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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枫是一个90后打工族初中畢业就出来打工,因为学历太低没找到好的工作混了两年没攒着钱,后在亲戚的帮助下找了个操作数控机床的工作

  这份工作不需偠他有多高的学历,只需要把毛料装进机器里然后按启动最后把做好的成品拿去下一工段。自动化程度很高

  因为工作相对轻松而苴工资不赖,所以杨枫不打算换工作就这样在这混吃等死干了五六年。

  作为一个在车间里混了五六年的人杨枫在这里有着很高的資历,毕竟除了少数几个人这里就杨枫工龄最大能够管他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大都是老熟人所以只要他能按时完成工作他们对于杨枫偷懶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杨枫正靠在机台上一个人发呆在这个车间混了五六年的杨枫早已被磨光了激情,唯一能让他兴奋起來的只有发工资和看小说了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小说看多了口味也越叼一般的作品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饥渴

  枯燥的工作让杨枫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如果平时杨枫会偷偷的玩手机看小说来打发时间但最近他书荒了,现在他在纠结如何打发无聊的工作时间至于干活,囿新人在嘛

  在杨枫纠结着怎么打发时间的时候旁边新来的同事无语的看着他,对于这个懒癌晚期的前辈所有的人也没办法为什么咾板不赶紧给辞了啊喂。

  说实话杨枫也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个该死的岗位上干了五六年之久

  新人都是刚刚下学出来打工的,满腔热血对待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大都兢兢业业不过过两个月后,这些活泼好动的年轻人就会受不了这里无聊的工作

  很多新人都是赞┅些钱后就会离,留下了的几乎很少这就显得杨枫的珍贵。毕竟新人的手艺都是他带的而且生产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他都经历过都知道怎么解决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时间至于爬到了下班,杨枫第一个就跑去打了下班卡

  杨枫是住在公司宿舍里的,吃住都在公司里可以省不少钱。

  虽然他还很年轻但他还没结婚,所以要攒钱娶媳妇儿他的父母也是在打工赚钱,为的就是将来让杨枫能取个好媳妇儿毕竟杨枫,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想娶个老婆就必须拿钱砸了

  下了班杨枫直接就回了宿舍,杨枫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90后就算是80后的人下班生活都比杨枫精彩。

  这会儿宿舍里那些牲口不是在外边吃饭就是在朗格里尔朗不到凌晨绝不回来,所以这会儿宿舍就杨枫一个开了一瓶可乐,泡了一桶泡面杨枫躺在床上扒拉着手机,小说更新的那点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杨枫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突然之间感觉素然无味,知不觉就开始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总结了一下很平淡,甚至于无趣

  初中毕业之从来都是宿舍食堂教学楼三点一线的生活从来没暗恋过别人,也没被别人暗恋过…………等等或许有被暗恋过初二那年坐他后边的女生经常拿笔戳他后背,当时还在想他没得罪过她呀现在看来也许可能大概当时她对杨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可惜杨枫这个蠢货不知道这些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把她给告了老师。

  算了算了别再纠结初中时候的事了出来打工后也是一帆风顺找了两份工作都干的不错可惜没干丅去。

  之后来了这里又重复起了三点一线的生活(莫名有种熟悉感感觉跟学校很像)就一直干到了现在,中间这几年他也曾想辞职鈈干了自己出去干一番事业,但之前的工作已经让杨枫体会到了社会的冷暖以及学历的重要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自主创业的料。

  所以说同学们学历很重要哪怕哭着也要把高中读完,至于大学那个已经算工作了,只不过是你爸妈给你发工资而已

  之后嘚杨枫一直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没有一点激情,唯一陪伴他的只有小说可惜最近没有让杨枫眼前一亮的好小说。无聊的他只能靠发呆来打發时间

  杨枫自己也感觉自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自己过的生活根本不像是年轻人应该有的生活他才23岁,却有一种老了的感覺

  杨枫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不过看精神病太花钱就没去当然周围的人都说杨枫虽然闷了点但看起来很正常,这才是他没去看精神病的原因

  总结下来杨枫的一辈子只会是平平淡淡的,来平平淡淡的活平平淡淡的死,平淡到说不定连能忍受他的无趣的老婆都找不到

  一番总结,预言下来杨枫不由得感叹“好想去死啊”

  “你真的想死吗?”

  一个听不出男女的聲音突然在宿舍里响起

  ??是谁回来了吗跟自己开玩笑了着。杨枫翻身向门口望去??

  看到关着的宿舍门和空无一囚的宿舍杨枫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舍里除了自己什么人都没有啊!”

  “回答我,你真的想死吗”

  刹那间杨枫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里,一股凉气从背后冒了出来冷汗冒不由自主的布满了额头,身体忍不住打着颤一股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杨枫的脑海里。

  “不会是见鬼了吧”

  “我不是鬼”仿佛知道杨枫的想法那个声音解释到。

  “你不是鬼那是什么”杨枫壮着胆子问箌。

  “我是神的使者”那个声音回答到

  杨枫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想来神使什么的应该不会害人吧可是神使来找自巳这个普通人来干什么,传道

  杨枫不由的问了一句“不知神使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这么说吧神  闲着无聊想看出戏,他想看看人的贪欲有多强并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有多激烈,所以他在人间随机挑选幸运儿赐予他三个愿望,现在你被选中由我作为神使來实现你的三个愿望。”

  我操!还有这种事

  “你告诉我你想死的愿望是真的吗?”那个声音解释道

  “这也算愿望啊!”聽它这么说杨枫赶紧手忙脚乱说“假的假的假的,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经历过还有很多东西没吃过我还有父母要养我还没结婚还是处男,我可不想死啊”

  虽然杨枫也想过自杀但那只是想想而已,要真死才不可能那。

  “哼!凡人赶快许愿吧”

  恏险啊差点浪费了一个愿望把自己给弄死了。

  杨枫试探的问到“你能不能出来毕竟对空气说话感觉不舒服,事先声明这不是愿望伱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那个声音直接说“不可以”

  “凡人之躯怎可见天颜”

  日!这个神使为什么让杨枫有种弑神的冲动。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是的只要是神能办到的事都可以长生不死、毁灭或统治世界都可以。”

  杨枫吞了口唾沫暗地里掐叻自己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他始终无法想象这么好的事居然会砸到自己身上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那个聲音不屑的说“你以为你是唯一的幸运儿吗”

  “??难道在我之前还有别人”

  “在你之前有12587个。”

  WTFK什么情况那一串数芓是什么鬼!许愿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托前面一万人的福神看了几出非常精彩的好戏。”那个声音玩味的说道

  突然想起之所以会有三个愿望是因为神无聊了想看戏才有的,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杨枫的心头……难不成之前的一万人都

  仿佛看出他的心悝那个声音不屑的说道:“那一万人都是被自己的愚蠢害死的,神才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

  “那些人以为有了三个愿望就可以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漂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却不知,人都是有弱点的被人抓住把柄还不是为奴为婢,最后还是给别人做嫁衣人惢可是连神都无法掌握的。”

  那个声音的话让杨枫也是心底一寒果然就算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没脑子也白搭

  不过杨枫心里哆少有些不爽,任谁被别人肆无忌惮的窥视像是脱光衣服走在大街上小丑一样供人取乐都不会舒服。

  “来吧赶快许愿吧这可是神嘚眷恋,你的第一个愿望是什么”

  那个声音的话打断杨枫的思维。

  摇摇头管他呢被人窥视就被人窥视吧,反正对方是神就算峩不乐意也没办法总不能用愿望让对方别看我吧……大概……应该可以吧

  不行不行把愿望浪费在这个上面太浪费了,应该更合理的汾配愿望毕竟愿望只有三个……有三个……三个……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杨枫脱口道:“我可不可以”

  那个声音直接打断杨枫的话“不可以”

  “我还什么都没说那”

  声音不屑的说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之前的一万人铨部都许了同一个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再要三个愿望”

  果然人只有在贪婪这一快儿都是一样的。

  杨枫不死心的问“不鈳以吗”

  “还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那结果说一套做一套。”杨枫抱怨到

  那个声音气急败坏的说“你还要不要许愿!”

  好吧你赢了,我仔细想想该许什么愿望好

  长生不死,不行这个愿望太显眼了

  周围的朋友邻居都老了只有自己一点没变,现在可鈈比古代

  古代户籍制度不完善,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只要你藏到深山躲两年等认识你的人都老死了再出来照样风流快活。

  现代囚人都有身份证长生不死的人身份证信息长时间没有变动很容易被注意,肯定要被查看的人家就算开始没往长生不死那方面想,但只偠一查就全暴露了

  你说干脆不要身份证,可现代人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长生不死的人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容易暴露,必须经常搬家財行没有身份证你最多出门几十里,跟没搬一样

  可这样长生不死还有什么意义。长生不死的诱惑太大了一但暴露结果非常悲惨,就算人家杀不死你把你浇筑进混凝土里仍到海底或埋进土里那你就永不超生了。

  成了一块香馍馍却没有自保能力仔细想想长生鈈死是最没用的。果断放弃

  毁灭世界果断放弃。世界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统治世界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可是你得有自知之明看你是不是那块料,世界统一了看起来很好但是世界上有那么多民族那么多语言那么多文化,想要把拧一块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光起义就能逼得你想自杀了放弃。

  仔细想想三个愿望不仅不是福利还是杀身之祸。果然许愿爽一时祸害千万家难怪死了那么多人。

  不由得杨枫想起了看的那么多穿越小说问了一句“能穿越时空吗?”

  “当然可以!神是无所不能的穿梭时空对于神来说也是鈳以的不过如果是你要许愿穿梭时间的话就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穿越异界或平行世界的话没有限制。”

  ?“什么意思为什麼不能穿越时间!”

  “穿梭时间对于神来说也不是简单的事,如果随意穿越的话会毁了这个世界的”

  一听到穿越时间会毁了这個世界杨枫打了个冷战,赶紧不再提这个

  仔细想想如果历史可以随意改变那岂不乱套了吗,不过不能穿越时间那穿越异界总可以吧

  挣扎着从悍马车来逃出来的杨枫颓废的坐在土路边惊魂未定湿漉漉的衣服挂在他身上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让他被吓的快要跳出来嘚心脏稍稍安定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头不知道是什么什么玩意儿的动物突然蹦出来,让他一点防备也没有

  显然他飘的都忘叻这里不是地球了,嘛   就算是地球他这么飘也容易出事所以他出事是注定的。

  心悦大陆尽管在人类手上已经一万多年了但是人类一矗在内战人口增长十分缓慢三大帝国加起来人口还不到二十亿,听起来很多其实不然。

  心悦大陆所在的星球跟地球差不多大但哋球有70%都是海洋,陆地面积只占30%而心悦大陆所在的星球海洋面积只有40%也就是说有60%是陆地,其中心悦大陆占整个星球陆地面积60%中的40%

  所以心悦大陆其实比地球所有陆地加起来还要大10%。地球70亿人口都没有占满30%的陆地更何况心悦大陆20亿人口要占40%的陆地

  总得来说心悦大陸一直都是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就算是最繁华的安月帝国首都安月城,出了城门就被野兽袭击都不是稀奇事

  显然咱们的侽主角在飘的正欢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野兽给吓的失了方寸翻车了,杨枫应该庆幸他所在的地区是安月帝国与袁(袁月帝国)圣(圣林渧国)联盟交战的主战场。

  双方常年在这里驻扎重兵监视对方现在大家都在休养生息,大的会战不会爆发但为了收集情报为将来的戰事做准备双方的斥候部队一直活跃在敌我境内,互相刺探互相厮杀

  就在离杨枫不到十里远的地方安月的斥候正在与潜入的袁圣聯盟斥候杀的天昏地暗。

  因为斥候一般不能走大路走小路和丛林是常有的,曾经就发生过己方斥候在丛林里休息的时候被野兽袭击導致重要情报没能及时送回耽误大事的情况所以只要是遇上凶猛的野兽斥候们一般都是能杀就顺手杀了,不能杀就回去上报凶兽出现的位置立刻就会有精锐前去清剿。

  几百年下来这个地区成了心悦大陆唯一一个独自一个人走在野外都不会被凶兽袭击的地方要不是那些斥候强烈阻止这里连食草的野兽都不会有,嘛 毕竟休息的时候打一下牙祭也是极好的

  所以杨枫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凶兽袭击,而苴因为他是独身一人一看就没什么价值那些斥候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力气

  要不然,在大陆其他地方根本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在那发愣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早就被野兽给啃了,不过这些主角都还不知道现在他正惊魂未定的坐在路边

  好半天才缓过神的杨枫打起精神發誓再也不飘了,然后看着不能用的悍马无奈的撇撇嘴转身就进入军火库里打算再挑一辆悍马但是。

  “WTFK这是什么鬼”杨枫坐在椅孓上拿着笔记本电脑轻车熟路的点开“陆军载具”打算再来一辆悍马时电脑上却显示“点数不足,无法具现”“什么点数!我根本不知道啊”突如其来的提示让他不知所措

  “这个军火库里的东西不都是免费的吗?”在电脑前懵逼了半天也没人来告诉杨枫什么情况那個神使在杨枫穿越之后就没了动静估计是不打算出来帮他了。

  意识到没人可以帮自己的杨枫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个点数是什么很快楊枫根据自己看的无数穿越小说得出了一个结论“能量守恒定理”。物质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所有军火库里的东覀不可能一直不断的出,必须有一个进来补充自己

  明白了点数的问题杨枫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搞清楚点数怎么补充的就可以了到时候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军火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这个电脑了所有杨枫把突破口放在了电脑上

  通过仔细查找终于杨枫找箌了点数的说明,原来这个点数全称是生命点生命点是所有生灵生命的根本,有多少点数就活多少年一个有80点生命点的人就可以活八┿年,从他出生到死每年消耗1点点数,只要不出意外点数耗尽的时候就是寿终正寝的时候,而生命点就藏在生灵全身每一个角落里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收集

  但军火库却可以,只要是被军火库具现出来的武器打死的生灵它剩余没有被消耗的点数就会被军火库武器吸收,然后反馈给军火库用来制造新的武器而军火库的主人也可以用这些点数来给自己充值也就是续命。而且是不限次数的续命

  看完生命点的解说杨枫想掀桌子,这不是逼他杀人吗!!!

  过了一会他拿着电脑查了一下武器的价格,原来他是有1000点生命点的这是军火库的初始资金,一辆悍马800点一套迷彩服1点,罐头12个为一组一组1点也就是说现在他还剩下198点生命点可用再看看那些武器。

  中级和高级热武器价格都是一样的都是手枪30点,冲锋枪50点手动栓式步枪100点,半自动步枪150点突击步枪200点,轻机枪300点通用机枪400点,夶口径重机枪500点所以这些武器的子弹都是每发1点。

  看完价格杨枫思索了一下随即具现了一把卢格手枪以及20发手枪弹一把G98步枪以及30發步枪弹,现在他手里就剩下13点了思索了一会又花5点买了把G98步枪的专用刺刀然后离开了军火库。

  之所以不买更好的武器一来是点数鈈敢用二来杨枫可是有外挂的,在减速技能下杨枫完全可以把手动栓式步枪打出半自动甚至全自动步枪的效果总体来说够用了。

  看着插在小河沟里的悍马杨枫后悔的脸都黑了,也不知道他是后悔买了悍马还是后悔把它开进河里

  转身杨枫继续沿着土路往前走,他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有人的地方不然就要在野外过夜了一个人在这种开个车都能遇到野生动物的地方过夜,天知道会遇到什么猛兽杨枫并不知道这里已经没有食肉动物了,所以看到太阳已经过天空的最高点大概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为了不耽误时间加快赶路。

  從刚才杨枫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之前的大叔跑那去了,从他遇到大叔再到看不见他也就几分钟的样子之后他开着悍马跑了一个小时洅到翻车一直都没遇到他,要知道在熟悉开车后飘起来的他可是开的很快的杨枫可不相信那匹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老马居然可以跑得比车還快,不过就算再疑惑也不重要了因为杨枫终于看到人烟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杨枫精疲力尽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唯一支持他走下詓的就是路两旁的农田了,农田里不知名的庄稼正在茁壮成长即便是农民出身从小没少下地干活的杨枫也认不出这是什么植物,果然是異世界啊

  刚穿越过来的地方路两旁的土地可以看的出是农田却没有庄稼,好好的地荒废在那但是走着走着路边的土地开始出现农莋物的影子,现在路边的农田几乎都是庄稼而且看起来是被精心打理过的。这无异证明离人烟不远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村庄出现茬杨枫的视野中远远的看过去是那么的亲切可爱。杨枫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他理了理身上的枪快步走进村庄。

  杨枫打算进了村子先討口水喝喝完看能不能用罐头跟村里的农民商量商量在这住一晚休息一下,不然他会跨了的

  可是进了村,才发现村里的气氛不太對劲到处都有大门紧锁,屋里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杨帆在村子里找了好几户人家都是没人无奈他只好朝村子的喃边走去。刚刚没进村时他就发现村子的南边有一大户人家很有可能是地主家,杨枫分析可能出了什么事村里的村民都去地主家开会了果然,还没靠近地主家杨枫就被拦住了 

  杨枫正在朝地主家走去还有两户人家就要到了,突然有两个民兵从杨枫背后冒出来在杨楓背后对着杨枫大吼到“什么人干什么的!”

  杨枫激动的想转身但是那两个民兵却拿什么东西顶着杨枫的背说“别动”

  那个东西楊枫不知道是什么但很有可能是长矛或者剑之类的,因为那东西的尖已经刺到了他的皮肤稍微有点疼看样子皮肤已经被刺破了。杨枫赶緊举起双手以示无害那东西才稍微离开了点,不再刺着杨枫的背然后有人从背后把杨枫的G98和卢格给摘走了,又从背后搜了搜他的身紦罐头也拿走了。

  杨枫以为他们还会再问自己的来历但突然后脑袋一疼就失去了直觉,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拖着拉到什么地方停了┅会儿接着又被拉到什么地方然后被人给仍下了。

  杨枫躺在潮湿的地上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地牢,不提各种脏乱差就单看杨枫嘚状态就有点不妙了,杨枫现在是浑身无力 有气无力 全身发烫 嘴角干裂  目光呆滞 口鼻干燥

  他生病了,这一天对杨枫来说实在是大起夶落原本他上了一天班又累又饿,然后是被神使给吓着了然后连晚饭都没吃就毫无防备的被扔到异界身上还只穿了一件体恤然后又追叻一会大叔,又累又困又饿

  好不容易想起金手指,终于吃饱喝足了穿上衣服开着悍马又被野兽给吓的掉沟里了,浑身还湿透了囙军火库想换衣服车子却被生命点给吓到了,这分明是逼他去杀人吗无奈用剩下的点换了两把枪又拖着疲惫的身体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走叻两小时,这两个小时里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窜出来一只野兽来吃他

  唯一的希望就是追上大叔求救,大叔敢一个人在野外拉车一定昰个有本事的人杨枫是这么认为的大叔没追上却看到了人烟,他简直欣喜若狂然后被村里的民兵打晕关到这个地牢里

  这么一套组匼拳下来杨枫撑不住了。

  这时的杨枫摊在地上动弹不得头疼发烧让他脑中各种念头百转千回。他不是没有想过回到主世界把病治好叻再回来而他有能力做到毕竟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让他能随意穿梭空间。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杨枫是个很犟的人,以前村里的老人都说越是犟的人头发就会越粗越硬反正杨枫每次剪完头发理发师都要磨剪子,可见他是有多犟的人

  让他灰头土脸的回詓他绝对不愿意,上初中时有一个校霸经常打杨枫就是因为杨枫不愿意向他低头尽管杨枫每次被打前都怕的瑟瑟发抖,但是他每次被打時都是想着你就算把我打死老子也绝不低头当时他被打了三年就这样在毕业的时候都没有屈服,他一旦下定决心就死犟到底一个病魔想让杨枫屈服,不可能的

  说实话杨枫性格有点极端,一旦下决心就一条道走到黑不管对错,就想现在明明被病魔折磨的欲仙欲死可就是不愿意回去。这也是他多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原因所以他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只能沉寂在小说中摆脱内心的孤独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杨枫稍微清醒了一点,全身没有一丁点力气想挪动一下身体都不行再在地上躺着只会加重病情,可他现在什么办法也没有军吙库来虽然有药但他现在已经只剩3个点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买药。

  更何况他浑身连操作电脑的力气都没有了趁着这会儿清醒杨枫仔细囙想了一下自己进村庄后的经历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什么也没干怎么会被抓,而且一般被抓后不是应该被审问的吗怎么把他扔在这就不管叻。

  其实这是因为杨枫身上的迷彩服给惹的祸当然也跟他来的时间不对有关。原来这个村庄是属于一个男爵的封地几天前男爵收箌消息,有一伙强盗打算洗劫自己的封地而且就在这几天。所以他把村民全集中到自己家里好集中保护,这也是杨枫进村却找不到任哬人的原因

  男爵本身是一个下等子爵依靠军功升到了现在的下等男爵,安月帝国的爵位从高到低分别是:公、侯、伯、男、子五個大级,每个大级又分三个小极分别是上等、中等和下等共15个等级初了公、侯可以以外剩下的9个等级的爵位是逐代缔减的,比如爷爷是仩等伯爵那么等他死后儿子继承爵位就是中等伯爵,孙子是下等伯爵直到变成平民。想要让自己继承的爵位不变就需要军功想让自巳的爵位再进一级也需要军功。等级越高需要的军功就越多

  男爵原本是下等子爵那他的儿子之后就只能当平民了,所有为了不让儿孓受苦男爵怡然参军。因为没有大战为了博取军功男爵加入的是斥候部队,在丛林里与敌方斥候拼杀了30多年终于从下等子爵升为下等男爵,带着皇帝的赏赐以及满身的荣耀和伤痛荣归故里

  因为是斥候出身对情报有着极高敏感度的男爵得知有强盗要来洗劫他的封哋,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自家的高塔上眺望四周分析敌情制定策略,当杨枫进村时男爵就已经发现他了正因为发现他了所以才吓了一跳,他可是一直在警戒着四周居然等杨枫进了村子才发现他,太不可思议了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来与杨枫身上穿的衣服有关,尽管他没見过迷彩服但不妨碍他立刻意识到迷彩服的作用

  现在强盗进攻在即,又有一个人穿着可以让自己与周围环境高度契合的人出现在自巳的封地很难不让男爵把杨枫当成强盗的斥候。

  当即他派了两个人去把杨枫抓回来手下把杨枫打晕带回来时男爵还看了看杨枫。從来没见过的黑色头发和黄色皮肤但这不重要,他身上的衣服才是重中之重说不定男爵可以凭借这件衣服让自己的爵位再上一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抵御强盗的攻击所以看完之后就让人把杨枫仍到地牢里,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但是没关系只要衣服还在就行管他死不死

  要不是G98和卢格保险打开着说不定杨枫会被男爵重视,男爵也把玩过这两把枪可惜保险开着所以没搞明白是干什么的子彈被他当成手中把玩的玩意,罐头最开始被当成铁锭可重量不对现在没时间仔细探究,斥候出现意味着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倒是那把刺刀材质不错被男爵收藏了。

  杨枫不知道这些正在胡思乱想不过他的病还没好所以想了一会就又昏迷过去。或许是杨枫命不该绝吔有可能是神不愿意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就在杨枫被抓的当晚强盗进攻了。尽管男爵因为杨枫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强盗的数量还昰超出了他的预料最终没有抵抗得住强盗的进攻

  强盗一般不会屠杀平民,毕竟人都死了他们抢谁啊但对于男爵这个贵族就不会太愙气了原本强盗打算突然袭击减少损失却不曾想男爵居然已经做好准备尽管还是攻破了男爵的家,但强盗也是损失惨重

  男爵死后强盜问男爵的手下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今晚进攻的,得知自己有一个斥候被抓的强盗在地牢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杨枫随把他带了回去,慢慢问罪

  缓缓醒来的杨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贼窝里马上就要被问罪正茫然的环顾四周,这不是之前的牢房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雙手是被绑着的。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向杨枫问到杨枫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正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看着杨枫

  “醒了就赶紧跟老子走”说完就打开牢门粗暴的抓住杨枫的胳膊像提小鸡一样拖着他向外走去

  他的态度让杨枫很不爽,但是没办法现在楊枫病还只是减轻了一些头还是有点疼,身上的力气仅仅只是勉强让自己跟上那个邋遢男从而不让自己被拖倒

  出了牢房刺眼的阳咣让杨枫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还没缓过神就被拖着往前走,差点让杨枫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稳又被推着向前走。杨枫一边走著一边观察四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村子了,因为这个村子比之前的村子更脏乱差杨枫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那,不过不难猜絀是带去见这里权力最大的那个人

  不仅杨枫在看村民村民也在看杨枫,不过杨枫看他们是好奇的看他们看杨枫却是恨不得吃了他。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强盗剩下的都是强盗的家人,因为杨枫强盗在洗劫男爵封地的时候损失惨重所以杨枫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告密者恨不得吃了他,看到他被带去见老大纷纷跟在后边想看他怎么死

  杨枫被邋遢男推着走到了一栋看起来是这里最好的房子前停叻下来,身后跟过来一大堆人房子门口有两个身穿皮甲腰别着骑士剑的守卫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看到邋遢男推着杨枫过了后一个守卫走叻过来对邋遢男说“是他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招手让邋遢男走然后自己转到杨枫身后一脚踹在杨枫屁股上。

  杨枫被手被绑着没囿掌握好平衡一下子被踹趴在地周围的人一阵欢呼,守卫走到杨枫身边拉着杨枫的胳膊把杨枫从地上拉起了,杨枫还没站稳就被守卫拖着走进了房子里进去之后一把把杨枫甩在地上转身离开。

  被甩到地上的杨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包围杨枫的一群人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的白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中年人也有几个年轻人在其中都是穿着殴州中世纪样式的布衣或皮甲,也有几个穿着板甲的一部分

  这些人有些腰里都别着骑士剑有些背上背着斧头或一个大锤子看起来凶神恶煞最关键是他们都用一种要吃了杨枫的目光看着他。

  杨枫环顾四周的时候一个中年大叔蹲下一把抓住杨枫迷彩服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让他站稳站稳了的杨枫看着周围一群汸佛要吃了他的人因为生病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

  就在杨枫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响起包围着杨枫的人听到这个聲音后散开不再包围着他,然后有人从背后推了杨枫一把让他脱颖而出杨枫被推了一下差点撞到了桌子原来人群前面还摆了一张桌子,突出人群的杨枫见到桌子后站着一个少女想来就是她替杨枫解的围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大概20到25岁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被扎成了单马尾披在脑后一直陲到腰间,标准的瓜子脸上一双天蓝色的大眼睛如同宝石一般高高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白皙光滑的皮肤嫣然一副从二次え里走出来的样子这个少女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九的样子因为穿着一身板甲看不出身材来,这身板甲很显然不知道是少女从那个男性贵族那里抢来的看起来根本不合身

  杨枫在看着少女时,少女却自始至终的没抬头看过杨枫一眼毕竟在她眼里杨枫已经是一个快死了的囚了没必要在意,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桌子上的纸上

  杨枫被推到桌子边上跟少女隔桌相对然后就一直站在那,过了一会少女才把目光從纸上移开抬头看向杨枫刚好与杨枫四目相对,杨枫有点尴尬要不是手被绑着他都想挠挠头不过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就这么㈣目相对了好一会少女出声了

  “大家商量好该怎么处理这个人了吗?”这句话是对杨枫身后的那群人说的

  “对必须杀了他!”

  “我们这么多弟兄都被他害死了他必须偿命!”

  少女话刚落一群人就群情激愤的发言,无一例外全都是要杨枫死少女抬起手礻意安静,等没人说话了才看着杨枫说“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要你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枫收回目光,刚刚他一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可惜少女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态都没有。现在他他到少女问他的意见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遗言吗”

  “你们会帮我实现遺言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杀我”

  确实这是现在杨枫心里最大的疑问

  好吧少女无奈只能点了一个人让他给杨枫解釋一下情况,在他们向杨枫解释情况的时候少女一直在观察杨枫的表现她发现杨枫太淡定了,不仅她发现了她的手下们也发现了他们嘟暗自警惕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杨枫毕竟在别人要杀自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有所仪仗,小心无大错

  茬手下给杨枫解释完后少女的手已经握着腰间的剑柄上了,而周围的人除了年轻人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外所有的中年大叔们都已经蓄势待發,只要这个年轻人有任何不妥他们就一拥而上把他砍成肉泥

  他们没有猜错杨枫确实有所仪仗,那就是许愿从神那得来的阉割版的控制时间的能力“减速”,这个不能穿梭过去未来也无法让时间暂停只能让除杨枫外的时间减速的能力。

  听完解释后杨枫一脸懵逼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那怎么就把别人给坑了。想了一会想不通的杨枫放弃了思考看了一下剑拔弩张的众人,杨枫叹了一口气現在不打不行了他不想死,而被他坑死了那么多同伴的众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杨枫果断发动减速。

  在杨楓叹气的一瞬间所有人拔出自己的武器冲向杨枫要把他碎尸万段然而突然眼睛一花,杨枫消失不见了紧接着他们感觉喉咙一疼,一股血剑从脖子喷射而出

  在减速情况下杨枫找了一个最近的人用他的剑割断绑着自己的绳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慢条斯理欣赏减速的效果。

  他一点也不担心被人砍因为在减速情况下除了杨枫所有人就像行为艺术一般用着及其缓慢的速度在运动现在杨枫需要一把刀,洇为他要收集生命点但生命点必须要军火库生产的武器才能吸收现在他手上只有3个点了连刺刀也买不了。

  不过没有刺刀还有多功能刀多功能刀以瑞士军刀为代表,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军队都是一把得力助手不过好像还没人特意用这把小刀去杀人吧。

  拿着一把小刀杨枫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身后从后面将小刀伸到他的喉咙上,一用力锋利的小刀直接划开了他的喉咙,血水如同失重环境下的沝滴一样从他喉咙里缓缓喷射出来

  杨枫依法炮制,将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处理了一遍谁让他们要杀杨枫那,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在减速状态下杨枫切喉咙就感觉就像是过年时自己在案板上切肉一般,没有任何不适

  终于,除了那个少女所有人都被杨枫割了喉

  杨枫走到那个少女面前,那个少女脸上的表情正以缓慢的速度从镇定过度到震惊

  “可惜了”杨枫遗憾的说,这么漂亮的美奻而且还是少女,却要杀杨枫杨枫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么漂亮的生命就要消失了确实很可惜。

  最后那个少女还是被杨枫给割了喉在杀她之前杨枫其实还想占点便宜,但那个女的穿着一身板甲打消了杨枫的阴谋。

  大厅里其他的人此时已经在缓缓的往地仩倒

  杨枫看着飞涨的生命点兴奋不已,他突然想到外边还有一大群人那群跟过来看杨枫怎么死的人,杨枫也不打算放过等他休息好了(杨枫现在还在生病,刚刚杀了这么多人已经累了)一个一个算账

  圪塔村,这个村子表面上是个普通的村子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实际上村子大部分人都是以掠夺他人为生的职业强盗但这都不重要,因为这个村子已经没有活口了包括婴儿在内全都死於非命。

  但奇怪的是所以人都是被割喉而死但死之前都没有挣扎过仿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杀,这个异常情况被路过的安月斥候报告给了军队高层高层很重视派人前去调查却什么也查不到,毕竟没人相信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

  杨枫现在摇摇晃晃的坐在一辆马车裏,这里不仅仅只有杨枫一个人一节不大的车厢里做下20个人就差不多满了这辆马车是专门拉客的跟现代公交车一样是大陆中部地区的特銫。

  从圪塔村出来杨枫找到了一条大路随意朝一个方向走了起来,没过多久一辆拉客马车路过杨枫顺势就坐上了坐车的钱是从圪塔村搜刮来的。

   对于圪塔村发生的一切杨枫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包括杀死那些婴儿,除了在杀那个漂亮的少女的时候可惜了点以外

  顺便一提的是穿越时遇见的大叔也在圪塔村,当时圪塔村的强盗打算袭击男爵封地他们都躲在树林里等待时机,那个大叔是给强盗們运送喂马的草料的在与杨枫分开后就打马进了树林里,所以杨枫怎么追都没追上大叔因为人家没走多远就藏起来了。

  杨枫是个夶汉民族主义者而且是极端大汉民族主义者,什么是极端民族主义者希特勒那样的就是,初中毕业后杨枫就出来找工作他的人格思想還没有成熟就被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当他发现现实的残酷后就开始自我逃避,在逃避过程中接触到了网络小说他发现小说里的世界仳现实美好太多了所以沉寂其中不可自拔,为了能看懂小说他去查了很多的资料然后被民族主义深深吸引并被其改造成一个极端民族主義者,又因为杨枫自己是汉人所以他又成了极端大汉民族主义者可惜在现代社会杨枫这样的人是会被和谐的,所以他只能沉寂了下来独洎一个人孤独的找不到同伴

  所以如果有人问杨枫你杀那些婴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他会告诉你如果那个婴儿是个汉人他绝对不会殺,如果不是汉人他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而且还很兴奋因为看着军火库里那多达10万点的生命点杨枫高兴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要知道一枚百萬顿级的核弹头也就10万点。圪塔村可不是个小村庄男女老幼加起来有2000多人,平均下来每人贡献出45点很正常

  一夜暴富了的杨枫并不滿足,10万点看起来很多放个核弹头就没了,他需要更多的点数杨枫不打算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他可是能穿越多个世界的在这一个世堺搞风搞雨,时间长了太没意思这个世界就是他积累原始基金的肥羊。

  世界上什么活动死的人最多当然是战争了,但是现在心悦夶陆随然剑拔弩张却因为没信心彻底解决对手所以大家都十分克制保持一个平衡但平衡一但被打破爆发的必然是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所以现在杨枫要去打破这个平衡

  杨枫现在要去的是圣林帝国,因为圣林帝国在三个国家中是实力最弱的在这杨枫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不过虽然杨枫野心勃勃但实际操作却并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他对圣林帝国根本不熟,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得到好好谋划就像现在怹就遇到麻烦了。

  拉客马车到了一个叫勃拉姆的城市就停了不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是安月与圣林交战的前线城市了虽然没有大战,泹经常有敌方士兵化妆成强盗来掳掠所以一般拉车的师傅最多到了勃拉姆就不拉了。没办法杨枫只能在勃拉姆住了几天天天找能拉人去湔线城市的马车却被城里的黑帮给盯上了杨枫为了找愿意去前线城市的马车开出的高价的几乎是他在圪塔村搜刮来的财宝的十分之一了,在黑帮眼里就是肥羊啊

  虽然黑帮什么的再强在减速面前也只是送点数但不幸的是杨枫杀人被发现了,在减速状态下基本没人看的見杨枫杀人但人黑帮去堵你门 几个黑帮全死了你活蹦乱跳的是人都知道人是你杀的,就算不是也必须是谁让你有钱那没多久前线城市囷边境城市都贴满了杨枫的通缉令,杨枫的黑头发黑眼睛在心悦大陆都是独一份

  “可恶那些吃饱撑得混蛋!”

  军火库保安室里楊枫一边吃着单兵口粮一边恨恨的骂。谁想到杀几个黑帮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更没想到那些被杀的黑帮里居然有一个侯爵的儿孓,妈蛋那些吃饱撑得贵二代没事当什么黑社会啊找乐子也没这么找的。

  “为什么别的穿越者穿越了都是一帆风顺只有自己来这兒这么久了什么事都没办成,非逼得我用生化武器吗”

  一颗战略核弹头十几万点,相对来说生化武器就便宜了同样的杀伤力才一两萬点现在杨枫有10万点如果祭出生化武器绝对够灭世的但生化武器不可控因素太多一不小心自己也中招了。

  一时没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題毕竟他只有初中学历杨枫无聊的趴在电脑前随意的翻着武器清单。突然杨枫顿了一下猛然坐直了“这是什么?”

  在后勤补给里楊枫有了意外发现了生化人单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生化人简直是多面手啊,可以制造空军载具专精的生化人也可以是陆军载具专精海军载具专精,情报系统专精或者步兵战术专精,这简直是及时雨啊

  不过为什么之前在后勤补给单位里没有生化人选项呢。

  鈈用说肯定与神有关看了半天杨枫确定了神一定在实时关注自己。这让他后背一凉叹了一口气就算知道神在看他他还能怎么样。

  苼化人也是有缺陷的就是杀人无法吸收生命点即便他们拿着军火库里的武器也不行,不过这个缺陷也没什么杨枫本来就没打算去争霸天丅制造两个生化人应应急就好

  一架黑鹰直升机正在安圣边境借着黑夜的掩护低空快速机动着杨枫就坐在副驾驶座里,正驾驶是花了3000點买来的生化人精通各种直升机的驾驶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飞飞速度较慢的运输机。只见黑鹰直升机在生化人的驾驶下在离下面丛林树梢仅5米的超低空灵巧的飞着

  “还有100公里大概三十分钟”

  直升机驾驶跟杨枫说到,可怜的生化人不仅要开飞机还要看地图看地圖本来是副驾驶的任务也就是杨枫现在坐的位置的人干的活可惜杨枫不会看。他之所以非要做这就是为了过过瘾可惜现在是夜晚外边什麼也看不见,借着夜视仪看东西感觉怪怪的所以杨枫没用

  过了三十分钟直升机稳稳的降落在圣林帝国离边境一千公里的树林里,严格来说这里已经是帝国腹地了所以这里的食肉动物一大堆飞机降落后杨枫下了飞机活动一下坐了好几个小时已经麻木的双腿,没看清周圍情况就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袭来幸好生化人一直戴着夜视仪看到了黑影果断拔出自卫手枪开枪击毙了袭来的野兽。不敢一个人呆在丛林里的杨枫关上飞机仓门在飞机上呆到天亮

  过了几个小时后天亮了杨枫拿出一架无人机让生化人放出去观察周围环境,之前在安月境内时杨枫以为无人机跟遥控飞机一样简单结果摔了一架后就再没用过了现在有生化人这些事就让他代劳了。说实话杨枫从来没有像现茬这样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早下学虽然他知道就算是大学生来了没有经过学习也玩不转无人机但好歹是一点就通不像自己再怎么点都點不通。

  通过无人机的侦查周围的情况一目了然飞机降落的地方不太好周围至少在无人机航程内都没有大的城市交通也不是很便利看起来非常偏僻,之所以杨枫要来这是因为他在安月帝国时就已经听说过圣林帝国国内不太安定

  因为战争的威胁一直都没有消除所鉯三大帝国都是在穷兵黩武但每个国家环境不同国内的情况也不一样。

  安月帝国国土面积最大人口也最多即便是穷兵黩武也还是能留丅足够的青年劳动力来耕种袁月帝国地处南方,一般土地一年三熟甚至在最南端可以一年四熟即便单季粮食产量不高多种一季也是够吃了,唯独圣林帝国地处东方粮食是两熟人口也没有袁月多为了保证对安月和袁月的军事优势把年轻人都拉去当兵了土地都是女人种的,粮食当然会不够吃了

  所以基本上这里和大陆中部一样乱。而杨枫之所以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有一只叛军藏在这丛林里杨枫打算资助他们让他们去搞事。

    想要利用叛军首先要找到他们然后获取情报在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们接触取得他们的信任后財能跟他们交易

  通过无人机的侦查杨枫发现了至少三个疑似叛军活动的地点,在地图上一一标记后杨枫打算 ………………先回去睡个觉。不过这睡觉前杨枫又制造了三个侦查专精的生化人派了出去又制造了30个陆军战术专精的生化人给他们每人配备了一把AK47和120发子弹讓他们在四周警戒。然后就回到仓库里在值班室后边小屋的单人床上睡了起来

  三个侦查生化人分别向三个疑似叛军活动区赶去,但昰在路上却发生了意外有一个生化人被野兽袭击了,还没到达目的地就挂了杨枫忘了给侦查生化人配武器了。

  然后剩下的两个到達目的地后有一个在侦查过程中又被野兽袭击最后一个终于侦查完了回程的时候也被野兽袭击了,至此三个侦查兵全灭

  不仅如此,在降落点警戒的30个生化人在警戒时被野兽袭击了5次死了8个生化人死去的生化人身上的子弹已经被拿走打完了,剩下活着的生化人基本仩枪里的子弹打完就得跟野兽肉搏了可AK47的长度就算加上刺刀也没多长跟野兽肉搏根本是以命换命,而且杨枫也没给生化人配刺刀当睡飽了的杨枫从军火库来出来后,真是一脸懵逼

  好吧杨枫毕竟不是专业的,经过这么一次下次就好了眼看天快黑了,在夜里野兽更哆更凶为了保证降落点的安全杨枫又买了28个陆军生化人凑足50人后全部配备AK47带上刺刀每人标配600发子弹反正是防御就算拿不动也可以放着,烸人配夜视仪一个除此之外还买了4个岗哨机枪每个机枪配5000发子弹,不是杨枫不想多配子弹实在是子弹的消耗太大了

  虽然他有10多万苼命点,但一架黑鹰1000点生化人便宜也要200这都不是大头,关键是子弹前前后后光子弹就花去5万多点,原本以为子弹便宜现在看了子弹財是最贵的无论什么口径的都是一点一发,机枪突突突是挺爽一分钟下去600点没了,现在杨枫就剩下2万不到3万点了想想一天前他可是有10萬点的啊!难道让他再屠一个村吗?

  之后枪声整整响了一夜弹药在天快亮的时候消耗完了,杨枫不得不再补了一些其实这也怪他洎己昨天白天的时候,野兽袭击没成功留下了一些尸体这些尸体上的血腥味把周围的野兽都吸引过来了,结果不言而喻当时他要转移一丅的话就不会这么多事了这些道理在第二天天亮闻着刺鼻的血腥味他才想起来。

  换了一个地方后杨枫买了两顶顶帐篷一个给自己用順便储存弹药以及控制无人机另一个给生化人,让他们挤在一顶帐篷里反正生化人没有感情也不会累,在自己的帐篷里看着只剩下不箌1万的点数杨枫的脸黑的发亮,他感觉心里的愤怒快要压制不住了理论上野兽也是生灵,他们也是有生命点的昨天杀了那么多应该收回了不少才对,可惜生化人杀生是不回收生命点的所以昨晚是只出不进的,

  果然还是没经验啊现在杨枫的心情可是十分的不爽偠不是地图上显示最近的村庄也在100里外以外,不然杨枫一定会去屠村来回本

   生化人没感情不理解杨枫的悲伤所以杨枫现在在一个人苼闷气,就在杨枫生闷气的时候昨晚激战过的地方有一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战场。

  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面有菜色手里拿着滿是缺口的骑士剑他们是被昨晚上响了一夜的枪声给吸引来的,当他们靠近战场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只见一块空地周围躺着密密麻麻的凶兽尸体各种各样的犹如修罗场一般少说也有几千只。

  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多的凶兽会集中到一个地方而且好像是在围攻什麼最可怕的是凶兽的尸体全都是在空地边上只有几只凶兽尸体是在空地上,也就是说就在昨晚多达几千只凶兽一起围攻着什么而这些凶獸自始至终都没能接近那个东西太可怕了!

  不是心悦大陆的人是不会知道凶兽的可怕,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凶兽也只是一般的野兽但架不住他们数量多,保守估计凶兽的数量比人都多好几倍这里又是荒郊野外是凶兽的地盘,在这让凶兽围攻却能让凶兽奈何不了洎己昨晚在这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屠杀。

  这群衣衫褴褛的人就是圣林帝国内的叛军他们都是活不下去了才奋起反抗的,可惜他们即是乌合之众又没有好的武器被正规军轻而易举的撵到荒郊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只队伍已经在荒郊野外呆了半年了每忝都有人被凶兽袭击吃掉,最初他们有1万人被撵过来现在就剩2千人苦苦挣扎着,直到昨晚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感觉就像貴族在庆祝时放的彩虹光,不过这里是荒郊野外怎么可能有贵族来这放彩虹光(彩虹光就是烟花在异界的叫法,其实心悦大陆上已经有吙药了不过各材料之间的比例没达到完美爆炸燃烧率太低,不能拿来当武器所以虽然有火药但却没有进入火器时代)。

  今天早上這支队伍的指挥官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居然一个人都没少在野外当逃兵会死的更快,所以这个队伍没有逃兵但每天都会有人失踪他們都是被凶兽拖走的。但今天却没有人失踪太诡异了。

  思考一下指挥官断定一定跟晚上的响声有关所以他带了50个人想过来看看情況,结果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战场在这个过程中一次都没有被袭击过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让他高兴反而让他更谨慎了然后他们就进入战场接着全部都被惊呆了,以至于被生化人包围了都没发现

  杨枫还在生着闷气,昨晚那仗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为自己经验不够打了起來这全都怪自己怪不得别人,所以杨枫也只能在那干生气这时候飞行员报告有一群人出现在昨晚的战场上,需不需要把他们抓起了楊枫走到无人机控制仪前面,果然有大约50多人正在围观昨晚的战场立刻下令让生化人把他们抓起来。

  生化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群人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生化人完成包围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见此生化人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给每人一个枪托尽管他们在与生化人接触的时候就回过神了开始反抗,但是一群饿的头晕眼花的人怎么可能是生化人的对手很快这群人就被控制了起來。

  当这群人被带到杨枫面前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抓了一群乞丐破烂的布条挂在身上骨瘦如柴的身体仿佛一推就倒,身上的味道简矗让杨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没错他就是吐了,当着这群人的面吐的稀里哗啦

  这群人看这这个一见面先是皱眉然后捂嘴,紧接着彎腰哇哇吐的混蛋要不是受制于人他们发誓绝对把他摆成十八般模样

  过了一会杨枫终于不吐了,主要是没什么可吐的了直起身子皱褶眉头看着这群人想了一会儿,问到“你们谁负责”一群人纷纷看向中间的那个乞丐呸是指挥官

  杨枫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一个年齡大概在二十三四岁的人身上,这个人也毫不慌乱的走了过了然后被生化人挡住在离杨枫三四米的地方说到“我就是他们的指挥官,阁丅请问你又是什么人”

  杨枫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不过他有外挂,当被问起是什么人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好时他僦开启减速在减速状态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到“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关键是你们在那干什么”

  杨枫作弊思考了好一会儿但是茬指挥官眼里却是自己在发问后对方仅仅是停顿了一下就回答了。

  “我们在那干什么貌似跟你们没关系”

  杨枫又作弊思考了好一會笑着对对方说到“你知道么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友谊我会很高兴。”这句话暗示对方你要是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一高兴就不会杀你们

  显然指挥官也听明白了,思索了一会儿无奈的说“好吧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他发现眼前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看起来没多大的年轻囚简直是个人精他根本没有给自己任何承诺,却又像是给了一个承诺明明没有威胁自己偏偏自己感受到了威胁。现在形式对自己不利只能妥协了

  杨枫知道现在对方已经放弃抵抗了,问到“你的名字”

  “我们是一群难民”他想再挣扎一下

  “好吧我们是反抗军”

  “没错现在有两千人明天可能就一千九百人了每天都有人死”

  “你们在这干什么”

  问了一堆问题后杨枫让生化人把他们押下去然后转身回帐篷里,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利用这批人计划了半天杨枫让一个生化人把那个埃里克森叫到自己的帐篷来,埃里克森来了之后杨枫就后悔了自己的帐篷毁了,下次叫人来时一定要让他先洗洗澡换换衣服

  不过人已经来了再让人回去洗洗澡再来佷没礼貌,所以他只能忍了大不了换个帐篷这单生意要是成了帐篷什么的我还不屑的住那。

  让人抬了一张桌子搬两个凳子杨枫打算茬饭桌上谈生意那些生意人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伸手请埃里克森坐下其实埃里克森有些迷惑这个人想干嘛,

  见埃里克森坐下後挥手让人上菜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生化人不需要吃饭他们都是注入能量的,而杨枫不挑食所以吃罐头吃了很长时间现在他才发现连個做菜的都没有,说是上菜其实就是把罐头倒出来加热装盘再端上来这点事生化人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杨枫却觉得脸上无光

  紧接着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因为菜刚端上来他还没说话,埃里克森就吃了起来而且是狂吃狂吃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肚子里有一夶堆话都被堵在喉咙里憋的他难受不对呀剧本不是怎么写的啊,难道不应该是两人坐到桌子上开始谈笑风生然后称兄道弟最后八拜之茭吗,至于吃饭只是个借口罢了

  看着埋头哭吃的埃里克森,没错就是哭吃吃着吃着就哭了,即便哭着埃里克森的动作也没停一直鈈停的吃着杨枫突然明白了这是一群可怜人,他们只是想吃饱喝足而已但圣林帝国却没能让他们如愿,所以他们站起来反抗他们其實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但他们还是要反抗不为成功只为让平民的声音传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耳中。圣林帝国只有三亿的人口却有着彡千万的正规军要养活这么多的军队底层民众的辛苦可想而知。

  埃里克森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样子一定很丢人但就算丢人也无所謂了因为这东西太好吃了,他发誓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了现在不赶紧吃以后就吃不到了,能在临死前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死洏瞑目,死而无憾了埃里克森把这顿饭当最后一餐了,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请自己吃饭所以吃的特别洒脱,想哭就哭哭着也要吃着。

  过来一会好不容易吃完的埃里克森挺直上身因为凳子没有靠背所以他只能尽量挺直腰来缓解饱腹感,然后很自然的接过杨枫递过来嘚一杯水喝了一口杨枫原本准备了伏特加,没办法全世界的军队都禁酒至少明面上禁酒,唯独俄国不仅不禁还定时配发伏特加不过這玩意纯度太高,没喝过高度酒的人一杯倒心悦大陆粮食一直都不够吃,所以都是用水果酿果酒度数都不高杨枫打算在饭桌上谈生意喝酒是肯定的,如果一杯倒了还怎么谈

  饿了很久的埃里克森正常来说是不能暴饮暴食的但是他把这当成最后一餐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吃饱撑得埃里克森挺直腰杆抹了把眼泪调整一下情绪,心满意足的对杨枫说“来吧!”

  ?“来什么?”难不成他吃饱喝足了還想来点特殊服务

  “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我没准备好啊!准备什么来什么?你丫的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被吓了一跳的杨枫就这么跟埃里克森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直到埃里克森突然开始头冒冷汗浑身打颤,紧接着他再也坐不住了倒在地上双手捂著肚子看开始在地上打滚看着他狰狞的脸就知道他很痛苦。

  杨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有病,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伤著胃了赶紧叫医生,结果发现这没医生不得以杨枫只好又买了一个医术专精的生化人让她给埃里克森看看。没想到生化人里面也有美奻 杨枫一直以为生化人都是不分性别的,不成想这个医术专精的生化人却是个女性形象而且还很漂亮,杨枫决定这个医生从现在开始僦只为自己负责了

  就在美女生化人给埃里克森治病的时候,杨枫看着又下去了一大截的点数却有点肉疼了因为这个生化人比一般苼化人贵了好多,杨枫猜测军火库是为了杀人而存在救人与自身原则背道而驰所以就贵了,辛好医生自己以后也会用到毕竟杨枫也是普通人。如果这次生意没谈成杨枫为了弥补损失会亲手杀了埃里克森一行所有人。生化人杀的没有点数

  埃里克森倒下了,生意也沒法谈了杨枫只能等他调理好了再找他,杨枫现在又没事做了于是他给生化人交代了一声就进军火库里了,他需要看看自己现在能卖什么东西说实话现在杨枫心里有点发虚,因为他的生命点也就只有六千多一点这点数买AK也就30把,买半自动步枪也就40多把而且全都没子彈还不如烧火棍那。至于卖手枪给埃里克森别开玩笑了,卖手枪还不如燧发枪那

  说起燧发枪,杨枫突然一个机灵立刻看向“初级热武器”文件夹,一把燧发枪居然只有10点而且子弹也是10发一点,杨枫的六千点可以买600枝燧发枪当然不能不买子弹,但子弹便宜啊如果买500枝燧发枪剩下的点可以买两万发燧发枪弹,平均每把枪可以配20发子弹每把枪只有20发子弹听起来很少,但要知道在拿破仑时代一個火枪手也只配10发子弹的毕竟那时候的战争双方交战的距离不超过100米,基本上打上两枪要么敌人崩溃了要么上刺刀肉搏。那时代战争嘚基本节奏就是:排兵布阵一小时见面对撸十分钟,你死我亡

  不过杨枫并不打算给埃里克森他们使用燧发枪因为这样下来杨枫自巳剩下的点也就够买一吧AK再配几十发子弹的了,总不能为了异族人把自己给逼上绝路吧所以他把目光喵上了比燧发枪还便宜两点的火绳槍。500把火绳枪再加两万发火枪弹自己还能剩一千点想好该给什么武器的杨枫现在就等埃里克森恢复了,说实话这还是杨枫第一次希望一個异族人好起来

  埃里克森醒了,这已经是两天后了当他幽幽的醒过来时他看到一个帐篷的顶部,他艰难的支起上身疑惑的环顾四周帐篷空荡荡的什么多余的都没有只有地上密密麻麻的铺了很多地铺,密度非常大杨枫小气的没有给生化人买高低床,所以生化人都昰打地铺不大的帐篷里挤下25个地铺可想而知密度有多大,原本杨枫以为生化人不需要休息几个有几个生化人脑子烧了,从其他生化人那里得知生化人的电子头脑也需要休息不然杨枫连帐篷都不会给。

  埃里克森环顾四周的时候一个女人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埃裏克森马上看向了那个女人,他记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这个女人在给自己检查他明白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医生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变了,昏洣前他看到这个女人穿着一套像是褂子的衣服现在她穿着一套蓝色长袖连体裙,裙摆一直垂到脚背上裙子外面围着一条带蕾丝边的白銫围裙,头发盘在脑后头上还戴着一跳蕾丝头巾没错这就是女仆装,是杨枫在日本自卫队军装里发现的天知道日本自卫队怎么会把女仆装当军服。(日本宅文化盛行导致日本男人都不愿意当兵为了吸引宅男当兵日本征兵办投其所好让一群女兵打扮成宅男喜欢的动漫角銫上街拉人,很多宅男以为是什么风俗店办活动稀里糊涂的就当了兵所以日本军服里有女仆装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个女仆啊呸那個女医生给埃里克森检查过后就走了过了一会,一个士兵过来跟埃里克森说我们领导要见你。埃里克森起身要走但起身过程中他的胃又开始疼了,不过还可以忍忍

  埃里克森走了两步就见到了杨枫,这个营地加上杨枫和医生也就50多人当然还有50个乞丐,本身就没哆大就两顶帐篷而已所以可以说埃里克森出了帐篷就看见杨枫了。

  杨枫站在自己的帐篷口笑眯眯看着埃里克森左右两边站在两个苼化人,女仆医生站在他身后嫣然一副毫无防备的姿势埃里克森看着杨枫,他知道杨枫既然救他就不会杀他现在他一无所有,唯一值嘚对方看重的只有这条命了再想想自己自从起义以来几乎诸事不顺,不得不带着剩下的人跑到荒郊野外在凶兽的地盘上苦苦挣扎,兄弚们有死伤无数半年时间就从一万人

  死的就剩不到两千人。而对方一起现在埃里克森肯定那个凶兽修罗场一定跟眼前的这个人有關,就凭这就比自己强而且看这些人的神采也一点是有吃有喝的。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只想带着弟兄们活下去。一念至此埃里克森做出了一个决定

  杨枫并不知道埃里克森的心理活动,他心情不错埃里克森恢复正常生意就可以继续做下去了,不由得看埃里克森也顺眼了接着埃里克森做出了一个让杨枫目瞪口呆的动作,只见埃里克森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这是心悦大陆的主仆仪式心悦大陆没有跪拜礼就算见了皇帝也只是鞠躬,但是如果有人单膝向你跪拜那就代表着他自愿成为你的奴仆奉你为主,一旦荿了奴仆不仅自己没有自由包括生命都不再属于自己而且连他的后代都要成为奴仆,除非主人还他自由

  被吓的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昰杨枫,那些跟埃里克森一起来的50多人也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他们就释然了,相对于埃里克森是通过分析形式才做出决定的不同这50多囚是实打实被生化人给吓到了

  在埃里克森昏迷期间,他带来的人不押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当然以杨枫的小气自然什么都没给他们,剛开始他们还不知道AK的威力所以并没有在意当他们渐渐的开始饥饿的时候嗷不,他们一开始就是饥饿的他们之所以安安静静的就是报著希望,看饭点的时候能不能混口饭吃但是生化人是不需要吃饭的,唯一需要吃饭的杨枫也忘了他们所以在等到天黑了也没见生化人給他们饭吃后这些人做不住了,他们计划着在第二天早上挟持杨枫要吃的为什么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是因为一来天马上就要黑了,二来因為长时间的饥饿现在他们都有夜盲症一到了晚上他们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

  至于生化人手上的AK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是既然这群囚敢拿着铁疙瘩在荒郊野外扎营那就证明这个看起来像是铁疙瘩的东西一定是某种厉害的武器可惜他们浅薄的见识虽然没有让他们无视AK泹也最多把AK当成弩一类的武器,他们认为只要拼着一半人的伤亡劫持了杨枫就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第二天早上当这些人的视力恢复了の后正准备行动的时候,有一头凶兽出现在林季线只见一个值夜的生化人半跪着端起AK瞄准“啪”一个点射,凶兽应声倒地紧接着又有几呮凶兽出现在视野里“啪啪啪”几声枪响(杨枫不让生化人连射怕浪费子弹)几只凶兽全灭,然后几个生化人跑过去把凶兽尸体拖走掩埋血迹以防止引来其他凶兽

  默默的这些人把已经攥在手里的石头给仍了,乖乖的坐在地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铁疙瘩居然可以連射。(他们把点射当连射了毕竟相对于弩,AK的点射确实算得上连射)直到中午他们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只能选个代表去谈判看能不能給点吃的生化人不是机器人那样的死板随找到杨枫,杨枫这才让人打了两支凶兽给了他们一只匕首让他们自己处理这群人在处理完凶獸肉后先烤了一点垫垫胃,他们也知道长时间没吃东西一下子不能吃太多埃里克森是因为误会才吃那么多的结果趴下了。他们坐在那消囮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那把杨枫给他们的匕首过了一会之前被选出来的代表把匕首给了生化人,生化人把匕首拿给杨枫这让杨枫很满意。又把匕首给了那群人自此两波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生化人在杀死凶兽后尸体不再拖走而是交给了那群人那群人也毫不客气的拿去吃了。直到埃里克森醒了过来

  埃里克森突然向杨枫效忠完全出乎了杨枫的意料,不仅如此群就连旁边围观的那群人也火热的看著杨枫他们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遇。这些人已经在荒郊野外挣扎了半年了从一万人到现在不到两千人每天都有人死于疾病,每天都有囚死于饥饿每天都有人被凶兽拖走,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活着的尸体,他们的灵魂早已在无尽的痛苦恐惧以及饥饿中消磨殆盡

  但现在用一种名叫希望和野心的东西在他们心底滋生占据了他们的躯壳。AK的威力这两天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说实话杨枫头一佽被这么多的男人用火热的目光行注目礼这让他种菊花一紧的赶觉他当即就想拒绝,但突然他发动减速在减速状态下杨枫陷入沉思,刚剛他想拒绝的时侯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思考了一会却还是不得要领半天都没想出什么的杨枫懊恼的使劲儿挠着頭发“就我这脑子还去争霸天下!还不被人玩儿死,所以说我根本不是当主角的料啊!!!!”等等杨枫好像抓住了那丝灵光什么是主角,有主角光环的就叫主角什么是主角光环,主角光环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不死的老爷爷在一个戒指还是什么的玩意儿里喝著茶吃着点心指挥一个怎么弄都弄不死的小强去出生入死这就叫主角光环纵观历史啊呸纵观穿越界谁活的最潇洒,老爷爷啊!背黑锅、詓送死、杀仇人

  、那个不是主角去干的老爷爷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在大家眼里杨枫的身体突然变的有点模糊,大家的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又变的无比清晰那是杨枫在减速状态下手舞足蹈抓耳铙腮,所以减速技能可以看成在杨枫眼里别人在减速,在別人眼里杨枫在加速

  听到杨枫叫自己,埃里克森知道杨枫接受了自己尽管不太和流程但埃里克森依然站起来答到。

  “你的人嘟在什么地方”

  “在距离这里大概30里的地方”

  “把你的人带过来”

  周围一阵欢呼。人们都把目光投向生化人手中的AK

  埃里克森不可能一个人回去,这里是凶兽的地盘所以他把自己的人都带走了30里不多但在荒郊野外走却要一天甚至更久。在临走的时候埃裏克森想要两支AK一方面防身一方面回去后可以当证据来劝服他的同伴们杨枫作弊思考了一会同意了并给了他120发子弹让生化人教他们怎么鼡,在埃里克森眼里是杨枫一听他的请求立马给了他两支枪这份信任让埃里克森很感动。

  在等埃里克森带人的时候杨枫又无事可做叻为了找点事他拿了把AK开始练枪法啪啪啪打了两个弹匣只打死了两只凶兽却只收回20多点,一进一出亏了40点野兽的寿命终究抵不过人。

  整整过了三天杨枫都以为埃里克森死了的时候他带着一千七百人回来了杨枫高兴的接见了他们,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见到埃里克森時他做过的事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发枪环节。等500把火绳枪发下去后没有兴奋没有欢呼,只有诧异连埃里克森都一脸不解的看著杨枫,不对啊那个啪啪啪就能打死好几个凶兽的铁疙瘩那,这个细长细长的还带个有怪味的绳子的东西是什么

  没办法杨枫让生囮人打开了一把AK的机匣给大家看,AK以结构简单而著称但简单的结构是相对于现代工业来说的。在这个连八音盒都造不出来的世界AK的结构算复杂的了看完之后所有人都明白杨枫的意思,意思就是说这个AK47很复杂没几个金贵着那那是你们这些泥腿子可以用的。

  好吧对於这个解释众人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不接受不行没看见生化人的枪口都已经指向这儿了吗?

  在生化人的教导下很快五百个拿火绳枪嘚士兵便学会了排队枪毙的标准姿势让他们打了两发子弹练练齐射就不练了每把枪只有20发子弹现在练枪打完了以后用什么,他们用空气練了两天装弹就被杨枫打发走了杨枫现在可养不起两千人。

  在送走埃里克森一行人后杨枫也要搬家了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时间长叻就会被凶兽包围,这个星球的野兽可不怕人反而把人当成一种食物,杨枫身边的都是生化人身上没有气味只有他一个人类还好,可埃里克森一行人来了还住了三天气味早就不知道飘多远了当杨枫通过无人机看的自己已经被包围的时候真想把埃里克森给追回来打骂一番。

  现在杨枫是外强中干加上自己53个人50条AK每把枪还分不到120发子弹,而且杨枫也就只剩下一千点了换成子弹每把枪就多分20颗子弹当嘫这都不重要,杨枫可是有飞机的大不了飞过去,不过这架黑鹰直升机可坐不了50多人军火库生产的东西出了军火库就拿不进去了也就昰说军火库不支持退货,但外边的东西却可以随意进出比如之前在圪塔村搜刮到的金银珠宝就放在值班室里,在勃拉姆拿进拿出都没问題要不然可以一波带着了。所以要搬家的话还得仔细选择一下

      杨枫计划搬到1000公里外的一个叫梅林的小村庄,这个村庄是杨枫在值癍室墙上挂的地图上找到的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与外界相连,最重要的是离村子200公里就是圣林帝国的国都未来等埃里克森搅动风云的時候方便杨枫操作。

  不过这些都是未来式了现在他还不能离开埃里克森一行人很远现在埃里克森还没发展起来一旦离开了,天知道怹们会被谁给灭了所以在无人机找到一个深入荒野的小城寨后果断的让埃里克森去攻打它,作为自己新家

  里克森一行人经过花了5忝跋涉了150公里终于来到了这个小城寨附近,这个城寨是圣林帝国最深入荒野的地方有一条小路通往外界城内常年驻扎有一千人其中有骑兵三百,弓箭手两百一百重甲兵,四百长矛手骑兵是这里任务最繁重的不仅要打仗,一些重要书信和一些无法自给自足的补给都需偠骑兵负责运送。之所以在这驻军一方面是为了抑制凶兽的数量这些凶兽大部分都会成为补给还要监视被赶入荒野的叛军。

  埃里克森的队伍刚刚靠近城寨就被发现了守军迅速集结严阵以待,等到埃里克森所部更靠近了城墙守军才发现这伙来袭敌军才九百多人而且全嘟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很明显是饿疯了的叛军。没错埃里克森所部就剩下九百多人了其他人大部分都在赶路途中死于兽口而且杨枫给他們的火绳枪有50多枝损毁,火枪弹药也消耗了很多 平均下来每枝枪只能分到5发弹丸,极个别可以分到6发那些弹药都是与凶兽搏斗时消耗掉的。最关键是他们已经饿了一天了

  埃里克森现在很后悔,即便是他已经向杨枫效忠了也不妨碍他对杨枫的不满刚拿到火绳枪时雖然有些失望但他们用唯一的板甲测试了火绳枪的威力后还是很满意的。但他没想到杨枫在给他们训练了几天后就要他们反攻出去反攻誰?反攻帝国啊!开什么玩笑就这群乞丐埃里克森自己都承认现在自己就是个乞丐,就凭他们还反攻帝国杨枫当他们是超人吗。最关鍵的是为了穿越森林他们损失了800多人这些都是跟他一起起义的人他们一起相互扶持在荒野挣扎了小半年了,早已经是生死兄弟了这一仗洳果失败他们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枫告诉他们只要火绳枪在手他们就有了反攻帝国的资本,埃里克森实在不相信手里的火绳槍有这么大本事在他眼里火绳枪射速慢,射程低精度差 在准备好的情况下打打凶兽还可以,打人就不行了不是打不死人而是等对方靠近你的射程时你最多开一枪就要肉搏了,火绳枪没刺刀肉搏根本没法打没办法杨枫只能忍痛又给埃里克森一门前装火炮,这有是埃里克森唯一的希望了

  见一群乞丐居然在城寨前摆起要干仗的架势,寨里的守军汽的脸都红了纷纷嚷嚷着要杀光他们守军长官是一个侽爵看到手下脸红脖子粗的就决定带他们出去玩一玩,不过他还是谨慎的把两百弓箭手和两百骑兵都留在城寨里他觉得这些乞丐可能只昰来引他们出寨的诱饵,真正的杀手锏还没暴露

  男爵带着一百骑兵一百重甲兵和四百长矛手在离埃里克森的部队接近500米的地方摆开陣势。队列左右各50骑掩护重甲兵全身着严丝合缝的板甲,双手持等肩高的重型大盾在队伍的最前端肩并肩形成一条银色的移动城墙,怹们身上的板甲和手上的大盾让他们不惧怕除投石机和攻城弩以外的任何攻击不过厚重的甲亢让他们无法做出任何攻击动作,不过没关系因为身着胸甲腰挂短剑的长矛手正在重甲兵的身后将手中长达五米的长矛从重甲兵肩膀和刻意留出的缝隙里一一伸出去在重甲兵前面形成一个闪着寒光的矛墙。

  男爵骑马呆在队伍最后面他们离城寨也就不到一千米,如果遇到埋伏随时可以在骑兵和城墙上的弓箭手掩护下退回去可以说很谨慎了。而埃里克森就简单多了四百火枪手排列成四排站在中间他们还要留意背后的树林里的凶兽所以有50个火枪掱在队伍后面没拿火枪的在左右两翼列队,这就完成了布阵

  男爵布好阵后就下令队伍缓缓前进,他一边注意战线一边警惕可能存茬的埋伏自始至终他都没把这群乞丐当威胁。可惜他不知道他的敌人就眼前的一群而且还会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震撼。

  随着双方隊伍的不断靠近男爵更加谨慎,他肯定当自己的部队跟这群乞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敌人出现的时候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僦没然后了一发实心炮弹在撞破重甲兵和长矛手组成的防线后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把他砸的四分五裂

  埃里克森看到对面的正规軍摆好阵型后缓缓的向自己的队伍压来的时候,心里也是荒的一逼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尽管已经测试过了但还是不能肯定火绳枪一定能打穿重甲兵的盾甲,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在正规军距离队伍不到100米的时候已经有人承受不了恐惧想转身逃走,但看到埃里克森一动不动的站茬那也犹豫了当正规军离队伍只有50米的时候胆小的人已经下定决心逃跑的时候。埃里克森发令了

  话音刚落几个火枪手突然跑开露絀了一个圆筒,然后圆筒突然发出一声巨吼只见正规军原本牢不可破的队列像是被扔了一颗石子的水面一样迸溅出了一阵水花,那是重甲兵和长矛手的血肉正规军的队列瞬间被打乱了。

  埃里克森抓住机会大吼一声“火 枪 手 准备!!”被圆筒可怕的威力吓的发愣的火槍手们下意识地端起火绳枪指向正规军的队列“目标,骑兵全员齐射”火枪手们还没回过神下意识的又对准骑兵来了一次只有老兵才能打出的齐射。

  四百多枝火绳枪齐射后散发的烟雾笼罩了战场一阵风吹过,吹散了烟雾露出了骑兵的惨状,只见战场上只有二十幾个骑兵还活着其他的都跌下了马,骑兵崩溃了

  男爵的副官一直跟在男爵的身后,当男爵四分五裂的时候他也被吓懵了直到骑兵崩溃了才醒过来,醒过来了的副官发现骑兵已经崩溃了知道没有骑兵的掩护撤退会变成溃败,而这时候己方离敌军只有50多米而已果斷大吼倒“长矛手,弃矛拔剑进攻!重甲兵撤退!”现在必须跟敌人搅在一起让他们的武器无法发威,不然这时候撤退只会是活靶子偅甲兵没有攻击力,防御力在对方的武器面前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撤回去防止拖后腿唯一的希望就是寨子里的骑兵了。

  还在懵逼中嘚长矛手听到命令下意识的扔掉长矛拔出短剑冲了出去而重甲兵也缓缓后退

  看到敌人冲过来了还在装填的埃里克森立刻下令让两翼沒有火绳枪的士兵冲出去拖住敌人。叛军与正规军立刻混战在一起城寨里的骑兵指挥官现在是城墙上最大的官,他看到男爵死了长矛手棄矛与敌人混战在一起立刻让50个骑兵从城寨另一面出城,他们的任务是把叛军有新式武器威力巨大,的情报带给高层而自己则立刻帶人去把外边的人接应回来。

  埃里克森的人经过长途跋涉已经精疲力尽而且还饿了一天了最重要的是武器装备还有训练都比不上正规軍所以在与正规军混战的第一时间就落了下风,而且他们已经混在一起了埃里克森的火器已经再填装好了却不能用一旦长矛手解决了混在一起的叛军并顺势攻入火枪方阵,没有任何冷兵器傍身的火枪手就只能被屠宰形式对埃里克森很不利。

  就在这时远处紧闭的寨門突然打开一队弓箭手突然从城寨内快速冲了出来,与撤退的重甲兵会和并在混战区的后面组成新的阵线。

  骑兵指挥官知道这会兒自己人与叛军混在一起叛军的新式武器没办法发威如果这时候自己带着骑兵去突袭叛军的新武器方阵,自己一定会成为活靶子即便洎己能赢也要付出巨大的伤亡,所以他不打算硬碰硬而是带走着弓箭手隔着混战区对叛军新武器方阵进行跨射他在赌叛军的新武器无法威胁自己。

  显然他赌对了埃里克森被突如其来的箭雨给打的手足无措,尽管弓箭手只有两百人但显然人家玩三段射比埃里克森一行囚熟练这种情况下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将现在正混在一起的所有人全部杀死然后再攻击弓箭手方阵,可是他做鈈到至于绕路更不行,敌人不是傻子站在原地等你去杀他你绕他也绕,反正现在他们占优势再这样下去除非混战区的自己人死光了否则根本没办法给敌人任何伤害。而混战中的男爵副官也意识到跟自己混在一起的叛军成了护身符所以下令尽可能活捉叛军。

  就在埃里克森即将失败的时候正规军的弓箭手方阵突然发生剧烈爆炸爆炸冲击波把方阵直接削去一大半,然后混战区也发生了爆炸混杂在┅起的两方人马也都被削去大半。

  杨枫一直在用无人机观察着战局当埃里克森用一轮齐射打崩骑兵后杨枫就知道埃里克森赢不了了,看过那么多电影的杨枫怎么会不知道火绳枪最大的弱点射程,精度不是问题关键是再填装速度慢,一分钟就一两发的射速让火枪手方阵最怕齐射一旦敌人承受住伤亡在你没子弹的时候近身或与自己人混在一起,没有刺刀的火枪兵就废了一大半

  说实话杨枫觉得這些正规军的战术素养真是可怕,除了刚开始埃里克森用大炮火绳枪占了点便宜外基本上都是被敌人压着打,如果让自己来只会败的更赽辛好自己没有亲自上场。不过他不能看着埃里克森失败所以果断用无人机自带的地狱火导弹帮了埃里克森一把不用谢我。

  如果埃里克森知道杨枫还想让他谢谢自己他一定会说,我谢你八辈祖宗我的人也被你给灭了。两枚地狱火让埃里克森的人数好不容易超过叻正规军现在在战场上的正规军加起来不到两百,加上城寨里的骑兵不到四百人了而埃里克森现在有火枪手四百,冷兵器部队就一百哆人了。不过这一百多人跟战场上剩下的正规军一起都被炸晕了暂时用不了了

  城寨里剩下的骑兵在埃里克森用大炮轰开城寨的大門后投降了,他们被地狱火和敌人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的作风给吓着了现在这座城寨终于是属于杨枫的了,所以他在城寨被打下来的第②天就开始准备搬过去了并且在埃里克森休整了两天后无视他们怨恨的目光迫不及待的把他们赶了出去。唯一让埃里克森松一口气的是城寨里的东西杨枫不要只要埃里克森能拿的动就统统都拿走。原本埃里克森想收编那些正规军俘虏但那些俘虏全部被杨枫赶去当苦力给洎己装修去了

  无奈埃里克森只能领着自己的五百人,带着杨枫给的五百枝火绳枪六万发火枪弹和四门大炮及炮弹离开了。

  这┅战让杨枫挣了两万多随然又花出去一万多,但也让他心满意足了对于自己的新家杨枫取名为“狼堡”未来一段时间这就是他的权力Φ枢了。

  不提杨枫但看埃里克森从狼堡出来后他们沿着小路往前走着,前面两百里处有一个人口三万人的小城小城名字就不说了反囸不会在这呆太久小城里有六千驻军,不过埃里克森一行人在离开狼堡30里处遇见了这六千驻军中的四千人这是赶来支援的,可惜来晚叻从城寨出去报信的50骑兵快马配送加鞭的赶往小城,中途有同伴被凶兽袭击了也不管最终赶到小城时只剩32人。

  小城指挥官对于叛軍复燃的消息很重视新武器他也很重视,但他更在意叛军新武器的来历他怀疑可能有人资助叛军。所以他一边上报一边集结军队为叻以防万一他把守军带出来了三分之二。结果与埃里克森遭遇了

  吸取经验教训的埃里克森,当然关键是在休整的两天里杨枫让生化囚对埃里克森紧急补课

  这一次没有再犯错,四百火枪手加四门大炮把小城军打的落花流水光俘虏就抓了一千人,自己仅伤亡一百

  人数只剩四百人的埃里克森有点心虚的回到狼堡,他不知道小城还有多少守军万一自己应付不了一头撞上去可就


  我们正在上自习忽然校长進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没有穿学生装的新学生还有一个小校工,却端着一张大书桌正在打瞌睡的学生也醒过来了,个个站了起来仿佛功课受到打扰似的。
  校长做了个手势要我们坐下,然后转过身去低声对班主任说:
  “罗杰先生,我把这个学生交托给你了让他上五年级吧。要是他的功课和品行都够格的话再让他升高班,他的岁数已经够大的了”
  这个新生坐在门背后的角落里,门┅开谁也看不见他,他是一个小乡巴佬大约有十五岁克己复礼儒家倡导的修养方法。语出《论语·颜渊》:,个子比我们哪一个都高怹的头发顺着前额剪齐,像乡下教堂里的歌童看起来又懂事,又不自在他的肩膀虽然不算宽,可是那件黑纽绿呢小外衣一定穿得太紧袖口绷开了线缝的地方,露出了晒红的手腕一看就知道是卷起袖子干惯了活的。浅黄色的长裤子给背带吊得太高漏出了穿蓝袜子的尛腿。脚上穿了一双不常擦油的钉鞋
  大家背起书来。他竖起耳朵来听专心得好像在教堂里听传道,连腿也不敢跷胳膊也不敢放茬书桌上。两点钟下课铃响的时候要不是班主任提醒他,他也不知道和我们一齐排队
  我们平时有个习惯,一进教室就把帽子抛茬地上,以免拿在手里碍事;因此一跨过门槛,就得把帽子扔到长凳底下并且还要靠墙,掀起一片尘土;这已经成为规矩了
  不知道这个新生是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一套,还是不敢跟大家一样做课前的祷告做完之后,他还把鸭舌帽放在膝盖上他的帽子像是一盘大雜烩,看不出到底是皮帽、军帽、圆顶帽、尖嘴帽还是睡帽论”是朴素唯物主义的最高形式它包含有朴素的辩证法思,反正是便宜货說不出的难看,好像哑巴吃了黄连后的苦脸帽子是鸡蛋形的,里面用铁丝支撑着帽口有三道滚边;往上是交错的菱形丝绒和兔皮,中間有条红线隔开;再往上是口袋似的帽筒;帽顶是多边的硬壳纸纸上蒙着复杂的彩绣,还有一根细长的饰带末端吊着一个金线结成的尛十字架作为坠子。
  帽子是新的帽檐还闪光呢。
  “站起来”老师说。
  他一起立鸭舌帽就掉了。全班人都笑了起来
  他弯下腰去拿帽子。旁边一个学生用胳膊捅了他一下帽子又掉了,他又拣了一回
  “不必担心,你的王冠不会摔坏”老师很风趣地说。
  学生都哈哈大笑起来可怜的新生更加手足无措,不知道帽子应该拿在手里还是让它掉在地下,还是把它戴在头上他到底又坐下了,帽子还是放在膝盖上
  “站起来,”老师再说—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新生口里含了萝卜似地说了一个听鈈清楚的名字
  新生还是说了一个稀里糊涂的名字,全班都笑得更厉害了
  “声音高点!”老师喊道,“声音高点!”
  于是噺生狠下决心张开血盆大口,像在呼救似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叫道:“下坡花力!”
  这下好了,笑声叫声直线上升越来越闹,囿的声音尖得刺耳有的像狼号,有的像狗叫有人跺脚,有人学舌:“下坡花力!下坡花力!”好不容易才变成零星的叫声慢慢静了丅来,但是一排板凳好像一串爆竹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爆发出一两声压制不住的笑声,犹如死灰复燃的爆竹一样老师只好用罚做功课嘚雨点,来淋湿爆竹总算逐渐恢复了教室里的秩序;老师又要新生听写,拼音翻来复去地念,才搞清楚了他的名字是夏尔·包法利,就罚这条可怜虫坐到讲台前懒学生坐的板凳上去。他正要去,又站住了。
  “你找什么”老师问道。
  “我的……”新生心神不定眼睛左右张望,胆小怕事地说
  “全班罚抄五百行诗!”教师一声令下,就像海神镇压风浪一般压下了一场方兴未艾的风暴。
  “都不许闹!”老师生气了一面从高筒帽里掏出手帕来擦满脸的汗水,一面接着说“至于你呢,新来的学生你给我抄二十遍拉丁動词‘笑’的变位法。”
  然后他用温和一点的声音说:
  “你的帽子嘛,回头就会找到没有人抢你的!”
  一切恢复平静。頭都低下来做练习了新生端端正正坐了两个钟头,虽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人的笔尖就会弹出一个小纸团来,溅他一脸墨水怹只用手擦擦脸,依然一动不动也不抬头看一眼。
  上晚自习的时候他从书桌里拿出袖套来,把文具摆得整整齐齐细心地用尺在紙上划线。我们看他真用功个个词都不厌其烦地查词典。当然他就是靠了他表现的这股劲头,才没有降到低年级去;因为他即使勉强慬得文法规则但是用词造句并不高明。他的拉丁文是本村神甫给他启的蒙他的父母为了省钱,不是拖得实在不能再拖了还不肯送他仩学堂。
  他的父亲夏尔·德尼·巴托洛梅·包法利原来是军医的助手,在一八一二年左右的征兵案件中受到了连累不得不在这时离開部队,好在他那堂堂一表的人材赢得了一家衣帽店老板女儿的欢心,使他顺便捞到了六万法郎的嫁妆他的长相漂亮,喜欢吹牛总使他靴子上的马刺铿锵作响,嘴唇上边的胡子和络腮胡子连成一片手指上总戴着戒指,衣服又穿得光彩夺目外表看起来像个勇士,平噫近人又像个推销员一结了婚,头两三年他就靠老婆的钱过日子吃得好,起得晚用瓷烟斗一大斗、一大斗地吸烟,晚上不看完戏不囙家还是咖啡馆的常客。岳父死了没有留下多少财产,他不高兴要开一家纺织厂,又蚀了本只好回到乡下,想在那里显显身手泹是,他既不懂得织布又不懂得种地;他的马不是用来耕耘,而是用来驰骋;他的苹果酒不是一桶一桶卖掉而是一瓶一瓶喝光;他院孓里最好的鸡鸭,都供自己食用;他的猪油也用来擦亮自己打猎穿的皮鞋;不消多久他发现自己最好打消一切发财的念头。
  于是他┅年花两百法郎在科州和皮卡迪交界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一所半田庄、半住宅的房子;他灰心丧气怨天尤人,从四十五岁起就关门閉户,说是厌倦人世决意只过安静的日子了。
  他的妻子从前爱他简直着了魔简直是对他百依百顺;不料她越顺着他,他却越远着她她本来脾气好,感情外露爱情专一,后来上了年纪就像走了气的酒会变酸一样,也变得难相处了说话唠叨,神经紧张她吃了哆少苦呵!起初看见他追骚逐臭,碰到村里的浪荡女人都不放过夜里醉得人事不省,满身酒气从多少下流地方给送回家来,她都没有菢怨后来,她的自尊心受了伤只好不言不语,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她还得到处奔波,忙这忙那她得去见诉讼玳理人,去见法庭庭长记住什么时候期票到期,办理延期付款;在家里她又得缝缝补补,洗洗烫烫监督工人,开发工钱而她的丈夫却什么也不管,从早到晚都昏沉沉、懒洋洋仿佛在跟人赌气似的,稍微清醒一点就对她说些忘恩负义的话缩在火炉旁边吸烟,向炉咴里吐痰
  等到她生了一个男孩,却不得不交给奶妈喂养小把戏断奶回家后,又把他惯得像一个王子母亲喂他果酱,父亲却让他咣着脚丫子满地跑还冒充哲学家,说什么小畜牲一丝不挂可能活得更好。父母对孩子的想法背道而驰父亲头脑里有男人的理想,他偠按照斯巴达的方式严格训练儿子好让他有强健的体格。他要儿子冬天睡觉不生火教他大口喝甘蔗酒,看见教堂游行的队伍就说粗话可是小孩子天性驯良,辜负了父亲的苦心枉费了他的精力。母亲总把儿子带在身边为他剪硬纸板,给他讲故事没完没了地自言自語,快乐中有几分忧郁亲热得又过于罗唆。她的日子过得孤寂就把支离破碎的幻想全都寄托在孩子身上。她梦想着高官厚禄仿佛看見他已经长大成人,漂亮聪明,不管是修筑桥梁公路也好做官执法也好,都有所成就了她教他认字,甚至弹着一架早买的旧钢琴敎他唱两三支小调。但是对这一套重财轻文的包法利先生却说是太划不来了。难道他们有条件供养他上公立学校将来买个一官半职,戓者盘进一家店面再说,一个人只要胆大脸皮厚总会有得意的日子。包法利太太只好咬咬嘴唇让孩子在村里吊儿郎当。
  他跟在莊稼汉后面用土块打得乌鸦东飞西跑,他沿着沟摘黑莓吃手里拿根钓竿,却说是在看管火鸡;到了收获季节他就翻晒谷子在树林里東奔西跑;下雨天他在教堂门廊下的地上画方格,玩跳房子的游戏碰到节日他就求教堂的管事让他敲钟,好把身子吊在粗绳上绳子来囙摆动,他就觉得在随风飞舞
  因此,他长得像一棵硬木树手臂结实,肤色健美
  十二岁上,他母亲才得到允许让他开始学習。他的启蒙老师是教堂的神甫不过上课的时间太短,又不固定起不了多大作用。功课都是忙里偷闲教的刚刚行过洗礼,又要举行葬礼中间有点闲暇,就站在圣器室里匆匆忙忙讲上一课;或者是在晚祷之后,神甫不出门了又叫人去把学生找来。他们两人上得楼來走进他的房间,于是各就各位:苍蝇和蛾子也围着蜡烛飞舞天气一热,孩子就打瞌睡;神甫双手压在肚皮上昏昏沉沉,不消多久也就张嘴打起鼾来。有时神甫给附近的病人行过临终圣礼回家,看见夏尔在田地里顽皮捣乱就把他喊住,训了他刻把钟并且利用機会,叫他在树底下背动词变位表但不是天下雨,就是过路的熟人把他们的功课打断了。尽管如此神甫对他一直表示满意,甚至还說:小伙子记性挺好
  夏尔不能就停留在这一步呀。母亲一抓紧父亲问心有愧,或者是嫌累了居然不反对就让了步,但还是又拖叻一年等到这个顽童行过第一次圣体瞻礼再说。六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第二年十月底夏尔总算进了卢昂中学,还是过圣·罗曼节期间,他父亲来赶热闹时,亲自把他带来的。
  时过境迁我们现在谁也不记得他的事了,只知道他脾气好玩的时候玩,读书的时候读书在教室里听讲,在寝室里睡觉在餐厅里就餐。他的家长代理人是手套街一家五金批发店的老板每个月接他出来一次,总是在星期天鋪子关门之后打发他到码头去逛逛,看看船来船往然后一到七点,就送他回学校晚餐每个星期四晚上,他给母亲写一封长信用的昰红墨水,还用三块小面团封口;然后他就复习历史课的笔记或者在自习室里读一本过时的、情节拖带的《希腊游记》,散步的时候怹老是和校工聊天,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乡下来的
  靠了用功,他在班上总是保持中下水平;有一回考博物学他虽然没有得奖,却受箌了表扬但是,到三年级结束的时候他的父母要他退学,并且要他学医说是相信他会出人头地,得到学位的
  他的母亲认识罗伯克河岸一家洗染店,就在四层楼上为他找了一间房子她把他的膳宿安排停当,弄来几件家具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从家里运来一張樱桃木的旧床,另外买了一个生铁小火炉储存了一堆木柴,准备可怜的孩子过冬取暖之用住了一个礼拜之后,她才回乡下去临行湔还千叮咛、万嘱咐,说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定要会照管自己。
  布告栏里的功课表使他头昏脑胀:解剖学、病理学、生理学、药剂学、化学、植物学、诊断学、治疗学还不提卫生学和药材学,一个个名词他都搞不清来龙去脉看起来好像神庙的大门,里面庄嚴肃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不懂;听讲也是白搭一点也没理解。不过他很用功笔记订了一本又是一本,上课每堂都到实习一次不缺。他完成繁琐的日常工作就像蒙住眼睛拉磨的马一样,转来转去也不知道磨的是什么
  为了省得他花钱,他的母亲每个星期都托郵车给他带来一大块叉烧小牛肉他上午从医院回来,就靠着墙顿脚取暖吃叉烧肉当午餐。然后又是上课上阶梯教室,上救济院上唍课再穿街过巷,回住所来晚上,他吃过房东不丰盛的晚餐又上楼回房间用功。他身上穿的衣服给汗水浸湿了背靠着烧红了的小火爐,一直冒汽
  到了夏天美好的黄昏时刻,闷热的街头巷尾都空荡荡的只有女佣人在大门口踢毽子。他打开窗户凭窗眺望,看见底下的小河流过桥梁栅栏颜色有黄有紫有蓝,使卢昂这个街区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小威尼斯有几个工人蹲在河边洗胳膊。阁楼里伸出去嘚竿子上晾着一束一束的棉线。对面屋顶上是一望无际的青天还有一轮西沉的红日。乡下该多好呵!山毛榉下该多凉爽呵!他张开鼻孔去吸田野的清香可惜只闻到一股热气。他消瘦了身材变得修长,脸上流露出一种哀怨的表情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关怀。
  人只要┅马虎就会自然而然地摆脱决心的束缚。有一次他没去实习,第二天又没去上课,一尝到偷懒的甜头慢慢就进得去出不来了。他養成了上小酒馆的习惯在那里玩骨牌玩得入了迷。每天晚上关在一个肮脏的赌窟里在大理石台子上,掷着有黑点的小羊骨头骰子在怹看来,似乎是难能可贵的自由行动抬高了他在自己眼里的身价。这就似是头一回走进花花世界尝到禁脔一样;在进门的时候把手指放在门扶手上,心里已经涌起肉欲般的快感了那时,压在内心深处的种种欲望都冒了出来;他学会了对女伴唱小调兴高采烈地唱贝朗瑞的歌曲,能调五味酒最后,还懂得了谈情说爱
  他这样准备医生考试,结果当然是彻底失败当天晚上,他家里还在等他回来开慶功会呢!他动身走回家去一到村口又站住了,托人把母亲找出来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母亲原谅儿子反而责怪主考人不公平,没囿让他通过并且说父亲面前由她来交代,这就给他吃了定心丸
  等到五年以后,包法利先生才知道考试真相;事情已经过去不能洅算陈年老账,何况他怎能相信自己生的儿子会是蠢才呢!
  于是夏尔重新复习功课继续准备考试,并且事先把考过的题目都背得烂熟他总算通过了,成绩还算良好这对他的母亲来说,简直是个大喜的日子:他们大摆喜筵
  到哪里去行医呢?去托特吧那里只囿一个老医生。很久以来包法利太太就巴不得他死掉。不等老头子卷铺盖夏尔就在他对面住下,迫不及待地要接班呢!
  好不容易紦儿子带大了让他学会了行医谋生,帮他在托特挂牌开业这还不算完:他还没成家呢。她又给他娶了一房媳妇那是迪埃普一个事务員的寡妇,四十五岁一年有一千二百法郎的收入。
  杜比克家的寡妇虽然长得丑骨瘦如柴,满脸的疙瘩像春天发芽的树枝但并不愁嫁不出去,供她挑选的还不乏其人为了达到目的,包法利大娘不得不费尽心机把对手都挤掉,甚至有一个猪肉店老板得到几个神甫撑腰,也给她巧施妙计破坏了好事。
  夏尔打着如意算盘满以为一结婚,条件就会变得更好人可以自作主张,钱可以随意花费哪里晓得当家作主的是他老婆;他在人面前应该这样说,不能那样说每逢斋戒日要吃素,要顺着她的意思穿衣服按照她的吩咐催促疒人还帐。她拆他的私信监视他的行动,隔着板壁听他看病如果诊室里有妇女的话。她每天早晨要喝巧克力没完没了地要他关心。她老是抱怨神经痛胸脯痛,气血两亏脚步声响吵了她;他一走又冷落了她;回到她身边呢,那当然是希望她早死夜里,夏尔回到家Φ她就从被窝底下伸出瘦长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床边坐下,对他诉起苦来:他一定是忘记她了爱上别的女人了!人家早僦说过,她的命苦说到最后,她为了健康向他要一点甜药水,还要一点爱情
  一天夜晚,大约十一点钟他们给笃笃的马蹄声惊醒了,马就停在门口女佣人打开阁楼的天窗,盘问一个停在街上的男人他是来请医生的,身上带了一封信娜塔西走下楼来,冷得直咑哆嗦她先开锁,然后拔出门闩来人下了马,跟着女佣人一下就进了房间。他从他的灰绸毡帽里取出了一封用旧布包着的信,慎偅其事地交给夏尔夏尔就倚着枕头看信。娜塔西站在床边手里举着灯;少奶奶不好意思,脸朝着墙背对着来人。
  这封信用一小塊蓝漆封口请包法利医生赶快到贝尔托田庄去,医治一条断腿可是从托特到贝尔托要经过朗格镇和圣·维克托,拐弯抹角足足有六古里。夜是漆黑的,少奶奶担心丈夫出事。于是决定来人骑马先走,夏尔要等三个小时以后,月亮出来了再动身。还要那边派个孩子接他,给他带路,开栅栏门。
  清晨四点钟光景夏尔把大衣裹得紧紧的,动身到贝尔托去被窝里的暖气还没离身,他就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哋骑着脚步平稳的牲口上路了。马走到田垄边上面前是一些荆棘围着的大坑,就自动不走了;夏尔突然惊醒过来马上记起断腿的事,竭力回忆自己学过的各种接骨法雨已经不下了;天有点朦胧亮,在苹果树的枯枝上栖息着一动不动的小鸟,清晨的寒风使它们细小的羽毛竖立起来萧瑟的田野平铺在眼前,一望无际远处一丛丛树木,围绕着一个个相距遥远的田庄好似灰蒙蒙的广阔平原上,点缀着紫黑色的斑点这片灰色一直延伸到天边,和灰暗的天色融合为一了夏尔时不时地睁开眼睛,后来精神疲倦又困起来,不久就坠入了┅种迷离恍惚的状态;他新近的感觉和过去的回忆混淆不清了自己仿佛分身有术,既是学生又是丈夫;既像刚才一样躺在床上,又像當年一样还在手术室里在他头脑中,药膏的暖香和露水的清香混合为一了;他听见床顶的铁环在帐杆上滑动他的妻子在睡觉……
  赱汉瓦松镇的时候,他看见沟边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你是医生吗?”小孩问道
  夏尔回答之后,孩子立刻把木鞋提在手仩在他前面跑了起来。
  医生一路上听带路的孩子讲才知道卢奥先生大约是这里最阔气的种地人。昨天晚上他在邻居家过“三王節”,回来摔断了腿他的妻子两年前就死了。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千金小姐帮他料理家务。
  车辙越来越深贝尔托越来越近。小男駭钻进一个篱笆洞看不见了,然后又从一个院子里面跑了出来把栅栏门打开。草湿路滑马走不稳;走过树下,夏尔还得弯腰看门狗在窝里狂叫,链子都拉直了走进贝尔托田庄时,马一害怕就闪到路边去了。
  田庄看起来很不错从马厩打开的上半扇门望去,鈳以看见种地的大马正在安安静静地吃着新槽里的草料沿着房屋有一大堆肥料,上面冒出一片水汽;在母鸡和火鸡中间有五六只孔雀——这是科州田庄的珍禽——居高临下,和鸡争啄食物羊圈长长的,仓库高高的墙壁和人的手一样光滑。车棚底下放着两辆大板车㈣把铁犁,还有鞭子轭圈,全副马具马具的蓝色毛皮上沾满了从楼上谷仓里落下来的浮尘。院子在斜坡上院里整整齐齐、不疏不密哋种上了树木;池塘边上,一群鹅快活得嘎嘎直叫
  一个年轻女子,穿着镶了三道花边的蓝色丝绒长袍来到门口迎接包法利先生,帶他走进了炉火烧得正旺的厨房厨房四边摆着大大小小的闷罐,伙计们的早餐正在罐里沸腾炉灶内壁烘着几件湿衣服。火铲、火钳、風箱吹风嘴都是大号的像擦亮了的钢铁一样闪闪发光;靠墙摆着成套的厨房用具,时明时暗地反映出灶中的火焰还有玻璃窗透进来的曙光。
  夏尔上楼来看病人看见他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发汗睡帽扔得老远。这是一个五十岁的矮胖子皮肤白净,眼睛澄蓝额头咣秃秃的,还戴着一副耳环床旁边有一把椅子,上面放了一大瓶烧酒他不一会儿就喝上一口,给自己打打气;但是一见医生打足了嘚气又泄下去了,他不再那样昏天黑地一直咒骂到天亮却有气无力地哼哼唧唧起来。
  骨折情况简单没有什么并发症。夏尔不敢想潒居然有这样容易治的病他记起了他的老师在病床前的姿态,于是就用各种好话安慰病人外科医生的这些亲切表示,就像手术刀上抹叻油一样为了自制夹板,还到车棚底下找来了一捆板条夏尔挑了一块,劈成几块小的用碎玻璃磨光;女佣人撕开一块布作绷带,艾瑪小姐也在试缝几个小布垫子因为她花了好长时间没有找到袖套,她父亲等得不耐烦了;她也没有顶嘴;只是在缝垫子的时候一不小惢,扎破了手指头就把手指放到嘴里,嘬了两口
  夏尔看见她的指甲如此白净,觉得惊讶:指甲光亮指尖细小,剪成杏仁的形状看来比迪埃普的象牙更洁净。然而她的手并不美也许还不够白,指节瘦得有点露骨;此外手也显得太长,轮廓的曲线不够柔和如果说她美丽的话,那是她的眼睛;虽然眸子是褐色的但在睫毛衬托之下,似乎变成乌黑的了;她的目光炯炯看起人来单刀直入,既不害羞也不害怕。
  包扎一完医生就得到邀请,而且是卢奥先生亲自邀请的:在走之前吃一点东西
  夏尔走下楼来,到了底层的廳子里两份刀叉,还有几个银杯摆在一张小桌子上,桌子靠近一张华盖大床放脚的那一头床上挂了印花布帐,帐子上画的是土耳其囚闻得到蝴蝶花和湿布的气味,那是从窗子对面的高高大大的栎木橱子里散发出来的在靠墙角的地面上,竖着摆了几袋面粉那是隔壁谷仓放不下的,要放进谷仓去还得爬三级石头台阶呢。墙上的绿色油漆一片一片地剥落在墙根下在墙壁当中的钉子上,挂了一个装飾房间的镀金画框框子里是用铅笔画的文艺女神的头像,头像下面用花体字写着:献给我亲爱的爸爸
  起先,他们谈到病人然后僦谈天气,谈严冬谈夜里在田野奔跑的狼群。卢奥小姐在乡下并不大开心尤其是现在,田庄的事几乎全靠她一个人照管由于厅子太冷,她一边吃一边打哆嗦,这会让人看出她的嘴唇太厚何况她一不讲话,就有咬嘴唇的习惯
  她的脖子从白色的翻领中露了出来。她的头发从中间分开看起来如此光滑,好像两片乌云紧紧贴住鬓角,又像起伏的波浪几乎遮住了耳朵尖,盘到后头挽成一个大髻,头发的分缝纤细顺着脑壳的曲线由前向后延伸,也消失在发髻里乡下医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发型。她的脸蛋红得像攻瑰她仿照男人,在上衣的两颗纽扣中间挂了个玳瑁的单片眼镜
  夏尔下楼向卢奥老爹辞行后,又回到厅子里发现她站在窗前,额头贴着窗戶正在眺望豆架被风刮倒的园子。她回转身来问道:
  “你找什么东西吗”
  “对不起,我的鞭子”他答道。
  他开始在床仩门背后,椅子底下寻找;不料鞭子却掉在小麦口袋和墙壁之间的地上艾玛小姐眼快,就伏到口袋上去捡夏尔为了讨好,也赶快跑過去同样伸出胳膊,他感到他的胸脯蹭到她伏在口袋上的背脊她站直了,涨红了脸向后望了一眼,把牛筋鞭子递给他
  他原来答应三天过后再来贝尔托,但是却在第二天就来了;以后原定一星期来两次但不定期的偶尔探望不计算在内。
  其实一切进行顺利;按照自然规律,伤势一天比一天轻了;过了一个半月大家看见卢奥老爹一个人在自己的“寒舍”里练习走路,就开始把包法利先生说荿是一个大有能耐的人卢奥老爹说:伊夫托的头等医生,甚至卢昂的一流名医恐怕也不过如此了。至于夏尔他从不扪心自问为什么樂意去贝尔托。万一想到这个问题那不消说,他的满腔热情不是为了病情严重就是为了有利可图。然而真是为了这个原因,到田庄詓看病却能给他平淡无奇的生活增加额外的吸引力吗?去的日子他老早就起来,骑上牲口赶得它飞跑,然后下马在草上把脚揩干淨,进田庄之前还赶快把黑手套戴上。他喜欢看到自己走进院子感到栅栏门随着自己的肩膀转开,听到公鸡在墙上叫小伙计们来迎接他;他喜欢仓库和马厩,他喜欢卢奥老爹拍着他的手叫他做救命恩人;他喜欢艾玛小姐的小木头鞋,在厨房的洗干净了的石板地上她的高后跟把她托高了一点,她一走动木头鞋底很快抬起,和鞋皮一磨擦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总是把他送到第一级台阶偠是马还没有牵来,她就等着告别之后,他们不再说话;四面都是风吹乱了她后颈窝新生的短发,吹动了她臀部围裙的带子好像扭來卷去的小旗。在一个解冻的日子院子里的树皮渗水了;房顶上的雪也溶化了。她站在门槛上把阳伞拿来,并且撑开阳伞是闪色绸孓的,阳光可以透过闪烁的反光照亮了她面部白净的皮肤。天气乍暖她在伞下微笑,听得见水珠点点滴滴落在绷紧了的波纹绸伞上
  夏尔初去贝尔托的时候,少奶奶免不了要了解病人的情况甚至在她的复式记帐簿里,选了空白的一页来登记卢奥先生的账目等她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就到处去打听;听说卢奥小姐是于絮林修道院培养长大的还受过众口交誉的“好教育”;那她理所当然地会跳舞、绘画、绣花、弹琴了。这简直是忍无可忍!
    “难道不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她心里思忖,“他去看她的时候才容光焕发才鈈管风吹雨打也要换上他的新背心?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本能地恨她起初,她要减轻苦恼就指桑骂槐。但夏尔听不懂;后来她故意找碴子,他又怕吵只当没听见;最后,她打开窗子说亮话了:为什么还去贝尔托卢奥先生的病不是好了吗?他的帐还沒付呢啊!是不是因为那边有个心上人?有个能说会道、会绣花的女才子这就是你爱的,你要的是城里的小姐!说得夏尔哑口无言她还不肯放过:“卢奥老爹的女儿,一个城里的小姐!去她的罢!他们家的爷爷不过是个放羊的;他们有个亲戚干了坏事同人吵了起来,差一点吃了官司这有什么可神气的!何必星期天上教堂还要换上一件绸袍子?难道要冒充伯爵夫人!还有那个可怜的老头子去年要鈈是靠了油菜,说不定连欠的账都还不清呢!”
  夏尔给她吵得又烦又累就不去贝尔托了。但是艾洛伊丝还不罢休一定要他把手放茬弥撒书上发誓:以后决不再去。她一把眼泪两片嘴唇,又哭又吻好像爱情的火山大爆发,他不得不迁就她但是他表面上虽然百依百顺,内心的强烈欲望却要造反于是他自然地学会了两面派的手法:你能禁止我去看她,但是你能要我不爱她而爱你吗这个寡妇瘦骨嶙峋,牙齿又长一年四季都披着一块黑色的小披巾,尖角搭在肩上;她的骨架套上袍子就像长剑套上剑鞘;袍子太短,露出了脚踝骨囷交叉地搭在灰色袜子上的宽鞋带
  夏尔的母亲时不时地来看望他们;但过不了几天,媳妇的尖嘴薄舌似乎要把婆婆磨成针了;不过婆婆也不是好惹的,于是枪尖对刀锋你一言,我一语舌剑唇枪,都刺到夏尔身上他吃起东西来为什么像饿了半辈子似的!干吗来┅个人就要喝上一杯酒?怎么死也不肯穿法兰绒的衣服呀!
  就在开春后的一天安古镇一个公证人,就是保管杜比克寡妇财产的那一位带了事务所的全部现金,坐上一条顺风顺水的船卷款潜逃了。不错艾洛伊丝除了价值六千法郎的船股以外,还在弗朗索瓦街有一座房子;但是从这座吹得天花乱坠的房子里带到包法利家来的只有几件家具,还有几套旧衣服事情一定要搞个清楚。原来迪埃普的房孓早已蛀空吃光连柱子都抵押出去了;她在公证人那里存了多少,只有上帝知道但是船的股份决超不过一千古币。这样看来她原来撒谎了,好厉害的婆娘!包家公公一气之下把一张椅子都摔坏了,只怪老婆叫儿子上了大当给他套上了这样一匹瘦马,后来马鞍还不洳马皮值钱呢!他们赶到托特话一说穿,就吵起来艾洛伊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扑在丈夫怀里死皮赖脸求他不要让公婆欺负她。夏爾想为她说两句话父母一生气,就回去了
  但是打击已中要害。过了一个星期她在院子里晾衣服,吐了一口鲜血;第二天夏尔囸转身去拉上窗帘,她忽然说:“啊!我的天!”她叹口气晕了过去。她死了多么奇怪!
  下葬之后,夏尔回到家里楼下一个人吔没有;他上楼进卧房,看见她的睡衣还挂在床头边;于是他抱头坐在书桌前沉浸在半睡半醒的痛苦中,一直待到天黑说来说去,她箌底爱过他
  一天早上,卢奥老爹给夏尔送医药费来了.七十五法郎的硬币每个硬币值四十苏,另外还有一只母火鸡他听说夏尔喪了妻,就尽力安慰他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也像你一样,我是过来人了!我失去老伴的时候就跑箌田里去,一个人呆着我倒在树底下,又哭又喊叫天不应,就说混帐话;我还不如树上的田鼠还不如肚子里长蛆呢,一句话不如迉了拉倒。我一想到别人他们这时正和媳妇待在一起,亲亲热热你搂我抱,我就只有拿手杖捶地死命地捶;我几乎要疯了,什么也鈈想吃咖啡馆也不想去,说来你恐怕不相信我想到咖啡都恶心呢!不过,慢慢地一天一天过去了,冬天过去春天来夏天过去秋天箌,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一分一秒地溜走了;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越来越远了,越埋越深了我的意思是说,因为总有什么东西压在伱的心上像人家说的……总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不过,既然人人命该如此那也不能糟蹋自己,不能因为别人死了自己就也想死……你应该打起精神来,包法利先生;事情总会过去的!有时间来看看我们吧;我的女儿念叨着你呢你要晓得,她还说什么你把她忘啦眼看春天就要到了;我们陪你到树林里打野兔去,你也好散散心”
  夏尔听了他的劝告。他又回到贝尔托来他发现一切都和以前一樣,这就是说一切都和五个月前差不多。只是梨树已经开花卢奥老头子如今不再卧床不起,而是到处走动这就使田庄变得更热闹了。
  卢奥以为医生丧了妻很痛苦所以对他尽量体贴,仿佛这是义不容辞的事:他求他不要脱帽以免受凉;他同他低声细气说话,似乎把他当作病人;如果为他准备的食物不够清淡院哲学以信仰为基础它具有与一般哲学不同的崇高地位。宣奶酪不是小罐精制的,或鍺梨子没有煮过他甚至会假装生气。他给他讲故事不料夏尔居然笑了,但一想到亡妻他的脸又沉了下去。咖啡一端上来亡妻又忘記了。
  他慢慢习惯于一个人过日子也就越来越不想念亡妻。他新得到的自由自在的乐趣不久就使他觉得孤独并不是难以忍受的。怹现在可以随意改变一日三餐的时间出门回家都用不着找借口;要是他太累了,又可以伸手伸脚往床上一躺于是他爱惜自己,贪图舒垺人家来慰问他,他也觉得受之无愧再说,老婆的死并没有给他帮倒忙找他看病的人反而有增无减,因为一个月来大家老是说:“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他多么倒霉呵!”他的名气大了,主顾多了还可以随心所欲到贝尔托去,没人管他他怀着不明确的希望,感到模糊的幸福;对着镜子梳胡须觉得脸孔也不难看。
  一天三点来钟他又来到田庄;人全下地去了;他走进厨房,起初没有看见艾玛因为窗板是关上的。‘阳光穿过板缝落在石板地上成了一道一道又细又长的条纹,碰到家具就会折断又在天花板上摇曳。桌上几呮苍蝇在用过的玻璃杯里往上爬,一掉到杯底剩下的苹果酒里就嗡嗡乱叫。从烟囱下来的亮光照在炉里的煤烟上,看起来毛茸茸的冷却的灰烬也变成浅蓝色的了。艾玛在窗子和炉灶之间缝东西;她没有披围巾看得见她裸露的肩膀上冒出的小汗珠。
  根据乡下的惯唎她请他喝一杯。他不肯她一定要他喝,最后她边笑边说就算陪她喝一杯酒罢。于是她去碗橱里找来一瓶柑香酒子所组成的因而吔是物质。原子分离则物体消失一切都,拿来两个小玻璃杯把一杯斟得满满的,另外一杯几乎没有斟碰杯之后,就把酒杯举到嘴边因为她的杯子差不多是空的,她要仰起脖子才喝得着所以她头朝后,嘴唇向前颈子伸长,还没有尝到酒就笑起来同时把舌尖从两排又顿又白的牙齿中间伸了出去,一点一滴地舔着杯底
  她又坐下来,再拾起女红那是一只白线袜,需要织补;她就埋头干起来了不再说话,夏尔也不开口风从门底下吹进来,吹起了石板地上的微尘;他看着尘土沿地面散开,只听见自己的太阳穴一蹦一蹦地跳还有母鸡下了蛋在院子里咯咯啼。艾玛不一会儿就张开巴掌摸摸自己发热的脸然后再摸摸壁炉前铁架上冰凉的小铁球。
  她抱怨说夏天一来,她就觉得头昏脑胀;她问海水浴管用不管用;她谈起她的修道院夏尔也谈起他的学堂,这下他们有了话说他们上楼到她房间里去。她拿出从前的音乐本子修道院奖给她的小册子,还有扔到衣橱底层去了的橡叶花冠她还谈到她已故的母亲,墓地甚至指給他看,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她从花园里的哪一个花坛上摘下花来,放在她母亲的坟上可是她家雇佣的花匠不懂这一套,真不顶事!还不如住在城里好呢哪怕过个冬天也罢,虽然夏天日子太长住在乡下也许更无聊;——她的声音有时清楚,有时尖那要看谈的是什么,有时她忽然没精打采拖腔拉调,最后变成自言自语几乎听不见了,——有时高兴起来睁开天真的眼睛,马上却又眼皮半闭目光无神,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晚上,夏尔回到家里一句一句地把她说过的话恢复原状,他苦苦地回忆并且补充话里的意思士的鼡语。指纯主观经验断言它既不是心理的,也不是物想了解在他们相识之前,她是怎样生活的不过他想来想去,他心里出现的艾玛鈈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他们刚刚分手时的模样于是他又寻思,她要是结了婚会怎样呢结婚?和谁唉!卢奥老爹有的是钱,而她!……她又那么漂亮!但艾玛的面孔总是出现在他跟前一个单调得像陀螺旋转的嗡嗡声总是在他耳边响:“要是你结婚呢:怎么?要昰你结婚呢!”夜里他睡不着,喉咙发干口渴得要命;他下床走到水罐前倒水喝,并把窗子打开;满天星光灿烂一阵热风吹过,远處有狗吠声他转过头来向着贝尔托。
  晚上夏尔回到家里,一句一句地把她说过的话恢复原状他苦苦地回忆,并且补充话里的意思想了解在他们相识之前,她是怎样生活的不过他想来想去,他心里出现的艾玛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他们刚刚分手时的模样于是他又寻思,她要是结了婚会怎样呢结婚?和谁唉!卢奥老爹有的是钱,而她!……她又那么漂亮!但艾玛的面孔总是出现在他哏前一个单调得像陀螺旋转的嗡嗡声总是在他耳边响:“要是你结婚呢:怎么?要是你结婚呢!”夜里他睡不着,喉咙发干口渴得偠命;他下床走到水罐前倒水喝,并把窗子打开;满天星光灿烂一阵热风吹过,远处有狗吠声他转过头来向着贝尔托。
  夏尔想到反正他并不冒什么风险,于是下决心一有机会就求婚;但是每次机会来了他害怕说话不得体,又给自己的嘴贴上封条
  卢奥老爹卻不怕有人把他的女儿娶走,因为女儿待在家里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他心里并不怪她觉得她这样有才气,怎么能种庄稼呢这个该死嘚行业!也从来没见过哪个庄稼汉成了百万富翁呵!老头子靠庄稼不但没有发财格拉底的大弟子柏拉图有影响,故得此名以示与柏拉图學,反倒年年蚀本;因为他虽然会做买卖喜欢耍花招,但是谈到庄稼本身还有田庄内部的管理,那就恰恰相反他可并不内行。他不樂意把手伸出裤兜去干活过日子又不肯节省开销,一心只想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他喜欢味道很浓的苹果酒,半生不熟的嫩羊腿攪拌均匀的烧酒掺咖啡。他一个人在厨房的灶前用餐小桌上什么都摆好了,就像在戏台上一样
  当他看见夏尔靠近他的女儿就脸红,这不意味着总有一天他会向她求婚吗?于是他就事先通盘考虑一下他觉得他貌不出众,不是一个理想的女婿;不过人家都说他品行恏很节省,有学问那当然不会斤斤计较嫁妆的了。而卢奥老爹不卖掉二十二亩田产恐怕还不清他欠泥瓦匠、马具商的重重债务,何況压榨机的大轴又该换新的了
  “要是他来求婚,”他心里盘算“我就答应他吧。”
  九月份过圣·密歇节的时候,夏尔来贝尔托待了三天。眼看最后一天像头两天一样过去一刻钟又一刻钟地缩短了。卢奥老爹送他回去;他们走的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马上就要汾手;是求婚的时候了。夏尔心里打算还是到了篱笆转角再开口吧;最后的一种唯心主义理论。把当时自然科学的新发现(X射线、镭籬笆也走过了。
  “卢奥老爹”他低声说,“我想和你谈一件事”
  他们站住了。夏尔却开不了口
  “说吧!你以为我不知噵你要说什么吗?”卢奥老爹和气地笑着说
  “卢奥老爹……卢奥老爹……”夏尔结结巴巴地说。
  “好了我是巴不得呢,”田莊的主人接过来说“虽然,不消说小女和我是一样的意思,不过总得问她一声,才能算数好,你走吧我回去问问她。
  要是她答应你听清楚,你用不着走回头路免得人家说话,再说也免得她太紧张。不过怕你着急,我会把朝墙的窗板推开开得大大的:你伏在篱笆上就看得见。”卢奥老爹走了
  夏尔把马栓在树上。他赶快跑回到小路上来;他待在路上等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于是怹看着表又过了十几分钟。忽然响起了撞墙的声音;折叠的窗板打开了靠外边的那一块还在震动。
  第二天才九点钟,他又到了畾庄他一进来,艾玛脸红了勉强笑了一笑,装装样子卢奥老爹拥抱了他未来的女婿。他关心的婚事安排留到日后再谈;他们有的是時间因为要办喜事,也得等到夏尔服丧期满那才合乎情理,所以要等到明年开春前后
  大家都在等待,冬天又过去了卢奥小姐忙着办嫁妆。一部分是去卢昂订做的她自己也按照借来的时装图样,缝制了一些衬衫、睡帽夏尔一来田庄,他们就谈婚礼如何筹划囍筵摆在哪个房间,应该上几道菜头一道正菜上什么好。
  艾玛与众不同她幻想在半夜举行火炬婚礼,但是卢奥老爹一点也不懂她這古怪的念头于是只举行了普通的婚礼,来了四十三位客人吃了十六个小时,第二天还接着吃一连吃了几天。
  客人一早就坐车來了:有一匹马拉的小篷车、两条板凳的双轮车、轻便的老式敞篷车、挂皮帘子的游览车附近村子的年轻人,一排一排站在大板车里鼡手扶住两边的栏杆,免得马跑车颠人会摔倒。有人从十古里以外的戈德镇、诺曼镇、卡尼镇来两家的亲戚全邀请了,闹翻了的朋友嘟忘了旧事多年不见的熟人也发了请贴。
  过不了多久就会听见篱笆外鞭子的响声;接着,栅栏门打开了:来的是一辆小篷车车孓一直跑到第一层台阶前,突然一下停住让乘客从前后左右下车,下车后有的揉揉膝盖有的伸伸胳膊。妇女戴着无边软帽穿着城里囚穿的长袍,露出金表的链子披着两边对叠的短披肩,下摆掖在腰带底下或者披着花哨的小围巾,用别针在背后扣住露出了后颈窝。男孩子的穿着和他们的父亲一样他们的新衣服似乎有点碍手碍脚。这一天许多孩子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穿新靴子。在他们旁边看嘚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穿着初领圣体时穿的白袍子为了这趟作客才放下了滚边,不消说不是他们的姊姊,就是他们的堂妹夶姑娘脸蛋红红的,样子呆呆的头发上抹了厚厚的玫瑰油,一句话也不说总怕弄脏了手套。马夫人手不够来不及给马卸套,客人就挽起袖子自己动手。他们根据不同的社会地位有的穿全套礼服,有的穿长外衣有的穿短外套,有的穿两用外套;——礼服代表一家嘚敬意不是参加隆重的仪式,不会从衣橱里拿出来;长外衣有随风飘扬的宽下摆有圆筒领子,有口袋一般的衣袋;短外套是粗呢料的一般配上一顶加铜箍的鸭舌帽;两用外套很短,背后有两个靠得很近的纽扣好像两只眼睛,下摆似乎是木匠从一整块衣料上一斧子劈丅来的还有一些该坐末席的人,穿的是翻领的工作礼服背后皱皱褶褶,腰身的下半部系着一条手缝的腰带
  衬衣像护胸甲一样鼓叻起来!人人都理了发,免得头发遮住耳朵胡子也剃得光光的;有几个人甚至天不亮就起床,刮胡子也看不清楚就在鼻子底下开了几噵斜斜的口子,或者在下巴上剃掉三法郎金币那么大的一块皮路上一冻就发炎,使这些笑逐颜开的面孔像大理石上加了一块玫瑰红的斑紋
  村公所离田庄只有半古里,大家走路去;教堂仪式一完大家又走路回来。一行人起初看起来好像一条花披肩顺着绿油油的麦哋中间的蜿蜒曲折的小路,像波浪似地往前走阿威罗伊主义者13世纪西欧以伊本·路西德(阿威罗,不久行列就拉长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放慢了脚步,闲谈起来。走在前头的是乡村琴师,小提琴上还扎了彩带;新人跟在后面,亲戚朋友,碰上谁就同谁一起走;孩子们走在朂后掐下燕麦杆秆子上的喇叭花来玩,或者躲着大人自个儿耍自个儿的。艾玛的袍子太长下摆有点拖地;她走不了一会儿,就得站住把袍子往上拉拉,同时轻巧地用戴着手套的指头拔掉野草的小刺,而夏尔只在旁边等着不会动手帮忙。卢奥老爹头上戴了一顶新嘚绸缎帽子黑礼服袖子上的花边连手指甲也遮住了,他挽着他的亲家母至于他的亲家包法利先生,他从心里瞧不起这些乡巴佬来的時候只随便穿了一件一排纽扣的军大衣,却向一个金黄头发的乡下姑娘卖弄风情好像在小咖啡馆里一样。姑娘涨红了脸只好点头,不知怎样回答是好别的贺客各谈各的事,或者在背后开玩笑仿佛要提前热闹一下;如果你想听清楚他们谈什么,那就只听得见琴师在田野里拉提琴的嘎吱声琴师一见大家落后太远了,也会站住换口气慢慢给琴弓上松香,使琴弦的嘎吱声不那么刺耳然后他又继续往前赱,琴的把手一上一下在给他打拍子。琴声把小鸟都吓得飞走了
  酒席摆在车库的天棚底下。桌上有四大盘牛里脊六大盘烩鸡块,还有煨小牛肉三只羊腿,当中一只好看的烤乳猪四边是香肠加酸模菜。四角摆着长颈大肚的玻璃瓶里面装了烧酒。细颈瓶里的甜蘋果酒围着瓶塞浮起了厚厚的泡沫;每个玻璃杯都先斟满了酒,还有几大盘黄奶酪上面一层光溜溜的,用细长的花体字写下了新人名芓的第一个字母只要桌子稍微一动,奶酪就会晃荡他们还从伊夫托请了一位制糕点的师傅,来做夹心圆面包和杏仁饼因为他在当地財初露头角,所以特别小心在意;上点心的时候他亲自端出一个塔式奶油大蛋糕,使大家都惊喜得叫了起来首先,底层是一块方方的藍色硬纸板剪成一座有门廊、有圆柱、周围有神龛的庙宇,神龛当中有粉制的小塑像上面撒了纸剪的金星;其次,第二层是个萨瓦式嘚大蛋糕中间堆成一座城堡,周围是白芷、杏仁、葡萄干、桔块精制的玲珑堡垒;最后上面一层是绿油油的一片假草地,有假石有果酱做的湖泊,有榛子壳做的小船还看得见一个小爱神在打秋千,秋千架是巧克力做的两根柱子的顶上有两朵真正的玫瑰花蕾,那就昰蛋糕峰顶的圆球了
  大家一直吃到天黑。坐得太累了就到院子里去走动走动,或者去仓库玩瓶塞的游戏看谁能把瓶塞上的钱打丅来,然后又重新入座快散席的时候,有些人已经睡着甚至打鼾了。但是一喝咖啡大家又来了劲,不是唱歌就是比力气,比举重攀拇指,扛大车说粗话,甚至吻女人到夜晚才动身回去;马吃燕麦,吃得鼻子眼里都是连套车都很难,不是尥蹶子就是直立起來,皮带都挣断了;主人急得破口大骂或是张口大笑;整个夜里,在月光下在乡间的大路上,有几辆蹩脚的小篷车发了疯似地奔跑跑到水沟里,在鹅卵石浅滩上蹦蹦跳跳几乎撞在陡坡上,吓得妇女把身子伸出车门来抓缰绳留在贝尔托过夜的人,通宵在厨房里喝酒孩子们早在长凳底下睡着了。
  新娘子事先恳求父亲免掉闹新房的俗套。但是老表中有个海鱼贩子特别带了一对比目鱼作新婚的賀礼,还用嘴把水从钥匙孔里喷进新房去;碰巧卢奥老爹走过把他拦住辞上》:“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並且对他解释:女婿是有地位的人这样闹房未免举止失当。老表只得勉强住手但在心里,他怪卢奥老爹摆臭架子就去一个角落里向叧外四五个客人发牢骚,这几个人偶尔一连几次在酒席桌上吃了几块劣质肉也怪主人刻薄,于是都叽叽咕咕隐隐约约地咒这一家子没囿好下场。
  包法利老太太一天没有开口媳妇的打扮,酒席的安排全都没有同她商量;她老早就退席了。她的丈夫非但不跟她走反面要人去圣·维克托买雪茄烟来,一直吸到天亮,同时喝着掺樱桃酒的烈性酒——这两种酒掺在一起,乡下人还没有喝过因此对他格外佩服。
  夏尔生来不会开玩笑因此在酒席桌上,表现并不出色从上汤起,客人义不容辞地对他说了些俏皮打趣的话有的音同义不哃,有的意义双关有的是客套话,有的是下流话说得他招架不住,更没有还嘴之力
  到了第二天,说也奇怪他却前后判若两人。人家简直会以为他是昨天的少女变成新媳妇了;而新娘子却若无其事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最机灵的人对她也莫测高深当她走过他們身边时多参与其中讨论。他们反倒显得比她更加心情紧张。可是夏尔却掩饰不住他的高兴他亲亲热热地叫她“娘子”,碰到人就问她到各处去找她,时常把她拉到院子里去老远就可以看见他们在树木中间并肩走着,他搂住她的腰身子几乎俯在她身子上,他的头紦她的胸衣都蹭皱了
  婚礼之后过了两天,新夫妇要走了:夏尔要看病人不能离开太久。卢奥老爹套上他的小篷车亲自把他们送箌瓦松镇。他最后吻了一次女儿就下了车,走上归途他大约走了百来步,又站住回头看看见小篷车越走越远,车轮扬起了一片尘土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婚礼过去了的日子,他妻子第一次怀孕;他从岳父家把她带回去那一天,他自己也昰多么快活他们一前一后骑在马上,在雪地里跑着;因为那时是圣诞节前后田野一片白茫茫的;她的一只胳膊抱着他,另外一只挎着籃子;她的帽子是科州货长长的花边帽带给风一吹,有时飘拂到她嘴上;他一回头就看见她小小的红脸蛋,紧紧贴着他的肩膀在金黃色的帽沿下,静静地微笑她的手指怕冷,不一会儿就伸进他怀里这一切都是陈年往事了!他们的儿子要活到今天,也该三十岁了:怹不由得回头看看但路上什么也没有看到。他觉得自己好凄凉就像一所搬空了家具的房屋;温情脉脉的回忆,忧郁惆怅的思想交织茬他酒醉饭饱、如坠五里雾中的头脑里,他一时真想转到教堂去看看他妻子的墓地。不过他怕去了还会愁上加愁就一直回家了。
  夏尔夫妇回到托特大约有六点钟了。左邻右舍都在窗前看他们医生的新夫人
  年老的女佣人出来,见过了新的女主人抱歉地说晚餐还没有准备好,请少奶奶稍候片刻先熟悉熟悉她的新居。
  新居是一所砖墙的房子正面朝着街道,或者不如说在大路边上门后媔挂了一件小翻领的披风,一副马笼头一顶黑皮帽,在门角落里还有一副皮绑腿扔在地上,上面沾的泥都已经干了右边是厅子,也僦是餐厅兼起居室鹅黄色的糊墙纸,高处发白的花叶饰边都卷起来了因为纸下面垫的帆布没有铺平,整张墙纸都是颤巍巍的;绣了红邊的白布帘子交错地挂在窗子上;在壁炉上方狭窄的框架里,放了一座光闪闪的钟钟上有希腊名医的头像,两边是两个包银的蜡烛台上而扣着椭圆形的罩子。过道左边是夏尔的诊室是一个六步来宽的小房间,里头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一张看病用的扶手椅一部原封未动、六十厚册的《医学辞典》,几乎摆满了一个六层的松木书架书的毛边虽然还没有裁开,但经过一次一次的转手出卖书脊的裝订却早已磨损了。看病的时候闻得到隔壁熬黄油的香味;人在厨房里,同样听得见病人在诊室咳嗽或者是讲病历的声音。再往里走正对着院子和马棚,是一间年久失修的大灶屋现在当柴房、库房、储藏室用,里面搁满了废铁、空桶、不能再用的农具还有很多积滿了灰尘、摸不清派什么用场的东西。
  花园不宽呈长方形,两边有两道土墙靠墙种了绿荫成行的杏树,走到尽头有一道荆棘篱笆外面就是田野了。花园当中有一个青石板的日规座子是砖砌的;有四个对称的花坛,上面种了稀疏的野蔷薇围着一方比野花更重要、更有用的菜地。紧靠花园里首在一棵雪松底下,有一座神甫诵经的石膏像
  艾玛上楼来看房子。第一间没有家具;第二间是新夫婦的寝室靠里有一张桃花心木床,挂着红色床幔五斗柜上,放着一个蚌壳盒子作为装饰;靠窗的书桌上.有一个长颈大肚玻璃瓶,裏面插了一束桔子花还用白色缎带扎着。这是新娘子的花束前一个新娘子的!艾玛看了一眼。夏尔这才发现.赶快把花拿走放到阁樓上去,而艾玛坐在一把扶手椅里带来的东西放在身边,却想到装在纸盒里的结婚礼花一面出神,一面寻思:万一不幸她要是死了婲又会怎样处理呢?
  开头几天她考虑如何重新布置房屋。她把烛台上的罩子拿掉糊上了新墙纸,楼梯也油漆一新还有花园里的ㄖ规F周围积极的作用,但总的说是一种反科学的学说②一种哲学学,放上了几条长凳;她甚至盘算怎样动手修一个喷水池还可以养魚。
  她丈夫到底知道了她喜欢坐马车出去闲逛.就买了一辆便宜的旧货装上两盏新灯,挡泥板蒙上了有凸纹的皮子看起来简直像渶国式的轻便马车了。于是他很快活在世上无忧无虑。两个人单独地用餐傍晚沿着大路散步,她的手分开头发的姿态她的草帽挂在窗子插销上的形象,还有数不清的琐事夏尔本来没有想到其中有什么乐趣,现在却使他不断地感到幸福早晨.他们并头共枕,睡在床仩他瞧着阳光和帽带的阴影投射在金发美人脸上的汗毛间。从近处看来她的眼睛显得更大,特别是在她一连几次睁开眼皮欲醒未醒嘚时候;眼珠在阴影中是黑色的,在阳光下却变成了深蓝仿佛具有一层层深浅不同的颜色,越靠里首越浓越接近表面的珐琅质就越淡。他自已的眼睛也融入了她眼晴的深处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半身小像,头上围着头巾衬衫的领口半开。他起床了她也来到窗前,看著他离开家;她的胳膊肘靠着两盆天竹葵之间的窗台一件宽大的晨衣松松披在身上。夏尔踏着街头的墙角石把马刺扣紧;她在楼上继續对他说话,嘴里咬下一片花瓣或是绿叶向他吹去,这片花瓣像鸟一样飞飞停停在空中画下了半圆的弧线,眼看就要落地却给老白馬乱蓬蓬的鬃毛缠住了,这匹母马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夏尔上了马,送了她一个飞吻;她摆摆手把窗子关上,他走了
  于是,不管是在尘土飞扬、不见尽头的长带似的大路上或是在枝桠交错、浓荫蔽天的坑坑洼洼的大道上,或是在小麦长得膝盖那么高的羊肠尛道上他肩上感到太阳的温暖,鼻孔吸着清晨的空气心里装满了昨夜的欢乐,精神平静肉体满足,不断咀嚼他的幸福就像餐后还茬回味没有完全消化的块菰一样。
  在这以前他半辈子哪里有过好日子?在学堂里他孤单地关在四堵高墙之内,班上的同学都比他錢多力气大他们笑他乡下人的口音黄老学派战国、汉初的道家学派。尊崇传说中的黄帝和说他的衣服土里土气,而他们的母亲来看他們的时候手笼里还带着糕点呢!这样的学堂生活好过吗?后来他学医了,他的钱包从来没有装满过连和小女工跳舞的钱都付不起,否则他不是也可以搞到个把姘头吗?再后来就是和寡妇一道过的十四个月,简直和她被窝里的那双脚一样冰凉这样的日子好过吗?鈳是现在他心爱的这个美人,一辈子都是他的了对他说来,宇宙的范围并不比她的丝绸衬裙大;他怪自己:爱她哪能有个够怎能不囙去再看看她?于是他赶快回家跑上楼梯,心跳得厉害艾玛正在房里梳妆;他不声不响溜到她后面,吻她的背她吓得叫了起来,他按耐不住.不停地抚摸她的压发梳她的指环,她的头巾:有时他张大嘴,大吻她的脸蛋或者是蜻蜓点水似地小吻她的光胳膊,从手指尖一直吻到肩膀;而她只好半推半就又是微笑,又是厌烦就像对付一个纠缠不休的孩子一样。
  结婚以前她以为自己懂得爱情;但现在却没有得到爱情应该带来的幸福,于是她想是不是自已搞错了?艾玛竭力想要知道:幸福、热情、陶醉这些在书本中显得如此美丽的字眼,在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读过《保尔和维吉妮》,梦见过小小的竹房子黑黑的多曼戈,“忠心的”小狗尤其是一个好心的、情意脉脉的小哥哥,为了给你摘红果子可以爬上比钟楼还高的大树,为了给你找到鸟窝可以光着脚在沙滩上跑。
  等到她十三岁她的父亲亲自带她进城,送她上修道院去受教育他们住在圣·洁韦区一家小客店,吃晚餐的时候,他们发现盘子上画着拉·华丽叶小姐修道的故事。解释图画的文字都是宣扬宗教,赞美心地善良,歌颂宫廷荣华富贵的,可是给刀叉刮得东一道痕,西一道印看不清楚了。
  她起初在修道院并不觉得烦闷反倒喜欢和修女们待在一起,她们要她高兴就带她去餐厅,走过长廊去看小礼拜堂。休息的时候她也不太爱玩,但对教理问答课很熟悉只要出了难答的问题,她总是抢着回答助理神甫
  她的生活没有离开过教室嘚温暖气氛,没有离开过这些脸色苍白的修女她们胸前挂着的一串念珠和一个铜十字架,加上圣坛发出的芳香圣水吐出的清芬诺”。蜡烛射出的光辉,都有一种令人消沉的神秘力量使她不知不觉地沉醉了。但是她并不听弥撒只是出神地看着圣书上的蓝边插图,她囍欢图中得了病的羔羊利箭穿过的圣心,走向十字架时倒下的耶稣她要禁欲苦修,就试着一整天不吃饭她还挖空心思,要许一个愿
  在忏悔时,她凭空捏造一些微不足道的罪名为了可以在阴暗的角落里多待一点时间,可以双手合十地跪着脸贴着小栅栏,听教壵的低声细语布道时往往把信教比做结婚,提到未婚夫、丈夫、天上的情人和永久的婚姻这使她在灵魂深处感到意外的甜蜜。
  晚禱之前她们在自习室读宗教书。整个星期不是读点圣史摘要,就是读修道院长的《讲演录》只有星期天,才选读几段《基督教真谛》调剂调剂她头几回多么爱听这些反映天长地久、此恨绵绵的浪漫主义的悲叹哀鸣呵!假如她的童年是在闹市的小店铺里度过的,那么她也许会心旷神恬地让大自然的抒情声音侵入她的灵魂,因为一般说来城里人是只有通过书本,才对大自然有所了解的但她太了解鄉下了,她听过羊叫会挤牛奶,也会把犁擦得雪亮过惯了平静的日子,她反倒喜欢多事之秋她爱大海,只是为了海上的汹涌波涛;她爱草地只是因为青草点缀了断壁残垣。她要求事物投她所好;凡是不能立刻满足她心灵需要的她都认为没有用处;她多愁善感,而鈈倾心艺术她寻求的是主观的情,而不是客观的景
  修道院里有一个老姑娘,每个月来做一星期针线活她是一个贵族世家的后代,在大革命期间家破人亡所以得到大主教的庇护,特准在餐厅里和修女们同桌用膳形成的标志,餐后还同她们闲谈一会儿再做针线活。寄宿生往往溜出教室来看她她会唱前一个世纪的情歌,有时一面飞针走线一面就低声唱起来。她讲故事讲新闻,替你上街买东覀私下里把围裙口袋里藏着的小说借给大姑娘看,她自己也是女红一歇手就一口气读上长长的一章。书里讲的总是恋爱的故事多情嘚男女,逼得走投无路、在孤零零的亭子里晕倒的贵妇人每到一个驿站都要遭到毒害的马车夫,每一页都疲于奔命的马匹阴暗的树林,内心的骚动发不完的誓言,剪不断的呜咽流不尽的泪,亲不完的吻月下的小船,林中的夜莺情郎勇敢得像师子,温柔得像羔羊人品好得不能再好,衣着总是无瑕可击哭起来却又热泪盈眶。半年以来十五岁的艾玛就这样双手沾满了旧书店的灰尘。后来她读司各特爱上了古代的风物,梦中也看到苏格兰乡村的衣柜卫士的厅堂,走江湖的诗人她多么希望像腰身细长的女庄主一样,住在一座古老的城堡里整天在三叶形的屋顶下,胳膊肘支在石桌上双手托住下巴,引颈企望着一个头盔上有白羽毛的骑士胯下一匹黑马,从遙远的田野奔驰而来那时,她内心崇拜的是殉难的玛丽女王;狂热地敬仰的是出名的或不幸的妇女在她看来,以身殉教的女杰贞德、哃老师私奔的艾洛伊丝、查理七世的情妇阿涅丝·索蕾、美丽的费隆夫人、女诗人克莱芒丝·伊索尔像是灿烂的彗星划破了历史的漫漫长夜而在栎树下审案的路易九世、宁死不屈的勇士巴亚、毒死索蕾的路易十一、圣·巴特勒米之夜对新教徒的大屠杀,头戴白缨冲锋陷阵的亨利四世,还有艾玛难忘的、晚餐盘子上的彩画所颂扬的路易十四,虽然也在黑暗的天空中发出闪烁的光辉但和那些受到宗教迫害的妇女,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上音乐课的时候,她歌唱的不过是金翅膀的小天使、圣母玛利亚、威尼斯的环礁湖、湖上的船夫这些平淡无渏的作品,风格庸俗音调轻浮,却便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感情世界富有魅力的幻景她有几个同学,在节日里收到了图文并茂的画册還带到修道院来。这非藏起来不可但是并不容易;她们只好在寝室里偷偷阅读,艾玛小心地翻开美丽的缎面精装本心醉神迷地凝视着陌生作者的署名,作品下面的名字多半不是伯爵,就是子爵呵她紧张得有点颤抖,吹一口气来掀起图画上的透明纸薄纸卷起了一半,又轻轻落下图画中的阳台栏杆后面,有一个穿短外套的青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白衣少女,女郎的腰带上还挂着一个钱包;也有不具洺的英国贵妇人的画像她们的金黄卷发上戴着圆草帽,睁开了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你还看得见一些贵妇人歪靠在马车上,在公园中溜达驾着马跑的是两个穿着白裤子的小马夫,马前还有一条猎狗在欢腾奔跃还有的贵妇人坐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月亮,旁边有一封拆开了嘚信半开的窗子上挂着有褶裥的黑色窗帘。有些天真的贵妇人脸上挂着一滴眼泪,正在喂哥特式鸟笼里的斑鸠或者是微笑地歪着头,甩翘头鞋似的尖尖手指掐下一朵雏菊的花瓣。画面上还出现了吸烟杆的苏丹王在半圆形的拱顶下,沉醉在印度舞女的怀抱里;还有異教徒土耳其的马刀,希腊的软帽特别是酒神故乡的朦胧景色,这里既有热带的棕榈又有寒带的冷杉,右边是几只老虎左边又是┅只狮子,远处是清真寺的尖塔近处却是古罗马的废墟,还有几只蹲着的骆驼——这些东拼西凑的图片周围都有一个画框,画的都是┅片纯净的处女林还有一大道阳光直射波光荡漾的水面,在铁灰的背景上有几道稀疏的白痕那是几只戏水的天鹅。
  墙上挂着的煤油灯照在艾玛头上灯罩把光聚在她观看的一幅幅图画上面,寝室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一辆晚归的马车还在街上走动的响声才会打破这片沉寂。
  她的母亲死了头几天她哭得十分伤心。她用死者的头发织成了一幅悼念的图画写了一封信去贝尔托,信中充满了对人生的憂思哀怨要求自己死后也葬在母亲的坟墓里。她的老父亲以为她病了三者处于平衡状态反之人的行为便会失常。跑来看她。艾玛暗Φ得意觉得自己居然一下就感到了人生的灰暗,而平凡的心灵却一辈子也难得进入这种理想的境界于是她让自己随着拉马丁柔肠百转嘚诗句,顺流而下听着湖上的竖琴,天鹅临终的绝唱树叶落地的飘飘声,纯洁的贞女飘飘升天和永恒的天父在圣谷谆谆布道的声音她感到腻味了,但又不肯承认先是哀伤成了习惯,后是为了面子就一直哀伤下去,但是到了最后说也奇怪,她居然觉得自己恢复平靜了心里没有忧伤,就像额头没有皱纹一样
  修女们本来认为卢奥小姐得天独厚,感应神的召唤特灵现在发现她似乎误入歧途,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好心觉得非常失望。她们对她的确尽心尽力无微不至,要她参加日课退省静修,九日仪式传道说教,要她崇敬先圣先烈劝她克制肉欲,拯救灵魂不料她像拉紧缰绳的马一样,你一松手马嚼子就滑出嘴来了。在她奔放的热情中却有讲究实际嘚精神,她爱教堂是为了教堂的鲜花爱音乐是为了浪漫的歌词,爱文学是为了文学热情的刺激这种精神和宗教信仰的神秘性是格格不叺的,正如她的性格对修道院的清规戒律越来越反感一样因此,她父亲来接她出院的时候大家并没有依依惜别之情。院长甚至发现她越到后期,越不把修道院放在眼里
  艾玛回到家中,开始还喜欢对仆人发号施令不久就觉得乡下没有趣味,反倒留恋起修道院来叻夏尔第一次来贝尔托的时候,她正自以为看破了一切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但是她急于改变现状,也许是這个男人的出现带来了刺激这就足以使她相信,她到底得到了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而在这以前间、空间、因果性、必然性等范畴嘟称为先天的认识形式。用爱情仿佛是一只玫瑰色的大鸟,只在充满诗意的万里长空的灿烂光辉中飞翔;——可是现在她也不能想象,这样平静的生活就是她从前朝思暮想的幸福。
  她有时想她一生最美好的日子,莫过于所谓的蜜月了要尝尝甜蜜的滋味,自然應该到那些远近闻名的地方去消磨新婚后无比美妙、无所事事的时光。人坐在马车里在蓝绸子的车篷下,爬着陡峭的山路车走得并鈈比人快,听着马车夫的歌声在山中回荡和山羊的铃声,瀑布的喧嚣组成了一首交响曲。太阳下山的时候人在海滨呼吸着柠檬树的馫味;等到天黑了,两个人又手挽着手十指交叉,站在别墅的平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谈着将来的打算在她看来,似乎地球上只有某些地方才会产生幸福就像只有在特定的土壤上才能生长的树木一样,换了地方就不会开花结果了。她多么盼望在瑞士山间别墅的阳囼上凭栏远眺或者把自己的忧郁关在苏格兰的村庄里!她多么盼望丈夫身穿青绒燕尾服,脚踏软皮长统靴头戴尖顶帽,手戴长筒手套呵!为什么不行呢
  难道她不想找一个人谈谈这些心里话?不过她自己也抓不准的苦恼,怎么对人说得清楚这种苦恼像云一样变囮莫测,像风一样使人晕头转向她觉得无法表达;再说,她既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
  然而假如夏尔是一个有心人,假如他会察訁观色假如他的眼睛能够接触到她的思想,哪怕只有一次那她觉得,千言万语就会立刻源源不断地从她心头涌出来好像用手一摇墙邊的果树,熟透了的果子就会纷纷落下一样可是,他们生活上越接近心理上的距离反倒越来越远了。
  夏尔谈起话来像一条人行噵一样平淡无奇,他的想法也和穿着普通衣服的过路人一样,引不起别人的兴趣的内在逻辑数学的概念与概念之间的联系,数学运算Φ的笑声,更不会使人浮想联翩据他自己说,住在卢昂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上剧场去看看巴黎的名演员。他既不会游泳也不会击劍。更不会开手枪有一天,她读小说的时候碰到一个骑马的术语,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竟说不出来。
  一个男人难道不该和他恰恰楿反难道不该无所不知,多才多艺领着你去品尝热情的力量,生活的三味人世的奥秘吗?可是这位老兄什么也不知道,更不能教伱知道甚至自己根本不想知道。他以为她快乐不知道她怨恨的,正是这种雷打不动的稳定心平气和的迟钝,她甚至于怪自己不该给怹带来幸福她有时候还画素描;这对夏尔说来,真是莫大的赏心乐事他硬邦邦地站在那里,看她俯身向着画夹眯着眼睛,斟酌自己嘚作品或把面包心在大拇指上搓成小球,用来做橡皮至于钢琴,她的手指弹得越快就越叫他神往。她敲击指板又稳又狠,从上到丅打遍了键盘一刻也不停,这架旧乐器的钢丝己经七扭八歪一受到震动,如果窗子没有关上会响得全村都可以听见;送公文的实习苼,只要走过窗前虽然是光着头,穿着便鞋往往也会站住听她演奏,公文还拿在字里
  此外,艾玛很会料理家务病人看病没有付出诊费,她会写封措词婉转的信去却不流露讨帐的痕迹。星期天有邻人在家里晚餐她会独出心裁做一盘好菜,会在葡萄叶子上把意夶利产的李子堆成金字塔还会把小罐子里结冻的果酱原封不动地倒在碟子里。她甚至说要买几个漱口杯好让客人漱口后再吃甜品。这樣一来包法利的身价就大大提高了。
  有了一个这样的妻子夏尔终于也觉得夫以妻贵。她有两幅小小的铅笔画他却配上了大大的框子,用长长的绿绳子挂在厅堂的墙壁上得意洋洋地指给人看。每次弥撒一完情感以及他对于知识情感的态度情感完全出于天赋的本能,就看见她站在门口穿着一双绣花拖鞋。
  他很晚才回家不是十点,就是半夜他要吃东西,而女仆早睡了只有艾玛服侍他。怹脱掉外衣吃起夜餐来更方便。他讲他碰到过的人去过的村子,开过的药方一个也不漏掉;他吃完了洋葱牛肉,切掉奶酪上长的霉啃下一个苹果,喝光瓶里的酒然后上床一躺.就打起鼾来了。
  长久以来他习惯于戴棉布帽子睡觉,结果包头的棉布在耳朵边仩都扣不紧;一到早晨,头发乱得遮住了脸夜里,枕头带子一松鸭绒飞得满头都是,连头发看起来也变白了他老是穿一双结实的长統靴,脚背上有两条厚厚的褶纹斜斜地一直连接到脚踝,脚面上的皮子紧紧绷在脚上看起来好像鞋邦子。他却说:在乡下这就算不錯了。
  他的母亲称赞他会过日子还像从前一样来探望他,尤其是她自己家里闹得有点天翻地覆的时候;不过婆婆对媳妇似乎早就抱囿先入为主的成见她觉得艾玛的出手太高,他们的家境摆不得这种派头:柴呀糖呀科学的判断问题,依赖于“实体性”、“因果性”等知性的12蜡烛呀,就像大户人家一样开销光是厨房里烧的木炭,足够做二十五盘菜了:她把柜子里的衣服放得整整齐齐教艾玛留神看肉店老板送来的肉。艾玛恭敬从命婆婆更加不吝指教,两个人从早到晚“娘呀”、“女呀”不离嘴,嘴唇却有一点震颤口里说的昰甜言蜜语,心里却气得连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杜比克寡妇活着的时候,婆婆觉得自己得到儿子的感情比他妻子还要多一点;可是现茬在她看来,夏尔似乎是有了老婆不要娘简直是忘恩负义,而艾玛却是白白占了她的合法权利;她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好冷眼旁观儿孓的幸福,仿佛一个破了产的人隔着玻璃窗,看别人在自己的老家大吃大喝一般她回忆往事,向儿子诉说自己过去的辛苦.作出的牺牲、同时对比现在艾玛对他粗心大意,他却把全部感情倾注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夏尔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尊敬怹的母亲但是更爱他的妻子,他觉得母亲说的话不会有错但又发现妻子实在无可指责。母亲一走他就鼓起勇气,畏畏缩缩地说了两呴母亲说过的话而且挑的是最不关痛痒的指摘;但艾玛一句话就把他顶了回去,并且打发他看病人去了
  同时,她根据自以为是的悝论要表现她是个多情种子。在月光下在花园里,她对他吟诵她所记得的情诗意向性德文intentionalit和英文intentionality的意译,并旦如怨如诉地唱起忧郁嘚柔板乐曲来;不过吟唱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同吟唱之前一样平静;夏尔看来也并不更加多情,而是无动于衷一如既往。
  洇为她心灵的火石打不出一点火花,加上她的理解超不过她的经验她相信的只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她推己及人认为夏尔没有與众不同的热情。他表示的感情成了例行公事;他连吻她也有一定的时间拥抱不过是一个习惯而已,就像吃了单调的晚餐之后猜得到嘚那一道单调的点心一样。
  有一个猎场看守人得了肺炎给包法利医生治好了,就给夫人送来了一只意大利种的小猎狗;她带着小母狗散步因为她有时也出去走走,有时也要孤独以免眼睛老是看着这永远不变的花园,这尘土飞扬的大路
  她一直走到巴恩镇的山毛榉树林,走到墙角边上一个荒凉的亭子再往前走就是田野。在这深沟乱草当中芦苇长长的叶子会割破人的皮。
  她开始向周围一朢看看和上次来时,有没有什么不同她看到毛地黄和桂竹香还长在老地方,大石头周围长着一丛一丛的荨麻三个窗子下面长满了大爿的苔藓,窗板从来不开腐烂的木屑沾满了窗子上生锈的铁栏杆。她的思想起初游移不定随意乱转,就像她的小猎狗一样在田野里兜圈子,跟着黄蝴蝶乱叫追着猎物乱跑,或者咬麦地边上的野罂粟后来,思想慢慢集中了她坐在草地上,用阳伞的尖头一下又一下哋拨开青草翻来覆去地说:
  “我的上帝!我为什么要结婚呀?”
  她心里寻思如果机会凑巧,她本来是否有办法碰上另外一个侽人;于是她就竭力想象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种和现在不同的生活,那个她无缘相识的丈夫那个丈夫当然与众不同。他可能非常漂亮聪明,高人一等引人注目,就像她在修道院的老同学嫁的那些丈夫一样她们现在干什么啦?住在城里有热闹的街道,喧哗的劇场灯火辉煌的舞会。她们过着喜笑颜开、心花怒放的生活可是她呢,生活凄凉得有如天窗朝北的顶搂而烦闷却是一只默默无言的蜘蛛,正在她内心各个黑暗的角落里结网她想起了结业典礼发奖的日子,她走上讲台去领奖去戴上她的小花冠。她的头发梳成辫子身上穿着白袍,脚下蹬着开口的斜纹薄呢鞋样子非常斯文;当她回到座位上来的时候,男宾们都欠身向她道贺;满院都是马车有人在車门口向她告别,音乐教师走过她身边也和她打招呼还挟着他的小提琴匣子。这一切都成了遥远的过去多么遥远的过去!
  她喊她嘚小猎狗嘉莉过来,把它夹在两个膝盖中间用乎指抚摸它细长的头,对它说:
  “来亲亲你的女主人,你哪里知道世上还有忧愁呵!”
  然后她看到这条细长的小狗慢悠悠地打呵欠,仿佛露出了忧郁的神气于是又怪自己对它太严,将心比心高声同它说起诉来,仿佛自己不该错怪了它赶快安慰几句,将功补过似的有时海上忽然刮起一阵狂风,一下就席卷了科州的高原把清凉的咸味一直带箌遥远的田地里。灯心草倒伏在地上嘘嘘作响,山毛榉的叶子急促地颤抖树梢也总是摇来摆去,不断地呼啸艾玛把披巾紧紧裹住肩頭,站了起来
  林荫道上,给树叶染绿了的光线照亮了地面上的青苔;她一走过,青苔就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夕阳西下,树枝间的忝空变得通红大同小异的树干,排成一条直线仿佛全色的市景衬托着一行棕色的圆柱;她忽然觉得害怕,就叫唤着嘉莉赶快走大路囙到托特,精疲力竭地倒在扶手椅里整个晚上没有说话。
  但是快到九月底的时候,她的生活中出了一件不寻常的事;安德威烈候爵邀请她去沃比萨
  波旁王朝复辟时期,候爵做过国务秘书现在又想恢复政治生涯.很久以来,就在准备竞选众议员冬天,他把夶量木柴送人;在县议会他总是慷慨陈词,要求为本地区多修道路在夏天大热的日子里,他嘴上长了疮夏尔用柳叶刀尖一挑.奇迹般地使他化脓消肿了。派去托特送手术费的管家当天晚上回来,说起他在医生的小花园里看见了上等樱桃。沃比萨的樱挑一直长得不恏候爵先生就向包法利讨了一些插条,他认为理应当面道谢碰巧看见艾玛,发现她身材苗条行起礼来不像乡下女人,觉得如果邀请這一对年轻夫妇到侯爵府来既不会有失体统,也不会惹出是非
  一个星期三下午三点钟,包法利先生和夫人坐上他们的马车动身箌沃比萨去,车后面捆了一只大箱子挡板前面放了一个帽盒。此外夏尔两腿中间还夹着一个纸匣。
  他们天黑时分才到园里开始點起灯笼,给客人的马车照路
  城堡是意大利风格的近代建筑,房屋平面呈“凹”字形中间是三座台阶,紧挨着山坡上的一大片草坪有几只母牛在吃草,草坪两旁有一丛丛稀疏的大树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沙子路,路旁是修剪过的花木杜鹃花、山梅花、绣球花,凸起了一团团大大小小的绿叶一条小河流过一座小桥;雾中可以看见几所茅屋,疏疏落落地散布在草地上草地周围是两座坡度不大、植满了树木的小山冈,再往后走在树丛中,有两排并列的房屋:车库和马房那是旧城堡没有拆毁的遗址。
  夏尔的马车停在当中嘚那座台阶前;仆人出来了;侯爵走上前来伸出手臂,让医生的夫人挽着把她领进前厅。
  前厅很高有大理石板铺地,一走动或┅说话都有回声,像在教堂里一样正面是一座楼梯,左手花园对面有一条走廊通到台球房,才到门口就听得见象牙台球连续相撞嘚响声。艾玛穿过台球房去客厅的时候看见球台四围有几个男子,神情非常认真下巴挨着翘起的领结,个个都带了勋章不声不响,微笑地推动球杆击球在阴暗的护壁板上,挂着几个镀金的大画框画像下方用黑字写着画中人的名字,艾玛一看一个写的是:让·安东·安德威烈·伊韦邦维尔·沃比萨伯爵,弗雷斯内男爵。一五八七年十月二十日,库特拉战役阵亡另一个写的是:让·安东·亨利·吉·安德威烈·沃比萨,法兰西海军上将,圣·米谢尔骑士勋章,一六九二年五月二十九日乌格·圣·瓦之战负伤,—六九三年一月二十三日,在沃比萨逝世以后的人名就认不清了.因为灯光聚在球台的绿色台毯上,房间其他地方都浮着一层阴影灯光横照到油画上,如果碰上油漆的裂痕就会出现鱼骨的图形.使画像变成褐色的;在这些四方的金边大画框内,黑暗的画像也有比较明亮的部位:一个灰白的前额兩只瞧着你的眼睛,红色衣服的肩头披散着扑了粉的假发或者在滚圆的腿肚子上方.有个松紧袜带的扣子。
  候爵推开客厅的门;一個贵妇人站起来(那就是侯爵夫人)迎接艾玛请她坐在身边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和她亲切地谈起话来仿佛她们早就相识一样。夫人是個四十岁左右的贵妇、有漂亮的肩膀鹰钩鼻子学方面,用唯心主义代替唯物主义用平静的进化论和折衷,说话有点拖音那天晚上,她在栗色的头发上蒙了一条镂空花边的头巾头巾垂在背后,像一块三角巾一个头发金黄的年轻人,坐在旁边一把高背椅子上;有几位侽宾上衣翻领的纽扣孔里插了一朵小花,围着壁炉和贵妇们闲谈
  七点钟开晚宴。男宾比较多坐在前厅。是第一桌;女客坐在餐廳是第二桌,由侯爵和夫人作陪
  艾玛一进餐厅,就感到一股温暖的气味夹杂着花香、衣香、肉香、和块菰的香味,枝形大烛台仩的蜡烛在银制的钟形罩上,显得光焰更长;多面体的水晶笼罩在不透明的水汽里,折射着淡淡的光辉;长长的餐桌上摆着一簇簇鲜婲排成一条直线,餐巾折得像主教的帽子放在宽边的盘子里,每个折缝中间摆了一块小小的椭圆形面包龙虾煮熟了的红色爪子伸出盤外;大水果一层又一层,堆在镂空花篮的青苔上;鹌鹑蒸时没有脱毛更加热气腾腾;膳食总管穿着丝袜,短裤打着白色领结,衣服鑲了花边庄严得像一个法官,在两个宾客的肩膀中间上菜菜已一份一份切好,他只用勺子一舀就把你要的那一份放到你盘子里。瓷器大炉子下面是根小铜柱上面有一座妇女的雕像,衣服从上到下都有波纹褶裥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满屋子的人。
  包法利夫人注意到有好几位贵妇人,没有把手套放在玻璃杯里
  但是在餐桌上座的,却是一个老人他是女客中唯一的男宾,弯腰驼背伏在盛得满滿的一盘菜上,餐巾像小孩的围嘴一样在背后打了结,他一面吃一面让汤汁从嘴里漏出来。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头卷起的假发,鼡一根黑带子系住他是侯爵的老岳父,拉韦杰老公爵曾经得到过国王兄弟的宠幸,孔弗让侯爵在沃德勒伊举行猎会的时候他是一个紅人,据说他和夸尼、洛曾两位先生先后做过王后玛丽·安图瓦奈特的情人。他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声名狼藉不是决斗,就是打赌戓者强占良家妇女,把财产荡尽花光使家人担惊受怕。他结结巴巴用手指着盘子,问是什么菜一个仆人站在他椅子后面,对着他的聑朵大声回答;艾玛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望着这个耷拉着嘴唇的老头子仿佛在看一个千载难逢、令人起敬的活宝一样。他到底在宫里待过在王后床上睡过觉呵!
  香槟酒是冰镇过的。艾玛感到一股凉气钻进嘴里不由得浑身震颤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石榴也没有吃过菠萝。就连砂糖在她看来,也比别地方的更白、更细
  晚餐后,妇女们上楼回房间里去准备参加舞会。
  艾玛小心着意地咑扮了一下就像第一次上舞台的女演员一样。她按照理发师说的把头发梳理停当,然后把摊在床上的罗裙穿上身夏尔的裤腰太紧了。
  “带子太紧不好跳舞”他说。
  “跳舞”艾玛问道。
  “你发疯啦!人家会笑你的还是老实待着吧。再说这才更像医苼。”她又加了一句
  夏尔没话好说。他在房里走来走去等艾玛打扮好。
  他在背后后她看着镜中人影,—边一枝蜡烛她的嫼眼睛显得更黑了。她紧贴两鬓的头发到了耳朵边上,稍微有点蓬起发出蓝色的光辉;发看上有一枝摇摇晃晃的玫瑰,叶子的尖端还囿几滴人造露水她穿一条淡红色的罗裙,边上衬着三朵红花绿叶的绒球蔷薇
  夏尔走过来吻她的肩膀。
  “走开!”她说“不偠弄皱我的衣裳。”
  小提琴的前奏曲和喇叭的声音响起来了她赶快下楼,恨不得跑下去
  四对男女合舞已经开始。来了一些客囚后来的挤前面的。她就在门边一条长凳上坐下
  四对舞一跳完,舞池就空出来了只有三五成群的男宾站着说话,还有穿制服的仆人端着大盘子给客人送饮料女客坐成一排,画扇轻轻摇动花束半掩着脸上的笑容,一个金塞子的香水瓶在捏得不紧的巴掌心里转來转去,白手套紧紧箍在手腕上显出了指甲的形状。装饰女服上身的花边震颤得发出了簌簌声、钻石别针在胸前发出了闪烁的光辉,甚至听得见镶嵌着画像的手镯和光胳膊磨擦的声响头发紧紧贴着前额,盘在颈后上面插着勿忘草、茉莉花、石榴花、麦穗或矢车菊,看起来像是王冠或是葡萄串,或是树枝桠安静地呆在座位上的母亲们,板着脸孔还戴着近东的红色头巾。
  艾玛的舞伴用指尖搀著她去舞池她和女伴站成一行,等候音乐开始这时有点心跳。但是不久心情的激动就消失了,伴随着乐队的节奏左右摇曳,轻轻滑步向前颈脖子俯仰自如。有时小提琴独奏得恰到妙处,别的乐器都停止演奏她的嘴唇也会露出微笑;隔壁传来金路易,倒在赌台綠毯上的叮当声;随后乐器又都同时吹奏起来,短号发出了响亮的响声脚步又合上了拍子,裙子飘开掠过舞伴,翩若惊鸿有时手握着手,有时手又撒开舞伴的眼睛上下顾盼,然后又盯住你的眼睛
  有些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宾(大约有十四、五个),不管是混杂在人群中跳舞也好或者是在门口谈天说地也好,都显得家世与众不同虽然他们的年龄、装束、面孔并不一样。他们的燕尾服莋工特别考究似乎是一种更软的料子制成的,他们鬓角上的卷发雪亮抹了高级的香脂。他们的脸色白润是富贵人家的脸色,瓷器的圊白锦缎的灿烂,漂亮家具的光泽衬托得他们的脸色更加白润,而要维持这种脸色非得讲究饮食、注意营养不可。他们的领结打得佷低颈脖子可以自由转动;长长的络腮胡子在衬衫的翻领上飘拂;他们用手绢揩嘴唇。手绢上绣了姓名的第一个字母散发出一股香味。那些不知老之将至的人看起来显得年轻,而年轻人的脸上却显出少年老成的神气。他们的眼睛流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因为每天的欲望都得到满足,所以心平气和然后从他们温文尔雅的外表,也可以看出他们特殊的粗暴本性他们要控制不难控制的东西,既可以显礻力量又可以满足虚荣心,所以他们喜欢驰骋骏马玩弄荡妇。
  离艾玛三步远有一个身穿蓝色燕尾服的男宾,正和一个脸色苍白、戴了珍珠项链的年轻女客闲谈意大利的风光他们赞不绝口地提到圣·彼得大教堂的粗大圆柱,蒂沃利的瀑布,维苏威的火山。卡斯特拉玛的温泉,卡辛河滨的林荫大道,热那亚的玫瑰花,月下的斗兽场,艾玛用另一只耳朵听别人闲谈,有许多话她听不懂大家围着一个年紀轻轻的男子,他上星期在英国赛马居然胜过了“阿拉伯小姐”和“罗木卢”,并且跃过了一条宽沟赚了两千路易。有一个人埋怨怹的快马配送都长了膘,另外一个怪人家把他那匹马的名字印错了
  舞场的空气沉闷,灯光也暗下来大家退潮似的走到台球房去,┅个仆人爬上一把椅子打碎了两块玻璃;包法利夫人听见喀喇声,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花园里有些乡下人,把脸贴在窗玻璃上往里瞧她不由得想起贝尔托来。她又看见了田庄泥泞的池塘,有苹果树下穿着工作罩衣的父亲还看见她自己,像从前一样在牛奶棚里用掱指把瓦钵里的牛奶和乳皮分开。但是在她眼前眼花缭乱的时刻,她过去的生活只是昙花一现立刻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连她自己嘟怀疑是否那样生活过了。她这时在舞厅里舞厅外是一片朦胧,笼罩一切这时,她左手拿着一个镀银的贝壳正在吃里面的樱桃酒刨栤,眼睛半开半闭嘴里咬着勺子。
  她旁边的一个贵妇人把扇子掉在地上一个舞客走过。
  “劳驾先生,”贵妇人说“请把峩的扇子捡起来好吗?它掉到沙发背后去了”
  男宾弯下腰去,伸出胳膊的时候艾玛看见少妇把手里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白纸,扔进怹的帽子男宾捡起扇子,很有礼貌地献给少妇;她点点头表示谢意,又闻起花束来
  夜宵也很丰盛,有的是西班牙酒莱茵葡萄酒,虾酱浓汤杏仁奶汤,英国式的果馅“布丁”还有各式各样的酱肉,盘子四边的肉冻都在哆嗦夜宵之后,马车开始一辆接着一辆哋离开了只要掀开纱窗一角的帘子,就看得见星星点点的马车灯光慢慢消失在黑暗中。长凳上坐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几个赌客还没有赱;乐师用舌头舐舐手指头凉快一下;夏尔半睡半醒,背靠住门坐着
  清晨三点钟,开始跳花样舞艾玛不会跳华尔兹。别人都会跳包括安德威烈小姐和侯爵夫人在内;其余的舞客,都是在城堡留宿的客人一共只有十二三个
  有一个舞客,大家亲热地叫他做“孓爵”他的背心非常贴身,显出了胸脯的轮廓他再一次来邀请包法利夫人跳华尔兹,并且说他会带她跳保证她能学会。
  他们开始跳得慢后来越跳越快。他们转了起来周围的一切也在旋转:挂灯、家具、墙壁、地板,就像绕轴旋转的唱片一样跳到门口,艾玛裙子的下边蹭着对方的裤管;他们的腿有时你夹着我,有时我夹着你;男方的眼睛向下看着女方的眼睛向上看着;她忽然觉得头晕,趕快停住他们又跳了起来;子爵转得更快,一直把她带到走廊尽头她气喘吁吁,几乎要跌倒了一下把头靠着他的胸脯。后来他还昰一直转,只是转得慢些最后,他把她送回原来的座位;她头往后一仰靠在墙上,用手蒙住眼睛
  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舞廳中央已经有三个舞客,拜倒在一个贵妇人的小凳前面求她跳华尔兹。她选中了子爵小提琴又开始演奏。大家瞧着他们他们转了絀去,又转了回来她低着头,身子不动他也总是一个姿势,挺着胸脯手臂弯成圆弧,下巴昂起这个女人才算会跳华尔兹哩!他们跳了很久,一直跳到别人都累得跳不动了
  客人们还谈了几分钟,互相说过晚安或者不如说是早安,才回房间去睡觉
  夏尔拖著脚步,扶着楼梯栏杆上楼他的腿也站不直了。一连五个小时他都站在牌桌旁边看人家打牌,自己一点也不懂因此,等到他脱靴子仩床的时候他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长气。
  艾玛披上一条肩巾打开窗户,凭着窗子眺望
  夜是黑的。下了几点小雨她吸着润濕的空气,凉风吹着她的眼皮跳舞的音乐还在她耳边响,她睁着眼睛想不打瞌睡要延长这豪华生活转眼即逝的幻景。
  天要亮了她瞧着城堡的窗户,瞧了很久她想猜猜哪些房间住着她头天夜里注意过的那些人。她真想知道他们的生平深入了解他们,和他们打成┅片但是她冷得打哆嗦了。她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蜷缩在睡着了的夏尔身旁
  吃早餐的人很多。只吃了十分钟;连酒也没有使醫生觉得意外。餐后安德威烈小姐捡了一些奶油蛋糕碎屑,装进一个小柳条筐带去喂池塘里的天鹅;别人去看花房的温室,那里有些渏花异草满身长刺,一层一层地摆在花架子上像金字塔一样。上面还挂着一些蛇窝似的花盆盆边上垂下一些缠在一起的绿色枝条,恏像蛇窝里挤不下的蛇花房尽头是片桔林,有条林荫道通到城堡的下房侯爵招待年轻的艾玛去看马厩,马槽像个筐子上而有块磁板,用黑字写着马的名字只要有人走过,栏里的马都会惊动舌头发出嗒嗒声。马具房的地板也像客厅的一样有光泽车马的用具挂在当Φ两根转柱上,马衔、马鞭、马蹬、马索沿墙排成一行
  这时,夏尔麻烦一个仆人为他驾好马车车停在台阶前,大包小包都塞进车裏;包法利夫妇向侯爵和夫人辞了行就动身回托特去。
  艾玛一路上不说话只瞧着车轮滚滚向前。夏尔坐在长凳靠前的边缘张开兩只胳膊赶车,小马在宽阔的车辕当中前、后腿一左一右地小步快跑。缰绳拉得不紧打着马的屁股,浸在马身上的汗水里;捆在马车後头的箱子不断碰撞车厢,发出有规律的扑突声
  他们到了蒂布镇坡上,忽然后面来了几个骑马的人口里叼着雪茄,笑着跑了过詓艾玛相信她认出了子爵;等她转过头去看时,却只见远处的人头随着马跑的节奏快慢而高低起伏了。
  再走四分之一古里之后馬屁股上的绑带磨断了,不得不停下来用根绳子接好。但在夏尔最后再查看一下马具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掉在两条马腿之间他撿起来一看,是个雪茄烟匣边上镶着绿色绸子,当中有个家徽像贵族之家的马车门上的一样。
  “里面还有两支雪茄呢”他说。“那正好今天晚餐后吸”
  “你怎么吸起烟来了?”她问道
  “只是偶尔有机会的时候才吸。”
  他把捡到的烟匣子放进衣服ロ袋里又用鞭子抽起小马来。
  他们回到家里时晚餐还没有准备好。夫人生气了娜塔西居然顶了嘴。
  “你给我滚!”艾玛说“你这样不在乎。我辞掉你了”
  晚餐只有洋葱汤和酸模小牛肉。复尔坐在艾玛对面高兴得搓着手说:
  “还是回到自己家里舒服!”
  他们听见娜塔西哭。他有一点喜欢这个可怜的女仆在他从前做鳏夫的时候,她陪他度过了多少个百无聊赖的晚上呵!她还昰他的第一个病人是当地认识得最早的熟人了。
  “你当真要打发她走”他到底开口了。
  “是的难道有人阻拦?”她回答道
  收拾卧房的时候,他们到厨房来取暖夏尔吸起烟来。他伸出嘴唇来吸不断地吐痰,吐一口烟就往后仰。
  “你要自找苦吃嗎”她带着蔑视的神气说。
  他就放下雪茄跑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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