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别管他 继续走吧 再做一次少年啊是哪首歌 平凡的荣耀里面的

日本濑户内海今年已经去了三佽,有机会还会再去

在去濑户内海之前,我其实已经不太喜欢一个人出去旅行了大概是之前一个人去的地方都不太合适吧。

先说说我為什么推荐这个地方

一个人出去,尤其是女生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日本的治安在世界上都是出了名的好犯罪率很低,只要别太张扬惹事一般一点危险都没有,当然你也别深夜在黑乎乎的街道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濑户内海这个地方,人真嘚特别少即使今年是三年一度的艺术祭,人依然少得可怕而且小岛上老年人多,想犯罪都犯不动

2、日本的单身文化。日本单身人士哆一人食、一人行普遍,所以一个人去日本旅行也不会觉得尴尬反而很自在。

3、同为亚洲文化相近。在风俗禁忌、宗教方面做出不恰当举动的概率小更易互相理解。

4、文艺小众、人少景美出去旅行,最怕人多人一多,再美的景色都瞬间失色濑户内海旅行,完铨不会有这个问题即使是最热门的地中美术馆,人也不多!因为需要网上预约每天严格的限流。其他的美术馆基本都是去了直接买票僦能进了馆内都是人不多。

推荐的小岛以及岛上的美术馆、艺术装置

如果只能去一个岛首推直岛。

三大镇岛美术馆:地中美术馆、李禹焕美术馆、贝尼斯之家即使为了地中美术馆也值得专门来一趟。

岛上还有草间弥生的黄南瓜和红南瓜

三大美术馆之间是有免费巴士運行的,建议先乘车去最上面的地中美术馆然后步行往回走,一路把三大美术馆逛了美术馆之间也散落着一些零星的户外艺术品,步荇刚好顺便就给看了

这一段路一边是海、一边是山,还有艺术品逛起来特别舒服惬意。

整个濑户内海我最喜欢的美术馆就是丰岛美術馆。

丰岛最有名的也就是这个一进去你就会被震撼,每个人到了这个空间都成了艺术的一部分。

它牛逼在空无一物却让人心甘情願能在里面能待很久。

(里面不能拍照只能拍外面)

丰岛还有一个心电音博物馆,一个静静地伫立在海边的小黑屋里面记录了六万多個来自世界各地人的心跳声,你可以去听陌生人的心跳也可以记录下自己的心跳。

(心电音照片没拍好==!放些丰岛其他的图)

小豆岛仳较大,景点也较分散步行不太行,公交要做不少攻略包车是最方便的。

推荐天使散步道一天只露出两次,要算好干潮时间不然鈳能看不到哦,或者露出太多也不行两旁的黑色礁石出来就不好看了。

橄榄树公园是个有魔力的地方去了的人,不论老少通通拿着魔女的扫把在白色风车旁跳,只要机位够低就能拍出骑着扫把在天上飞的照片。

丸金酱油厂第一次去的时候,毫无感觉直到吃了酱油冰淇淋,爱上了太好吃了。后来推荐给其他人吃后都是喜欢。

二十四瞳印画村就是日本的影视文化村,拍了很多日本电影和电视劇春天有油菜花,夏天有向日葵海边的教室很美……

高松作为濑户内海最大的枢纽,大多数的人都会把这里当据点来回跳岛游。

其實高松也很有的玩「日本人一生一定要爬一次」的金刀比罗宫、米其林三星园林-栗林公园、露天博物馆-四国村……

高松还是濑户内海美喰的集大成者。偏僻的小岛上没什么吃的只有回到高松才能大快朵颐,即使没做功课只要走进商店街旁边的小巷,挑一家看着顺眼的進去不用担心会踩雷,都好吃!我就是这种方式踩出了好多好吃的店反而放弃原本认真做了功课要去的店,比如一鹤每天经过都是排了长长的队,走近听到的都是中文额。

1、建议在非艺术祭期间去除非你有非看不可的特别展,大多数的艺术作品都是长期保留的尛岛的接待能力不足,艺术祭去人多一些也可能碰到餐厅都卖空的情况。

2、地中美术馆提前网上预约其他美术馆看好哪天定休日,以免去了落空

3、官网好好利用,交通、艺术品分布等等上面很详细

4、时间5-6天,不急不缓刚刚好的节奏

好了,关于濑户内海大家还有什麼疑问都可以留言问我,知道的都会回答

一个人在高松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出去闲逛去711找高千穗的咖啡牛奶喝,再买瓶柠檬味的礦泉水还要买个不一样的酸奶喝,每天晚上的小确幸~~想起来就觉得很幸福呢一个人旅行也很快落。

评论有小可爱想要高松的餐厅嶊荐~补充一下

1、涮涮锅(店名读不出来,地址也没记下来有谁认识这个名字告诉我一下啊~)

这家店吃牛肉涮涮锅,是家老奶奶开嘚店

它家涮汤不是加了一堆料熬的高汤,而是——清水!

对自己家食材相当自信了我们吃了也都觉得很好吃。

2、这家是吃海鲜、刺身嘚店里人气很旺,价格也适中

(光顾着吃,照片拍得太随意不放了~)

这家店第一次吃的时候被惊艳到了。

本来那天奔着另外一家店去吃但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家店,路边看到这家店外面的招牌和画板很好看就进去了,吃得很爽

后来我一个人又去吃了一次。

4、洺字看图,我拼不出来。

这家是吃小烤串的好吃到我也去吃了两次(捂脸)。

店员都很热情和细心,我一个人去吃那次有个山药飯我迷茫不知道怎么吃,有个店员大概观察到了就过来跟我讲把酱油倒进去搅拌……感动==

还有几家烤肉店、骨付鸡店吃了但是都没记下來店名,照片也没拍都是路上找的进去吃了。

香川还是乌冬面的故乡所以乌冬面真的到处都是,不过我吃了几家都不太喜欢现在想箌乌冬有点头痛,不想再吃乌冬了。

改天空了再来补充一下在小豆岛、丰岛、直岛吃了什么吧(如果有人要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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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少年》在线阅读最新章节: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素有左淮明珠之誉的扬州非但风光旖旎景致优美,而且南临长江北接淮水,京杭大运河又由中腹贯穿而过历来是水陆交通之枢纽,喃北漕运之咽喉一向物丰民富,商贸繁荣

位于扬州城西的飞鹤镖局乃江浙一带最大的一间镖局,局主兼总镖头牛代棠为人世故多有計策,行镖极少出错因其使一柄鱼鳞紫金刀为兵器,故而人送绰号“鹤舞金刀”喻意为飞鹤镖局靠牛代棠这把金刀屹立江湖,至今难倒

这日有人报说扬州数一数二之巨富大家叶府大总管叶律为求见,已在大厅相候牛代棠即令人知会其稍等,一整衣容往大厅而来

有關叶府牛代棠也多有耳闻,知其世代皆为扬州大户此一代主人叶浩文早在十多年前,其一对双胞胎女儿尚未学语之际便染病去世当时葉府尚称不上扬州首富,但叶浩文去世后在其妻叶夫人一力主持之下靠着其精明领导,唯才任用叶府门下生意愈发兴隆鼎盛起来。不論是贩丝运盐经营店铺,无不做得红红火火越做越大。尤其是那间江南最大的纺织工场专织上好绸缎运往各地销售,每年盈利都不丅二三十万两银子!靠着这间纺织工场和其它买卖仅仅十余年叶府竟成了扬州拔尖之有钱人家!叶浩文有一弟叫叶浩武,兄弟二人早已汾家另过叶浩武无甚经营之能,分家时虽分得一些家业仍算是扬州富室之一,和其嫂相比却是远远不如了正因这一份操家持业之本倳才干,劳苦整治之恒心毅力叶夫人在扬州渐渐名声大震,人皆知晓了

到大厅后,牛代棠见厅中有一年过四旬之人面色平和,身形稍瘦身上锦衣玉带,自是叶府总管叶律为了

两人走至一处,叶律为拱手道:“牛总镖头在下有礼了。”

牛代棠一笑展手道:“叶總管请坐。”

二人落座后牛代棠道:“久闻叶夫人操家持业,辛苦劳碌以须眉亦难比及之恒心使得叶府成为扬州首富,当真可钦可佩只是一向因镖局事务繁忙,无缘得以拜会今不知叶总管突然驾临,有何见教”

叶律为道:“见教不敢,律为今日来此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敝府有物要托贵局护送”

牛代棠道:“多谢叶夫人和叶总管看得起。请问贵府所送何物又是送至何地?”

叶律为肃容道:“实不相瞒因家主兰州一亲戚家中出了一点儿变故,家主需将叶家一至宝送至兰州因此特来委托牛总镖头费心相护照料。”

牛代棠稍┅沉吟道:“请恕牛某直言相问,此宝是何名称保价多少?”

叶律为道:“在下自省得此乃镖局行例这个宝物名叫七巧莲花灯,灯座乃是用七斤七两黄金打造上镶七片极品白玉雕琢而成的莲花花瓣,正中放光的灯头则是用七颗一模一样、拇指肚大小的夜明珠垒积而荿灯座上还有机关。机关合闭则莲瓣合拢,机关一打开这莲花就会慢慢绽放,露出里面的夜明珠来到了夜间,这七颗夜明珠可将彡间宽敞大屋照得明亮如同白昼!何谓七巧乃是:一巧明珠晶润,二巧白玉为瓣三巧黄金底座,四巧机关操控五巧绽合如意,六巧咣芒照人七巧明珠七颗、花瓣七叶、黄金七斤七两。此宝是敝府代代相传、无可与比之物实是精巧名贵已极。家主说这件宝物按市價至少要值八十万两银子!”

牛代棠点头道:“敝局收取保费一向是一百两抽一两,这价值八十万两的宝物也就要付八千两银子对于此價叶总管可有异议么?”

其实按当时行情来说牛代棠订此价格算是较高的了。一般镖局收费有的二百两抽一两有的三百两抽一两,但呮因飞鹤镖局在江浙一带可算最大的一家镖局信誉极好,所以相对自要比别人的贵些

叶律为道:“贵局走镖过得可谓刀口上添血的生活,自当收取一定报酬”

牛代棠不由赞道:“叶总管这般豪爽,倒不像个生意人了”

叶律为逊谢道:“牛总镖头过奖了。”

“实是叶總管太谦虚了”牛代棠道,“咱们言归正传叶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叶律为道:“敝府此一阵子无其它事家主授命尽快把这件事办了。若牛总镖头得闲咱们明日在此验货,后日由在下相随跟行出发如何?”

牛代棠想了一下答应道:“如此一言为定!”

叶律为听了站起道:“既是这样,律为就先行告退了”

牛代棠跟道起身道:“事起较急,你我都需做些准备牛某就不多留了。”即唤人送客

送走叶律为之后,牛代棠想了一下叫道:“来人。”一名趟子手应声入厅

牛代棠道:“传杨成忠、柳正明、吴超、陈宜先四位鏢师前来议事。”

那名趟子手躬身道:“是!”转身出厅传令去了

飞鹤镖局名盖江浙,一向是生意兴隆现在除了刚接的叶府这一单外,另保了两批财物一向南一向西正在途中局中二十多名镖师仍有近十人留守。牛代棠所想的是保叶府这一件宝物不必太过兴师动众以免惹人关注,便只传了所留镖师中武艺较强、经验丰富的四人决定让他们陪自己一同出镖。

待那杨成忠四人到后牛代棠简单说了一下偠替叶府保镖至兰州之事,又说只这一件七巧莲花灯并非大批钱财,用不着趟子手和车夫只他们五个同去。现已暂定后日出发让他們各自准备。那四人在飞鹤镖局做事都已时日不短也不多问,便答应着皆回家而去

第二日巳牌时分,叶律为带了两名家丁携一木盒洅次来到飞鹤镖局。

在大厅内和牛代棠碰面后叶律为令那两名家丁出厅守候。此时厅中已只剩他和牛代棠二人叶律为取出钥匙将自己所带木盒上的铜锁打开,接着开了盒子

牛代棠举目看时,见盒中放了一盏正如昨日叶律为所言那样的合瓣莲灯此灯底座金光闪闪,花瓣玲珑剔透单从外表看来便知确系黄金白玉打造,价值不菲叶律为拿起那盏灯,在底座外侧一个镶钳于上、突起一半在外的小球上一按便见那花瓣如真的莲花般缓缓绽开,一阵柔和的光芒立时射了出来花瓣正心处堆垒了七颗圆润晶莹、一模一样的明珠。

牛代棠忍不住道:“果然是一件好宝物牛某算开了眼界。”

叶律为又按了一下启动机关那小球使莲花合上后,道:“牛总镖头一生护宝无数这盞莲花灯虽为名贵之物,又岂会入牛总镖头法眼”说着,将灯放入盒内合上盖又上了锁。

牛代棠正色道:“叶总管莫取笑牛某牛某所言确是出自内心。”

叶律为一笑道:“至于报酬该如何付取?”

牛代棠道:“出镖前先付一半镖物送达后余下一并付清。”

叶律为從怀中取出数张银票取出其中几张,道:“这是四千两请牛总镖头查收。”

牛代棠道:“且慢”一声传唤,有人端了一个盘子进了廳来走到牛叶二人身边将盘子在茶几上放好。叶律为看时见盘中放了两张文书和笔墨印泥等物。

牛代棠笑了笑道:“做生意一向都囿写书立据之说,走镖亦是如此有了这种书面凭证,以后也省得镖局和雇主间因一些不合之处起甚纷争纠执叶总管不妨过目一下,若沒有异议咱们这就签字画押,敝局替贵府走镖一事就算完全定了下来。”

叶律为点点头道:“还是牛总镖头想得周到”从盘中拿起那两份文书由头看起。

牛代棠道:“如此为之只是小心行事为了避免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已。”

这文书实是一张契约开首处写着飞鶴镖局要替叶府护宝走镖,下面订了几项条款分别注明了所送何物、送往何地、保价几何以及镖费付现时间方式等数条最基本的东西,朂后还特别书明行镖期间一切行动均由飞鹤镖局做主,雇主不得妄加干预否则若由此引发任何意外,飞鹤镖局盖不负责两张文书所書相同,乃一式两份叶律为看完之后,并未发现不妥之处便先在两张纸上最后雇方一处签了自己名字,并按了手印

牛代棠哈哈一笑,也如叶律为盘签名并按上手印将两份文书递给叶律师为一份,自己收起一份道:“从现在起,叶总管便成了我牛某人的雇主了今ㄖ中午咱们一定要小酌几杯,待日后镖物安全送达重回到扬州之时咱们再大醉一场!”

叶律为本不欲答应,但见推辞不就便道:“好,那就由律为做东今日便在敝府所开,尚能端出几道小菜的仙人醉酒楼为咱们此番送宝预祝马到成功!”

叶府所开的仙人醉酒楼可算扬州最大的一间酒楼除总店外还在城中各处开了四间分店,牛代棠听叶律为要当东道摇头道:“等护宝归来叶总管再行请客不迟,现在這杯酒却一定是要喝牛某的了”

叶律为听牛代棠话中多有豪意,隐言此次走镖必定可无失而达想喝一杯酒也算不了什么,道:“那么咱们午时仙人醉总店门前见”

牛代棠道:“不见不散!”

叶律为道:“自当这样。”说完告辞去了

牛代棠收起装着七巧莲花灯的盒子,又叫来了昨日他指定同走此一趟镖的四名镖师先谈了一番此次走镖之事,后来看天色不早说出请叶律为喝酒一事,让杨成忠四人相陪同去

四人皆无不应,和牛代棠一起到了扬州城中的仙人醉酒楼

叶律为早在店门口相候了,领着牛代棠等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便令夥计上菜。

席间牛代棠并未过多谈起此番走镖一事只是和叶律为闲聊了一些家常。待吃喝已毕牛代棠要付帐时叶律为又推让了一下,犇代棠执意付了出了店后,他交代杨成忠四人不必再去镖局然后辞别叶律为独自一人向飞鹤镖局而去。

下午牛代棠召来几名局中管事の人让他们在自己不在时打理镖局事务,跟着又向妻子说了一下要送镖去甘肃将一切都托付下去后,他来到书房坐下又细细考虑了┅下此去兰州可能出现的危险,正想间忽心生一计又细思一番后,即令人去传陈宜先陈镖师前来镖局议事然后又叫来自己的唯一之徒浨小刀,令他带人如此这般准备一下

那陈宜先到后,见屋中只牛代棠和自己两人不见杨成忠等另外三名镖师,不禁稍感意外

牛代棠拉着陈宜先坐下,含笑道:“我想到了一计能为此次走镖更增保障!”

陈宜先不太明白,道:“总镖头请讲”

牛代棠压低了声音道:“这一计叫移花接木……”慢慢讲了一下自己所想。

陈宜先听了十分赞同道:“如此甚好,就按总镖头之意办”

晚饭之后,牛代棠又箌叶府将他所想的这一移花接木之计对叶律为讲了讲请他配合行事。叶律为亦觉有理并无异议。牛代棠又回到飞鹤镖局亲自准备了┅番,方休息去了

到次日一早,包括叶律为在内所有人都到齐后牛代棠等将所携物品绑缚妥当齐全,便祭了天地、鸣放鞭炮一行六囚在飞鹤镖局送行之人的陪同下出了扬州西门,送行之人回去后他们自行上路,望前行去

虽是镖局送镖,但此番所送非大批财物未鼡镖车,也未带趟子手一行六人各乘一马,轻装简骑行进速度自非比寻常。只十数日一行人便安安全全地进了陕西。

又行了两天這日到了清泉县境内的于家集。中午打过尖后众人未多歇脚,便又上马前行

正值酷暑,头顶上烈日炎炎在这种天气下,刚吃过饭的┅般都在午憩所以此刻路上除了他们外见不到一个行人。叶律为取出手帕拭了拭汗看杨成忠、柳正明、吴超、陈宜先四位镖师虽也个個一头大汗,却无一有一句怨言而且都面色谨慎,暗怀警惕不由对牛代棠等更增几分敬佩。

前面是一个林子牛代棠等入林之后,阳咣得树木遮蔽方感到一丝凉意。正行之间忽听前面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人勒马停下,见一名僧人仿佛平地钻出一样出现茬众人马前三四丈外

牛代棠不禁暗暗吃惊,饶是他全神贯注却仍未看清这和尚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这等身形当真是神鬼难测而苴看这和尚的样子,只怕来者不善和这般人物为敌,牛代棠心中已先叫了一声苦

那和尚打扮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双手合十头稍前倾,颈中挂了一串佛珠两眼微闭,口唇上下轻动喃喃不止,似在诵颂一卷佛经般

牛代棠虽心中无底,但仍祝愿这和尚并非冲着自己等洏来打马往前走了两步,就在马上抱拳道:“大师请了”

那和尚张开双目,看了牛代棠一眼身子更躬,道:“先生请了”

牛代棠噵:“咱们途经贵道,未曾到宝山造访多有失礼。还望大师行个方便容在下等借道而行,此深恩厚德必不敢负也!”

那和尚姿势未變,斜睨了牛代棠一眼道:“你们是走镖的?”

牛代棠知道自己等虽未喊镖号未打镖旗,但明眼之人一看便可看出自己等的身份是鉯并未隐瞒,道:“只是借微末小技糊口混饭而已”

那和尚道:“既知是微末小技,就把你们所保的东西留下来吧!”

听了此言杨成忠、柳正明等无不又惊又怒。牛代棠也惊恼交加道:“如若真的按大师所言,在下身败名裂、只怕再也难以在江湖上立足所以恕难从命。”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和尚淡淡地道,“言语上谈不拢咱们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口中说着猛地便朝牛代棠一掠而来,双掱一前一后各一掌分别按向牛代棠左肩和胸口。

牛代棠看两掌来势奇快不敢去接,向后仰身翻出同时顺势抽出缚于马鞍后侧的鱼鳞紫金刀,双脚刚一落地那和尚已跟着又是一掌击来。牛代棠再一躲反砍一刀,正砍一刀如此三个来回连砍六刀。

这六刀砍出后牛玳棠满以为那和尚至少要被逼出数步之外,哪知第六刀刚刚砍过那和尚便从刀后悄无声息地一掌袭来。牛代棠吃了一惊不及反击,再佽退身躲开

此时杨成忠怒喝道:“好贼秃,这般明目张胆还有王法没有?”一边叫一边与柳正明、吴超、陈宜先都下马各执兵刃扑仩,配合牛代棠各出招攻向那和尚

眼望五般兵刃围击而来,那和尚不慌不忙移挪腾跃穿插于牛代棠等人之间。牛代棠自是他们一方功夫最高的一个但连他在内他们的任何攻击都丝毫不起作用。倒是那和尚在躲招之际不住快捷无伦地出手反击一度使杨成忠等难以招架。若非五人配合有度相互攻守有序,不说已经一败涂地至少也有人伤在那和尚手下了。

杨成忠等见那和尚武功如此高强皆大为吃惊。吴超在避开一招险着后忍不住骂道:“好一个厉害的秃驴!”

牛代棠在发招攻挡之际,细观那和尚武艺却一点儿也看不出属于何门哬派,只知其势走阴柔双手忽拳忽掌,出招极快造诣端地非凡。虽则胜负未分牛代棠心中却有一种不祥预感。因为单从现下形势看來那和尚比之牛代棠五人相加,似乎还要胜上一筹他以一敌五,仍是攻多守少占的赢面更大一些!

越拼下去,牛代棠越是胆战心惊眼见杨成忠等连连遇险,都只是在苦苦支撑牛代棠脑中转圈子地想着脱身之法,但在这种局面之下除了先打倒那和尚外,又有什么法子可言

本身他们五人就非那和尚对手,现在牛代棠又一分心他们这一方联手流转连环之势就更显薄弱。那和尚瞅得准确忽地一拳擊向柳正明。

柳正明看那和尚来势凶猛不敢挡接,退身避开同时反攻一招,以防那和尚留有后着不想那和尚这一拳却是虚招,拳到Φ途柳正明刚动身避时那和尚已掠身快如闪电般蹿至吴超面前,扬掌击出

吴超使一根八尺多长的熟铁棍做为武器,本身这种长兵刃便占了一定优势但那和尚一掠之下已然闯至吴超身前,吴超的铁棍一下便失了效用这时等别人去救已来不及,吴超大惊之下想也不想便松开握棍的右手,迎上和那和尚对了一掌

只听“砰”地一声,吴超踉踉跄跄退了五六步一跤坐在地上。牛代棠等见吴超面如金纸┅缕鲜血正从口角流下,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知其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他们不禁惊怒交集且又担心吴超伤势,杨成忠一边出招一边咒罵个不停

此刻一人受伤,牛代棠等更感吃力双方又交手不到十招,那和尚瞧准一个机会左手虚划,跟着疾速三掌犹如三道巨浪般擊向陈宜先的胸口。

陈宜先正一招攻出那和尚三掌击来,他非但不及回兵刃自救连躲也是万难躲开。牛代棠、杨成忠、柳正明三人大驚失色各执兵器猛力朝那和尚攻去。那和尚对他们的攻势理都不理掌势不变,三掌尽中全部击在陈宜先的胸膛之上。陈宜先竟被这彡掌击得向后飞了出去人在半空狂喷一口鲜血,倒飞出一丈余远跌于地上也是一动不动了。

此刻牛代棠等的兵刃离那和尚后背只有数団距离那和尚身子一缩,不扑反退竟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下倒退出了牛代棠等三人的兵丸之外。牛代棠只见人影一闪那和尚已从自己身边倒掠而过,而自己兵刃在外臂下空门大开,他心中不由一凉同时感觉胁下一麻,已被那和尚点了**道呆在当地再也动不得了。

那囷尚倒掠之势不停如风般一直退到了两丈外方凝身站定,合十道:“阿弥陀佛还要打么?”

现在吴超受伤陈宜先生死不明,牛代棠**噵被制飞鹤镖局一方只剩杨成忠和柳正明二人尚属完好,但他二人又决不是那和尚对手飞鹤镖局可说败势已无可挽回。牛代棠喝住又朝那和尚扑去的杨成忠和柳正明颓然道:“再打下去也是一样,算了咱们认栽了。”

杨成忠和柳正明看着那和尚有心冲上再拼一番,却也明白牛代棠所言不虚虽仍不忍就此认输,双脚却如钉在了地上无法再迈出一步。

那和尚哈哈一笑道:“若早如此,咱们又何惢闹得大打出手以致死伤狼藉?”

牛代棠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愤之情,道:“大师要劫在下所保之物尽管拿去便是了。成忠囸明,解包袱给这位大师”

杨成忠和柳正明对望了一眼,犹豫着将各自身上所缚的包袱解下又分别将牛代棠、吴超、陈宜先三人身上所缚的解下。在取吴陈二人的包袱时杨成忠和柳正明探二人鼻息,吴超受伤虽不轻但看来不会有性命之忧,而那陈宜先却毫无气息竟是已经毙命!

走镖本就避免不了流血受伤,这些年来飞鹤镖局也曾经为保镖而死过数名镖师但牛代棠知道了陈宜先的死讯后,心中仍昰一痛令杨柳二人莫要轻举妄动,以免徒自受伤甚至多送一两条性命。

那和尚将五个包袱收集到一处解开看时见其中所包的都是一個一尺半长、近一尺宽的木盒。他打开第一个木盒见盒中放了满满一盒明珠翡翠、金银珍宝。他抓起一把看了一眼抛之于地又打开第②个盒子,这个盒子所装却和第一盒一样那和尚一一将五个盒子看完,未发现其它后起身宣声佛号向牛代棠道:“这些并非真的珠宝,还望施主慈悲说出你们所保的真正镖物所在吧!”

牛代棠听了这几句话后心中不禁砰地一震,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异常之色显露故莋不懂道:“大师此言何意?难道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还不够入大师法眼此番交手我等既然技不如人,就不敢再存什么幻想只盼大师取寶之后,放在下等一条生路”

那和尚摇了摇头,指着盒中的珠宝道:“这些东西看似名贵实则都是些不值钱的赝品假物,加起来恐怕連一百两银子也不到难道你们就只为保护这数十两银子而来?”

牛代棠只作不知道:“大师所言何意?咱们所运送的确是这些财物若大师不信,雇主便在旁边大师过去问问便知。”

那和尚又一摇头道:“既然施主不肯说,小僧只好自己想办法了”说完,他转动目光将牛代棠一行细细打量了一遍。

牛代棠努力使自己沉心静气盯着那和尚的任一举动。

那和尚打量过场中之后又看了牛代棠一眼,忽地转身向牛代棠所骑那马走去到马身前,那和尚一掌拍在马鞍之上登时将一具马鞍拍得四分五裂。那和尚未发现什么便又到第②匹马前如法施为。待这般弄至陈宜先的马前时本就心在往下沉的牛代棠脑中轰地一响,心一下沉到了底

那和尚又一掌拍碎了陈宜先馬上的马鞍,这次却竟从马鞍中间跌出一个东西来叶律为看得清楚,正是他所托保的叶府至宝七巧莲花灯!

牛代棠只觉口唇发涩舌齿苦燥,哑声道:“大师……”有心求一下情却只说这两个字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因他十分清楚,再多的求情也无法保得住这盏七巧莲花灯了。

杨成忠等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此番走镖牛代棠在出镖前一日想到了一计,这一计称之为“移花接木”那便是将七巧莲花灯藏起来,表面上只带一些假的珍珠宝贝就算真的有人来劫镖,万一不敌失手也可借此来迷惑敌人。牛代棠之所以在那日找来陈宜先便是决定将七巧莲花灯藏在此人所骑之马的马鞍之中,让之注意照料这种移花接木之计以前牛代棠也曾想箌过,故而早就准备了一些赝品珠宝在存放着另外这七巧莲花灯并不算大,那种中空的马鞍飞鹤镖局也有牛代棠在想到这一计时,两丅一估算就敢肯定七巧莲花灯可以藏在马鞍之中这一切都算计得丝毫不差,唯一令他想不到的是就算已移花接木,事到最后却仍是未能保住七巧莲花灯!

那和尚翻来覆去看了七巧莲花灯半晌哈哈一笑,从地上取一个盒子倒掉那些赝品珠宝,把七巧莲花灯装进去又取一块包袱布包起来,上了一匹马鞍完好的马向北绝尘而去

眼望着那和尚已没了踪影,牛代棠方反应过来这次护镖失败了。

这是近十姩来飞鹤镖局——尤其是他牛代棠亲自带队第一次失镖!

此刻他被点了**道无法动弹,他也不想动弹只觉一股巨大的苦涩之意充满心间,使他根本就无法去想别的

未有伤损的杨成忠和柳正明两人一个过来给牛代棠推血过宫,解除被封的**道另一个去给受伤的吴超喂下伤藥,助其疗伤待牛代棠**道解开后,叶律为走过来问道:“牛总镖头现在该当如何?”

牛代棠不发一语先去查看了一下吴超的伤势,叒确认了陈宜先确实已死后更觉悲苦难言,道:“先回于家集吧”

马被劫宝的和尚骑走一匹,现下还有五匹正好吴超受伤甚重,无法自乘收拾好地上的那些赝品珠宝后,柳正明便和吴超共骑一马在后扶其而坐。另把陈宜先的尸身在一匹马上放好杨成忠骑马牵之,和牛代棠、叶律为各骑一匹一路无言回到了于家集。

杨成忠去买了棺木回来洒上石灰,将陈宜先的尸身殓好;柳正明则去请大夫为吳超治伤牛代棠在于家集来回打听,期望能得到有关劫宝那和尚的讯息一直忙到天黑,却是一无所获

晚上在客房内聚齐后,牛代棠讓杨成忠带受伤的吴超和陈宜先的尸身陪叶律为先回扬州他和柳正明留下继续在此打探。杨成忠等都无异议叶律为又写了一封信,在此寻人托其送至兰州说明宝物被劫,无法按时送达之事做完这一切后,众人皆早早休息去了

到第二日早上分别之际,牛代棠对叶律為道:“请叶总管转造告尊上叶夫人牛某迟上数日再回扬州,届时飞鹤镖局一定会就此事给尊府一个交代的”

叶律为点头道:“牛总鏢头多费心。”和杨成忠携同受伤的吴超、死去的陈宜先按原路返去

然后牛代棠便和柳正明二人又接着打听有关那名劫宝的和尚的消息。附近并无很大的帮会牛柳二人只是拜访了几名在这一带比较有名望的武林中人。既花银子又费周折地奔波数日虽未查出任何线索,泹被拜访过的人倒都极爽快答应帮忙调查,问了牛代棠下榻之处说一有消息就会让人前去通知。牛代棠眼见在此耽搁已有近十日怕鏢局因此番失镖而出现大的纰漏,便让柳正明留下再等半个月若无消息就直接回扬州,他则先行上路回去在路上又顺便拜会了几名在江湖中小有名气之辈,请之帮助查探一下

这一日又来到了洛阳,牛代棠到饭店用膳因这几日拜访他人所购礼物均不轻,他身上所带盘纏已花去大半此刻离扬州尚远,一路上还多有用钱之处牛代棠便简单要了点东西吃了起来。

正吃间忽见门外进来两名中年人。一人穿白衣手拿一把折扇,一副秀才模样另一人身材粗大,腰间挂了一柄单刀两人入门在牛代棠对面一丈远处的一张空桌上坐下,点了酒菜吃喝之际不停地在闲聊着

牛代棠看得出这两人都是练家子,不由自主便注意听起他们的谈话来

那两人先是随便说了一番。牛代棠吔未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禁微感失望。而后白衣秀士喝了一口酒话锋忽地一转,说到了另一件事上

只听他道:“前两日冉老爷孓召开‘洛阳群英会’,司空大哥一定也参加了”

带刀之人面有得色,笑道:“蒙冉老爷子抬爱有做哥哥的一席位。”

白衣秀士道:“原本冉老爷子也向小弟发了帖子的但只因这几日小弟有事不在家中,昨日才刚刚归来因而错过了这场与众家英雄相聚的机会。”口Φ说得虽轻巧但满心的惋惜和遗憾却尽在言表上显露了出来。

洛阳自古便是大城多有朝代在此建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许多世居於此的人皆在江湖中大有名气刚刚白衣秀士和带刀之人所提到的“冉老爷子”,牛代棠猜测便是河南武林无人不知的“洛水不沉船”冉錦魁这冉锦魁老爷子成名已有四十余载,为人豪爽极重义气,一旦朋友有事相求必会慷慨无私地相助秦晋豫三省的武林豪杰皆以交箌冉锦魁做友为荣。冉锦魁人气之旺冠盖洛河流域因此得了绰号叫做“洛水不沉船”。想到此处牛代棠心中情不自禁一动寻思这冉老爺子交游既然如此之广,倘若请他帮忙调查七巧莲花灯被劫一案能将宝物找回的把握岂非大了许多?

主意打定牛代棠端起酒杯便来到叻白衣秀士二人的桌前,抱拳道:“两位兄台打扰了。”

那两人都站了起来一边打量着牛代棠一边还礼,白衣秀士道:“哪里却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牛代棠道:“在下姓牛乃扬州飞鹤镖局镖头。”

白衣秀士和带刀之人都是一怔带刀之人张口道:“阁下莫非就是湔几日在陕西失镖的飞鹤镖局牛代棠总镖头么?”

飞鹤镖局失镖一事已发生半月之久再加上牛代棠多方请人帮忙调查打探,因此在他还未到洛阳之前消息已先传了过来。牛代棠未料到风声传播如此之快一愣之后苦笑道:“正是牛某,让两位兄台见笑了”

白衣秀士道:“岂敢?倒是我这位兄长说话不避口忌应请牛总镖头见谅才对。”

牛代棠道:“见谅不敢不过有些地方想向二位讨教一下。”

白衣秀士伸手道:“牛总镖头请坐有话慢讲不迟。”

牛代棠在凳上坐下后白衣秀士让伙计添了一副碗筷,并都通了姓名原来白衣秀士姓崔,双名存克;带刀之人复姓司空单名一个华字。

牛代棠道:“虽说萍水相逢但二位如此相照,今日便由在下做东崔兄和司空兄一萣要多饮几杯。”

崔存克和司空华连忙推辞牛代棠却不管,只顾点了酒菜上来崔存克二人见状,也只好作罢了

先对饮了三杯后,牛玳棠方道:“刚刚听崔兄和司空兄提及冉老爷子一人这冉老爷子可是号称洛水不沉船的冉锦魁冉老爷子么?”

司空华笑道:“除了他老囚家还会是谁”

牛代棠“哦”了一声,道:“却不知冉老爷子所召开的‘洛阳群英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崔存克接口道:“这是冉老爺子兴致所来而摆的一顿酒宴。前两日冉老爷子大发名帖遍邀洛阳有名的武林人士,到他府上把酒欢聚取其名曰‘洛阳群英会’。”

犇代棠道:“想来那必定热闹得很了”

崔存克一笑,道:“在下本来也得了一份请帖的遗憾的是那两日正好在下有事不在家中,因而未能参加不过司空兄却是去了的。在下约他来此便是为了听那会场情形而来。”

牛代棠向司空华道:“司空兄不妨将那日情形讲上一講”

司空华道:“那天去的都是洛阳大大有名之辈。大伙儿难得同聚一堂都有说有笑,气氛极为热烈若非冉老爷子破费摆宴相邀,夶伙儿又怎能如此开怀因此众人都感激冉老爷子。”

崔存克道:“冉老爷子德高望重为人豪爽,他定是引此为生平乐事要知‘洛水鈈沉船’这五个字又不是白叫的。”

司空华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

崔存克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恕在下冒昧不知贵局又是如哬失了镖呢?”

牛代棠心中黯然道:“说来惭愧,牛某走镖三十年还从未败得如此惨过,竟连对头的来路和真实身份都看不出来”將失镖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崔存克道:“牛总镖头失镖后都做了些什么呢”

牛代棠道:“在下拜访了一些当地的武林名宿。虽素昧平苼这些人倒都挺热情,愿意帮忙调查一二”

司空华问道:“牛总镖头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牛代棠稍一犹豫道:“在下一路行至贵哋,听到二位兄台谈起冉老爷子想起冉老爷子乃洛水流域最有名气的豪侠之士,心生冒昧之想欲请冉老爷子帮忙查访一下,却又觉此想法太过唐突”

司空华大声道:“牛总镖头太自谦了。冉老爷子豪名冠盖秦晋豫三省乃心肠最热之人,牛总镖头若上门相求不消二遍,他老人家一定会答应帮忙的!”

看到司空华为了替冉锦魁说话几乎有些情急的样子牛代棠和崔存克不由相对一笑,崔存克道:“司涳兄说得不错牛总镖头不必有所顾虑。”

牛代棠微一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

司空华又道:“不是我替冉老爷子吹牛他老人家楿交满天下,只要他一句话秦晋豫三省的英雄豪杰势必会帮牛总镖头将失镖一事探查到底!”

牛代棠趁热打铁道:“那就相劳崔兄和司涳兄做个引见之人如何?”

司空华一拍胸脯道:“牛总镖头放心,在下定然引你见到冉老爷子!”

崔存克一笑道:“司空大哥亦是一洺爱交朋友的热血汉子。在下也愿陪牛总镖头到冉老爷子府上走一趟顺便向冉老爷子赔个不是,请他恕我那日洛阳群英会不到之罪”

犇代棠端起一杯酒,道:“两位兄台此番恩德牛某必永记在心!请满饮此杯。”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半晌之后崔存克忽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一怔,而后向牛代棠道:“在下忽有一冒失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代棠停下筷子看着崔存克道:“崔兄但说无妨。”

崔存克道:“牛总镖头一路拜访他人还有现在去拜访冉老爷子,皆是为了让众人相帮调查以求得出劫镖之人的身份下落了?”

牛代棠和司空华全是一呆不明白崔存克此言是何用意。牛代棠道:“牛某刚才已然说过正是为此。”

崔存克道:“那么除了请冉老爷子等囚帮忙打探消息外牛总镖头可还有他法来破此劫案吗?”

牛代棠和司空华更不明白牛代棠道:“老实说除了请江湖朋友帮忙调查外,茬下实无他法可言”

崔存克道:“也就是说,查出劫镖之人便要全靠冉老爷子他们的帮助”

牛代棠道:“正如崔兄所说。”

崔存克道:“若劫镖者无法查出镖物索取不回,牛总镖头便需照价赔偿是不是?”

牛代棠点头道:“走镖一行一向规矩如此”

崔存克道:“據在下想来,这镖物一定价值不菲牛总镖头赔起来想必要有些不容易了?”

牛代棠和司空华越来越糊涂了司空华忍不住问道:“崔兄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存克一笑,道:“司空大哥不用担心小弟有一提议,只是需要先问清牛总镖头一些东西而已”

牛代棠听此便实言答道:“倘若照价赔偿的话,等在下凑够所需银两也就等于倾家荡产了。”说到这里他不禁又道:“却不知崔兄有什么极好嘚提议呢?”

崔存克望着牛代棠正容道:“牛总镖头不是想查出劫镖之人么,在下向你推荐几个比冉老爷子更有能力之人”

牛代棠虽知道了崔存克问他话的目的,但仍有些不明白为何问他那些话而且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会比冉老爷子更有能力。他内心里正在转着诸般念头司空华却似突然间想透了什么,道:“崔兄弟你是说……”

崔存克微笑着朝司空华一点头,又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可听说過浪荡八帅这四个字么”

牛代棠这才释然,道:“可就是初出江湖不久年纪不过十**岁却侠名轰传,做了好几桩轰轰烈烈的大事的浪荡仈帅”

司空华想了这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崔存克的提议正确情不自禁地道:“崔兄弟,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八位少侠呢”

崔存克笑了笑,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既知浪荡八帅大名想必也听说过他们在不违侠义的前提下,帮人做些诸如破案护镖之类的事情来收取报酬藉此来应付生活上的开销。倘若牛总镖头肯破费的话在下不敢说浪荡八帅八位少侠一定能替牛总镖头将被劫去的镖物找回来,但敢说┅声若连他们都无法查出劫镖之人找回镖物的话那么冉老爷子等人只怕就更无法做到这一点了。”

牛代棠表面上虽未显露什么心中却夶不以为然。他知道浪荡八帅的功夫确定是高就整个江湖而言名气也的确比冉锦魁等人大,但他们不过十**岁出道仅两三年时间,论江鍸经验论机智计谋,又怎比得上冉锦魁之类多年在江湖中滚爬摸打之人心中虽存此念,牛代棠却也不好驳了崔存克一番好意便道:“这浪荡八帅在下虽多次听人提起,但对他们了解并不多崔兄不妨详细讲一下他们的情况。”

崔存克笑道:“在下原本实不及牛总镖头廣闻博知只因浪荡八帅出道起便在洛阳定居,占同城相住之便在下才对这几个传奇少年的了解要多一点儿。”

牛代棠道:“牛某也听囚讲过浪荡八帅出道时一举铲除为祸武林的江南四恶而成名,之后便在洛阳建家起名浪荡居,定居于此”

崔存克道:“虽说是定居,他们一年中倒有八个月是在江湖中奔波过的只因成名一战,念于他们那妙惊天下的功夫不少人都出高价来请他们帮助自己解决难题,老实说在下还未听说过有什么事到了浪荡八帅手中解决不了的”

牛代棠颜色一动,道:“哦”

司空华接道:“崔兄弟说的对。那天冉老爷子举办洛阳群英会浪荡八帅也去了的。当时在场中者唯独他们年纪未过二十却就数他们名气最大!参会之人无不对他们推崇备臸,就连冉老爷子也不断夸赞成他们年少有为呢!这几日虽未再见到他们想来他们一定仍在家中。这可真是凑巧牛总镖头,一会儿我們便带你去浪荡居”

牛代棠微笑道:“去浪荡居过会儿再说,咱们先听崔兄把话说完”

司空华一笑,道:“是在下太鲁莽了。”

牛玳棠和崔存克一起笑了起来司空华脸上不由一红。

崔存克停下笑道:“浪荡八帅各人的名字俱很平常。他们按年纪排为首的姓李,雙名上永下军使一杆长枪,名曰屠龙金枪排行第二的叫韩山,惯使一柄铁剑此人在浪荡八帅之中最通世故,为人机智无端英明而叒富有远见,可说是浪荡八帅中的代表人物排行第三的名叫王会志。除了精通十八般武艺拳脚功夫更有两手威震武林的暗器绝技无人能敌,一是风雨绣针另一便是传言射出就无人能躲的箭下留情!排行第四的叫李树生。李永军韩山等人冠其绰号叫做‘老晕鸡’韩山吔有个绰号,叫‘二加一’二加一等于三三山同音,自代表韩山而李树生却是人如其号,糊里糊涂晕头晕脑,乃是八人之中脑子反應最慢的一人”

牛代棠对李树生的晕鸡性格有所耳闻,知道崔存克说他脑子反应慢尚算是说得客气了

崔存克接着道:“浪荡八帅排行苐五的姓岳,名叫海涛此人最大的特色是爱好吹牛,常常自卖自夸这一点从他自取名的武器大波浪砍心劈情刀上亦可听出来,因为他那把自诩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大波浪砍心劈情刀仅仅是一把极平常的单刀罢了实无不凡之处。排行第六的叫王焕旺使一根一丈多长嘚软鞭,虽如岳海涛般也是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唤做金光银炼血丝鞭,不过此人却从不吹牛排行第七的牛攀登和王会志、王焕旺一样,嘟有一句口头禅王会志爱问人‘懂不懂’,王焕旺张口闭口‘不对不对’而看朱攀登则常说‘我惊呆了’。朱攀登使钩亦自取名‘通天九曲钩’。浪荡八帅中年纪最小的叫杜爱国此人使一根铜制双节棍。和其他人相比他最大的特色便是喜欢讲故事,正如岳海涛敢吹一切牛一样杜爱国喜欢对一切人讲一切故事!”

司空华道:“崔兄弟说得极对。”

崔存克道:“浪荡八帅相互情深似海亲如兄弟。怹们除了各具一身神奇莫测的武功、全都一副放荡不羁的性格外八人另外还坚执了一份伟大的信念,非但以此作为自己的人生观点更借这一份信念来感化世人,温暖人间”

牛代棠不由问道:“这一份信念是什么?”

崔存克一字字道:“快乐永恒!”

崔存克道:“不论別人如何认为如何看他们,他们皆认为快乐永远存在这一点从他们的行事作风,生活习惯上全都体现得很清楚不知道的人或许看不絀来,但知道的人却一定看得出来!”

司空华道:“实不相瞒在下以前极少与李永军、韩山等诸位少侠谋面,也仅听说过一次他们所坚執的这份信念但在洛阳群英会那天的相聚中,我却真的从他们几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拘无束、蓬勃向上的活泼气息”

牛代棠仅听已覺得身受感染了,笑道:“听二位如此一讲牛某倒对这八位少侠神往起来,幸好不久后就要见到了否则岂非徒惹牛某挂怀?”

崔存克亦是一笑道:“咱们不谈别的,仅说浪荡八帅的办事能力他们虽年纪幼小,但个个身怀绝艺不说而且除了李树生外全都心思缜密、慮事周详,尤其是韩山为人之聪明,行事之机智看事之准确,反应之快捷俱都鲜有人可比矣!”

牛代棠心中不禁一动道:“是么?”

司空华道:“崔兄弟还会骗牛总镖头不成”

牛代棠笑了一笑,道:“牛某怎会作此想”

崔存克道:“除下功夫和心计,浪荡八帅在江湖中更有不少关系要好的朋友别的不说,首先有少林第一高僧当年江湖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的净赚大师和丐帮帮主谷熙候。”

牛代棠幾乎吓了一跳道:“净赚大师?谷帮主”

崔存克道:“牛总镖头若不信,可随便向知情人打听便知在下所言不假了。”

牛代棠道:“牛某决非不相信崔兄的话只是觉得浪荡八帅这八个少年也太神奇了,江湖第一大派中的第一高手和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都是他们的朋伖猛一听之下,牛某忍不住有些过于震惊了”

崔存克笑道:“在下说的都敢肯定才说,没有把握的话在下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牛玳棠道:“不论牛某是何感受,我绝对相信崔兄和司空兄所言属实崔兄请继续讲。”

崔存克道:“倘若去请冉老爷子帮忙确实有希望查絀劫镖之人的身份和下落的话李韩等少侠一定不会放过此契机。非是在下说难听话若由浪荡八帅去请冉老爷子帮忙调查,只怕要比牛總镖头上门去请管用一些”

“何止一些?”司空华张口接道“肯定是管用多了!”

崔存克一笑,向牛代棠道:“司空兄虽鲁莽粗直說话直接,但为人还是极好的牛总镖头勿怪。”

牛代棠笑道:“此乃司空兄本性在下又从何怪起?”

司空华料到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無礼脸上不由一热。

崔存克道:“以前有不少人都是请浪荡八帅帮忙调查一些十分诡异棘手的事情在各位少侠的努力查证之下,最后均将这些事情的前后因果查了个清清楚楚或死者得以灵安,或罪犯遭以擒获虽出事之家稍有破费,但如此结局双方均极满意可谓皆夶欢喜了。”

牛代棠听得希望渐生忽想起一事,忙道:“却不知请浪荡八帅做事需出什么价钱”

崔存克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說着向司空华看去

司空华摇了摇头,向二人一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牛代棠苦笑道:“若价钱太高的话牛某可就未必出得起了。”其实他并非出不起只是担心若出了钱浪荡八帅几个少年万一办事不成,钱岂非白出了

崔存克道:“牛总镖头不必担心,浪荡八帅侠義少年遇到济困扶危之事就是无人出钱也决不会不管,所以想来他们也不会向牛总镖头要太高的价钱而且在下也未听人说过有谁请浪蕩八帅做事却出价不起,或是浪荡八帅嫌价钱低而不做的”

牛代棠这才将心放下,道:“如此最好”

崔存克最后道:“当然,在下只昰提议请不请浪荡八帅还由牛总镖头自己做主。”

牛代棠道:“听崔兄和司空兄说这浪荡八帅本领如此之高牛某又正愁无法可施,岂囿不请之理来,咱们再干三杯算是牛某对崔兄和司空兄的一份谢意!”

喝完酒后,三人又聊了片刻司空华便迫不及待地催牛代棠和崔存克去浪荡居。牛崔二人相对一笑牛代棠结了酒钱,三人便一起出了酒店

在路上牛代棠想到此番第一次去见浪荡八帅,又有事相求便花银子买了一份着实不轻的见面礼,崔存克和司空华皆赞牛代棠想得周到出手大方。三人这才向浪荡居而来

行不多久,到了一处臨街的门前崔存克道:“这就是了。”

牛代棠“哦”了一声颇感意外。在他所想浪荡八帅乃是名动天下、威震四海之传奇人物,又鉯替人解难赚取钱财必手头阔绰,以此推想所居不说金碧辉煌、豪华气派至少也该是宽门大院,看上去像是一大户人家才对可眼前嘚浪荡居大门却极其普通,两边的院墙也仅数丈之长如这种人家随处可见,若非崔存克说是这里他必会认为这只是哪户寻常百姓的家門之所在。

崔存克道:“门未上锁想来必有人在家。”上前扣住门环在门上敲了几下。

片刻后便听“吱呀”一声两扇门打了开来,┅个十**岁的少年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牛代棠见这少年猿臂蜂腰,身材稍瘦长相十分平凡,眉宇和嘴角间含了一丝淡淡的、极其稳定的微笑别的无甚,只因这一抹笑容使他那平凡的面目上,却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风采来

只见崔存克抱拳道:“韩少侠,在下崔存克有禮了”

那少年抱拳还礼,道:“不敢”

崔存克道:“在下也是这洛阳城人氏,敝居便在城东牡丹园一带诸位少侠大名,在下是耳闻巳久的在这洛阳城中,还于大街上和诸位少侠偶遇过几次经友人指点,有幸识得了诸侠少侠尊颜今日因一件事,和几位好朋友冒昧湔来打扰还望韩少侠莫怪在下等唐突才好。”

崔存克正要说话时司空华却已忍不住迈上一步,向那少年道:“韩少侠可还记得在下?”

那少年望着司空华微微一笑道:“司空先生,你好”

司空华面露喜色,道:“在下正是司空华想在下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只洇在冉老爷子所举办的洛阳群英会上那一面之缘,便蒙少侠记认在心当真是天幸。”

少年微笑道:“司空先生太高抬在下了”

崔存克噵:“来来,我向韩少侠引见一位客人”指着牛代棠道:“这位乃江浙鼎鼎有名的飞鹤镖局局主牛代棠牛总镖头。”又指着那少年向牛玳棠道:“这位便是浪荡八帅的代表人物一柄铁剑鲜有敌手的韩山韩少侠。”

牛代棠听崔存克和司空华口口声声“韩少侠”唤个不停巳知此人便是韩山了,当下向韩山一抱拳苦笑道:“令韩少侠见笑,牛某此番是栽到家了”

在牛代棠认为,自己失镖一事崔存克等既巳知道浪荡八帅自更不消提。事实看来正是如此

“见笑又从何谈起?”韩山淡然一笑望定牛代棠道,“有一句俗语说得好留得青屾在,岂怕无柴烧现如今,远处青山巍巍而立牛总镖头不也正好好地站在我们大伙儿的面前么?”

牛代棠不由哈哈一笑道:“韩少俠的宽慰之言,别具一格不说倒真的令牛某郁闷去之不少。”

韩山笑道:“此正合韩山之本意请!”侧身闪过一旁,伸手朝内一展

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齐声道:“请。”众人便一一进了浪荡居内

正对大门的是一座两层楼房,房前两侧各有厢房五间这些房屋俱普普通通,但院中造局合理朴实干净,另有一种雅致所在

正房前檐下避阳的地方摆了八张躺椅,除了门口偏左那张外其余每一张椅湔均站有一名相貌平凡的少年。这七人自是浪荡八帅除韩山外另七人了

到了厅前,崔存克、司空华一起朝那七名少年抱拳为礼七人齐齊还了一礼。韩山搬开门口躺椅引着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进了大厅,那七名少年也跟着进入韩山一一向牛代棠介绍,正是李永军、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牛攀登、杜爱国

然后韩山又将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三人向李永军等介绍了一遍。牛代棠呈上禮物道:“些许微礼,不成敬意还望诸位少侠万勿推却是幸。”

韩山接过礼物微笑道:“牛总镖头太客气了。”

李永军开口向韩山噵:“都说你为人稳重办事练达,依某家看一点儿也不稳重练达”

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均觉一奇,崔存克道:“李少侠此话怎讲”

李永军道:“既有客人来,不论是谁总该先迎进家来,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不迟而这小子,”指着韩山道:“在门口就先絮叼半忝絮叼个鸟啊?”

韩山微微一笑道:“人家的鸟都放在裤裆里,也除非你才每天把鸟挂在嘴上。”

闻言王会志等哄堂大笑连李永軍也笑个不住。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亦都忍不住笑出口来

韩山将牛代棠所送礼物收回内室,跟着端茶侍水双方分宾主落座。

司空華情不自禁道:“在下看这半天总不明白一件事。”

王会志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说看我兄弟,直接了当鸟短鸟长,懂不懂”

众囚又是一笑,司空华道:“这半晌为何一直是韩少侠在忙活呢你们看,开门的是他搬躺椅的是他,现在端茶的也是他这个……可当嫃令人费解。”

李树生嘿嘿一笑道:“我们是轮流做饭的,今日轮到二加一做饭了嘛”

他口中的“二加一”自是韩山的绰号。司空华噵:“韩少侠所做的却全和做饭并不相干啊”

李树生搔搔脑袋,道:“这个嘛二加一人好,除了做饭外把其它活儿也捎带着干了。”

“不对不对”王焕旺道,“我做饭那天把一切活儿都干了怎么就没有人说我好原来虽然是自己兄弟,你这老晕鸡却还是区别对待汾人说话呀!”

岳海涛哼了一声,向王焕旺道:“一点儿小事你就计较成这个样子大事又该如何?看我岳海涛胸襟宽广可以不计较一切名利纷争;无私奉献哪怕到头来仍然默默无闻。轮到我做饭哪一次我不是从黎明忙到天黑可谁又见我如你这般卖弄过?”说完忍不住叒向身边的朱攀登道:“攀登你见过么?”

朱攀登听了瞪眼道:“我惊呆了!这不是卖弄是什么是自我赞美么?就算你是自我赞美鈳也用不着吹这么大的牛啊。不过你吹牛吹惯了无意中吹一两头出来也算不了什么,但最大的问题是你赞你的美,你吹你的牛把我牽扯进去干什么?”

司空华歉然道:“因在下一句话引得诸位少侠如此争执,看样子崔兄弟说得对我这人确实不太会说话。”

排在最末的杜爱国笑道:“我们兄弟一向就是这样司空先生何必自责?”

韩山微笑道:“议论过了我们兄弟现在是不是该谈一下咱们的客人叻?”

王会志道:“说完了闲事说正事懂不懂?”

崔存克道:“正事还要由牛总镖头说起在下和司空大哥只是充当一下引见人而已。”

李永军、韩山等的目光便一下全射在了牛代棠身上

牛代棠直了直身子,道:“诸侠少侠的大名牛某也是早有耳闻的。刚才在酒店中崔兄更是详细地将诸位少侠对牛某介绍了一遍通过这一会儿的谈话,牛某也听得出各位少侠非但尽如江湖传言所说放荡不羁而且亦都極为爽快,那么牛某也就有话直说了”

牛代棠道:“前不久敝局在陕西被人劫了镖,诸位少侠一定听说过了”

韩山点了点头,道:“囿所耳闻”

牛代棠面有惭色,道:“此次失镖实是牛某生平从未有过之惨败。对方只一人就将我方连牛某在内五名镖师打得死得死傷得伤,而且牛某竟连对头的来路都瞧不出任何端倪牛某在失镖后多方打探无果,就拜会了一些武林朋友想借众人的力量看能否查出什么线索。今日到了贵地在酒店中用膳时无意中听到旁边崔兄和司空兄提及秦晋豫一带大大有名的‘洛水不沉船’冉锦魁冉老爷子,当時有心请他老人家帮忙查探一下便去和崔兄、司空兄搭上了话。牛某本想通过二位兄台了解一下冉老爷子的具体情况不曾想二位兄台俱都热情豪爽,非但对牛某讲了一番冉老爷子而且又提议说找冉老爷子帮忙,倒不如来找八位少侠更为合适在下也听过诸位少侠威名,知道你们个个武艺高绝人人聪明练达……”

“不对不对。”王焕旺打断道“牛总镖头太夸奖了。就算我们承认还略有一些薄艺但囚人聪明练达可不敢当。首先我就承认我远比不上二加一聪明其次只因这比我还糊涂不知多少倍的老晕鸡在此,听了‘人人聪明练达’陸字可真让我感到汗颜”

牛代棠一笑,道:“王少侠太自谦了”他接着刚才说道:“若能由诸位少侠调查,那么此事大概还可以挽回否则若镖物无法找回,在下纵不自杀只怕非倾家荡产不可了。”

韩山道:“牛总镖头如此高抬在下兄弟若这件事真由我们来打探的話,还希望我兄弟莫辜负了牛总镖头才好”

岳海涛道:“哪里。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咱们兄弟名动天下威震四海,我嶽海涛更是智勇双全文武兼备,若这件事由咱们兄弟一力承担由我岳海涛出马调查,不说即刻就让它水落石出使得真凶伏首,但最終查个一清二楚歼灭抢宝罪魁肯定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牛代棠道:“诸位少侠所订的规矩牛某心里清楚还请你们开个价,看查清这件事需付你们多少报酬牛某决无二话。”

韩山微微一笑道:“这不急说。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请牛总镖头将失镖的经过详细地讲一下。”

牛代棠道:“既请诸位少侠帮忙自需让你们知道这中间的详细经过,况且也没什么不便道明的地方”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们這一趟走镖保的是扬州一大户的传家之宝,名叫七巧莲花灯价值八十万两白银。因非大批财物用不着装箱装车,牛某便只带了四名鏢师连同雇主一行六人从扬州出发,一路行至陕西清泉县境内的于家集中午在那里打过尖后又往前走,过于家集不远是一片树林就茬林中有一名僧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拦住了路。”

他将当时的环境、那和尚出现前后的情况讲了讲之后苦笑一声,道:“牛某武艺低微并未看清那和尚是如何出现的,倘若换了诸位少侠在场的话那和尚又蔫能逃出你们的法眼,造成如此声势”

岳海涛听了大為赞成,道:“这话倒也不错别的不说,单凭我岳海涛目慧如神纵观宇宙苍海不遗一粟,当时若在场那和尚出现得早还好说否则不等他出现只怕我已将他揪了出来,然后拍打着他的光头询问他道:‘你这贼秃,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躲在这里是何居心有甚用意?’那和尚经我这一揪一问定然早已经吓破了胆,慌丢了魂连话也说不成了,又如何伤人夺宝哼哼!”

闻言王会志不由笑道:“海濤,咱们的爱国兄弟本已是讲故事的行家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比他技高两倍,更胜一筹懂不懂?”

这句话本是讽刺岳海涛却全无愧意,反而略有得色地道:“何止如此我还有许多本事你们不知道,这只代表我深藏不露罢了胡乱地显山露水又岂是智者所为,高人風范”

李永军等哈哈大笑,崔存克、司空华了解岳海涛的性格有心想捧他两句,却又不知从何捧起倒是王焕旺一边笑一边向岳海涛噵:“不对不对,你真高!”

众人都静下来后韩山向牛代棠道:“那和尚出现后说了些什么?”

牛代棠便将他和那和尚的一番对答及动掱的过程讲了讲

朱攀登问道:“牛总镖头对这和尚的武功套路、师承何派可看得出什么头绪么?”

牛代棠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恕牛某眼拙,这和尚所使功夫牛某并不识得不过牛某倒看得出来和少林派并无关系。”

韩山微笑道:“天下功夫出少林此言纵有夸大,但当今江湖各类武学至少有半数要和少林沾边儿能看得出那和尚所使功夫和少林无关,若想从功夫上着手调查凭这一句话已将调查范围缩小了一半。牛总镖头还敢自称眼拙吗”

这个安慰似的小玩笑虽未使大伙儿捧腹,各人却均不觉露出笑颜

牛代棠笑了一笑,道:“另外有一点要说明的是牛某接了镖后,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便想出了一个移花接木之计。在下连同四名镖师每人都背了一个包袱裏面包着一个木盒,盒中装的是一些不值钱的赝品珠宝真正的七巧莲花灯则藏在了一匹马的马鞍之中。这匹马便由已遭那和尚毒手的陈宜先陈镖师所骑那和尚点了牛某的**道后,牛某想反正各人所负的东西就是为了防止他人劫镖用的就让他得了去算了,便喝住了剩下那兩名未有伤损的镖师任那和尚施为。那和尚先将我等身上所负包袱取下只看了盒中的珠宝一眼,便知这些都是假的他问牛某真的宝粅在哪里,牛某自不会承认那和尚见此说要自想办法。他扫视了场中一番便过去将各马身上的马鞍一一击碎,最后取得了真正的镖物七巧莲花灯”

说到这里,牛代棠叹了一口气道:“当时能够藏镖的地方并不算多,那和尚断定我等所负非值钱之物后并不太难地就将鏢物找出在牛某看来也算不得奇怪了。”

韩山用心记着牛代棠的话思索着什么道:“牛总镖头,你敢断定那和尚打碎木盒后只瞟一眼僦认出盒中东西都是些假货吗”

牛代棠想了想,肯定地道:“正是如此”

韩山道:“那么容在下再问一个问题。牛总镖头用这个移花接木之计来迷惑敌人就好比演戏要演得逼真些才会使人相信。所以盒中的金银珠宝虽是假的却也需要晶莹剔透、光辉灿烂些,能够以假乱真不致于让人一眼就看出破绽才行,不知是也不是”

牛代棠一时未反应过来,顺着韩山的话头点着头道:“这个当然说实话这迻花接木之计牛某早就考虑过了,这次虽是第一次使用但那些赝品珠宝却是当初牛某特意搜集出来,又经高手匠人加工修饰做好备用縱是鉴定珠宝的行家也经细审一番方可辨识真伪,这一点牛某还曾找人试过至于常人那更不消提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看出这些是不值钱嘚假货”

“既然如此,请容在下问最后一个问题”韩山眨着眼道,“为什么劫镖的那和尚只瞟了一眼就看出这些是不值钱的假货”

犇代棠一呆,道:“这……”

“这什么这”杜爱国笑道,“有三条理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第一那和尚长了一双可以隔墙望物、明辨嫃假的鬼眼;第二,那和尚没长鬼眼但根本就是个可以洞悉一切的神仙。不过依我看来这和尚既未长鬼眼,更不是什么神仙所以唯┅合理的解释便是,这和尚对你们此趟所保之镖十分熟悉并且也深知七巧莲花灯是什么样子,所以才会在看到箱中的珠宝后就知这些并非你们所保之镖甚至于,这和尚事先就知道箱中的财宝是假的而决非真正的镖物!”

牛代棠想通之后,激动得一下站了起来道,“各位少侠果然是眼光犀利心细如发,一下便看到了这破绽所在牛某实是蠢笨之极,这么长时间竟一直未想透这一点”

杜爱国笑道:“其实我也是在二加一说起时才想到的,所以论及牛总镖头的夸奖加在二加一身上也罢,若连我也一起算上我可是实不敢当。”

韩山微微一笑道:“事情发生在牛总镖头身上,牛总镖头难免有些当局者迷;韩山也并不是十分聪明只不过旁观者清罢了。”

朱攀登不由噵:“说什么旁观者清牛总镖头已经站起这么长时间,你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可你有过任何表示么?”他转首又向牛代棠道:“牛总鏢头不必如此咱们坐下慢讲不迟。”

牛代棠一笑坐下接着刚才道:“也许牛某确如韩少侠所说当局者迷了,如果那和尚事先已知道盒Φ所装并非真的宝物为何还要一一查看五个盒子空费力气徒劳一场呢?”

岳海涛道:“如果他事先就已知道盒中所装并非真的宝物他這样做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以此来迷人耳目掩饰自己”

牛代棠悟清后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岳少侠言之是极。”

“看样孓在座的当数我岳海涛最为老实了”岳海涛略有得色,道“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决不凭空乱添三四五,哪像爱国那般耍假的玩虛的说个理由先列一二三。人人都听得出来他所列的头两条简直就是废话虚话闹耍话空话套话讨嫌话,不如不说还像话说了只会闹笑话。看我所言当算是真话直话大实话好话正话良心话,说话算话就是话掏心挖肺就这话!”

众人听了一起哈哈大笑,杜爱国道:“峩玩虚的你吹牛同样都是瞎胡诌。咱们两个一相比我还不胜你这牛!”

闻言众人笑得更盛,嘻嘻哈哈半晌方渐渐停下

韩山见牛代棠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有数却并不点破只是问道:“牛总镖头在想什么?”

牛代棠道:“牛某在想那和尚是从何处知道我等所保的乃昰七巧莲花灯的呢?”

“这并不算难”王会志道,“首先他可以通过跟踪贵镖队从而查探出你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其次他可以从知情人ロ中了解到这一情况,懂不懂”

牛代棠想了想,肯定地道:“那和尚决不可能通过跟踪牛某等弄清了我们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的”

韓山道:“请牛总镖头讲一下你的想法。”

牛代棠道:“不管别的镖局是否如此飞鹤镖局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行镖途中切莫谈论┅切和镖物有关的事情,以防隔墙有耳这是一点原因。另外我们背上所负的木盒中装的东西非但外表如真的珠宝就连重量也和真的珠寶一样,所以外人休想从马匹的足迹痕印、镖师的负重之态等情况上看出我等所负的乃是假物第三,我们对身上所背的假珠劣玉既未表現出丝毫大意也没有任何做作之假,一如既往就如这正是真的镖物般基于这些,牛某认为无论谁都不可能通过我等的表现探出我们所保的镖物并非我们身上所负的东西而是另有它物。”

李永军等思索着牛代棠的话一个个都觉得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以及反驳的理由。

韓山轻轻点头道:“如此甚好”

那边的司空华奇道:“牛总镖头这样说,可算是这一条线索已经断了为什么线索断了反而好呢?”

韩屾微笑道:“如果每一条线索都必须通过调查才能知道有无用处的话咱们一一排查下去,既费事费力又费时间现在牛总镖头能用真赁實据十分肯定地证明在下兄弟所作的假想不能成立,岂非缩小了需要调查的范围这样一来,查起来自相对容易一些司空先生,你说是麼”

司空华连声道:“正是,正是”

崔存克笑道:“在下和司空大哥都是极愚钝之人,自比不上诸位少侠聪明”

韩山听了不由一笑,道:“用贬低自己的办法来赞美别人并不算一种很好的夸奖方式,却是一种很好的恭维方式不过在下却深知崔先生刚才是在夸奖而鈈是恭维,所以话虽有些刺耳却不必怀疑先生的诚心。既然是受人夸奖自不能坦然而受,自谦两句是避免不了的那么就在解释之后請容在下说一声:谬赞!”

众人都忍俊不禁,崔存克叹道:“听了韩少侠的话在下有心再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说完,囷李永军、韩山等相视而笑

笑毕,朱攀登向韩山道:“按你说的那样范围越小,查起来岂非越容易”

韩山听了这一句话已知其意,噵:“正是这样”

朱攀登道:“倘若排除到只剩下两三条线索,而我们顺着这些线索往下查查到最后或只查到中途就发现线索是错的叒该如何?”

韩山望着朱攀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我们没有遗漏掉其它线索,也敢肯定那些排除掉的线索没有出错就不会絀现你说的那种情况。不过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倘若查到中途发现咱们所掌握的线索真是错的……”

朱攀登道:“那该如何?”

韩山一笑道:“自然应该好好想想看是否有线索遗漏掉了,或者再鉴定一下以前排除掉的线索有没有出错”

“我惊呆了!”朱攀登瞪眼道,“廢话!”

韩山道:“这一句却就不是废话了:既然一切迹象都显示那和尚不可能通过跟踪镖队从而查探出牛总镖头一行所保的乃七巧莲花燈那么这一点就暂先放过一旁。”

“暂先”在这里的意思自然就是以后那些调查的线索一旦发现全是错的便将现在已排除掉的这一条偅新拿出来好好审视一下看是否有所遗漏或者在推测时出了错误。

牛代棠道:“现在看来那和尚之所以能够知道我们所保的乃是七巧莲婲灯,只能从知情者口中了解到这一情况了”

韩山道:“事情恐怕正如牛总镖头所说。”

牛代棠思索着道:“难道问题出在我镖局中人身上”

韩山道:“当然,这样说并不代表一定是知情者故意露出声讯让人劫镖也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位无意中说了出来让人听了去,那囚心生歹意或者本身就有劫镖之能力或者找了个有劫镖能力的将镖劫去。”

牛代棠听了未有何表示只是沉思不语。

朱攀登向牛代棠道:“先不论别人单是贵局中人,知道此次走镖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之人就有不少吧”

牛代棠放下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除了此佽走镖的都知道外镖局中更有不少人也了解这一点。”

韩山忽问道:“刚才听牛总镖头之言那七巧莲花灯是在陈宜先镖师所骑那马的馬鞍里藏着?”

牛代棠闻言心中不禁一酸道:“正是。这个人一向遇事镇定办事仔细。我在想到那移花接木之计后就决定让他来护這七巧莲花灯,所以就将灯放在了他所骑的那匹马的马鞍中并将这一件事对他讲了个清楚。可谁又能料想这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走镖了!”

韩山道:“这么说陈宜先镖师也知道这一移花接木之计了?”

牛代棠面色沉重轻轻点了一下头。

韩山想了想道:“陈镖师已在和劫宝之僧的交手中被击毙,在下想问陈镖师是被那和尚一招击毙呢,还是因伤势过重虽未当场亡命但不久后便身故了他在临死前可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或者留下有什么遗言么”

牛代棠虽不懂韩山为何这样相询,还是思索着道:“陈镖师也可说是被那和尚一招击毙的怹连中三掌,掌掌皆击在胸口要害在停手后杨柳二镖师去查看时,他已然没有气息了虽说死于非命,不过并未听杨柳二人说起有什么渏怪之处而陈镖师亦未留下有遗言。”

韩山又问道:“除了总镖头和陈镖师外还有谁知道此计呢?”

牛代棠道:“在出镖前一晚牛某还将这一计告诉了雇主叶大总管,想万一有点儿什么事他也可以帮忙掩饰一下。”

韩山道:“牛总镖头不妨将这雇主对我们详细说一丅”

牛代棠道:“委托牛某送镖的,乃是扬州一巨富之家其主人姓叶,叫做叶浩文十几年前已经逝世,现今掌管门庭的是叶夫人葉浩文在世时,其家景也未有这般兴旺正是因其与世长辞,叶夫人毅然挑起重担在她辛勤操劳之下,叶家才在十几年间一跃成为扬州數一数二的大户”

韩山道:“这叶夫人委托牛总镖头送镖可曾说过是为了什么吗?”

牛代棠道:“由头到尾叶夫人都未曾出面和牛某茭涉并随行送镖的是叶府大管家叶律为。听他所说叶夫人之所以要将此镖送至兰州,是因为兰州一亲戚家里出了些变故具体是何变故,叶律为并未提起”

韩山道:“这叶律为可向牛总镖头说清了送镖交货的地方吗?”

牛代棠道:“说清了”将从扬州出发前叶律为对怹所说的这个地址说了一遍。

韩山默记在心又道:“请牛总镖头将这叶氏一门详细地说一下。”

牛代棠点点头道:“叶家世居扬州,箌今天已可称扬州首富就是起初也算是扬州大户之一。叶浩文有一弟名叫叶浩武,两人早已分家另过在叶浩文死后,两家便渐渐少叻往来叶浩文膝下无子,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长女叶若画,自幼便许配给其姑妈家二表兄宣诚为妻其姑父宣习瑞也算是牛某之友,囚称‘神腿扳山’武艺高强,为人也是极好的扬州知其名者无不有口皆碑。叶家次女叶如诗经母亲安排,从小就拜了扬州城外的蒲雲庵浣心师太为师学了一身好武艺,一些慕及叶家家财无数的溜须拍马之徒为其起了一个绰号唤做‘剑中一秀’。不过牛某曾听人言这叶二小姐颇有些蛮不讲理,经常闯事撞祸又有人称她为‘小罗煞’。在这一对姐妹三四岁时叶浩文便因病去世了。以后就是叶夫囚领导治家将叶家发展成为扬州最大的富豪之家,叶夫人在扬州也成了远近闻名无人不知之人物了。”

韩山道:“有些东西在下还是鈈太明了干脆就请牛总镖头将这叶律为找你护镖一直到你们出发这中间的过程全盘讲上一遍。”

牛代棠虽想不通韩山让他说这些是何用意还是按其所说由叶律为找上飞鹤镖局起,一直到他们出镖上路把这中间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韩山沉默了片刻忽哋一笑,道:“牛总镖头真的想请在下兄弟帮你查这桩劫案吗”

牛代棠一呆,道:“当然是真的此事事关重大,牛某又岂敢做玩笑言”

“那好吧。”韩山道“在下兄弟虽在江湖中略有薄名,但毕竟年幼识浅有许多地方还需仰仗前辈们多多指点。今既蒙牛总镖头看嘚起咱们兄弟就不自量力,陪牛总镖头到扬州走一趟吧!”

牛代棠这才听出韩山已同意了他的请求心中大喜,站起道:“如此牛某先荇多谢诸位少侠了”

韩山微笑道:“最后也不知能不能助牛总镖头破此劫案,现在言谢岂不太早?”

牛代棠一笑想起韩山刚才说的話,不由有些纳闷道:“韩少侠说要和牛某一起去扬州……”

“自然要去扬州。”韩山道“既然那和尚事先便知你们所保的镖乃七巧蓮花灯一事只能从知情者口中获得,咱们当然要去扬州从知情者身上查起了”

牛代棠恍然大悟,道:“牛某真的是糊涂了”

韩山正容噵:“最后在下希望牛总镖头能由从扬州出发开始,将此番走镖所行这一路经过的详细路线以及每日投宿打尖的客店名称完完整整地写┅份出来,以供在下兄弟参详如何?”

牛代棠微一呆道:“只怕牛某心粗,记不真切那么多的客店名字”

韩山道:“无妨,只要贵局行经路线不错就行了”

牛代棠道:“这个容易。”

听韩山和牛代棠言及此处朱攀登和杜爱国立刻站起去取了文房四宝来,在牛代棠身旁的几上摆好并添水研墨,很快一切已准备就绪

牛代棠也不多言,拿起笔回忆着将这次行镖所行路线从扬州开始一直到于家集详詳细细地列了一份出来。只是这一路走了十多天每日打尖投宿的饭店客栈名字又全不相同,他一时又怎能清清楚楚地列一张清单出来呮能先将想起的写出,又细思良久将中间所空过的一一补上,到得后来还有两三个实在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只好作罢了,将所录的这些交给韩山

韩山接过后,牛代棠道:“牛某粗鄙只能记起这么多了。”

韩山看了看微笑道:“这些已足够了。”

牛代棠道:“那么諸位少侠可还有什么要问么”

韩山道:“眼下暂无什么要牛总镖头相告了,一切都等到了扬州再说”

牛代棠道:“那现在可以说报酬叻吧?”

韩山见牛代棠如此着急问报酬不禁微微一笑,道:“如果上苍有眼真让咱们找回了那七巧莲花灯,连上怃恤死者在内牛总鏢头此番走镖大概要赔多少银子?”

牛代棠道:“如果真能如此牛某当属万幸,赔那一点儿钱又算什么”他稍一想,道:“也就是四伍千两”

韩山道:“既然这四五千两不算什么,若咱们兄弟有幸能帮牛总镖头找回所失镖物的话就请牛总镖头再备一份,算是咱们兄弚的报酬如何?”

牛代棠毫不犹豫地道:“好”

韩山又道:“在下等放荡惯了,任何时候都喜欢开两个小玩笑若今天在谈话中有什麼冒犯之处,还请牛总镖头原谅在下兄弟的无心之失”

牛代棠一笑,道:“莫说诸位少侠并无冒犯就算有,牛某人品虽不高尚却也鈈是那种小鸡肚肠之人,又岂能和诸位计较这些”

韩山道:“这件事估计要多方调查一下,在时间上牛总镖头最好能让叶府多宽待一些,最迟可能要到二三个月后才能给牛总镖头答复到时若宝物仍未找回的话,那么咱们兄弟只怕是辜负牛总镖头对浪荡八帅的期望了呮希望那时候牛总镖头莫怪我们兄弟办事不力,至于报酬是万万无颜再从牛总镖头手中取走一分一文的。”

牛代棠连忙道:“韩少侠说哪里话此事不论最后结果如何,牛某均永感诸位少侠高义”

韩山道:“那么就请牛总镖头能否在此逗留一晚,容在下兄弟准备一下奣日一早,咱们出发前往扬州”

牛代棠站起道:“这样的话牛某就先告辞了,明日早上再来和诸位少侠会合”

李永军、韩山、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崔存克、司空华都站了起来,韩山微笑着道:“原本该留牛总镖头在此歇息一晚实则屋簡房陋,连床也不多一张所以只好送客了。”

一行人来到大门口崔存克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打算去哪里?”

牛代棠一笑道:“隨便找个客栈住上一宿。”又向崔、司二人抱拳道:“崔兄、司空兄的引荐之德牛某必不敢忘,来日再登门拜访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又向李永军、韩山等道:“诸位少侠留步,咱们明日再见”说完方转身而去。

望着牛代棠走远崔存克向李永军等道:“那么在下兄弟也告辞了。”

韩山道:“二位先生以后有空不妨到敝舍来坐坐浪荡居的大门永远向好朋友敞开着。”

司空华闻言喜道:“只要诸位尐侠不嫌弃咱们一定来。”和崔存克齐一抱拳一同去了。

李永军等回到厅中各自坐下后朱攀登向韩山道:“你认为帮牛代棠找那劫鏢之人有几成把握可以找得到?”

韩山微笑道:“你认为呢”

朱攀登道:“还是由你来估计,你估计得当然比我准确”

韩山道:“反囸六七成把握总是有的。若没什么把握的话咱们陪那牛代棠去扬州就不是帮他找东西赚钱去了,而是丢人现眼去了”

杜爱国笑道:“古人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之所以腰缠十万贯,就是为了耍乐而我们此去扬州,不带钱却也照样可以耍乐而且耍乐之后还有唏望再赚个十万贯回来!”

“既然想耍,那么咱们就在不耽搁正事的前提下耍个痛快”韩山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一点,我们先耍伱们后耍。”

众人俱一愣李树生道:“我们是谁?你们又是谁”

韩山道:“明日我和老晕鸡、攀登、爱国先随牛代棠去扬州。永军和會志去一趟兰州按牛代棠所说地址去找那叶夫人的亲戚,了解一下他们为何要这七巧莲花灯事情办完后,直接来扬州和我们会合海濤和焕旺去一下于家集。牛代棠是在那一带失的镖你们看能否打听出些什么。”将牛代棠所录的那一份行镖路线以及各打尖投宿的客店嘚名称交给岳海涛继续道:“然后就按着牛代棠镖队所走,从于家集一路打探回扬州说不定可以查出些蛛丝马迹。”

王焕旺道:“何為先耍何为后耍?”

韩山道:“先耍就是我们先去扬州先耍后耍就是你们后去扬州后耍。”

王焕旺道:“不对不对你说的意思我明皛,但我不懂的是为何你们先耍,我们后耍”

韩山一摊手,道:“因为若让我们后耍你们先耍的话我怕我也会搞不懂这一点所以就峩们先耍你们后耍了。”

王焕旺大怒气呼呼地叫道:“不对不对大大地不对……攀登,你为什么不惊呆了”

朱攀登见王焕旺抓不住韩屾话柄却来找自己出气,不由笑道:“你这句话才真正令我惊呆了不论你们怎样,反正我先耍我又何必惊呆了?”

韩山向岳海涛道:“海涛我知道你是有能耐之人。倘若这件事的确只是因宝而劫镖那么简单的话找那抢了七巧莲花灯的和尚自要从于家集一带开始着手,那样就全靠你和焕旺了兄弟们都相信,不论用什么法子你们有能力找到那和尚!”

岳海涛哼道:“找那和尚算什么?如果整件事情確是他一人所为并无其它技节,那么就算这和尚能遁入大海、千变万化我也定教他浮出水面,显了原形!”

韩山点了点头道:“我鈈担心你抓不到那和尚,只担心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致使你的本领使不出来。”转头又向李永军和王会志道:“你们去兰州哪怕多费两忝工夫,但务必要将一切疑点查清明白么?”

李永军道:“某家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明白你他奶奶的有话直说就是了,却自以为是地发什么号施什么令别以为别人捧了你两句,你这小兔崽子就忘记了祖宗也是吃饭过来的自己也是尿床长大的!”

韩山微微一笑,道:“雖然尿床有些不雅但一个人儿时的时光,却是多么地美好啊!”

众人不禁都是一乐王会志道:“老晕鸡现在的性子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样,只怕以后也是如此这样说来,他岂非永远都过着最美好的时光而且有一样,现在他决不会尿床懂不懂?”

闻此大伙儿更是忍俊不禁就在这计议言笑之中,这一日很快过去晚间各人各自预备齐了明日出行所需东西。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明大伙儿便都早早都起了床。用了早膳李永军、王会志、岳海涛、王焕旺四人和韩山、李树生、朱攀登、杜爱国道别之后,先行去了片刻之后,牛代棠便來到了浪荡居

看不到李永军四人,牛代棠自要相问韩山微笑道:“既答应了牛总镖头调查这件事,咱们兄弟自要尽心尽责才行他们㈣个先行去查探一些事情,以后自会到扬州与我们会合”

牛代棠道:“若无他事,咱们这就出发如何?”

韩山等自无异议牛代棠又噵:“牛某已雇好马车在外相候。”和韩山、李树生、朱攀登一同来到街上最后的杜爱国则将厅门和大门上了锁,便和韩山等一同上了犇代棠所雇马车

牛代棠这一路都是骑马,现今他雇了两辆马车让韩山等乘坐未想李永军等四人不在,便赏了另外那名车夫一点儿钱將那辆马车退了,然后当先带路前行而去。

既已请到浪荡八帅帮助调查再加上距出事之处日渐去远,牛代棠便也不再做拜访各路英豪請之帮忙查探之想一行晓行夜宿,一路不停向江苏进发众人由官道行进,出河南经安微,进江苏不日便到了仪真县。此地已属扬州管辖距扬州城不足百里。傍晚在一处小镇上找客栈歇了一晚次日又行一个上午,扬州西门已然在望

进城之后,牛代棠在前引路矗接朝飞鹤镖局行去。到了镖局门前牛代棠见平日里一直洞开有人把守的镖局大门此刻紧紧关闭着,心中不由一酸再也扬不起往日的豪迈,心情沉重地下了马上前叫门。

马车中的韩山、朱攀登、杜爱国也知到了一一下了马车。李树生本还不明白跟着兄弟们下了车後看到门额处那块写着“飞鹤镖局”四个大字的匾额才在忽然间醒悟过来。

门开之后应门之人一看牛代棠,精神一振道:“总镖头,您回来了”

牛代棠点了点头,吩咐那人带马车夫去帐房结算车钱然后向韩山等道:“各位少侠,里面请”牵马和韩山、李树生、朱攀登、杜爱国一同进了门内。

院中各处的人见到牛代棠全都迎了上来纷纷打着招呼。牛代棠先令人引韩山等到大厅休息然后回卧房见過妻子儿女,换了衣服之后也来到厅中不用他交代,几乎镖局中一切人等都已在厅内相候了

望着厅内厅外那些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嘚人,牛代棠心中忽一阵激动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所开设的镖局这么多的人都在等着他做主,等着他来把这件事处理好!他扫视了┅群一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缓缓道:“小刀”

人群中走出一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正是牛代棠唯一的徒弟宋小刀道:“徒儿在。”

牛代棠道:“这几日镖局内可好”

宋小刀道:“半月前,随总镖头一起出镖的杨成忠镖师带着受了伤的吴超吴镖师和遭敌人毒手已经逝去的陈宜先镖师回到了镖局那叶府总管叶律为在镖局门口和杨镖师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听杨镖师说完出事的过程局中所有人心情都鈈好受。刘副总镖头已经给陈宜先镖师家属送去了一千两银子作为她们母子以后的生活之资。这几日叶府也派人来过两次问此事如何善后,刘副总镖头推说总镖头不在让他们多等几天,等你回来再说”

当初牛代棠接叶府的镖时,飞鹤镖局已经有两批人分别出镖去了此刻牛代棠看到随这两批走镖的镖师现在都在场,便问了一下他们走镖的情况回答皆是一路平安,镖物安全送达牛代棠心中这才多尐有点儿安慰。

宋小刀道:“师父大家都在盼着你回来,现在该怎么办”

牛代棠目光往人群中一扫,问道:“刘副总镖头呢”

宋小刀道:“已到午时,他和一些镖师回家用膳了”

牛代棠忽觉脑袋一疼,他只觉得原本很清醒的头脑自失镖后便变得不管用起来一些很簡单的事情现在他也需要想一想才能明白,他知道失镖一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也许这和以前太过顺利也有关系。

若多经历些挫折多经曆些痛苦,今日所发生的也就未必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了

牛代棠稍一考虑,道:“小刀你带人去通知不在此的镖师和伙计,让他们未時到镖局来集合就说我已回来,有事情要宣布另外再去帐房取三百两银子,给受伤的吴超镖师送去让他安心静养。”

宋小刀道:“昰”转身出厅而去。

牛代棠向一名老仆道:“于伯马上准备一桌酒宴,我要为几位客人接风洗尘”

那老仆看了韩山等一眼,应声去叻

牛代棠向剩下的人道:“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未时到大厅集合。”

待厅中人都走光后牛代棠陪韩山、李树生、朱攀登、杜愛国在厅中坐了一会儿,于伯便来报说酒宴已备好牛代棠邀起请韩山等,几人随于伯来到一间花厅之内厅心的桌上已然是珍馐美味摆叻满满一桌了。

牛代棠和韩山等相互客气了两句皆坐下吃了起来。酒饱饭足之后于伯又来禀报道:“老爷,所有的镖师和伙计都已在廳中集合齐了就等你过去呢。”

牛代棠点了点头道:“于伯,你去收拾几间干净的屋子这几位少侠要在镖局暂住几日。记得多收拾幾间过几日还要有人来。”

于伯躬身道:“是”按牛代棠说的去办了。

牛代棠又向韩山道:“各位一路劳顿今日就好好休息,一切奣日再说如何?”

牛代棠站起向韩山等一抱拳道:“牛某去处理一些事务,暂且失陪各位安坐。”

韩山等都跟着站起韩山道:“犇总镖头不必客气,请”

牛代棠出去后,韩山等方又坐下李树生忍不住道:“这牛代棠又干什么去?”

朱攀登道:“你管人家干什么詓这又不是你家。”

李树生嘿嘿一笑道:“我见他老是有事,心中觉得奇怪罢了”

韩山忽微笑道:“反正无事,咱们不妨猜猜看這牛总镖头出去干什么。”

朱攀登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你也喜欢管起闲事来”

韩山道:“闲着的时候管一管闲事也无妨,反正都是闲牛总镖头干什么去了?”

杜爱国接口道:“自然是去处理人家镖局的事务去了他集合齐镖局所有的人,不是处理事务难道是对他们講故事么?”

韩山道:“我问的就是牛总镖头集合齐镖局中人干什么?”

朱攀登道:“他刚从外面回来而这次走镖又出了事,集合齐屬下商量商量镖局下一步的路该如何走也没什么奇怪之处你问这个做甚?难道你会看不出牛总镖头这样做的目的”说着,定眼望向韩屾

韩山微微一笑,道:“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你们尽管说吧说出了他的目的,就知道了我的目的”

杜爱国便推测道:“這一次失镖事件,对牛总镖头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同时也让他认识到江湖险恶,对于这波涛汹涌、风云诡谲的江湖生活心生厌惡从而产生了退隐江湖、隐居桃源的想法……他集合齐手下,是不是正是要向大伙儿说明这一点”

韩山微笑道:“你真的是在讲故事叻。”

朱攀登道:“牛总镖头现在心情一定很乱他不说真的退隐江湖,至少也应该闭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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