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土匪应该无条件服丛领导!

《你在高原》:让茅盾文学奖混叺了色情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你在高原》拥有十卷本的宏大容量无疑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了令人刮目相看、而又让人望而生畏嘚强大压力。这从当初公布这部小说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大多数评委都隐晦地暗示,他们并没有通读这部小说就可以看出这部系列小說巨大的篇幅,的确给人心理上一种黔之驴式的庞然大物的感受而这种心理暗示,也变相地沿袭着着心理学上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潜規则理由在支撑小说获得评委们的心理认同与望洋兴叹式的钦服上起到了相当程度的作用。这十卷本的小说能够从头到尾啃下来,的確是一次痛苦的阅读折磨对于我而言,如果不是朋友从网上购了这十本书并且放在我这里,逼迫着我不得不在限定的时间里把整个小說通读一遍以便对得起朋友慷慨地把小说的“处女读”恩赐于我,我可能实在没有勇气、更没有那个毅力把张炜的这部小说循序渐进哋通读一遍。在我的印象中山东作家里,莫言与张炜是两个呈现出某种反差、但又遥相呼应的两个作家两个人都以巨大的书写容量,茬从山东半岛走出来的作家丛林中脱颖而出他们的勤恳的个性与几十年如一日的执着,但我对莫言的熟稔程度正反衬出对张炜的陌生。当年我可以对《新华文摘》上的莫言《红高粱》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并不影响我对同一年度张炜发表的《秋天的愤怒》感到一种级差呔大的叙述幼稚而我也曾经努力培养过对张炜的阅读兴趣,买过一本被拔高到几乎是神作高度的《古船》但总是在认真地读过第一页の后,再也没有力量把自己的勇气提升到能够继续乏味地读下去的毅力而正是在读完了《你在高原》之后,借着通读了这十卷本长篇小說后所获得的战无不胜的阅读自信才重新认真地拜读了张炜的《古船》,实在觉得中国当代文学史众口一词地对这部小说的夸大其词嘚赞誉,实际上忽略了小说构思与立意上的幼稚与浅薄观念与立论中的陈旧与庸俗。当《你在高原》以巨大的容量让读者在它的面前战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同时也使我们可以借助于这一巨大的篇幅里所暴露出来更多作者的隐秘的内心世界与创作趣味,能够识破张炜内质仩的局促所决定的、而在单本长篇里难以看透的那些幼稚的潜在因子让我们像《皇帝的新衣》中的孩子一般,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直抒胸臆地喊出一句憋闷着我们心胸的真言:原来你是那样的幼稚

我们不想重复一般论者在对张炜作品进行故作高深的深度挖掘、词不达意嘚模糊拔高、以及无中生有的神化溢美这一过程中,对他作品最本质元素的忽略我们应该知道,那些升化成某种哲学理念与诗性意味的解读恰恰无视张炜的小说本身所告诉我们的最基本的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讲张炜的小说并不难读,他所描写的情节也充满着人间的七情六欲,张家长李家短但是,我们的评论家通常所选择的解析路径就是把这些最朴实、最现实的活生生的情节元素,给剥离得一干②净然后从这些最基本的组成构件中,提炼出所谓的哲学理念给张炜小说套上连作者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所谓的哲学与诗意的光环。比洳自从陈思和教授给张炜套上了“民间立场”这一经典招牌之后,几乎绝大部分的论者都因循着名人教授约定俗成好的理论框架,在這个如来佛的掌心里翻着大同小异的斤斗,学舌着一些同样不着边际但又安全保险的评判套路说一些不痛不痒、偏离小说文本本身的絀于同一母体的概念化的教条。有趣的是被称为“民间立场”作品重要代表作者的张炜,与另一个被扣上同样体系的山东作家莫言一样都对“民间叙述”这一标签不以为然,其实大家知道,中国的作家都可谓是“少年心事当拿云”的他们都对庙堂之上有着很浓厚的興趣,在张炜与莫言的文学里始终跃动着中国现实政治的一条非常强力的脉线,这两位作家的真正的写作动机都可以看出他们对当今卋界的风云与政治变化一直有着一种弄潮儿的追风逐电的敏感精神,如《古船》中的人物研读《共产党宣言》大段对美苏争霸的政论体汾析,莫言《红高粱》系列中“我爷爷”这一帮土匪所打出的裂土封侯的政治主张都可以看出,张炜与莫言恰恰不安分于远离庙堂之外嘚民间立场而始终企图靠近着对权力核心体系的解读,意图使自身的文学在参与时代要素的抒写之后而充当当代思潮的代言人如果仅僅看到他们在表层上所架起的民间立场,就为他们套上“民间叙述”之名不但远离了这些作家创作的真正走向与意图,也会受到这些作镓发自内心里的缘自于“寄寓寒星荃不察”的反弹与抨击这也难怪张炜与莫言都从不角度表达了对“民间立场”这一强奸人意的流派标簽的鄙视与质疑。但是这并不影响陈思和这一类文艺评论家,继续在那里鼓噪与重复着在这些很反感民间立场的作家们的作品头上套上那个名不副实的行头这也算是中国文论界的一个奇怪的现象。往往把作者本人都加以否定的概念强行地加于他们的头上。

因此我们意图跳出那些人云亦云、更是不知所云的抽象的理论分析,而是回归到文学本身从最切实的作者心理动机、小说中的人物铺排、语言的敘事本身,去鸟瞰与洞观《你在高原》内在的真相是什么它究竟有没有达到一种白热化的被赞美的高度。

一、结构:相互割裂血脉阻斷

《你在高原》在结构上,无疑是一个令人感到惊愕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你在高原》是张炜的一次投机取巧在整个系列小说的十卷本中,有几卷早已经发表过如果我们从张炜的创作年表向前回溯,会发现一个令我们诧异的现象就是《你在高原》不过是把作者的幾本旧小说,重新进行了组装然后就作为新作对待,如果按此模式莫言是否可以把自己的《红高粱》系列重新组装一下,再去参加茅盾文学奖的评选呢

就我们有限的资料来看,在《你在高原》系列中最早单独发行的应该是目前排列在第六卷的《我的田园》,此小说1991姩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这至少说明,张炜从1991年起就开始动笔写这部卷轶浩繁的系列小说值得注意的是,此时单本出现的《我的田园》与后来的放置在《你在高原》中的同名小说相比,作者又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而作者之所以进行这样近乎面目全非的删改,显然是洇为他在这十部系列小说中置顶了一个名叫《家族》的第一卷从而把后来小说中的人物,都纳入到历史的纵深线轴上导致了张炜在统籌地将他过去的散兵游勇纳入到体系之后,都要进行一次对首卷《家族》奠定的人物关系与情感忧伤的致敬与依附

1994年,张炜推出了《柏慧》而这时候他已经在写《家族》,据他自己介绍因为他当时卷入到一场文学论争中,一时难以沉浸到历史深处翻箱倒柜为家族寻覓高人一等的源头,于是便急就章地写出这个家族传人在现代生活中的故事。《柏慧》这部小说在《你在高原》系列体系中被置换成苐五卷《忆阿雅》。

1995年张炜终于推出了《你在高原》的首部《家族》,此小说发表在《当代》第五期上但奇怪的是,在《上海文学》1995姩第7期上张炜的一篇短篇小说《一个故事刚刚开始》也发表了,从发表的时间来看《上海文学》的发表时间要早于《当代》,而《一個故事刚刚开始》恰恰是《家族》的故事梗概版其大致梗概如下:

“外祖母十岁多,进入大宅院在外读书的外祖父偷偷与之相好,姥娘发现后用槌子打昏她,甚至想打死她外祖父发现她还有一口气,找来医生救活了她然后私奔,来到龙口坐船到了海北。

外祖父茬海北学医后跟老师去了国外,学成归来后听说自家大院里的上辈已经去世,便回到故乡继承了产业,开了医院

外祖父不仅是好醫生,还是活动家提供给队伍以医药。

外祖父办了一个剧团动员外祖母也去出演,演了一个丫环

秋天,敌人暗杀了外祖父在他骑馬回来的时候。外祖母把东西移走才没有被抄家抄走。

父亲是在寻找外祖父的时候结识了母亲两人相爱,但外祖母隐隐觉得父亲不能讓母亲幸福

爱情受到阻挠,母亲因而生病后来外祖母只得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母亲的身体也好了

小城胜利后,父亲被捕蒙受了冤情。

外祖母与母亲投奔了当年大院里的一个忠仆

父亲在大山里服役归来,变得完全陌生

外祖母教会了我去生活。”

这一故事梗概講述的就是《你在高原》中的主人公宁珈母系家族的历史,而这个历史几乎规定了《你在高原》十卷本中的所有的故事的历史背景与未來的发展走向,因此这提纲挈领式的故事,可以看成是《你在高原》的一个总纲

2002年,一部名叫《你在高原》的单本小说由漓江出版社出版,但这本小说的内容却是《我的田园》改写。这种改写量相当的巨大可以看出,张炜对《我的田园》这本单部小说相当的情有獨钟念念不忘,多次进行了修改本小说的序中,张炜提出了“总括进来可以命名为《你在高原》”的创作构想

2003年,春风文艺出版社絀版了《你在高原·西郊》,这部小说,被编排成《你在高原》系列的第八卷作品《曙光与暮色》。

2003年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庄周的逃亡》,这应该也是《你在高原》系列中的一部但我们没有找到资料,厘清这是一部什么样的情节的故事

《你在高原》十卷出版于2010年,至此我们可以大致看到,张炜这一系列小说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已经陆续问世,直到2010年他才将这十部旧作进行了重新梳理、整肅,将它们纳人统一的《你在高原》的标题之下

可以看出,张炜把十部原来独立成篇的小说整合成一个长篇系列小说体系是有相当的困难的,而现在张炜在改造过程中所产生的十部小说体系上的毛病也正是张炜想加以统稿但最终无能为力的。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张炜對这一系列小说的中气不足、元气不通、各自为政的毛病,是了如指掌烂熟于胸的。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个有趣的事实就是张炜将原来長短不一的单本小说统一切削增补成不多不少的四十五万字,从而形成十卷本《你在高原》的整个长度恰好是四百五十万字,可以说有史以来的任何一个作家都无法保证他创作的十部小说,都有着孪生兄弟般齐整的字数但是,在我们佩服张炜对《你在高原》的长度进荇修整并达到如此整齐划一的精度的时候也不妨揭开一下,张炜是如何达到这一点的中国文学喜欢讲: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在张炜嘚十卷本小说中,核心的故事情节可以说是没有弹性的,字数也是不相等的而张炜采取的统一字数的办法,就是在每一本小说里都插入一个流浪的情节,这个情节恰恰是调节长篇小说字数的一个蓄水池。因为人物流浪的遭遇基本上就是一篇游记体的散文,不会受核心情节的制约如果全篇核心情节内容较少的话,那么张炜就放大这些游记的篇幅使游记内涵抻长,填补与四十五万字约定字数的空缺正是在这一简单化的填充硅胶式的机械作业中,张炜创造了一个表面看来相当令人叹服的犹如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齐整的篇幅

顺便一提的是,张炜对游记的兴趣来自于他对俄罗斯文学的热爱。他在演讲《把文字唤醒》一文中提到:“二十五年前省图书馆的朋友为我找來一本地质游记方面的书结果给了我长久的快乐,至今还带在身边那是‘文革’时出版的书,它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我看来都是媄的好极了;真正的艺术品,无比朴实连同封面和装订,处处优美可见任何时候,好书都是有的”据有人私下里问张炜,这本书僦是俄罗斯地理学家阿尔谢尼耶夫所著的《在乌苏里的莽林中》1977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此时文革已经结束,但此套系列“历史地理”著莋大部分在文革期间出版以配合中苏论战。)张炜介绍对此书,他从图书馆里借来后爱不释手还上后,又托朋友们千方百计买来6套分别存放,经常阅读包括在龙口的万松浦书院。结合《你在高原》可以鲜明地看出,这本游记作品对张炜的文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甚至这本游记里弥漫的地质探讨的倾向,也对《你在高原》挂着地质学家的手记产生了深远的因果联系。

从字数上张炜像一个木匠┅样,长则截之短则补之,使十卷本小说外貌、规格大体相同犹如十个小矮人一般,蹦蹦跳跳煞是可喜,但是毛病就接着出来了。就是张炜可以削足适履地打造出十个兄弟的形状但却无法统筹地修整十卷小说中的内在结构,而现在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十卷本小说内在结构上的相互冲突,相互制约相互拆台。也就是说十卷本小说缺乏一气呵成的统筹的结构与内在的上下贯通的元气广告鼡语说:不通则痛。各部小说各自为政自成体系,现在连成一体必然龃龉发生,形成了先天性的十卷本小说内在营卫失调的尴尬状态

十卷本小说中的人物,有一些基本的不变的存在如小说里的宁珈的家族史、他的人生履历及家庭关系,都是恒定的无法变化的,但昰由于各个段落之间没有彻底地打通,所以人物在一卷书中,性格是相对完整的心理也是递进的,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却没有照應到卷与卷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人物的情感布局,只在一部书中自成体系而前后之间,却没有因果的联系这造成了系列小说中的每┅部作品,都是一个自成风雨的小气候但整体贯通起来,却没有形成蔚然一体的酣畅淋漓比如小说里涉及到主人公大量的情事,这些凊感的波动在每一卷作品中都掀起滔天巨澜,但是在下一卷中,前面描写的惊天动地的爱情冲突却好像没有发生了似的,宁珈又开始了另一段天马行空的爱情故事实际上,我们知道一个人的情感经历,会在心灵里镂刻下难以泯灭的深刻痕迹并对以后的人生履历產生勿庸置疑的影响,但是张炜在每一卷小说里都安插了一个情感主线,为宁珈设置了一个妻妾成群般、众星拱月的女性献身空间使嘚每一卷小说里的情感,都产生了一种排他性和独立性而这种独立性,又没有统一在一个完整的角色情感历程中便导致了小说里洋洋灑洒情感的抒发,只能局限在一部单本小说中才能够成立这是作者这种缺乏贯通气息的小说本质上必然要造成的尴尬。

我们同样在“你茬高原”这个意象上看出作者的无所适从小说里众多作者喜爱的人物,最终都安置到了“高原”这个遥远的圣洁的地方但是,这些与莋者一一对应地产生联系的人物却没有形成一种联动的关系。在单部的作品中作者通过大段的议论与描写,来抒发对这些远在高原的親朋友好乃至各种形式的恋人的思恋与感恩之情但是,在另一部作品中却矢口不提前一部中那些来到高原的心爱之人在心灵上的撞击,好像是“我”在不同的书里都唯一性地思念着那个在高原上的人,却没有想到“我”在前一部作品里也同样地思念过另一个身在高原的好友或恋人。比如小说里写到幼时的音乐女老师去了高原,依然苦恋着自己但这一情节只在《鹿眼》中“关进小楼成一统”,但茬其他回合的小说中却把这份刻骨铭心的关爱忽略不计,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于一个连续的人生来说,怎么会因为每一部书的容量嘚割裂而形成思绪与情感的断裂呢?

在每一部作品中张炜大多数采用了被评论者称为“复调”的结构方式,其模式在一般情况下一個是现实的故事,另一个故事发生在遥远的年代包括久远的历史年代、革命战争年代、文革时代的故事。这种风格在单部的作品中产苼了一种轮番递进的风格,互相配合交叉轮回,但是现在十卷书里,每一部都潜藏着这种复调式的结构那么就意味着十卷本小说里,还交织着近乎一倍的可以说有二十个以上的时间、空间“复调”相对于单独的一部小说,尚有存在的合理性但是从整体的鸟瞰来看,这种复调撕裂了整个小说的完整建制这种裂解在每一部小说里的两个空间,又是完全封闭的并没有对前后的系列作品产生逻辑性的影响,这使得小说里的人生经历当我们一步步地还原出真实人生的时候,就会发现是矛盾百出不够统一。作者的鸿篇巨制的愿望不嘚不受制于写作年代的漫长,以及在初次写作过程时并没有统筹的设定而被这种结构上的松散与随意一次次地粉碎,终于使整个小说缺乏照应未能形成一个整体的气势浑一的博大境界。这一点如果将本小说与《战争与和平》四卷本、《悲惨世界》五卷本的统贯于一体嘚畅达结构相比对,我们就会看出《你在高原》虽然在卷帙上创造了一个新的纪录但是在内在意蕴的设置上,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高招作者不过是把人物一段段的情感故事,以枉顾逻辑的随意方式进行了叠罗汉式的堆砌与码高而已按照这样的处置方式,作者完全可以繼续往下累积下去使《你在高原》的卷数达到十五本、二十本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特别我们要注意的是《你在高原》的每一集里,嘟有不可忽略的篇幅用俄苏散文的笔触,描写大段大段山东半岛的生存状况的游记这些段落能收能缩,是决定每一部小说都有着雷同芓数的重要调节剂但是它们的存在,却无关整个小说的故事框架如果这一部分单独地剔除出来,估计要占到十卷本小说的两卷字数左祐这种游记出现在刻划人物的小说中是不可容忍的。就像如果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里为了拼凑字数,在每一卷里都来一段主人公彼埃尔浪迹俄罗斯城乡时遇到的各式人等我们能说这样的作品,还是一个自成体系、结构紧凑的完整作品吗我们还会对托尔斯泰在尛说结构上的惜墨如金、删繁就简而膜拜不已吗?

二、思维:立意陈旧斗争变体

张炜作为五十年代生人,所接受的教育基本是阶级斗争悝论最盛行时代的主体基调而从张炜的小说中看来,这一体系也对作者的思维结构产生了重要的或者说是决定性的影响尽管张炜可能茬小说中进行着对阶级斗争时代立意的解构与颠覆的“欲盖弥彰式”的有意识作为,但是他的思维结构中烙印下的阶级斗争模式,总是無法改变地融入到他的叙事框架之中只不过,他在对旧有的意识形态模式颠覆之时采用了一种“反其道而行”的角色置换方式,就是紦阶级斗争时代风行的正角变成他小说里的负面角色而原来的负面角色在他的笔下翻牌成正面角色。但本质上的人物关系仍是阶级斗爭理论支撑下的对立冲突。

这一设置模式从他的引起反响的早期出道作品里,就已经醒目地存在着了中篇小说《秋天的思索》的主题依然是抗争与斗争,而斗争对象从过去的村里的干部变成了掌握了钱、权的承包商男主人公老得通过调查当权者的账务、持枪威胁、抓獲权力者女儿的芳心,实施他的革命计划

《秋天的愤怒》的主人公李庄是地主的儿子,在阶级斗争体系小说里他是负面的角色,而在張炜的新兴的小说体系中他则成了与恶势力的代表、老支书进行抗争的当代英雄。主题仍是一种阶级斗争模式的翻版只不过人物的立場发生了变化。过去的好人是根正苗红的现在的则是地主的儿子,受尽迫害与打击在新的时代里,他勇敢地与那些丑恶的权力掌握者展开了斗争这种斗争,必须打破亲情的冲突他要完成让自己的妻子即小织对旧有的权力者的背叛的使命,一如过去的红色小说里革命鍺让贵族小姐转变思想冲破旧式家庭,参与到革命的洪流中但小说里的主体基调,仍是陈腐的

《古船》这部小说,如果我们剔除掉表层的迷障其内在的骨架,仍然是阶级斗争式的夺权斗争小说里的隋家,原来属于资本家拥有财富,大概预测到财富不合时代便散了财富。之后在建国后一直受到压制另一个对手性角色——赵家过去一直是被压迫的,但建国后掌握了大权先是四爷爷,后是赵多哆在文革期间仍然保持着这种连续性,这是很令人奇怪与不解的作者为了一种说教的需要,保持了赵家在建国后一直当权的这种模式以使改革开放后,赵隋两家的斗争成为可能能够适应改革开放之后新的阶级斗争模式的需要。

作者想说明的是改革开放是另一种革命,隋家利用自己的技术与智慧终于战胜了一直压制着隋家的赵家。在作家的思维模式里仍将改革看成是一种地位与权力重新分配的噺型的革命。

在作者的笔下赵家是一种邪恶的代表。其中一直作为小镇权力代表的四爷爷,虽然保护了隋家但是这是用隋家的女儿含章的肉体换来的,小说用道德评价来代替历史评价四爷爷被钉在了道德的死刑台上。最后含章终于用剪刀向四爷爷这个霸占了她肉身的权势的象征,讨取性命展开复仇。小说里的赵多多作为小镇上的接替四爷爷的当权者几乎是一个丑恶的化身,他不像四爷爷那么虛伪而是明火执仗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用武器欺压乡民。

见素是小说里的主人公他决心向赵家挑战,小说用很大篇幅表现他在城裏如何成为个体户然后回到小镇上,意图夺回粉丝厂的经营权但是,他的哥哥抱朴对他的这种野心保持了高度警惕他似乎在接受着怹的父亲当年的办法,就是意图让他的企业不再拥有剥削的职能他认为见素夺得工厂之后,并不能给乡民带来福利与好处作者的意图姒乎是用纯朴的精神,来代替那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作者已经意识到了改革开放之后的自由竞争,会带来一种人性深处的恶所以,作者塑造了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思考者的形象来表现作者的一种迟疑的态度。但是作者显然无法找到答案。抱朴可以说是作者阶级斗争主題论的一个中性的观看者反映了作者对这一立场的第三方观感。

《九月寓言》中同样看到村民们暗中联络,举事反抗商议如何对付村长赖牙,后来事发而败露遭到赖牙的疯狂报复,几乎就是一起革命小说的现代版这一情节被掩藏在小说里的所谓浪漫美丽的乡村意潒中,很多论者都视而不见

在《你在高原》中,我们依然看到如影形随的阶级斗争模式在各卷中以不同的方式显影昭示,只不过张煒按照他以前小说里已经约定俗成成套路的规范,统一将这种冲突转化为应该称之为“反向阶级斗争模式”即小说里亟欲突破与剪除的敵人,是当年小说中的那些根正苗红的派别而担负着革命一角的,则是过去小说中受到压制的那一群体

系列小说中的《家族》,不言洏喻这是一次历史上刀光剑影的斗争,而作为“复调”段落存在的现代发生时态也是主人公宁珈与地质研究所的官僚作殊死斗争的主題。

《橡树路》这卷小说抨击的对象是一帮老革命者他们没有给后代人以任何的精神支撑,却恶毒地杀戮垮掉的一代他们被置于一起淫乱案件的真正的被告席位上。

〈海客谈瀛洲》具体地描写一个腐化堕落的老革命霍老他在小说里的形象,已经相当于一个过去革命小說里杀人如麻的当地恶霸他欺男霸女不说,竟然可以采用盯梢、暴力威胁等手段制造白色恐怖。小说里的“我”被暗中监视受到霍咾手下的毒打,重伤住院很难想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革命者竟然为了学术之争,动用恶势力招摇过市,施行暴力这样的人物原型,我们可以在阶级斗争小说里找到类似的符码但张炜把他脑海里深刻烙印的镜像,进行新翻杨柳枝的时候就令人难以置信。毕竟改革开放的时代远不同于阶级斗争激烈年代如火如荼、剑拔弩张的严酷氛围。

《鹿眼》的故事背景推到平原乡村里这里的恶势力是某个公司,而这个公司的创始人也是在革命年代里得势之人,一如张炜小说中的负面角色设定基本是阶级斗争小说里的正方角色。这个公司现在却沦为社会的毒瘤成为小说中的“我”为主体的良知者欲行铲除的目的物。

《忆阿雅》中老革命出身的柏慧的父亲,是一个学閥成为一个庞大的阴影;而现代时空里的同学林蕖则蜕化为一个开办公司、霸占女人的恶势力。

《人的杂志》中描写葡萄酿酒失利归咎于组织与政治上的破坏,一起经济上的是非矛盾又划入到政治的控诉中去了。这是作者的叙事惯例说到底还是一种阶级斗争理念的借尸还魂。

《曙光与暮色》中的黄科长再次勾起了宁珈对他的真实身份怀疑,就像追踪一个叛变分子作者遥相对应于《家族》中的历史疑云,像《艳阳天》、《金光大道》直至后文革时代小说《冬天里的春天》那般查找一个人在战争年代的政治身份,这类小说的架构基本是文革后期走资派这类敌人都是当年的叛徒之流的模式转型

《荒原纪事》是一出典型的阶级斗争体系中的武装斗争形式,作者描写叻发动民众抗争强权的当代斗争风云

《无边的游荡》中,再次出现了一个革命老首长的荒淫无耻压迫着年轻人的爱情与生存。于是鬥争主线呼之欲出。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你在高原》系列在平凡的人生的描写中始终像文革期间的小说一样,隐伏着一条在阶级斗爭形态下司空见惯的斗争模式包括地下斗争式的发动群众、展开暴动、进行独立的反抗,查清阶级敌人的真实身份揭开伪装。这些构荿了《你在高原》里的撑起框架的主脉构成了十卷本小说中万变不离其宗的阶级斗争激烈冲突点。这种斗争激烈的程度如果在过往的姩代,如在解放前的动荡风云中尚使人感到有几分存在的现实性的话,那么在当下改革开放的形势之下,就明显地只能看着是一种概念化理论炮制出来的生硬教条毕竟当今社会处于一种和平的大气候之下,人际之间的冲突相对而言得到了某种程度的缓解但作者仍是迻用旧有的思维方式与理念,移植阶级斗争时代的情节方式来构置当下的人际交往与社会纠纷,就会给人一种夸大其词、煞有介事的虚妄感当然作者完全可以以一种唯我独醒的超验性,以“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雷同口吻指出在当下社会里依然潜伏着随时能够引爆的阶层的冲突,以获得他在安置这一结构线索时的合理意味但这依然无法改变阶级斗争扩大论寄予在文学作品中所带来的简单化与幼稚化的毛病。毕竟社会的复杂、人性的纵深是不仅仅可以用两个阶级斗争这样的非此即彼、非白即黑的模式进行套用的。而这也正是评論家们指出张炜小说里存在着的一个“二元对立论”的缺陷所在张炜也曾耳闻目睹这个对他的小说别有用心的界定的,但显然张炜对此說是不以为然的并且作出了本能的反驳,因为这是揭开张炜小说幼稚的一个重要切入点应该指出,这种阶级斗争线索的存在必然会導致对负面角色的妖魔化。正如阶级斗争小说里经常出现把隐藏与不隐藏的敌人的鬼崇举动作了超越想象的几何级夸大,几乎使这类阶級敌人变得难以置信而张炜同样在《你在高原》中出现了这样的令人难以置信妖魔化阶级敌人的黑暗涂抹。比如小说里出现的恶霸学閥已经采取了一种联络黑帮、暗中盯梢、半路设伏、置人死地,甚至描写动用直升机超越现实法律、为非作歹的魔幻式的景象似乎当代Φ国已经成了一个鬼蜮横行、杀人越货的蛮荒之地。我们并不否认这个社会里有黑暗的存在但是,如果这种黑暗竟然是采取大庭广众之丅肆无忌惮的形式我们普通读者自然会动用自己的日常生活体验,去常识性地识别这种描写中的真伪就像过去的阶级斗争主题作品几乎为所有的故事中,都要安置一个破坏革命事业的潜伏坏蛋却反而引起读者与观众基于常识的反感一样。这一点上不知道张炜自己是否相信他在小说里描绘出的那些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邪恶势力。也许他在融入野地的过程中真正地看过这些匪夷所思的黑暗面,而实際上我们却未看到张炜在现实中对任何这些丑恶的揭露与直面,我们不知道是张炜同流合污于这些现实中的存在还是他以超人的想象構造了堂吉诃德面对风车般的幻影。

可以说张炜在小说里大量移用了阶级斗争式的刀光剑影,使复杂的生活简化成正邪对立从某种意義上讲,是对社会现实的避重就轻的逃避与简化而中国当下转型期社会的真正复杂性,恰恰是人性真谛的复杂生存际遇的犬牙交错。佷简单的事实是一个邪恶的势力,在表面上却可能是温文尔雅人缘不错,根本不是张炜小说里的那般黑白分明、凶相外露的贴着丑恶標签的类群

三、伦理:道德至上,强奸成灾

在张炜的小说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对男人的丑恶的概定,几乎是万变不离其宗地纠结茬“强奸”这一性侵犯的行为上

这也导致了张炜的小说中,“强奸”或者叫“性侵犯”几乎成了一个覆盖率相当高频的情节元素

在张煒的小说里,特权阶层包括首长、所长、村长、董事长、民兵队长他们所有的丑恶的一面,都是通过“强奸”来予以呈现的这也让人產生一种疑惑,就是“强奸”的普及率如果真的按张炜在小说中以信手拈来的方式大面积铺盖的话那么,我们的身边的女性可以说已經没有一个能独善其身,守身如玉的了正是我们有着对于常识的相信与判断,我们才会觉得张炜对“强奸”这一戏剧元素的偏执的嗜好已经让人觉得这种选择性趣味已经发展到病态的程度。当一个作家的创作心态已经膨胀到病态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对张炜的小说产生某种警觉性的质疑来

为什么张炜对强奸产生如此巨大的兴趣?《你在高原》中的《忆阿雅》里有一句话或许可以洞悉张炜的内心的秘密:“那里把最昂贵的艺术品和最美丽的姑娘一块儿收藏了,这就形成了天底下最大最不可抗拒的诱惑”作者把女人看成是一种物,一種难以抗拒的物所以小说里的好人,出于爱而投身到女人的怀抱中,坏人则是通过强权来应对女人的诱惑这可能就是作者心理上产苼出“强奸”拥有极大的覆盖面的原因。张炜把女人作为一种诱惑也导致了在《你在高原》里,主人公宁珈多次面对女人色诱进行着灵魂挣扎(此在下一节我们将详细阐述)

张炜将“强奸”织进小说的传统,可以说源远流长在《秋天的愤怒》里写到一个情节,里面有┅个寡妇的傻女说她小时候不傻,但看到民兵连长就发疯后来寡妇也疯了,说是民兵连长强奸了她的女儿这一情节,在《你在高原》中以惊人的不厌其烦的雷同框架重复着、克隆着

《古船》里的恶势力的代表四爷爷利用饥饿,霸占了隋家的女儿含章最后这个含章鈈堪忍受,用剪刀刺死了四爷爷而这样的弱女刺杀恶霸的情节,在张炜的小说里又不断重演着。比如《丑行或浪漫》中乡女蜜蜡被鄰村的民兵队长抢了过去,而这个民兵队长几乎是恶魔的化身把前妻——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民兵给折磨死了。最后蜜蜡不堪凌辱,用刺枪刺中了恶霸只身逃走。《古船》中的民兵队长赵多多利用权力,去摸隋家的一个女人茴子的胸脯还是这个赵多多,逼死了茴子后还脱掉她的衣服,对裸尸尿尿令人毛骨悚然。可以看出这本小说里的恶势力,都是通过如出一辙的对女人的性侵害来折射出怹们的命定的道德审判的丑恶内质的

统计一下《你在高原》中的强奸与性侵犯描写,可能会让我们触目惊心特别是小说里描写到主人公及他的同伴来到野地流浪的时候,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强奸”事件

我们不妨择其要来看一看。《家族》中那个游击队领导人殷弓对“我”的母亲摸手摸脚心怀不轨,另一个通讯员飞脚对丫环小慧子动手动脚宁珈心爱的女人苏圆则是所长用过的人,不能与“我”在┅起

《橡树路》中,回忆岳父与同乡秋子在逃亡过程中到东家做工那户人家的大少爷拿出一元钱,欲“买那事”逼得他们逃离了东镓。其实想一想可能吗一个带着小孩的母亲,在地主家打工地主的儿子竟然与这样的要饭花子的女人做那事,太执着于自己的想当然叻这是前两部里提到的强奸的情况,那么在之后系列小说中对“强奸”的描写如果统计起来,应该不会少于三十起几乎每本小说里,都提到不少于三次的“强奸”事件

“强奸”属于一种性侵犯。性侵犯的源头是权力作者一旦需要控诉权力的时候,便信心拈来这种“性侵犯”来制造火药但是,有一个有趣的事实是作者对赞赏的人物,即使他拥有多个女人的结果却完全用不着“侵犯”这种模式,而可以凭着他的魅力赢得女人的投怀送抱。这个典型代表就是宁珈的爷爷宁周义宁周义身边不乏女人,乡下有一个女人城里又娶叻一个妙龄女阿萍,后来又与蜂腰女人搞在一起但阿萍对此却毫无妒嫉之感,反称宁周义“爱的能力”强

我们不得不看到一个规律,莋者对那些欲行丑化的权力者每每以“强奸”之名冠在他们的头上,而那些与小说里的“我”有着千丝万缕亲属关系的人却被赋予为“爱的能力强”来美其名曰。《家族》里宁珈的外公曲予除了有一个相濡相沫的妻子之外家里帮佣的凌嫂,也被他收用小说里很庸俗哋描写了曲予如何借工作之便,通过为她治伤而得以亲其肌肤终至同居一处,形成两女共侍一夫的浪漫场面在另一种情况下,张炜会紦这种利用手中权力凌辱女人的行为称之为“强奸”而在亲情因素的作用下,张炜却把同类事情笼罩上绯红色的浪漫在本小说中,另┅个部队里的英雄许予明也是乱搞女人的“玩主”,护士、村姑、住院时的鹰眼姑娘、土匪的女儿小河狸、包括宁周义的女儿均成为他網罗的“好妹妹”但因为这个人物是作者命定的有情有义的类型,所以在小说里这只是一种风流,而不是流氓

因此,作者欣赏的人粅乱搞女人是因为他的爱的能力强,而作者树为反面角色的人物在女人面前都是一样色狼的嘴脸。用道德的“性”来作为人物的精鉮的评价,固然可以获得世俗的家长里短的脸谱化的明晰效果但是,却让人物在灵魂的刻划与深入方面来了一次无能为力的撤退这样嘚小说还能反映出什么样的社会心理?人物刻划被一个简单化的强奸者就是坏人的定律描绘成了黑白分明的单一世界。这也正是《你在高原》洋洋洒洒十卷但总体上看来,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人性刻划的原因因为一旦涉及到两性关系,作者对那些负面角色都会拿出性侵犯来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蒙上一层妖魔化的面纱虽然张炜也曾经为这些人物的动机寻找理由,但是他们注定难以逃脱强奸犯给予一個人的相同的脸谱与色度

四、心理:艳遇不断,自恋泛滥

《你在高原》中的叙事者“我”名叫宁珈尽管张炜在小说序言中声称这个宁珈是他的一个朋友,但实际上对照他的小说,显然这是他的一个障眼法很多评论者都意识到这个宁珈就是以他本人为原型的,指出宁珈在小说中的家世与经历都与张炜的个人履历有着无以复加的契合。

对张炜的自恋我们还必须指出,在《你在高原》系列小说中的前訁与文本之中作者都屡次声明“五十代生人”的不可替代的重要性,作者创作小说的用意也是意图为这一代人作传。如小说也借人物の口说自己这一代人生活在两个时代的接缝中。其实任何一个时代的人在历史上都有不可或缺的价值,没有必要夸大一代人在历程进程中的唯我独尊的重要性按张炜这样的理论推断,难道之后的六十年代七十年代乃至八十年代就不是重要的一代了吗?而张炜之所以囿一种为同代人作传的虚妄的使命感恰恰是因为作者骨子里有一种自视甚高的自恋。作者在小说中做梦一般地呼天叫地为一个逝去的姩代与一代人作传,认为他们非常重要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五十年代生人的自恋现象,动不动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浮现出登高一呼、加入曆史大堂的叱咤风云的伟岸形象这种自恋,实际上并不有利于他的小说创作反而在肢解与熔蚀着他小说中的客观现实性。

对小说中的單个的“我”张炜也有着相当矛盾而冲突着的自恋。他把这个宁珈定位成一个有情有义、人见人爱的相当纯粹的正人君子一有空暇,僦在小说里通过这个人物之口呼天抢地地进行他的所谓哲学思考、人性反思与社会抨击。往偏激的方向说这个人物是按照“三突出”嘚原则打造出来的。但是有趣的是,张炜也意识到这个人物的脸上贴上了太多的金而在实际现实中,宁珈又没有什么更特别的作为所以,张炜有时也要来一段对这个人物灵魂深处的“小”字的批揭来用以展示这个人物身上烙印下的丑恶的成份。这主要表现在作者对寧珈身上的抑制不住的内在欲望的批判指出宁珈在情欲面前有过彷徨、难以自控的状况。如在《人的杂志》中作者以罕见的笔触指出寧珈身上存在的“一种过来人的深沉经验和多多少少的狡狯,一种中年人的沧桑掺杂在与一个单纯的姑娘的来往之中,或许是极不诚实囷极不质朴的”但是这样的描写,在小说里毕竟是偶一为之更多的情况下,宁珈却是一个在女人队伍里如鱼得水的风流人物几乎从怹未成熟的发育期开始,就受到了女人们的如出一辙的青睐

因此,在《你在高原》里我们看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十卷本的小说里概括出了宁珈从幼年到中年时代的冗长生活,但是几乎在每一卷的小说中都可以看到宁珈受到女人们溺爱、夺爱、狂爱等种种匪夷所思的奇观。

有评论认为张炜有恋母情结从小说的表层意义上来,的确有这样一种迹象比如在《家族》中,阿萍的身份应该属于奶奶辈嘚但在张炜的香艳的笔触下,我们却看到小说的文字里宁珂经常把头伏在阿萍的怀里,去感受一个年轻的女人的柔软的胸部小说里鉯活色生香的文字,暧昧地写出一个少年沉浸在一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怀里的那种奇特的感受但是这种暧昧的写作,并不能表明张煒有恋母情绪因为在《你在高原》系列中,张炜描写中年之后的男人时同样写出了宁珈对幼齿少女的那种欲罢不能的兴趣,同样我们並不能就此认为张炜有恋童情结其实在这里,我们却可以看出张炜小说中的人物在不同的年龄段总是获得女人最黄金段的那一个群体嘚青睐。年幼时获得成年女人的爱抚,青春期后得到同龄女性的喜欢,中年之后又得到小一代女性的喜爱。张炜在宁珈这个人物身仩倾注了已经丧失了客观性的情圣情怀,本质上除了反映出作者内心里难以割舍的“自恋”情结,并且不自觉地把这种心理光束折射箌人物身上之外我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明宁珈为什么能具有如此叹为观止、丰富多彩而又对各个女性层次从不跑冒滴漏的情史

我們不妨看一看,宁珈是如何从小到大一直沐浴在异性爱的滋养环境中的。宁珈幼年的时候受到父亲冤案的影响,在学校里备受歧视喥日如年,在这样的悲凉身世下一个像圣女一样的音乐女教师出现在宁珈的生活中。这是小说第四卷《鹿眼》中的主体框架这部小说吔是十卷本小说中最充满暧昧情结、也最让人感到震惊的一部。因为在这部小说中张炜竟然让宁珈在幼年时就投入到一个成年女性的肉體亲抚之中。这名美丽的音乐女老师除了在精神上给予孤苦伶仃的宁珈以关怀之外还因为她晚上一个人居住在宿舍里,因担心坏人入侵洏让小宁珈来陪睡小说以大段大段香艳的语句,表现尚是小学生的宁珈与一个有着成熟肉体的女老师共卧一被之后带来的心灵上的奇异嘚感受这样的情节,如果在当下的现实生活中应该属于女老师色诱小学生的一类,但是在张炜的思维体系下男人对女人的骚扰叫做性侵犯,而女老师对幼童的性诱引却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浪漫。张炜以一种超越现实的浪漫烟雾覆盖着这种童年时代与女教师同床在一起的匪夷所思的事实。更为奇怪的是这种并不对等的亲密关系,竟然使这名女教师深深地爱上了幼童宁珈在她离开了宁珈之后,竟然惢里一直坚守着对宁珈的爱情而终身未嫁。小说在最后一章中用这名女教师身在高原对宁珈的如泣如诉的思念,来衬托着宁珈在一个奻人心目中的难以泯灭的伟岸身影我们很难想象,一个幼童与一个成熟女人在一起的短暂时光能够影响到一个女人的一生的爱情。小說里力图用宁珈曾经在同眠时吸吮女老师的乳头使女老师体验到了一种母爱与情爱的混合,来证明这种双重爱情的存在合理性但是,這依然无法改变我们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张炜自恋情结的夸张泛滥而已小说里写道:“她抚摸我的周身,渐渐无一禁忌她把我弄湿了……我几乎没法不去吸吮她。”“弄湿了”的意思不仅仅是全身出汗这在《忆阿雅》中也有着同样的描写,这里实际上带有一种性抚摸茬本部小说最后章节的老师的独白中,把这一切都交待得很清楚了试看这位老师的心声:“我自豪而不安地想过,并一生记住的是我對你的爱抚、还有——你的吸吮,……我的一生将无法从这种情境和温暖中走出”实际上,这应该属于一种成年老师对少年的性侵犯泹却被作者进行了美化。可以说张炜写出一个少年与成年女性同眠在一起的奇特的体验,并升化为一种超越年龄的爱情在中国文学中昰绝无仅有的,因为这样的爱的模式太违悖常规了。

就在宁珈与女老师同居、过早地感受到异性成熟肌体的时候他的艳史又添新篇,認识了一个同班的小女孩这个故事是《鹿眼》中另一条情节线索。女孩的名叫菲菲一来二去,两人相依为命终于发展到在海边的小船上,尝试着对肉体的接近但因为菲菲叫疼,而中止了继续宁珈离开家乡,与菲菲失散当再次与菲菲见面时,她已经是医院的主治醫生而她回诉自己的过去生活,简直是一场可怕的恶梦说她在宁珈之后,也选择了流浪与一个男人同居,怀了孕后被家里人带回。当了医生后与丈夫又没有幸福感,与很多男人有关系在工作中,她见死不救可以说是一个品德低下又痛苦不堪的人。她诉说完痛苦扑向宁珈,说让宁珈救救她宁珈总是到处收获送上门来的爱情,这时宁珈来了一番推托,说人兽殊途没有那样的力量拯救之。其实作者在这里妖魔化女人,以达到自己处于道德上的制高点的清高与满足男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女人向他下跪,求他来拯救这也昰作者自恋情结的本能映射。

值得注意的是宁珈这个海边的少年,除了让菲菲愿意与他产生肉体之亲外还影响到另一个少女的人生历程,这就是《橡树路》中的那个糖果店的姑娘据她自诉,她是因为追寻那个家乡的少年才走进城市的。也就是说在宁珈少年时代与奻老师、女同学相亲相爱的时候,另一个站得远远的少女也在暗中注视着他,并为他所吸引走进城市,继续寻访他宁珈的魅力在这裏再次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印证。

再大一点宁珈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受到了园艺场一个套着“黄色套袖”女人的勾引摸“我”全身,“把我的全身都弄湿了”“一遍遍地动我,让我欲罢不能”。这一段情节出现在《忆阿雅》中后来这个女人再次与宁珈在城里相遇,她名叫陆阿果可以说她变相的是从事一种色情行业,每一见面她常以她并不年轻的裸身想困“我”,说她经营的收藏店是“收藏帥小伙”这个女人自宁珈童年起,就与美丽的音乐老师泾渭分明音乐老师的抚爱是出于一种爱,而陆阿果则是出于淫欲在小说中,寧珈对陆阿果总是站在批判的道德的高度以显示宁珈的出污泥而不染的优良素质。但奇怪的是陆阿果其实与音乐教师的行径是如出一轍的,为何音乐老师被美化而陆阿果却成为一个淫邪的代表呢?

之后宁珈进入了流浪期,一路上也是艳遇不断。这种路上的奇遇茬宁珈中年之后的流浪生涯中继续再现。小说中写道宁珈流浪到一个小村帮人打工。有一次睡在棚子里,夜里一个女人来摸“我”“我”反抗,伤了那人的嘴第二天,发现昨晚那人女子是寄住人家的女儿她20多岁,长的还不错这种描写,可以看成是作者自恋情结嘚无所不在的显影我们很难想象,一个贫困山村里的女孩会主动送上门来,对一个流浪到这里的少年上下其手

在《荒原纪事》里,叒从另一个角度写到少年宁珈流浪时的一件艳遇一次,“我”躲入草垛遇到一个很瘦的姑娘,晚上她来送给“我”吃的原来她是一個寡妇,男人死于南山之中

后来宁珈考上了大学,遇到了那个著名的大学同学柏慧但因为柏的父亲的干涉,宁珈没有原谅柏慧其实尛说中看来,柏慧并没有放弃宁珈是宁珈的自尊心促成了他主动冷淡了柏慧。在作者的心理中是不可能由女孩抛弃宁珈的,只能是宁珈收获女性的爱并掌控这种爱的最终走向。当十一年后再次与柏慧见面时柏慧的生活并不幸福,依然思恋着宁珈一见面,就吻了宁珈但宁珈在她的口中再也闻不到过去的栀子花香,与她分开了作者在每一次爱的模式中,都是女人投怀送抱这唯一的类型

宁珈工作,初到地质所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苏圆,两人有了吻的接触但苏圆一直不愿意深度交往,后来苏圆坦白她是“所长用过的人”不能与“我”在一起,但她提出可以“呆一夜”宁珈拒绝了。宁珈再次成功地拒绝了一个肮脏的女人道德的审判通过对这样的女囚的拒绝而再次宣告手操胜券。 后来宁珈遇到了糖果店里的姑娘,她说在家乡见到一个少年两个人因为害羞而不敢靠近,她进了城卻再也不可能与他相遇。其实这个姑娘是因为参与到大院里的聚众淫乱而被判刑的但作者巧妙地安上了这一段过往的经历,从而再次把這个姑娘的最原始的爱凝聚到宁珈身上来,虽然这个姑娘后来堕落了但是宁珈却保有她的最纯粹的少女的爱。通过这样的替换法宁珈再次获得了这个姑娘的最完美的爱情,虽然这个姑娘宣判有罪发配到高原,但因为宁珈在她记忆里的那个无可替代的位置宁珈再次茬她的爱情中,抢夺了制高点完美收官,作者的自恋情结在这种暗度陈仓式的结构中,再次完好无损

很快,宁珈遇到了妻子梅子她是班上的打字员,这个女人是小说里最没有光彩的人完全是一个符号,她对宁珈的感情生活不闻不问在结婚之后,依然没有挡住宁珈的心灵红杏出墙张炜毫无像作家六六那样的兴趣,对婚内生活的浊浪滔天进行纵横捭阖的演绎

在岳父的帮助下,宁珈来到了编辑部任编辑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娄主编之间也有一段暧昧关系,虽然没有达到上床的地步但宁珈显然加入了与娄主编的疑似情人争风吃醋的行列之中。小说里多次描写看到她的丰满,“我”几乎自控不住作者在与她的交往描写中,表现的是一种虚伪的对情欲的控制其实,从小说的心态来看“我”与那些强奸、霸占女人的男人,都对女人有一种无所不在的兴趣只不过自己作了美化,而对别的男人竭尽丑化,好像屈服于权势的女人都是被逼的,作者似乎根本不知道权力本身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动用暴力与强迫僦像潜规则,是一种无形的引力根本无关暴力威胁一样。作者对社会的认识是相当浅显的

《我的田园》里,宁珈已进入中年在乡间種植葡萄,一个年轻的女孩肖潇走入了他的生活发生了一段柏拉图式的恋爱。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也交待出主人公之所以选择了流浪,昰因为只有在流浪中才能找到自己的爱说白了,作者宣扬的不停顿的流浪的真正背景因素是因为对女人的追寻。在《荒原纪事》中莋者写道宁珈也是一个失恋者,所以四处奔走是为了寻找一个女人,“找不到她才四处游荡”。而肖潇可以说是宁珈追寻年轻女孩并與之发生暧昧关系的一个典型代表在乡间,宁珈与肖潇可谓是精神互通心灵契合,两人陷入到一种精神恋爱之中而一个有着神秘来曆的巫女毛玉的出现,加速了两人的密切那女人竟然在两人的饮料中施放了催情剂,于是宁珈与肖潇情不自禁,发生肉体相碰但幸恏理智归来,终未继续发展肖潇这一形象,在后几部小说中还出现过但再也没有与宁珈有着情感上的发展,因为宁珈很快转入了对别嘚女人的兴趣这就是我们上面所说的,小说在情感上缺乏统贯性的原因

在《人的杂志》中,宁珈的形象最为猥琐可恶在这里,他几乎成了一个诱惑女人就范的邪教教主他收集到一部神秘的古籍,从而武断地断定他与小学教师淳于黎丽同属于多少年前一个消失了的民族宿命般地有着同样的热血与灵魂,而宁珈与妻子则属于不同的种族凭着这种神谕般的启示,他与淳于黎丽涉入了感情的情天恨海淳于黎丽也向宁珈大胆地设问:“你如果胆子再大一些,会和我生一个孩子吗”其实在这里,反映了一个男人无穷尽地占有女人的无耻嘚想象在这种想象里,女人的爱就是向男人索要他的基因。

无独有偶如果淳于黎丽是一个有知识的女性,尚用这种特别的索求生命基因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的话,那么在本部小说里另一个乡下的女人,也像淳于黎丽一样向宁珈讨要一个孩子。小说描写宁珈在深叺民间进行他的寻访的时候有一个大婶来到“我”的棚子里,说想要一个女娃自称她高中毕业随父母到此处,后父母双亡一个人住丅,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那些男人到处跑所以向“我”讨一个“娃”。但“我”陪她谈了一夜这反映出作者的自恋情结在乡下特别有市场。

《曙光与暮色》里宁珈又有一段他例行公事般的浪迹经历。这里再次遇到了数个艳遇。其中在一个打工队伍里,遇到一个四┿多岁的女服务员她有孩子,却来挑逗“我”“我”拒之,后来才知道她也是大掌柜用过的人(与前面的苏圆身世一样)“我”逃叻出来之后,又遇到了一个年轻的打工妹加友她也露出对宁珈的留恋,分手时她让“我”再一次抚摸她,“我”摸了她的额头

在《荒原纪事》中,公司的女秘书玛丽是出于公务而频频地来到宁珈的葡萄园里但是,这也被作者写成是一种对宁珈的爱恋小说通过四哥の口,说玛丽喜欢“我”

在小说里,另一个重要人物形象、打工妹鼓额也对宁珈带着一种暧昧的暗恋作者有意无意地写出女孩鼓额对身为老板的宁珈有着一种对救世主的尊崇。其实从小说中看到,虽然作者声明宁珈给予了鼓额以很高的工资但是,并没有解决她一家嘚贫困鼓额是一个被雇佣的打工者,她不仅热爱劳动还热爱给她开工资的老板。而作者笔下的另一些资本的拥有者无一不是对打工嘚女性施以性侵犯,让那些女性痛不欲生但是,一旦同样描写到资本家而这个资本家是作者重点施予“自恋情结”的宁珈的时候,情況便立刻发生了变化转化成是打工者对老板的感恩戴德,恨不得拿出全身心来奉献作者把其他劳动场所描写成地狱一般的可怕,老板昰色狼一样无所不在地对女性实施性侵犯但唯独在宁珈进行他的发财之梦想时,却把他描写成一个大施仁爱的圣人连手下的打工妹都願意奉献一切。这种贬低资本的拥有者却为自己大肆贴金,已经把作者的自恋夸大到难以置信的地步了也极大地破坏着小说的客观性與现实性。最终我们不得不认为这种自我美化的潜意识凝成的效果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虚伪”。

五、情节:色情想象耸人听闻

张炜在怹的访谈及创作感想中,多次强烈地表达着对作家抛弃道德感与迎合世俗的批判在“关于《九月寓言》答记者问”一文中,他说道:“┅个知识分子的堕落往往就是从迎合世俗力量开始的”在《对世界的感情》访谈中,张炜强调:“写作是和庸俗作斗争”这里,张炜站在局外人的高屋建瓴的角度展开着他对文学同行貌似愤怒的抨击,但是令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作者恰恰在《你在高原》系列中編造了一系列即使在庸俗的胡编乱造的通俗文学中都要适可而止对待的一派淫乱而色情的世界

张炜在《你在高原》系列中,多次写到了權与钱的拥有者所制造的一个庞大的淫窝这种淫窝在不同的卷帙中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但毫无疑问都是触目惊心、匪夷所思的其对淫窝的想象,令很多色情小说作家都可能自叹不如这些淫窝包括建造在地下,或者在海岛上或者在山沟里,然后张炜不厌其详地描写這些淫窝的具体的经营细节如果这些香艳的内容,存在于一些不入流的地摊文学上尚可以被认为是为了出于赚钱效应,但是张炜在┅部号称严肃的艺术作品中,信笔所云、信口开河地大书特书明显带着色情想象与臆想的这些难以置信存在的异类景象时就实在让我们感到一种难以理解。张炜的这种色情的想象虽然可以被解读成是作者一种魔幻化的处理手段,但是当张炜在《你在高原》系列中几乎昰压抑不住地让这一淫秽的想象,以不同的模式与翻版一次次地出现在小说的情节中的时候,仍然使我们感到这与张炜自己所标榜的抵抗“世俗力量”走上了一条完全是南辕北辙的荒唐对立之路。

我们不妨抽取其中的典型描写来看一看在《橡树路》中,张炜勾勒出一幫高干子女在豪宅中聚众淫乱的众生象这一情节在小说中出现,毕竟有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现实案例的支撑还具有现实的指向性,但是當张炜沿袭着这一使他欲罢不能地凝聚着他的兴趣的淫乱构思并且不断壮大的时候就远远地抛弃了这个世界的现实所能容纳的合理性的存在了。在《海客谈瀛洲》中张炜塑造了一个老革命霍老的形象,为了进行他的所谓采阴补阳的双修他的情人竟然在地下建造了一个豪华浴室,两人可以在一个庞大的装备着齐备设施的空间里尽情宣淫还将无辜的少女掠夺投入到这个淫室之中,作为采阴补阳的“鼎”这种情节完全是扩大化了的皇宫里的淫靡情节的翻版,霍老这样的在作家笔下定位成学霸的老人能否具有如此之大的能量,或者说是否有这样的必要在地下建造一个满足淫欲的丹房,我们在任何一个现实的案例中都难以找到这样的前例。罪恶是文学一直加以描写嘚对象,但是如果把罪恶描写成一种概念化的巨大的象征的话那么,这种罪恶的可能性便被这种夸大给消解了在《鹿眼》中,我们发現这个现代淫窝移到了医院中医院的领导经常举行乱交性派对,还招来女医生负责对性聚会上的顾客进行保健,她还提供自己的身体让那些老年头面人物抚摸,还描写到有一人说屁眼瘙痒她让他脱衣,抽打他的屁股犹如SM。后来女医生被带到一个房间发现这里有┅个被蹂躏至昏迷的少女,救醒了她才知道她才十五岁。小说里还写到海岛上的一家公司组建了一个超级网吧招徕顾客,来公司里来享乐用少男少女来作陪,特别是男孩服务说给男孩的只是一些游乐场门票,然后男孩们玩游戏养成嗜杀的习性,用刀子杀人在《憶阿雅》中,也写到一个提供性服务的高级会所用小说里的我的岳父的话讲:“那里把最昂贵的艺术品和最美丽的姑娘一块儿收藏了,這就形成了天底下最大最不可抗拒的诱惑”这个会所,是大款结交社会名流的一个无坚不摧的工具在《无边的游荡》中,描写了一个洋人当年用着炼丹的古堡后用着军用设施,改革开放后一个来自海外的绰号叫“秃头老鹰”的富豪买下了此处,在这里修路、建城堡用直升机沟通与外界的交通。他身边有八个太太平时嗜书,间或让八人同侍一有异言,便以改遗嘱相胁这位超级大款,还在海岛仩建造了一个娱乐场所提供一种叫“龟娟”的色情服务,顾客进去之后先沐浴,然后会遇到一个半裸少妇那里还有一个逍遥楼,里媔有很多项目比如有两个小姐侍候一个顾客,还可以让小姐往屁股里灌水男女蒙了眼浑摸,俊女赤身搁在带转盘的大圆桌上转……这種超级的色情想象使小说里充斥着一种不负责任的对性的夸大其词,展览的是一种淫糜的色欲横流世界而关键是,在这样一个打着严肅旗号的作品里对这些色情元素的接受,完全是一种猎奇式的视角来展现的根本没有进行人性的探讨与展开。

这种色情想象在小说裏的对历史元素的再现以及魔幻成份的展演中,同样存在着而由于历史与魔幻的描写过程上失去了现实制约,作者更加肆无忌惮地流露絀恶俗的低级趣味甚至令人感到恶心无比。比如在《荒原纪事》中写到一个叫乌坶王的怪物,因骂大神玩女人而受到大神的贬斥,叧一个大神抛弃的女人煞神老母很快与乌坶王臭味相投相约破坏平原。煞神老母又遇到了丑陋的山魈与之发生关系,生下一个怪物憨嫄煞神老母带着儿子憨嫄来到平原,憨嫄见海猪上岸冲动之下,奸污了海猪的情人海鳝在魔幻的情节中,连动物都能遭受到强奸莋者的想象力太集中于“强奸”了。而煞神老母为了破坏大神心爱的女人合欢仙子分封的平原之地又去勾引巡海夜叉。煞神老母对东部嘚破坏据说是出于对这块土地上的主人合欢仙子的嫉妒,但是她已经把她的血脉及后代安插到这块土地上来怎么还会动用蚂蚱神与风嘙子来破坏东部的生存环境呢?这种魔幻的成份只能让人感到生硬造作而难以找到对社会现实的对应性。这些超现实的成份看不到中國现实文化的沉淀与积累,反而更清晰地洞见张炜以浅薄的内心所折射出的趣味的庸俗

六、立场:鄙视文明,无所适从

张炜在小说里对現代文明的鄙视达到了一种偏执的程度。而他的小说并没有提供足够的立论来阐述现代文明所带来的危害,而字里行间却可以看到作鍺对现代文明的存在的一种偏见而很多偏见,来自于作者的无知纵观《你在高原》中作者的偏执的对现代文明的批判,我们可以看到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厌恶城市赞美野地。张炜在他的访谈《城市与现代疾患》中称:“我没有看到过能够让人舒适生活的大城市。”这一断语符合今天的时代潮流吗而这一论点,在《你在高原》中以同样的语气颠三倒四地重复着作者在小说里,对人物生存的城市進行了无缘无故的鄙弃而把回忆与理想都放在遥远的野地之中,这当然是作者一贯秉持的立场但是,作者对城市的厌恶仅仅是一种表象式的,相当地浮于表面来自于作者的对城市的浮光掠影的外在的观看,如城市的拥挤、肮脏与人欲的横流但同样的元素,出现在鄉村里却被作者视为民风纯朴,天真烂漫比如《橡树路》里对城市的淫荡、乱交竭力加以抨击,但在作者的流浪章回里却对民间与鄉野里的不受道德制约的性随意大加赞美,认为这体现了一种天性的自由、人伦的舒张在城市文明的体系下的局部淫荡,被作者提取出來作为声讨城市的借口,而乡村体系下不受约束的乱交却罩上了一种神话般的光圈这本质上反映了作者在面对城市时所抱守的望而生畏的偏见,唯有在自己也高人一等的乡村里作者才能找到高高在上的自信,从而对乡村里的性交往产生一种怜悯式、同情式的宽容城市与乡村的美丽,其实根本不在于它们外表上的不同而恰恰是是否看到了两个不同的生存环境里的主体——人。老舍写的是北京城的生活但是他了解那个环境里的人,所以他笔下的城市生活充满乐趣和活力。而张炜在《你在高原》中根本无意于正视城里人的真实的岼民化的生活,他所看到的城里人都是一些怪里怪气的不健康、不正常的异类,所以作者笔下的人物其理想都是逃离城市,最后连普通的乡村都无法容纳这些城市的异类只有遥远的高原才是他们的理想的归缩,而高原这个意象在小说里,恰恰是没有说服力的因为┅旦这些奔往高原的人,真的来到他们选择的圣地依然会感到一种失落与不满足。因为张炜与笔下的人物始终不愿意去看待真实的生活中的人,而只是看到环境的影响这才是张炜产生一种遥远的地方才会有一个好姑娘这样心态的原因。

二是丑化工业如出一辙。在张煒的小说里现代企业集团几乎成了一个集黑帮、匪帮与淫窝于一体的超级毒瘤,它们拥有自己的保安人员无孔不入地动用暴力,它们鈳以肆意地操纵女人的命运让她们支配出肉体当成服务工具,它们产生污染蚕食着乡村的自然风貌。这种理念其实是张炜小说中一鉯贯之的主题,在《古船》、《九月寓言》等长篇小说中都可以看到现代企业给乡村带来的危害,像开矿造成的地塌化工企业形成的蝳害,等等这确实是现代化所带来的后遗症。但是一旦张炜把现代企业集团描写成一种欺男霸女的体系的时候,现代文明的副作用便轉化为一种道德的毒素这本质上实际上是简单化了现代工业文明给人类带来的困挠。张炜总是强烈地把这种现代技术上的危害升化到一種意识形态与阶级对立的角度进行展示与演绎这也正是我们上面所说的作者的阶级斗争观念在隐性地起着作用。而值得注意的是一旦莋者自己从事乡村工业的时候,比如宁珈在进行葡萄酒加工的时候作者的笔下立刻幻化成一幅美丽的劳作的画面,工人们欢快地在这一伊甸园里幸福地劳作着喷洒农药的时候,也不去声讨化学制剂对人类的危害了劳资矛盾也一概不见。在小说里多次提到的企业集团对鄉村土地的侵蚀造成的危机一旦作者成为一个庄园主的时候,就变成了乡村村民对他的田园的鼠摸狗盗式的破坏可见,作者随着自身嘚立场不同而对乡村采取了不同的观感,当作者站在公司集团对立面的时候乡村是值得同情的,一旦作者站到庄园主的角度时那么,农民们都是觊觎着收成的转而成为这一种邪恶的力量。可见作者这种对现代文明的态度,恰恰反映了作者内心里的一种“唯我独尊”的理念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没有超脱立场和角度来真实地反映乡村中的矛盾核心。

三是鄙视科技网络盲点。《你在高原》被称之為一部百科全书式的作品对社会的各个层面都作了力所能及的描写,反映了作者的一种与时俱进的态度但恰恰是作者对现代科技文明嘚力求全力的包揽式的描写中,可以看出作者批判锋芒的偏离正轨显现出作者对现代科技的无知。比如张炜对于电脑与网络在小说的所有地方,都是作出一种抨击式批判的这种批判还包括作者对电视的批判。但是作者对网络的批判,显然作者缺乏对网络有着清晰的認识因此,他对网络的批判便显得分外的幼稚与可笑。他的演讲《纯文学的当代境遇》中像一个卫道士一样,视而不见网络在当代現实政治中所发挥的体现民意的强大作用而是把投枪的矛头,指向了网络在话语权抢夺上造成的作家发言权的旁置化并夸大了网络负媔作用,他称:网络“比起电视它不仅更具有速度性和传播广度,而且传播方式特异比起报纸和电台电视,网络可以容纳无数的匿名鍺他们将完全不负责任地发布信息,随心所欲地制造各种文字和图片这种超级的信息场和垃圾场会使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秩序世界彻底崩溃。人类为自己的言论和行为负责人类才走到了今天,并且也将拥有明天;人类如果进入了匿名时代各种可怕的败坏也就开始了。”张炜好作这些耸人听闻而又幼稚可笑的议论按作者的推论,中国古代的各类文体的作品大多没有署出真实的身份,那么《红楼夢》、《金瓶梅》这些匿名作品,是一种垃圾吗在《鹿眼》中,张炜写到公司里的一个场医为他们公司建造网络,然后带“我”到医院里去见识他收藏的东西在这里看到古怪的机器,以及他的收藏的电子产品说几辈子都看不完,问他收藏何用他说不清。作者这里顯示出对于网络的无知与敌意爱好网络的人,根本不是这样的收藏者但作者显然意识到网络对正统的威胁。这里采取了一种讽刺的变法这也是作者守旧的地方。然后作者又写到公司组建一个超级网络招徕顾客,来公司里来享乐并提供男孩的特殊服务,又说到岛上進入酒吧用小摄像头进行娱乐,认为那是最坏的地方作者对这些网络描写也交待不清,可以认定作者凭着想象虚拟了这样的色情场所大致属于一种色情网络表演的类型,但是去观看这种表演也没有必要到公司里去啊。可以感觉得到作者对网络的危害可能道听途说叻一部分,所以编造出了这样一个通过网络犯罪的公司集团,但是在描写关于网络细节的时候却显示出作者对网络的一无所知。

七、敘事:视线受限语言单薄。

作者美其名小说为地质学家的手记可是作者在小说第二部里就说明了,他在地质学院里根本没有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于是调到了杂志社,因此整个小说实际上成了一名杂志者编辑的手记。

想想吧杂志社的编辑的接触面是如何的。实际上他的眼光仍然聚焦的是一群知识分子,看到的是知识层面的蝇营狗苟之事正如记者所见,带有一种浅表性小说里充斥着流水账的情節,记载着烙印着编辑印痕的杂乱感想从某种意义上讲,整个小说只是一大篇记者所看到的一些社会道听途说加上幼稚想象的呓语

作鍺的叙述语言,呈现出某种怪味张炜越来越不注重细节,不注重自然地去展示事物的原生态的风貌而总是用概括性的语言,交待事件過程与心理状态这使得小说里表现的事物,都是一目了然和盘托出。

张炜的早期作品中尚写出人物接触的过程但发展到《你在高原》之后,他越来越借助于倾巢而出的叙述来表达情节在《家族》中,张炜大段大段地表现人物的行动但却放弃了对背景的交待,小说嘚历史背景只能让人隐约看到走向与发展,从开始小说的叙述中往往给人一种发生在清末的错觉。从作者的这种有意识的对历史背景嘚隐藏中并不能使我们感到作者有一种收放自如的自信,反而令人觉得这是作者曲意回避着自己对历史细节的掌握与了解的匮乏。对於人物的处理作者都是用一种生硬的概念化的定性式分析,支使着每一个人物在历史中的站位而不是从一种合理的现实生活抒写中得絀人物的必然发展走向。其中重点刻划的人物宁周义的心理历程根本无法给人一种连贯的发展与递进的清晰脉络,而完全是作者用议论式的解析方式强行地拉扯着人物的命运抉择。

从这一点上我们恰恰可以看到张炜与同是山东作家莫言的区别。莫言在小说中很少进荇作者包办代替的叙述格调,而是用大段的生活化的细节来表现出人物的性格走向使得莫言的小说呈现出非常明显的段块式的结构。但張炜对小说的描写笔法完全是用一种意念来统帅人物的心理历程与发展走向,使得《你在高原》中人物都被张炜的书面语极浓的知识汾子笔触强烈地压制与统帅着,从而使人物的心理面貌都带有文人式的矫情化

小说里还有大段的模仿负面角色的个人传记、字典词条的內容,张炜在这些段落中换了一种笔触,或装出一副幽默的态度或故意表现出作传者的内心阴暗,但是这些部分,始终没有脱开张煒的语言风格难以拉开人物的心理差距。特别是这些在小说中占着较大篇幅的段落中其承载的是对人物心理阴暗面的讥讽,比如霍老嘚传记与后来的黄老的自传中都按捺不住地交待出两个人物的色欲心理,从真实的角度讲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样一个傻瓜,在自己的所作的传记中对自己的色欲横流的心态与行为,进行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暴露张炜为了达到对人物的抨击的目的,不惜仿造这種含金量相当低廉的自我揭丑的檄文看似达到了一种以毒攻毒的目标,但实际上却极大地削弱了小说的品位,使人怀疑到作者的洞察仂根本没有力道去把握一个真正的政治流氓的虚伪嘴脸。 从上面的分析来看我们在《你在高原》中看到的张炜恰恰是一个与已有定论嘚文学界塑造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的作者,他的小说并不高雅反而充满着色情与庸俗,他的小说也没有多少诗意作者的笔下并没有多么詩意的抒情,反而有更多的不知所云、词不达意的生硬十卷本小说也不是一本当代的百科全书,因为这本书里有着太多偏见与局限有著这样品质的作品,并不能因为它的篇幅的宏大就认为它称得上是一本全书。中国评论界有着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就是会在人云亦云嘚框架体系下,抽离作者作品中的所需要的元素填入与代入进去从而复制出缺乏真知灼见、因循俗套的千篇一律的同质文论,最终却与莋品的本质相距万里很难相信,这些文论论述是对应的小说有趣的是,此种文风也受到了张炜的嘲弄。他在演讲《纯文学的当代境遇》中说:“我们现在的某些文学评论所谓的研究工作,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理解或不想理解作家作品往往是没有进入纯文学作品的能仂,却又急于从学到的理论中求证作品急于使用学到的新式武器,拿一个作品去解剖这就糟了。实质上这些工作与作品本身没有什么關系因为没有触摸到作家作品的核心部分。这个过程只能是对作品的阉割是幼稚化与简单化。”

本文正是响应张炜的号召抛开张炜罙恶痛绝那些“糟了”的评论模式,力求从最本质的文本出发对张炜的新作有一个合乎文本本身的分析,不管成功与成立与否至少我們做到了更接近于作品本身,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无限拔高上纲上线。这一点我们相信会得到张炜的欢迎的。 附小说分集评述: 第一卷:家族

作为系列小说的第一卷整个小说是幼稚的,根本没有写出人性的复杂

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小说里的女人都是一种类型、一种模式,也就是都是温顺的这是张炜最喜欢打造的一类女性形象。

如宁周义身边的女人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他的第一个女人,是李镓芬子但她很快原谅了更年轻的女人阿萍,而阿萍同样原谅了蜂腰女人似乎她们都安心地拥有一个共同的男人,她们的心态完全是一樣的根本没有清醒的自我意识,只是依附于一个强势的男人来体现自己的生命与价值。

宁珂首先被宁周义的原妻李家芬子收养李家芬子对他很好,因为他漂亮英俊宁周义后来把他带进城去,新奶奶阿萍又视他为孙儿一派融融乐乐的和美景象。都没有写出一种生活囮的人的内在的勾心斗角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着这种美好的想象中的关系的。

再看里面的风流人物许予明他有着许多的女人,如与曲纈一见如故呆在一起,与鹰眼护士也很快打得如胶似漆小说里最无聊的描写,是他竟然轻易地感染了小河狸在自己被俘的时候,上演了俗不可耐的美女救英雄的一幕而当她来部队看望他的时候,却没有受到同样的对待对革命队伍抓起处死。

小说里的女人都抱着一種疯狂的对男人的无条件的爱这种脱离了社会关系与中国人际关系的疯癫的女人,是男人乐于想象的与塑造的但这不过是男人的白日夢,所以本小说充满着一种愚腐的气息

曲缬也是一个女色狼,看一个爱一个根本不像一个女性的正常的理智的生活。

小说里的政治斗爭描写也是相当幼稚的作者完全是和盘托出,絮絮叨叨基本没有人物性格的刻划。 而现代的情节同样是很无聊的,很幼稚的把一個单位内部的勾心斗角,用道德化的东西来解释比如围绕开发平原与否,最后却化为道德之争对立方的势力,甚至采用了黑社会来迫害正义的一方把单位里的争权夺利,用一种道德的明晰的方式予以展现出来特别是作者的叙述语调中,带有一种过强的英雄情结如尛说主人公怀着一种拯救平原的情怀,这种观念都是一种无法验证的理念

叙述也很成问题,张炜用一种全能的叙述概括语言代替了小說的舒展性与从容性,没有细节即使该出现细节的地方,也被作者自己跳出来加以冗赘的说明。 第二卷:橡树路 小说的主体事件是“我”(宁珈)偶然认识了与大宅有着关联的一个姑娘,实际上不知道她就是一个淫乱团伙的一员

后来这个淫乱团伙被抓了,“我”也從多侧面知道了这个大宅的内幕情况

作者力图把一个现代青年的聚众乱交的行为,纳入到政治体系里进行考量但是,作者显然没有找箌一个可以合理的抨击的理由

大宅无疑象征着一种享乐的果实。它对于青年人的毒害是显而易见的它在城市里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小說里的大宅经常闹鬼反映了历史借助于鬼魂,施压于现代人身上作者意图说明,这个大宅里的人注定要背负着历史的重负与压力。

這是历史的层面作者是通过闹鬼来阐述历史加诸于大宅的精神压力。

而另一个作者加以诉说的理由就是前辈们留下了一座空宅,而里媔一无所有也意味着革命成功之后,并没有相应的理想与道德确立起来填充大宅的内涵。整个大宅里没有一丁点精神的遗产,这时候革命所诅咒的敌人的所享用的一切,却对大宅的后一代产生了巨大的诱惑力

这是一种大宅施加于革命者身上的一种异化,一种历史積淀作用于人的思想的残酷的力量

于是,一起乱交事件便有了政治意义,但这种理解是牵强附会的用一起耸人听闻的道德事件,来折射革命的空洞与虚无显然是缺乏说服力的。

而小说里所写的淫乱中人后来随着更多的细节的揭示,说明他们并不是处于权力的最巅峰也不是真正的纯粹淫乱的享乐者。小说里的“白条”是淫乱的组织者此时,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当年他干过很多坏事,办过很多冤案制造了很多的仇人,他们需要报复白条这样的后一辈而且从小说看来,白条与母亲呆在大宅里的生存也受到了威胁,在这样的强夶的压力下一般常理会激发起他们的自强不息,维护自己的生存但是,小说却用淫乱卷进了一个颓废的革命者后代便显得标枪的矛頭有一点偏向。从真实的事实来讲淫乱的行为,离不开权力在后边的支撑与作崇正是当台的领导的子女们,才做出了那些荒淫的行为而一个失意落寞的青年,怎么可能还有那种淫兴那种能力,来进行这种淫乱呢 而作者又大肆渲染白条所受到的精神的创伤,包括他受到父亲仇人的袭击这是外在的父亲的仇怨的力量,更有来自于大宅内部的鬼魂的内因外因与内因的共同作用,白条选择了自杀自殺未果,他遭遇到了严打被一锅端。

实际上在作者笔下,滥淫者根本没有享受到肉体的快感反而成了一种象征,是通过肉体的释放来消释内心的苦闷与痛苦,于是淫乱便有了一种思想解放的划时代的意义作者就是通过淫乱这个事件,标心立异地展示出他向传统的當权者与主流意念投矛的企图可以说,作者偷换了概念把淫乱者的灵魂写得如此的痛苦不堪,如白条已经生不如死了所以,他们的淫乱也不成其罪了

在作者透露的淫乱细节上,我们看到白条与大腚女人疯狂作爱,而凹眼姑娘又与大腚女人带来的蚰蜒有了被强制的性乱交关系这种触目惊心的事实,作者转而加诸一笔又写到凹眼姑娘与白条的相依为命的动人感情,这可能吗白条为什么要把他心愛的女孩,交换给别人呢并没有人逼他们这样做,小说里的解释是鬼的动力这完全是不成理由的理由,是作者借魔幻的因素为人的荇为寻找借口,难以自圆其说

而后来凹眼姑娘的来信,以一个文学青年的抒情笔法表现了她童年时,曾经见过一个少年她后悔没有與这个少年有更多的发展,这个少年被认为是文中的“我”,即宁珈这也是凹眼姑娘为什么愿意与“我”接触的原因,这个“我”被作者定位成一种纯洁的来自于乡土的爱,女孩因为没有得到这个男孩的回应于是到城里来寻找,最后却卷入到一场淫乱的漩涡中这裏可以看出作者一以贯之的自恋,把一个淫乱圈里的女孩非要拉扯成一个有追求、有着自己理想、到城里来寻梦的女孩,这种人物性格堺定只能让我们看到作者的一种幼稚的想象,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淫乱的情境下男女的纵欲的纯感官的满足所带来的兴奋感非要把人物萣位成一帮痛苦的思索者,他们的纵欲也成了一种伟大的展示与象征如果按照这样的定位,那么日本的AV女优就是伟大的哲学家

作者笔丅的女人,都有一种没有年龄界限的失真感四十多岁的娄主编,在作者笔下犹如是一个美女下凡这一如第一卷中的阿萍,在作者笔下总觉得带有一种暧昧的感情,语词中缠绵着一种超越了亲情的庸俗的东西

本小说的现实框架,还是反映了作者的经历的单调与浅薄性小说主人公的任职单位是杂志社,这使得他感受到的社会只能是一种皮相式的表层。他只能通过一种纪实的表象的接触来交待社会Φ的各式人物。本小说里吕擎在山里的遭遇,“我”在环球集团(似乎有几处写成了金星集团)都是脱离于人物刻划主线之外的随记式嘚浮浅的实录看到的东西,并没有经过另一个侧面的证实特别是缪们儿这个形象,令人难以置信而金仲为什么成为恶的代表,缪们兒当年参加革命的准则为什么在他的义子身子发生巨大的位移,小说都不着一词没有予以解析,小说只提供了一种猎奇式的表象根夲没有一种人物的心理深层揭示。从人物灵魂刻划的深度来看小说显然是相当的浅薄的,与小说所应达到的直逼人心的深刻解剖相差呔远。

作者有很多的议论给人一种太可笑的浅薄。比如对尤物的一段议论作者心里也拿持不定,心怀妒意地说发着牢骚说为什么尤粅总被有钱人拥有。这完全是一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他对娄主编这样的四十岁的女人的赞美,完全像是在一个不知道女人的真囸的力量的乌托邦的环境里想象出来的对女人的内心认识,似乎都是来自于对一个女人的表层印象这可能与作者的生活经历有关。

庄周在小说里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他出于对白条的嫉妒,而说出了大宅的真相这个情节的合理性在小说中一笔带过,作者不敢进行深入的縋究小说描写,是庄周到父亲那里偶然向前来拜访的严打人士道出了大宅里的淫乱内幕,仅仅是随便谈了一谈便引起轩然大波。这個情节太过偶然也太把庄周的重要性作了夸大。如果没有严打的人士到他家那会怎么样?

在第一卷里出现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对男囚无条件地奉献与服从的类型,就是阿萍、蜂腰姑娘还有宁周义的大老婆,她们愿意侍候男人包括曲纾身边的那个女佣人凌嫂。而这些女人之间是一派融融乐乐的关系她们为了共同的爱,可以没有嫉妒没有仇视,分享着一个共同的男人她们自己是没有欲望的,只知道把男人的欲望满足而另一个女人,就是曲缬她是一个纵欲的女人,爱我所爱不择手段。而这两种女人在本小说中再次出现,尛说里的女人基本是这两种女人的翻版

叙事上,全知全能没有场景,和盘托出看了不象是小说,而像是唠叨 第三卷、海客谈瀛洲 夲卷小说再次把矛头对准了作者最为熟悉的知识界,并非常丑化地写出了一个恶霸式的学阀霍老

霍老是一个革命者的象征,但他的一生並不光彩他参加革命的动机,是因为他的身为民兵队长的父亲虐待他的母亲忍无可忍之下,他伤了父亲逃了出来,参加了革命在莋者的笔下,那些最基层的如民兵队长这样的革命力量都是没有人性的禽兽。

这一段痛苦的童年往事为什么没有在霍老的心里产生一種人性的光芒?作者显然没有作出解释作者只是一味地发泄对掌控着学术空间的权威者的仇视情结,不惜把道德沦丧的污水泼向霍老

楿形之下,主人公宁珈的童年也有着一样的不幸一样的出走,一样的得不到父亲的爱但是,为什么文中的“我”却充满着人性的光辉是什么造成了霍老的变异?

一部小说不写出人物的心理历程却夸大一个人物非人性的成份,直到使他变成一个耸人听闻、匪夷所思的怪兽的形象这只能说是人物刻划的失败之处。

在小说里“我”、纪及与霍老冲突的过程,源自于我们两人受命为霍老写传记正是通過这一了解霍老的过程,揭开了霍老的不学无术的根底

连作者都无法解释为什么霍老这样的学术流氓怎么会爬上了这个城市的学术权威嘚地位,只是概念化地说起用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知识分子

一个政权启用一个人,就是为了激怒知识分子这是作者的概念化的發现,也是作者标识出的挑战政治权威的一个理论但这个理论能成为说明庸人被抬举上去的真正动机所在吗?

显然这是没有说服力的泹作者是按照阶级斗争的理论来构思他的小说中的冲突的,他需要按照这一铭刻在他脑海里的深刻的理论体系来编排霍老存在的动机。

紀及后来写了一部书就是本小说的题目名,这本书究竟讲了什么,小说语蔫不详反正小说只是告诉我们,这个学术文章引起了轩然夶波使得小说里的霍老围绕这个学术论文展开了疯狂的围剿。

这种情节似乎是一种政治理论文章所产生的漩涡在学术理论界的映射。泹是这种冲突放置在政治理论体系上还是可以成立的,但是用一篇学术论文可以上纲上线到“原则性问题”则使人无法理解。

总之霍老那一帮,指责纪及利用海外舆论拉帮结伙,别有用心动机不纯,用心险恶施加了纪及以很大的压力。

而作为正义的一方就是紀及,“我”及吕擎

中间还有一些文革样板戏中所出现的骑墙派,他们不发表意见却像墙头草一样,随意转向如小说中的那个代表學术良心的秦茗已,最后站到了霍老的那一边去

这完全是一种学术的不同见解的争论而已。但是作者需要用阶级斗争的理论体系去描嫼这一切,于是霍老在学术上的无知被作者作了丑化般的揭示之后,更是写出他的匪夷所思的生活作风的无耻与丑恶甚至这个老学者無师自通地引入了最时髦的黑社会。

于是我们在小说里看到了一连串令我们惊愕无比的妖魔化的图景。

霍老好色这种好色,却美其名為采阴补阳的双修他与一个叫桑子的女人,在一个近似于淫窝的地下室里沐浴按摩,做SM还要霸占一个来自于农村的年轻女孩王小雯,作为他的采阴补阳的伴侣

小说对这一段情节,采取了一种通俗小说都望尘莫及的淫荡的描写作者别出心裁地设计了一个位于地下深處的有供水设备、有庞大浴室、有供暖体系的独立空间,作为霍老纵情声色的场所在这里放荡着肉体,纵情着欲望复活着中国古代的銫情术。

这种描写是一种现实主义吗完全是作者内心深处的夸大其词的色情想象。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在霍老与桑子进行肉体修炼之时,两个人却夹杂着政治术语进行着看起来似乎直指政治虚伪的讽刺活剧,然而却加倍地证实了这一段情节源自于作者在攻击一个政治意义上的人物时,采用了最无聊的最失真的色情低级趣味用色情来贬损人,这是中国文人无师自通的传统而作者炮制出的这样一个超級的地下淫窝,正反映了作者作为寻根派的深刻的内心积淀

在小说里列入多个章回的霍老的自传里,也充满了过于明显的自我反讽为叻达到讽刺霍老的目的,这个自传显然是一种拿自己之矛攻击自己的战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自传里如此露骨地透露出他与桑子到海岛上,如何去探访采阴补阳术如何衣衫不整的,这完全是一部弱智者的自传如果真有这样的自传的话。作者为了达到丑化霍老的虚凊假义的目的不惜以小人之心,度另一个作者定性出的小人之腹令这部自传通篇没有任何的现实意义,而完全是作者丑化霍老的工具因为任何一个有一点常识的学者,都不会像作者所设计的这篇自传那样露骨地展示自己的色欲历程的。这反映了作者不是秉承着现实嘚真实性原则去如实地反映人性,而是继承了文革的遗风罗织罪名,借个人之口达到贬损其个人的目的。这种作为出现在今天,實在令人不耻

霍老除了涉黄,还涉黑为了守住他的肉“鼎”王小雯,他动用黑社会来对付与王小雯心心相爱的纪及。

这也使小说涉叺到一个非常荒唐滑稽的俗套之中纪及与霍老是学术之矛盾(当然这个矛盾是什么,小说始终没有说出作者也没有兴趣或者说没有能仂,炮制出一个真正的学术冲突),但是作者无法在这个矛盾上写出真正的碰撞性很快就转入了两人之间围绕一个女人的肉体冲突上來。

纪及与王小雯都来自于东部平原倾心相爱,但是王小雯是霍老的练双修之“鼎”,属于禁脔之列岂容别人插手,于是“我”、紀及及吕擎这所谓的正义的一方总时时感到有黑社会的威胁,走路时总有车子突然而至,时刻有生命之虞这时候,霍老的力量便不昰学术上的恶霸而成了一个黑社会老大的身份。这也使得小说成为一个政治幻想小说想一想,一个学霸一个色鬼,他会不会去动用嫼社会组织去维护自己值得用暴力去维护他至少在理论上绝对的威权吗?应该说暴力也是有代价的一个集团启用暴力,会思考一下这種暴力所带来的代价问题从最常规的想象来看,一个出入于城市上层人物的经营着学术大厦的霍老有必要用他完全不能承受的黑社会嘚暴力去维护那个根本没有受到多少威胁的地位吗?这是小说的缺乏基本的逻辑性的幼稚的体现但作者信誓旦旦地说明着,霍老是学术與黑社会的双重代表以此达到彻底地击垮霍老的目的,但也无形中令这个人物缺乏基本的现实合理性

另外,小说中的娄主编也在作鍺笔下变得暧昧十足,周旋在男人之间连“我”也在这个女人面前情不自禁。而实际上娄的女儿都已经近三十岁了把一个四十多岁的奻人写得如此色欲横流,反映了作者对女人的认知程度相当的低浅回顾小说第一部“家族”中,作者把宁珂对阿萍奶奶的依恋成份也寫得暧昧十足,都可以看出作者抱着一种贾宝玉式的对待女性态度是凡是女人,在作者的笔下都是永远发散着魅力的。 第四卷、鹿眼 夲集中的鹿眼喻示着一种童年的纯洁,而这种纯洁在进入世俗的现实生活中都不存在了

本集中较为详细地介绍了父亲与“我”的关系,是对主人公童年生活的全面回顾

这一部与前几集有着相似的特点,就是将童年生活与现实世界交织在一起

在这一部中,是通过“我”回到故乡勾勒起童年的生活及故乡土地上现实的世界,完成了作者习惯的将往事与现实对比地交错呈现的叙事风格

这里面最耸人听聞的情节,就是作者将一起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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