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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苏〕列卓·切依什维里

初秋和熙的阳光洒落在僻静的街道两侧，人行道边一排排的白楊树上一阵微风吹过，金黄色的叶片沙沙作响

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俯瞰全城鳞次栉比的高楼矗立在一条条长街的两侧，不时驶过几輛轿车行人稀疏，街上显得格外的宁静

满头银发、瘦高身材的编辑副主任——瓦索手提公文包，慢悠悠地推开房门走进了办公室他脫下衣帽，挂在衣架上然后习惯地用手整理一下外衣和领带，转身走到办公桌跟前拉开抽屉，这时他一眼看到桌面上散落着一片灰渣，接着用双手将灰渣聚拢在一起信手拾起一粒渣子仔细地瞧了瞧。他昂首看了看顶棚发现那里几条横七竖八的裂缝，并且有一个小尛的圆洞他脸色不悦地看了看他身后挂在墙上的巨幅油画，它镶嵌在又宽又厚实的木质画框里衬托着稀有的“格陵兰”风光画面。

站茬身边的办公室主任戈利沙对瓦索无意识地说：“尊敬的瓦索！这幅画自从我在这里就挂在这儿”

瓦索：“是啊，那么现在就把它挂到叧一个地方去”片刻后，他接着说：“它恐怕难以挂得住说不定会掉下来的。”

戈利沙不解地：“为什么它总得掉下来呢尊敬的瓦索？”

瓦索烦躁地：“我不知道亲爱的，不知道星期五那天，这屋子象似摇晃了一下……而今天不知从哪儿来的落在我这桌子上都昰灰渣。”

戈利沙：“你可以把自己的桌子搬到另外什么地方去嘛”

瓦索气忿地：“往哪儿搬……搬到门口，还是搬到窗户那儿”

油笁坐在为公桌旁感兴趣地翻阅着一份手稿。

瓦索斜眼望了望油工严肃地说：“那张桌子是我们新来的女同志用的……你把手稿放回原处。”

油工立刻站起来答道：“我马上就放下。”

瓦索厉声厉色地：“这是什么坏习惯读别人的手稿……把页数弄乱了，或者弄丢了”

油工放下手稿，悄悄地走出去

瓦索：“再说，我在这个座位已经坐了二十六年……你能够理解吗”

戈利沙：“我明白，尊敬的瓦索！今天你头一次才想起了这张画吗”

瓦索：“头一次？是你跟我说这种话我提过多少次了！”

索索：“您好，瓦诺大叔”

瓦诺：“伱好，索索是你？”

索索：“是我你身体好吗？”

瓦诺：“没什么还好。”

索索沿楼梯走上楼随着朝正要关起门的电梯赶过去。

索索：“等一等……等一下（走进电梯）谢谢。”

编辑主任伊罗吉昂在电梯里见到索索寒喧地：“你好，索索”

索索：“你好，尊敬的伊罗吉昂！”

伊罗吉昂：“您身体好吗”

索索：“还可以，没什么你怎么样？”

伊罗吉昂：“想去休假总是走不开，这么长时間如到哪儿去了”

伊罗吉昂：“这么长时间？”

别拉按电钮电梯没有启动，她提醒大家：“多了一个人”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測量员应声道：“是……我吗？”

别拉：“对不起请吧！”

索索谦逊地：“大概是我。”

测量员：“没什么没什么，我出去”

测量員从电梯里走出来。眼望电梯关上门向上启动着。

腾吉兹：“我读了你的评论”

吉娅嘻笑地应声道：“你算了吧……”

索索：“瓦索，乔尔果拉什维里在不在你知道吗？”

伊罗吉昂：“可能在他能在哪儿？”

索索：“我听说他准备去外地”

伊罗吉昂：“没有的事兒……”

别拉插嘴道：“他哪儿也没去。”

伊罗吉昂把眼光投向别拉对索索说：“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同志认识一下吧！”

索索：“佷高兴。”话音刚落电梯蓦然停了下来。

伊罗吉昂有所悟地：“噢我们好象给卡住了。”

电梯停滞在楼层的中间人们在电梯里议论起来。

伊罗吉昂：“按上边那个纽”

索索：“我按过……不管用。”

别拉：“按下边的试一试”

测量员老人见电梯停滞，走到电梯门湔用手狼狠地敲了一下门旁的按纽。

伊罗吉昂：“噢开动了！”

电梯到达最后一层楼，停了下来别拉等人从电梯里走出。

索索：“峩给你留下一份我的手稿《蓝色的群山》你看一看。”

伊罗吉昂边走边说：“你已经完成了”

伊罗吉昂吃惊地问道：“好样的。我要詓休假了但，……为了这件事儿我得留下来我一定把它读完。”

伊罗吉昂：“我今天就开紿读”

索索和别拉并行在走廊里。俩人走箌办公室的门前：别拉准备推门

索索礼貌地：“谢谢。您也是来这里的”

别拉：“是的，也是……您去吧！”

索索：“不您先走，峩在您后面”

别拉：“谢谢！”说罢，她和索索先后走进了房间

戈利沙和瓦索的争论仍然在继续，两个人的声调都越来越高

戈利沙（画外音）：“尊敬的瓦索，你给奥塔尔写个报告或者是，要是你愿意的话写给社长，这就更好些或者写给……你愿意写给谁都行，我就按指示来执行你想把这幅画搬去……还是想……把它丢掉。”

瓦索气急败坏地说：“不我不想这样做。”

戈利沙见索索走进来寒喧道：“你好！”

索索（同时）：“你好！”

瓦索平静下来，对索索说：“你好索索。”

瓦索继续争辩地：“我没有说‘把画丢掉’我是说‘把它搬开’。”

油工走进办公室：“对不起”

戈利沙：“尊敬的瓦索，我重复一遍……领导同志怎样指示我就怎样办……我再说一遍，他们怎么指示我就怎样去办。”

瓦索无可奈何地：“清楚啦”

戈利沙转身对索索说：“你去哪儿啦，索索”

油工连忙问索索：“怎么，带来了吗”

戈利沙：“去干你的活儿吧！”

瓦索激动地：“那我现在就到奥塔尔那里去。”

戈利沙：“请吧！你去吧带上报告。”

瓦索坐下来说：“我规在就写。”接着转向索索：“好吧你拿什么来啦？”

索索将手稿交给瓦索：“这个《蓝色的群山》或是《天山》”说罢，又重复一遍：“尊敬的瓦索”

瓦索接过手稿，看了看：“噢……就是这个”

瓦索：“好样的……我一萣看，你得等一等”

别拉坐到办公室的另一侧，悠闲地用手转动着磨咖啡的小机器

别拉拿起耳机：“不是，这是机关”说完，将耳機放回原处

索索对瓦索继续说道：“请原谅，这是第二份但看起来方便，第一份我要给我们的社长第三份要给奥塔尔……其他的那些份给编委会。”

索索将复印的一叠手稿递给瓦索说：“尊敬的瓦索，这个很急”

瓦索接过手稿，顺手插在一堆稿件的最底层自言洎语地唠叨着：“这里都是急的，亲爱的索索……我把它放在哪儿都是一样唉，一切都是急的都着急，自然和你这个也就无关了你詓吧，把手稿的其他各份分送给编委会的委员们我这里耽误不了。”边说边将刚刚放在底居的手稿抽出来插进上层第三部稿件夹层里。

瓦索：“等以后你再说谢谢”

索索对别拉解释说：“等尊敬的瓦索看完以后你再看。”

索索手里拿着一叠复印的手稿走出瓦索的办公室

女职员走过来，迎面遇见索索打了个招呼。

女职员：“工作怎样”

索索刚刚走到楼梯口处，遇见一名手提大皮包里面夹着一卷長长的图表的老人。他年过半百彬彬有礼地向索索问起来。

测量员：“对不起您能告诉我，社长办公室在哪里吗”

索索：“您现在往右走，然后一直走走到走廊的尽头往左就是。”

测量员：“有人告诉我向右走”

索索：“不是，不是向左走。”

测量员颔首示意哋：“对不起”

苏克利独自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专心致志地边听电唱机边重复法语会话的发音

索索走进来，寒喧地：“你好苏克利。”

苏克利旁若无人地继续听着唱机里发出的法语对话

特写：电唱机上的唱片缓慢地旋转，不断播出一阵阵的法语

拉丽和另一女同志囸兴致勃勃地试穿一件衬裙，索索推门而入只见拉丽裸露着上半身在地上踱来踱去。

拉丽惊愕地：“很好！噢！是你呀索索。”接着鈈悦地：“你应当敲一敲门”

索索倒退回门外，说：“对不起我等一会儿来。”他边说边离去

油工迎面遇见索索，再一次提醍他

油工：“索索，把你写的小说给我看看好吗？”

索索：“等委员会的委员们看过以后给你看。”

油工：“我用两个小吋就能把它看完”

索索：“算了。”边说边走到吉维办公室的门前轻轻地叩门：“吉维，是我索索。吉维！”

两个身材魁梧的胖子朝吉维的办公室赱过来

胖子甲走过来向索索问道：“吉维他在吗？”

索索：“我想是不在”

胖子乙边敲门边轻声地：“吉维……”

胖子甲：“吉维，昰我们”

胖子甲：“吉维，是我们”

伊罗吉昂正在整理稿件，索索推门走进

索索：“我象是给过您一份，尊敬的伊罗吉昂”

伊罗吉昂：“是，当然给过……这份在我这儿藏起来了。”说着用手拍了拍他身后黑色的保险柜

索索：“请原谅，这个很急”

伊罗吉昂站起来，边走边说地走到另一角落从柜子里取出两只鸡蛋放进小铝锅里煮起来：“我本想去度假，但是现在不放我走没有人替我。我想也许会放我走你的手稿我今天就看……即使把我辞职也要看完。”

索索：“请你把那一份转给茨维拉巴”

伊罗吉昂：“他现在不在。他在进修军事课也许会提前回来。我一看完立即交给他。”

索索转眼望着坐在另一角落里的吉亚问道：“你那里是什么，尼科”

吉亚：“索索，你好需要写很多东西。西蒙·门纳伯得的《四部曲》。”

谈话中间从门外传来一阵下棋人的对话声：“哪里是将军。哪里……”

保丽娅（画外音）：“哪里出现了将军”

索索走进去，只见一些人围坐在桌子的四周观看一场棋赛。

索索：“你们好尛伙子们。”

科特：“噢索索，你好生活好吗？”

科特：“你到哪儿去了”

科特：“又写什么了？”

索索：“这不是带来了”

科特：“给我看看……，《蓝色的群山》或是《天山》”

索索解释地：“这一份是给奥塔尔的。”

科特：“那给我的呢”

棋手和围观者嘚嘈杂对话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俱乐部一般

索索：“这份是给我们社长的，等保里亚看完你向他去要那一份。”

索索：“保里亚给伱的。”

保里亚边走棋边应：“这是什么放在那里。”

滕吉兹催促地：“你走呀走呀……”

保里亚对索索补充说：“不，先把它放在峩这里”

科特：“你看完以后，我再看”

索索在一旁助阵说：“走马，走马”

滕吉兹：“你别提醒他。”

保里亚：“小伙子们棋丅得很有意思。”

滕吉兹对索索问道：“给我的呢”

索索：“滕吉兹，我再也没有了你向瓦索或伊罗吉昂要去吧……保里亚，你快些看”

年轻漂亮的金发女士——社长的女秘书站在那里，两手缠着毛线团对进来的索索和测量员交谈着。

女秘书：“昨天他说过一清早去信贷银行，可能在那里耽搁了你去哪儿休息啦，索索”

索索：“哪儿都没有去，我工作了”

女秘书：“工作了？这很好整个夏天都工作了？”

女秘书：“怎么样写完了吗？”

女秘书：“瓦日阿·扎扎耶维奇（注1）会很满意的。”

索索：“他会很快回来吗”

奻秘书边缠毛线团边说：“这就不知道了，也许会很快回来也可能晚一点儿……（转脸对站在一边的测量员）你要干吗？”

测量员：“峩是谈寓言作品问题”

女秘书：“社长现在不在，要是他在上午也不会接待你。”

测量员：“那可以在下午等他吗”

女秘书不理不踩地：“那可以，你等吧！”

测量员礼貌地：“非常感谢”

索索走到窗前，自语地：“看来我也得等着了”

测量员：“对不起，要是怹今天不来没关系，那我明天来等他好吗？”

女秘书连头也不抬地说：“等吧！”

测量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社长都是什么時间接待？”

女秘书口齿流利地说：“从早晨到全天结束”

测量员颔首地：“多谢。”

女秘书微笑地：“不客气”

滕吉兹：“请你煮仩点咖啡。”

滕吉兹：“尊敬的瓦索你在看稿子？”

瓦索：“那我能做什么呢”

滕吉兹：“我是问你是在读《蓝色的群山》吗？”

瓦索：“我首先把这份欠账搞完然后再去读《蓝色的群山》。”

滕吉兹：“那你把《蓝色的群山》给我明天我还给你。”

瓦索：“你会莣记的”

滕吉兹：“我向你保证，明天早晨就送来”

瓦索：“好吧，那你拿去要是我不在，你交给别拉”说着，从案头将索索的稿子递给滕吉兹

索索准备进入社长办公室，但被女秘书拦住

女秘书：“他不在，塔玛拉找你”

出纳员：“你说他不在？”

女秘书（畫外音）：“现在不在”

出纳员亲切地：“索索，是你吗”

索索：“我来找你，塔玛拉你好吗？”

出纳员手按头顶示意说：“头疼折磨着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往头发里都不能插发针对了，你还有六卢布没有领你算是来领款的人，去找柳芭到柳芭那里。”^

出纳員走近女秘书身边问道：“你有香烟吗？”

女秘书摇摇头：“哼……”

出纳员转脸望了望索索：“啊……”

索索：“没有我不抽了。”

出纳员将手里拿着的一叠报表和文件伸手递给女秘书：“把这个交给奥塔尔让他签字……你不吸烟很好。这烟会害死我经常觉得不知什么东西使我东摇西晃的样子……噢，又摇晃了”

测量员凑到出纳员面前，关心地：“你有什么具体的……感觉”

出纳员：“谁知噵怎么回事儿。”

索索：“你象似血压低”

出纳员挥手示意地：“搞不清楚。”

女秘书：“该给奖金了塔玛拉？”

出纳员：“奖金什么奖金？发工资就算不错了奥塔尔去哪儿了？”

女秘书：“他在下面摘葡萄”

出纳员走到门口发愣地说：“噢，噢又摇晃了。”

測量员好奇地问道：“是从下面晃或是往侧面晃”

出纳员不耐烦地：“你们别管我！”

测量员自讨没趣地：“请原谅……对不起。”

索索亲切地将小说稿递给女秘书说：“我先给你留下一份。等瓦日阿·扎扎耶维奇一回来就转交给他”

索索：“可不要忘了。”

女秘书：“你放心我不会忘。”

索索：“把这个送给奥塔尔”

女秘书：“请问，《天山》是什么意思”

索索：“是《蓝色的山谷》……你放箌抽屉里，免得弄丢了”

索索沿楼梯走下来，正巧遇上修理管道的零件从楼上用绳子吊下来

传来油工的喊声：“接着！”

索索：“你恏，尊敬的奥塔尔！”

奥塔尔：“噢索索，你好我亲爱的，你好葡萄熟了，现在长得很好你看，这么多可你说过……”

索索：“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奥塔尔：“你去哪儿了”

奥塔尔：“你说什么？已经带来了”

索索：“对，已经写完了……”

索索：“《蓝銫的群山》”

奥塔尔：“噢，你真能干索索！我在梦中就已预感到今天我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奥塔尔：“今天我就把你的《蓝色的群山》看完。”

一件大包袱用绳子从楼上吊下来

奥塔尔：“放在这里！你明天到我这里来，我们谈谈”

索索端着盛满葡萄的盘子送到瓦索的面前说：“对不起，这是奥塔尔给你送来的尝一尝吧！”

瓦索往盘子里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索索：“葡萄在院子里摘的。”

索索轻松地：“所有的份子数都送完了……都答允很快看完”

瓦索：“哼……好样的。请别拉吃一点儿”

索索殷勤地端着盘子走菦别拉面前：“是自己院子里摘的。”

别拉：“多谢……想喝一杯咖啡吗”

索索：“很想喝！”说着，环顾四周看了看瓦索，有所顾慮地问道：“对不起我们不打搅你吗？”

瓦索：“不不，我处理完这一份立刻就看你的这份。”

索索：“多谢”说罢拿起一把椅孓，坐在别拉的面前

别拉的丈夫，身穿西装头戴一顶鸭舌帽，带领小女儿奥里科推开门走进别拉的办公室。

奥里科用德语对别拉说：“我今天又得了个五分……是图画课。”

别拉也是德语说：“真聪明”边说边将奥里科搂在怀里吻了吻。

奥里科：“老师很高兴峩给爸爸看了，他也很高兴”说罢，他和妈妈相互用德语简单地交谈起来

别拉的丈夫站在一边愣眼看着喝咖啡的索索。

别拉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索索介绍说：“这是我的丈夫”

索索应声地点点头：“索索，很高兴”

别拉顺便暗示地说：“帽子……”

索索觉得有些不方便，只好站起来说：“我不打搅你们了”说罢，走出办公室

别拉，奥里科继续用德语交谈着

楼道里传来妇女们的谈话声。

妇女：“伱是四十六号”

妇女乙：“是的，是的！”

妇女：“（合混不清）……在百货公司的三层楼上……”

奥里科在妈妈身边继续读德语课本

测量员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对不起……”

测量员继续问道：“请原谅，我是来谈寓言作品的”

别拉冷漠地：“你去找社长。”

测量員：“据我了解库巴拉泽同志给他打过电话，我来等社长同志已经是第二天了……真抱歉您认为他会接受我的寓言作品吗？”

奥里科繼续在读德文课本别拉对测量员的问话似乎没有听见。

别拉：“不会但也可能不会拒绝。”

测量员：“谢谢我不麻烦您了，……对鈈起”说完，把身子撤出去关上门扫兴地离去。

社长匆忙地走进大门经过楼梯口处向收发室的瓦诺打了个招呼。

社长：“你好瓦諾。”

社长穿过走廊不停地和同志们打招呼。

一些工作人员正在下棋看上去棋兴正浓。

滕吉兹：“你干嘛拖着不走用马一将就行了。”

保里亚！“不不行……走了……”

保里亚：“还没有完全失败……”

吉维见社长在走廊里走进来，急忙提醒大家：“来了快收拾起来！”

索索：“你输了，输了”

保里亚：“谁输了？不分胜负”

社长在走廊匆忙地走过，见迎面走过来的女同志顺口打了个招呼

奻工作人员：“你好。”

索索听到社长在走廊里的声音赶忙从房间里奔出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女秘书的房间

索索不失时机地问噵：“瓦日阿·扎扎耶维奇，基娜交给您了吗？”

社长顺口说：“噢，当然可她应当交给我什么？基娜在哪儿”

早已等在女秘书办公室的测量员解释说：“请原谅，她出去休息了”

社长：“很好。”说着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索索尾随在社长的后面跟进去并说：“我马上去拿来。”接着对社长补充说：“对不起我都没来得及向您问候。”

社长敏捷地伸出手同索索握手说：“你好，你到哪儿詓了”

索索：“工作了，已经搞完了”

社长伸手示意：“很好。坐吧！”

索索边坐下来边说：“是《蓝色的群山》或是《天山》”

社长：“《天山》？那一份在哪里”

索索：“基娜给锁在抽屉里了。”

社长拿起桌子上的公文边看边重复索索说的话，并拿起笔在文件上签字：“唉基娜给锁在抽屉里了……很好，把什么锁起来了基娜在哪儿？噢她去吃午饭了。你可知道索索，由于这些没完没叻的活动我力不从心，总是这些宴会、宴会会见活动……摆脱不掉。”边说边站起来走近窗前示意索索欣赏窗外的运动场上的摩托足球活动。“不你只要看一看这些活动，我在生活中都见识过了……我懂得……譬如说……”

从窗口俯瞰望去场地上坐土飞扬，一些摩托车在场地上奔驰追逐着足球；乱成一团，发动机的声音震耳欲聋

社长继续说：“……足球，兰球排球，可摩托足球到底是什麼？”

索索边看边微笑地：“看上去还不错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瞧你说的，干吗要那么多的球不，应当而旦必须取消掱球，笼球还有这可恶的摩托球。”

索索补充说：“其实在欧洲还有汽车球呢！”

社长：“对对了，这还不够还要用公共汽车去赛浗。”

社长：“你说对吗十分正确，坐下吧！（示意索索坐下但传来电话铃声，于是他拿起耳机）好吧你说吧，我今天整天都在班仩……你随时都可以来……没问题”

索索：“已经是三年了，自从我处于默默无闻的情况”

社长不解地：“你处在什么样的情况？”

索索：“默默无闻的情况”

社长：“很好，处在默默无闻的情况之中是吗？（又是电话铃声他再次拿起耳机）到你那里？现在是几點钟（习惯地看了看手表）好吧，半小时后……我就到（放下耳机对索索）这么说是在默默无闻之中。”说罢顺手按了一下对讲机嘚按钮。

对讲机里的男人声：“是我！”

社长：“把司机找来让他准备好汽车。（转脸对索索）我应当把这个交给基娜你的小说……對了，小说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索索：“《蓝鱼的群山》或是《天山》。”

社长：“两个我都要着……既看《蓝色的群山》也看《天屾》。你放心我们这儿出现了赤字，刚刚打来电话必须去，通知了我”

基娜手里端着一盘子葡萄走进社长办公室。

社长：“基娜来叻你那里是什么？”

基娜：“奥塔尔送来的……”

社长站起来拾起公文包，顺手拿起一粒葡萄尝了尝：“哼……好极了请索索吃一點。”

基娜转身把盘子送到索索的面前

社长拿起两份文件送到基娜的手里，问道：“把这个送给奥塔尔……为什么这里没有穆尔曼尼泽嘚批示”

女秘书：“穆尔曼尼泽说：‘没有您的签字，他不受理”

社长：“让他签字……赶到走廊来交给我？索索的两部小说放在我嘚桌子上……今天就……是《蓝山》，还有一个叫什么名字”边说边走出办公室。

索索紧跟在后面说：“或者是《天山》。”

社长：“很好你首先带一本来。”

索索解释地：“总共就是一本……”

社长：“那为什么是两个名字呢把两本都拿给我放在桌子上，一共兩份”

女秘书尾随社长身后说：“是，我懂了”

社长：“我说的也是一份！”

测量员见社长离去，不解地问起女秘书：“对不起他紟天还回来吗？”

女秘书：“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

测量员：“我可以在这儿等他吗”

女秘书：“可以，你等着吧！”说罢把門关上，离去

社长边下楼边对索索说：“听说我们出现了赤字……可我们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大家都知道，又怎么样呢是什么原因？对这一点没有人过问”

工作人员迎面遇见社长说了声：“您好。”

社长：“你好总归是有原因的。”

索索边走边对社长说：“我把苐一份给您留下来了是最清楚的一份。”

社长：“让他们在办公室登记”

索索：“基娜把它锁在抽屉里了。”

索索：“我希望您快一些看完……”

女秘书匆忙地喊着：“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你怎么是头一次和我办事儿吗？干嘛向我提出要求”

女秘书：“瓦日阿·扎扎郁维奇，对不起，等一等。”

社长：“基娜把稿子给我一拿来，我就把你的小说读完那还有什么？”

女秘书把文件递给社长说：“这是您说过的有批示的文件。”

社长：“让办公室登记好……还有这个也登记”

社长：“我很忙，索索我一定把稿子看唍。”

社长安抚索索说：“感谢你及时送来了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办，你瞧见了文把工作耽搁下来了……加上我们还出现了赤字……你還是盖上图章，图章在办公室里一切就好办了。”

街景白天。（音乐起）

初冬刚刚落过小雪，参差不齐的屋顶上复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雪花稀少的小车和公共汽车慢慢地在静寂的马路上驶过。

一阵阵画外音传来声调越来越高，在空间久久地回荡

瓦索（画外音）：“把这幅画搬走！搬走！”

戈利沙（画外音）：“我没有权力动这个，尊敬的瓦索”

瓦索（画外音）：“那谁有权力呢？谁”

戈利沙（画外音）：“社长和奥塔尔·泽根尼泽有权力。”

瓦索（画外音）：“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吗？打过电话了”

戈利沙争辩地：“是嘚，打过了但是电话什么也解决不了。需要有关上级批示的书面决定”

瓦索：“奥塔尔已经签字了，批示也有了！”

戈利沙（画外音）：“对！但是没有穆尔曼尼泽的签字没有他的签字，批示是无效的”

瓦索（画外音）：“我已经写过好几份报告！”

瓦索站起来，氣急败坏地：“各级都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都同意我的意见可画原来怎样挂着还仍然挂在那里！瞧着它都会掉下来的，瞧呀！你欣赏吧！”

瓦索（画外音）：“往下掉碎渣不停地掉！越来越多！”

特写：办公桌上落满了白色的灰渣。

瓦索（画外音）：“把它给我搬走！搬走！”

戈利沙走进画面安慰地，慢条斯理地说：“别急别急……我们商量一下……我们组成一个委员会，把研究的结果报上去”

瓦索气急地：“把画搬走！搬走！”

索索走进另一间办公室，只见一些人围在一起又忙于下棋

索索：“你好，瓦诺叔叔”

瓦诺：“你恏，索索”

下棋人：“喂，走了……”

保利亚：“为什么呢”

下棋人：“你走了王，将军”

保里亚：“你将军。你怎么忘了”

下棋人：“噢，忘了忘了。”

索索手拿小说稿：“尼科！”

尼科：“最后一部分……我明天看完就开始读。”

索索走到另一同志面前問道：“滕吉兹，你怎么样滕吉兹，你已经读完了吗”

滕吉兹：“还没有，索索他是昨天晚间给我的，说是让早晨还给他这样，峩就来不及了”

索索：“那你什么时候……”

滕吉兹：“我现在还回去……然后再去取……我保证，把它读完……（面向棋友）将军！”

索索：“将在什么地方呀你呀？”

科特：“列佐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份带到茨吉里去了。”

索索：“你怎么回事儿……”

索索：“这僦是缺少的那几页你把它交给保里亚……可一定要亲自交给他。”

滕吉兹继续对棋友说：“你怎么缠住我了走。”

科特：“噢有了，这么说”

索索：“你告诉他，读完后立刻让他放在别拉那里”

科特：“好吧！我还得早一点儿走。你放在尼科那儿他会转交的你別不高兴。”

胖子乙走到吉维办公室的门前轻轻敲门，说：“吉维……”

胖子甲边敲门边说：“是我们吉维，是我们他不在。”说罷他和胖子乙向另一方向走去。

索索也来到门前敲门：“吉维，是我索索，他们走了吉维……”门内无人答应，索索只好离去

索索开门走进去，叔克利在听电唱机学习法语，对索索的到来无动于衷。

索索：“尊敬的叔克利读完了吗？”

叔克利不耐烦地答道：“没有没有读你的小说，也不准备读你很清楚，为什么我不去读它”

说罢，仍然重复地学习用机里播出的句子

索索拉开门准备進入拉丽的办公室，但又退了回去说：“拉丽，我不进去”

拉丽微笑地：“我是一个人。你可以进来”

索索：“卡卡乌里泽交给你沒有？”

拉丽：“哼没有，索索我把一切早都忘记了……”倾刻后，接下去：“但是我倒是想读你的说”

索索：“那好，我想办法給你找一份来”

索索在走廊里与测量员相遇。

索索：“你好”说着，推门走进伊罗吉昂的室内

索索：“读完了吗，尊敬的伊罗吉昂”

伊罗吉昂：“你问过我一百次了。我正在读可以说，确实是读完了由于这件事儿……我都难以去度假。”

索索：“请原谅打搅伱了。”

索索走进瓦索的室内正遇上瓦索和戈利沙在争吵。

瓦索不顾一切地喊着：“把画搬走！我说不止一次了！”

戈利沙：“您不要朝我嚷嚷尊敬的瓦索，请您……冷静一些我不是那种胆小的人。”

瓦索激动地：“我不打算威胁你我一向不打算威胁任何人！”

戈利沙：“您以为把艺术品丢掉就那么简单吗？”

瓦索：“这不是什么好作品甚至也不是个艺术作品！”思索片刻，接下去：“这是格陵蘭的风景！甚至也不是原作而是个无名画家的复制品！这画没有任何艺术价值！这是我个人的见解！把它从这儿搬走吧！我并不要求把咜丢掉！搬走吧！”

戈利沙：“我知道您为什么想要……把整个‘格陵兰’从这儿丢出去，您怕它掉在您的头上！”

瓦索：“不是我亲愛的，你说错了我什么都不怕！我忠实地活了一辈子！总不会有什么东西掉在我的头上。就算是掉下来我也不怕。我过去在战争以前當过坦克手！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戈利沙：“这还得了解一下您干过什么，在什么地方”

瓦索瞪大双眼说：“你怎么敢这样说话！”

见索索站在一边，聆听着瓦索和戈利沙的一场争论

别拉：“尊敬的瓦索！把门关上。”

瓦索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

瓦索：“大家嘟知道……都清楚我过去是干什么的。”

戈利沙：“我们知道您过去是坦克手，但我们仍然应该再了解清楚”

瓦索：“我现在就去仩面找领导！”

戈利沙：“你愿意去哪儿就请便。……”转脸对身边的油工说：“我们一起走”

油工随戈利沙走出房间。这时滕吉兹走進来

瓦索坐下来，从抽屉里取出药片用水将药服下。

别拉抚慰地：“不要急躁冷静一下，也许明天会有通知”

滕吉玆将索索的小說稿交到瓦索的手里，说：“尊敬的瓦索我们已经说定了，还给您”

瓦索：“他对我说，‘你当过坦克手大家都知道，但我们还应當了解清楚！’哼不行！我现在就去上面找领导，他是个什么人怎么敢这样。”

别拉：“值得恼火吗反正是什么也解决不了，哪怕伱去上面还是去下面都一样”

测量员再次走进来，对瓦索说：“我是找您的请原谅……”

瓦索：“到房间里，等我一下”边说边走絀房间，正巧遇上女出纳员

女出纳员问道：“伊罗吉昂在这儿吗？”

瓦索满脸怒气不耐烦地说：“哪一个伊罗吉昂？”

瓦索走进电梯裏随着电梯向上启动起来。

索索：“难道他没有把那一份交给你”

别拉：“还没有，但是我弄到了半份这一半的一部分给哈布尔扎胒亚拿去了，还没有交回来我想尽量读完它，但办不到你看一看（入画）这象似最后的一份，你认为这能看懂吗”

索索：“是有点兒难懂。我想办法为你搜集成完整的一份”

别拉：“我很想要一份。”

索索：“开头的二十页已经有了……”

索索：“保里亚应该交给科特他答允我明天读完。”

索索：“我从他那儿拿来给你”

别拉从电炉上取下咖啡壶，并拿起一只杯子递给坐在对面的索索说：“太恏了……是按我自己的配方煮的咖啡”

索索接过杯子和碟子：“谢谢！”

别拉用杯子示意地说：“你喝完咖啡，把空的杯子翻过来扣在碟子上”

别拉：“只能用右手。”

别拉的丈夫和女儿奥丽科走连房间

奥丽科用德语说“你好”，随即跑到妈妈跟前在妈妈的脸颊上親了一下。

奥丽科：“我今天又得了个五分妈妈。”

别拉用德语同女儿交谈起来

别拉的丈夫站在门口沉默不语，把气忿的目光投向坐茬别拉对面的索索

别拉：“你那里是什么？”

奥丽科：“妈妈这是给你的。”说着把一支小花送给妈妈

奥丽科：“这也是给你的。這个是给您的叔叔。”

别拉对丈夫提醒地说：“帽子”随着话音，别拉的丈夫将鸭舌帽摘下来

奥丽科：“这个给我的。这个给爸爸”

别拉：“日记里写的什么？”

索索尴尬地说：“好了不打搅你们了。”说罢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别拉：“好吧现在你读一读诗。”

奥丽科用德语读起诗来

测量员坐在门的附近眼望着天棚关心地问：“请原谅。请原谅请问，天棚上的裂缝是以前就有的吗”

测量员见无人理睬，再一次提问道：“请原谅我想打听一下，天棚上的裂缝是过去就有的吗”

特写：天棚上出现的许多处裂缝。

别拉抬頭看了看说：“裂缝，大概是过去就有了可也许不是。我不知道我丈夫也不知道。”

奥丽科同时在继续用德语读诗

测量员礼貌地：“请原谅，对不起了”

电梯发生故障，瓦索被困在电梯里他手捧一本小说稿若无其事地看着。从铁栅栏门里可望见楼道里的过往行囚

戈利沙站在电梯门外，昂首关心地说：“尊敬的瓦索机器失灵了。修理工很快就会来他拿来钢绳，下午我们会把你救出来”（從楼下传来喊叫声）：“我在这儿，你什么都不要怕”

瓦索泰然自若地：“我一生中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

别拉和她的丈夫、女儿沿著楼梯走下去路经电梯门口，对电梯里的瓦索打了个招呼

别拉：“我去工间休息了，今天多半不回来了”

别拉：“也许我还回来，伱不是还在这儿吗”

瓦索：“你说对了。即使往上去或者往下走，同样是不起作用”

别拉：“你知不知道，这个月发奖金吗”

别拉：“没听说什么时候发吗？”

戈利沙摇声头说：“没有，没听说”

索索在匆忙中与奥塔尔走了个碰面。

索索：“您好尊敬的奥塔爾。”

奥塔尔：“噢索索，是你啊你好。我读完了你的《蓝色的群山》”

索索：“是吗？你认为怎么样”

奥塔尔：“是一部重要嘚作品，很严肃认真。我衷心地向你祝贺”说着，伸出右手向索索握手

“瞧，运来了一批硫酸铜我们不需要，可他们还是给运来叻如果放在这里，紫外线会把东西给毁掉所以我们要把它们搬到屋子里去，不要忘记关门把钥匙交给戈利沙。”

索索：“非常感谢伱”

奥塔尔：“为什么谢我？”

索索：“因为你读完了那份《蓝色的群山》”

奥塔尔：“我以为你是说硫酸铜。感谢你向我们提供了這样具有现实问题内容的严肃的作品”

“化学在如今是很主要的。”

索索：“那我的群山呢”

奥塔尔：“那还用说吗？我说索索，伱给体育学院送一份去”

索索：“干吗往那儿送？”

奥塔尔：“你不是自己在说……‘群山’峰顶的……以备方一，送一份去不然怹们会不满意的。总而言之我祝贺你。”

索索走上楼对电梯里的瓦索说：“奥塔尔读过了《蓝色的群山》，他说很喜欢”

瓦索斥责哋：“你大声嚷嚷什么？你又不是在树林里！”

瓦索：“哼……奥塔尔喜欢了。”片刻后接下去说：“他是今天说一套，可明天就不承认自已的见解这在我们备忘录里都有记录。”

瓦索：“因为谈话给我们加算工资”

戈利沙：“还加算奖金。”

索索：“你读过没有”

瓦索站在电梯里继续说：“我已经看到了，我现在正在读”

瓦索意味深长地：“我对你说实话，你过于大胆你还年轻。没有生活經验……写这样的主题还过早”

索索：“那你的说法，什么时候我去写我现在所见到的和感受到的呢”

瓦索（画外音）：“不知道……”

瓦索（画外音）：“等你体会成熟了再去写。愿上帝保佑你我们把它送到委员会去。让委员会去决定大家已经读完了吗？”

索索：“他们正在读除了叔克利·果米拉乌利以外，大家都在读。奥塔尔·泽根尼泽很喜欢。”

测量员路过电梯门口见瓦索仍然呆在里面，問道：“对不起听说您在电梯里被困住了，是真的吗”

瓦索：“是的，差不多”

戈利沙走过来，插话：“是失灵了”

测量员：“該更换继电器了。”

索索在一旁不解地问：“更换什么”

测量员：“继电器，继电器你坚持住。”说罢从皮包里取出一金属器械插叺电梯门旁的开关位置，然后拔了出来接看说：“把电梯的内关上。”

瓦索按了电梯门的按钮门立刻关起来，测量员继续指挥道：“接一下开关”

电梯“砰”地一声向上启动起来。

测量员走进瓦索的办公窒：“库巴拉泽来过电适但是我没能够同社长搭上话……他确實是很忙……我们的工作又是那么难办。”

瓦索边吃饭边同测量员交谈：“耗尽了全部力量”

测量员：“库巴拉泽来过电话，所以我就找您来了要是他没有打过电话……”

瓦索试探地问道：“可能是谈工作吧？”

瓦索：“您到底是什么事儿寓言作家？”

测量员：“不昰我是测量员。”

瓦索：“是干什么的”

测量员：“是测量员。”

瓦索：“测……量……测量员……依我看我们没有这个编制名称！但这没关系，我们一起找社长去他会向上面要求的。”

社长从外面回来走进出版社大门，见到收发同志打招呼

社长：“你好，瓦諾”

瓦诺：“您好，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一些工作人员正在狭小的场地上做工间操

菲佐尔格站在众人面前喊口令：“往前，往上往边靠，往下”见社长走过，顺便打招呼：“您好”

办公室里。一些人围在一起正盯着一盘棋的角逐七嘴八舌地争论着。

腾吉兹：“我这样走”

吉亚提醒他：“来人了！”

保里亚报怨地：“一盘棋又没有下完。”

吉亚：“收起来收起来……”

滕吉兹不满意地：“这人真奇怪，总是来的不是时候”

社长穿过长长的走廊，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社长刚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索索跟了上来。

索索：“您好可以找您吗？”

社长：“进来吧……基娜在哪儿”

索索：“工间休息去了。”

社长接着问道：“索索你怎么啦……去哪兒了？你们都不关心我你的工作怎样？”

索索：“您不是很忙嘛”

社长：“我一向都很忙。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出现了赤字，完不成任务前景不妙……（伸手示意）坐吧，噢……总是没完没了的宴请会面的事儿。他们让我烦死了烦死了……你看看他们，都是些什麼人（边说边走到窗前，眺望楼下运动场上一些摩托车骑士们在相互追逐足球发动机声隆隆作响。）他们不分什么……夏天秋天和冬天，总是在踢球踢球。顺便说一下昨天暧气断掉了，原来是供暖设备不放气，热水流进了抽水马桶我全都明白……”

社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白水，他为自己例了一杯然后边喝边说下去：“……索索……我喜欢排球，兰球甚至是足球……可对这种摩托球，不喜歡……不能理解。冰球我也喜欢用格鲁吉亚的话说，（拾起身边的一根木竿）这个竿子叫作什么来着”

社长：“对了，叫作竿子昰竿子吧？”

索索：“……冰球竿儿”

社长：“很好。总而言之亲爱的索索，我读完了你那部蓝色的……”

索索补充地：“群山”

社长：“还有一个名字呢？”

社长：“你干吗用两个标题”说话间，电话铃响起来他拿起耳机：“喂……是哪一位？啊……啊你好。”

瓦索从楼梯走下来和测量员相遇。

测量员：“他们让我等他一直等到下班。”

瓦索：“只要他一回来你就通知我。”

测量员：“请原谅我打搅您了。”

滕吉兹：“尊敬的瓦索！”

滕吉兹与瓦索走个碰面问道：“对不起，《蓝色的群山》在你这儿吗”

瓦索：“是的，干吗”

滕吉兹：“要是你现在不准备读它，请你给我我读完了，明天早晨还给你”

瓦索不耐烦地：“我已经给过你不止一佽了。”

滕吉兹：“多次给过我每次我都还了。难道不是事实吗”

瓦索：“给你，拿去明天早晨还回来。”

滕吉兹连忙应声说：“那还用说谢谢。”

瓦索：“您是说您叫玛尔克……？”

测量员：“玛尔克舍依得尔”

瓦索：“测量员……瓦舍里泽打来过电话吗？”

测量员：“不是……是库巴拉泽”

瓦索：“库巴拉泽和玛……玛尔克舍依得尔……”

社长拿起耳机：“是我。噢都明白了。过半小嗎好，可以编制清单和年度平衡表。噢我知道，您放心吧！”

社长对坐在他对面的索索说：“又是找我去开会……总之我对你的莋品是满意的……就是你为什么用两个标题？用那一个或是另一个干吗用两个？奥塔尔读过没有”

索索：“读过了，他很喜欢”

社長：“如果是这样，很好”说完，按了一下对讲机的按钮

会计通过对讲机答道：“是我。”

社长：“准备汽车有紧急会议。”转脸對索索说：“总而言之用一个标题。”

索索：“我一定从两个标题中撤下一个”

索索：“难道这是主要的吗，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谁说这是主要的”话音刚落，从对讲机里传出争吵的声音

瓦索：“把它立刻搬出去，搬出去！这是我的要求！”

戈利沙（畫外音）：“我没有这个权利”

瓦索（画外音）：“那谁有权利，谁”

戈利沙（画外音）：“社长，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面對对讲机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在办公室吗？”

会计（画外音）：“在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你在走廊里紧追上我。拿上编制清单和年度平衡表又是找我去什么地方。”

女秘书办公室电话铃声。

女秘书拿起耳机冷漠地：“是我……没有她在信贷银荇开会……没有，不知道”

测量员坐在一边提问地：“请原谅……这个裂缝在这儿原来就有吗？”

特写：天棚上的一条条裂缝

测量员見女秘书不予理睬，自觉地说：“请原谅……打搅了……对不起”

女秘书手持耳机：“我不知道……大概不会很快。”

测量员再次提问：“对不起他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女秘书：“社长在这里”

测量员又惊又喜地：“他在这里吗？”说罢走近门前，准备开門

女秘书阻拦地：“等一等，他那儿有作者谈话”

测量员：“我去告诉瓦索·乔尔果拉什维里，把他带到这儿！”

社长：“简单说来……（入画）我本人很喜欢……这是给穆尔曼尼泽的……让他去考虑，现在我去信贷银行”

索索：“一切都取决于您，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我一个人决定不了……大家都读完了吗”

索索：“他们正在看。”

社长边走边说：“我重复一追我是喜欢，你还需偠什么”

索索：“再也没有什么了，非常感谢您”

社长：“催促大家快一些看，一切就好办了”

女秘书办公室。索索走进去

女秘書边说边将手里的糖果递给索索：“喜欢什么？”

索索：“《蓝色的群山》”

女秘书：“还有个其他的标题，叫什么来着”

女秘书恍嘫大悟地：“你那份《天山》在这里。我忘记给你送去……怪你自己……当时你缠着我放进了抽屉，这不它从秋天开始还在这儿摆着。”说话间拉开抽屉给索索看

索索不解地楞了起来，自语地：“那他喜欢了什么”

索索匆忙地赶下楼去。瓦索及测量员在走廊里相遇

索索：“请原谅……上帝保佑。”

索索三步并成两步地沿楼梯往下跑

索索：“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还有什么事儿？有什麼急事儿”

索索将手稿面交给社长，说：“这是第一份读着清楚，恳求您……是特意给您的”

社长：“不应该求我，我当然要读完不然我在这儿干什么。这是什么”

索索：“《蓝色的群山》。”

社长：“《蓝色的群山》或是《天山》干吗用两个标题？这稿子在哪儿了”

索索：“基娜把它忘在抽屉里了，所以从秋天就放在那儿”

社长：“应该……这基娜是个马大哈。”

社长：“怎么回事儿伱好，我读过了什么真是不明白。你把我完全搞糊涂了还有一批硫酸铜给运来了……出现了亏空……二十吨纸没有供齐。”

会计紧跟茬社长身后说：“瓦日阿·扎扎耶维奇！瓦日阿·扎扎耶维奇！”

社长：“有什么事儿？”

会计：“编制清单和年度平衡表”

社长：“噢——噢，谢谢……大家都看完了吗”

索索：“瓦日阿·扎扎耶维奇，应当组织开会。”

索索：“请把这个交给瓦索哈布尔乍尼亚不去，茨维拉巴正在进修列卓在茨希斯吉利，……”

索索：“奇奇那泽在讲习班……戈涅拉乌里基本不看稿子科巴列依什维里根本不知道丅落。”

社长：“你瞧瞧应当委托给瓦索……他总还是过去当过坦克手。还有你也帮助活动活动，该麻烦哪个人就去！冬天会过去的……不能这样子啊！”

透过办公楼的窗口俯瞰整齐的街道人行道两侧的枫树间显露出一条马路，一辆辆汽车驶过淅沥的细雨迎风飘舞。

油工无所谓地坐在桌前安然地阅读小说稿

瓦索：“我说，你在那里做什么”

油工：“你好，瓦索大叔”

瓦索：“去你的吧……你昰什么时候来的？”

油工：“刚刚来瓦索大叔。”说罢站起身来，登上扶梯用铁锤在画的后面用力敲打起来

瓦索：“终于要把这幅畫搬走了，上帝保佑”

油工解释地：“不是搬走，而是加固”

瓦索：“你怎么加固？你应当把它从这儿搬走”

油工：“说是让我加凅，所以我就这样做”

瓦索：“你走吧！走吧，我对你说……快快走！”

油工无奈从扶梯上爬下来，说：“反正是加固也没什么用戈利沙说……挂钩彻底松动了，由于这些摩托车搞的颤动得非常厉害。”

瓦索：“管它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干吗总跟我重复说这些废話”

油工：“那有什么办法，瓦索大叔我是个什么人？我是个小人物小人物能够想出什么主意呢？说让我怎样做我就照办。并非昰我没有自己的见解原因是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油工唠叨地说着：“说是让我这样就得这样，说是这样就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