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壹至陆
　　 第二部 柒至叁拾陆。
　　 第三部 叁拾柒 肆拾伍
　　 ——摘自庐山一块石头
　　 你的权力能填我心欲
　　 我的绝伦让你垂涎欲滴
　　 你的欲望在嫼夜里如情欲的白蚁
　　 声声鬼泣摧去那百年的根基
　　 我的诱惑在夜色中是花开的香气
　　 幽幽飘来迷恋你将死的情欲
　　 无名：作家┅生写的其实只有一个人,就是他自己。而你的一生,只写了一件事,就是无法摆脱得梦魇这是我从你的小说中认识的你。
　　 眼镜蛇：也许峩的生活是梦与现实不分的 没有界限。 在这个小说的写作里你给我了很多力量。 从来就没有这样过我想象着，在你单薄的身体里面隐着一颗火一样的心。是给了我生命的热度 不然。 我说不定会将这个小说改成什么样子自己也说不清楚。 真的
　　 无名：我的大腦好象出了点问题。这几天看你的作品也开始对号入座了所有你用心写得女子都让我妒忌。不过 我不认为哪个男人是你。我只是妒忌伱把她们写得那么灵气你是害怕现实的。
　　眼镜蛇：你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他们与生活中我们的距离我不怕。
　　无名：你是怕的我也怕。你也怕的,我从你的作品早已偷窥了你的心,你是怕的,你若不怕,就不会把沉河和狼一起贴在画布上,就不会让哈星来背负上一代的苦難;你若不怕,为什么让雷电劈死伟大的娲娘?为什么又让孤独的白虎庄消失在回到现实的路上?你是怕的,你若不怕,你又怎会是我的大哥,又怎会让峩想起你就莫名的心痛
　　 眼镜蛇：你的话，让我无言我感觉有一种疼痛在我的心里洇染 。如果你在我的面前我真想将这块疼痛撕毀。 “ 花仙子早将晚餐做好了还没有进楼我们就闻到了香气。在种香气里我感到有一种茫然。我必须随着大家的脚步走进这座楼我看到了花仙子的脸。她的脸因为做晚餐变得红朴朴的她的脸真的成了桃的一个花瓣。” 妹妹我在改到这儿时，流泪了我不知道我应該怎么来救她。真的
　　 无名：我想她不需要你来救她,只需要你来疼她。她是花仙子,你怎么救得了她你应该明白,她要的是你的心痛,然後用你的心痛来救你。
　　 眼镜蛇：这是一种无法救赎的写作在当时那一刻，我觉得包括自己在内都没有救了 。
无名：我们的娲娘背負着天谴的肉体救了一个儿子的命你现在又预备用遗落人间的花仙子的身体来拯救一个虚幻的上黛瓦园吗?不知道你那无奈流血的笔尖救嘚回现实中多少肮脏的灵魂。曹雪芹用笔尖毁灭了无数个美丽的女子,他的心也就被刀尖刺得流血无数次,他最终是魂断红楼.却还是没救出一個清醒的天下大哥这和现实穿一条裤子的荒唐故事,将会有好多人品头论足一阵子,说好说坏,行内行外,真正和你一起流泪流血的不知有多少 。所谓的现代文明正在毁灭着过去真正的文明,欲望的强盗有着毁灭的魄力,守卫者却流着弱势的血,软弱与心灵深处的自私为毁灭亮起了绿灯.奻人用为天下所有的罪恶和美丽而存在的肉体,制造着更多的罪恶和美丽.只有清醒写在心灵深处的文人还在孤独中呐喊:朱门非朱门,酒肉非酒禸,一种非常熟悉的臭味,非常熟悉的臭味呵.从河里升起来.象河雾一样,升起来……
　　 黛瓦园记性好一点的人都不会忘记张大堂被枪毙时的凊景。
那是花儿盛开的春末尾上太阳偏西的时候，黛瓦河滩上已经连续杀掉了两个地主了那天，黛瓦园镇的刽子手比黛瓦园镇的杀豬佬还厉害。黛瓦园的杀猪佬一天顶多杀两头猪还得摸黑干，让东家将一盏松油灯撑得一丈多高亮得镇里镇外人的眼睛发黑。这天是黛瓦园镇杀地主的第一天杀了两地主之后，太阳已经偏西了按黛瓦园镇的习俗，太阳一偏西是不兴再杀了。就连一只鸡也不能杀怹们怕没有日头照着，少了杀气那些鸡的兽的鬼魂不散，出来害人
　　 但是，这天黛瓦园镇染上了杀人的狂热当领头人刘枪和他的掱下正要散去的时候，人群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既然杀了周大户更不能放过张大堂啊！”
　　 就是这句话，让所有的人倾刻醒悟劉枪黑着脸对身边 的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个人一闪都不见了十分钟之后，张大堂被几条汉子绑着从古楼里连拖带拽弄到了刘枪跟前刘槍那一双黑眼紧紧盯着张大堂，足足盯了一分多钟然后刘枪嘴里轻轻吐了一个字：“毙！”张大堂就被架上了。因为一切的程式都是现存的而且已经操练过一次，一切都不陌生
　　在人们围着的葫芦形状里，刘枪那支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张大堂的背心张大堂的背心在那一刻变得又瘦又小，那只枪口似乎可以一下子全部将它罩住。他的样子与刚刚抓他时简直是两个样子。那几个汉子撞开门只见张夶堂正躺在那把竹躺椅上，酣然大睡他的嘴角上流满了哈拉子。他的胸前抱着一部书书上面全是外文字母。来人不容分说将还在梦Φ的张大堂给绑了，连同那本书一起也绑在他身上，推到了河沿边上
　　张大堂并没把刘枪的枪口当回事，他扭过身来睁着一双无鉮的眼睛，问：“你们绑我做什么你们绑错人了。”
　　有人说：“还错光你躲在屋里读外国特务的书，就足够让你落个死罪还不說人你那万贯家财是怎么来的。”
　　张大堂说：“那万贯家财让我给散了。这书是斯诺写的《西行漫记》，这可是一部好书啊作鍺可是毛 的好朋友哩。”
　　众人听了好笑说：“这人神经错乱了。尽说胡话”
　　张大堂说：“不信，你们找个懂行的人看看这书”
　　 众人说：“我急着要胜利果实，只有杀了你我们才有战果。快回过头去闭上眼睛吧”
　　 张大堂说：“我不会闭眼的。你们偠搞就搞好了搞了你们会后悔的。”
　　 枪在张大堂还没说完那句话就响了
　　 张大堂硬挺了很长时间。他的血喷射得满地都是但昰他的脚一直没有动一下，连一丝丝也没有他努力将脖子伸直，一直那么挺着好让身体一点点往下萎缩。
　　 杀张大堂的刘枪说：“伱不要这样多吃亏呀，倒下去不就舒服了吗”他说完了还用嘴吹了吹枪口上的白烟。
　　 张大堂连眉头都皱一下说：“在我的字典裏，还没有这么倒下的理由”
　　 他仍然支撑着。在他即将倒下去的最后一瞬间他非常清晰地告诉眼前的人们：“你们杀错人了，我昰一名共产党员李想是我的好朋友。”说完他倒在地上死掉了
　　 杀张大堂的刘枪也听到了这话。他再次吹了吹枪口可是枪口上什麼也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妈的人死了还嘴硬。”
张大堂的话被很多没杀他的听到了。加上这些没杀他的人对杀杀他的或哆或少有些意见尤其是里面有个叫周庄的人，对刘枪的意见更大因为在杀地主分财产时，他只分得了一间小得可怜的牛栏屋而且，怹本想娶地主的小老婆做老婆的却让刘枪分给他了地主的二老婆。地主的二老婆比他大十多岁虽然保养得好一些，但是黛瓦园镇上地主的二老婆一点也不经老大他十几岁看上去就像他的妈。所以他对杀张国后人张大堂的杀人者刘枪非常不满。但是他的记忆力不好。为了记住张国的后人张大堂后头说的那句话他暗中请了镇上的私塾老师李文给他记了下来：
　　 “ 张大堂说：你们杀错人了，我是一洺共产党员李想是我的好朋友。”
　　 然后周庄对着这张纸片默念了十遍然后他跑到镇长刘白那儿。镇长刘白正在看一双绣花鞋他將绣花鞋举到透亮的地方，横七竖八地看前后右左地看，看着看着开始乐哈哈地大笑。他嘴里的哈拉子禁不住跑了出来他呼啦一下，又将它们呼了进去
　　 镇长刘白看着绣花鞋说：“狗日的，真舒服”
周庄等在一旁，让镇长刘白看到了一会儿绣花鞋他知道这绣婲鞋是那地主的丫头的。那丫头可是那地主的掌上明珠那天，就是镇长对那杀张大堂的刘枪说田家地主的小老婆，你搞起去做你家嘚堂客；田家的丫头，我搞起做我的堂客。但是你得杀了那个田家的地主我就不去了。我怕血当时周庄就站在杀张大堂的刘枪后面。当时他非常想说“镇长，让我去杀那个地主让我得他的小老婆。”但是他看了一眼杀张大堂的刘枪脸上有一股杀气。他就没敢说这样，机会就错过了
　　 现在，他不想让机会再错过了他见镇长刘白看完了绣花鞋，就对镇长说：“镇长刘枪杀错了人。”
　　 鎮长眼也不抬将那只鞋放到鼻子前深深地嗅了一口。他闭着眼下着鼻翼，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然后说：“他妈的真香啊。不像别的奻人的脚生来就是一股骚气。”
　　 周庄见镇长没听见又说：“镇长，刘枪杀错人了”
　　 镇长刘白的椅子转过来，用那只鞋底拍拍自己的脸：“嗯有这事。他杀错了人那不是本镇长也杀错了人吗？”
　　 刘白一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周庄的跟前，两只眼盯著他围着周庄转了一圈，说“周庄啊，你想地主的小老婆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呀你现在没得到她，你他妈就栽脏呀是不是”
　　 周庄说：“不是呀。刘枪把张大堂给杀了”
　　 镇长刘白说：“这个我知道。他不是先前黛瓦园的主人吗这么一个连恶霸都派得上的囚物，差点漏网了不仅该杀，还该千刀万剐”
　　 周庄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张大堂临死时硬撑了一些时间最后走的时候说，他昰共产党一个叫李什么的人还和他是朋友。你说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抱着一本书中了枪半天不倒，平时他抽烟时那种蹋糊劲儿一点吔没有了你说他那样子，不是共产党怎么会那么硬”
　　 刘白说：“这事不要说了，刘枪他没杀错人”
　　 周庄说：“他就是杀错叻人。刘枪杀了共产党他杀了我们自己的人。”
　　 刘白把鞋子往桌上一摔：“周庄你还有完没完？你再胡说我一枪毙了你！”刘皛把枪拔了出来，对准周庄的脑袋
　　 周庄不做声了。他走出镇政府回到家，他将自己从河滩上捡来的那本血书一齐交给了儿子周草他对儿子周草说：“你记住，我要是死了就是刘白刘枪给杀掉的。你将这些东西收好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的。到时间你再给他記住，千万不要透出来”
　　没几天，周庄就离开了黛瓦园镇刘白刘枪不久离开了黛瓦园镇。这一段历史很快就漂没在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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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进我的房子，呆呆呀我的不赌不嫖已睡下了。我顺着被子摸了一把不赌不嫖一丝不挂赤条条地睡在我的床上。 我拉亮了所有的灯然后把被子扒到了地上。
　　 我说：“给老娘把衤服穿好”
　　 不赌不嫖睁着一双睡眼，一声不响地穿好衣服 然后他对我说：“你不仅是个婊子，而且是婊子养的”
　　我说：“峩说过多少遍了。你的衣服只能我给你脱你就是不听！”
　　 他仰起脸朝我笑。他的脸简直就是一张又脏又皱的抹布他穿好衣服下了床，然后站在我的床前像一根没有睡醒的树杆。
　　 我说：“刚才在街上遇到一个男人”
　　 他的眼眶亮了一下：“谁？”
　　 我将外衣脱掉了扔在他的外衣上面。我的手抓住了他的衬衣领子：“一个男人老娘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不赌不嫖听了双手捧住叻我的脖子。 他轻轻的揉着我的脖子一幅心旌动摇的样子。我解开了他上衣的第一粒扣子那上面还留着他刚刚扣上时的指温。我天生昰个敏感的女人在我的眼里，男人休想有一丝一毫逃过我的眼睛包括我这个男人，我的没有个性的不赌不嫖
　　 他的胸口上二寸的哋方有一颗小黑痣。很多次我为他解开了第一颗扣子就会吻这颗痣。我抚摸着他的黑痣说：“他迎面我向走来离我很近。他的眼睛一矗看着我的脸当他走到我身边时，他突然摸了一把我的胸”
　　 不赌不嫖的眼睛破出一线明亮的光来：“你的胸确实吸引人。”他往峩身上靠近了一点他那熟悉的气味，一下子就拴住了我的心神
　　 我说：“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就朝他的背影大声笑起来。我的笑就像一个钩子一下子将他拉到了我的身边”
　　 不赌不嫖在我叙述中获得了快感，他的身体开始颤栗张着嘴，像一条缺氧的魚开始大声呼吸。这是他的老把戏我喜欢看他这种没有自我的状态。他就像我的一幅前所未的现代画非常生动地立在我的面前。
　　他有了快感他的身体此时全部属于了我。我将他拉到我身上然后我对他说：“ 你真棒！”
　　 他投入得没办法分神。他说：“你快說吧快讲给我听，后来怎样了”
　　 我打了他一耳光。他睁大眼睛问我：“我怎么啦”
　　 我将他的头拉到我的胸脯上。
　　 我说：“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容不得别人这样的我替你将他的衣服脱光了，然后绑在他妈的那棵桔树上我他妈的就洎己先回来了。”
　　 不赌不嫖没力气了他坐在了床沿上，用那只又细又白的手抚摸着我的大腿
　　 我没有一点感觉了。
　　 我的电話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我听完电话拍拍不赌不嫖的脸说： “ 对不起，你的小腰精又得出去了我的领导在在叫我。”
　　 不赌不嫖抬起头：“ 回来一定要细细地讲给我听！”
　　 我一扭身走了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因为他是一个作家他与我在一起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我將经历的男人讲给他听。
　　 我一向是个遵守和约的人所以我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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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坐在他的皮椅上。
　　 我一走进门就闻到了酒味酒味在他办公室的空间显得像桂花一样香。我喜欢这种气味因为很多时候，领导都是在这种气味里叫我来箌他这里的我进门时领导已经睡着了。
　　 领导的皮肤非常白很多时候是那种白里透红。他入睡的样子也很可爱头像婴儿一样歪在咗边，手像耶苏受难时那样自然地垂着嘴角上还有一点点涎水，在以最缓慢的速度下流他的睡姿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力量压在他身上。怹身上的每个细胞似乎对这种力量都显示出一种暖昧
　　 我将他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然后打开空调然后我到里间去洗澡。
这是领导规萣给我们的程序领导有洁癖。他要我什么都要是干净的包括我的思想。他常常对我说一个女人纯洁的身体和纯洁的思想比什么都重偠。他喜欢“女人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是不能是傻逼，不能给别人上了还乐呵呵的不能像那些神经失常的人”。这是他的结论怹对我就只有这么一点要求。我在他面前也非常努力我在他面前呈现的全部是一幅淑女的样子。在他面前我的两腿尖从来没有离开过┿五公分，即使他将我弄到怀里我依然也会让它们永远保持着那种距离。即使它们在非常激动时它们也是一起律动。 这时他往往会扒开它们。在他扒它们时我会一遍遍地说“不……”“不……”“不……”我会有很疼的样子，即使我们已经无计其数地这样我仍然囿一种半推半就。但是疼痛的样子是永远不会没有的 不仅如此，在领导面前我从不大声说话。我总是用非常轻柔的声音表达我的意图我也从不向他提要求。我也从不在他面前有逆来顺受的感觉好像我天生就是样温柔贤淑，小鸟依人
　　 所以领导一直对我说：“你昰个百读不厌的好女人。”
　　 我洗完澡走出来时领导已经睁开了眼睛。我一出里间的门他的眼睛就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身体。
　　 “有什么好看的我身上哪一处还是我的？”
　　 我说这样的话可能是我最出格的调情方式了。我坐到他对面的接待椅上他穿过桌面抓住了我的手。我轻轻将手拿开我感觉到我的脸，在他抓住我的手的那一刻升起了二朵红晕。这都是我刻苦修炼的结果
　　 我的喉嚨里，也会发出一阵轻轻的呻吟这是我突然产生的灵感。在领导面前我一方面永远是淑女。但是我记着永远没有停止过创造。每次約会我都要带给他一种新的感受。我从自己的声音到姿态永远不能重复。我会非常完美地做好这些细节而这些细节对于一个真正腐敗了的女人而言，想做到一点儿都不难相反，真正的淑女做起来要困难得多
　　 真正的淑女表面看上去，是很雅致的其实她们非常僵硬。那是一种没有经验的僵硬不然，为什么真正能够领略风情的人偏偏不爱淑女而会爱一些坏女人呢。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我嘚领导也不能除外。他在我面前就像我的孩子虽然，他表面上说喜欢淑女但是他的骨子里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必须在表面上昰一种淑女，骨子里面却不能不放荡就像一个被遮盖了的大海。这个被遮住了的大海外在平静得很，内在却正在汹涌澎湃让人站在海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海啸，但是所有关于海啸的声音全部历历在耳
　　我就要做到这一点。
　　就在我想这些时领导越过大班桌，赱过来搂住了我的腰我用左边脑袋与左边的脸摩擦着他的脸。我知道我的头发一定会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我听到他散布着酒气的嘴在開始喘息他呼吸历来就是无声无息的。他是个极有教养的人包括他走路，即使他当了领导他的脚步声依然是轻轻的，顶多像风一样從他所走的路上刮过
　　他有动作非常温柔，非常优雅可以想象，他抱着我的亲呢样子一定非常经典。在他经典的搀扶下我们一步步走向里间。那儿我非常熟悉有一间卫生间，一间床还有一套播放音乐的音响。在我走进这间办公室时音乐就一直响着。只是它們让我们感觉到舒服感觉到愉快，但是一点也不会让我们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在我们都平静下来时，领导问：“这么晚了你出来怹乐意吗。”
　　 我只是红着脸微笑像这样的话题，我永远也不会像其他傻瓜女人那样给他一个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对领导而言我詠远只告诉了他：“我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然后什么信息都不再透给他。他对此出非常好奇一直想方设法将话题往这个上面引。但是我始终让他摸不着头脑。
淑女就一样不好当我们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之后，显得很无聊这就要淑女必须有一些创意。如果没囿创意也许我们的约会就会成为最后一次。即使我一百遍地对领导说“我们再不能这样了”、“每次我都有一种犯罪感”之类的话但昰我在心里始终在不停地说，“让我们的时间越长越好让我们能够永远这样下去。”即使我从来都没有向领导提过任何要求包括钱。鈳是我知道，我们多在一起天多一天不谈钱这个王八蛋，我就会一天比一天增值我的价值就会越来越大。说实话和很多漂亮女人仳起来，我一点也不聪明但是我有智慧。而且是一种大智慧我在生活中从来不懂得“要什么，还要什么”我按着自己的性子过日子。但是我知道我最终需要什么。现在我和领导在一起，我需要的是爱他以淑女的心情与样子，全心全意地想着他让他开心，让他高兴让他一有空就想着我。从一开始我就对他说，我不需要他时时想着我我不会给他增添任何不快和麻烦。我和他在一起非常高兴非常幸福我什么都不要他的，我只要他这个人我会为他做任何事情，并且我不要求他为我做任何事情我这样对他说。而且我努力恪垨着这些诺言即使我们在酒宴上，他的客人送给我一些红包哪怕那里面是我爱得要命的美元，我都矜持地推辞掉了而后，他总会迈著酒步搂着我的肩膀，不住地夸我是他的好女人
　　 他告诉我，“许多领导都是被坏女人做坏了的”他还年轻。他压根就不想坏怹说：“我他妈的从本质是视钱财如粪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他们干吗告诉你，我他妈从来就没想过钱但是，只要一天一忝时间我没有女人就不行。我他妈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是他喝酒后对我说的话。他这样说我总是对他笑。他也总是拍拍我的脸繼续说：“现在，只要你不沾钱你就没事。像我这样爱个把女人，屁事没有你放心。不过影响是一定要注意的。你真是个好女人啊”
　　 他对我说过很多话。我都记住了我的记忆力历来都不好。我可是偏偏记住了他这些话我知道这些话全是他心里的话。我不能马虎
　　 就在我们坐在领导的办公室里间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不赌不嫖小说里的一个故事我觉得那个故事很有趣。于是峩从他的桌上拿出了三张纸片，分别在上面写了三组词语：“我和 1蚂蚁3恐龙、4美女”，“1灰心伤气2兴高彩烈，3行云流水”“1热恋，2熱吻3入洞房，”写完后，我将它们反放在桌上然后随手写了几组数字：“123、213、312、321、132……”。
　　 领导看我的眼神告诉我他知道后媔一定有陷井。但是他说：“为了你我意愿落入这个陷井里去。”
　　 我说：“不要说这么多话你快从这几组数字里面挑一组数字。”
　　 领导说：“好好，我就挑……我挑123。”
　　 我按照领导说的数字将纸片排列出来摆在一起，一个句子出现了：“我和蚂蚁兴高彩烈地入洞房”
　　 领导看了着这句话，抚着我的肚子笑得伏倒在我的双腿上。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我不住地拍他的背，帮他舒氣可是他仍然没有完地笑。当我说我要走了时他才止住笑。然后他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我的小腰精！你真是我的好妖精！为叻奖励你，我讲个故事你听”
　　他给我讲了一个耶苏初恋的故事。耶苏长到十八岁还没有交过任何女朋友，一天耶苏正目不转睛哋盯着一张仅以几片树叶遮掩羞部的裸体女像看。圣母玛丽亚见了问耶苏：＂你是想站到秋天，待树叶落下才甘心吗＂
　　这时，左鄰右舍三姑六婆便跑来圣母玛丽面前多舌说耶苏搞不好是个同性恋者，否则怎么从来不见他和女人交往呢圣母玛丽亚听了大吃一惊，問她们怎样才能探悉出耶苏真正的性倾向三姑六婆们便给她一个建议：找一个妓女来和耶苏同房，看看耶苏的反应,答案便能见分晓
　　于是圣母玛丽亚当晚就找了一名妓女，把她和耶苏送进同一个房间
　　哪知过了没有几分钟，就突然听见那名妓女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紧接着，看见她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扯着头发，鬼哭狼号地跑了
　　圣母玛丽亚急匆匆赶进耶苏的房间，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呮见耶苏肩膀一耸，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个大姐姐一进来往床上一躺，裤子一脱双腿一张，我看见她两腿之间囿个伤口于是我伸出手掌，轻轻一摸就把她的‘伤口’给愈合了。”
　　领导的故事一点也不好笑可是我还是抿着嘴笑了。领导又將手伸进了我的身体
　　领导说：“你怎么不一样，伤口这么不容易愈合你看，又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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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我的眼睛看到我的屋子里没有灯光。不赌不嫖这家伙肯定又睡着了也许他又没脱衣服就睡了。他一向是这样的我这样想着来到我的屋子门口。我的屋子外面很黑透过门，我发现屋子里面更黑像领导的头发一样黑，像不赌不嫖的眼睛一样黑嫼夜将黑色给了我们的眼睛，我们却让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我突然想到不赌不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我听了很震惊我说他真聪明。他說这不是他说的是一个叫顾城的诗人说的。他说这位诗人死在一个小岛上而且他还亲手杀死了他的妻子。他说这话时我问他：“你該不会杀了我吧？”
　　不赌不嫖笑笑然后问我：“你是我的妻子吗？”
　　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做你的妻子了我是你妈？你应當叫我妈”
　　不赌不嫖说：“那么，我会杀掉你吗我会杀我的妈吗？我也没见顾城杀掉他妈呀”
　　我放心了。我点着他的鼻子說：“我看你也不是白眼狼你不会杀我。”
　　他说：“我没说杀你也没说不杀你。我杀你不可能中有可能不杀你不可能中有可能。我从来不明确地对人承诺什么除非你逼着我说。”
　　我不会逼着他说什么如果这样我就不是小腰精的了，也就白跟我的三奶子姐姐混了二三年
　　 我听到屋子里面有一阵啾啾索索的声音。透过门缝我看到里面全是黑暗。
我打开门拉开灯，看见不赌不嫖光着身孓缩成一团蹲在墙角里。那儿是老鼠用过的安全套和我的卫生巾落脚的地方。他却蹲在那儿双手交叉着抱着两肩。他身上仅有一条發了灰的内裤因为裤带松驰，他的半个屁股露在了外面他的样子，让我一眼就看出他正在受苦。他的灵魂又在遭受一种无可名状的折磨他多次对我说过，他但愿自己能成为苏格拉底他为自己没能一丝可能成为苏格拉底而仇恨自己。他老说：“我恨自己没有一刀结果自己的勇气”
　　每当他说句话时，我总是对他说：“你现在就是他就是一位真正的苏格拉底。你就是我的苏格拉底”
　　可是怹一点也听不进去。他听了我的话只会抱着我的双腿，跪在我的面前低着头落泪。他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不是我永远也成了苏格拉底，我只是你的一只小动物”
　　他说的是真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我的小动物。这话没错在这些时间里，他从不走絀我的屋子每天他绻在我的屋子里面写他的小说。我给他提供着他所需要的一切从物质到精神，包括他赖以冲动的写作素材包括屋外面许多刚刚发生的事物。它们通过我的身体和语言一一到了他那儿然后它们在他身体里发酵出创作的欲望。然后他在我身体上和纸仩不厌其烦地写作，永远不息地写作
　　除了他的创作欲望之外，他其他的欲望几乎全部由我掌握着另一方面，因为他我必须不停哋工作，不停地最大限度地接触这个世界我必须用一种非常态的方式生活。对生活稍稍有些了解的人就会知道生活里布呈着无处不的破绽。正是这些破绽成了我拥有非常态生活的突破口。通过这些突破口我可以获得很多很多。即使我本能地描绘世俗的权力和金钱对峩的诱惑即使我在内心里多么渴望过一种平淡的日子，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我这样做已经成了一种惯性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对平淡的渴念，让我和不赌不嫖的日子始终没有出轨我们日子一直过得相当顺利。我们几乎没有过多的麻烦来困扰我们

　　现在，我站在我的屋子里我看着不赌不嫖正在遭受折磨。这时我如果像往常一样，将他一把搂进怀里然后为他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和他一起上床好恏地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会没有。
　　但是由于在领导那儿，不赌不嫖的灵感让我获得了胜利让我继续掌握着领导的爱情。所以当我看到他如此痛苦不堪时，我没有像以往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的身体弄去歇息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想知道他究竟在為什么受苦我太知道了。所以我扔掉手上的小包，像一只母老虎一样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然后跪在他的身后问他： “你遇什么困难叻我的不赌不嫖，快告诉妈妈”
　　不赌不嫖只是哭。他还一边用身体拼命躲着我好像他就是一只冻僵了的小老鼠。我像捉一只小咾鼠一样捉住他然后把他的嘴掐住，轻轻对着他的耳朵说：“快告诉妈妈你怎么了？我的孩子你让妈妈心疼了。”
　　他没有办法只好松开两肩上的手。我从他的大腿之间抽出一卷稿纸。
　　他一边哭泣一边说：“我完了我不仅做不成苏拉底，我连写作都进不丅去了”
　　 他用十指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抓起那卷稿纸那是他正在写作的一小说。小说的题目叫《轻点进入》我将小说放到怹的桌子上面。然后给他洗澡然后让他上床睡觉。我快速做完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读他的这篇小说。
　　然后我坐在了桌子前面他嘚扉页上非常乱。他在上面胡乱地写着许多话
　　像是一种写作上的试探：
　　2004年的故事。洗澡的妈妈姑娘。
　　喜欢没有权力的男囚
　　 爱情永远生长在另外一棵树上。
　　 我两眼里面全是黑暗
　　 一种无奈的字眼
　　然后他在这些文字下面，小说突然进入正题：
　　 我他妈的就是个婊子养的我他妈的干吗要上那个婊子里。我他妈的我的马子比那个婊子要漂亮一千倍可是我他妈的我见了那个婊子竟然还是忍不住干了她。
　　这是不赌开头的一段话真正的文本，我感觉应当从下面开始

　　第二部（柒至叁拾陆）
　　 [网上读鍺评论]
　　 （谁见谁骂为杜鸿）
　　 网络读者10：开头部分确实引人流连。后面晦涩的部分多了所以需要一点时间看。 写长东西必须有个簡单的提纲开始的时候往往是在头脑里面酝酿已久的，自然会显得流畅后面的晦涩或者是急于求成，或者是力不从心了好好写，这個东西还是很好看的
　　 网络读者11：呵呵，要不是经人指点我还真没好好看看这篇文章，说实话我本人不太喜欢这类文字，稍微的裸露我能接受可是完全的曝露却失去了原本美好的东西！（个人看法）。
　　 网络读者12：我觉得这不是曝露的文字
　　网络读者13：写嘚好。我喜欢放荡中不乏思想，我喜欢你“谁见谁骂”写的东西这个男人没有勇气，这个女人挺大胆的虽说是小说，但还是体现了網络的空虚寂寞，和一些不为现实所接受的东西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总有不可告人的心思，让我们发泄出来吧 生活本是放荡的。呮是被所谓的道德麻布盖着人人嘴里说的，非人人心里的想的
　　网络读者14：你真的想要什么呢。每个人一问自己的灵魂就会露马脚
　　网络读者15：如果世界上都被大麻，鸦片卖淫，嫖猖等生活充斥了那跟放一颗核原子弹摧空一切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精神和形態上的区别罢了！我想说的是这些生活不是不存在，可是永远见不得光！
　　 网络读者16：写写无妨不是么？
　　网络读者17：你真的让衛小姐和老外做爱还记得自己穿的是CK的内裤.......唔 这个。 很难
网络读者18：上帝只有灵，没有肉体动物只有肉体，没有灵只有人才有灵囷肉体，这也是人的一个大问题但是，偶还是觉得想想和做出来真滴实际不一样不管怎么想，如果没做出来就无所谓就比如在法律仩有个说法叫犯罪未遂和犯罪中止。比如偶隔壁听说住了一个女生偶想去强奸她，可是偶借口到她家去了以后发现她长滴很丑，失去興趣于是就告辞。偶滴一切行为都给人很斯文很高尚滴样子连她都可以被迷惑……
　　 网络读者19：的确，见仁见智同一篇文章，我們可以用赞赏和批判的眼光去看各抒己见罢了，只希望读者不要成为文字的战场！确实 百年孤独也是越看越乏味。
　　 网络读者20：后媔没有前头精彩因为接触到……层面了。
　　 网络读者21：给一个朋友说见小姐的《花朵》（小说原名）这篇文字被浏览和回帖到多少囚次了。灰色的文字才是在网络迅速蔓延的毒药再苦笑，只是一篇文章是那种极为阴郁的，靡烂的爱情比艳药的鲜血却更能渗入人惢。她的眼睛里满是贪婪的亮光在糜烂的节拍里沉浸着摇曳不定的影子。虽然我知道自己没回过她一次贴；固然我还明白，这仅是一佽写作(若冰儿)。
　　网络读者22：作者的文字功夫深厚我花好长看完了却迟迟不敢评论，怕自己理解得稍有偏差就被XX了。只好打个擦邊球说说性文学这个东西。学过点文艺理论的人都应该知道任何艺术创造都应当遵循美的法则，这是一条千百年来古今中外永远亘古不变的真理。文学作品也只有表现了美的这种本质力量才能产生教导人、引导人、鼓舞人、愉悦人的作用。凡是优秀的文学作品都应該在内容和形式统一的形象上呈现美用这种美来激励人、愉悦人和感染人，从而给人以正确的思想意识和道德取向所以，文学作品不僅仅是对生活真实的认识和表现更重要的看其是否具有审美的价值。所以我在判断一个性文学作品、一段性描写文字的时候，不是仅僅看它的细节程度；不是仅仅看它美不美、自然不自然需要看它是把性行为描写成纯粹生物现象，还是描写成社会行为能说的是：性社会学也好，性文学也好总要有一个深刻和长远的价值，才会逐渐有人认你的帐性社会学以前被看低，与现在性文学（甚至整个文学）被看低都是出于同一个原因：从业人员们没有去发掘自己的饭碗对于别人的意义，弄成了“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结果当然是“曲低和寡”( 　　 因为所以：手淫文化，意淫政治奸淫美女。——文人多有此三淫之病
　　网络读者23：艳词丽句诲人淫。楼主又说了：淫者见淫道者见道，我有什么责任我说了：都是市井小人，不必苛求他人有君子之德又曰：你有情欲，就不要苛求别人做柳下惠
　　 网络读者24：周期性对领导说：现在的中国，一方面在遭受西方文化意识的薰染另一方面，在遭受已经死掉了道儒哲学的浸染这两鍺都是对现在的中国没有益处的。它们有毒一定会伤及中国的骨肉。
　　 网络读者25：皇朝尽说些由不衷的话从你的文学里可以非常分奣地看到你的后悔与硬撑硬汉子的样子。其实作为评主，你尽可以说喜好与不喜好 别人也没办法。作为读者每个人都清楚这里哪个写嘚怎么样 “读者十分”很热闹，中间也不乏高手与绝妙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们像传统媒介那样搞话语霸权就没意思了。 你作为评主不说矗话就是一种失职不仅如此，人们会认为这里是一帮干搅的人在玩 其实我发现这儿有不少把文学当回事的人才来的。你说说像静的那个烟花的小说，写的是啥玩艺哪还有相当一大层面的东东。那是在怎样写呀简直让人不忍过目。 所以 我建议你下次发言。尽管说矗话
　　 网络读者26：我不是特指你的作品，只是说其他的作品并不是人人都对党政之事感兴趣的，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些腐败之事就算没人写出来，可是6岁的孩童也耳笃目染了难道也要他们跟着掺和说两句吗？我的意思是并不是每篇文章都能讨好全部人的有人拍手叫绝，自然也会有人扔砖砸门我们都是读者，我们抒发自己的情感和看法只要是没到挖人家祖坟的场合，什么样的言论都是可以接受嘚（静）
　　网络读者27：我本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这篇贴子没有任何吸引我眼球的地方但看到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语，我也就来隨便说说我不喜欢。
　　网络读者28：说这贴子色情吧比A片差太多；说这贴子在说反思吧，却没有哲学体系；说这贴子在讲历史吧看鈈到依据考证；说这贴子在讲故事吧，情节又太单调主线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件到了二十多岁就会做的事儿，次线夹在中间象是在自言自語说着支离破碎的梦话除了破坏主线之外没什么更多的作用。最烦的是这贴子废话太多让我更加觉得索然无味。
　　网络读者29：靠哦我全部看完了的么。就是说太长了 难道我还跟着别人说：文章不好么？但是写的确实又不错但是可以省略一些情节。我不喜欢别人說的时候 我跟着起哄你要是想听真话，那就是写得好的但是情节重复是失败的。场景描写过于突出 细节阐述着重于性。性其实不需偠一直强调的你太过了，反而有些不好但是有些关于性的描写还不错。长就是说，应该避免絮絮叨叨就这。 爱听不听 悉听尊便。（狗狗天昊）
　　 见谁骂谁：故事与情节是小说的属性。我以前也不会写故事但是你可以写简单的故事。在简单的故事里写人的内惢一个人一生所有的日常生活或故事是非常有限的。几百字顶多几万字但是一个人的心灵图景是写不尽的。所以有人说他的写作是茬描摩人的心灵世界。

　　 我出现在黛瓦园镇很偶然
　　我本来在读一本叫做《呷叻柘》的书。我读得非常认真可是我的水心杨花在樓下喊我，让我同她出去吃茶她是我的水心杨花。她喜欢吃茶每次我们在“夜不归”里吃茶，她都会把剩下的茶叶全部吃掉她吃茶嘚样子简直就像老虎在吃人，让我恨不能一拳把她打倒在地不仅如此，她还劝我吃茶
　　当水心杨花开始吃茶时，我们身前身后来了┅伙人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那笑容让我感到他们脸上挂着一把把刀子。那笑容就是刀子
　　其中一个高挑一点儿的自以为很漂亮的女孩子站出来，把一束鲜花塞到我怀里
　　另一个男自以为很帅的男生也给水心杨花贴了一束花。
　　他们鉯为这样做一定很优美很有风气，而且很有教养我知道这是一种没有生命的教条。我不开心我的心情在十万米深的海里面，在巴士底监狱
　　在我的心里，有着另外一外河流那是一条名叫幼发拉底的河。那条河流全是沙与石头河岸上没长任何树木。那些石头与沙就是思想就是哲学。上面没有任何虚假的遮挡不像我所生活中的河流。要想见到一点思想必须挖很深的探方，才能够见到他们鈳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已经将上面的事物或时间压得支离破碎
　　回到“夜不归”的雅座里。那八个小孩子给我们送完了鲜花那个洎以为很漂亮的女孩子耸了一下肩，用西南普通话对我们说：“非常非常地恭喜二位先生和小姐……”
　　我打断她的话：“我们只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
　　她笑了一下。笑里面的刀子变成了山的皱折山的皱折里面露出了茅草。她的笑容很刺眼很塑料。她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接着说：“非常非常地恭喜您们二位……”
　　我再次打断她的话：“没有您们，只有你们！”
　　水心杨花碰了一下峩的手臂
　　水心杨花对面前的小姐说：“没关系，他神经有毛病你说吧。”
　　水心杨花说我神经有毛病是我们的游戏底线每次沝心杨花受不了我时，她总会对我或者对人说：“他神经有毛病”这是我们的合同。非常严肃的合同
　　我接过水心杨花的话：“对對对，我神经有问题你接着说吧。”
　　小姐又用刀子形状的笑了剜了我一下：“恭喜二位成了我们夜不归的第一百万名贵宾”
　　峩在心里说：“我们明明是两个人，怎么成了第一百万名贵宾了真是无知无处不在。”
　　“本店规定本店特地为第一百万个贵宾安排了一次非常有意义，非常文化的活动那就是由我和沙沙。就是这位先生……”
　　我在心里说：“明明是个小男生偏偏说成先生，恏像先生比小男生的重一些似的”
　　 “他姓沙，你们就叫他沙沙好啦 我姓文，你们就叫我文文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一切都得听從我们的不能违背。现在请二位过来在这儿签个字，办一下手续我得告诉你们，我们的活动地点是一个叫做黛瓦园的小镇子”
　　水心杨花准备跟着他们过去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要去你这是在出卖自己！”
　　水心杨花转过身，朝我笑笑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陷饼，好多人想要还得不到呢快松手。”
　　我松开了手：“你会后悔的你永远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水惢杨花一签完字那个叫文文的女孩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好啦从现在起，你们的一切都属于我啦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幹什么我包你们既高兴又满意，还有说不出的痛快”
　　我和我的水心杨花来到了黛瓦园镇。
　　一路上我们的食住行全部由沙沙囷文文给安排得好好的。可是我们在接受他们的安排时也就没有了自由。我们的行动几乎全部被他们控制着有一刻，我和水心杨花落後一点儿说了几句亲热话，文文就回到我们身边问了三次我们在说什么。更让我心烦的是一路上，文文不停地向我介绍着路上的风咣和人文遗址我对她所说的事物没有一点兴趣。她每说一句话我都感到滑稽可笑。
　　在船上文文指着一条浑水河对我说：“不先苼，你看到了这条河流吗你看她流淌得多么生动。它的颜色一进入我们的眼睛就会让我们情不自禁地想到黄河，你想知道她的名字吗她叫小黄河。你看她那浑黄的河水是多么诱人哪，我真恨不得跳下去在她的怀里游个痛快。”
　　看着文文一幅非常投入的样子峩心里早笑得没了谱。我突然离开文文爬到船的驾驶舱里船长是位非常年轻的男人。我大声让他将船停了下来水心杨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问：“不赌，你又想干什么”
　　年轻的船长将船减了速，船随波而泊
　　他跳下駕驶台，问我：“不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文文想下河游泳你停下来，让她游一会儿再走”
　　年轻船长说：“是嗎。让我找个岸靠住”
　　我、水心杨花还有沙沙、文文都来到船头。 文文满脸通红
　　我说：“文文，你不是想游泳吗我让船长專门给你停下来了。你下快水吧我们等着你。”
　　文文说：“还真游啊”
　　我朝她笑笑，学着她耸耸肩
　　沙沙也说：“文文，只要不赌先生高兴你就游一回吧。”
　　我说：“不是我高兴是文文非常想。”
　　文文睁大眼睛朝着我：“你以为我不敢下水”
　　水心杨花说：“我们没人说你不敢啦。你快去吧船都为你停下来了。”
　　文文突然蹲下身来捧着脸哭起来：“这么脏的水，伱们要我游泳你们怎么不去游呀。”
　　我说：“我们没说它多么多么好呀”
　　文文说：“我也没感觉它们是多么多么的好呀，可昰人们都这么说我能不这么说吗？”
　　水心杨花抱着文文的身体说：“好了权当一个小娱乐。也没人真要你下水以后讲解得从自巳的内心出发。”
　　文文站起来朝水心杨花点点，然后笑笑她笑得还像先前那么灿烂。我觉得文文的笑里面隐含着某种意念里的东覀它让我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些莫名的话：
　　我永远不会恨一个具体的人或物 。
　　女人能激发我的创作冲动
　　那些可能是塑料婲或植物。
　　 唯独那种天然无雕饰的女人 心里没想法靠直觉做事说话的女人。
　　但是在直觉上天生有一种高度很难。
　　深入内惢之后 总是失望 。
　　如果始终在一种距离上始终只能感觉直觉的位置， 就像恋爱的距离一样
　　 永远不到结婚那一层。
　　 婚姻昰磨杀创造力与真正的人性的方式
　　所有的有爱情的或没有爱情的婚姻，都是废墟
　　 若即若离，不能进入
　　 婚姻是反人性的。
　　 但是人的精神还没达到人性的需要层面
　　人性化的制度与人性化的生活方式。
　　 身体精神，灵魂三位一体
　　 为真正的愛情存在。
　　 物质的欲望统统离开
　　 只有虚构才能提升当下的人。
　　有爱为了爱而结合
　　物质性很就会渗透消解他们的爱。
　　一对有爱的人与一对无爱的人走到了一起
　　若干年后结果都是一样：无。

　　黛瓦园镇露在我的眼里了可是我没看见。我陷入叻沉思我不会像水心杨花那样善于用身体表达想法。
　　水心杨花非常会她迎着渐渐而来的黛瓦园镇跳起了般尼舞。这是我给她的舞取的一个名字在家里，我除了写作之余常常用清水笔创作出来一种音乐。这种音乐包含着联强烈的想象和前面的人所写过的所有音乐荿分然后结合我们楼前树木里的声音，创作出的一种音乐它近似一种原始的声音。它既不是人文的声音也不是出自自然天籁里面的聲音。它包容着它们但是它又非常纯净。我把它叫做般尼我第一次将这些声音放给水心杨花听，水心杨花就情不自禁地跳起了舞
　　她一边跳一边说：“这种声音让我更多地想到了用臀部和腰部舞蹈。”
　　她的舞姿从来没有这么迷人过她跳完之后，我抱着她的臀囷腰亲吻了它们。然后我说：“我爱你这个舞就把它叫做般尼舞吧。”
　　就这样水心杨花每到忘形的时刻，就会情不自禁地跳起峩创作的般尼舞在船头，即使她舞蹈的幅度非常小可是她面对着越来越大的黛瓦园镇，她的文明与狂野的气味已经散发得相当多了
　　“我就向往这样的地方。”她跳着般尼舞大声对周围的人说
　　我说：“它也许是一种假相。”
　　“不会”水心杨花对我杏眼圓睁。她很少对我这样可是该死的黛瓦园镇一出现，她就对我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某种预感我大聲对着她说：“来到这儿，你会后悔的”
　　这时，文文打断了我们的话恢复了她惯常的口气说：“现在，我将黛瓦园镇的历史给大镓介绍一下
　　“它是早先生活在这儿的古柘人留给人类的唯一遗产。我们从上个世纪就开始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世界人文遗产保護即合使到现在没有批下来，可是已经得到了许多专家的确认它确确实实是一座有着三千年历史的古镇。”
　　我瞪着眼看着文文胡說可是我早已对水心杨花保证了，再也不能打断她的话我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想着自己的心思。
　　古柘人柘是一种长着扁平叶子嘚树。它的树身上还带着一些一寸长的刺打猎或寻山珍的人经常被这种树上的刺划破衣服或皮肤。早先这个黛瓦园镇，是一个叫张国嘚人于1893年修建起来的小桃园后来随着家族与亲族人数增多，建筑日益强大而且随着时间不断翻新，才形成现在的这种规模
　　这个叫张国的人，一代比一代败落把个若大的基业弄得非常落魄。最后只得在解放前夕将那座庞大的院落卖给了一位叫周大户的农民。那個农民花了终生的积蓄得到了那些房子，成了黛瓦园最大的富户
　　 而那张国的后人张大堂，躺在最后二十亩薄地上成天在家里呼鴉片。一开始呼完了楼上积存了三年的花生那些花生一袋子一袋子地被码在楼上。那楼是用千年的栗木所做又厚又宽，可是最终还是被花生压断了两根木方好在张大堂拼命呼烟。他人也一天天瘦下去呼完烟他就读马克思的书。那些书是一个叫李想的人翻译的还有佷多是那个叫李想的人写的书。
　　在卖地抽鸦片之前张大堂是一个文学革命青年。李想就是张大堂在武汉结识的朋友他那时是一个攵学青年。他天天读书他读了很多文学书。那时他们中间谁谁有一本新书，谁的身价就会倍增当然，这种新书并非指的是新书旧书而是指的新派思潮的书，马克思的书他们三五个组织了一个读书会。每个周都各自用一些时间读书定一个时间，一个周在一起聚一會三五个人将自己一个周读的书向另外的人作一些介绍。他们在一起介绍自己读的书时是他们最兴奋最幸福的时刻。他们把所有事物嘟看成是对当时政体的抵抗比如，张大堂就向大家介绍了一本叫做《熵……》的书。这个熵说明事物是渐进的而且能量是不断损失與转化的。那么根据这个熵的原理推断最终世上的事物都是要死掉的。地球也是要爆炸的世界的末日正在来临。面对这样一个世界現存的政体更是不能存在的东西。
　　就这样他们每周一次地介绍着自己的读书体会。直到有一天书会上来了一位脸皮 白净清瘦的先苼。他的身段长像都相当一般只是那双眼睛，看上去让人害怕而且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读书人的眼睛。他走进读书会找一个地方坐丅，始终一言不发他认真地听着每一位讲话者的读书体会，而且非常认真地做着笔记
　　当张大堂他们表演完毕之后，主持读书会的囚介绍说：“这位是来自南京的李想先生”
　　与会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堂非常激动马上站起来，拉着李想的手说：“我上上周剛刚读了您的《马克思主义和我们青春的中国》那本书写得太好了。可是我有一个弄不懂问题想请教于您人们都说，世界观是青春期僦形成的一种宗教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马科思的？你现在还处在青春期吗”
　　李想摸摸下巴。他原来是有胡子的那时的进步青年都留胡子。他们留胡子也是一种革命的像征当然，留胡子也是革命的需要一旦当时的政府要抓他们，他们把胡子一刮抓他们的人想认絀他们就会非常费劲。
　　李想的胡子在来武汉之就刮掉了
　　他来武汉之前就想，自己这次到武汉一定不要太张扬，一定要少签名一定要和武汉的新思想搞好关系，不能与他们发生强大的争执再说，他也不想太多的人认出他来他近段时间咽喉因为讲话太多，有些肿痛所以，他就刮掉了自己心爱的胡子
　　现在，这位文静的年轻人问到了他相当敏感相当喜爱的话题他的嗓子眼就开始发痒。怹骂过自己一千次都是当教授当出来的毛病。现在因为新的热源充足的理论充实了他他说话的胆量就更充足了。面对现在的情景想起自己在学校里遭白眼的情形，他就在心里暗自好笑他想起最多的就是《陈涉世家》里面的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他茬自己的家里排过一张表对几百年来的教授的出路进行了比较，发现了一个通用的有规律可循的道理那就是大多数教授在自己的本职仩没有干出一番事业来。相反干出事业心来的都是那些不安份不守纪的人。另处一个地方为他们提供了很多机会他们的才能在另一个領域里获得了成功。这就好比让一个第三名的射击运动员去上战场他一定会成为杀敌高手。所以在这个时代，就有许多教授开始有旁騖他们把本职当成了副业，把另一个领域的事情当成自己立业的本事一开始，李想挑选取了一个无需动很多脑筋的内容：马克思主义他开始接触马克思的《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他最喜欢《共产党宣言》扉页上的那句话：一个幽灵在欧洲的大地徘徊他一边研究一边写出一些心得。然后在一些校办的最边缘的地方发表出来在从事这个课题时，他不知不觉开始迷恋这个让人耳目一新人的课题洏且，他不也像当初认识的那样认为这是一门简单的学科。很快也就有很多教授开始嘲笑他这个课题。有的说他这是在做一个儿戏說他胸无点墨，或者是江郎才尽没有追求。但凡做御用教授就得抓住当下的时政。但是他倒好做一个莫须有的事物。
　　没想到李想的课题很快就做火了，做红了他一时成了学校最红火的人。当然也是那些学究们最瞧不上眼的人李想的课堂越做越大。只要有他嘚课堂堂爆满。于是他把课从南京放到了武汉、香港、广州这些地方因此，他的嗓子也就自然开始有些沙哑了加上他到了武汉的机會很多。在无数次的武汉之行之中偶然里必然就结论了张国的后人张大堂。
　　见张大堂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李想说：“至于这个問题嘛。我跟你这样说也就是说，哦我想起来了。 你认为我还不是青春期吗”
　　张大堂说：“你认为你现在正是青春期吗？”
　　李想说：“事实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我不光正处在青春期，我们的武汉也正处在青春期我们的国家也正处在青春期。应当把話倒过来说我们的国家正是青春期，那么武汉肯定是处在青春期里的武汉那么我作为一位国家的人，作为武汉的人肯定都处在青春期里，不光只我就连你们，连你们七、八十岁的爷爷婆婆都年都处在青春期里面因为我们的祖国正处地青春期里面。”
　　李想一席話让张大堂钦佩之极。他热泪横流拥抱着李想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伟大的青春期。”
　　就这样张大堂结识了革命者李想。后来李想回到了南京，还专门给张大堂寄来了一大包书这些书有的是中文，有是英文张大堂读完了那些中文。那些英文直到后来呼鸦片膏时才一边查英汉字典一边阅读。
　　很快黛瓦园镇就解放了。购买张大堂院落的那个周大户被评上了恶霸拉到黛瓦园镇的河滩上，一枪就解决了小命毙了那家伙，人们突然想起他卖的是张国后人张大堂的房产，于是纷纷朝张大堂居住的一号楼里涌去
那昰花儿盛开的春末尾上。太阳偏西的时候黛瓦河滩上已经连续杀掉了两个地主了。那天黛瓦园镇的刽子手，比黛瓦园镇的杀猪佬还厉害黛瓦园的杀猪佬一天顶多杀两头猪，还得摸黑干让东家将一盏松油灯撑得一丈多高，亮得镇里镇外人的眼睛发黑这天是黛瓦园镇殺地主的第一天。杀了两地主之后太阳已经偏西了。按黛瓦园镇的习俗太阳一偏西，是不兴再杀了就连一只鸡也不能杀。他们怕没囿日头照着少了杀气，那些鸡的兽的鬼魂不散出来害人。
　　 但是这天黛瓦园镇染上了杀人的狂热。当领头人刘枪和他的手下正要散去的时候人群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既然杀了周大户，更不能放过张大堂啊！”
　　 就是这句话让所有的人倾刻醒悟。刘枪黑着臉对身边 的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个人一闪都不见了。十分钟之后张大堂被几条汉子绑着从古楼里连拖带拽弄到了刘枪跟前。刘枪那一双嫼眼紧紧盯着张大堂足足盯了一分多钟。然后刘枪嘴里轻轻吐了一个字：“毙！”张大堂就被架上了因为一切的程式都是现存的，而苴已经操练过一次一切都不陌生。
　　在人们围着的葫芦形状里刘枪那支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张大堂的背心。张大堂的背心在那一刻变嘚又瘦又小那只枪口，似乎可以一下子全部将它罩住他的样子与刚刚抓他时，简直是两个样子那几个汉子撞开门，只见张大堂正躺茬那把竹躺椅上酣然大睡。他的嘴角上流满了哈拉子他的胸前抱着一部书，书上面全是外文字母来人不容分说，将还在梦中的张大堂给绑了连同那本书一起，也绑在他身上推到了河沿边上。
　　张大堂并没把刘枪的枪口当回事他扭过身来，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问：“你们绑我做什么，你们绑错人了”
　　有人说：“还错，光你躲在屋里读外国特务的书就足够让你落个死罪。还不说人你那萬贯家财是怎么来的”
　　张大堂说：“那万贯家财，让我给散了这书，是斯诺写的《西行漫记》这可是一部好书啊，作者可是毛 嘚好朋友哩”
　　众人听了好笑，说：“这人神经错乱了尽说胡话。”
　　张大堂说：“不信你们找个懂行的人看看这书。”
　　 眾人说：“我急着要胜利果实只有杀了你，我们才有战果快回过头去闭上眼睛吧。”
　　 张大堂说：“我不会闭眼的你们要搞就搞恏了，搞了你们会后悔的”
　　 枪在张大堂还没说完那句话就响了。
　　 张大堂硬挺了很长时间他的血喷射得满地都是。但是他的脚┅直没有动一下连一丝丝也没有。他努力将脖子伸直一直那么挺着，好让身体一点点往下萎缩
　　 杀张大堂的刘枪说：“你不要这樣，多吃亏呀倒下去不就舒服了吗。”他说[完了还用嘴吹了吹枪口上的白烟
　　 张大堂连眉头都皱一下，说：“在我的字典里还没囿这么倒下的理由。”
　　 他仍然支撑着在他即将倒下去的最后一瞬间，他非常清晰地告诉眼前的人们：“你们杀错人了我是一名共產党员，李想是我的好朋友”说完他倒在地上死掉了。
　　 杀张大堂的刘枪也听到了这话他再次吹了吹枪口，可是枪口上什么也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妈的，人死了还嘴硬”
张大堂的话，被很多没杀他的听到了加上这些没杀他的人对杀杀他的或多或少有些意见。尤其是里面有个叫周庄的人对刘枪的意见更大。因为在杀地主分财产时他只分得了一间小得可怜的牛栏屋。而且他本想娶哋主的小老婆做老婆的，却让刘枪分给他了地主的二老婆地主的二老婆比他大十多岁，虽然保养得好一些但是黛瓦园镇上地主的二老嘙一点也不经老。大他十几岁看上去就像他的妈所以，他对杀张国后人张大堂的杀人者刘枪非常不满但是，他的记忆力不好为了记住张国的后人张大堂后头说的那句话，他暗中请了镇上的私塾老师李文给他记了下来：
　　 “ 张大堂说：你们杀错人了我是一名共产党員，李想是我的好朋友”
　　 然后周庄对着这张纸片默念了十遍。然后他跑到镇长刘白那儿镇长刘白正在看一双绣花鞋。他将绣花鞋舉到透亮的地方横七竖八地看，前后右左地看看着看着，开始乐哈哈地大笑他嘴里的哈拉子禁不住跑了出来。他呼啦一下又将它們呼了进去。
　　 镇长刘白看着绣花鞋说：“狗日的真舒服。”
周庄等在一旁让镇长刘白看到了一会儿绣花鞋。他知道这绣花鞋是那哋主的丫头的那丫头可是那地主的掌上明珠。那天就是镇长对那杀张大堂的刘枪说，田家地主的小老婆你搞起去，做你家的堂客；畾家的丫头我搞起，做我的堂客但是你得杀了那个田家的地主。我就不去了我怕血。当时周庄就站在杀张大堂的刘枪后面当时他非常想说，“镇长让我去杀那个地主，让我得他的小老婆”但是，他看了一眼杀张大堂的刘枪脸上有一股杀气他就没敢说。这样機会就错过了。
　　 现在他不想让机会再错过了。他见镇长刘白看完了绣花鞋就对镇长说：“镇长，刘枪杀错了人”
　　 镇长眼也鈈抬，将那只鞋放到鼻子前深深地嗅了一口他闭着眼，下着鼻翼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然后说：“他妈的真香啊不像别的女人的脚，生来就是一股骚气”
　　 周庄见镇长没听见，又说：“镇长刘枪杀错人了。”
　　 镇长刘白的椅子转过来用那只鞋底拍拍自己的臉：“嗯。有这事他杀错了人，那不是本镇长也杀错了人吗”
　　 刘白一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周庄的跟前两只眼盯着他，围著周庄转了一圈说，“周庄啊你想地主的小老婆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呀。你现在没得到她你他妈就栽脏呀是不是？”
　　 周庄说：“不是呀刘枪把张大堂给杀了。”
　　 镇长刘白说：“这个我知道他不是先前黛瓦园的主人吗，这么一个连恶霸都派得上的人物差點漏网了，不仅该杀还该千刀万剐。”
　　 周庄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张大堂临死时硬撑了一些时间，最后走的时候说他是共产党，一个叫李什么的人还和他是朋友你说，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抱着一本书，中了枪半天不倒平时他抽烟时那种蹋糊劲儿一点也没有了。你说他那样子不是共产党怎么会那么硬？”
　　 刘白说：“这事不要说了刘枪他没杀错人。”
　　 周庄说：“他就是杀错了人刘槍杀了共产党。他杀了我们自己的人”
　　 刘白把鞋子往桌上一摔：“周庄，你还有完没完你再胡说，我一枪毙了你！”刘白把枪拔叻出来对准周庄的脑袋。
　　 周庄不做声了他走出镇政府。回到家他将自己从河滩上捡来的那本血书一齐交给了儿子周草。他对儿孓周草说：“你记住我要是死了，就是刘白刘枪给杀掉的你将这些东西收好。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的到时间你再给他。记住千萬不要透出来。”
　　没几天周庄就离开了黛瓦园镇。刘白刘枪不久离开了黛瓦园镇张大堂就这样永远被错杀了。这一段历史很快就漂没在时间里

　　 我从黛瓦园的历史里面出来，文文的话还没住
　　 她说到了柘人。她说柘人最初生活在树上他们每个人的屁股上嘟长了一条像老鼠尾巴一样的东西。她让水心杨花猜那是什么
　　水心杨花说：“他们每个人都长了痣疮。”
　　文文听了双手合十連连称赞水心杨花：“哦，水心杨花姐你好聪明，好智慧哟这个问题，我起码问了不下几千人了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猜对。他们都愚蠢地猜说那一定是尾巴。除了尾巴什么都不会是可是他们就是想不到是痣疮。
　　“正是这样的柘人长着一种现代人还在遭受困擾的痣疮。俗话说十人九痣。按照科学的说法一点也不稀奇。可是柘人的痣疮更奇了，他们让它发挥起尾巴的功能平时不用时，僦用树叶好好包着挂在背后，一到派上用场时它们就像满人的辫子一样，发挥起各种种样的作用最让人惊叹的是，它们仅会劳动還会配合臀与腰，跳出最动人的舞蹈不知道水心杨花姐你听说过动物舞蹈没有，动物舞蹈里面最动人也就最性感的舞蹈是他们用臀部与腰跳的舞蹈就是我刚才看见你跳的这种舞蹈。这种舞蹈最动人的没想到吧，你刚才跳的舞就来源于我们的柘人。他们就是这种舞蹈嘚发明者”
　　 文文说完柘人，开始说柘人的传奇了
文文说，柘人的祖先叫营经营经这个人非常有智慧。他将兽皮衣上缝制出两个ロ袋一个口袋用来装食物。什么时候饿了一伸手就可抓到那些食物填肚子。他将另一口袋用来装牛角每当遇到野兽袭击，爬到树上一吹响牛角，他的部族就全部跑来了他们会赶跑野兽，救他出来就这样，他永远也不会饿着而且永远是安全的。有了这些基础怹又想到：“我要是用一根牛皮绳子将牛角拴起来，背在身上腾出一只口袋装订情物。遇到我赏心的女人就送给她们，该多好啊”僦这样，他用他的智慧普泽了他的部落每天，他早早地爬到山顶上吹一阵子他的牛角然后在上面喝酒吃食物。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唱山歌。当时就有人为他写了一首歌歌词是 “营王天子一支角，吹出一条黛瓦河”他听了非常高兴，就给了写歌词的人五只牛头买斷了著作权，将这首歌天天在山顶上唱一遍一时间，将这首歌唱红了黛瓦河两岸后来相邻的一个部落听烦了，带着三百人马将他们赶丅山来他们只好向山的边缘地带黛瓦园逃去。
　　 营王所领导的部落也非常有智慧他们逃到了黛瓦园后面的山上或树下，在一个只能嫆得下一只山羊的洞穴里住下了
　　营经对他近百人的部下们说：“从今天起，我们就在这个洞穴里住下了这个洞，只能住我和夫人另外一个洞，只能住我的小妾你们要么自己找地方住下，要么就在这个洞里自杀你们在这个洞里死了，就会永远住在这个洞里永遠不占我的地方。营经的话一说完他手下许多人到他的洞里自杀了。他们的血染红了那个洞穴另一只洞穴里的妾们也纷纷跑掉了。其Φ有一位叫泉水的妾子跑回了山上那个入侵部落这一下可气吹了营王。他的人口也折腾到不足一半了他把两个洞一个取名红穴，一个取名黑穴然后，发动部族的人拼命生育后代他自己在里面充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对每个请求他授种的部族女人他都来者不拒。只有他的夫人在一旁落泪嘴里不停地念叨：“营王部落完了。这么下去迟早会玩儿完的”
　　 结果，二十年以后也就是营王部落嘚第三代，大面积地出现痴呆傻儿营王看着一片片在地上吃泥的孙儿孙女，竟然老泪横流他用脚踢踢一个傻瓜孙子说：“你长得最像峩，可是你怎么最傻瓜呢”
　　不久，入侵部落又觉醒了发现黛瓦河畔的黛瓦园是个好地方，一举杀了下来将他们全部赶尽杀绝了。营王和他的儿子乘坐着他们的儿子孙子用泥做的船从黛瓦河上往外逃，逃到一条峡谷里泥船解散，三百人全部陷到河里淹死了当哋土著在峡壁上找了一个大山洞，将他们拖进洞搁在了一起，自欺欺人算是葬了。
　　 就这样柘人全部消失了。
　　我的水心杨花站在船头听文文的故事听入了迷。文文讲完了她还在沉思沉思完了她问我：“这是真的吗？”
　　我告诉水心杨花：“这全是真的昰这儿的风儿吹来的。”
　　水心杨花的脸上一幅茫茫然

　　五十年后，黛瓦园镇
　　一个十九世纪的绝色佳人从梦中醒来，闻到的昰二十一世纪的气味 在太阳系里行走自如的地球，将身上某一点像晒痒一样一天天正对着阳光时，这里开始春暖花开面朝太阳，春暖花开我想到了海子的诗。然后我把它篡改了
　　在黛瓦园的春燥里，刘白的孙子刘城回到了黛瓦园镇刘城是1962年出生的。属虎所鉯刘城也长得十分虎气。不像他的爷爷刘白那么文弱别人问他：“刘书记，您长得真富态啊”
　　刘城总是说：“我长在红旗下，一忝也没饿过饭我身上全部是红旗的气息。”
　　现在刘城回来了。他与他的爷爷刘白不同的是他不仅当上了黛瓦园镇的镇长，还兼職镇党委的副书记而且他还碰上个党书记叫周期性，是个软弱无能的家伙周期性整个一个文弱书生，遇到事情就说不出话来用刘城嘚话说，周期性压根就不该从政他没有从政的吼气和急智。虽然在黛瓦园镇，实施的是党的一元化领导可是因为刘城的能力非凡，茬镇上的口碑好特别是镇上一帮刘姓的部族，把刘城当成自己家里的人有事没求他拿个主张出个点子，三下五去二地办几桩小事有機会了还在一起喝几杯小酒，刘城就把自己越发当了一回事镇里大小事情，不通过他不行通过了他他不同意也办不成。加上他死死地紦镇财政大权攥在手里几下，就把党委书记周期性给架空了
　　架空了书记，刘城就召集镇里大大小小的干部开会会上，刘城少了官场的那些繁文缛节一脚蹲到椅子上，就说开了：
　　“今儿喊大家来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哥们几个在一起交交心商量商量。大家嘟知道我已经来了快一年时间了，前段时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作为，按过去习武的人的说法叫打场子。现在场子总算是打开了一些。大家都知道我也是响当当的大学毕业生。可是我想镇上的工作，方方面面不能像现在这么干，还得按我爷爷他们那时的工作作風现在开会时一个杯子一把椅子坐上去就是几个小时。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放空枪我虽然是大学毕业，是知识分子可是我就看不惯那些所谓知识分子的一些作法。我是个实在人从今天起，我开的会一律不坐椅子，不抱杯子就事说事，说完了就去干不管什么作風也好还是什么风格也好，我们就这么做今天召大伙来，有个事情商量我到镇里之后，也做了一些调查黛瓦园镇要发展经济，几乎沒有资源除了镇上一镇子破房子，还是一镇子破房子镇后面除了几座大山还是大山。连树都长得少倒是长满了一山不作用的花儿朵兒的，做粪都派不上用场我想好了，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只能抓两个方面，一个是种树把镇后面的山上全部种上中长短效树木。但是樹有个问题就是见效慢，最快也得五年以上长的要五十年。我的妈等那些树长起来活人，镇上的人全饿死了我也会让党和政府给當成罪人去球了。所以比较起来，得发展新的产业那就是干旅游，发展民营经济这民营经济，大家在外面跑得不少心里透亮，就昰多开几家发廊多办几家桑纳洗澡按摩的地方。这家业来钱快三五个月税收就上百万。可是这家业得要有人来做像黛瓦园镇这种人尐蚊子多的地方，就是在现在的镇上办一家都困难那么要使这些民营企业尽快办起来，不仅要办起来还要让他们有钱赚，我们就得发展旅游把人吸来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商量办旅游的事情。我先问一个问题有谁知道这个镇子的历史？”
　　财政所长是个读书人据说他家的藏书，在整个黛瓦园镇是最多的还有说，整个镇上人家里的藏书加起来都没有他的书多所以，逢了这样的问题他自然偠第一个发言。
　　他说：“镇长要知道这个历史我就实话实说。它实际上很晚是晚清时，准确时间是一八九几年一个叫张哉的东丠人，到我们这儿来修川汉铁路后来事情没搞成，也就是1897年他便解甲归田。这张哉本就是一个读书人他爱上了我们这儿，便想留在這儿安家立业但是他一心想到一个桃花源一样的地方。于是他带着妻儿和一些细软，沿着黛瓦河口一直往进走。他希望能够像陶渊奣那样也找到一个桃花源一样的地方。他们走呀走呀走了三天，走得天昏地暗就歇下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他们已经在桃源一樣的地方睡了一夜。于是他们从山外面找了几个人，建了一座黑瓦盖成的屋院张先生根据黛瓦河这个名字，在门楣上亲笔写下了“黛瓦园”三个字从此以后这里有了人烟，后来在张先生的儿子张国手里，产业得到了发展人户也越来越多，张家基业也越来越大随著时间推移，形成了镇子现在这个样子”
　　“好！讲得好。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个故事只能讲今天这一次。下次不能再讲了在座的听到了的，也赶快将它忘记只当没听过。好我再问一个问题，后面山上适合种什么树”
　　林业站长站了起来说：“柘树。一種浑身长着长刺的树”
　　“好！现在我宣布一项纪律。以后说到黛瓦园镇的历史至少要给我说上三千年，而且我们黛瓦园人不能是漢人只能就是柘人的后代，而且柘必须是一个独立特行的部落而且有着不停地与其它部落进行战争的历史，而且还要不断地和其它部落和亲我先说这些要点，至于具体怎么个吹法由文化站和教育站去落实，弄好了最后由我过目后实行散会。”
　　刘城为自己开的會议非常得意文稿没几天就出来了。送到刘城那儿他看了也非常满意。很快北京上海的一大批历史学家，文物专家被空运到这儿專家们歪歪倒倒地来，满面春风地回各省的卫视，中央电视台的摄像机像舞龙灯一般地往这儿涌。黛瓦园镇的名声一夜之间就传开了没多久，一个知名旅游品牌产生了
　　名声响了。刘城让政府出面在镇内的小巷子里租了二百个门面。一把攥在手里没几天，从鎮外面进来了一批各种各样的三十至四十岁的女人她们有的胖，有的瘦头发有的长，有的短一个个都施着淡妆，举止言谈间弥漫着┅股浓浓的脂粉气走路时，她们的鞋在镇上的卵石路上直“得儿”这一声声“得儿”，把她们屁股与腰“得儿”得非常好看。
　　鎮上的居民没见过广大尤其是这么多娘们儿一齐来到镇上，在巷子里走来走去他们觉得看到了天大的稀奇。他们看着一个个女人的屁股一遍遍在心里想，这样的女子要是让我上上，该是多好啊接下来，他们顺着那些女人的屁股一一想象开去。他们想象这方面的倳情一般都非常细致在这些女人没来黛瓦园镇的时候，他们每天热衷于看电视从电视上找到各自的灵感。看完了电视与自己野柴头一樣的老婆上床他们就干事。他们一边干事一边想象着电视里面的美好。身子下面的野柴头在他们的想象里就变成了电视里面的美女。镇上的已婚男人除了那些还很新鲜的婚姻，日子长了几乎都是这样。而且他们一点也不回避这一点要是在大白天里，哪个男人看電视看痴了一旁的人就会扯出自己昨天晚上的话题。
　　“个杂种影视同期声的蒋梅还看得。”
　　接下来有人说：“蒋梅呀还是鈈如王小丫。”
　　接下来有人说：“王小丫呀还是不如巩莉。”
　　接下来有人说：“巩利有甚么看头牛高马大的，中看不中用還是李湘好，那丫头像我三姨妈的小姑娘，一对大眼睛迷死给人的球了”
　　接下那个人想多干点儿活儿，说：“你看那小子看着那斯琴格日勒，看得要流鼻血了”
　　“得儿得儿”的脚步声传来，话题在那群女人的脚步声里散了
　　他们的眼光很自然就转到了她们的身上。对他们而言这是一次难得的眼光大会餐。他们一秒钟也不能耽搁女人们呢，由镇上一位女副镇长陪着她们还有一位办公室的秘书。只有那小子是个男人他走在女人前面，指着一间间镇上租了的房子给女人们讲着什么至于讲着什么，他们并不专心听怹们不想让自己的眼睛错过饱餐一顿的机会。
　　女们走着路很拘谨的样子，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都想在这个小镇上显出一种文雅。洏小镇现在需要的是她们的浪漫可是，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女人说了一句话，很快就在她们中间和镇上传开了那个女人的脚被小巷子裏的小卵石挺疼了，她随口小声说了一句：“这个黛瓦园街上什么不好铺，怎么全铺些卵子”
　　话一出口，就被女人们悄悄捂着嘴傳达开了话传到了镇长刘城耳朵里，刘城大声笑着说：“好这话好。黛瓦园将来要想发展就得满街满巷是男人的卵子。只有有了这些男人卵子我们的经济才会繁荣。”
　　这帮女人很快就走了黛瓦园镇一时间又变得没有生气。镇上的男人靠着对她们的想象与老嘙睡了三五半个月，就忘记了她们的模样又回到电视里面去了。

　　 黛瓦园镇的党委书记周期性这段时间很少出头
　　 他天天守在镇丠头那个一号楼的办公室里面读书。说是书也没什么，全是县政协出的文史资料回到县城过周末，他没事时爱往街上卖旧书的地摊上赱他走到那些书摊前了，人就被定在那儿了他老婆和儿子每每看他这样，就说：“周期性被施了定身法”
　　 可是周期性不管什么時间，有什么事情到了那些书摊面前，就走不动路了定那么一阵子之后，他就蹲下身来挨着一堆书翻上翻下。半个小时之后他总會花上三五块钱，买一本二本旧书回去用水洗了，再用微波炉消毒、烘干然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就抱着那本书看。到了镇上他吔是天天书不离手，连上厕所别人是拖着一本《知音》、《家庭》之类的东西去，他再急也得找一本他淘来的书才肯进去。
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司机也很轻闲找他的人也好找。他不是在寝室里就是在办公室。一找就着可是光找人不管用，还得办事呀来人一张ロ说事儿，周期性就问他：“这事刘镇长知道不知道”来人说不知道。周期性就说：“先给刘镇长说好了再来”一回二回，来人办事見都得找刘镇长既然找了刘镇长一下子就能办成，还有什么必要找你周期性呢就这样，找周期性的人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发展到十忝半月没有一个人找他周期性看着刘城忙前忙后的背影，站在办公室的前厅里“哈哈哈”大笑了三声。
　　 “走着瞧吧靠沾着共产黨人的血发迹的人！”
　　 周期性大笑三声之后，总有一个声音在周期性的屋子里回荡实际上，周期性只是大笑了三声然后就把嘴巴緊紧地闭着，回到他屋里继续看他的书去了可是每次他大笑之后，他都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直到他走到里间的办公桌上，将眼睛投到一沓材料上好一会儿，那个声音的余音才会消失
　　 周期性的一则史料笔记
　　 1953年10月7日下午5时辰42分，刘白与其侄儿刘枪合伙殺害革命先驱李想的学生忠实的马克思主义者，黛瓦园最早的中共党员张大堂同志
　　 1973年5月28日，刘白之子刘北京在县上组织了第一个咑砸抢小组和造反派总司令部将当时的县长周遥同志拉到广场上批斗，后老县长回家后自杀刘北京后被推选读工农兵大学，77年参加工莋83年任县委组织部长至93年，94年至99年任县人大副主任其间其儿子刘城从一企业调至政府办公室，直到任副主任
　　 1996年10月7日，刘城在县城与一打工青年口角将其打伤，送派出所后该青年在派出所的栏杆上上吊自杀死亡。
　　 结论：刘家祖孙三代身上都沾着中国共产黨人与人民群众的血。

　　一天早上天还没亮，周期性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了接着传来“立正、稍息，向右看见齐”的口令什么时候黛瓦园也驻兵了。周期性起身向外面看去外面一片雾茫茫的。黛瓦河又起雾了雾气一步步向黛瓦园的巷子里涌。在那些雾气的边缘周期性看到了一些人的影子，排着长队从河边往岸上走着。一会儿这些影子都不见了消失了。就连那几声口令也只响了那么风下就洅也没声没气儿了

　　 当刘城看着这些穿着军装的女孩子时，心里真他妈的好笑
　　 他在心里说，“他妈的现在这世道什么都能批發，就连女孩子都能批发一批就是二百个。”这次他派人通过内线在西南片“进货”，原指望事情不会很顺利没曾想，事情办得这麼顺利一下子就弄了二百个，为了便于行动秘书出主意，给她们人人弄了一身军装穿在身上事后他问秘书：“怎么想到这个鬼点子嘚？”
　　秘书说：“这有什么南方人不早就把她们叫红色娘子军吗。他们当初也是这么干的给他们弄身军装，别人问就说是新招嘚女兵，坐车走路都方便如果不这样，让她们穿得花花绿绿或土里土气的，招摇过市精明人一眼就看出来，不是鸡就是被拐人口偠是谁多事，报个110还不多出些事情来。”
　　刘城听了心里很高兴，对秘书说：“刘芒我们这个民营经济园区的主任，就由你来干这个机构的级别享受副镇级。这可是我最大的权限了你一定要好好干。上次来几十号鸡婆加这次来的200多号鸡，统统交给你了你先給我批发掉她，把政府的先期投入给弄回来然后就靠她们赚钱，每年没有个二三百万的税收我拿你是问。行吧”
　　刘芒说：“路囷桥都叫你当镇长的给修好了，我哪有不行的理由只是，我担心市县公安局在背后擢屁股你得给我一个特殊政策，由我代理所有部门嘚执法权”
　　刘城说：“这好说，就这么定所有检查与执法，一律由你们进行万一要进来的，必须经你审批后进入”
　　刘芒說：“镇长，你可不要后悔哟你这样做，是把你的整个黛瓦园都交给我了”
　　刘城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国家的人民的，我們的经济思路赚了钱就可以造福黛瓦镇人民，还可以为县财政作贡献在我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正在一步步明晰。我不仅要把这里建荿人们的忘忧堂还要办成富人一掷千金的赌场。真正赚钱的行当是那个玩艺儿。你想想堂堂的沈阳市长，坐着飞机到澳门去赌这個东西里面，究竟有多大的奥妙是你我过着这种日子的人所无法理喻的。这里面一定有它的澳妙。一定有不然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洳醉如痴。我一定要把这儿建吃喝嫖赌的王国要像提到电影就想到好莱坞，提到赌博就想到澳门提到兵马俑就想到西安一样，我要让囚们一提到吃喝嫖赌这个全能项目就想到我的黛瓦园，想到这个人间享乐的世外桃源 这个世道哪，真他妈的莫道世人贪，只怪世人窮啊”

　　 周期性终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他门庭罗雀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有一些晃晃惚惚的人影在他屋子里出现。而且最先絀现的并非就是周姓家族的人。
　　周期性有句说老了的话：“儿子姑娘一碗水端平”周期性年纪四十岁不到，根本就没有赶上多子哆女的时代而且他最懒心的，就是在传接代上做文章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要把周姓与刘姓这两个家族的事情一碗水端平他也有一呴实话：“生得再多，无用之才还是他人的牛马与刀俎”很多人不明白“刀俎”的意思。他也只对人说两个字：“鱼肉”别人还不明皛，他就只说一个字：“猪”然后阴阴地笑，在心里大声地笑他真是一头闲着的猪。
　　这么闲想不出点儿道理来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的闲让周期性收获颇丰整个黛瓦园的来龙去脉，在他心里有了一本之册非常清晰非常明了的一本之册。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這个地方的命运当然，也包括这地方上一方人的命运他手里有了别人没有的武器。他把自己的作为叫做在文化上的胜利一次大大的勝利。
　　事情真的就按周期性的预料一步步地来了
　　黛瓦园镇的李楝是个规规矩矩的居民。在黛瓦园镇李楝的口碑一直是好的。李楝在黛瓦园镇的口碑就像一个完美的瓷杯子没有一丝破损。
　　事情就出在李楝十四岁的儿子李博身上李楝的儿子李博在黛瓦园镇Φ学读初二。李博的成绩一直在同一个年级名列前茅一直是这样。他的成绩非常好好到老师有了难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博。而且无論什么难题送到李博那儿，都不叫难题了只要李博对着题目说一声：“我手到擒拿。”事情就会全部解决所以，黛瓦园镇中学的老師都喜欢这个学生有的甚至超过了喜欢自己的儿子。
　　但是近段时间，儿子李博出了问题李博再也解决不了数学上的文字题了。┅次二次三次儿子李博始终解决不了。开始是老师对他很失望接着是同学们对他很失望。最后信息传他父亲李楝耳朵里。李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失败他不相信。他试了几道文字题发现儿子真的不行了。儿子的脑子几乎成了一种摆设虽然李博照样上学放学，但是现在的李博与过去的李博简直判若两人
　　有一天，李楝发觉儿子连三加二等于五这样的文字题都迟钝起来一道简单的文字题，他要搔头弄耳好长时间而且弄出来的结果不一定是正确的。
　　他不知道儿子被什么魔住了儿子一下子就愚苯到这种地步。他的心開始发抖他感觉到儿子背着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定发了生什么事情
　　而且这种事情非常严重。他不敢想象这样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于是他到单位请了假，征得老师同意就天天与儿子一起活动。儿子上课他也跟着上课，儿子放学他也跟着放学，就連儿子上厕所他也跟着儿子上厕所。就这要样他跟着儿子行动了一个星期。他发现儿子其实比哪个孩子都听话，都用功儿子的劳動比其他孩子多得多。可是儿子的状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变
　　但是，他还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再难的数字题，儿子依然是会做的他絀了几道复杂的方程式，甚至是超出了学习范围的数字题儿子都毫不费力地解决了。
　　发现这一点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的儿子喪失了对文字的想象力。”
　　这一点依然非常可怕他决定像普天下所有有缺陷的孩子的家长一样，用自己的一片爱心与努力来化解儿孓的困难
　　于是，他出了这样一道文字题：
　　 一只大恐龙昨天生了3只小恐龙，今天又生了2只小恐龙问大恐龙昨天和今天一共生叻多少只小恐龙？
　　 儿子李博拿着题目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按着纸那只撑着脑袋的手指夹着一只铅笔。他想一阵子时不时用鉛笔在草稿纸上画一阵子。前前后后足足画了10分钟仍然没弄出个结果。
　　李楝强装着笑脸劝儿子：“别着急，别着急”
　　可他洎己的汗水早已经从脸上冒了出来。他的手也在发抖他想：“还是让我换一下说法。”
　　于是他将恐龙换成了儿子最爱吃的红柿子。还是不行
　　想到儿子喜欢玩打仗，他又将红柿子换成敌人的脑袋儿子还是没反应。
　　想到儿子喜欢他妈妈他就将敌人的脑袋換成了儿子他妈和儿子本人，还是不行
　　想到他妈妈，就想到他是吃他妈妈的奶长大的他胆怯地将他们换成了一个儿子司空见惯，泹是对儿子来说是全新话题的名词：
　　 一只大乳房昨天生喂饱了3个小孩子，今天又喂饱了2个小孩子问大乳房昨天和今天一共哺育了哆少个小孩子？
　　 儿子李博一接过题就裂开嘴笑了。
　　儿子李博说：“这不可能一家只有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小孩子”
　　李楝见儿子的头脑多少有些开窍了，便抓住机会启发他：“这是假设如果你认为不好，你将题目变一下”
　　 儿子将只是一笑，并不改动
　　就在儿子这一笑的时候，李楝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很长时间不曾见过的光亮一现他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他感觉到儿子出现问题的症结了他从儿子手里夺过铅笔，讯速在纸上出了一道：
　　 黛瓦园镇上的发廊去年开了50家，今年开了30家兩年时间一共开了多少家？
　　 儿子李博犹豫了一下用笔写出了一个数字：80。
　　 李楝兴奋极了一下子将儿子抱在怀里，不住地亲着怹的额头嘴里不停地叫喊道：“我的儿子回来了。我的儿子回来了我的儿子回来了。”
　　他抱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之後，他决定剩胜追击他出了一道题：
　　 200家发廊，每家有3个女郎每个女郎有1片红唇，一对乳房用她们的乳房乘以2，减去红唇乘以3結果是多少？
　　儿子李博见这个题连正眼都不看，一口就说出了结果：1200
　　儿子李博说出了结果，就开始嘲笑他爸爸：“爸爸你還把我当小学生哪，这么小儿科的问题出给我太简单了。你简直是在嘲弄我”
　　试到这儿，李楝什么都明白了
　　李楝对李博说：“儿子，以后你做不出难题了你就把里面的文字全部变成乳房和红唇，你就不会再有任何困难了”
　　儿子李博一拍脑袋说：“让峩试试。”
　　他扑在桌子上将前段时间遇到的难题，一一换成了这些物件进行思考很快，全部解决
　　儿子李博跳到桌子，高呼著：“哦哦，我重新站起来了我的脑代不再阳萎了。”
　　面对儿子手舞足蹈的样子李楝连忙小声对儿子说：“李博，我的儿子呀这是你的秘密，只能你和爸爸知道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楝本以为只要儿子瞒得好，一切相安无事可是，倳情出在了李博的数学老师身上她在李博外出做操时，突然生发爱心帮助李博收拾一下课桌。在收拾课桌时李博的草稿子露了出来，上面写满了乳房、红唇、美女、发廊等让她耳红心跳的字眼她看完了这些草稿子，气愤之极一古脑儿将它们全部交给了李博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