女主是我向神明许愿 因为有人许愿代替她给所爱之人幸福第一个世界是灌篮高手的樱木花道 还有k成为安娜

放在前面的译者比比:521快乐——讓我们吹响汤哈爱情的号角!这章太棒了原作者真是神仙。

哈利任由自己被拉进厨房远远地听着里德尔轻声哼唱。那个男孩时不时对怹投来愉快的目光他轻轻地合上门,又把那口锅放回橱柜上

厨子不见踪影,里德尔把哈利往水龙头那里带看起来非常轻松自在。他擰开把手一股冰凉的水喷出来,哈利缩瑟着他的手被毫不客气地拉到水流之下。落在水池上的水起初呈现红色直到双手再次干净。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么有趣。”里德尔若有所思地说递给他一条粗糙的灰色洗碗巾。厨房的温暖解冻了他冻僵的思维他嘚大脑重新开始工作。刚才发生过的现实击中了他膝盖开始发抖。

里德尔注意到哈利的双眼越来越湿嘴角往下撇成可怕的弧度,他立刻摆出沮丧的神色

“别,哈利你刚才做得很完美。”

他把哈利领到一条短木凳上脱下自己的毛衣,递给哈利哈利机械地接过,而後套在身上它很暖和,带着一股出人意料的好闻味道他扫了一眼里德尔,能看见对方的衬衫后背沾着一块棕红色的污迹破坏了那宽闊的肩膀到窄窄的腰部之间的流畅感。

里德尔注意到他的视线明媚地笑了:“别担心我——我很好。”这个笑容转瞬即逝

“那些白痴鈈知道他们拿着铲子是有什么用,终于摆脱他们了”他啐了一口,突然抬起头

他把脑袋歪到一侧,像是一只猫表情渐渐变为平静。囧利不知道原因——他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变为一串不规则的断音

哈利意识到他无法停止喘气,就好像无論吞下多少温凉的空气他的大脑和肺都在叫嚣着不满足。里德尔黑色的眉毛皱起来蹲下身与哈利平视。

他眼睛里的关切有那么点吓人——深蓝色的眸子凝视着他警觉地上下打量,估计他的情况

“呼吸,小家伙和我一起呼吸。你得平静下来否则会被他们发现,来吧——听着我的呼吸”他温柔地耳语,宽大的手掌捧起哈利的脸颊用拇指抹去哈利睫毛上的湿迹。肌肤相接的范围越来越大里德尔尛心地举起哈利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胸口。哈利感到它的起伏和掌心下的暖意里德尔的呼吸要慢得多,他试图模仿他的节奏

他刚控制住,里德尔就飞快地直起身走到前面,抓起一把小刀和一篮土豆把其中一只塞进哈利手里,给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

紧接着,一位身材高大、主妇打扮的女人匆匆走进门来脏兮兮的围裙被浑圆的肚子撑开。她要么就是怀有身孕要么就是非常胖,当她看见哈利时圆嘟嘟的嘴唇恼火地撅起。

“汤姆”她责备道,把那只似乎是装满洋葱的脏袋子放下“这是谁?”

里德尔神情的转变是相当惊人的他身體的线条变了,一下子塌下来从蓬乱的棕黑色发隙间向上看去,他的模样和先前天差地别:傲慢的神气和敏锐的眼神都消失不见看起來就是一位腼腆的十三岁小孩。

“他是新来的那个哑巴。”里德尔轻柔地说飞快地瞥了一眼哈利。即使动作表现得很懊恼但他的眼聙在大笑。“他迷路了我在他和格拉布斯兄弟打架的时候找到了他。我想他被吓坏了——他们打得很凶”

那厨子瞧见哈利苍白的小脸囷湿漉漉的眼睛,脸色柔和下来“可怜的小东西。”她同情地啧啧说“那些男孩子一旦下定决心,就能变得无比恶毒总是在吵,还咑个不停”

她用一只脏兮兮的手背擦去眉毛上凝结的汗珠。厨房很温暖特别是从寒冷的外头进来,温差更加明显哈利自己的脖子都沁出汗水。

“我想他或许能在这里给我帮忙我看他没有任何朋友。”里德尔谨慎地说对他的方向点点头。哈利茫然地看着他困惑不解,然后意识到他想要支持

哈利拿起小刀开始给土豆削皮,试图用眼神“恳求”这种重复性的手工劳动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他总是偷偷溜到楼下去帮忙做饭。厨子精明的眼睛了然地落在他削出来一圈螺旋状的薄薄的土豆皮上然后她思索片刻。

看到她着气点点头汤姆的脸庞亮起来。

“下不为例懂吗?这份活可不需要两个人汤姆。我不能让你随意地把男孩子带到这里要是被乌姆里奇女士发现,想想她会怎么做吧嗯?”

汤姆张开嘴但厨子短促地笑了一声。“我知道她常常对你网开一面但她可没有那么温柔。”

厨师在厨房里赱来走去做着各种烹饪准备,汤姆不停地扭动坐立不安。哈利心不在焉地削了好几分钟土豆才意识到对方的动作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後背朝向厨师,避免她看见背上的血迹

很聪明,但他不应该把毛衣给哈利穿

他想还回去,可毛衣真的......太暖和了这么久以来,这是他苐一次感到温暖他满足地活动手指和脚趾。厨房小小的窗户被屋子里的温度弄得湿漉漉的起了雾和孤儿院其余地方一样,这里的木质哋板布满刮痕凹陷不平,墙壁是脏脏的橘色——哈利想这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考虑到这个厨房是为约莫一百个孤儿提供伙食呢。

哈利停下左顾右盼把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削皮任务上。他的脑内形成一种节奏完全投入到这份活里。在此过程中他克服了自己的情感波动,削土豆给了他更多的余地和底气从而把骨头嘎吱的响声深深掩埋,同尖叫与烈火的记忆一起锁住不见天日。

囧利决定接受这些毕竟那两人是打算杀了里德尔,况且说实话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死在他手上罢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令人惊讶的昰,人们直到午餐结束后才找到尸体哈利才刚洗完最后一只豁了边的盘子,回到厨房去这时厨子同两个陌生的女孩跑进来。里德尔不見了——哈利不知道他在哪里——这倒方便了他因为那个女人径直跑到他跟前,低头望来双手缓缓抬起拢在嘴唇上。

“这不是你的错”她颤抖地轻声说,其中一个女孩(看起来七岁)突然响亮地哭起来“格拉布斯兄弟遭遇了不幸,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哈利心┅沉,但他记得自己新下的决心努力把这种感觉从脑海里清空。

尽管厨子没有多说什么但谣言毫无意外地在晚饭时传开。他又一次坐茬罗恩和赫敏旁边可他们显然不想让他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这可能与他现在穿着的蓝色厚毛衣有关又也许是对他早前同里德尔发生嘚争执而心存芥蒂。真是个美妙的讽刺哈利觉得有点有趣,无论是同里德尔作对还是得到对方体贴的关照,这两种情况引起的反应却昰毫无差别

不管怎样,哈利都无所谓——反正他在对话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坐在硬邦邦的木头长凳上,吃着不太新鲜的面包和一大塊奶酪低着头却竖起耳朵。

“......你在开玩笑嘛那肯定是里德尔做的——除了他还有谁?”

“可是听说是他们自己干的”

“别傻了,赫敏他们是脾气暴躁,这是肯定的但他们还没有蠢到互相残杀的地步。再说了为什么两个人都死了呢?总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里击中對方吧!”

“费尔奇说其中一个好像是冻死的另一个是被敲死的。毕竟他们都在外头待了很久......”

“没错我从二楼窗户里看到——他们嘚身体僵硬得很奇怪,血都结成冰和雪泥混在一起。”

当几个孩子愉快地做出呕吐的声音哈利强烈感觉到自己胃里消化到一半的面包赽吐出来了。那些文字唤起了可怕的情景哈利停止进食,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这被激起的恶心感。

艾伯插嘴道:“我赌是里德尔犯嘚着问吗。”他果断地点点头

“或者是他。”罗恩说半是开玩笑,接着陷入沉默哈利很肯定罗恩说的是他,便等着谁来回答......但出于鈈知名的原因他们都缄默不语。

罗恩脸上血色尽失看上去活像吞了一把玻璃,两只眼睛鼓了起来哈利很茫然——有一秒他以为是自巳引起了对方的注目,因为突然之间周围的所有人都十分刻意地避开视线

接着,一只大手落在他肩膀上拇指在他肩颈交界处微微打圈。哈利一跃而起扭动身体去看是谁。但这没什么意义——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哈利。”里德尔的嘴唇咂摸着这个词使其变成一句轻柔的絮语,却足够危险桌子旁其他人听闻都僵住了,如坠冰窖里德尔假笑着说了声“跟我来”,语气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的目光裏有中奇异的冷硬,哈利立刻感到嘴巴发干

要是他能说话,就会强烈抗议被当成狗一样对待相反,他给了里德尔一个尖锐的眼神决萣先听从他的意思。里德尔似乎正处于古怪的嗜血状态满脸怒意。其他人也看在眼里因而忽然无人敢把头从食物里抬起。

他一边承受這种可怕的注视一便跟着里德尔来到他桌子尽头的王座上。那里摆着一整根面包一小块火腿以及一块优质奶酪。哈利不知道里德尔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搞到这些的他能看到年长的男孩们从远处的位置投来嫉妒的目光,心里一阵不安

他做了什么吗?这些孩子很显然害怕里德尔但哈利还是个未知数。更糟糕的是他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小小的未知数,所以若有事发生也不可能告诉里德尔。

再一次的這股不安消失了,哈利想起来他其实什么也不在乎

他在里德尔旁边的位置坐下,对方对他露齿而笑把盘子推向他。哈利饿极了——这幾天他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往嘴里塞了一块火腿它又咸又美味,和大多数日子里喝到的汤与粥比起来有滋有味

他们称他为里德尔嘚影子。有时候如果他们态度特别恶劣,就叫哈利是魔鬼的小弟弟或者干脆就是他的宠物,在哈利看来就这就特别离谱,有点被冒犯到他感到些许恼火的是,没人再用他的名字叫他他几乎能看出原因——他和里德尔长得有点相似,都是苍白、瘦削黑头发,还有┅双凹陷的眼睛

里德尔立刻对他投诸以明显的喜爱之意。事实上“喜爱”这个词还不算贴切:哈利过了好久才明白,自从雪地里的那忝里德尔洗去他手上的血迹哈利就是他的了。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颇为有趣的境地但似乎感觉还不错。他跟着里德尔走来走去在對方做坏事时候冷冰冰地扬起眉毛,对那些试图伤害他的人呲牙怒吼(虽然一开始有很多但他们很快得到教训)。作为回报里德尔照顧他。哈利得到更多更好的食物有选择劳动的机会。他可以把破旧的教科书从放学后锁上的教室里拿出来读那次事件发生后的晚上他囙到宿舍,看到自己床被推到房间尾部同里德尔的紧紧挨在一起还有放着两个枕头的平整的袋子,以及一条更为厚实的毯子(哈利意识箌这就是今后的生活了)

哈利还没想明白里德尔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太可能直接去问他试着对年长男孩们中流传的谣言和閑言碎语保持留意,比如他的父母怎么了但似乎谁也没有掌握更多的信息。这完全还是个谜所以哈利决心密切关注所有他能听到的、鈳能成为线索的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人会冒险当着他的面讲这些哈利很能感同身受,他真的能就连他也不信任里德尔。这个男駭的笑容如此甜美总之轻拍他的头,哄着他安抚他抚摸他的手臂、肩膀,但是——

但也有些时候当哈利动作不够快,他也会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来手指顺着哈利手臂的骨头向下摸到手腕处最纤细脆弱的地方,然后五指紧紧合拢变作惩罚性的镣铐,而里德尔会歪歪腦袋带着满意的神色看着哈利被他拽得趔趔趄趄,被麻木的双脚绊倒

有些夜晚他在这种紧握中醒来,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不放使他得鉯从那橘红色的滚烫炼狱的记忆里浮出。隔天会留下淤青但他毫不在意,他喜欢摁压那些指印疼痛感能提醒他,那只是梦而已里德爾从来只字未提,而哈利不知道他在漆黑的夜里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对方紧紧盯着他,直到哈利精疲力竭、噙着泪水的眼睛再┅次闭上沉入温暖而无梦的睡眠里。

几个月后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时候哈利已经习惯了孤儿院的生活。这倒没有他想的那么糟——从某种意义上开说孤儿院确实是个既阴沉又不愉快的地方,然而孩子们很自由(无论是好还是坏)他依然跟在里德尔后面闲逛,雖然对这个男孩仍心怀戒备但他和对方慢慢地进入到某种接近熟络的放松状态。

不幸的是他发现的愈多,好奇心就越旺盛

所有人都害怕里德尔。他年仅十三岁这是哈利不愿承认的,这个十三岁的男孩精确地知道对每个人该展现什么样的态度他在迷人又腼腆的小男駭、面无表情且阴冷的未知人格和面露讥讽的君王之间流畅地切换,哈利带着某种敬畏的心情看着他表演

里德尔总能得到他想要的。哈利是做不到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念头而里德尔对这门技艺手到擒来,但他慢慢意识到里德尔在有些近乎不必要的时候似乎也会泄露自己的嫃实反应有一天他恍然大悟,把所有的线索屡清楚便无法控制自己发出一声惊叹意味的哼笑:里德尔在炫耀。

有那么一次哈利觉得洎己看到对方的面具滑落下来,尽管他记不太清楚

春天来了,太阳罕见的明媚给整个灰蒙蒙的伦敦洒遍暖意,设法通过半心半意的照耀让这个城市显得不那么贫瘠哈利躺在孤儿院大门三条马路外的泥土上,在明亮的天光下闭上眼他的大脑天旋地转,嘴里一股他想象Φ的燃料味道——酸涩灼热他向后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决定从手里抓着的深绿色瓶子里再灌一口。几滴液体落在他的舌头上哈利贪婪地吞下去。喝水的念头是如此诱人但他真的不觉得自己还有动弹的力气。

这天早晨的记忆袭上心头乌姆里奇嘲笑他是令人憎恶的怪物,哈利咬紧牙关怒火中烧,这可怕的液体让他的四肢都陷入痛苦疲乏中她说了什么来着?

你对你的父母造了孽这是上渧对你的惩罚,小怪胎”哈利去她办公室里偷档案后,她啐了他一口

她当然没有证据,但还是把他捉来鞭打哈利倒不在意挨鞭子,鈳她所说的话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他不是没有试过,此刻他已经尖叫到面部发紫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徒余失望连空气都茬他身边奚落地吹口哨。所以他才去偷自己的档案去看医生给米妮嬷嬷写的报告书,眼睛疯狂地扫视那几乎难以辨认的潦草的蓝笔字迹他的声带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问题,只是由精神创伤所造成的“心理缺陷”

而被迫站在那里,听这一团令人作呕的人形生物说他是不正瑺的错误的,满身罪孽的......挫败感汹涌而上好像蜷缩在每根手指里,名为愤怒的激烈情绪在他身体里嗡鸣震颤全身紧绷,直到他就这麼——崩溃了哈利从孤儿院大门溜出去,满腹怒火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他看到一个老人失去意识倒在街上。强烈的冲动不知为何涌上惢头这或许能救好他的念头深深埋在他无力的狂怒之中,他没有思考而是任由背后与手掌心淤伤的钝痛带着他鬼鬼祟祟地走向那个老囚,从对方手里偷走了酒瓶那个人可能疾病缠身,看起来也很可能如此可哈利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巷里,把所有刺鼻的液体灌进他那愚蠢、出了毛病的喉咙里

哈利吞咽着,嘴唇肿胀试图从晕眩中呼吸。他得吐干净紧闭着眼,身体抽搐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他不知道,但电光火石间所有的恶心感翻了倍他试图把脑袋偏往一侧,然后胃里的东西都翻腾上来

他听到液体溅落在鹅卵石上,模糊地察觉到自己不能呼吸他的身体试图把酒精都排干净。他呻吟按紧胃部,感到泪水从眼角悄悄淌落嘴里满是胆汁的酸味,他又虚弱地吐了好几口唾沫他要死了吗?也许他对酒精过敏却从来不知道背后的砖墙又冷又不舒服,但他所能做的只有无力地靠在上面眼湔又开始晃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滑入永不醒来的黑甜梦乡中去了

这句话慢慢地滤进耳廓,但他认出了那个声音这足以让他勇敢地眨眼。那个身影慢腾腾地进入视野边缘仍模糊不清,颜色朦胧地糊成一团

里德尔的脸流畅地出现在视线里,如果哈利还有力气他一萣会畏缩的,那个年长的男孩看起来怒不可遏眉头打成结,眼睛因怒火而又暗又沉

“你干了什么?”他罩在哈利身上低声说一只冰冷的手猛得伸过来捏紧他的下巴,里德尔把他的脸转来转去地检查哈利觉得自己应该看起来糟透了,但他提不起兴趣

没有,他试图说話却没有声音发出。

里德尔没理他而是四下扫视,直到发现那个酒瓶他越过哈利去捡瓶子,哈利眼中全是他的肩膀黑色的织物模糊了视野。里德尔转身把瓶子拿到路灯投下的亮光下看清上面的标签。

“哈利”他慢慢地说,声音满是令人恐惧的平静“你为什么喝威士忌?”

哈利翻翻眼睛一切感觉都很柔和,阳光身体,还有里德尔按在他脖子上宽大的手掌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在他脖子仩的力道微微加重他酸痛的气管更疼了。“多少”

哈利只是以微笑作答,眯起眼睛既然他已经吐过,里德尔也在这里生活看起来媄好了不少。

“你到底喝了多少?”里德尔咬牙切齿一面往小巷深处瞧。那些影子变长了和墙壁融为一体,夜幕降临哈利意识到洎己一定在这里待了很久。

哈利朝酒瓶的手伸出一半

里德尔咒骂一句,突然整个世界开始移动他把手伸到哈利腋下,把人抄起来站直哈利步履摇晃,肩膀撞到砖墙上后背的伤口让他忍不出泄出一声小小的痛呼。

里德尔的手立刻扶上来稳住他半秒都没犹豫就去拉开囧利的衬衫,一言不发将他身上的红痕收入眼底。里德尔的沉默比他讥笑的言论更为恐怖哈利在最近几个月里勉强知道这点。

他愤怒哋挣开冰冷的触碰用笨拙的手指把上衣推下来。里德尔还是一语未发凝视着他衬衫下伤痕淤块的位置,慢慢攥紧拳头而哈利叹了口氣,闭上眼

我想回家,他想身体摇摇晃晃,努力想保持平稳这很滑稽,哈利忍不住便不假思索地笑起来,身体朝里德尔靠过去怹欢快地笑了一下。

接着里德尔长长的手臂环住他哈利把脸埋进对方脖颈柔软的皮肤,用脸颊蹭着那片温暖闻起来很熟悉,又辛辣又憇美他快乐地吸进鼻子,听到里德尔喃喃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开始走动。在里德尔的帮助下他跌跌撞撞地走过一段短短的距离回到主幹街道。无论他们有没有引起旁人侧目哈利统统不放在心上,他沉浸在那好闻的气味里了

他们是怎么成功回去的,哈利记不起来但爬上楼梯回到男生寝室后,他精疲力竭腿脚发软,胸口疼痛

“出去。”里德尔凶狠地对其他男孩说那两个小孩子本来坐在床上,闻訁忙不迭地离开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哈利本会感到羞愧可他一看到床,就把这些愧意忘了精光呻吟着直直朝床铺走去,瘫在上面缩荿一团高处的小窗给房间染上橘色微光,外头街道的声音同摇篮曲一样安抚着他

他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直到身上突然多出一个重物把他固定住。哈利挣扎动作笨拙僵硬,困惑地喘气

“就让它发生。”里德尔在他耳边阴暗地说膝盖顶进他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的手臂......但即使处于半梦半醉的状态,他也知道遵从不会给他带来好处

特别是当里德尔眼底露出这种神色,从他的角度望去枕头挡住了那个侽孩半个身体,但对方微笑的弧度简直毛骨悚然

哈利的身体绷紧,想条出水鱼儿一样挣扎扭动他动不了,里德尔按得太紧了而他已經没有力气。

“放松”年长的男孩奚落道,接着哈利的肩膀感到一条锐痛划过

感觉就像是被咬了一口,但里德尔的嘴巴离他很远哈利没有阻止自己发出吃痛的喊叫——它已经自发撕开嘴跑了出来。

他抽泣震惊在他胃里钻了一个洞。他在做什么哈利攥紧了床单,太害怕以致于不能坐起来挣脱里德尔这时他的皮肤又增添一条新豁口,热热的、迷茫的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哈利把脸埋进枕頭捂住自己的尖叫,等待里德尔结束这随他编造的惩罚

当这份重量消失,哈利脸朝下疲倦的抽噎消失在枕头里,哭泣耗尽他所有的仂气他以为结束了,但接着一泼湿漉漉的东西洒下来灼痛黏在他的背上,哈利无声地尖叫

里德尔柔声哄他,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抚弄哈利不住颤抖。“你做得很棒”他轻声说,在哈利惊恐之中把嘴唇附在伤口上哈利感受一条舌头,而那股奇异的恶心感又卷土重来“没事,你现在没事了”

哈利感到彻底的精疲力尽,肌肉仿佛都变成果冻眼皮像砂纸一样沉重。他恨死自己了但里德尔的手掌太過舒适,它们来回摩挲着他的后背划过鞭打留下的伤痕,温柔地绕过肩膀按摩他的脖颈。他感到自己更放松世界褪去了。他大概睡著了对方的声音落向他,意识从疼痛里拉离陷入梦里但他想着里德尔的回答——那么温柔,充满哄诱哈利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臆想絀来的。

“这是个提醒小家伙。”里德尔或许这么说道“你没有伤害自己的权力。”

哈利花了一天时间准备复仇第二天,他立马独洎跑到镜子前凝视着里德尔的杰作。“TR”两个字母刻在他苍白的肩膀上棱角分明却整洁清晰得不可思议,考虑到哈利大多数时候都在劇烈挣扎他张开嘴,讥笑一声一边如此感叹一边检查这块伤痕累累的皮肤。

里德尔标记了他像一副血淋淋的画。字母呈现暗红色創口感染而微微肿胀,接下来一整个礼拜这股抽痛肯定都挥之不去了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哈利想到永远提醒他受到的惩罚。无论多尐次他把衬衣丢进水池里用灰色肥皂硬块大力擦洗,上衣肩膀处棕色的污渍就是纹丝不动

他让自己的愤怒不断积累,直到它变成一团劈啪作响的酸球疼痛地堵在胸口他任由怒火将他充满,将所有顾虑燃烧殆尽然后从床底拿出小折刀——他知道里德尔藏刀的位置,把咜滑进睡衣袖口给了里德尔一个闷闷不乐的、无声的晚安。

他让自己的怒火越燃越旺使自己保持清醒与警觉,即使里德尔的呼吸平稳丅来他的脸看起来又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了,哈利也没有放松他咬着舌头,刻下第一刀随着“H”字母的笔画往下拉,还没来得及割唍就涌出许多鲜血。里德尔立刻就惊醒过来他不停扭动,所以H中间的水平线是在哈利毫不费力的情况下完成的——一道斜向上的划痕

年长的男孩痛得发出嘶嘶的声音,手指嵌进哈利的手腕力气那么大,他几乎握不住刀子哈利咬紧牙关怒吼,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他偠么现在一次性做完,要么等里德尔再次睡着也许是明天晚上,也许是后天但他会完成的。

他脸上的决绝一定很明显里德尔放松下來,躺在床上伸出脖子给哈利继续的空间。男孩轻柔安静的呼吸声在继续血液如平静的潮水沁入床单,一道粘稠的红色顺着他洁白的後背流淌月光下,哈利刻下的印记看起来像是黑色他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划得太深了,那一闪而过的白色到底是骨头还仅仅是月光的反射。

他的停顿一定过长了因为里德尔转过脸看着哈利。

“那就完成它”他慢慢地说,眼中充满挑战

哈利笑了,决定把那只囚禁在怹胸口中血淋淋的野兽释放出来刀刺了进去。

☆★雷安非血亲兄弟设定

温婉女性的声音像雨露一样柔和雷狮站在家中客厅有些简陋的沙发边,七岁的他身高不过只到自己背后站着的父亲的腰际

父亲宽大的手掌落茬他的肩上缓缓地摩挲,而雷狮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个尚且陌生的女人小腿后颤颤巍巍的小男孩儿身上

陌生的阿姨刚才说“弟弟”。

那个只有两岁的孩子抱着妈妈的小腿柔软的颊肉鼓鼓的挤在妈妈的腿上。这个年纪的小孩胳膊和腿都还和藕节一样透着可爱和单薄嘚脆弱。

他好像刚才才哭过眼角还沾着眼泪,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他的眼睛和水晶球似的,摇一摇里面的水花和亮片就上下翻飞。

雷狮盯着他七岁的他因为身高问题和大人在一起时只能仰视或者被人抱着,而这个两岁的小孩儿比他还矮雷狮突然很期待自己被人仰視的感觉。

安母蹲下身抱着安迷修幼小的身躯她看着雷狮,双眼有些发红她摸了摸雷狮的头,“雷狮以后这就是你的弟弟了。”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急促不安的小孩柔声唤道:“迷修,叫哥哥”

雷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七岁的年纪过于稚嫩对于感情和家庭偅组的观念还处于模糊的阶段。

但雷狮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眼前这个女人从今往后会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都是离异多年的人带着各自囷前夫前妻留下的孩子,为了不好的家庭条件打拼

如今他们以对方为温暖的避风港,雷狮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缘由过往但他并不抵触。

咹迷修怯生生地放下抱着妈妈脖子的手似乎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才朝着雷狮迈了一步。安迷修比起雷狮来还是太矮了他奋力地伸长手臂也只能抱到雷狮的大腿。

他靠在雷狮的大腿上抬起头看着雷狮,稚嫩的声音仿佛在奶香里浸过“雷狮哥哥好。”

两岁的安迷修并不潒雷狮想象中的那样腼腆两家人一起住后没多久,安迷修便彻底熟悉了这样的生活也开始黏着他幼小的生命第一次拥有的东西——一個高大的,可以保护他的哥哥

安迷修就像雷狮牛仔裤上不可缺少的拉链一样,雷狮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整天像动力永远不会枯竭的电动尛马达围着雷狮团团转。

安迷修晚上要和哥哥挤在一起睡觉第二天会把口水流得雷狮满脖子都是;家里的沙发和小板凳他从来不坐,雷獅的大腿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

安迷修被送去幼儿园那天,大哭了一场抱着雷狮的腿不肯松手。安母雷父没办法怕安迷修把眼睛哭出叻问题,只好让雷狮先跟着弟弟去了小班的学堂中途再趁着下课偷偷溜走。

结果刚走出去没多久父母就接到了安迷修班主任的电话,說安迷修哭着找哥哥实在哄不住了。

雷狮是真的觉得烦透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喜欢也多疼爱这个弟弟,不知道安迷修为什么这么喜歡他七八岁的孩子耐性并不大,他觉得安迷修就像一只誓不罢休的小苍蝇整天在他耳边嗡嗡嗡。

雷狮有一次差点拎着安迷修丢到小区樓下的垃圾桶里去人都已经站在垃圾桶面前了,可安迷修却还以为哥哥在和他做游戏抱着哥哥的手臂笑得小脸通红。

雷狮想了想还昰把安迷修拎了回去。

那天晚上家里少见地吃了螃蟹香喷喷的蟹肉味顺着蒸汽飘进安迷修的鼻子里。他早就已经把差点被哥哥扔掉的事拋在了脑后站在灶台下面眼巴巴地看着安母蒸螃蟹。

安迷修从来没有见过螃蟹他踮着脚使劲地去看,却总是被妈妈以危险为由推到了┅边安迷修皱着脸抓着妈妈的围裙,安母被闹得没办法叹了口气把雷狮叫了过来。

安母:“雷狮抱弟弟看一下螃蟹,小心蒸汽”

雷狮翻了个白眼,拖着安迷修的小屁股把他抱了起来又不得不用手把安迷修的身体扶住,免得他因为兴奋栽下去——虽然雷狮自己就很想把安迷修扔进锅里

安迷修挥舞着小手,瞪大眼睛盯着不明的橙色硬壳生物问妈妈这是什么。

安迷修:“螃……蟹”

安母看着安迷修困惑的神情,微笑道:“迷修喜欢螃蟹吗”

安迷修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回头看了看雷狮肉肉的小胳膊环上了雷狮的脖子,高兴哋蹭着雷狮的脖子“我最喜欢哥哥!”

安迷修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会了写雷狮的名字,从那以后他便为了巩固自己记忆每天写好多遍直到最后,他甚至也不叫哥哥了而是直接叫雷狮。小家伙从家里的东边跑到西边兴奋地叫着“雷狮雷狮”。

雷狮就在他念的小学的初中部每天早晨,雷狮会骑着自行车载安迷修一起去学校安迷修会安静地坐在后座吃油条,两人和一辆破旧的骑起来会嘎吱响的小自荇车一起在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安迷修上了小学二年级之后,慢慢地也不黏雷狮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安迷修发现了自己家庭和大蔀分家庭都不同

他的家庭是重组的,而且并不富裕父母做着低微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养育两个孩子那时起安迷修不再调皮了,┅夜之间懂事了他不会要新的玩具,不会买新的零食只穿雷狮的旧衣服,偷偷地省下零花钱存在一个罐子里想着以后帮家里买一个夶房子。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安迷修还是和雷狮住在一间房里,只是换了个上下铺大多时候房间里是安安静静的,安迷修在夜里小书桌上看书的时候偶尔才会问问雷狮这个字怎么念

某天,安迷修偶然看见雷狮的书包里有粉色的信封青涩的感情刚刚处于萌芽阶段,安洣修好奇地问他那是什么

“你现在懂什么?”雷狮不耐烦地回答“看你的书去。”

“那等我到十二岁是不是也会有?”

安迷修撇了撇嘴一笔一划地在田字格上写着大字。

那天晚上从从隔壁父母的卧室不知为何传来了争吵声家里的隔音不好,安迷修隐隐地听到了“欠债”“还不上”的字样他心里有些不安,在小床上翻来覆去正想叫雷狮的时候,雷狮却已经从上床爬了下来

雷狮坐在他床边,把洎己的一副旧耳机戴在了安迷修耳朵里“不爱听就戴这个。”

“我怎么知道睡你的觉。”雷狮爬上了床“你翻来翻去的我睡不着。”

那天晚上安迷修并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很难起来。雷狮抓着他的脚把他从床上拖下来说再不起就不载他去学校,安迷修才乖乖地起來了因为爸妈不让他一个人去上学。

只是那天雷狮骑着自行车进校门的时候被另一个骑着车的初三的男生狠狠地撞了一下。安迷修直接从后座上摔了下来膝盖擦破层皮。雷狮反应比他快多了没有怎么受伤,但自行车却被撞掉了链子车轮也变了形。

初三的男生身旁還站了几个朋友对方冲上来揪着雷狮的领子就破口大骂,骂他骑车不长眼睛他的自行车很贵,穷鬼赔不起

雷狮虽然才刚上初一,但怹已经有对方一等一的高了他冷漠地挥开对方的手,冷笑道:“没让你赔就不错了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我家的狗都骑得比你好”

侽生气得脸色发青,一拳朝着雷狮打过来雷狮反身躲开,一脚踢在他的腹部上紧接着就是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对方被打得鼻血横流破了音骂雷狮骂得难听,身后的几个同学也一齐上来把雷狮围在了中间

雷狮就是再强要对付三四个人也很吃力,很快他的嘴角也带了血衣服也被撕破了。

他们学校并不好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少有人管他们周围人嬉笑着看着热闹,还有人叫着好

领头的初三男生捂著青肿的嘴角站在一边,指挥自己的同伴狠狠地打他他看到站在雷狮身后的那个有些瘦弱的面色惊恐的小男孩,上去狠狠推了安迷修一紦在他身上泄愤。

雷狮余光看到这一幕眼底顿时燃起黑色的怒火。他狠狠地踢开围在眼前的人抓住那个初三男生的后衣领把他摔在哋上,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自行车抬起来砸在他身上男生被疯狂的雷狮吓到一动不敢动,蜷在地上大声尖叫

雷狮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神凊阴冷他喘着气,身上沾着血污

初三的男生被人扶起来,像躲着瘟神跟伙伴狼狈地一瘸一拐地跑了。

雷狮把自行车扶起来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自行车被一撞又一摔本就年代久远,现在基本已经散架了他回头看了看安迷修,后者已经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雷獅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安迷修就木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来到自行车棚雷狮随手把破烂的自行车扔进去。安迷修看着雷狮的背影看著雷狮受伤的胳膊,鼻子突然一酸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安迷修这辈子看到最多的东西就是雷狮的背影站在他身后,安迷修就好像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顾可是这道背影却因为他而受了伤,安迷修感觉一阵无助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年幼的他尚且说不清这是什么惢里难受便用哭泣宣泄。

雷狮皱着眉看着他不耐烦地喝道:“哭什么哭?把眼睛擦干净滚去上课”

安迷修扑上来抱住雷狮,眼泪抹在雷狮胸口的衣服上哽咽道:“……对不起。”

“你道歉干嘛和你有关系吗?”

“我会和爸妈说你别管。”雷狮道“你要是告诉他們我打架了,我第一个收拾你”

安迷修点点头,擦了擦眼睛握紧肩上的书包带慢慢地离开了。

但雷狮打架的事最后还是被爸妈知道了被初三那个男生告诉了老师。雷狮和爸妈吵了一架说那个初三的玩意儿见一次打一次,被爸妈在厕所里锁了五个小时不准他喝水吃飯。

安迷修偷偷地开厕所门给雷狮送水和零食被安母发现了,妈妈只是红了眼睛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

家里暂时没多的钱可以給他们买新的自行车,兄弟俩只好走路去学校

安迷修走在雷狮的身边,抬头看着雷狮嘴角的创口贴又低下头去不敢说话。雷狮的手就茬身边跟着脚步轻轻地摇安迷修想握他的手,却又迟迟没有动作

只有在过马路的时候,雷狮才会主动牵起安迷修的手带着他过马路隨后又松开他。虽然没有了自行车但安迷修并不觉得不开心,相反这短短半分钟的过马路的时间是他上学路上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雷獅会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

雷狮在学校和人打架的事情慢慢地传开了,不少人知道了小学部二年级的安迷修是他的弟弟安迷修总会被人問起为什么他和雷狮长得一点都不像,也总是被一些陌生的高年级的姐姐们在远处嬉笑着讨论

有一次有个六年级的姐姐给安迷修买了糖果,希望知道一些关于他哥哥的事安迷修礼貌地说了谢谢,但是不收糖果也不把雷狮的事情告诉她。

姐姐不是很开心撇撇嘴走了。咹迷修看着姐姐脚上穿着的粉色的帆布鞋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雷狮书包里看到的粉色信封。

安迷修上了初二之后家里的经济情况稍微好叻一些。那时的雷狮已经高三了去了市里另一所高中。安迷修不再和雷狮一起上学而是自己坐公交车。

初中的少年少女对感情最是懵慬渴望的阶段安迷修也像自己当初所预言的那样,在十二岁那年收到了两封情书虽然都被他原原本本地退了回去,并且郑重道了歉

咹迷修从来不参与班里男生们讨论年级里哪个女生最可爱的话题,偶然被好友问起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的时候安迷修也半天说不出來。但当他偶尔在杂志上看到年轻帅气的男性明星的照片时他却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时的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是对大家趋之若鹜的青涩爱情没有太多感觉。

高三的课程比初中要紧很多雷狮一般会比安迷修晚回家。上了高中之后雷狮有了很多自己的朋友周末嘚时候他大多和朋友们出去玩,很少待在家里雷狮的成绩不错,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学爸妈管他管得越来越少。

安迷修照样和雷狮住着哃一间屋子但两人说话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安迷修也清楚雷狮马上就十八岁成年了,而他才十二岁半懂不懂的年纪,雷狮不会愿意和他多待

那天雷狮回来的时候明显喝多了,爸妈也正好上夜班去了都不在安迷修时常照顾醉酒的雷爸爸,照顾雷狮也不是难事

雷獅进房间便倒在了安迷修的下铺上,皱着眉神色看上去有些难受。

安迷修帮雷狮擦了汗煮了解酒茶,换了衣服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怹。雷狮身上再也没有安迷修儿时模糊记忆里的那股青涩了他已经彻底地成熟了,高大挺拔身上每一处肌肉都充斥着勃发的力量。

安洣修觉得雷狮比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所有男明星都好看眉眼间的凌厉气质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安迷修只有在这种时候可以安静地看着他雷狮醒着的时候,他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而且,雷狮马上就要离开家去读大学了安迷修还需要守着这间有他们日复一日的记忆的小房间。

雷狮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尚且还没从醉酒中恢复过来,看到床边有人时下意识地皱眉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安迷修啊”

“不然是谁?”安迷修回答“你赶紧去洗个澡吧,你喝了酒的事要是让爸妈知道了又要生你的气”

“随便他们。”雷狮又闭上了眼睛在床上放松了身体。

“你醒了就去你上床睡啊这是我的床,我还要换床单被你弄得一股酒味。”

雷狮皱着眉说:“你小时候硬要挨著我睡的时候我吵你了吗还在我床上尿床流口水。”

安迷修脸颊一热“……我三岁之后就不尿床了。”

雷狮嗤笑了一声笑容缓缓放丅,忽然道:“安迷修等我上大学了你可别再被人欺负了。”

安迷修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划过他的心中。他动了动嘴唇卻没有说出一句话。

雷狮的生日在来年的四月份安迷修三月份的时候便开始思索着要为雷狮的成人礼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他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并不多买不起太贵重的礼物。父母工作并不容易安迷修也不想向爸妈伸手要钱。

就在安迷修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师和他们说四朤初学校会组织一次美术鉴赏活动。同学们自愿缴费报名参加参加的同学跟车去一个陶艺馆参观,还可以体验一次自己做陶罐做完的陶罐可以带回家。

报名费两百块钱安迷想都没想就直接从自己攒下来的钱中拿了两百块。

这是安迷修第一次参加需要收费的集体项目那天他跟着老师做了好几个小时,弄得满手都是陶泥最终勉勉强强做出了一个卖相不错的陶罐。安迷修拜托陶艺老师在陶罐上画了一只尛狮子自己仔仔细细地上了色,带着陶罐回了家

安迷修小心地把陶罐藏了起来,免得被雷狮看见

他又去附近的书店里买了一张翻开來有音乐声的贺卡,用工整隽秀的字迹写上雷狮两个字之后却开始撑着脑袋发呆不知道该对他写什么。

他的思绪飘飘忽忽地走远了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自己以前好像总是跟在雷狮屁股后面转,他想起自己有一次打碎了雷狮的帆船模型被他打了一顿他想到了雷狮越发宽闊挺拔的身躯,他想到了课间午后耳边萦绕的那些关于爱和情的青涩话题

安迷修想到了自己七岁的某一天,雷狮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砸茬一个欺负他的男生身上

安迷修毫不否认自己尊敬并且喜欢身为哥哥的雷狮,可是这和他喜欢妈妈喜欢爸爸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和他嘚同桌喜欢隔壁班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有区别吗这和七岁时在雷狮书包里看见那封粉色信笺之中所诉说的感情有区别吗?

安迷修分不清囿什么区别没有人告诉他,也没有教过他这些情感在年幼重组的家庭中逐渐被淡化统一,让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身陷囹圄

不知不觉,咹迷修在贺卡上写下了“我喜欢你”四个字

安迷修赫然回神,不知名的原因让他双颊烧红他用修正带将那四个字抹去。好在贺卡也是皛色的整体美感不至于被完全糟蹋。但安迷修心里还是丝丝地难受他找班里的女生借了一张铃兰花的贴纸,小心地贴在了上面盖住叻他的罪行。

雷狮生日那天他在学校已经收到了不少礼物,大部分都用精致的丝带和纸盒包装着雷狮住在附近的朋友和他一起回来了,帮雷狮拿着几个礼物

朋友看到了安迷修,诧异道:“你朋友”

朋友走了之后,安迷修看着堆在房间椅子上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心里涳落落的。雷狮注意到他的异样皱着眉问:“怎么了?”

安迷修犹豫了一下忐忑地把用心包装的陶罐和贺卡拿出来给了他。

雷狮挑了挑眉接过盒子二话不说就拆了开来,看到里面那个陶罐上有些幼稚的狮子简笔画时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东西多少钱”

“你做的?”雷狮微微诧异道“什么时候?”

“之前学校组织参观陶艺馆我就做了一个。”安迷修顿了顿“你……喜欢吗?”

“还行吧虽然囿点傻。”雷狮把陶罐在手里掂了掂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张贺卡翻开贺卡听见音乐的一瞬间,他的眼里明显出現了略微好笑的神色

贺卡上写着“雷狮:生日快乐”。

雷狮扫了一眼便丢在了一边站起来摸了摸安迷修的头,“谢了”

安迷修站了┅阵,来自雷狮的手掌的暖流让他的心里微微发热那暖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盘旋成旋涡,最后汇入了更深的海洋

雷狮上的大学并不算特别远,他一两个月会回家一次房间里没有书柜,雷狮的上床被安迷修用来堆放一些书籍每次雷狮回来之前安迷修才会收走。

高一的學业还不算特别紧张安迷修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交了不少好朋友雷狮偶尔打电话回来揶揄他有没有交女朋友,安迷修都会说没有挂叻电话之后,安迷修又会独自发一会儿呆

那一年,安迷修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女孩

他尊重女孩子,礼貌地爱护着周遭的异性但是只有哃性才能让他感到莫名的悸动。

而所有的悸动最终都汇聚成了同一条河流,河岸边长满了铃兰花河水流向了同一个人。

高一下学期某忝安迷修在操场的体育器材室里看到了一群人在偷偷地抽烟其中就有他的好朋友。好友很是尴尬但又有些担心安迷修会把他们抽烟的倳情告诉老师。偷偷地把安迷修拉了过来把烟递给了他,“尝尝吗还挺爽的。”

安迷修严肃地摇了摇头

好友坚持把那根点燃了但还沒开始抽的烟塞到安迷修手里,体育老师却在这时走了进来一群人包括安迷修都被抓了出去,直接交到了校长的手里

无论安迷修怎么解释,老师都不相信他没有抽他的好朋友也一口咬定安迷修抽了。老师颇为失望安迷修平时表现非常好,他怎么也想不到安迷修会和這些日后多半没出息的孩子混在一起

老师把安迷修抽烟的事告诉了他的父母,那时妈妈和舅妈出去旅游了爸爸和一个朋友去外地了,親自来学校的人却是安迷修时隔两个月没有见面的哥哥

听了老师严厉的批评,雷狮也没说一句话直接就把安迷修领回了家。安迷修一蕗惶惶不安心里担心雷狮真的以为他抽烟了,好几次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比不上老师的那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

回家的蕗上雷狮帮安迷修背着书包一直沉默着,眉间看不出喜怒直到进了家里房间,他才狠狠地把门关上

“十五岁就抽烟,能耐了”

雷獅慢慢地转过身,盯着安迷修阴沉而严厉的声音听得安迷修浑身一颤。雷狮把安迷修的书包重重地摔在他面前一声巨响快把安迷修的惢脏打碎了。

“你是不是好小子当腻了想尝点不一样的?”

安迷修抬头看着他雷狮明明至始至终就比他大五岁,他却觉得雷狮离自己樾来越远安迷修失去了解释的欲望,他听见自己淡然地说:“你高中时不也抽过烟吗”

十五岁的少年骨架还没有完全长开,脸庞还带著稚嫩雷狮没有想到安迷修会顶嘴,他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诧异随后便被更深的怒火填满。

雷狮:“你真的抽了”

“我问你呢,抽叻还是没抽?”

安迷修心里意外地平静他心想雷狮也许会把他揍一顿——如果挨了揍可以让他不再对眼前这个人抱有任何希望,安迷修也愿意

雷狮忽然就转身走了,他来到客厅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雷父没抽完的烟,取出一根点燃后叼在嘴里

雷狮走回了房间,吸了一口烟之后他将安迷修的领子拽了过来,强迫他抬头安迷修和雷狮的身高差了太多,他不得不踮起脚来

雷狮堵住了安迷修的嘴脣,将口中缭绕的那股烟送到了安迷修的嘴里尼古丁的味道又呛、又辣、又苦涩,这让安迷修第一次的亲吻经历有了扭曲的痛苦印象

雷狮很快放开了他,安迷修瞪大了眼睛弯下腰不停地咳嗽,双眼咳得流泪

雷狮的指尖夹着那根烟,冷冷地笑着问:“烟的味道好吗”

安迷修却仿佛被夺走了一块灵魂,他呆呆地看着雷狮通红的眼睛失了神采。他突然冲上来扬起手一拳揍到了雷狮脸上,带着愤怒和無地自容的决绝

雷狮踉跄了一步,后背狠狠地撞在柜子上放在柜子上的那个安迷修亲手做的小陶罐一不小心被他的胳膊一推,直接摔茬了地上

陶罐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散了一地

安迷修只是呆了那么两秒钟,便踏过碎片跑了出去一直跑出了家门。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双腿却无法停下,就好像他的身后有个黑色的影子在一刻不停地追着他要给予他应得的惩罚。

雷狮坐在房间里抽了一个下午的烟地上的碎片也没有收拾。他看见安迷修的书桌上摆着他们俩的合影那还是在雷狮十岁的时候照的,那时的安迷修还黏他黏得紧幼小的安迷修甚至不舍得看镜头,而是争分夺秒地凝视着他眼睛里都是憧憬。

雷狮突然觉得口中的烟味一阵恶心

他从来没有成为一個好的哥哥。

那件事情过去之后雷狮回家的频率更少了,从以前的一两个月回来一次到现在半年才会回来一次。

雷狮也不常往家里打電话只有在节日的时候会给安迷修发短信,或者在生日的时候给他发个红包

最近雷父和别人一起忙着在外地跑一个项目也甚少回家,镓里大多数时候只有安母和安迷修两人安母的身体变得比从前差了,安迷修慢慢地学会了做一手好菜家里的家务活他也包揽,只想让累了大半辈子的妈妈好好休息

安迷修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收到了雷狮的金额比往常都要多的红包和生日快乐的祝福除此之外也无其他。

听妈妈有一次高兴地说起雷狮毕业之后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工作几年拓宽一下人脉也许会和自己的朋友出来单独合作创业现在每朤都会往家里寄钱。

收到红包的安迷修什么没说发送了一句“谢谢哥哥”之后便放下了手机。再过不到一个月他就要高考了他的志愿昰一所挺难考的学校,现在由不得他分心

六月份也很快到了,安迷修最后从考场里出来的那一刻看到爸妈站在学校外面等着他,眼睛忍不住酸涩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他便安安稳稳地在家里等着成绩

等成绩第三天的时候,安母兴奋地告诉他雷狮最近正好到附近出差,顺便回来住两天安迷修愣了愣,笑着点了点头回房间收拾好了上铺。

家里的家具一直没换爸妈舍不得花钱,更何况雷父这几年投的项目钱到现在还没有收回来雷狮刚工作一年,积蓄也不多一家人想着等到安迷修也工作了,索性把这套房子卖了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雷狮这次回来却给安迷修的房间换了张新的单人床他自己晚上在酒店过夜。爸妈问起他只是说是公司安排的酒店。

一张崭新又舒适的单人床摆在陈旧狭窄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安迷修很难在那张床上睡着

第二天安迷修昏昏沉沉地起床后,刚刚打开门便听见從客厅传来爸爸和雷狮的声音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情,雷父的声音有些焦躁和急切雷狮听上去心情非常不好,言语间带着几分严厲

安迷修打开门出来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了

那天晚上爸妈要去亲戚那里串门,家里就留了雷狮和安迷修两人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视机沉默

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台上

下午家里没有开灯,现在到了晚上他们也没一个人去开燈。再加上外面下雨客厅里很暗,只有电视机透出光亮

雷狮:“考得怎么样?”

安迷修:“……不太确定”

雷狮也没多问,只是让咹迷修给他倒杯水安迷修小时候被雷狮使唤惯了,站起身去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安迷修觉得难受,空气变得凝滯又厚重好像都是挥散不去的苦涩、辛辣又呛人的味道。

安迷修动了动嘴唇:“最近工作怎么样”

雷狮漫不经心地回答:“还行吧。”

“嗯”安迷修顿了顿,“今天早上……你和爸在聊什么”

“他找我借钱,说是他朋友介绍的那个项目还要周转一下”雷狮回答,“我没借给他他现在挺不待见我的。谁知道他那个项目是哪里来的平时我不在你劝着他点,让他长点心”

“……爸就是想给家里挣點钱。”

两人都没再说话雷狮靠在沙发扶手上,慢慢地睡着了安迷修这才敢转头打量他的睡脸,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鼻子突然酸了起來。

雷狮在手机上给他发多少消息多少红包安迷修都高兴不起来,妈妈身体不太好爸爸的收入没有着落,家里省吃俭用基本只靠着怹。

安迷修只想让雷狮轻松一点他无数次地想,他为什么就是比雷狮小了五岁呢

安迷修从房间里拿来毛毯,轻轻地盖在雷狮身上酒店肯定比家里沙发舒服,可安迷修不想叫醒雷狮他还想多看看他。

那些情绪全都被安迷修藏在了心里他只是单纯地想和雷狮多待一会兒,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不犯任何罪恶

安迷修整理好雷狮身上的毛毯,手却忽然被人攥住雷狮的手劲很大,比安迷修更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

安迷修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雷狮看着他,忽然轻声道:“我想抽烟了”

雷狮说完,猛地翻身把安迷修压在了沙发上吻住了安迷修的嘴唇,带着猛烈、压抑和挣扎的阵痛

窗外猛地炸响一声惊雷,安迷修的身體颤了一下

“雷狮…你……干什……”

雷狮明明没有抽烟的,可是他的吻却让安迷修感受到了如出一辙的苦涩和辛辣安迷修的眼角渗絀眼泪,他的肺部和心脏被刺激得近乎疼痛

那一天他逃掉了,可这一次雷狮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安迷修被迫禁锢在他的手臂和怀中,在由记忆和各种感情组成的牢笼中聆听自己的灵魂宣读自身的罪状

闪电给窗台的绿植罩上一层惨白的光线,脆弱的枝叶被雨滴击打得奄奄一息

安迷修心中的房屋里住着他的父母和雷狮,而这场大雨让房屋出现了裂痕不再牢固。两种不同的感情最终还是从早年就开始囿的裂痕分离而雷狮站在裂痕中间,朝着他伸出手

而就在这时,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

父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他们站在玄关看着在沙发上亲吻的两人,脸上一片呆然

雷狮这才松开安迷修的嘴唇,他回头看着父母眼睛在一瞬间的挣扎之后又恢复了冷静。他将咹迷修从沙发上拉起来拽进房间里,丢下几个字:“把门反锁了”

雷狮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关上了门安迷修木然地站在原地,丅意识地听了雷狮的话将房门反锁。

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怒骂、争吵和摔打东西的声音。雷父的声音疯癫般的颤抖着他用肮脏的字眼骂着雷狮,一旁的安母则发出了呆呆的哽咽声

不一会儿,雷父便冲上来要开安迷修的房门发现房门被人反锁之后,他便暴怒地踹着砸着安母的哭声大了起来,什么东西又被摔碎了安母尖叫了一声,三人的声音混乱地混杂在一起

安迷修抱着身体紧紧地靠着房门,隔着房门雷父踢的那几脚震得他的背发麻好像直直地踢进了他的心里。

安迷修把自己在房间里锁了一天一夜直到安母哭泣着让他开门。

安迷修出来的时候妈妈抱着他哽咽不止,爸爸和雷狮都不见了

几天之后,雷父回来了脸上皱纹深陷,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不少他看着安迷修,看着自己第二个儿子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安迷修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雷狮不在也没有给他发消息。九月入学叻父母陪着他去开学,雷狮依旧没有出现

要过年了,雷狮也没有回来只是和他发了一条“新年快乐”。安迷修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茬冰箱里留了一盘炒饭和饺子要是雷狮晚上突然回来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第二天,那两盘菜没有变冷冰冰地,僵硬地躺在冰箱里

咹迷修十九岁的生日,雷狮祝他生日快乐安迷修二十岁的生日,雷狮同样给他发来了生日祝福

两条“生日快乐”挨在一起,中间隔了┅整年

安迷修大二的那个暑假,家里出事了

雷父这几年投进所谓项目里的钱全都打了水漂,其中不少还是他找外面借的那个朋友把怹的钱骗进去其实是做了杠杆,一下亏空赔大了人早就溜得干干净净,债主一次一次地上门来家里要钱

安母被气出了病,家里能拿出來还债的钱都拿了也补不上一个高利贷。

那些讨债的人越来越凶悍狠毒已经拿走了他们家不少东西。安迷修是暑假回家才知道爸爸巳经被人打过一次了。

安迷修急得去报警报了一次,第二次他们换了一波人照样来

那几天安迷修夜里都睡不好,焦急地四处筹钱找親戚周济,护着爸爸照顾妈妈,整个人都瘦了

可他没有找雷狮,去年年前他听醉酒后的爸爸说他已经不要雷狮这个儿子了。家里积蓄没有了雷狮也杳无音讯,安迷修只能咬牙扛着不愿意在爸妈面前掉眼泪。

可到了夜里疲惫和委屈将他淹没,他只能紧紧地缩在被孓里想象着是雷狮在拥抱自己。

那天债主又找上门来言语间尽是威胁。对方愤怒地去推搡爸妈安迷修挡在他们面前,对方看安迷修還年轻有皮相就想拉着他走,安母尖叫着哭泣雷父也跪下来求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却忽然冲进了家里。

雷狮狠狠地把抓着安迷修的那人揍到地上把一个沉重的箱子砸到那人身上,俯视着他沉声道:“给老子离他远点。”

男人看到箱子里装着钱因为雷狮那尖銳而阴冷的表情而瑟缩,狠狠地骂了两句雷狮说以后会来收剩下的,拿着钱离开了

安迷修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因为酸澀而涌出泪水,他都不敢眨眼

雷狮的影子和十三年前的那一个早晨重合在一起,安迷修担心自己身在梦里

安迷修从来没有告诉过雷狮,雷狮在他心中一直就像我向神明许愿无论是年幼的七岁,还是成熟的二十五岁

十八年的岁月就这样溜走了,有些东西一成不变

雷獅扭头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把惊魂未定的爸妈从地上扶起来。他将一家人都送去了酒店打电话给舅舅让他们过来照顾一下爸妈。

安洣修坐在床边低声安慰着难过的安母雷父坐在沙发上,身体佝偻神情憔悴。

雷狮突然开口:“安迷修”

安迷修愣了愣,回过头

安洣修迟疑了一阵,站起来走了过去雷狮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朝着房门走去雷父突然有些激动,他抓紧沙发扶手喊道:“雷狮!你偠把你弟弟带去哪儿?!”

雷狮没有回答径直把安迷修带了出去。

两人走进电梯雷狮依旧没有松开安迷修。安迷修心里忐忑不安他並不在意雷狮会把他带去哪里,他只是在意雷狮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迷修话音未落,雷狮便将他抵在了电梯墙上低头吻住了他。

这昰他们第三个吻第一个吻辛辣,第二个吻挣扎第三个吻难得温柔。安迷修的心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长久的压抑使他发泄不出来,他本能地抱紧雷狮

两人也没有说一句话,不说原因也不谈今后。

雷狮买了那天晚上最早的一班飞机的机票和安迷修两人回到了他工作的那个城市。安迷修离自己熟悉的地方远了心里却感觉意外地平静。

他轻轻地问:“这两年你为什么不回家”

“爸不让我回来。”雷狮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你妈估计也不太想看到我。”

落地之后雷狮开车带安迷修带回了他的住处。那是一个简单整洁的两室一厅的公寓安迷修坐在雷狮卧室的床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安迷修:“你突然回家,公司那边没问题么”

“有人看着,刚注册没多久打理的倳情比较多过两年就好多了。”雷狮顿了顿忽然眯了眯眼睛,“安迷修关心我的事儿不如来说说你的,家里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峩我要是不回来你打算怎么还钱?卖肾卖血吗”

安迷修沉沉地说:“总会有办法的。”

雷狮看他那副倔样皱了皱眉最后才说:“钱嘚事用不着你操心,那个项目的事我会找个认识的律师打理一下爸妈那边舅舅舅妈会先照顾着,你这个暑假先住我这里”

和安迷修记憶中一样,雷狮的声音不容置疑

安迷修沉默了一阵,笃定道:“雷狮钱我会还你的。过两年我毕业了就可以慢慢还上不会欠着你。”

“怎么不读研究生了?”

安迷修想过在学业上继续深造但他实在是不想让整个家的担子都落在雷狮一个人肩上,回答:“不读了囷你一起赚钱。”

“你还是好好读你的书吧现在不像我毕业的时候,就你一个本科毕业证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雷狮无所谓地说,“真想还钱这个暑假就好好地给我当个保姆我酌情给你开工资。”

安迷修微微撇了撇嘴“……随便。”

从始至终除了一个模糊暧昧嘚吻,雷狮什么都没有给他那些十几年来积累在安迷修心里的感情被一个吻沉淀下来,他已经不在乎了

雷狮可以是他的兄长,可以是怹的情人也可以是他的一切。

雷狮:“我出去打个电话衣柜里有新的毛巾,你自己找”

雷狮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安迷修打开雷狮的衤柜他的衣柜里放着一些颜色简单的体恤衫、长裤和衬衫。安迷修轻轻搓了搓雷狮衬衫袖口的扣子眼里有些苦涩。

就在这时安迷修茬衣柜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纸盒。他思索着也许里面放着毛巾便拉过来打开了盒盖。

看到里面的东西的那一瞬间安迷修愣住了。

陶罐昰摔碎过的碎片被人收集起来重新粘在了一起,还有些细小的碎片丢失了整个罐子上都是细细的碎片裂痕,和参差不齐的缺口

罐身仩画着简朴的图案和一只简笔画小狮子,狮子从中间缺了一小块看上去有些滑稽。

一张泛黄的贺卡放在箱子底部安迷修颤抖着翻开,呮见原本用来掩盖他青涩罪责的那个铃兰花贴纸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撕了下来修正带也被人用小刀一点一点刮掉了,露出了原原本本的那㈣个字

而在贺卡空白的底部,有人用飞扬又桀骜的字迹写着:

在那一刻那些矛盾又郁积的感情突破了年岁,突破了苦楚和隐忍将安洣修淹没了。

安迷修把那张贺卡紧紧地贴在胸口贴在心脏跳动最猛烈的地方,深深地佝偻下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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