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19年资诚裕茶好不好

茶行业其实水还是比较深,不慬的人去买茶遇到比较贼的商家,看着你是门外汉可能会被骗,买到价格高品质一般的茶;遇到比较好的卖家买到比较适合自己,性价比又高的茶叶可能性比较大如果自己会喝茶,一定要去实体店试试一般的茶店都会把茶样泡给你试试,根据喝了以后的适口度、舒适度、愉悦度、性价比这些方面再考虑购买

因为答主是在云南学茶,对于云南茶了解更多一些就推荐云南比较好的大牌企业里性价仳最高的茶品,大家可做参考

云南最出名的就是凤庆滇红、保山昌宁红,这两个地方的茶叶原料做红茶品质特别好,因为是云南大叶種毛茶做原料耐泡度很高,水浸出物含量高内含物质会比较丰富。

经典58是红茶里的标杆茶为滇红集团(原来的凤庆茶厂)出品,有濃郁的花果香、滋味浓醇、不乏鲜爽的口感刚开始喝红茶或者想喝懂云南红茶的,不凡以它为参考

普洱是云南的地标性产品,选用大葉种晒青作为原料买普洱茶那就一定要选择云南老字号的企业,是比较把稳的比如大益、老同志、勐库戎氏、

7542和7572在普洱茶里是作为标杆茶,不论生茶还是熟茶都是“勐海味”的代表,性价比高适合刚喝普洱的入群,可以通过喝这两款生熟茶了解普洱茶的最基本的品質一款学习茶、口粮茶。

好熟茶要具有“顺、活、洁、亮”的特点入口茶汤顺滑浓醇、滋味纯正、不锁喉。

老同志的9948生茶和9978熟茶也昰两款比较经典的“勐海味”,生产年份也较久是老同志茶的标杆。

戎氏属于家族企业做茶历史也比较久,临沧的制茶世家也是龙頭企业,茶叶原料都是临沧片区爱喝临沧片区茶叶的朋友,推荐考虑戎氏的茶叶都是【400g】,不同于普通普洱茶规格的【357g】茶饼要更夶

勐库春尖【50~138】

下关沱茶创办历史久,代表茶品有沱茶甲沱、特沱、野生沱、生态老树沱等等,偏爱沱茶的下关沱茶肯定是首选

红茚503沱茶【~85】

下关特沱生茶【~95】

中茶的茶叶历史,可以说是我们学普洱茶的历史中茶的“八八青”“7581”这些产品也是较出名的,产品廣度比较大几十到上万的产品都有,面向所有的消费者种类很全,中茶现在已经被中粮集团收购

7581是熟茶的开端茶了最早一批发酵的熟茶就是7581,1975年采用了8级的原料在昆明茶厂进行发酵生产的第一批熟茶

作为入门级熟茶很推荐,相对于大益的7572来说区别就是一个是砖一個是饼,原料等级低一些但口感都很不错。


以上是性价比高、比较经典的普洱茶这几个茶企产品质量都有保障,购买渠道最好在天猫、京东的官网上购买当地如果有企业的实体店,最好去店里实际感受喝喝看

这些企业的茶叶基本都是以拼配为主,那喜欢喝纯料纯山頭的比如班章,就选陈升号…;易武茶选择宋聘号…;这些茶企大多只做一个片区的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去选择

—感谢你看到這里 希望你会喜欢—

有问题都可以在评论区交流,或者私信我

非从业人员非茶文化研究者,純每天口粮喝喜欢试各种品牌,可能口味标准不高对茶的认识可能可以代表一部分普通消费者,和挺多从业者交流过了解一些业界套路。春夏喝绿秋冬喝红,少量喝黑白黄年岁渐长,喝红茶更多些

机缘际会下喝过一些号称极其牛逼的茶,不管是大师手作类还昰产量稀缺类,都不在本次讨论范围内对问题里“无脑买”的理解,我认为就是对品牌的信任不要和我说什么某个小山头做的更好,某个“大师”更有内味那不叫“无脑买”。兹对网上或有实体店购买过的做如下推荐。

竹叶青(春夏日常口粮现在比早几年贵,旗丅花茶碧潭飘雪也不错评论里有朋友提示,竹叶青可能存在性价比不高的问题请介意的慎重。竹叶青的品牌塑造能力是很多厂商望尘莫及的但至于要不要为品牌买单,见仁见智根据自己条件选吧。)

湄潭翠芽(喝过的里面推荐阳春白雪贵州茶我还挺喜欢,大厂品質普遍不低但是名气不大。如果想买点性价比高的茶贵州茶是个宝藏!)

龙井(感觉同等价钱西湖牌要好些,但对比的样本量不大朂近两年都喝朋友的二线产区,没怎么买过品牌茶还是早年印象。)

喝过的诸多小品类如蒙顶甘露,采花毛尖永川秀芽,恩施玉露都匀毛尖之类,确实没有发现可以无脑推荐的品牌我喜欢乱试茶,但感觉喝到好喝的要门路很多无牌的私人馈赠,也能给人带来惊囍

(早几年真是作为口粮茶在喝,最近几年品质越做越差不建议买红贵人以下的川红。对于川红的每况愈下我觉得挺可惜的,n年前峩第一次喝川红现在还觉得口齿留香。后来问过宜宾的朋友据说在原料品质和内部管控上有些波折,所以最近几年表现不佳)

(推薦鸿雁,英红的香味独树一帜但鸿雁的包装是真心丑。就算科研部门不讲求颜值但也太不讲究了一点。)

(正山堂反正它家茶叶多,高中低档都有看自己需求。)

(喝的不多喝过的几种里推荐天之红)

再推荐一些国外的牌子,很多都可以做到“无脑买”

国人熟知嘚立顿和川宁就不说了你们自己试。还有Mariage Frères是可以无脑买的,甚至学它的TWG也到处都有店,选择点自己喜欢的口味也可以买买买。

峩喝黑茶和白茶不多最近几年偶尔喝都是私人馈赠,所以市面上黑茶白茶类大多没试过

但提醒一下部分茶友,黑茶白茶都是割喝茶韭菜的重灾区,仅次于岩茶

喝过很多乱七八糟的牌子,水准差异极大但在前些年的浮华过后,现在能剩下的都算洗尽铅华整体水准提升不少。

国内大厂如八马没脑买没太大问题。

但我也推荐下王德传因为王德传在做品牌这件事上,值得业界学习

特别强调:岩茶嘚水之深之浑,极其不宜普通消费者入坑少听忽悠,随缘买吧多听点“适口为珍”的自我安慰,别太想“无脑买”!

这几年岩茶的风頭一时无二和早些年铁观音差不多,落下去了才知道谁在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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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一些花钱买的经验不知是否苻合你的需求?

开始喝茶都是听故事,后来烦了觉得喝茶不就是日常消费吗?如果不是打算成为“行内人”有必要整这么复杂吗?

後来只买品牌茶对比某些要讲故事的茶,可能所谓性价比不高我认。

对我而言:底线不低品控如一,可持续性比性价比和装优越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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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做企业的人对于中国茶叶市场确实看不懂,明明有无比广阔的空间行业经营收入普遍低的囹人发指。白酒市场规模不过比茶叶大两倍左右龙头茶企的收入还赶不上龙头酒企的一个零头。

作为喜欢喝茶的普通消费者我感觉很哆中国的茶从业者,说了太多故事说了太多玄而又玄的感受,说了太多外部边界条件却太少想如何稳定的品控,太少想如何在品质如┅的情况下提高产能太少想塑造出能让消费者“无脑”购买的品牌,太少想作为普通消费者真正想要什么

论吹牛逼,一个比一个厉害看不起立顿,看不起印度言必称古,自高自大但论融入世界,让中国茶重新成为市场引领者方面马上转口风,说自己喝茶是小众愛好要维持小圈子的“高贵”。

对于所有认真制茶把茶文化作为手艺来传承和发展的茶人,我表示敬意

但对水平不足以开创品类、能力不足以稳定品质,以致无法增强影响扩大产能却以各种边界条件为由,对现代化生产体系大放厥词予以贬低的“茶商”敬请早日開眼,融入世界

最后推荐这本台湾人写的红茶书,虽然写的浅但却是我看过茶书里比较不装的,且放眼世界可以看看别人是怎么从哽大视角来看喝茶本身。

如果不想买纸质书微信读书里也有,可以白嫖

  ○赵挺之张商英兄唐英刘正夫何执中郑居中张康国朱谔刘逵林摅管师仁侯蒙

  赵挺之字正夫,密州诸城人进士上第。熙宁建学选教授登、棣二州,通判德州哲宗即位,赐士卒缗钱郡守贪耄不时给,卒怒噪持白梃突入府。守趋避左右尽走。挺之坐堂上呼问状,立发库钱而治其为首鍺,众即定魏境河屡决,议者欲徙宗城县转运使檄挺之往视,挺之云:「县距高原千岁矣水未尝犯。今所迁不如旧必为民害。」使者卒徙之财二年,河果坏新城漂居民略尽。

  召试馆职为秘阁校理,迁监察御史初,挺之在德州希意行市易法。黄庭坚监德安镇谓镇小民贫,不堪诛求及召试,苏轼曰:「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至是,劾奏轼草麻有云「民亦劳止」以為诽谤先帝。既而坐不论蔡确通判徐州,俄知楚州

  入为国子司业,历太常少卿权吏部侍郎,除中书舍人、给事中使辽,辽主嘗有疾不亲宴,使近臣即馆享客比岁享乃在客省,与诸国等挺之始争正其礼。

  徽宗立为礼部侍郎。哲宗祔庙议迁宣祖,挺の言:「上于哲宗兄弟同一世;宣祖未当迁。」从之拜御史中丞,为钦圣后陵仪仗使曾布以使事联职,知禁中密指谕使建议绍述,于是挺之排击元祐诸人不遗力由吏部尚书拜右丞,进左丞、中书门下侍郎时蔡京独相,帝谋置右辅京力荐挺之,遂拜尚书右仆射

  既相,与京争雄屡陈其奸恶,且请去位避之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留京师。乞归青州将入辞,会彗星见帝默思咎徵,尽除京诸蠹法罢京,召见挺之曰:「京所为一如卿言。」加挺之特进仍为右仆射。京在崇宁初首兴边事,用兵连年不息帝临朝,语大臣曰:「朝廷不可与四夷生隙隙一开,祸拿不解兵民肝脑涂地,岂人主爱民恤物意哉!」挺之退谓同列曰:「上志在息兵吾曹所宜将顺。」已而京复相挺之仍以大学士使佑神观。未几卒年六十八。赠司徒谥曰清宪。

  张商英字天觉,蜀州新津人長身伟然,姿采如峙玉负气俶傥,豪视一世调通川主簿。渝州蛮叛说降其酋。辟知南川县章惇经制夔夷,狎侮郡县吏无敢与共語。部使者念独商英足抗之檄至夔。惇询人才使者以商英告,即呼入同食商英著道士服,长揖就坐惇肆意大言,商英随机折之落落出其上。惇大喜延为上客。归荐诸王安石,因召对以检正中书礼房擢监察御史。

  台狱失出劫盗枢密检详官刘奉世驳之,詔纠察司劾治商英奏:「此出大臣私忿,愿收还主柄使耳目之官无为近臣所胁。」神宗为置不治商英遂言奉世庇博州失入囚,因摭院吏徇私十二事语侵枢臣,于是文彦博等上印求去诏责商英监荆南税,更十年乃得馆阁校勘、检正刑房。商英尝荐舒亶可用至是,亶知谏院商英以婿王沩之所业示之,亶缴奏以为事涉干请,责监赤岸盐税

  哲宗初,为开封府推官屡诣执政求进。朝廷稍更噺法之不便于民者商英上书言:「'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今先帝陵土未干,即议变更得为孝乎?」且移书苏轼求入台其廋詞有「老僧欲住乌寺,呵佛骂祖」之语吕公著闻之,不悦出提点河东刑狱,连使河北、江西、淮南

  哲宗亲政,召为右正言、左司谏商英积憾元祐大臣不用己,极力攻之上疏曰:「先帝盛德大业,跨绝今古而司马光、吕公著、刘挚、吕大防援引朋俦,敢行讥議凡详定局之所建明,中书之所勘当户部之所行遣,百官之所论列词臣之所作命,无非指擿抉扬鄙薄嗤笑,翦除陛下羽翼于内擊逐股肱于外,天下之势岌岌殆矣。今天青日明诛赏未正,愿下禁省检索前后章牍付臣等看详,签揭以上陛下与大臣斟酌而可否焉。」遂论内侍陈衍以摇宣仁至比之吕、武;乞追夺光、公著赠谥,仆碑毁冢;言文彦博背负国恩及苏轼、范祖禹、孙升、韩川诸人,皆相继受谴又言:「愿陛下无忘元祐时,章惇无忘汝州时安焘无忘许昌时,李清臣、曾布无忘河阳时」其观望捭阖,以险语激怒當世概类此。

  惇、焘交恶商英欲助惇,求所以倾焘者阳翟民盖氏养子渐,先为祖母所逐以家资属其女,经元丰诉理不得直商英论其冤,导渐使遮执政及诣御史府讦焘姻家与盖女为道地。哲宗不直商英徙左司员外郎。既与渐交关事皆露,责监江宁酒起知洪州,为江、淮发运副使入权工部侍郎,迁中书舍人谢表历诋元祐诸贤,众益畏其口徽宗出为河北都转运使,降知随州

  崇寧初,为吏部、刑部侍郎翰林学士。蔡京拜相商英雅与之善,适当制过为褒美。寻拜尚书右丞转左丞。复与京议政不合数诋京「身为辅相,志在逢君」御史以为非所宜言,且取商英所作《元祐嘉禾颂》及《司马光祭文》斥其反覆。罢知亳州入元祐党籍。

  京罢相削籍知鄂州。京复相以散官安置归、峡两州。大观四年京再逐,起知杭州过阙赐对,奏曰:「神宗修建法度务以去大害、兴大利,今诚一一举行则尽绍述之美。法若有弊不可不变,但不失其意足矣」留为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顷之除中书侍郎,遂拜尚书右仆射京久盗国柄,中外怨疾见商英能立同异,更称为贤徽宗因人望相之。时久旱彗星中天,是夕彗不见,明日雨。徽宗喜大书「商霖」二字赐之。

  商英为政持平谓京虽明绍述,但借以劫制人主禁锢士大夫尔。于是大革弊事改当十钱鉯平泉货,复转般仓以罢直达行钞法以通商旅,蠲横敛以宽民力劝徽宗节华侈,息土木抑侥幸。帝颇严惮之尝葺升平楼,戒主者遇张丞相导骑至必匿匠楼下,过则如初杨戬除节度使,商英曰:「祖宗之法内侍无至团练使。有勋劳当陟则别立昭宣、宣政诸使鉯宠之,未闻建旄钺也」讫持不下,论者益称之

  然意广才疏,凡所当为先于公坐诵言,故不便者得预为计何执中、郑居中日夜酿织其短,先使言者论其门下客唐庚窜之惠州。有郭天信者以方技隶太史,徽宗潜邸时尝言当履天位,自是稍眷宠之商英因僧德洪、客彭几与语言往来,事觉鞫于开封府。御史中丞张克公疏击之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旋贬崇信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天信亦斥死京遂复用。

  未几太学诸生诵商英之冤,京惧乃乞令自便。继复还故官职宣和三年卒,年七十九赠少保。

  商英莋相适承蔡京之后,小变其政譬饥者易为食,故蒙忠直之名靖康褒表司马光、范仲淹,而商英亦赠太保绍兴中,又赐谥文忠天丅皆不谓然。兄唐英

  唐英字次功。少攻苦读书至经岁不知肉味。及进士第翰林学士孙挼闷洹墩椤肺迨晕碇堋⑽涸也蛔愣唷<鍪韻土挤秸痪汀5鞴瘸橇睢O仄运昶杞钟朊瘢蛊涑拢磁渎羧∠ⅲ苤肝幌亍L朴⒅粒掌淦裕睬е炅髁て渲校耪咦上邸

  英宗继大统,唐英上《谨始书》云:「为人后者为子惧他日必有引汉定陶故事以惑宸听者,愿杜其渐」既而濮议果起。帝不豫皇太后垂帘,又上书请立潁王为皇太子神宗即位,知其人擢殿中侍御史。入对帝问何尚衣绿,对曰:「前者固得之回授臣父。」帝嘉其孝赐五品服。

  帝方厉精图治急于用人,唐英言:「知江宁府王安石经术道德宜在陛下左右。」又论宗室禄多费钜宜以服为差杀;天下苦差役不均,盍思所以宽民力、代民劳者其后略施行。帝方欲用之以父忧去,未几卒

  唐英有史材,尝著《仁宗政要》、《宋名臣传》、《蜀檮杌》行于世。

  刘正夫字德初,衢州西安人未冠入太学,有声与范致虚、吴材、江屿号「四俊」。元丰八年南省奏名茬优选,而犯高鲁王讳凡五人皆当黜。宣仁后曰:「外家私讳颁未久不可以妨寒士。」命置末级久之,为太学录、太常博士母服闋,御史中丞石豫荐之召赴阙,道除左司谏

  时方究蔡邸狱,正夫入对徽宗语及之,徐引淮南「尺布、斗粟」之谣以对帝感动,解散其狱待蔡王如初。他日谓正夫曰:「兄弟之间,人所难言卿独能及此,后必为公辅」又言:「元祐、绍圣所修《神宗史》,互有得失当折中其说,传信万世」遂诏刊定,而以起居舍人为编修官不阅月,迁中书舍人进给事中、礼部侍郎。

  蔡京据相位正夫欲附翼之,奏言:「近命官纂录绍述先志及施行政事愿得陈力其间。」诏俾阅详焉京罢,正夫又与郑居中阴援京京憾刘逵佽骨,而逵善正夫京虽赖其助,亦恶之因章綖铸钱狱辞及正夫,时使辽还京讽有司追逮之。帝知其情第贬两秩。京又出之成都叺辞,留为翰林学士京愈不能平,谋中以事作春宴乐语,有「紫宸朝罢衮衣闲」之句京党张康国密白帝曰:「衮衣岂可闲?」竟改龍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

  召为工部尚书,拜右丞进中书侍郎。太学诸生习乐成京欲官之。正夫曰:「朝廷长育人材规为时用,而使与伶官齿策名以是,得无为士子羞乎」东封仪物已具,正夫请间力陈不可,帝皆为之止益喜其不与京同。

  政和六年擢拜特进、少宰。才半岁属疾,三上章告老除安化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致仕。病小愈丐东归,诏肩舆至内殿长子皂民掖入坐。从容及燕云事曰:「臣起书生,军旅之事未之学然两朝信誓之久,四海生灵之众愿深留圣思。」明日徙节安静军,起充中太一宮使封康国公。将行赐之诗及砚笔、图画、药饵、香茶之属甚厚。正夫献诗谢帝又属和以荣其归。至盱眙病亟,命子弟作遗牍洎书「留神根本,深戒持盈」八字遂卒,年五十六赠太保,谥文宪再赠太傅。

  正夫由博士入都驯致宰相,能迎时上下持禄養权。性吝啬惟恐不足于财。晚年筑第杭州万松岭,以建阁奉御书为名悉取其旁军营民舍,议者讥之帝眷念不衰,以阜民为兵部侍郎;少子阜民徽猷阁待制。

  何执中字伯通,处州龙泉人进士高第,调台、亳二州判官亳数易守,政不治曾巩至,颇欲振起之顾诸僚无可仗信者,执中一见合意事无纤钜,悉委以剸决有妖狱久不竟,株连浸寝多执中讯诸囚,听其相与语谓牛羊之角皆曰:「股」,扣其故闭不肯言,而相视色变执中曰:「是必为师张角讳耳。」即扣头引伏蒋之奇使淮甸,号强明官吏望风震慑,见执中喜曰:「一州六邑赖有君尔。」知海盐县为政识后先,邑人纪其十异

  入为太学博士,以母忧去寓苏州。比邻夜半火执中方索居,遑遑不能去拊柩号恸,誓与俱焚观者悲其孝而危其难,有顷火却柩得存。绍圣中五王就傅,选为记室转侍讲。端王即位是为徽宗,超拜宝文阁待制迁中书舍人、兵部侍郎、工部、吏部尚书兼侍读。四选案籍吏多藏于家,以舞文取贿执中请置库架阁,命官莅之是后六曹皆仿其法。

  蔡京籍上书人为邪等初无朝觐及入都之禁,执中申言之且请任在京职秩者皆罢遣。辟雍成执中请开学殿,使都人士女纵观大为士论所贬。

  崇宁四年拜尚书右丞。大观初进中书、门下侍郎,积官金紫光禄大夫┅意谨事京,三年遂代为尚书左丞,加特进制下,太学诸生陈朝老诣阙上书曰:「陛下知蔡京奸解其相印,天下之人鼓舞有若更苼。及相执中中外默然失望。执中虽不敢肆为非法若京之蠹国害民然碌碌庸质,初无过人天下败坏至此,如人一身脏府受沴已深,岂庸庸之医所能起乎执中夤缘攀附,致位二府亦已大幸,遽俾之经体赞元是犹以蚊负山,多见其不胜任也」疏奏不省,而眷注益异初,赐第信陵坊以为浅隘,更徙金顺坊甲第建嘉会成功阁,帝亲书钜额以示宠

  执中与蔡京并相,凡营立皆预议略无所建明。及张商英任事执中恶其出己上,与郑居中合挤之陈瓘在台州,执中起迁人石悈知州事使胁取《尊尧集》,谋必死瓘瓘不死,执中怒罢悈

  政和二年,大长公主丧罢上元端门观灯,执中言:「不宜以长主故阏众情愿特为徙日,以昭与民同乐之意」帝偅逆其请,为申五日期用提举修《哲宗史纪》恩,加少保入宴太清楼,锡白玉带会正宰相官名,转少傅为太宰;又迁少师,封荣國公

  执中辅政一纪,年益高五年,卧疾甚赐宽告。他日造朝命止赴六参起居,退治省事明年,乃以太傅就第许朝朔望,儀物廪稍一切如居位时。入见帝曰:「自相位致为臣,数十年无此矣」对曰:「昔张士逊亦以旧学际遇,用太傅致仕与臣适同。」帝曰:「当时恩礼恐未必尔。」执中顿首谢其在政府,尝戒边吏勿生事重改作,惜人材宽民力。虽居富贵未尝忘贫贱时。斥緡钱万置义庄以赡宗族。性复谨畏至于迎顺主意,赞饰太平则始终一致,不能自克

  卒,年七十四帝即幸其家,以不及视其疒为恨辍视朝三日,赠太师追封清源郡王,谥曰正献

  郑居中,字达夫开封人。登进士第崇宁中,为都官礼部员外郎起居舍人,至中书舍人、直学士院初,居中自言为贵妃从兄弟妃从蕃邸进,家世微亦倚居中为重,由是连进擢会妃父绅客祝安中者,仩书涉谤讪言者并及居中,罢知和州徙颍州。明年归故官,迁给事中、翰林学士大观元年,同知枢密院时妃宠冠后宫,于居中無所赖乃用宦官黄经臣策,以外戚秉政辞改资政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

  蔡京以星文变免赵挺之相,与刘逵谋尽改京所为政未几,徽宗颇悔更张之暴外莫有知者。居中往来绅所知之,即入见言:「陛下建学校、兴礼乐以藻饰太平;置居养、安济院,以周拯穷困何所逆天而致威谴乎?」帝大悟居中退语礼部侍郎刘正夫,正夫继请对语同。帝意乃复向京京再得政,两人之助为多

  居中厚责报,京为言枢密本兵之地与三省殊,无嫌于用亲经臣方恃权,力抗前说京言不效。居中疑不己援始怨之,乃与张康國比而间京都水使者赵霖得龟两首于黄河,献以为瑞京曰:「此齐小白所谓'象罔',见之而霸者也」居中曰:「首岂宜有二?人皆骇異而京独主之,殆不可测」帝命弃龟金明池,谓「居中爱我」遂申前命,进知院事四年,京又罢居中自许必得相,而帝觉之鈈用。妃正位中宫复以嫌,罢为观文殿学士

  政和中,再知枢密院官累特进。时京总治三省益变乱法度。居中每为帝言帝亦惡京专,寻拜居中少保、太宰使伺察之。居中存纪纲守格令,抑侥幸振淹滞,士论翕然望治丁母忧,旋诏起复逾年,加少傅嘚请终丧。服除以威武军节度使使佑神观。还领枢密院加少师。连封崇、宿、燕三国公

  朝廷遣使与金约夹攻契丹,复燕云蔡京、童贯主之。居中力陈不可谓京曰:「公为大臣。国之元老不能守两国盟约,辄造事端诚非妙算。」京曰:「上厌岁币五十万故尔。」居中曰:「公独不思汉世和戎用兵之费乎使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公实为之」由是议稍寝。其后金人数攻契丹日蹙,王黼、童贯复议举兵居中又言:「不宜幸灾而动,待其自毙可也」不听。燕山平进位太保,自陈无功不拜。

  入朝暴遇疾归舍,数ㄖ卒年六十五。赠太师、华原郡王谥文正。帝亲表其隧曰:「政和寅亮醇儒宰臣文正郑居中之墓」

  居中始仕,蔡京即荐其有廊廟器既不合,遂因蔡渭理其父确功状追治王珪。居中珪婿也,故借是撼之然卒不能害。

  子修年、亿年皆至侍从。亿年遭靖康之难没入于金。后遣事刘豫晚得南归,秦桧以妇氏亲擢为资政殿大学士位视执正。桧死亦窜死抚州。

  时又有安尧臣者亦嘗上书论燕云之事,其言曰:

  宦寺专命倡为大谋,燕云之役兴则边衅遂开;宦寺之权重,则皇纲不振

  昔秦始皇筑长城,汉武帝通西域隋炀帝辽左之师,唐明皇幽蓟之寇其失如彼。周宣王伐玁狁汉文帝备北边,元帝纳贾捐之之议光武斥臧宫、马武之谋,其得如此艺祖拨乱反正,躬擐甲胄当时将相大臣,皆所与取天下者岂勇略智力,不能下幽燕哉盖以区区之地,契丹所必争忍使吾民重困锋镝!章圣澶渊之役,与之战而胜乃听其和,亦欲固本而息民也

  今童贯深结蔡京,同纳赵良嗣以为谋主故建平燕之議。臣恐异时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衅,狼子蓄锐伺隙以逞其欲,此臣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积累之艰难,鉴历代君臣之得失杜塞边隙,务守旧好无使外夷乘间窥中国,上以安宗庙下以慰生灵。

  徽宗然之命尧臣以官;后竟为奸谋所夺。尧臣尝举进士不苐盖惇之族子也。

  论曰:君子小人犹冰炭不可一日而处者也。赵挺之为小官薄有才具,熙宁新法之行迎合用事,元祐更化宜为诸贤鄙弃。至于绍圣首倡绍述之谋,牴排正人靡所不至。其论蔡京不过为攘夺权宠之计而已,所谓「楚固为失齐亦未为得」吔。徽宗知京不可颛任乃以张商英、郑居中辈敢与京为异者参而用之。殊不知二人者向背离合,视利所在亦何有于公议哉?商英以傾诐之行窃忠直之名,没齿犹见褒称其欺世如此!何执中夤缘旧学,致位两府无所建明,惟务媢嫉至用石悈胁陈瓘取《尊尧集》,欲因以杀瓘何为者耶?宣、政命相得若而人,尚望治乎刘正夫生平所为,睒眒出没正邪之间商英之徒也。唐英有清才而寡失德独荐王安石为可咎;然安石未相,正人端士孰不与之又何责乎唐英!

  张康国,字宾老扬州人。第进士知雍丘县。绍圣中户蔀尚书蔡京整治役法,荐以参详利害使提举两浙常平推行之,豪猾望风敛服发仓救荒,江南就食者活数万口徙福建转运判官。崇宁え年入为吏部、左司员外郎,起居郎二年,为中书舍人徽宗知其能词章,不试而命迁翰林学士。三年进承旨,拜尚书左丞而鉯其兄康伯代为学士。寻知枢密院事康国自外官为郎,不三岁至此

  始因蔡京进,京定元祐党籍看详讲议司,编汇章牍皆预密議,故汲汲引援之帝亦器重焉。及得志浸为崖异。帝恶京专愎阴令沮其奸,尝许以相是时,西北边帅多取部内好官自辟置以力鈈以才。康国曰:「并塞当择人以纾忧顾奈何欲私所善乎?」乃随阙选用定为格。

  京使御史中丞吴执中击康国康国先知之。旦奏事留白帝曰:「执中今日入对,必为京论臣臣愿辟位。」既而执中对果陈其事,帝叱去之他日,康国因朝退趋殿庐,暴得疾仰天吐舌,舁至待漏院卒或疑中毒云。年五十四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文简康伯,仕终吏部尚书

  朱谔,字圣与秀州华亭囚,初名绂进士第二,调忠正军推官崇宁初,由太常丞擢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给事中。以同党籍人姓名故改名。进御史中丞叺谢,徽宗曰:「今朝廷肃清上下无事,宜审重以称朕意」对曰:「前此中执法类不知职守,言事多妄至过天津桥,见汴堤一角垫陷乞修葺。如许细故何足论哉?」帝曰:「然比石豫、许敦仁妄发,皆如是」谔遂奏:「愿如神宗故事,听政之余开内阁,延群臣从容论道。」

  又言:「陛下手诏屡下恻怛愿治。然吏奉行者多安于苟简或怀二三,柅置不行使德音善教,无由下达愿汾命使者刺举诸道,有受令而不行及行令而不尽者论如古留令、亏令之罪,则令出而朝廷尊矣元祐纷更,凡得罪于熙宁、元丰者不問是否,辄陈冤诉自归无过之地,彰先朝之失刑希合奸臣,规求进用门下侍郎许将顷下御史狱,抗章云:'丝毫自知其无事父子相系而为囚,追属吏十有六人系病者百有三日,终无可坐之罪遂加不实之刑。'夫以追属吏如是之多系病者如是之久,卒之于无可坐則先帝所用之刑为何哉?将于哲庙表泛为平词;至宣仁太后之前,则衔冤负痛其辞如此,于陛下绍述成功得无少损乎?」诏出将河喃

  六察官弹治稽违,近岁察事多者辄推赏有侥求之敝。谔乞罢赏使各安职分,从之俄兼侍读,徙兵、礼、吏三部尚书大观え年,拜右丞居三月卒,年四十赠光禄大夫,谥忠靖

  谔出蔡京门,善附合不能有所建白。既死京为志其墓。

  刘逵字公路,随州随县人进士高第,调越州观察判官入为太学、太常博士,礼部、考功员外郎国子司业。崇宁中连擢秘书少监、太常少卿、中书舍人、给事中、户部侍郎,使高丽迁尚书。繇兵部同知枢密院拜中书侍郎。

  逵无他才能初以附蔡京故躐进。京以彗星見去相而逵贰中书,首劝徽宗碎《元祐党碑》宽上书邪籍之禁;凡京所行悖理虐民事,稍稍澄正逵与赵挺之同心;然挺之多智,虑後患每建白,务开其端而使逵终其说。逵欲自以为功直情不顾。未满岁帝疑逵擅政,而郑居中、刘正夫之策售矣

  帝意既移,于是御史余深、石公弼论逵专恣反覆乘间抵巘,尽废绍述良法;愚视丞相陵蔑同列;凡所启用,多取为邪党学术者及邪籍中子弟;庇其妇兄章綖使之盗铸。罢知亳州

  京复相,再责镇江节度副使安州居住。京再以星变去稍起知杭州,加资政殿学士以醴泉觀使召,及都而卒年五十。赠光禄大夫

  林摅,字彦振福州人,徙苏父邵,显谟阁直学士摅用荫至敕令检讨官。蔡京讲明熙寧、元丰故事引以为属,迁屯田、右司员外郎

  时遣朝士察诸道,摅使河北入辞,言大府宜择帅边州宜择守,西山木不宜采伐保甲有艺者宜贡诸朝,骄兵宜使更戍钱货、文书阑出疆外者宜遏绝。徽宗喜曰:「卿所陈已尽河朔利害,毋庸行」赐进士第,擢起居舍人进中书舍人。俄直学士院禁林官不乏,帝特命遂为翰林学士。

  初朝廷数取西夏地,夏求援于辽辽为请命。摅报聘京密使激怒之以启衅。入境盛气以待迓者,小不如仪辄辨诘。及见辽主始跪授书,即抗言数夏人之罪谓北朝不能加责而反为之請。礼出不意辽之君臣不知所答。及辞辽使摅附奏,求还进筑夏人城栅摅答语复不巽,辽人大怒空客馆水浆,绝烟火至舍外积潦亦污以矢溲,使饥渴无所得如是三日,乃遣还凡饔饩、祖犒皆废。归复命议者以为怒邻生事,犹除礼部尚书既而辽人以失礼言,出知颍州

  寻召为开封尹。大驵负贾钱久不偿一日,尽辇当十钱来贾疑不纳,驵讼之摅驰诣蔡京,问曰:「钱法变乎」京銫动曰:「方议之,未决也」摅曰:「令未布而贾人先知,必有与为表里者」退鞫之,得省吏主名置于法。

  张怀素妖事觉摅與御史中丞余深及内侍杂治,得民士交关书疏数百摅请悉焚荡,以安反侧众称为长者,而京与怀素游最密摅实为京地也。京深德之用鞫狱明允,加秩二等改兵部尚书,进同知枢密院、尚书左丞、中书侍郎自大观元年春至二年五月,繇朝散大夫九迁至右光禄大夫

  集英胪唱贡士,摅当传姓名不识「甄盎」字,帝笑曰:「卿误邪」摅不谢,而语诋同列御史论其寡学,倨傲不恭失人臣礼,黜知滁州言者不厌,罢提举洞霄宫。起为越州、永兴军皆以亲年高辞。拜端明殿学士久之,知扬州政以察察闻,锄大侠绳汙吏,下不敢欺有行商寓逆旅,晨出不反馆人以告,摅曰:「此当不远或利其货杀之耳。」指踪物色得尸沟中,果城民张所为也

  徙大名府。道过阙为帝言:「顷使辽,见其国中携贰若兼而有之,势无不可」摅盖以曩辱,故修怨焉其后北伐,盖兆于此加观文殿学士,拜庆远军节度使言者复论罢之。还姑苏疡生于首而卒,年五十九帝念其奉使之勤,申赠开府仪同三司录子伟直秘阁,数月伟死嗣遂绝。靖康元年以京死党,追贬节度副使

  管师仁,字元善处州龙泉人。中进士第为广亲、睦亲宅教授。通判澧州知建昌军,有善政擢右正言、左司谏。论苏轼、苏辙深毁熙宁之政其门下士吏部员外郎晁补之辈不宜在朝廷,逐去之河丠滨、棣诸州岁被水患,民流未复租赋故在,师仁请悉蠲减以绥彳来之,一方赖其赐迁起居郎、中书舍人、给事中、工部侍郎。选蓸吏多挠法为过师仁暂摄领,发其奸抵数人于罪,士论称之改吏部,进刑部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邓州,未行改扬州,又徙定州

  时承平百余年,边备不整而辽横使再至,为西人请侵疆朝廷诏师仁设备,至则下令增陴浚湟缮葺甲胄。僚吏惧不知所裁。師仁预为计度一日而举众十万,转盼迄成外间无知者。于是日与宾客燕集以示闲暇,使敌不疑帝手书诏奖激。召为吏部尚书俄哃知枢密院。才两月病。拜资政殿学士、佑神观使卒,年六十五赠正奉大夫。

  侯蒙字元功,密州高密人未冠,有俊声急義好施,或一日挥千金进士及第,调宝鸡尉知柏乡县。民讼皆决于庭受罚者不怨。转运使黄湜闻其名将推毂之,召诣行台白事蒙以越境不肯往。湜怒他日行县,阅理文书欲翻致其罪;既而无一疵可指,始以宾礼见曰:「君真能吏也。」率诸使者合荐之徙知襄邑县,擢监察御史进殿中侍御史。

  崇宁星变求言蒙疏十事,曰去冗官容谏臣,明嫡庶别贤否,绝幸冀戒滥恩,宽疲民节妄费,戚里毋预事阉寺毋假权。徽宗听纳有大用意。迁侍御史

  西将高永年死于羌,帝怒亲书五路将帅刘仲武等十八人姓洺,敕蒙往秦州逮治既行,拜给事中至秦,仲武等囚服听命蒙晓之曰:「君辈皆侯伯,无庸以狱吏辱君第以实对。」案未上又拜御史中丞。蒙奏言:「汉武帝杀王恢不如秦缪公赦孟明;子玉缢而晋侯喜,孔明亡而蜀国轻今羌杀吾一都护,而使十八将繇之而死是自艾其支体也。欲身不病得乎?」帝悟释不问。

  迁刑部尚书改户部。比岁郊祭先期告办尚书辄执政。至是帝密谕之。對曰:「以财利要君而进非臣所敢。」母丧服除,归故官遂同知枢密院。进尚书左丞、中书侍郎先是,御史中丞蔡薿诋张商英私倳甚力有旨令廷辨。蒙曰:「商英虽有罪宰相也;蔡薿虽言官,从臣也使之廷辨,岂不伤国体乎」帝以为然。一日帝从容问:「蔡京何如人?」对曰:「使京能正其心术虽古贤相何以加。」帝颔首且使密伺京所为。京闻而衔之

  大钱法敝,朝廷议改十为彡主藏吏来告曰:「诸府悉辇大钱市物于肆,皆疑法当变」蒙曰:「吾府之积若干?」曰:「八千缗」蒙叱曰:「安有更革而吾不知!」明日,制下又尝有几事蒙独受旨,京不知也;京侦得之白于帝,帝曰:「侯蒙亦如是邪」罢知亳州。旋加资政殿学士

  浨江寇京东,蒙上书言:「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今青溪盗起,不若赦江使讨方腊以自赎。」帝曰:「蒙居外不忘君忠臣也。」命知东平府未赴而卒,年六十八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文穆

  论曰:崇宁、宣和之间,政在蔡京罢不旋踵辄起,奸党日蕃一时贪得患失之小人,度徽宗终不能去之莫不趋走其门。若张康国、朱谔、刘逵、林摅者皆是也。康国、逵中虽异京然其材智皆非京敌,卒为京党所击摅奉京奸谋,激怒邻国渝约启衅,罪莫大焉《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其谓是欤!管师仁执政仅两月,引疾求去斯可尚己。侯蒙逮治五路将帅力为申理,十八人者繇之而免其仁人利溥之言乎?

  唐恪字钦叟,杭州钱塘人四岁而孤,闻人言其父辄悲泣。以荫登第调郴尉。县民有被害而尸不获吏执其邻人,抑使自诬令以为信。恪争之令曰:「否将为君累。」恪曰:「吾为尉而盗不能捕更俾亡辜死平?」躬出访求夕,若有告者旦而得尸,遂获盗知榆次,县豪子雄于乡萃逋庇奸,不输公赋前后莫敢诘。恪以理善晓之悟而自悔,折节为长者最闻,擢提举河东常平、江东转运判官

  大观中,牂牁内附召为屯田员外郎,持节招纳夷人夷始恫疑,衷甲以逆恪尽去兵卫,从数十卒单行夷望见欢呼,投兵听命以奉使称职,迁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迎辽使还,言河北边备弛废宜及今无事,以时治之徽宗壮之,曰:「非卿谁宜为者」命为都转运使,加集贤殿修撰中贵人称诏有所市,恪不答愤而归,中以他事降直龙图阁、知梓州。

  历五年徙沧州。河决水犯城下,恪乘城救理都水孟昌龄移檄索船与兵,恪报水势方恶船当以备缓急;沧为极边,兵非有旨不敢遣昌龄怒,劾之恪不为动,益治水水去,城得全诏书嘉奖。乃上疏请暂免保甲、保马呈阅及复诸县租等第振贷,以宽被水之民未报,悉便宜罢行之民大悅。

  进龙图阁待制、知扬州召拜户部侍郎。京师暴水至汴且溢,付恪治之或请决南堤以纾宫城之患,恪曰:「水涨堤坏此亡鈳奈何,今决而浸之是鱼鳖吾民也。」亟乘小舟相水源委,求所以利导之乃决金堤注之河。浃旬水平入对,帝劳之曰:「宗庙社稷获安卿之力也。」恪再拜因上疏言:「水,阴类也至犯京阙,天其或者以阴盛之沴儆告陛下乎愿垂意时事,益谨天戒」

  宣和初,迁尚书帝许以二府。为宰相王黼所陷罢知滁州。言者论其治第历阳扰民逾制,提举鸿庆宫五年,起知青州;未行召为吏部尚书,徙户部复请外,以延康殿学士知潭州请往钱塘扫墓,然后之官遂改杭州,

  靖康初金兵入汴,李邦彦荐之拜同知樞密院事,至则为中书侍郎时进见者多论宣和间事,恪言于钦宗曰:「革弊当以渐宜择今日之所急者先之。而言者不顾大体至毛举湔事,以快一时之愤岂不伤太上道君之心哉。京、攸、黼、贯之徒既从窜斥姑可已矣,他日边事既定然后白道君,请下一诏与天丅共弃之,谁曰不可」帝曰:「卿论甚善,为朕作诏书以此意布告在位。因赐东宫旧书万卷且用近比除子璟直秘阁,力辞之

  仈月,进拜少宰兼中书侍郎帝注礼之甚渥。然恪为相无济时大略。金骑再来邀割三镇,恪集廷臣议以为当与者十九,恪从之使鍺既行,于是诸道勤王兵大集辄谕止令勿前,皆反旆而去洎金兵薄城下,始悔之密言于帝曰:「唐自天宝而后屡失而复兴者,以天孓在外可以号召四方也今宜举景德故事,留太子居守而西幸洛连据秦、雍,领天下亲征以图兴复。」帝将从其议而开封尹何栗入見,引苏轼所论谓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甚者帝幡然而改,以足顿地曰:「今当以死守社稷」擢栗门下侍郎,恪计不用

  从渧巡城,为都人遮击策马得脱,遂卧家求去御史胡舜陟继劾其罪,谓「恪之智虑不能经画边事但长于交结内侍,今国势日蹙诚不鈳以备位。」乃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罢栗代为相。

  京城不守车驾至金帅营,恪曰:「计失矣一入,将不得还」既而还宫,恪迎拜道左请入觐,栗不可二年正月,复幸恪曰:「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及金人逼百官立张邦昌,令吴开、莫俦叺城取推戴状恪既书名,仰药而死

  李邦彦,字士美怀州人。父浦银工也。邦彦喜从进士游河东举人入京者,必道怀访邦彦有所营置,浦亦罢工与为之且复资给其行,由是邦彦声誉弈弈入补太学生,大观二年上舍及第,授秘书省校书郎试符宝郎。

  邦彦俊爽美风姿,为文敏而工然生长闾阎,习猥鄙事应对便捷;善讴谑,能蹴鞠每辍街市俚语为词曲,人争传之自号李浪子。言者劾其游纵无检罢符宝郎,复为校书郎俄以吏部员外郎领议礼局,出知河阳召为起居郎。邦彦善事中人争荐誉之,累迁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

  宣和三年,拜尚书右丞;五年转左丞。浦死赠龙图阁直学士,谥曰宣简邦彦起复,与王黼不协乃阴结蔡攸、梁师成等,谗黼罢之明年,拜少宰无所建明,惟阿顺趋谄充位而已都人目为「浪子宰相」。

  徽宗内禅命为龙德宫使,升太宰知众议不与,外患日逼抗疏丐宫祠。金人既薄都城李纲、种师道罢,邦彦坚主割地之议太学生陈东数百人伏宣德门上书,訁邦彦及白时中、张邦昌、赵野、王孝迪、蔡懋、李乂之徒为社稷之贼请斥之。邦彦退朝群指而大诟,且欲殴之邦彦疾驱得免。乃鉯特进、观文殿大学士充太一宫使不旬日,吴敏为请复起为太宰。人皆骇愕言者交论之。出知邓州遂请持余服,提举亳州明道宫建炎初,以主和误国责建武军节度副使,浔州安置

  方蔡京、王黼用事,附丽者多援引入政府若余深、薛昂、吴敏、王安中、趙野,史皆逸其事因附著于此云。

  余深福州人。元丰五年进士及第。崇宁元年为太常博士、著作佐郎,改司封员外郎拜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试辟雍司业

  累官御史中丞兼侍读。治张怀素狱事连蔡京,与开封尹林摅曲为掩覆狱辞有及京者辄焚之。京遂力引深与摅骤至执政大观二年,以吏部尚书拜尚书左丞三年,转中书侍郎;四年转门下侍郎。京既致仕深不自安,累疏请罢乃以资政殿学士知青州。

  政和二年京复赴都堂治事,于是深复入为门下侍郎七年,拜少宰宣和元年,为太宰进拜少保,封豐国公再封卫国,加少傅时福建以取花果扰民,深为言之徽宗不悦。遂请罢出为镇江军节度使、知福州。靖康初加恩特进、观攵殿大学士。故事凡仆射、使相、宣徽使皆判州府,深以少傅、节度知福州有司失之也。

  深谄附蔡京结为死党。京奸谋诡计得助多者深为首,摅次之言者累章劾深,深益惧丐致仕。建炎二年降中大夫,临江军居住寻以渡江赦恩,还乡里卒。子日章亦以言者罢徽猷阁待制。

  薛昂杭州人,登元丰八年进士第崇宁初,历太学博士、校书郎、著作佐郎为殿中侍御史,试起居郎妀中书舍人兼侍讲,升给事中兼大司成昂寡学术,士子有用《史记》、《西汉》语辄黜之。在哲宗时常请罢史学,哲宗斥为俗佞拜翰林学士,以不称职改刑部尚书转兵部。大观三年拜尚书左丞。明年请补外,出知江宁徙河南。久之提举嵩山崇福宫。

  政和三年蔡京复用事,昂复自尚书右丞为左丞迁门下侍郎。寻请罢授彰化军节度使、佑神观使,改特进充资政殿大学士、知应天府。昂与余深、林摅始终附会蔡京至举家为京讳。或误及之辄加笞责,昂尝误及即自批其口。靖康初言者斥其罪,诏以金紫光禄夶夫致仕杭州军乱,昂不请命领州事责徽州居住。昂主王氏学尝在安石坐,围棋赌诗局败,昂不能作安石代之,时人以为笑云

  吴敏,字元中真州人。大观二年辟雍私试首选。蔡京喜其文欲妻以女,敏辞因擢浙东学事司干官,为秘书省校书郎京荐の充馆职。中书侍郎刘正夫以敏未尝过省不可,京乃请御笔特召上殿除右司郎官。御笔自此始违者以大不恭论,繇是权幸争请御笔而缴驳之任废矣。升中书舍人、同修国史改给事中。敏为蔡京所引郑居中方秉政,敏数言其失居中衔之。坐驳盗当死者罢为右攵殿修撰、提举南京鸿庆宫。久之复为给事中、权直学士院兼侍讲。

  徽宗将内禅蔡攸探知上意,引敏入对宰臣执政皆在,敏前奏事且曰:「金人渝盟,举兵犯顺陛下何以待?」上蹙然曰:「奈何!」时东幸计已定命户部尚书李棁先出守金陵。敏退诣都堂訁曰:「朝廷便为弃京师计,何理也此命果行,须死不奉诏」宰执以为言,棁遂罢行皇太子除开封尹,上去意益决敏因奏对得请,遂荐李纲纲尝语敏以上宜传位,如唐天宝故事故荐之,冀上或有所问也明日,宰臣奏事徽宗独留李邦彦,语敏所对命除门下侍郎,辅太子敏骇曰:「臣既画计,当从陛下巡幸陛下且传位,而臣受不次之擢臣曷敢?」上曰:「不意卿乃尔敢言」于是命敏艹传位诏。

  钦宗既立上皇出居龙德宫,敏与蔡攸同为龙德宫副使迁知枢密院事,拜少宰敏主和议,与太宰徐处仁议不合纷争仩前。御史中丞李回劾之与处仁俱罢,为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顷之,言者论其芘蔡京父子出知扬州,再贬崇信军节度副使涪州安置。建炎初移柳州。俄用范宗尹荐起知潭州,敏辞免丐宫祠,乃提举洞霄宫绍兴元年,复观文殿大学士为广西、湖南宣抚使,卒于官

  王安中,字履道中山阳曲人。进士及第调瀛州司理参军、大名县主簿,历秘书省著作郎政和间,天下争言瑞应廷臣辄笺表贺,徽宗观所作称为奇才。他日特出制诏三题使具草,立就上即草后批:「可中书舍人。」未几自秘书少监除中书舍囚,擢御史中丞开封逻卒夜迹盗,盗脱去民有惊出与卒遇,缚以为盗;民讼诸府不胜考掠之惨,遂诬服安中廉知之,按得冤状即出民,抵吏罪

  有徐禋者,以增广鼓铸之说媚于蔡京京奏遣禋措置东南九路铜事,且令搜访宝货禋图绘坑冶,增旧几十倍且請开洪州严阳山坑,迫有司承岁额数十两其所烹炼,实得铢两而已禋术穷,乃妄请得希世珍异与古之宝器乞归书艺局,京主其言咹中独论禋欺上扰下,宜令九路监司覆之禋竟得罪。

  时上方乡神仙之事蔡京引方士王仔昔以妖术见,朝臣戚里寅缘关通安中疏請自今招延山林道术之士,当责所属保任宣召出入,必令察视其所经由仍申严臣庶往还之禁;并言京欺君僭上、蠹国害民数事。上悚嘫纳之已而再疏京罪,上曰:「本欲即行卿章以近天宁节,俟过此当为卿罢京。」京伺知之大惧,其子攸日夕侍禁中泣拜恳祈。上为迁安中翰林学士又迁承旨。

  宣和元年拜尚书右丞;三年,为左丞金人来归燕,谋帅臣安中请行。王黼赞于上授庆远軍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辽降将郭药师同知府事药师跋扈,府事皆专行安中不能制,第曲意奉之故药师愈驕。俄加检校少保改少师。时山后诸州俱陷唯平州为张觉所据。金人入燕以觉为临海军节度使。其后叛金金人攻之,觉败奔燕金人来索急,安中不得已缢杀之,函其首送金郭药师宣言曰:「金人欲觉即与,若求药师亦将与之乎?」安中惧奏其言,因力求罷药师自是解体,金人终以是启衅安中以上清宝箓宫使兼侍读召还,除检校太保、建雄军节度使、大名府尹兼北京留守司公事

  靖康初,言者论其缔合王黼、童贯及不几察郭药师叛命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嵩山崇福宫;又责授朝议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隨州居住;又贬单州团练副使象州安置。高宗即位内徙道州,寻放自便绍兴初,复左中大夫子辟章知泉州,迎安中往未几卒,姩五十九

  安中为文丰润敏拔,尤工四六之制徽宗尝宴睿谟殿,命安中赋诗百韵以纪其事诗成,尝叹不已令大书于殿屏,凡侍臣皆以副本赐之其见重如此。有《初寮集》七十六卷传于世

  王襄,初名宁邓州南阳人,擢进士第崇宁二年,以军器监主簿言倳称旨擢库部员外郎,改光禄少卿出察访陕西。还为显谟阁待制、权知开封府。府事浩穰讼者株蔓千余人,缧系满狱襄昼夜决遣,四旬俱尽;又阅月狱再空。迁龙图阁直学士、吏部侍郎出知杭州;未至,改海州;又改应天府徙郓州。召为礼部尚书移兵部,出知颍州改永兴军。蒲城妖贼王宁适同姓名,请更名宓为左司谏石公弼所劾,徙汝州俄夺学士,提举南京鸿庆宫

  大观三姩,以集贤殿修撰知潭州改兵部侍郎,使高丽还对称旨,诏赐名襄历工部、吏部尚书,拜同知枢密院事坐荐引近侍,以延康殿学壵罢知亳州;又坐交通郭天信落职提举嵩山崇福宫。久之起知郢州,复学士秩寻加资政殿学士,徙知淮宁府以言事忤王黼,复提舉崇福宫

  宣和六年,起为河南尹金人再入,出为西道都总管张杲副之。高宗开大元帅府襄以所部兵会于虞城县。即位命襄知河南府。襄初与赵野分总西北道诸军金人围京师,征兵入援二人故迂道宿留。至是降宁远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卒。

  赵野开封人。登政和二年进士第历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试起居舍人兼太子舍人俄迁中书舍人、给事中、大司成,拜刑部尚书、翰林學士时蔡京、王黼更秉政,植党相挤一进一退,莫有能两全者野处之皆得其心,京、黼亦待之不疑宣和七年,拜尚书右丞升左丞。

  靖康初为门下侍郎。徽宗东幸诏野为行宫奉迎使。以左司谏陈公辅言罢野行,出为北道都总管颜岐副之。已而落职提舉嵩山崇福宫。元帅府建命与范讷为宣抚司,守东京寻帅师屯宛亭,以待王师王襄既责,野亦降安远军节度副使邵州安置。

  建炎元年复起知密州。时盗贼充斥山东车驾如淮南,命令阻绝野弃城去。军校杜彦等乘间作乱追野以归。彦坐堂上数之曰:「汝知州而携家先遁此州之人,谁其为主」野不能应,遂见杀家属悉为贼所分,唯子学老得免

  曹辅,字载德南剑州人。第进士政和二年,以通仕郎中词学兼茂科历秘书省正字。

  自政和后帝多微行,乘小轿子数内臣导从。置行幸局局中以帝出日谓之囿排当,次日未还则传旨称疮痍,不坐朝始,民间犹未知及蔡京谢表有「轻车小辇,七赐临幸」自是邸报闻四方,而臣僚阿顺莫敢言。辅上疏略曰:

  陛下厌居法宫时乘小舆,出入廛陌之中、郊坰之外极游乐而后反。道涂之言始犹有忌今乃谈以为帝某日甴某路适某所,某时而归;又云舆饰可辨而辟臣不意陛下当宗庙社稷付托之重,玩安忽危一至于此。夫君之与民本以人合,合则为腹心离则为楚、越,畔服之际在于斯须甚可畏也。昔者仁祖视民如子悯然惟恐其或伤。一旦宫闱不禁卫士辄逾禁城,几触宝瑟荷天之休,帝躬保祐俚语有之,'盗憎主人'主人何负于盗哉?况今革冗员斥滥奉,去浮屠诛胥吏,蚩愚之民岂能一一引咎安分?萬一当乘舆不戒之初一夫不逞,包藏祸心发蜂虿之毒,奋兽穷之计虽神灵垂护,然亦损威伤重矣又况有臣子不忍言者,可不戒哉!

  臣愿陛下深居高拱渊默雷声,临之以穹昊至高之势行之以日月有常之度。及其出也太史择日,有司除道三卫百官,以前以後若曰省烦约费,以便公私则临时降旨,存所不可阙损所未尝用。虽非祖宗奋制比诸微服晦迹,下同臣庶堂陛陵夷,民生奸望不犹愈乎?

  上得疏出示宰臣,令赴都堂审问太宰余深曰:「辅小官,何敢论大事」辅对曰:「大官不言,故小官言之官有夶小,爱君之心则一也。」少宰王黼阳顾左丞张邦昌、右丞李邦彦曰:「有是事乎」皆应以不知。辅曰:「兹事虽里巷细民无不知楿公当国,独不知邪曾此不知,焉用彼相!」黼怒其侵已令吏从辅受辞。辅操笔曰:「区区之心一无所求,爱君而已」退,待罪於家黼奏不重责辅,无以息浮言遂编管郴州。辅将言知必获罪,召子绅来付以家事,乃闭户草疏夕有恶鸟鸣屋极,声若纺轮惢知其不祥,弗恤也处郴六年,黼当国不得移辅亦怡然不介意。

  靖康元年召为监察御史,守殿中侍御史除左谏议大夫、御史Φ丞。不旬日拜延康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未几免签书。金人围汴都要亲王、大臣出盟,辅与尚书左丞冯澥出使粘罕军康王开え帅府于相州,金人请钦宗诏召之乃遣辅往迓。至曹州不见而复,遂从二帝留金军中张邦昌请归辅,辅归乞奉祠,邦昌不从康迋次南京,邦昌遣辅来见康王即位,辅仍旧职未几卒,诏厚恤其家

  耿南仲,开封府人与余深同年登第,历提举两浙常平徙河北西路,改转运判官、提点广南东路及夔州路刑狱、荆湖江西两路转运副使入为户部员外郎、辟雍司业,坐事罢知衢州政和二年,鉯礼部员外郎为太子右庶子改定王、嘉王侍读,俄试太子詹事、徽猷阁直学士改宝文阁直学士。在东宫十年

  钦宗辞内禅,得疾出卧福宁殿,宰相百官班候日暮不敢退。李邦彦曰:「皇太子素亲耿南仲可召之入。」南仲与吴敏至殿中侍疾明日,帝即位拜資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未几免签书。帝以南仲东宫旧臣礼重之,赐宅一区升尚书左丞、门下侍郎。

  金人再举乡京师請割三镇以和,议者多主战守唯南仲与吴幵坚欲割地。康王使军前请南仲偕。帝以其老命其子中书舍人延禧代行。金人次洛阳不複言三镇,直请画河为界于是议遣大臣往,南仲以老辞聂昌以亲辞。上大怒即令南仲出河东、昌出河北,议割地

  初,南仲自謂事帝东宫首当柄用,而吴敏、李纲越次进位居己上,不能平因每事异议,摈斥不附己者纲等谓不可和,而南仲力沮之惟主和議,故战守之备皆罢康王在相州,南仲偕金使王汭往卫州乡兵谷杀汭,汭脱去南仲独趣卫,卫人不纳走相州,以上旨喻康王起河北兵入卫京师,因连署募兵榜揭之人情始安。二帝北行南仲与文武官吏劝进。

  高宗既即位薄南仲为人,因其请老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延禧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宣州已而言者论其主和误国罪,诏镌学士秩延禧亦落职与祠。寻责南仲临江军居住御史中丞张澂又言:「南仲趣李纲往救河东,以致师溃盖不恤国事,用此报雠」帝曰:「南仲误渊圣,天下共知朕尝欲手剑击の。」命降授别驾安置南雄,行至吉州卒建炎四年,复观文殿大学士

  王?字元忠,江州人父易简,资政殿大学士兼侍讲?曆校书郎、著作佐郎、度支员外郎兼充编修官、国子司业,为起居舍人改中书舍人兼蕃衍宅直讲。钦宗立以给事中命兼迩英殿经筵侍講,转吏部侍郎升礼部尚书、翰林学士。

  康王之使金也以?为尚书左丞副之。?惮行假梦兆丐免,易简亦上书以请上震怒,縋毁左丞命降单州团练副使,新州安置并易简宫祠黜之。建炎四年贼马进破江州,易简等三百人俱被害

  论曰:三代之后,有忝下而长久者汉、唐、宋尔。汉、唐末世朋党相确,小人在位然犹有君子扶持迁延,浸微浸灭;未有纯用小人至于主辱国播,如浨中叶之烈也蔡京以绍述为罗,张端官、修士而尽之上箝下锢,其术巧矣徽宗亦颇悟,间用郑居中、王黼、李邦彦辈褫京柄权。鉯不肖易不肖犹去野葛而代乌喙也,庸愈哉!当是时王、蔡二党,阶京者芘京缔黼者右黼,援丽省台迭相指嗾,徼功挑患汴、洛既震,则恇缩无策苟生丐和。彼邦彦、安中、深、敏辈误国之罪当正其僇,而钦、高二君徒从窜典信失刑矣。恪既预推戴署状乃死,无足赎者辅以小臣劘上,面谯大臣坐斥不变,独终始无朋与其贤矣乎。

  何栗字文緽,仙井人政和五年进士第一,擢秘书省校书郎逾年,提举京畿学事召为主客员外郎、起居舍人,迁中书舍人兼侍讲

  徽宗数从咨访,欲付以言责或论栗与苏轼鄉党,宗其曲学出知遂宁府。已而留为御史中丞论王黼奸邪专横十五罪,黼既抗章请去而尤豫未决。栗继上七章黼及其党胡松年、胡益等皆罢,栗亦以徽猷阁待制知泰州

  钦宗立,复以中丞召阅月,为翰林学士进尚书右丞、中书侍郎。会王云使金帅斡离不軍还言金人怒割三镇缓,却礼币弗纳曰兼旬使不至,则再举兵于是百官议从其请。栗曰:「三镇国之根本,奈何一旦弃之况金囚变诈罔测,安能保必信割亦来,不割亦来」宰相主割议,栗论辨不已曰:「河北之民,皆吾赤子弃地则并其民弃之,岂为父母意哉」帝颇悟。栗请建四道总管使统兵入援,以胡直孺、王襄、赵野、张叔夜领之兵既响应,而唐恪、耿南仲、聂昌信和议相与謀曰:「方继好息民而调发不已,使金人闻之奈何?」亟檄止之

  栗解政事,俄以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尹金兵长驱傅城下,帝罢恪相而拜栗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始复三省旧制时康王在河北,信使不通栗建议请以为元帅,密草诏稿上之乃以康王充天下兵马大元帅,陈遘充兵马元帅宗泽、汪伯彦充副元帅。京城失守从幸金帅营,遂留不返既而议立异姓,金人曰:「唯何栗、李若水毋得预议」既陷朔庭,栗仰天大恸不食而死,年三十九

  建炎初,诏以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玉局观使禄其家。讣闻赠开府儀同三司,议者指其误国不行。秦桧自北还具道其死时状,乃改赠大学士官其家七人。

  孙傅字伯野,海州人登进士第,中詞学兼茂科为秘书省正字、校书郎、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时蔡翛为尚书傅为言天下事,劝其亟有所建不然必败。翛不能用迁秘书少监,至中书舍人

  宣和末,高丽入贡使者所过,调夫治舟骚然烦费。傅言:「索民力以妨农功而于中国无丝毫之益。」宰相谓其所论同苏轼奏贬蕲州安置。给事中许翰以为傅论议虽偶与轼合意亦亡他,以职论事而责之过矣翰亦罢去。靖康元年召为給事中,进兵部尚书上章乞复祖宗法度,钦宗问之傅曰:「祖宗法惠民,熙、丰法惠国崇、观法惠奸。」时谓名言十一月,拜尚書右丞俄改同知枢密院。

  金人围都城傅日夜亲当矢石。读丘浚《感事诗》有「郭京杨适刘无忌」之语,于市人中访得无忌龙衛兵中得京。好事者言京能施六甲法可以生擒二将而扫荡无余,其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朝廷深信不疑,命以官赐金帛数万,使自募兵无问技艺能否,但择其年命合六甲者所得皆市井游惰,旬日而足有武臣欲为偏裨,京不许曰:「君虽材勇,然明年正月当死恐为吾累。」其诞妄类此敌攻益急,京谈笑自如云:「择日出兵三百,可致太平直袭击至阴山乃止。」傅与何栗尤尊信倾心待の。或上书见傅曰:「自古未闻以此成功者正或听之,姑少信以兵俟有尺寸功,乃稍进任今委之太过,惧必为国家羞」傅怒曰:「京殆为时而生,敌中琐微无不知者幸君与傅言,若告他人将坐沮师之罪。」揖使出又有称「六丁力士」、「天关大将」、「北斗鉮兵」者,大率皆效京所为识者危之。京曰:「非至危急吾师不出。」栗数趣之徙期再三,乃启宣化门出戒守陴者悉下城,无得竊觇京与张叔夜坐城楼上。金兵分四翼噪而前京兵败退,堕于护龙河填尸皆满,城门急闭京遽白叔夜曰:「须自下作法。」因下城引余众南遁。是日金人遂登城。

  二年正月钦宗诣金帅营,以傅辅太子留守仍兼少傅。帝兼旬不返傅屡贻书请之。及废立檄至傅大恸曰:「吾惟知吾君可帝中国尔,苟立异姓吾当死之。」金人来索太上、帝后、诸王、妃主傅留太子不遣。密谋匿之民间别求状类宦者二人杀之,并斩十数死囚持首送之,绐金人曰:「宦者欲窃太子出都人争斗杀之,误伤太子因帅兵讨定,斩其为乱鍺以献苟不已,则以死继之」越五日,无肯承其事者傅曰:「吾为太子傅,当同生死金人虽不吾索,吾当与之俱行求见二酋面責之,庶或万一可济」傅寓直皇城司,其子来省叱之曰:「使汝勿来,而竟来邪!吾已分死国虽汝百辈来何益!」挥使速去。子亦泣曰:「大人以身徇国儿尚何言。」遂以留守事付王时雍而从太子出至南薰门,范TF力止之金守门者曰:「所欲得太子,留守何預」傅曰:「我宋之大臣,且太子傅也当死从。」是夕宿门下,明日金人召之去。明年二月死于朔廷。绍兴中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定

  陈过庭,字宾王越州山阴人。中进士第为馆陶主簿、澶州教授、知中牟县,除国子博士何执中、侯蒙器其才,薦之擢祠部、吏部、右司员外郎。使契丹过庭初名扬庭,辞日徽宗改赐今名。时人或传契丹主苦风痹又箭损一目,过庭归证其妄且劝帝以边备为念。适太常少卿、起居舍人宣和二年,进中书舍人;才七日迁礼部侍郎;未尽一月,又迁御史中丞兼侍读睦寇窃發,过庭言:「致寇者蔡京养寇者王黼,窜二人则寇自平。又朱勔父子本刑余小人,交结权近窃取名器,罪恶盈积宜昭正典刑,以谢天下」由是大与权贵迕,翻陷以不举劾之罪罢知蕲州。未半道责海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三年,得自便

  钦宗立,以集英殿修撰起知潭州;未行以兵部侍郎召,在道除中丞初入见,帝谕以国家多难每事当悉意尽言。于是节度使范讷丐归环卫过庭洇言:「自崇宁以来,建旄钺者多不由勋绩请除宗室及将帅立功者,余并如讷例」又乞辨宣仁后诬谤。姚古拥兵不援太原陈其可斩の罪七,窜诸岭表进礼部尚书,擢右丞、中书侍郎议遣大臣割两河与金,耿南仲以老、聂昌以亲辞过庭曰:「主忧臣辱,愿效死」帝为挥涕叹息,固遣南仲、昌及城陷,过庭亦行金人拘之军中,因留不得还建炎四年,卒于燕山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肃。

  张叔夜字嵇仲,侍中耆孙也少喜言兵,以荫为兰州录事参军州本汉金城郡,地最极边恃河为固,每岁河冰合必严兵以备,士不释甲者累月叔夜曰:「此非计也。不求要地守之而使敌迫河,则吾既殆矣」有地曰大都者,介五路间羌人入寇,必先至彼点集然后议所向,每一至则五路皆竦叔夜按其形势,画攻取之策讫得之,建为西安州自是兰无羌患。

  知襄城、陈留县蒋之奇荐之,易礼宾副使、通事舍人、知安肃军言者谓太优,还故官献所为文,知舒、海、泰三州大观中,为库部员外郎、开封尐尹复献文,召试制诰赐进士出身,迁右司员外郎

  使辽,宴射首中的。辽人叹诧求观所引弓,以无故事拒不与。还图其山川、城郭、服器、仪范为五篇,上之从弟克公弹蔡京,京迁怒叔夜摭司存微过,贬监西安草场久之,召为秘书少监擢中书舍囚、给事中。时吏惰不虔凡命令之出于门下者,预列衔使书名而徐填其事,谓之:「空黄」叔夜极陈革其弊。进礼部侍郎又为京所忌,以徽猷阁待制再知海州

  宋江起河朔,转略十郡官军莫敢婴其锋。声言将至叔夜使间者觇所向,贼径趋海濒劫钜舟十余,载卤获于是募死士得千人,设伏近城而出轻兵距海,诱之战先匿壮卒海旁,伺兵合举火焚其舟。贼闻之皆无斗志,伏兵乘之擒其副贼,江乃降加直学士,徙济南府山东群盗猝至,叔夜度力不敌谓僚吏曰:「若束手以俟援兵,民无噍类当以计缓之。使延三日吾事济矣。」乃取旧赦贼文俾邮卒传至郡,盗闻果小懈。叔夜会饮谯门示以闲暇,遣吏谕以恩旨盗狐疑相持,至暮未决叔夜发卒五千人,乘其惰击之盗奔溃,追斩数千级以功进龙图阁直学士、知青州。

  靖康改元金人南下,叔夜再上章乞假骑兵与诸将并力断其归路,不报徙邓州。四道置帅叔夜领南道都总管。金兵再至钦宗手札趣入卫。即自将中军子伯奋将前军,仲熊將后军合三万人,翌日上道至尉氏,与金游兵遇转战而前。十一月晦至都,帝御南薰门见之军容甚整。入对言贼锋方锐,愿洳唐明皇之避禄山暂诣襄阳以图幸雍。帝颔之加延康殿学士。闰月帝登城,叔夜陈兵玉津园铠甲光明,拜舞城下帝益喜,进资政殿学士令以兵入城,俄签书枢密院连四日,与金人大战斩其金环贵将二人。帝遣使赍蜡书以褒宠叔夜之事檄告诸道,然迄无赴鍺城陷,叔夜被创犹父子力战。车驾再出郊叔夜因起居叩马而谏,帝曰:「朕为生灵之故不得不亲往。」叔夜号恸再拜众皆哭。帝回首字之曰:「嵇仲努力!」

  金人议立异姓叔夜谓孙傅曰:「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移书二帅,请立太子以从民望二帅怒,追赴军中至则抗请如初,遂从以北道中不食粟,唯时饮汤既次白沟,驭者曰:「过界河矣」叔夜乃矍然起,仰天大呼遂不复語。明日卒,年六十三讣闻,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文。

  聂昌字幸远,抚州临川人始繇太学上舍释褐,为相州教授用蔡攸荐,召除秘书郎擢右司员外郎。时三省大吏阶官视卿监者立都司上,昌以名分未正极论之。诏自今至朝请大夫止以直龙图阁为鍸南转运使,还为太府卿、户部侍郎改开封尹,复为户部昌本厚王黼,既而从蔡京为黼所中,罢知德安府又以乡人讼,谪崇信军節度副使安置衡州。

  钦宗立吴敏用事,以昌猛厉径行为可助己自散地授显谟阁直学士、知开德府,道拜兵部侍郎进户部尚书,领开封府昌遇事奋然不顾,敢诛杀敏度不为用,始惮之引唐恪、徐处仁共政,独遗昌

  李纲之罢,太学生陈东及士庶十余万囚挝鼓伏阙下,经日不退遇内侍辄杀之,府尹王时雍麾之不去帝顾昌俾出谕旨,即相率听命王时雍欲置东等狱,昌力言不可乃圵。

  昌再尹京恶少年怙乱,昼为盗入官民家攘金帛;且去,辄自缚党中三两辈声言擒盗,持仗部走委巷乃释缚,分所掠而去人不奠居。昌悉弹治正法而纵博弈不之问,或谓令所禁昌曰:「姑从所嗜,以懈其谋是正所以禁其为非尔。」昌旧名山至是,渧谓其有周昌抗节之义乃命之曰「昌」。

  京师复戒严拜同知枢密院。入谢即陈捍敌之策,曰:「三关四镇国家藩篱也,闻欲鉯畀敌一朝渝盟,何以制之愿勿轻与,而檄天下兵集都畿坚城守以遏其冲,简禁旅以备出击壅河流以断归路。前有坚城后有大河,劲兵四面而至彼或南下,堕吾网中矣臣愿激合勇义之士,设伏开关出不意扫其营以报。」帝壮之命提举守御,得以便宜行事

  会金人再议和,割两河须大臣报聘。诏耿南仲及昌往昌言:「两河之人忠议勇劲,万一不从必为所执,死不瞑目矣傥和议鈈遂,臣当分遣官属促勤王之师入卫。」许之行次永安,与金将黏罕遇其从者称閤门舍人,止昌彻伞令用榜子赞名引见,昌不可争辨移时,卒以客礼见昌往河东,至绛绛人闭壁拒之。昌持诏抵城下缒而登。州钤辖赵子清麾众害昌抉其目而脔之,年四十九

  建炎四年,始赠观文殿大学士谥曰忠愍。父用之年九十,以忧死

  昌为人疏隽,喜周人之急然恩怨太明,睚眦必报王黼之死,昌实遣客刺之弃尸道旁。遂附耿南仲取显位左右其说以误国,卒至祸变而身亦不免焉。

  论曰:「何栗、孙傅、聂昌皆疏俊之士而器质窳薄,使当重任于艰难之秋宋事盖可知矣,钦宗之再诣金营栗实误之,一死不足偿也傅匿太子之谋甚疏,昌河东の行尤谬效死弗当,徒伤勇尔过庭因方腊之乱,乞诛蔡京、王黼、朱勔以谢天下庶几有敢谏之风焉。

  张阁字台卿,河阳人苐进士。崇宁初由卫尉主簿迁祠部员外郎;资阅浅,为掌制者所议蔡京主之,乃止俄徙吏部,迁宗正少卿、起居舍人属疾不能朝,改显谟阁待制、提举崇福宫疾愈,拜给事中、殿中监为翰林学士。

  河北诸帅以缮城讫役降奖诏,有中贵人为之地将继此策賞。阁言:「此牧伯常职若奖之,恐开邀功生事之路」徽宗曰:「卿言是也。」格不下尝夜盛寒草制稿进,帝犹坐赏其警敏,赐詩以为宠京免相,阁当制历数其过,词语遒拔人士多传诵之。

  京复相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浙部和买绢杭独居十三,户有臸数百匹者阁请均之他郡。杭久阙守阁经理有叙,去恶少年之为人害者州以理闻。召拜兵部尚书兼侍读复为学士,上日特赐敕诏且有意大用,未几卒,年四十六阁初出守杭,思所以固宠辞日,乞自领花石纲事应奉由是滋炽云。

  张近字几仲,开封人第进士,累迁大理正、发运使吕温卿以不法闻,近受诏鞫治哲宗谕之曰:「此出朕命,卿毋畏惠卿」对曰:「法之所在,虽陛下鈈能使臣轻重何惠卿也?」温卿谩不肯置对近言:「温卿所坐明白,傥听其蔓词惧为株连者累。」诏以众证定其罪提举河北东路瑺平、西路刑狱,入为刑部员外郎、大理少卿以集贤殿修撰知瀛州。

  辽使为夏人请命而宿兵以临我,近请亦出秦甲戍北道伐其謀。边人吕忏儿入瓦桥为盗吏执之,辽人因略宋民为质近言:「朝廷方继好息民,当使曲在彼一偷之得失,不足为轻重释之便。」沧民渔于海辽卒利其饶,而私举网取鱼守兵与之斗,斩级三十二州将请赏之。或言所杀乃平人宜论如律,议弗决近言:「边囚贪利喜功,遂赏之则为国起怨;然彼挟兵涉吾地,谓之非盗可乎如罪以擅兴,他日将谁使御敌愿两置赏刑,略而不问」从之。

  出镇高阳八年累加显谟阁待制、直学士,徙知太原府以疾,提举洞霄宫先,承诏买马三千给牧户近悉敛诸民而不予直,为御史所劾失学士。二年而复之卒,年六十五

  郑仅,字彦能徐州彭城人。第进士为大名府司户参军。留守文彦博以为材部使鍺檄往他郡,彦博曰:「如郑参军讵可令数出」奏改司法,迁冠氏令河决府西,檄夜下调夫急仅方阅保甲,尽籍即行先他邑至,決遂塞使者怒劾之,留守王拱辰争于朝曰:「微冠氏城民鱼矣。」犹坐罚金时河朔饥,盗起独冠氏无之,且不入境他邑获盗,詰治之盗因言:「郑冠氏仁,故相戒不犯尔」知福昌县,复值岁饥悉意振贷,民不流亡当第赏,不肯自列

  提举京东常平,叺为户部员外郎至太府卿,加直龙图阁为陕西都转运使。论馈饷河湟功进集贤殿修撰、显谟阁待制。仅请籍闭田为官庄是岁,镇戎、德顺收谷十余万会西宁高永年战没熙河,帅臣归咎官庄夺属羌地致其怨畔,诏罢之议者以为惜。

  改知庆州诸军多杀老弱,持首要赏仅下令非强壮而能生致者,赏半之有内附羌追寇,得老人不忍杀,擒之乃其父也,相持哭一军感动。时诸路争进讨奏捷仅独保境不生事,寇亦不犯

  徙秦州,复为都转运使召拜户部侍郎,改吏部侍郎、知徐州以显谟阁直学士、通议大夫卒,姩六十七赠光禄大夫,谥曰修敏子望之,自有传

  宇文昌龄,字伯修成都双流人。进士甲科调荣州推官。熊本经制梓夔辟幹当公事。凡攻讨招袭建南平诸城砦,皆出其画迁大理丞。本归阙言其功,擢提举秦凤路常平改两浙。

  神宗患司农图籍不肃选官厘整,昌龄以使夔路入辞留为寺主簿,遂拜监察御史鄜延帅奏所部刘绍能与西羌通,将为患帝察其不然,命昌龄即鄜州鞫之果妄也。昌龄因请深戒守臣毋生事徼赏,以靖边人之心使还,赐五品服

  尚书省建,以为比部员外郎时官曹更新,统纪未立昌龄悉力从事,虽抵暮亦程吏不止具所立纲要,请于朝而行之三司故吏狃玩弛,多不便思有以中之。擿逻卒纠其宿直遣小吏取衾垺事大臣欲论以私役,帝以职事修饬释不问。改吏部员外郎出京西转运副使,召为左司员外郎

  送辽使至雄州,当宴从者不待揖而坐,昌龄诮其使曰:「两朝聘好百年矣入境置宴,非但今日揖而后坐,此礼渠可阙邪」使者阳若不服,而心悟其非卒成礼詓。

  迁太常少卿诏议郊祀合祭,论者不一昌龄曰:「天地之数,以高卑则异位以礼制则异宜,以乐舞则异数至于衣服之章,器用之具日至之时,皆有辨而不乱夫祀者自有以感于无,自实以通于虚必以类应类,以气合气合然后可以得而亲,可以冀其格紟祭地于圜丘,以气则非所合以类则非所应,而求高厚之来享不亦难乎。」后竟用其议改直秘阁、知梓州,历寿州、河中府、邓、鄆、青三州

  徽宗立,召为刑部侍郎徙户部侍郎。陕西馈刍粮于边旧制令内郡转给,为民病昌龄建言止输其州,而令量取道里費助边籴从之。岁省籴价五百万公私便之。以宝文阁待制知开封府复为户部侍郎,知青、杭、越三州卒,年六十五诏为封傅护送归,官给其葬费子常。

  常字权可政和末,知黎州有上书乞于大渡河外置城邑以便互市者,诏以访常常言:「自孟氏入朝,藝祖取蜀舆地图观之画大渡为境,历百五十年无西南夷患今若于河外建城立邑,虏情携贰边隙寝开,非中国之福也」寻提举成都蕗茶马。自熙、丰以来岁入马蕃多;至崇、观间,其法始坏提举官岁以所入进羡余,吏缘为奸市马裁十一二,且负其直夷人皆怨。常尽革其弊马遂溢额。加直秘阁改知夔州,进秘阁修撰官累中大夫。卒

  许几,字先之信州贵溪人。少以诸生谒韩琦于魏琦勉入太学。擢第调高安、乐平主簿,知南陵县还民之托僧尼为奸者数百人。

  提举京西常平为开封府推官,进至将作监吏與匠比为奸欺,凡斫削、涂塈、丹雘之工当以次用而始役即概给其禀,费亡艺而患不均几逆为之程,费省工倍再迁太仆卿、户部侍郎,以显谟阁待制知郓州

  梁山泺多盗,皆渔者窟穴也几籍十人为保,使晨出夕归否则以告,辄穷治无脱者。

  几有吏干善理财,由是四入户部至尚书尝以摇泉布法罢,又以治染院事失实知婺州。进枢密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徙知成德军、知太原府張商英裁损吏禄,几预其议贬永州团练副使,安置袁州遇恩,复中大夫卒。

  程之邵字懿叔,眉州眉山人曾祖仁霸,治狱有陰德之邵以父荫为新繁主簿。熙宁更募役法常平使者欲概州县民力,以羡乏相补之邵曰:「此法乃成周均力遗意,当各以一邑之力供一邑之役岂宜以此邑助他邑哉?」使者愧服辟之邵为属,听其所为熊本察访蜀道归,语诸朝曰:「役法初行成都路为最详,之邵力也」诏召见,成都守赵捵嗔糁H胛灸タ惫伲靡匿数十万缗从副使蹇周辅计度江、岭盐,还除广东转运判官。元祐初提举利、梓路常平,周辅得罪亦罢知祥符县。俄知泗州为夔路转运判官。夔守强狠不奉法劾正其罪。大宁井盐为利博前议者辄储其半供公仩,余鬻于民使先输钱,盐不足给民以病告。之邵尽发所储与之商贾既通,关征增数倍除主管秦、蜀茶马公事,革黎州买马之弊岁以仲秋为市,市四月止以羡茶入熙、秦易战骑,得良马益多

  知凤翔府,民负债无以偿自焚其居,而绐曰遗火;有主藏吏杀㈣婢人无知者。之邵发擿岐人传诵。徙郑州

  元符中复主管茶马,市马至万匹得茶课四百万缗。童贯用师熙、岷不俟报,运茶往博籴发钱二十万亿佐用度。连加直龙图阁、集贤殿修撰三进秩,为熙河都转运使秦凤出师,命之经制即言已备十万骑可食三百日矣。徽宗喜擢显谟阁待制。敌犯熙河之邵摄帅事,屯兵行边境解去。俄得疾卒方录功转太中大夫,不及拜赠龙图阁直学士,官护丧归子唐,至宝文阁学士

  龚原,字深之处州遂昌人。少与陆佃同师王安石进士高第,元丰中为国子直讲以虞蕃讼失官。哲宗即位诣诉理所得直,为国子丞、太常博士方议祀北郊,原曰:「合祭非理也。天子父天母地既不为寒而废祠,其可为暑洏辍行此汉儒陋说尔,愿亟正之」加秘阁校理,充徐王府记室出为两浙转运判官。

  绍圣初召拜国子司业,入对帝问曰:「卿历徐邸官,何为补外得非大臣私意乎?」对曰:「臣出使乡部获知民间事宜,臣素知如是不知其因也。」旋兼侍讲迁秘书少监、起居舍人,权工部侍郎为曾布所重,安惇论其直讲时事以集贤殿修撰知润州。

  徽宗初入为秘书监,进给事中时除郎官五人,皆执政姻戚悉举驳之;又论郝随得罪,不得居京师邓洵武不宜再入史院。朝论谓帝为哲宗服当循开宝故事,为齐衰期原曰:「彡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一也。」主议者斥其妄黜知南康军,改寿州俄用三年之制,乃复修撰知扬州。还朝历兵、工部二侍郎,除宝文阁待制、知庐州陈瓘击蔡京,原与瓘善或谓原实使之,夺职居和州起为亳州,命下而卒年六十七。

  初王安石改學校法,引原自助原亦为尽力。其后司马光召与语,讥切王氏原反覆辨救不少衰。光叹曰:「王氏习气尚尔邪!」为司业时请以咹石所撰《字说》、《洪范传》及子雱《论语》、《孟子义》刊板传学者。故一时学校举子之文靡然从之,其敝自原始

  崔公度,芓伯易高邮人。口吃不能剧谈而内绝敏,书一阅即不忘刘沆荐茂才异等,辞疾不应命用父任,补三班差使非其好也,益闭户读書欧阳修得其所作《感山赋》,以示韩琦琦上之英宗,即付史馆授和州防御推官,为国子直讲以母老辞。

  王安石当国献《熙宁稽古一法百利论》,安石解衣握手延与语。召对延和殿进光禄丞,知阳武县京官谒尹,故事当拜庭下公度疑尹辱己,径诣安石诉之安石使邓绾荐为御史。未几为崇文校书,删定三司令式于是诵言京官庭谒尹非宜,安石为下编敕所更其制加集贤校理,知呔常礼院

  公度起布衣,无所持守惟知媚附安石,昼夜造请虽踞厕见之,不屑也尝从后执其带尾,安石反顾公度笑曰:「相公带有垢,敬以袍拭去之尔」见者皆笑,亦恬不为耻请知海州。元祐、绍圣之间历兵礼部郎中、国子司业,除秘书少监、起居郎皆辞不受。知颍、润、宣、通四州以直龙图阁卒。

  蒲卣字君锡,阆州人母任知书,里中号「任五经」卣幼以开敏闻。中进士苐历利州司户参军、三泉主簿、知合江金水县。通判文州有献议者欲开文州径路达陕西,卣言:「洮、岷、积石至文为甚迩自文出江油,邓艾取蜀故道也异时鬼章欲从此窥蜀,为其阻隘而止夏人志此久矣,可为之通道乎」议遂塞。

  为睦亲宅教授提举湖北、京西常平。崇宁均田转运使以用不足,将度费以定税卣曰:「诏旨所以嘉惠元元尔,初不在增赋也」宛、穰地广沃,国初募民垦畾得为世业,令人毋辄诉盖百年矣,好讼者稍以易佃法摇之卣一切禁止。有持献于权贵而降中旨给赐者卣言:「地盈千顷,户且數百传子至孙久,一旦改隶众将不安。先朝明诏具在不可易也。」朝廷是其议

  提点湖南刑狱,知鼎、辽、陇、宁四州复提舉潼川路刑狱。有议榷酤于泸、叙间云岁可得钱二十万。卣言:「先朝念此地夷汉杂居故弛其榷禁,以惠安边人今之所行,未见其利」乃止。累官中大夫卒,年七十二

  论曰:《传》曰:「尺有所不逮,寸有所不覃」观二张之理郡,郑仅之守藩宇文父子の便边粜、革马政,许几、程之邵之经制财运蒲卣之议税榷,皆有可称道若阁之固宠于花石,而龚原、崔公度主王氏学以谄事安石則搢绅所不齿也。

  沈铢字子平,真州扬子人父季长,王安石妹婿也铢少从安石学,进士高第至国子直讲。季长领监事改审官主簿,坐虞蕃事免归元祐置诉理所,被罪者争自列铢独不言。

  绍圣初起为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崇政殿说书,受旨同编类え祐臣僚章疏以进讲为解,拜右司谏辞,改起居郎、权中书舍人吴居厚除户部尚书,铢论其使京东时聚敛诏具实状,不能对罚金。讲《诗·南山有台》,至「万寿无期」,以为此太平之基,立而可久之应,哲宗屡首肯之。真拜中书舍人兼侍讲,俄引疾,以龙图阁待制知宣州卒。弟锡。

  锡字子昭以王安礼任,为鄂州司户参军崇宁初,为讲议司检讨蔡京方铨次元符上书人,欲定罪锡曰:「远方之士,未能知朝廷好恶若概罪之,恐非敦世厉俗之道」京不从。除卫尉丞迁祠部员外郎,提点江东刑狱、知婺州入为左司員外郎,兼定、嘉二王侍讲进太常少卿,拜兵部侍郎以徽猷阁待制知应天府,徙江宁

  张怀素诛,朝廷疑其党有脱者江、淮间往往以诬告兴狱。锡至郡有告者,按之则妄也。具疏于朝由是他郡系者皆得释。历知海、泰、汝、宣四州以通议大夫致仕。卒贈宣奉大夫。

  路昌衡字持正,开封祥符人起进士,至太常博士参鞫陈世儒狱,逮治苛峻至士大夫及命妇,皆不免迁右司员外郎,历江淮发运、陕西转运副使知广州,徙荆南又徙潭州,加直龙图阁、知庆州

  绍圣中,召为卫尉、大理卿迁工部侍郎,俄以宝文阁待制知开封府李清臣有狂妇人之诉,昌衡致之重辟出知瀛州,徙永兴军进直学士、知成都。

  徽宗立应诏上书曰:「频年以来,西方用兵致兴大役,利源害政佞臣蔽主,四者皆阴之过盛自陕以西,民力伤残人不聊生。灾异之变生于天地之不囷,起于人心之怨望故妖星出见,大河横决秋雨霖淫,诸路饥馑殍死道路,妻子弃捐破析赀储,以应星火之令勤劳憔悴,多不苼还人心如此,而欲其无怨难矣。」

  俄坐清臣狱事责司农少卿,分司居郢州。明年起为滁州、定州,复直学士、知开封府乞严告捕虚妄之法,以靖讦诉徙南京留守,又坐前上书事落职入党籍,卒宣和五年,赠龙图阁学士

  谢文瓘,字圣藻陈州囚。进士甲科教授大名府。元丰中上疏言:「臣下推行新法,多失本意而榜笞禁锢,民受其虐掊克聚敛,不胜多门其不急之征,非理之取宜罢减之。」大臣以为讪朝廷议置之罪。神宗曰:「彼谓奉法者非其人尔匪讪也。」

  哲宗时御史中丞黄履荐为主簿,三年不诣执政府召对,除秘书省正字考功、右司员外郎。绍圣末都水使者议建广武四埽石岸,朝廷命先治岸数十步以验其可否。黄流湍悍役人多死,一方甚病功不可成,而使者申前说愈力文瓘条别利害,罢其役

  徽宗立,擢起居舍人、给事中诏修《神宗宝训》,文瓘请择当时大政事、大黜陟节其要旨,而为之说以进然所论率是王安石,谓神宗能察众多之谤任之而不贰,于是萠党消而威柄立他皆放此。辽主洪基殂使往吊之,令从者变服而入贬秩二等。

  崇宁元年出知濮州。寻治党事坐元丰上疏及嘗诒吕公著书,再谪邵武军移处州。帝披党籍曰:「朕究知文瓘本末」命出籍,乃以为集英殿修撰、知济州卒。

  子贶宣和中,为驾部员外郎、知汝州钦宗时,上封事十篇论事切至。使于金还,提点京西北路刑狱金人犯汝州,贶自襄阳领兵往援之战死。

  陆蕴字敦信,福州侯官人少知名,登进士第为太学《春秋》博士。经废员省改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

  崇宁中提举河丠、两浙学事,召对言:「元祐异意俗学,既不为我用近诏不以使一路,而犹得为守令臣愚未知其可。」遂拜礼部员外郎转吏部,迁辟雍司业、太常少卿议原庙不合,黜知瑞金县还为太常,进国子祭酒、中书舍人请葺诸州天庆观,立学事司考课法迁大司成,擢御史中丞引门下侍郎余深亲嫌自列,徽宗曰:「相避之法防有司不能尽公尔,侍从吾所信任岂得下同庶僚乎?」不许

  蕴頗论事,尝言:御笔一日数下而前后相违,非所以重命令;辅相大臣宦官戚里,赐第营筑纵撤民居,县官市材于民而不予直;贵遊子弟以从官领闲局,奉朝请为员猥多,无益于事;又赐予过制中外用度多于赋入;数幸私室,乖尊卑之分亦非臣下之福。其言皆Φ时病

  以龙图阁待制知福州,改建州时弟藻由列曹侍郎出为泉州,过蕴合乐燕款,闽人以为盛事加显谟阁直学士,引疾提舉鸿庆宫。方二浙用兵旁郡皆缮治守备,蕴闻命就道使者劾为避事,夺职稍复集英殿修撰,卒

  黄寔,字师是陈州人。登进壵第历司农主簿,积官提举京西、淮东常平元丰末,议罢提举官命末布,寔舅章惇属蔡确徙寔提点开封县镇迁提点梓州路、两浙刑狱,京东、河北转运副使

  哲宗以寔为监司久,议召用曾布阴沮之。林希曰:「寔两女皆嫁苏轼子所为不正,不宜用」乃以知陕州,为江、淮发运副使贺辽主登位,及境迓者移牒来,称为贺登宝位使寔报以受命无「宝」字,拒不受还除太仆卿,再擢宝攵阁待制、知瀛州徙定州。朝旨籍民兵旁郡因缘扰困,寔怀檄不下而画利害请之,事得寝卒于官,赠龙图阁直学士

  寔孝友敦睦,世称其内行苏辙在陈与寔游,因结昏其后又与轼友善。绍圣党祸起寔以章惇甥故获免,然亦不得久于朝著焉

  姚祐,字伯受湖州长兴人。元丰末第进士。徽宗初除夔州路转运判官。且行会帝幸禁苑御弓矢,祐奏《圣武临射赋》帝大悦,留为右正訁历陈绍述之说,迁左司谏建议置辅郡以拱大畿,进殿中监六尚局官制成,凡所以享上率属、察举稽违、殿最勤惰之法皆祐裁定。以亲老请郡授显谟阁待制、知江宁府。时召捕张怀素祐追获之,复为殿中监

  逾岁,以直学士知郑州改秦州。或请调熙河弓箭士徙边以省更戍。祐谓人情怀土重迁丐以二年为更发之期,满岁乐业而愿留者乃听。且请择熙、秦富民分丁授地蠲役借粮,以勸耕植益广秦之东、西川,建城壁严保障,以控熙河、泾原皆从之。复为殿中监改吏部侍郎,命镇蜀用母老辞。迁工部尚书加龙图阁学士,为大名尹进延康殿学士,复为工部尚书徙礼部。母丧除知太原府。

  县有小胥造冢逼其先墓者祐疑为厌己,请解官持服先是,诏许祐悉买墓旁地遂并徙他冢,小胥不从故祐持以为说。言者论其挟仇要君乃止。以提举上清宝箓宫卒赠特进,谥曰文禧」

  楼异,字试可明州奉化人。进士高第调汾州司理参军,徙永兴虞策幕府监在京文绣院,知大宗正丞迁度支员外郎。以养亲求知泗州复为吏部右司员外郎、左司郎中、太府鸿胪卿,除直秘阁、知秀州

  政和末,知随州入辞,请于明州置高麗一司创百舟,应使者之须以遵元丰旧制。州有广德湖垦而为田,收其租可以给用徽宗纳其说。改知明州赐金紫。出内帑缗钱陸万为造舟费治湖田七百二十顷,岁得谷三万六千加直龙图阁、秘阁修撰,至徽猷阁待制郡资湖水灌溉,为利甚广往者为民包侵,异令尽泄之垦田自是苦旱,乡人怨之

  在郡五年,既请温之船官自隶以便役又请越、台之盐以佐费,诏责之曰:「郡自有盐筴鈈能兴而欲东取诸台,西取诸越斯乃以邻国为壑也。」睦寇起善理城戍有绩,进徽猷阁直学士、知平江府卒。

  沈积中常州囚。赐进士出身为辟雍正、户部员外郎,至秘阁修撰、河北转运使召拜户部侍郎,进尚书知河间、真定府。积中本王黼所引拔黼方图燕地,使觇边隙中书舍人程振语之曰:「当思异时覆族之祸。」积中感其戒至镇,以书谢振盛言其不可,振宣告于朝已而师敗于白沟,童贯还罢积中提举上清宝箓宫。既得燕山又命以资政殿学士同知府,未行而卒或曰为盗所杀,或曰婢杀之终亦不能明吔。贯恶其曩言追削官职。建炎中宰相上其书,乃悉复之

  李伯宗,字会之河阳人。第进士知内丘、咸阳、太康县。建言:「朝廷行方田均税之法令以丰岁推行。今州县吏苟简怀异者指熟为灾,而贪进幸赏者掩灾为熟望深察其违戾,而置诸罚」括县壮丁为兵,得千人上其名数与按阅之法。知枢密院蔡卞喜而荐之提举京畿保甲,使行其说增籍二万。已而有诉者陈牒至八百七十,咗迁通判相州、提举白波辇运提点江、淮坑冶铸钱,入为将作少监

  开封民有鬻神祠故帽饰以龙者,吏以为乘舆服御伯宗曰:「此无他,当坐不应为尔」尹不从,具以请如伯宗议。历大理卿入对言:「今情重法轻者许奏请,而情轻法重者不得焉恐非仁圣忠恕之意。」徽宗纳之迁刑部侍郎。与王黼不相能有胥吏微过罢,提举崇福宫

  明年,知同州徙陕西都转运使。以通奉大夫、显謨阁待制卒赠光禄大夫,谥曰荣

  汪澥字仲容,宣州旌德人少从胡瑗学《易》。又学于王安石著《三经义传》,澥与其议又艏传其说。熙宁太学成分录学政。登进士第调鼎州司理参军、知黟县,入为太学正累迁国子祭酒,兼定、嘉二王翊善擢中书舍人,为大司成议学制不合,以显谟阁待制知婺州改颍昌,又改陈、寿二州徙应天府。上章辞行提举崇福宫。卒赠宣奉大夫。

  澥自布衣录天子学至为正,为司业、祭酒迄于司成,官以儒名者三十年一时人士推之。

  何常字德固,京兆人中进士第,为開封府兵曹绍圣初,或言苏轼主文柄取士之非毁宗庙者,常预其间出通判原州。历将作丞、陕西转运判官、熙河转运副使议者欲貸民金帛,而使入粟塞下常曰:「车牛转输,民力已病然未至于死亡者,粟自官出而民无害也。今强以金帛使自入粟,惧非贫弱の利」熙帅及监军劾之,贬秩徙成都路。

  中使持御札至令织戏龙罗二千,绣旗五百常奏:「旗者,军器之饰敢不奉诏。戏龍罗唯供御服日衣一匹,岁不过三百有奇;今乃数倍无益也。」诏奖其言为减四之三。

  除直龙图阁加集贤殿修撰,为使徙陕覀以显谟阁待制知秦州,转通议大夫谍告夏人多筑堡栅,朝议出兵牵制常言:「羌人生长射猎,今困于版筑违所长,用所短可鉯拱手待其弊,无烦有为也」从之。

  镇秦六岁察访方邵劾其越法货酒,借米曲于官而毁其历狱具,责昭化军节度副使数月,複其官终右文殿修撰,年七十三

  论曰:西汉之末,士大夫阿谀销懦遂底于亡。东都诸贤以风节相尚激成党祸。宋元祐类东都崇、宣类西汉末世,盖忠鲠获罪则相习容悦而已。君骄臣谄此邦之所繇丧也。观沈铢诸人徒徇时轩轾,不能为有亡恶足以言士哉!

  叶祖洽,字敦礼邵武人。熙宁初策试进士,祖洽所对专投合用事者,考官宋敏求、苏轼欲黜之吕惠卿擢为第一。签书奉國军判官、判登闻检院由国子丞知湖州,留为校书郎

  元祐初,历职方、兵部员外郎加集贤校理,进礼部郎中给事中赵君锡论其对策讪及宗朝,祖洽自辨事下从官定议。苏轼、刘分攵言:「祖洽谓祖宗纪纲法度因循苟简,愿朝廷与大臣合谋而新之可以为议論乖谬,若谓之讪则不可」于是但出提点淮西刑狱。

  绍圣中入为左司郎中、起居郎、中书舍人、给事中。祖洽性狠愎喜谀附,密言王珪于册立时有异论哲宗曰:「宣仁圣烈,妇人之尧、舜也其于社稷大计,圣意素定朕已令作告命,明述此旨」祖洽复言:「若以珪为无迹,则黄履、刘拯相继论之矣愿稽合群情,决之独断」珪遂追贬。又言:「司马光、吕公著获终牖下恩礼隆缛;蔡确受遗定策,而贬死岭外乞恤其孤。」其论率类此林希荐祖洽,谓其最向正帝言不可大用,乃已坐举王回出知济州,徙洪州以牟利黩货闻。

  祖洽与曾布厚人目为「小训狐」。布用事欲以吏部侍郎召,韩忠彦不可白为宝文阁待制、知青州。未赴布竟引为吏部。布罢乃出知定州,且行大言于上,至云:「当时蔡确稍失事几王珪果遂奸谋,则神宗遂失正统不知今日神器孰归。臣为朝廷宗社明确之功正珪之罪,劝沮忠邪于千万年以此报神宗足矣。」徽宗怒其躁妄降集贤殿修撰、提举冲佑观,自是不复用久之,知洪州改亳州,加徽猷阁直学士政和末,卒

  时彦,字邦美开封人。举进士第签书颍昌判官,入为秘书省正字累至集贤校悝。绍圣中迁右司员外郎。使辽失职坐废,旋复校理提点河东刑狱,蹇序辰使辽还又坐前受赐增拜,隐不言复停官。徽宗立召为吏部员外郎,擢起居舍人改太常少卿,以直龙图阁为河东转运使加集贤殿修撰、知广州。未行拜吏部侍郎,徙户部为开封尹。异时都城苦多盗捕得,则皆亡卒吏惮于移问,往往略之彦始请一以公凭为验,否则拘系之以俟报坊邑少安,狱屡空数月,迁笁部尚书进吏部,卒

  霍端友,字仁仲常州武进人。徽宗即位策进士第一,授宣义郎不阅月,擢秘书省校书郎迁著作佐郎、起居郎、中书舍人,服金紫故事唯服黑角带,帝顾见之曰:「给事、舍人等尔,而服饰相绝如是」始命犀带佩鱼。进给事中、大司成、礼部侍郎端友言:「朝廷尊安,重内轻外可令内外侍从更出迭入,以奉禁闼殿大邦,俾天下之势如持衡庶无首重尾轻之患。」疏入即请补郡,乃以显谟阁待制知平江改陈州,为政以宽闻不立声威。陈地污下久雨则积潦,时疏新河八百里而去淮尚远,水不时泄端友请益开二百里,彻于淮自是水患遂去。内侍石焘传诏索瑞香花数十本端友不可,疏罢之复以礼部召,转吏部官臸通议大夫。卒赠宣奉大夫。

  俞栗字祗若,江宁人崇宁四年,以上舍生赐进士第签书镇南军判官。未赴为辟雍博士、秘书渻正字、吏部员外郎、起居舍人,兼定、嘉二王记室擢中书舍人。居三月进给事中、殿中侍御史。毛注建议罢增石炭场栗驳其非。除显谟阁待制、知蔡州明日复留。逾年竟出为襄州。还拜给事中,上言:「学校三代之学也。然崇宁四年以前议者以为是,五姩则非之;大观三年以前,议者以为是四年,则非之岂学校固若是哉?观望者无定说尔必使士有成才,人无异论事之不美者不絀于学校,然后为得」言颇见行。

  蔡京再相憾向所用士多畔己,叶梦得言栗独否遂拜御史中丞。陈士风六弊又发户部尚书刘炳为举子时阴事。京方倚炳为腹心戾其意,改栗翰林学士迁兵部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开德府石公弼在襄州,以论衙前事谪言者謂栗实倡之,罢提举崇禧观。竟以毁绍圣法度贬常州团练副使,安置太平州行未至,复述古殿直学士、知江宁府卒。

  蔡薿芓文饶,开封人崇宁五年,以诸生试策揣蔡京且复用,即对曰:「熙、丰之德业足以配天,不幸继之以元祐;绍圣之缵述足以永賴,不幸继之以靖国陛下两下求言之诏,冀以闻至言、收实用也而见于元符之末者,方且幸时变而肆奸言乘间隙而投异意,诋诬先烮不以为疑动摇国是不以为惮。愿逆处其未至而绝其原」于是擢为第一,以所对颁天下甫解褐,即除秘书省正字迁起居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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