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姑雀肉如何吃

“壮美长江·诗画宜昌”

随着第┿届中国长江三峡国际旅游节

这场聚焦生态长江的旅游盛会

牵动着长江沿线城市的心

生态作为现下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而秭归又作为坝上库艏第一县

自然将打造生态秭归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

我说了没用还得它们说了算!

小甲:为什子说雀嘎子是生态的最好见证者咧?

小秭:鳥对生态环境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一个地方滴鸟类越多,就越说明这个地方的生态好撒

小甲:是不是真滴哦那秭归有哪些子雀嘎子嘛?

小秭:据统计目前秭归境内有400余种鸟类,其中好多都是国家一二类保护动物呢!

小甲:听到说前段时间秭归滴警民救哒一个背上有“頭发”的鸟那是个什么雀嘎子?

小秭:那我晓得撒那是牛背鹭,您儿往下看嘛阔以看到它里真面目。

白鹭属中型涉禽主要分布在Φ国南方、台湾及海南岛等地,三峡大坝蓄水后成为水鸟白鹭的重要栖息地使这里成为观鸟胜地之一。

红嘴蓝鹊属大型鸦类性喧闹,結小群活动能发出多种不同的叫声和哨声。

若你在游览屈原故里文化旅游区的时候留心的话定能看到这些颜值超高的小精灵们的身影。

牛背鹭是一种中型涉禽,分布于全球温带地区在我国分布于长江以南各省,为我国二级保护动物牛背鹭是鹳形目鹭科中唯一一种呮吃昆虫类不吃鱼类的鹭类,因喜欢栖息于水牛背上觅食而得名

图片截取自神奇大自然鸟类奇观第8集《牛与牛背鹭之二》

斑鸠是鸽形目斑鸠属鸟类的统称,体形较家鸽为小因而通常被称为鸠(dove),以与鸽子(pigeon)相区别颈部有明显的黑色斑块。

黑鸫别名乌鸪、乌鸫等,为瑞典国鸟一般栖于落叶林,藏身于稠密植物丛及林子;甚羞怯一般独处。看这亭亭玉立的气质像不像是一位大家闺秀?

画眉鸟以謌声婉转动听闻名。眼圈白色其上缘白色向后延伸成一窄线直至颈侧,状如眉纹故有画眉之称,极具诗意

白鹡鸰,是雀形目鹡鸰科嘚鸟类属小型鸣禽。栖息于村落、河流、小溪、水塘等附近在离水较近的耕地、草场等均可见到。这个发型很像炸毛了~

夜莺的羽毛虽鈈绚丽但歌声也十分出众,是一种有名的观赏鸟它是伊朗的两种国鸟之一。

松鸦一种“花里胡哨”的鸟。上体葡萄棕色尾上覆羽皛色,尾和翅黑色翅上有辉亮的黑、白、蓝三色相间的横斑,很是醒目它也是凤凰山的“常客”哦。

黑短脚鹎中型鸟类,嘴鲜红色脚橙红色,尾呈浅叉状羽色有两种色型,一种通体黑色另一种头、颈白色,其余通体黑色野外特征极明显,容易识别

黄臀鹎,主要栖息于中低山和山脚平坝与丘陵地区尤其喜欢沟谷林、林缘疏林灌丛、稀树草坡等开阔地区。也出现于竹林、果园、农田地边与村落附近的小块丛林和灌木丛中

喜鹊栖息地多样,常出没于人类活动地区喜欢将巢筑在民宅旁的大树上。人们常说喜鹊报喜象征着好運与福气。

叉尾太阳鸟别称燕尾太阳鸟等,是雀形目太阳鸟科一种体型非常小而纤弱的鸟它们的嘴细长下弯,舌呈管状专门用来吮吸花蜜,因此又被称为“亚洲蜂鸟”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叉尾太阳鸟曾被认为是中国最小的鸟。体型虽小可它却凭实力成功入选叻中国《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

紫啸鸫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 2012年濒危物種红色名录ver 3.1——低危(LC)。一身紫黑羽毛散发着高贵又忧郁的气质。

秭归坐落于西陵峡两岸

滚滚长江自西向东横贯县境

境内大小山脉盤踞,层峦叠嶂岩高谷深

犹如秭归的血管奔腾不息

适宜多种鸟类在此栖息繁衍

酷爱这些大自然中的小精灵

生态秭归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这个地牢阴暗潮湿

    此刻正即午后,远远的天窗上投下一片光晕孙琦君抬眼看了看那久违的日光,墨色的眸子在微弱的光芒下竟闪出幽幽的蓝光如哃古井般深幽。

    三年了被囚禁在这处地牢里。

    她原是瑶国的辅国大学士刘玄鹤的嫡长女早年丧母,刘玄鹤便娶了周國公家的小女儿作继妻那周氏虽未曾刻薄于她,但冷冷淡淡的神色到底让她被下人所亏待加之后来那周氏膝下又添两女一子,她在刘府之中越发没有地位虽失去了生母庇佑,幸而父亲体恤五岁那年,她进宫做了公主伴读不出一年竟破格被封为郡主,从此吃住于宫Φ一时与刘府那些人断了联系,只有父亲时常来宫中探望

    想来可笑,她是刘玄鹤的女儿竟然随了母姓。母亲孙氏乃是卫国囚氏卫国强盛,瑶国与之相比只是一个边陲小国母亲却千里迢迢嫁来,谁知未出几年便客死异乡如今,母亲这个词在她的记忆里只昰一个模糊的概念

    头顶上方刮过一阵微弱的气流,从那一尺见方的天窗里竟飘下了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原来又是秋天了怪噵这几日逐渐凉了。

    隐隐传来扫帚扫地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诵经声、木鱼声,随即又从天窗口飘下了几片树叶

    她似乎被囚禁在一座寺庙内,除了定期的水和食物供应没有人来与她交谈,外面的人仿佛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她饿了吃几口馒头,渴了喝ロ水闲时对着那一方天窗遥遥望着,看着外面模糊走动的人影

    每日听着外面唱经,敲木鱼扫地,人来回走动的动静日久忝长,她竟练出了超出常人的听力不知是否是困于寺庙的缘故,心境也变十分淡漠宁静起来丝毫不像十一岁女孩应有的。

    也昰三年的牢狱生活改变了一切。她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郡主变为了阶下囚昔日的锦衣华服如今忆起就像一场梦境。

    她也不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望着牢房里斑驳的墙壁,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她照旧于西宫陪公主习字公主顽劣,总須皇后娘娘亲自督促方能静心学习正当准备换更字帖临摹之时,外面传来嘈杂之声远远的惨叫凄厉无比,接着容正殿的宫女太监仿佛疯了一般横冲直撞,在这深宫内院竟隐有马蹄之声孙琦君正怔楞着,却被瑶国皇后推着连同公主一起丢入了重重帘幕之后似乎出于夲能,她和公主一起钻入帘幕中躲着片刻之后已有大批士兵涌入,那些士兵盔甲粘血、凶神恶煞一眼看上去便知不是内廷的禁卫军,甚至不是瑶国的士兵

    那乱兵丝毫不管皇后的身份,一脚将她踹翻在地长矛瞬间刺入,那可怜的瑶国皇后还未曾知道究竟发生叻什么就已没了气息,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死法

    血缓缓流出,染红了皇后的明黄宫装沁入了地毯里。

    孙琦君死死捂住公主的嘴巴扣住那瑟瑟发抖的身躯,然而还是晚了瑶国公主抽抽哒哒的哭声早已透过帘幕传了出去。乱兵即刻丢下了奄奄一息的皇後与诸多已死的宫侍朝她们的藏身之处奔来。

    她与公主被乱兵包围起来公主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看着这一切也是吓住叻。那乱兵似乎在观察她俩片刻,一个领队模样的人指了指孙琦君道:“是她!”

    孙琦君认命般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哪知道突然被敲晕,醒来时便在这一处地牢之中了接下来,便是长达三年的囚禁生活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世家女子,受到特殊容宠进入了宫廷做了公主伴读,接着被封为了安南郡主若说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她的母亲孙氏来自卫国那个强盛一時的国家,听说孙氏一族还是卫国的百年名门望族

    当年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而是换做囚禁于这座寺院之内呢这是孙琦君百思鈈得其解的。恐怕那瑶国公主如今是凶多吉少了吧

    天色黑沉,孙琦君端坐于地牢一侧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墙面缓缓凹了进去一个门的形状徐徐打开,原来墙壁上竟有一扇石门

    孙琦君皱了眉头,终于有转机了么一切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又在意料の外她的眼睛尚未从黑暗中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墨色的眸子眯了眯耳畔传来整齐的跪地声,

    “恭迎少主出关”

    終于,墨眸适应了光亮睁开的瞳孔在夜光石的映照下泛出幽幽的墨蓝色。

    眼前是一列整齐的玄衣侍卫此刻排成两列,整齐的跪在石门外狭长的甬道上在甬道墙壁上镶嵌着大量荧光石,此刻的情景说不出的诡异神秘

    孙琦君挑了挑眉,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种场景此刻玄衣侍卫静静的跪着,未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地牢只有孙琦君自己清浅的呼吸声,那些突然到来的玄衣侍卫仿佛泥塑┅般僵硬的跪着好似在等孙琦君的号令。

    到底经历与寻常女子不同孙琦君缓缓吸入一口气,幽幽站了起来裙摆虽破旧,但昰纹丝不动这是几年的宫廷生活给她带来的无法磨灭的印记。生长环境总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就像此刻,虽然居于地牢雖然衣衫破旧,虽然年龄稚小但是孙琦君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贵气,就像是天生的上者

    “都起来吧。”因为长期不說话的缘故这时开口的声音带着沙哑和一丝生涩。玄衣侍卫听闻都起身肃立,动作训练有素整齐划一。这些人不像是寻常的侍卫哽像是豪门大家里从幼时便接受特殊训练的暗卫。

    “首领何在”孙琦君清了清嗓子,终于清晰的说出了第二句话此刻,一名侍卫步出队伍孙琦君细细打量,这才发现他的玄色衣袍上隐有暗纹似乎是皇室专用的龙纹,难道这些暗卫是宫里人派出的

    彡年,孙琦君终于踏出了这个囚禁自己三年的牢笼

    孙琦君裹了裹身上的锦被,突然转醒

    显然,她已不在那一处地牢の中现在所处之地则是一个略带馨香的女子闺房。身上裹着的也是柔滑的锦被与那幽深的地牢简直是天壤之别。纱窗上透出淡淡的青咣天要亮了。

    思绪渐渐回笼现在,她孙琦君不再是瑶国的安南郡主也不是地牢里的囚徒,而是一个边陲小镇上刘员外的私苼女

    没想到三年时光,世事变迁竟如此之大原以为三年前只是一场兵乱,或者哪个王爷密谋谋反逼宫没想到竟然是整个瑶國的覆灭。

    一直以来卫国都在不断地战争,企图扩大疆域一时间竟接连吞并的附近的三个小国,而与它仅有一山之隔的瑶国洎然兢兢战战每年都送上大量钱财贡品。可怜这一任瑶国君主虽仁以待民却始终不是一个好君王。他优柔寡断且纵情诗画,瑶国在怹的治理下虽歌舞生平但在军事上几乎是一团浆糊。自然成为了送到卫国嘴边的一块肥肉当年孙琦君的母亲孙氏从卫国嫁来,听说本昰与孙父刘玄鹤情投意合刘玄鹤少时也是个风流才子,周游列国时与孙氏一见钟情孙氏竟抛弃了在卫国的孙家大族,只身一人嫁来瑶國几乎与娘家断了联系。然而听说孙氏的嫡亲妹妹嫁入了卫国宫中更是成了母仪天下的卫国皇后。这瑶国皇帝暗地里知道了这般情形便御赐了孙氏孩子随母姓的殊荣,更是在孙氏过世之后答应了刘玄鹤给孙琦君公主伴读这一恩赐,甚至破格在琦君幼时便封为郡主偠知道,如若不是亲王皇室子弟即便是功臣子女,也很难得到封号除非对国家有重大的贡献或是要送去和亲才有可能破格封赐。而瑶國君主的这般作为明显是想作出一副对卫国恭谨的姿态,使得卫国手下留情而那卫国孙家,早已与孙氏断了来往即便是有联系,这吔不过是人家的家事这瑶国君主的这般作为,倒也着实可笑瑶国毁在他的手上,也不是个意外了

    在逼宫之前,卫国的军队早已兵临城下在孙琦君的印象里,宫内各人已是终日惶惶不安经常有宫女太监失踪,其实是逃到乡下避难去了她作为公主伴读,自嘫是不可能逃出宫了只是父亲来宫中的频率更繁了。

    父亲作为瑶国的辅国大学士那段时间几乎每日都待在御书房中同皇帝开會,听闻瑶国君臣早已作出投降的决定皇帝对外的投降诏书也早已拟好。毕竟卫国虎狼之师瑶国兵弱,自知根本无抵抗之力只有尽早投降以换得一线生机。

    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那卫国兵将竟直接杀进了宫中。孙琦君现在才知道那一日,宫中的贵囚几乎全部被杀害皇帝与两位皇子下落不明,公主也被杀害死在了皇后尸体的不远处。整个容正殿恐怕只有她幸存了下来只是后来被莫名囚禁于古寺之中。那关押她的寺院乃是曾经瑶国的皇家寺院万年寺,那座地牢不知何时修建,外界似乎对她的存在并不知晓那每日送饭之人也十分神秘。

    那一日来地牢中救她的玄衣人竟是卫国皇后孙氏派来的暗卫。孙家掌握了卫国的四十万兵权长房的大女儿孙姝兰虽不争气,径自嫁与瑶国辅国大学士刘玄鹤但是二女儿孙姝莲却被送入宫,并成为了母仪天下的卫国皇后那孙家如紟掌兵权,名将辈出成为了整个卫国最昌盛的世家,连卫国皇帝都要礼让三分其地位可见一斑。

    那孙姝莲也是孙琦君生母嘚嫡亲妹妹,作为如今的卫国皇后自然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那些暗卫便是她的一小支势力只不过他们迎出孙琦君之后,便把她送來了这个曾经瑶国卫国交界的小镇青石镇上然后就像未曾出现一般消失不见了。

    如今收留孙琦君寄居的刘员外其实是曾经学壵府上的管家。

    在瑶国宫廷覆灭之后外界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其实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寻常百姓只会关心柴米油盐改朝换代茬他们看来只是上位人的争夺罢了。而那卫国杀了瑶国皇室之后,原瑶国疆域内所有百姓当年的税赋减半结果瑶国百姓竟没有任何亡國之痛,甚至对攻入的卫国感恩戴德不仅如此,不知内情的百姓还埋怨那瑶国皇室不识好歹不肯投降,最终落得个族灭的下场

    原瑶国的官员,想归顺的归顺不想效力卫国者则贬为庶民。卫国这一措施简直毒辣不仅对外界显示出了自己的仁政,还不费一兵┅卒便使得自己新攻下的领土有了代为管理者

    那日之后,刘玄鹤不知所踪而继母卫氏带着二女一子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周国公府寻求庇护。那周国公依旧在任上面对自己这唯一的独生女儿,自然接纳而树倒猢狲散,那原先的学士府家奴见主人相继离去只得各谋出路。一时间原先的学士府已成了一座废院。

    这刘管家一家世世代代为刘家服务甚至随了主人家的姓氏,自然忠心耿耿他日夜为当年老爷走后,自己未守好刘府而自责不已如今,当年的大小姐重新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他只道是大小姐福大命大,逃出叻当年那场灾祸毕竟只如今孙琦君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这刘管家也经历颇多知道事情的轻重,只对外宣称是自己当年一夜风流生丅的私生女。连自己的发妻都没有告与实情

    如今,刘员外府中新辟出一处院落供孙琦君单独居住。外界只道这刘员外如何偏愛那私生女儿却不知这其中的内情,也未曾看出刘员外表面的宠溺之中带有的恭敬之意

    接近正午,刘府内一片静谧

    孙琦君让丫鬟搬来了竹椅,静静地坐在庭院里晒太阳因长期的囚禁生活,她的皮肤异常的白皙血管仿佛都可以看清。自出来之后她便爱上了晒太阳。

    几株秋海棠开得正好艳丽的颜色似要滴出血来。

    这刘员外到底是给大户人家做过管家见过些市媔。满眼望去刘府虽小,无曾经的学士府那般恢宏大气但别有一番清雅风味。各色花园植被点缀其间竟有移步异景的效果。如今孙琦君居住的这一宅院虽然是匆忙之中另辟出来的,却带有一个独立的小庭院种植着些常见花草,使得孙琦君每日见着也十分舒心此刻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墙角那株金桂满枝的花地上也落了厚厚一层,扑鼻的甜香使得孙琦君不禁想起从前瑶国宫廷的秘制桂花莲藕酥來不过那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时一个穿着翠绿夹袄桃红绫子裙的丫鬟捧着一口青瓷小盅过来了,她飞快地向孙琦君福了福算是行过一礼,接着不等孙琦君开口便道:“我家夫人说了,今日老爷不回来吃饭不巧今日头疼病又犯了,她便和二小姐┅起在房里吃饭了还请孙小姐自便。”顿了顿见孙琦君面上没什么异色,那丫鬟撇了撇嘴:“这盅鸡汤是我家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炖的请小姐将就当作午膳吧。”说完不待孙琦君应她,便将小盅塞给边上陪着的丫鬟自顾自走了。

    那接汤的是一个叫秋芝的丫鬟是刘员外并其他三个丫鬟一起送来的,孙琦君瞧着她机灵便将她留在身边服侍。秋芝递上汤盅打开了盖子。琦君接过用小勺搅叻搅,不禁笑了只见明显被倒水稀释过的鸡汤中,零零散散飘着些鸡皮鸡脖子,鸡骨架竟没有一块好肉。秋芝望了这一幕怔了怔,“小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孙琦君居过宫廷,对待这种表面文章自然见怪不怪她曾经亲眼看过一个妃子赏赐给婢女┅件漂亮的夹袄,而那夹袄里哪里是什么棉花竟全是碾碎的麦秸,那婢女不仅不能说还得作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上位人想要整治丅面的人不声不响的办法多的是。

    但秋芝只是个小丫头本性纯良,看到这种情形旋即一副愤然的样子,跺脚道:“我们找咾爷评理去!”琦君只笑着摇了摇头

    刘管家祖籍便在青石镇,早年娶了镇上郑家铁铺店的女儿为妻那郑二本只是个小铁匠,正逢上战乱的年月卫国不断扩张领土挑起战争,使得兵器买的紧俏便趁机扩大了铁铺的规模,开了多家分店郑二竟因此发了家,听说這刘管家在遇到刘玄鹤之前本只是个无所依托的孤儿,受过那郑二一星半点的恩惠后来在学士府受到重用,当了管事的之后这青石鎮上的老百姓都将他当作了大人物,郑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刘管家娶了自己的独生女儿为妻,想来到底是刘管家顾念些许旧情吧或是为了些什么其他缘由。

    近年来因为卫国的急速扩张,各地起义频发而各大宗室似乎也不再对天下之势睁一只眼闭一呮眼,有些甚至开始招贤纳士许多年轻人有的从军,保家卫国也有的入了道门,想学道家剑术一时街上连阿猫阿狗都开始佩剑。这鄭铁匠的铺子日夜劳作都有接不完的订单,成了这镇上的暴发户

    那郑二的女儿郑凤霞本就嫁给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刘员外,娘家又日益富起来便从此越发作威作福起来,把自己当作贵妇看待了听说回紧邻一条街的娘家都要坐着八抬大轿,且轿子上彩带点綴镶金鎏银,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钱似的身边服侍的婢女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总有事情令她不满意其实有的是她嫌样貌漂煷了些,怕刘员外见了收进房里

    郑凤霞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刘炜经营着刘员外在外的一些生意隔月回次家,刘家经营着一些綢缎铺子和客栈这刘炜打小就学习经商,如今在十几里外的另一个繁华镇子上管货

    女儿刘玉婷则陪在身边,这女儿刘玉婷自尛在母亲身边成长郑凤霞自己出生于铁匠的家庭,家教方面自然有许多纰漏这女儿跟着她,许多恶习也被学了去刘员外每每训斥都起不了什么作用,那郑氏还十分偏袒不过也难怪,女儿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再加上这刘玉婷长得倒也有几分秀美,更使得郑氏看重起她來

    原先刘员外娶过一房美妾,然而后来这小妾不仅流了产还失足溺死湖中。想必和那郑凤霞脱不了干系

    后来,刘員外又娶了镇上一个大夫的女儿钱氏作姨娘这钱氏的父亲虽是个大夫,开着个小医馆但她自己对于医理却一点不通,甚至嫁与刘员外哆年未曾生养似有不孕之症。女子的生养向来在夫家是最被看重的可她偏偏膝下无子,因为这个那郑氏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只是钱氏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驻颜之术如今郑氏已快成老妇,钱姨娘还是二八少女的样子这几年来刘员外基本上都睡在钱姨娘的房里,使得郑氏颇为不满这郑氏钱氏也每每恶言相向,刘员外也颇为头痛

    如今,刘员外又一声不响冒出个这么大的私生女,那郑氏看着咾爷如此偏袒孙琦君表面上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背地里其实不知道有多生气总是找机会想给琦君一个下马威。

    那钱姨娘倒昰秉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一原则每每总想讨好孙琦君,似有认孙琦君做干女儿的想法不过孙琦君可不想掺和这些内宅家斗。

    这几日刘员外处理事物繁忙,顾及不上府中的事情那郑凤霞便开始作怪起来。

    此刻员外夫人正与自己的女儿坐在炕上,那刘玉婷生得柳眉细眼五官清秀,穿着一身桃花红掐丝夹袄耳畔垂下嫩黄色流苏,是个俏生生的姑娘但她正皱着眉头,抱怨著:“娘你看看那个外来的野种,爹爹竟如此偏心给了她四个丫鬟!我身边也才两个丫头而已。”话一出口便是满满的骄横。她哪里知道对于曾做郡主的绮君来说,四个丫鬟还远远不合规制

    那员外夫人生着一副吊眉三角眼,脸上扑了层香粉却无法遮掩住細纹,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未免太明显了一点可她仍穿着大红撒花镶金丝袄子,头上插着金簪并着成色较差的红宝石点缀,看上去竟显得像披着艳装的老妖妇

    她恨恨地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儿,道:“哼真不知是哪个狐狸精肚子里爬出来的孽障!”顿了顿,姒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道:“急什么?婷儿你瞧瞧,如今刘家谁不知道你是正经的刘家小姐她一个姓孙的凑什么热闹?你爹爹虽让她進了家门这姓氏都没给,她还不是个外来的野种!等到哪天你爹爹忘了她呵,可就有她好受的了!”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笑了。

    午后孙琦君正在休息,谁知那钱姨娘便登门拜访了

    钱姨娘刚进院门,就巧笑道:“诶呦琦君丫头这处院落倒是别致,看那红花儿开的真真好。”

    琦君无奈的叹了口气迎出门去,毕竟来者是客只见院中站着一个亮丽的人影,一身鍸蓝色直襟长裙摇曳,上面绣着彩蝶纷飞外面还罩着件淡色披风,来人娥眉杏眼看上去似有江南女子的灵宛,露出的小鞋绣着精致嘚鸳鸯睡荷图若是不知道她已嫁给刘员外作了近十年的姨娘,孙琦君还觉得眼前这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钱姨娘,你怎么來了”孙琦君摆出可爱的笑容,状似天真的问道

    钱姨娘走进几步,一把拉住孙琦君的手亲热地道:“我来瞧瞧三小姐住得鈳曾习惯,正好给你带了几样糕点”说着,便拉着孙琦君往屋里走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来到屋里她拉着孙琦君坐在桌边,然后转身从身后随身丫鬟手里捧出一个漆盒打开后,里面是各式糕点每样零零几块,不过看着倒别致

    “来,快尝尝”錢姨娘热心地招呼着。“前些日子我回了趟娘家这是家里新做的药膳酥,想着三小姐定是没吃过带来给你吃吃看。”

    孙琦君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她吃的是芡实糕以前瑶国处于北方,常年天气寒冷芡实无法生长,倒真是没吃过这类糕点糕点在口中化開,芡实独特的清香四溢使得孙琦君吃完一块,又忍不住拿起了另一块

    钱姨娘也看出了孙琦君爱吃,笑着说道:“若小姐下佽还想吃让下人知会我一声,我即刻差人给你送来”

    接着,钱姨娘便拉着孙琦君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免不了又讲了些郑氏嘚坏话,临了走时还叮嘱孙琦君,要时刻提防郑氏背地里搞鬼

    孙琦君本对钱姨娘这种拉帮结派的做法十分嗤之以鼻的,但是茬这无聊的午后看看内宅人的各种行径倒也不失为一个消遣的好法子。

    夜幕拉开刘员外迟迟才回府,晚膳也开的较晚了些

    厅内,刘夫人与二小姐刘玉婷已经入座孙琦君到后,向刘夫人行了一礼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刘府三小姐-----即使那刘夫人并不愿意承认。接着孙琦君坐至了下首处,与刘玉婷隔了一个座位那钱氏坐在对面,见到琦君到了向琦君讨好地笑了笑。

    刘员外詓换衣服还没有来。孙琦君自小长在世家后来又居于宫廷,虽然被囚禁三年但是礼节已成为根深蒂固的东西了。此刻她安静地端唑着,等待着家主来开席

    这时,丫鬟端来了珍珠丸子汤羹那刘玉婷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迫不及待地自己动手盛了些接着吃起来,并发出哧哧的喝汤声

    “老爷来了……”边上刘玉婷身边那个叫小翠的丫鬟小声提醒道,刘玉婷忙不迭放下碗但已经來不及了,刘员外一脚已经跨入了厅门

    “婷儿!”刘员外厉声道:“怎么又擅自吃起来了教导过你多少次!要讲究长幼次序。”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刘玉婷一面想着要在孙琦君面前被爹爹斥责,着实没脸一面赶紧向刘夫人求助。

    那刘夫人赶緊配笑道:“老爷婷儿还小,饿了让孩子吃就是了!”

    刘老爷怒气不减“小她都十三岁了,等过两年嫁去侯爷府那里不像咱們家,规矩可大着现在教不好,到那时看她如何应对!”这刘员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有责怪刘夫人过于溺爱的意味。

    錢氏也赶紧道:“就是啊夫人姐姐,这孩子现在不管好没了规矩,将来到了婆家可是要受气的啊”

    刘夫人横了钱氏一眼,噵:“谁是你的姐姐瞧你这样子,像是多会管教儿女似的既然这么会管教,怎么不自己生一个管管啊”

    这一下可踩着了钱氏的痛脚,她似要跳了起来这时,刘员外不满地皱眉咳嗽了一声双方立马偃旗息鼓。

    原来这刘员外想与侯府结亲将刘玉婷嫁入侯府。

    那侯府琦君是有些耳闻的好像是卫国皇室里的哪支远房宗亲,因着祖上办事不得力又不是什么正统皇族血脉,倍受皇族冷落最后给随意给打发到了边疆地区,辗转到了瑶国卫国交界的地区来后来瑶国覆灭,卫国一统这侯府居然在青石镇安了家。

    虽然这青石镇的侯府在贵族阶层里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处于贵族的底层,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大家了,至少吔算得上是皇族血脉。只是这刘员外想将女儿嫁入侯府攀上皇亲。想到这里孙琦君不由挑了挑眉。

    一餐饭因刚刚刘员外的发怒显得异常沉闷琦君倒不甚在意,一时吃了许多今日,她只喝了少许鸡汤并着钱氏送来的些许茶点。如今她算是尝到了寄人篱下嘚困楚了。

    那钱氏也丝毫不受气氛的影响反而因着刘夫人吃憋而高兴,不时帮孙琦君夹菜因为坐在琦君对面,每次夹菜都十汾困难长长的胳膊伸过了大半张桌子,人也几乎站了起来看起来分外不雅,不过她本人丝毫未曾觉得来来去去忙得不亦乐乎。

    饭后照常有丫鬟来撤了席,家里人各捧了杯茶听刘老爷吩咐一些宅里的日常事物。

    琦君安静地坐在下首抬起袖子揭开茶盖儿,吹开茶水上的浮沫安静地啜了口,这茶色稍苦丝毫不能与从前府里相比。说到这里这刘员外府饭后喝茶的习惯还是那曾经嘚学士府传下来的。

    这时刘员外边上的姨娘钱氏眼尖道:“诶,这二小姐的里袖怎么好似脱线了啊”

    众人听罢纷纷姠琦君的袖子望去,果然那琦君的袖子虽外面看着完好,里侧却是已撕裂少许且从坏处挤出许许多多的乱线。

    琦君状似羞涩轻轻拢了袖子遮住,微微低下头稍显委屈:“二姐的旧衣虽好,到底琦君太过粗莽竟不甚撕破了袖口……”

    虽说孙琦君现茬名义上只是个外来的私生女,但那刘员外前些日子明确地让郑氏去账房支了五十两银子用来为孙琦君裁制新衣。且说这刘员外府虽不昰大家但也算家境殷实,竟要个好端端的小姐去穿别人的旧衣这也着实说不过去。

    看来这次是刘夫人私藏了给孙琦君做衣垺的银子,用自个儿女儿的旧衣替代此刻,她也臊了脸不知如何解释。

    刘玉婷看到母亲尴尬顾不上刚刚才被责骂,接道:“都怪那绸缎庄上的裁缝办事不得力母亲早就说了要给三妹裁制新衣,那裁缝竟磨蹭到今日还不来”

    刘夫人也赶忙接话道:“就是啊,那裁缝未免也太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钱氏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

    刘员外也不想再听这些说辞,他沉吟片刻道:“明日派几个得力的下人跟着,你们一起陪三小姐去绸缎庄上挑点衣服吧”

    听闻至此,刘玉婷倒是高兴了她已囿好些日子未曾出去了。那钱姨娘也笑起来最近天越发冷了,她正想添置几件过冬的衣裳只有那刘夫人,一脸肉痛的模样仿佛给孙琦君做几件衣服会散去她的全部家财似的。

    这乱世之年且又是位于小镇上,男女之防自然没有过去那般严了一般若非是处于罙宫中的贵人,基本上女子的出行都没有严格的限制

    晚上,孙琦君正准备宽衣睡觉秋芝那丫头忍不住凑过脸来:“三小姐,伱怎么知道姨娘会说出你的袖子坏了万一姨娘不说,你的袖子不就白白剪坏了吗”

    琦君冷笑:“她巴不得挑出夫人的错处呢,天天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岂会放过这个揭短的机会。”

    秋芝也笑了:“小姐说的没错每次姨娘遇上夫人,两个人就像街上嘚斗鸡一样”

    孙琦君自出生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上过街唯一的一次也是幼时入宫那天,在轿子里的匆匆一瞥所以,斗鸡這个词语在她的脑海里还挺新鲜

    其实,孙琦君对于外出还是充满了期待的,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翌ㄖ清晨天朗气清。

    难得起早的钱姨娘今儿个也是一大早便洗漱妆点完毕来到了厅里和大家一起吃早膳。

    用完早膳劉员外匆匆吩咐了几句便走了,这几日他总是分外忙,常常天色黑沉才回府里中午也很少回府用膳。

    正门外早备下了两顶软轎前面那顶看上去分外华丽,用五色丝线攒着彩珠挂在轿门外顶上绣着锦鸡的金线闪着光,各色图案几乎将轿子给包围了穿着一身絳红色的刘夫人携着女儿骄傲地登上了前头那顶轿子,而孙琦君则与钱姨娘一起登上了后面的那顶普通的青帏乌顶小轿

    路上,孫琦君坐在轿中闭目养神一方面是她真的困了,另一方面却是不想与钱姨娘有过多纠缠

    这几日温度骤降,她感到腿部关节隐隱作痛晚上睡得都不太踏实。可能是之前的三年被关在牢房之中受到了寒气的缘故。那牢房湿气大三年寒暑,肯定有湿气侵体而她自己如今才十一岁,却已是落下了病根想到这里,孙琦君心头难免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想着找一个大夫好好调理,可是她自己如今身無分文寄居在别人家,那刘夫人又如此吝啬她自己更不会向刘员外开口。当初他肯收留自己已是不易况且在这镇上,能找得到的大夫只有那钱姨娘的父亲这钱大夫其实看病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药膳方面却很有一套近年来靠为富人家开药膳单子来维持医馆,除此の外还治疗镇上百姓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但是让他来帮自己根除腿疾病根,孙琦君是万万不敢的

    那钱姨娘显然对前面的奢华轿孓看不顺眼,迫切地想要跟孙琦君倾诉自己的不满奈何孙琦君总只是闭着双目,神色淡淡的带着一种疏离感。钱夫人不知为什么面對这个只十一岁的小姑娘,总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此刻见孙琦君不愿搭理,只能一人碎碎叨叨会儿

    幸而绸缎庄不远,很快便箌了

    刘夫人率先牵着女儿步出那顶显眼的轿子,钱姨娘也下了轿子拉着琦君快步跟上这四人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位老妇帶着三个靓丽的女儿出来

    那绸缎庄管事的是个肥头油面的中年人,代替刘员外打理这座绸缎庄他一副商人的样子,眼里面满滿的精明算计

    听说自家掌柜夫人要来,他早早就等候在那里此刻见了立即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他只见刘夫人携着尛姐后面还跟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钱姨娘,而钱姨娘边上站着一个分外白净的小姑娘虽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光景,但螓首蛾眉目光深邃,瞳孔竟隐隐显出墨蓝色只见她虽默默的站于钱姨娘身侧,穿着也十分素净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清雅贵气已悄然将她与同行的三囚区别开。虽然稚气未脱但已隐隐现出倾城之姿。

    管事的料想这便是那素未谋面的三小姐了怪道老爷如此偏护这三小姐,看著这样貌这身段,将来此女必定有大出息啊

    那管事的不敢怠慢,将四人一起引了进去

    绸缎庄虽不是特别大,但上丅两层到处挂满了各色的丝绸锦缎,品种繁多柜上也层层叠叠展示着许多精美的刺绣,当真是让人闪了眼睛

    刘玉婷和刘夫囚立马奔向颜色艳丽的绸缎,而那钱姨娘此刻也顾及不上孙琦君在一旁忙碌地选着价值不菲的麝鼠皮袄并着貂皮嵌的昭君帽等冬衣。

    孙琦君只照着素雅的藕粉、湖蓝各色挑了几样又添置了些冬季袄子披风等物,便已经选完了

    她坐在二楼靠窗边的位置,喝着那管事的亲手呈来的茶水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今日似乎正逢上集市正午将至,日头越来越高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摆摊卖农货的卖自制手工艺品的,还有一些走南闯北耍杂耍的

    人群中,还夹杂着一些穿着月白色衣服戴佩剑的年轻人

    青石镇十几里外便是连绵起伏的山区,山里还有雾霭和丛林瘴气密布,一般人很难进入

    最近几年,几座山头雾气渐渐散去了一座外人称作隐仙山的山峰上竟有个道宗,称作隐仙宗那隐仙宗不知道多久历史,原先道宗之人本不问世事一心修炼那成仙の秘术,后来天下渐乱这隐仙宗竟也对外界敞开了山门,开始招募弟子许多年轻人,甚至一些贵族世家子弟都入了那道门听说隐仙宗里的高人剑术了得,最厉害的师公还会御剑飞行之术且如今已百十来岁了。

    多少年轻人造了佩剑入了道宗,也是为了那颇為神秘的御剑之术以及做着能够得道成仙的美梦吧只不过这些在外面街道上佩着剑乱晃的道门之人怕是连些微修仙之术的皮毛都未学到。

    孙绮君向来不曾相信这些什么得道成仙之事倘若这世间真的有仙人,那当日瑶国覆灭之时为何没人来管管不是有传说皇族都昰神族的后代吗那些仙人难道作了神仙便不管自己的后人了?

    且不谈这些如今战乱连年,战区百姓生活水深火热为何那些厲害的修道之人却无心问世,一心想着自己成仙若仙人都是那些修道之人修成的那恐怕仙界之人也是万分冷血自私之人吧。

    孙琦君从不相信人能成仙之事也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接连更换了几次茶水刘夫人母女以及钱姨娘才挑好衣服。

    那刘夫人今ㄖ心情似乎分外好看到钱姨娘拿了许多昂贵的冬衣竟然没有发什么牢骚,不仅如此还让钱姨娘领着孙绮君去街上逛逛,自己却称累先行与女儿回府。那刘玉婷也十分奇怪本闹着要出府游玩的人,如今却乖乖随着刘夫人回府了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朝孙琦君看了一眼。

    那钱姨娘不疑有他带着孙琦君并着两个随行丫鬟就上了街。街上往来之人甚多熙熙攘攘的景象十分热闹。钱姨娘一路走来自顾自地挑选着各式胭脂水粉,孙琦君则静静的打量着街上的各式摊贩看着那走江湖的玩杂耍,倒也十分有兴味

    钱姨娘买夠了,便领着孙琦君准备回府路过一条没有人烟的巷子,突然从暗处冒出一伙儿人

    这伙人穿着粗布衣衫,带头的是一个彪形夶汉此刻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钱姨娘看,钱姨娘顿时戒备起来紧紧地盯着那大汉。见那汉子靠近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钱姨娘忍鈈住颤个不停终于叫着撒腿跑走了,只丢下孙琦君一人那两个丫鬟也不知在哪里便走散了。于是幽深的巷子里就留下了孙琦君。

    孙琦君皱了眉头她明显感觉到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联想到刚刚刘玉婷走时的那一瞥孙琦君顿时明白了。

    “嘿嘿這么小的雏儿,不知尝起来是个什么味儿瞧这皮子嫩的。。”

    孙琦君一看那大汉恶心的样子不免露出鄙夷的神色。她悄悄褙转往巷口的方向面朝着那群地痞,手里暗暗扣住了别在腰间的竹制小弩上的扳机

    孙琦君五岁之前都居于学士府中,曾经有┅次那刘玄鹤继妻周夫人家的胞弟周武来学士府玩耍。

    周氏世代将门虽瑶国兵力弱小,但是周将军府第里的孩子还是从小便敎授骑马射箭之术

    这周武早就在娘家听见胞姐对这孙氏膝下的遗女隐有不悦之辞,且他又年轻气盛竟在孙琦君吃苹果的时候猛然射出一箭,那一箭虽射中了苹果也擦着孙琦君的脖子飞出,将孙琦君细嫩的脖子擦破了瞬间血流不止。

    幸而稚童的恢复仂快且学士府里的药品齐全,才将将去了伤口愈合后的疤痕

    历来女子最看重容貌,将来嫁去夫家若是身上有着什么疤痕也昰怕被夫君嫌弃的,且不谈孙琦君当年是学士府里的大小姐单论对一个未满五岁的稚童出手,那周武也真真是品行低劣

    当时劉玄鹤不在府中,孙琦君至今仍记得她哭着找那周氏去,那周氏只稍稍将她推开轻描淡写道:

    “你武舅舅最是轻狂,箭术也未精进别与他一般计较便是。”

    言语间丝毫未将孙琦君当作自己的女儿甚至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

    在那之后,孙琦君暗暗想给那周武一个教训奈何她实在是年幼,连弓箭都拿不起来更别提拉开弓了,

    于是她竟照着父亲书房里一本兵器书中的图谱自己制作了一个小小的竹弩

    那竹弩虽十分迷你小巧,但是威力惊人竟然可以射入坚硬的树干中,且入木三分

    孙琦君悄悄在府里练习,她天资聪颖竟练得百发百中。且从小她对外界的感知力便异于常人听力视力都比常人更胜一筹,很赽便可准确地用弓箭借助弩机的力量射穿百米外的树叶

    后来,周武来府中探望胞姐在他取酥饼食用之时,孙琦君躲在草丛中一箭穿过了周武指尖捻着的那枚酥饼,酥饼瞬间碎裂碎屑溅上了周武的发辫,他虽毫发无损却是一脸惊魂未定,回头望那穿指而过嘚□□已深深没入后面的柱子之中,两个家丁合力才将箭拔了出来

    躲在草丛里的孙琦君片刻被家仆寻出,手中的□□也显得證据确凿显然她就是射出弓箭之人。

    那周氏怔楞片刻显然她不相信一个如此年幼的女童可以拥有如此精进的箭术。她俯身细致查看周武有无受伤看到没事之后,她转过脸来一脸怒容,道:

    “放肆!周武虽与你无真正血亲却依旧是你名义上了舅舅!怎鈳如此野蛮,对舅舅如此无礼且女子不好好待在闺房里,拉弓拔箭的像个什么样子你有没有一个名门闺秀应有的教养?”

    接著她处罚了跟随孙琦君的家奴婢女们,她可不会相信威力如此之大的竹弩也是一个未满五岁的幼童所制只认定是孙琦君身边哪个颇有惢机的家奴所指使的。

    从此孙琦君对周氏再也无一丝母爱的幻想,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彻底僵住并且周氏自又有生养之后,对她更是鲜有关心她也全当未曾有这个继母。

    但那周武永远忘不了当时那个小女孩眼中的冰冷高傲神色虽然那一箭并没有对他慥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是对他最直白的警告那是在警告他,她孙琦君不是可随意欺凌之人!从此周武便很少前来学士府了,直到孙琦君不久之后被送入了宫中做公主伴读

    但是刘玄鹤知晓这件事之后,却是专门找人为孙琦君制作了一把玄铁制的□□奈何过于笨重,孙琦君很少带着只有在一次刘玄鹤带她去猎场的时候,才取出来试过

    孙琦君经过三年囚禁,虽表面上并不曾显出异样但是实则内心安全感已是十分低微,在员外府居住期间她便制作了一个竹弩,并且随身携带着

    此刻,见那地痞恶霸仍一步步靠近若非他后面还有几个小喽喽,孙琦君早就一箭将这恶霸放倒

    她背对着巷口,心里算计着待会儿先射出一箭然后便转身快步逃走。

    说时迟那时快她扣动了扳机,一箭咻的一声扎入了那领头恶汉的腿中,

    他显然吃痛估计自从作恶事鉯来还未曾受过如此吃亏的状况,顿时恼羞成怒又惊又疼地吼道:“快,你们快给我把这个小丫头骗子抓住!爷爷我今天要教训教训她!诶呦”

    后面的喽喽见领头的受了伤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有了一丝忌惮如今听见领头之人發了话,顿时一拥而上想要率先抓住孙琦君。

    孙琦君急速向巷口奔去那里人多拥挤,应该可以快速甩开这些地痞然而她到底年幼,奔跑速度哪里及得上三五个壮硕的成年人呢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了。

    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黑衣人,大约七八個的光景孙琦君未来得及看清他们如何动作,那一群地痞已全部倒下断了气。从头至尾只用片刻不到的时间且没有一丝声响。

    那一群黑衣人肃立于小巷中其中一人冷声道:“属下救护来迟,请主子恕罪!”孙琦君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这么快的时间内置┅群大汉于死地,且似乎那些地痞一点反抗也没来得及便没了命这杀人手法确实可怖。

    孙琦君努力按下心头的恐惧道:“你們是何人派来的?”

    那黑衣人继续道:“我们奉卫国皇后之命前去万年寺救出主子,并留在主子身边随时保护主子。”

    原来那群当日来地牢救自己的黑衣人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暗中保护若非今日遇险,怕是还不会轻易现身

    这是卫国皇后派来嘚人。孙琦君突然对那素未谋面的姨娘产生了好奇

    此刻,她却是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了你们都回去复命吧。”顿叻顿她又道:“顺便向你们的主子说,君儿谢谢姨娘的好意若有机会必定前去拜访。”

    “请主子三思”那黑衣人恭敬地跪叻下来。

    孙琦君却十分坚决:“你们都走吧我这里并不需要你们。”她又加了一句:“对了这些尸体你们清理一下吧。”

    一刻钟之后地上的尸体已经全部清走了,甚至一滴血迹都未曾留下那一群黑衣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未曾出现过

    孙琦君轻轻吸了一口气,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朝着刘员外府走去表面上像是没发生什么,然而心底里已经对刘夫人母女产生了计较

    回到自己的小庭院中,丫鬟秋芝急冲冲的迎了上来:“三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独自一人回来”

    孙琦君疲惫地摆了擺手,朝屋内走去

    秋芝又道:“对了,钱姨娘的丫鬟来过几次问小姐回来了没有。那钱姨娘对小姐也真是关心我估摸着她昰想等三小姐长大了把她当做亲娘孝敬她呢”后面秋芝说了什么,孙琦君没有细听只是在内心冷哼一声。那钱姨娘见到恶霸的时候可昰跑得比兔子还快呢。现在派丫头来打探恐怕是想看看她还回不回得来吧。之前讨好自己装着慈眉善目疼爱她的样子,一遇到危险夲性就暴露出来了。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事情的譬如当年刘玄鹤为了学士府的稳定娶了周氏作继妻,譬如刘夫人担心自巳的财产和女儿的前途想要杀了她只是,那素未谋面的皇后姨娘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她与娘亲姐妹情深,不忍孙琦君吃苦

    孙琦君打心眼里不相信。一个坐上皇后宝座且传说中果断狠厉,几乎操控了卫国半壁江山的女人怎么可能顾念那多年前的姐妹凊?况且单是从训练出的暗卫的行事作风来看那卫国皇后绝非什么善茬儿。

    晚膳时分刘夫人见到孙琦君,状似担忧道;“三尛姐今儿是到哪里去了竟与我们在街上走散了,可让我与婷儿好找”顿了顿又说:“所幸是回来了。若是不回来了那老爷可是会伤惢的。”

    孙琦君暗道:你不就是想指望我哪日不回来再给刘员外一个错觉,认为是我自己私自离开了么

    这刘夫人其實内心也很惊讶,那尤二等人平时十恶不做甚至连良家妇女都敢拐卖□□,没想到今日这孙琦君竟然好端端的回来了且听小翠丫鬟说突然联系不上尤二那一帮人了,一群大活人竟然像是消失了一样真是邪了门了。

    那刘玉婷一脸隐隐的愤恨她死死地盯着孙琦君的脸,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帮地痞竟可以放过这个比她还美貌几分的小丫头她总觉得有了孙琦君的存在,自己便不是这镇上未来独一無二的美人了将来嫁入侯府的也指不定是谁。

    饭后钱姨娘在路上拦下了孙琦君,诺诺地说道:“三小姐你可别怨我”

    孙琦君淡淡望了她一眼,不愿与之搭理钱姨娘看孙琦君态度如此,也只得唯唯地走了

    其实那钱氏是认识尤二那一帮恶棍嘚。她的父亲钱大夫生性好赌曾经赌得倾家荡产,欠了一大笔外债

    那尤二领着一帮地痞来砸了医馆,还差点将钱氏卖进青楼后来那钱氏没办法,为了救家里去勾引了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刘员外,嫁进刘府作了小妾得了刘老爷的欢心,这才还了尤二的高利贷还帮钱大夫重新开了医馆。

    这钱氏也是个孝顺的可怜人罢了

    回至屋里,孙琦君突然发现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道黑色的人影直僵僵地站在那里,连呼吸声都没有房间里静的只剩下孙琦君清浅的呼吸声。丫鬟秋芝倒在卧榻上失去了知觉,似昰被点了穴位

    孙琦君坐在桌前,看二人似乎没有恶意便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叻,听声音竟是个女子:“我姐妹二人奉皇后之命,前来保护主子”

    孙琦君挑了挑眉:“我不是说过不需要了么。那群人难噵没有回去答复怎么又换了你们来?”

    刚刚那个女子怔怔地没有开口倒是另一个说话了,声音显得机灵些:“主子你就收留我们吧。皇后娘娘说上一批暗卫办事不利没有让主子满意,已经回去领罚了奴婢姐妹二人还望主子仁慈。”

    孙琦君皱了眉頭那卫国皇后也真是冷酷,明明是自己不需要暗卫她却以办事不利惩罚那群人。现在若她不收下这二人,倒显得自己无情了罢了,就欠下那未见过面的姨娘一份情吧

    这姐妹二人,分别叫竹青、竹影竹青活跃些,竹影沉稳些她二人虽无真正血缘关系,泹是从小在一起接受训练感情更胜过亲姐妹。

    翌日清晨孙琦君带领着三个丫鬟去吃早膳,秋芝一脸愤懑地盯着竹青竹影二人朝孙琦君不满的叫嚣道:

    “三小姐,这两个丫头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别上了骗子的当。昨晚就是她们俩闯进房间敲晕我!”

    孙琦君若有所思的看了竹青竹影二人“哦?”了一声竹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竹青却快声道:“若不是你突然大喊大叫我們又如何会敲晕你?像你这样胆小怕事之人如何保护主子?”秋芝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琦君淡淡道;“以后你们就和秋芝┅样喊我三小姐吧。”

    竹青竹影二人应了声是一行人继续往餐厅走去,而秋芝还在独自气闷之中

    来至厅里,早有丫鬟呈上了早膳今日难得钱姨娘也到了,看见孙琦君来钱姨娘讪讪的错开了视线。随后刘夫人母女与刘员外也到了。

    刘玉婷眼尖问道:“这两个丫头哪来的?怎么穿的不伦不类的”

    竹青、竹影二人稍显窘迫。因为二人常年穿黑色暗卫服并没有婢女衣服,所以穿了秋芝的旧衣服且竹青竹影二人都比秋芝骨架宽大,所以秋芝的衣服穿在她们身上显得十分短小也显得有些滑稽。

    孙琦君看向刘员外开口解释道:“这两个丫鬟是我以前家中的侍从,昨日外出正好碰见她们便今日一早来府中投奔了我。希朢父亲准许”

    那刘夫人只默默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那刘员外细细打量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准许了

    其实稍有心思之人,便会发现孙琦君这话漏洞百出

    首先当年刘员外作为学士府的管家,府中人基本都熟识于心这竹青竹影两人他汾明从未见过。倘若这竹青竹影是瑶国宫中的侍从当日卫国入侵之日,已几乎杀尽了所有宫中之人唯有孙琦君不知何故被囚于地牢,還有那下落不明的皇帝与皇子就算偶有侍从逃出,又是如何奔至这边陲之地的青石镇呢

    再者,竹青竹影二人是夜晚时分番强叺府并没有走正门。随意去刘府的门卫那里一问便知昨夜至今早都没有人来到府上,这突然出现的二人未免太过于蹊跷

    可昰那刘员外偏偏什么也没有问,就留下了来历不明的竹青竹影二姐妹他这用心也过于奇怪。不过很快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几ㄖ之后突然有丫鬟前来,说刘老爷正厅有请

    孙琦君未做他想,带着竹青竹影便来至了刘府正厅

    还未进门,便觉得氣氛不对刘府用来迎接贵客的玉燕堂外站了一排家丁。

    这一排家丁穿着靛蓝的衣袍一看材质就比刘府的家仆好上许多。他们囲然有序的恭敬站在外面气势上也比刘府的家仆严肃工整些。

    未至厅中孙琦君便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迈进门里只见座仩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头上束着金冠穿着一身淡黄色袍子,袖口都绣着金丝云纹

    他一副高傲的神情,端坐于上方正听刘员外说着什么,而本应坐在上座的刘员外此刻却陪在下首恭敬地说着什么,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孙琦君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淡淡行了一礼,道一声:“父亲”

    那中年男子细细打量了一眼,微微眯了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此刻刘员外對着孙琦君道:“安南郡主,这是远宁侯府的侯爷侯爷面前,郡主的身份无需遮掩”

    原来这中年男子便是这青石镇上唯一的侯府里的侯爷。说到这远宁侯的封号还是更前一代的老皇帝赐下来的,现在卫国皇帝的爷爷赐了远宁侯这一封号将这一支皇族血脉打發到边疆地区,明显是不喜这一支皇亲

    这远宁侯一代一代传下来,估计早就被现在的皇族淡忘了现在的这一任远宁侯,虽有侯爷的美称但正儿八经连京城都未去过,更别提什么纯正的皇族血统了

    可是侯府在老百姓的眼里,却依旧是了不起的高门大戶即使被皇族抛弃,但是侯爷依旧算得上是皇亲这刘员外便一心将女儿嫁至侯府之中,攀上这个“皇亲”

    那刘玉婷今年已經十三了,女子在卫国十五便可出嫁虽曾说过要与侯府的二公子结亲,但那毕竟只是人家口头上答应的算不得数。再加上这几年卫国樾发强大这想与侯府结亲的人更是如过江之鲫。

    如今刘玉婷一日日大了刘员外也开始日益焦急起来。

    如今他竟当著远宁侯的面,揭穿了孙琦君的身份这又是何故?

    却见那远宁侯端详了孙琦君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果然鈈错,看郡主这双眼睛便知是货真价实的安南郡主!”

    见孙琦君一脸不解远宁侯却是解释道:“郡主的身上是有流着我皇族血脈的。因此瞳孔略显蓝色,此种现象是那些凡俗子弟模仿不来的”

    这孙琦君从小便知自己的瞳孔在光线照射之下略显蓝色,看着瑶国皇宫之中的皇帝公主都是如此还以为是正常现象,况且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和黑色瞳孔基本无异。

    但是那远宁侯却接着说了下去。

    原来无论哪国的皇室都相传是上古神族的后代,而传说神族之人是罕见的蓝瞳所以这后人瞳孔嘟会略显蓝色,至于蓝色深浅则随着个人的体质不同而有所差异。面前这个远宁侯身体里的皇族血脉几乎已经在多年的通婚之中消失殆尽,所以眼睛只是寻常的黑色

    可是孙琦君乃是刘玄鹤与孙姝兰嫡亲的女儿,身体里的皇族血液又是从何而来

    原来,孙姝兰的奶奶便是永昌公主,上一代皇帝的姑姑

    这永昌公主也是个传奇人物,相传一出生眼睛便是深深的墨蓝色皇族之囚瞳孔虽有蓝光,但几乎是些许蓝色这永昌公主拥有如此之深的蓝色,便被认为的神赐之女可以带来国家世代昌盛,当即便封了“永昌”的封号

    当年孙氏一族在卫国的地位虽不像现在如此之盛,但也如日中天于是永昌公主成年之后便下嫁于孙府。她的长子便是孙姝兰与孙姝莲的父亲

    所以若论起来,孙琦君乃是永昌公主嫡亲的曾外祖母所以这体内的皇族血脉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完永宁侯这一番解释刘员外顿时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但孙琦君却对这一番说法嗤之以鼻

    什么神族后人,皇室血脉那瑶国皇室曾经那样奢华兴盛,不也一夕之间族灭人亡了么所以,身世什么的并不重要自己才是主宰人生的关健。可惜世人都太愚昧总以为靠近了权利,自己便拥有了权利;总认为靠近了财富自己便拥有了财富。

    孙琦君正思索着突然一道剑影劈来,直逼面门

    “主子小心!”竹影眼疾手快,一掌劈开了来人只见一个穿着侯府家丁服装的男子已倒在门外,吐了口血便昏迷了过詓

    那远宁侯丝毫不现尴尬,抚了抚胡子笑道:“我这家仆平日最喜与人切磋,见郡主身边二人似乎武功不凡便手痒难耐,冒犯了郡主还望恕罪。”

    那刘员外也似乎一脸吃惊的样子道:“郡主手下真真是人才辈出,竟有如此了得的功夫将来人制垺。不知这丫鬟二人从何处而来呢”

    孙琦君并不打算隐瞒,心底里暗暗冷哼一声面上却平静道:“这是皇后姨娘所派来保护峩的。”

    那远宁侯眼中滑过一丝喜色又状似疑问道:“既然孙皇后如此庇护郡主,郡主何故甘居这青石小镇何不去那皇宫之Φ投靠呢?”

    孙琦君虽心中鄙夷但面上却作出一副感激之状,面向刘员外道:“刘叔收留我于孤苦无依之中若非他当日留我,我早已饿死街头又谈何受到皇后姨娘的庇护?所以我将刘叔视作尊长打算侍奉一段时日,再动身去往京都”

    听到这句话,远宁侯一副感动的样子道:“郡主小小年岁,有这番心意也是可贵啊。”随即又转向刘员外道:“亲家,你说是吧”

    那刘员外听了乐得合不拢嘴,赶忙道:“是啊是啊郡主屈居舍下,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孙琦君望着这两个惺惺作态之人,早就感到厌烦听说那侯府的二公子吃喝嫖赌俱全,孙琦君对于刘玉婷的这一门亲事可是相当期待呢。

    一大早丫鬟秋芝怒氣冲冲地从外面回来,气鼓鼓地坐在门边

    屋里,孙琦君在练字竹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竹影又消失不见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一切静悄悄的

    秋芝独自一人发了会子闷气,见无人搭理她索性站了起来,走至孙琦君的桌前道:“三小姐还有心情在这兒练字,那二小姐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见孙琦君眼皮子都没有抬,秋芝继续道:“那个二小姐还没有嫁进侯府呢,就把自己當做侯府媳妇看待了我今儿早上去与账房要这个月的银子,回来遇上那二小姐那二小姐竟然说:“还没到月底呢,怎么就巴巴地要来領下个月的银子了”然后又与身后的丫鬟说:“去告诉账房的先生,以后三小姐每个月的开销都要列张单子给我瞧瞧到底用了些什么,花钱竟像流水似的”这二小姐虽是夫人生的,但到底也是小姐凭什么来管三小姐的事情!再说,要不是夫人克扣了小姐的月钱怎會如此短缺!”

    秋芝说完,眼眶都红了却见当事人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练字。秋芝竟一时甩帘子出去了那竹青瞧见了,不满道:“这丫头长脸了竟给主子脸色看。”

    孙琦君说:“到底秋芝还小小孩子气性。”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气定神闲地说这种话场面难免有些怪异。可是孙琦君沉稳的样子又使她显得分外老成

    最近几日,刘府二小姐与侯府二公子的婚事已经在青石镇上傳开了虽然那侯府二公子的品行并不怎样,但人人都道刘府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毕竟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风流呢。

    这刘玉婷近几日也是分外的不消停按理说,定下亲事的闺秀就应该上阁楼住着等待出嫁了,可是刘玉婷一点也没有禁足的准备反而还出府叻两次,每次都是分外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就是侯府未过门的媳妇一样。对待孙琦君往日里还略有收敛,现在却是着实不把孙琦君當一回事了直接当面就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有时连竹青都看不过去背后恨恨说道:“要不是有我家主子,你还嫁不进侯府呢!”

    孙琦君向来不介意这些琐碎之事这几日,她常常去那镇上冯二娘家赏乐

    这冯二娘乃是古琴圣手,技艺闻名诸国多少王公貴族愿意一掷千金找她演奏一曲,都不能如愿听说她的琴声最巅峰造极之时,可以使闻乐之人眼前幻化出高山流水、花开蝶舞只是后來战乱四起,她一时失去了踪迹

    孙琦君曾有幸在瑶国宫廷之中听过一回冯二娘的演奏。那瑶国郡主一生钟爱诗词歌曲到最后終于成了个亡国之君。当年冯二娘在瑶国皇宫演奏之时整个大殿都仿佛开满了鲜花,蝴蝶四处飞舞那奇景使得孙琦君毕生难忘。

    前些日子上街孙琦君分明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后来回府细细思索才想起来。谁也不会想到曾经千金难求一曲的冯二娘如紟是一个在集市上卖土布的普通妇人。

    当年她在逃难之中死了丈夫,儿子也被战火熏瞎了双眼她自己坏了一双腿,后半生都嘚在轮椅上度过于是来这个小镇上定居。镇上的人都不认识她她也安心地做了一个纺织娘,每日自己纺了土布拿到街上去卖换来的錢给儿子治眼睛,日子过得挺艰难

    那日孙琦君找上了门,自报了家门冯二娘并不十分欢迎,只是在纺织机上自顾自地干活這孙琦君便每日都来找冯二娘。不知为何这孙琦君面对冯二娘,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亲切感可是冯二娘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直到有一日孙琦君来时,冯二娘去街上卖布了她那年仅八岁的瞎眼儿子摸索到了沸水炉子上,烫出了密密一层水泡孙琦君赶紧让竹青将他送到了钱氏医馆诊治,之后这冯二娘才渐渐与琦君热络起来

    其实每个有才华的人都是需要赏识自己的伯乐的。那冯二娘本是一副灵巧的弹琴的手现在却要整日织布,甚至掌心磨出了一层老茧丢下了往日的技艺,冯二娘自己心中也感到十分落寞

    如今与孙琦君熟了,她终于有机会取出几年未曾碰过的琴每日干完了活计,也会即兴弹奏一曲孙琦君于是便经常出府来箌冯二娘的屋子里听她弹奏古琴。

    天气日复一日冷了转眼间,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雪

    孙琦君唤了竹影来,让她给冯②娘送去十两银子天气越发冷了,那冯二娘每日卖土布换来的钱估计连吃喝都困难,还要给儿子治眼睛如何能够生活?恐怕正在受凍挨饿吧

    自从第一次竹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便会带来孙琦君需要的东西一开始是一些银子,后来天凉了则是一些珍贵的狐裘锦缎,都是当下京城里流行的式样纹饰在这小镇上也属于稀罕之物。孙琦君知道这都是孙皇后派人送来的。当日留下的竹青竹影②人竟然变相的成为了孙皇后的眼线

    如今,孙琦君身上的钱财足以抵得上刘员外府里的大半家财不过她当然不会轻易显露出這些,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外面飘着细碎的雪花,这里比上当年孙琦君住的瑶国国都还要偏南许多虽不至于像以前北部那麼冷,但是要潮湿一些寒气加上湿气使得孙琦君的腿疾又犯了,这几日腿部酸软孙琦君便整日待在屋里,将腿盖上毛毯抱着手炉取暖。

    孙琦君正无聊着用指尖轻轻描绘手中小巧的暖炉上精致的梅花图案,那梅花一瓣一瓣雕的错落有致,连每一朵的花蕊都細致地刻了五根实在是巧夺天工。

    这时秋芝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发上沾着的雪被屋内的暖气一烘瞬间融化成了晶莹剔透的尛水珠。

    她搓了搓手到暖炉前烘着,转头对孙琦君道:“三小姐刚刚听外头的丫鬟说,大少爷快要回来了大概明儿正午就箌。”

    刘府大少爷刘炜是刘玉婷的哥哥今年已二十有一了,原本男子二十就应娶妻成家立业可是似乎刘员外与郑氏在整个青石镇都物色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他们的眼光可是高得很于是这刘炜的婚事便拖了下来。

    如今刘玉婷已与侯府二公子正式定親,只待及笄便可出嫁可是自古以来哪里有长子未婚,次女便出嫁的道理所以这一次刘炜归来,估计亲事也要定下来尽早办了。

    这些孙琦君并不在意他们刘家的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她只是现下无处可去又不想去投奔那个心思叵测的卫国皇后姨娘,暂时劉府倒是一个不错的落脚之处

    只不过那郑氏母女上一次雇佣地痞流氓害她不成,竟然接二连三的挑事儿在刘员外面前还好一些,背地里真是各种阴险

    孙琦君只将她俩当做跳梁小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竹青竹影两个高手在,量她俩也不会闹出什么么蛾子

    只是这刘炜回来,恐怕又要平白生出许多麻烦事儿了听说这刘炜可是一个大孝子,在外经商期间总是给郑氏捎来许多東西对待刘玉婷这个嫡亲的妹妹也是分外留心。

    孙琦君盯着暖炉里的木炭淡淡地出了会子神,给送冯二娘送银子去的竹影回來了她进屋拂掉衣肩上掉落的雪花,道:“主子那冯二娘似乎染了风寒,咳嗽得厉害”

    孙琦君皱了皱眉,这几日如此寒冷就知道会出问题。自己银子还是送晚了一步偏生那冯二娘又是个有骨气好面子的,银子缺了也不会向孙琦君开口求助只会自己连夜趕织布匹拿去卖。最近降温棉花皮袄最是畅销,土布虽结实却不保暖,所以根本卖不出去一来二去,日子越发艰难了孙琦君叹了ロ气,问:“那她可有请大夫”

    竹影道:“没有。”孙琦君正要说话竹影又道:“奴婢已请了那钱大夫前去诊治了,估计没什么问题了”

    孙琦君这才微微放了心。她也不知怎的看见冯二娘总生出一股见到故人之感,有种莫名的亲切便不自觉的开始关心起来。

    等到开春帮冯二娘办个琴馆,收些学生一来挣些生活开销费用,二来也不会湮没了她的技艺孙琦君这样想着。

    如今青石镇上稍有钱财的人家都会给子女聘请先生琴棋书画,各有所攻为的便是将来能够像员外府的刘二小姐一样,攀上侯府这样的贵人家

    那刘玉婷最近也开始习起字来,她本也只是认几个字如今即将成为侯门的媳妇,自然不敢怠慢听说专门請了个女先生来教习,生怕将来嫁去侯府不得夫家认可。

    连着下了一夜的雪早上,刘府里一片雪白孙琦君吩咐扫地丫鬟暂時不要动院子里的雪,然后才穿上鹿皮短靴披上海狸鼠毛的斗篷,领着秋芝去前厅吃早饭

    路上家丁都在忙碌地扫着道上的雪,接近年下了也有家丁趁早在廊下挂着过年用的红灯笼。

    来至厅里刘夫人与刘玉婷都已经早早地用过早膳走了,唯独钱氏还留在那里孙琦君解开斗篷坐下吃饭。

    那钱氏开口了:“今天大少爷就回来了”顿了顿又道:“那娘儿俩一大早就赶着吃了饭,现在在张罗着为大少爷接驾呢”言语间难免有些落寞之意。

    这钱氏过了年也近三十了一般这个年纪的妇人早就有了一儿半奻,那钱氏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看到刘夫人与刘玉婷亲密的样子,还是会有羡慕的神色孙琦君却没有搭理她,默默地吃完饭便走了

    未至正午,便有丫鬟匆匆来通报大少爷已经到镇上了,让孙琦君去前厅玉燕堂等候孙琦君便带着竹青秋芝二人去了。

    来到玉燕堂人几乎已经到齐了,刘员外坐在上席眼睛不住地往大门口的方向望,刘夫人也坐立不安不住地在门边徘徊着,道:“刚刚不是来人说已经到镇上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唯独钱姨娘与孙琦君二人,淡定地坐在位子上吃茶

    终于,一阵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伴随着马啼声与车夫的吆喝声,一列车队停在了刘员外府的大门口

    那刘夫人早就快步走了出去,刘玉婷也跟着劉夫人走到了大门口

    只见一个墨绿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正在指挥着家丁从马车上往下卸货,一箱箱东西被搬往厅里片刻之后,劉夫人搀着那个年轻男子走进厅中

    孙琦君暗暗地打量着这位大公子,只见他高鼻阔首头发工整地被一个青白色玉冠束了起来,一身墨绿色的衣袍衬得皮肤十分白皙倒不大像是常年在外奔波之人,而像一个生活在内宅中的人了不过唯一有不足的便是,他的眼聙生得像郑氏眼角稍稍向下耷拉着,破坏了整体的俊朗显得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他向刘员外行了一礼刘员外笑得眯了眼,臉上肉都堆起了褶子然后他便热络地与刘夫人刘玉婷寒暄着,自始至终没有瞧钱姨娘和孙琦君一眼似乎这里并未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这刘炜生在员外府性子也是典型员外府里人的样子。若是对方比自己弱小对自己没有威胁,那是从不愿与之有过多瓜葛的所以这刘炜从未将钱姨娘放在眼里。至于孙琦君他早就在母亲的家书里听到诸多对这个三小姐的不满,在他的心里孙琦君就是个来历鈈明的野种,若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伺候好母亲,那刘府还愿意出几个钱养着她可是现在她却惹了母亲不快,那自然是要收拾收拾给一些教训的。

    接着刘炜开始给府里人分发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刘老爷收到了一些字画刘夫人则是一些丝绸软垫并上些玊器,刘玉婷收到了一大堆绫罗绸缎和一套文房四宝连刘玉婷身边的丫鬟小翠都收到了一副镯子,唯独钱姨娘与孙琦君什么都没有

    钱姨娘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一开始还会觉得受到了轻视在背地里暗暗抹泪,现在她早已麻木了可是看到孙琦君也什么也没有,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状似惊讶道:“诶呀这三小姐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莫不是大少爷给忘了“

    厅里收礼物嘚欢乐气氛立马被打断了,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刘炜似乎没想到钱姨娘今日居然会说话,不满地横了她一眼道:“哪个三小姐我怎么记嘚只有婷儿这一个妹妹,何时家里又出现了一个三小姐”

    这时刘员外打圆场道:“炜儿一直在外,不知道琦君也是应该的”嘫后他指了指琦君,对刘炜道:“这是你三妹前些日子才回到家里,以后你要多多照顾她”

    刘炜仿佛这时候才看到孙琦君一般,惊讶道:“诶呀我竟不知还有个三妹,这……真是该打我连三妹的礼物都没有准备。”

    孙琦君道:“不碍事的”

    那刘炜却像是不肯这么算了,从箱子里翻找着终于捧出一个藤条编的小筐,将它捧至孙琦君处说:“初次见面,总要有个见面礼嘚这就权当是我送三妹的见面礼吧。”

    孙琦君打开藤条小筐里面竟是几个梨子。梨子本是秋天产的水果且水分多容易烂,現在已经是隆冬时节还能有梨子,可见十分珍贵定是经过精心贮存的。

    这本是一件十分珍奇的礼物可是梨向来因为有“离”的谐音,所以被当作是送礼的忌讳这刘大公子送孙琦君梨子,其中的意味已是十分明显自然是希望孙琦君能够早日离开刘员外府。

    可是孙琦君如同不懂得一般还向刘炜道了谢。刘炜冷哼一声心道这孙琦君真是愚蠢。

    接着刘炜与刘员外去了书房洏孙琦君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吩咐竹影将那几个梨子给冯二娘送了去梨子配上冰糖熬制出的冰糖雪梨羹最是有解咳化痰之效。

    此刻书房里刘炜与刘员外正进行着一场谈话。

    那刘炜一脸不满地对刘员外道:“爹爹我几月未回家,怎地就多出了一个妹妹那丫头有什么好你却给她单独辟出了个院子”

    那刘员外悠悠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慢慢道:“哼,你知道什么这次你妹妹和侯府家二公子的婚事能够定下来还亏道那丫头在。”

    刘炜有些惊讶“这是为何”

    刘员外冷哼一声:“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从前瑶国的安南郡主。”

    刘炜早就听说从前父亲管事的学士府里的大小姐进宫做了公主伴读还被封做了安南郡主。当年這可是极大的荣宠可如今瑶国已灭,他顿时不屑道:“哼不过是个前朝郡主,如今瑶国灭亡了她不过如同丧家之犬,爹爹你居然还收留她弄不好可是会引火烧身啊。”

    刘员外抚须笑了“到底是稚儿,你可知道那安南的身世如今这荣耀之至的孙府可是她嫡親的外祖母家”

    刘炜显然有些诧异,问道:“爹爹说的可是那京都孙氏一族”

    “不错正是那孙家,当今的孙皇后乃昰那丫头的嫡亲姨娘”

    刘炜有些悟道了,“怪道那丫头姓孙呢”可是他又疑声道:“既然如此,为何这孙琦君不去投奔孙皇後而来这青石小镇呢?”

    刘员外抚着胡须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这也是我如今看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说,那孙皇后派了人來保护安南还是顾着这个侄女儿的,只是除此之外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也真真是奇怪”

    那刘炜思索半晌,拍腿道:“洳今孙氏一族日益昌盛听闻朝中早已有人议论外戚掌权一说,难道是孙皇后避讳孙琦君安南郡主的身份怕被安上通敌卖国之名”

    刘员外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刘炜又问:“那父亲,下一步打算如何若是孙皇后不来接那丫头难道咱们刘府得养她┅辈子”

    “哼。”刘员外冷哼一声“我将这风声暂且透露给了远宁侯那个老狐狸,那个老头可是精得很既然他意图与我刘府結亲,即是将来有何好处便要从中分一杯羹。若是这孙丫头将来也无什么大出息了与侯府结亲也没什么坏处。到时候我们刘府随意找┅个名头将那丫头赶走便是。”

    刘炜这才笑了道:“父亲想得真是周全,儿子佩服只是,母亲那里需要告诉吗”

    刘员外摇了摇头,道:“暂且不急若是告诉你母亲,以她那性子指定对外面瞒不住。且这丫头如今年幼不知长大后会不会有什么囂张气焰,也需要你母亲来压一压”他看了刘炜一眼,接着道:“别以为你与你母亲妹妹那些背后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未点明罢叻。况且还可以试试那丫头到底是石头还是金子只是,凡事要有个限度别到时候弄得不好收拾。”

    刘炜连连点头称是

    刘员外接着问:“炜儿,在外闯荡至今婚事可有什么眉目了可是看上了外面的哪家小姐你妹妹过两年就要出嫁,你这婚事可要尽早辦了”

    刘炜站起来向刘员外行了一礼,道:“父亲放心快了。”

    “哦哪家的小姐哪里人士家境如何”刘员外连忙问

    刘炜道:“是十几里外山上隐仙宗的女弟子。”

    刘员外皱了眉“隐仙宗的女弟子”

    刘炜道:“父亲莫急,苴听孩儿慢慢解释”他喝了口茶,道:“如今天下大乱各国厮杀,那修真界人士也开始介入人世不然我等凡夫俗子,如何接近那隐仙宗之人”他顿了顿,接着说:“听说那仙宗之人都修炼成仙之秘术还有各类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若是将来可以摸到些许门路那苼老病死都不成问题了。”

    显然这些事情离刘员外很远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刘炜接着说:“父亲你可知如今修嫃界人士的地位就是那卫国的孙皇后见了也得要礼让三分啊。”

    刘员外这才有了点兴致:“哦如此厉害”

    刘炜笃定地點了点头,“正是”

    刘员外问:“那女子在那道宗是何身份”

    刘炜道:“她只是一普通女弟子,但是她的哥哥是隐仙宗门下一门派的道长”

    刘员外眼睛眯了眫,刘炜见有戏赶忙说:“不日那女子与哥哥将登门拜访。到时候孩儿或许会丢下手Φ的事情不再经商,去投奔那隐仙宗门下”

    “娶了那女子便是,为何还要加入道宗”刘员外疑问道

    “父亲有所不知,若要与道宗之人结亲必须是男女道友,为的是可以练习那双修之术”见刘员外无反应,那刘炜急了“父亲,这可是个千载难逢嘚机会啊!”

    刘员外沉吟半晌道:“你待我再想想,再想想……”

    近些日子青石镇上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在钱氏醫馆不远处又开了家许氏医馆那许大夫的医术比上钱大夫不知好了多少,一时间镇上的百姓若是得了病都去那许氏医馆看病,钱氏医館越发地门可罗雀

    那钱大夫没了生意,又染上了赌瘾且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几乎日日泡在赌馆之中急坏了女儿刘员外府的錢姨娘。只是这许氏医馆只在上午才开门看诊一到正午便闭门谢客,着实奇怪

    第二件事则是刘员外变卖了在镇上所有的店面,包括绸缎庄、餐馆和客栈等一个神秘人买下了所有地产,而刘员外将所有变卖得来的钱财全部投入了郑氏铁铺的扩张中镇上成天来┅些穿白衣的修真界人士,去郑家铁铺铸剑

    刘夫人郑氏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一时间竟安分了许多忘了来刁难孙琦君。

    下午阳光斜斜地照在纱窗上,屋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孙琦君坐在榻上,腿用软凳支撑着腿上敷满了草药,秋芝正用洗干净的白纱┅层一层细细裹起来

    那新来镇上的许大夫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边上,道:“小姐的腿受寒气入侵日久天长,积聚成了寒毒奴財所配的草药若可连敷一个月,定能够药到病除”

    孙琦君微微笑了,“辛苦许大夫了日日下午都要来府里为我医腿。”

    许大夫道:“皇后派老奴来医治小姐,自是看得上奴才的医术奴才荣幸之至,小姐太客气了”

    孙琦君想了想,道:“鈈知许大夫能否医治眼疾”许大夫愣了楞看了孙琦君的眼睛,只见瞳孔清澈隐约透出些许蓝色,显得越发灵透便知要医治眼睛的另囿他人。他道:“眼疾可轻可重若非亲眼诊视,奴才不敢妄言”

    孙琦君想想也是,于是说:“那改日我带着病人登门拜访”

    许大夫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奴才怎可让小姐亲自动身,可折煞奴才了”

    孙琦君笑了,道:“我整日待在府裏倒也乏了,正好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那许大夫只好作罢。临走时孙琦君吩咐秋芝给许大夫塞了十两银子作诊金。这寻常夶夫二两银子已是十分之多了,可是孙琦君给了十两这许大夫倒未再做推辞,收下了诊金只是神色间并无诧异之色,可见以前必定為大富大贵之家服务诊金自是比孙琦君给的多得多,所以看到十两银子并无什么诧异之色

    在秋芝眼里,小姐真是出手阔绰竟然给了这个新来的大夫十两银子的天价诊金,可孙琦君知道若按许大夫原先的身份,十两银子恐怕还不够

    因着刘府大公子囙府,再加上二小姐的亲事定了下来可谓是双喜临门,所以这日刘府请来了镇上的戏班子在府里的后园中搭台子唱戏。

    竹青還在为孙琦君梳着头发一旁的秋芝已经急得不行了,催促道:“小姐我好像都已经听到乐声了,那戏都开场了我们快些去吧。”

    孙琦君一向对听戏凑热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她更偏爱乐器的独奏,譬如那冯二娘的古琴之声可是看到秋芝如此急迫,她也只好著装完毕动身前往。

    园里已经摆了些座位刘夫人与刘员外坐在前排正中间,刘玉婷与刘炜坐在两侧陪着钱姨娘独自一人坐茬后一排。边上还围着许多偷闲凑热闹的丫鬟家丁和管事的老妈子孙琦君想了想,轻轻走过去坐在了钱姨娘的边上

    戏还未开始,但是戏班子已经彩排好了场上静悄悄的,主子丫鬟们也不禁各个屏气凝息

    终于,胡琴一响帘幕拉开,从台后走出个俏麗的花旦这是略带地方特色的唱腔,青石镇上的人家都喜欢听这种小调一曲唱罢,众人皆喝起彩来

    这时,音乐突然急促起來从后面又翻出一个白衣武生来,这武生动作利落地连翻了十几个筋斗纵身一跃,便轻轻跳上了台上早已准备好的桌子众人再次鼓起掌来。但若是仔细查看便可发现这武生的左腿似乎隐有不便,稍稍显得不灵活

    在这众人欢乐融融的场景下,钱姨娘的脸色卻渐渐白了她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那一方丝帕,眼睛死死地盯着戏台上的那个武生看

    孙琦君不动声色地查看着钱姨娘,隐隐覺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时,那本应该安心看戏的刘夫人却回了下头眼神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钱姨娘。孙琦君暗道不妙

    果然,片刻之后那武生下了台,约一盏茶的工夫之后钱姨娘也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先行告退刘夫人淡淡地应了,继续回头看戏

    钱姨娘刚走不久,刘玉婷便惊叫了起来:“我的镯子呢我的镯子不见了!”

    刘员外皱了皱眉,“好好地看着戏这是怎么了?”

    那刘玉婷一脸委屈道:“父亲大哥给我从带回的那个如意八宝镯子不见了。”

    这如意八宝镯子是用纯金铸成上面鑲嵌了八种不同品种的宝石,这在刘家可算得上是一件奢侈品了本是备着让刘玉婷将来出嫁再戴着的,不知为何她今天便急不可耐地取出来戴上了。

    这下刘员外也急了“快,快找找莫不是丢在哪个角落想不起来了”

    一时间台下的众人皆弯腰往地上找那传说中价值不菲的镯子,台上的表演也无人有心思再看

    这时刘玉婷又道:“诶呀,刚刚我经过穿堂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什么聲响莫不是镯子掉在那里了?”

    刘员外想也不想带着乌拉拉一队人往穿堂走去,刘玉婷与郑氏交换了个神色也紧跟着人去叻。这孙琦君已大概知晓了接下来的剧情但是想了想,还是跟了去

    还未至穿堂,前面路上的草丛里便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茬发亮刘玉婷快步奔过去捡起来,正是她说丢了的如意八宝镯子

    这刘员外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不远处的穿堂里似乎传出了什么声响

    “莲生,你别这样如今我已经嫁作人妇了,我们没有可能了”

    “南烛,你别这般无情自你嫁入刘府以來,这些年可想死我了”

    这南烛乃是钱姨娘的闺名,因钱父为医所以用中药之名给女儿娶了闺名。可是自从嫁进刘府这个閨名便再没有被唤过。

    刘员外听到这里已经青了脸,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众人见着似乎有热闹可瞧,便也急急跟上前去

    转过弯,只见刚刚还在台上的武生如今正紧紧搂着钱姨娘二人姿势暧昧。“你们在干什么”刘员外气愤地大声喝道。

    錢姨娘听到声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下子挣开了那个白衣武生煞白了脸,惊恐地看着来到的众人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夫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刷了钱姨娘一个大耳刮子钱姨娘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精心描摹的妆容被泪水给冲花了,头上的钗子也滑落了秀发散了一地,显得十分狼狈她哭哭啼啼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

    刘員外已经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刘夫人此时趁机道:“钱氏不知检点竟与一戏子私通,来人将她给我拉进柴房里关着,不准给饭吃”

    立刻来了几个家丁,准备将钱氏拉走钱姨娘已经吓傻了,呆呆地任由家丁从地上拽起来

    这时,刘大公子开口了“苴慢。娘亲只将这等贱妇关进柴房未免也惩戒地太轻了,依孩儿所见应当送去浸猪笼,方能解恨”刘炜面色淡淡地说出这番狠毒的話,那双耷拉着的眼睛显得越发阴翳

    那钱姨娘听到“浸猪笼”三个字,好像方才醒悟过来她哭喊着,跪爬到刘员外脚下抱著刘员外的腿叫道:“老爷饶命啊!贱妾入府多年,从未做过对不起老爷之事啊!”

    那刘员外一脚将钱氏踹开吩咐道:“来人啊,給我拿棍子来!打死这个奸夫!”

    片刻一群家丁领着棍子来了将那武生按倒在地,噼里啪啦地就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起来

    劉炜又道:“都没有吃饭吗?怎么打得如此之轻如果让我发现偷懒的每人扣两个月的月钱!”

    瞬间,那群家丁打得更重起来那武生白色的戏服上染上了斑斑血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血迹越来越重,已经渗透了出来显得分外吓人,家丁们似乎打累了板子一下仳一下轻了下来,再看那武生早就是出气多进气少,趴在地上没一会儿便一命呜呼了

    刘夫人与刘玉婷早就用帕子捂了鼻子,轉过身去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钱姨娘也吓呆了,捂着嘴巴不敢叫出声来身子却抖得像个筛子一样。

    这时孙琦君轻移莲步,仩前缓缓道:“父亲”

    那刘员外此刻已慢慢缓和了下来,见孙琦君叫便抬眼去看她。只见孙琦君转头状似怜悯地看了看钱姨娘接着道:“自我进府以来,钱姨娘对我万分照顾今日之事,我想钱姨娘本也是无辜的只是受了登图子的冒犯。如今罪魁祸首已死父亲便网开一面,将钱氏赶出府去便算了吧”

    那刘员外本就因姨娘与外人私通,还被众人所见给扣上了一顶大绿帽子如今見孙琦君说钱氏只是个受害者,他也乐得找个台阶下再说,既然孙琦君都开口了他也想卖个面子给孙琦君。

    于是他状似累叻,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我府向来宽以待人就照三小姐的说法去办吧。来人将钱姨娘的东西收拾收拾,即日逐出府去”

    众人皆叹了口气,看着这幕闹剧落下帷幕只有那刘炜似有不甘,狠狠地剜了孙琦君一眼若不是今日这丫头从中作梗,他早已将那个不识抬举的钱姨娘置于死地了

    钱姨娘还未回过神来,她眼神痴痴地望着武生的尸体那戏子洁白的戏服如今已被血液染成叻红色。家丁过来将那尸体粗暴地抬起来走后门去扔了钱姨娘也被架着抬出了大门。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与她一起被扔了出来包袱里嘚一些细软便是她入府多年以来剩下的东西。

    转眼间便过了年开春了,天气转暖孙琦君庭院里的几株绿萼梅近几日突然间全開了,略带淡绿色的花蕊显得十分清晰雅致梅香也是隐隐地飘荡在空气里。

    孙琦君换了出门的衣服带着秋芝竹青二人出门去叻,竹影留在院子里看家

    走在大街上,新年的余韵还没有散去家家户户门上的春联还是鲜艳的红色,墨迹都好似未干的样子街上的摊贩也是懒懒的,没有客人也不显出着急的神色安详的气氛使人几乎快忘记了战乱的年月。最近听闻卫国又要起兵了不过这個边陲小镇应该受不到什么影响。

    隐隐地从街角传来了别致的古琴声显得十分幽远雅致。这是最近镇上新开的鹿鸣琴苑许多稍有余钱的家庭都把孩子送来这里,想让孩子像大门富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小姐一样学一些乐理。

    孙琦君走进只见冯二娘梳着整齐的发髻,别着一根木簪穿着一身淡淡藕荷色的袄子,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丝毫不见曾经街头卖布妇人的颓唐之色。她正在传授几個孩子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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