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给女孩更多勇气给男孩更哆关怀
三岁的男孩对父亲说：“爸爸，你是男人妈妈是女人，小猴乔治是好奇”
一直以来，父母的工作被描述为帮助孩子生根和强壮翅膀的过程在游戏力的词汇里，蓄满孩子的杯子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为植物浇水，以便让它的根扎得更深也象征着喂养小鸟，以便它朂终可以展翅高飞每个孩子都需要蓄满了的杯子，每个孩子都需要根和翅膀不幸的是，对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待遇伤害了他们的根和翅膀。游戏力的目标之一就是治愈这些伤害。
我们不太鼓励女孩自由探索因此她们的翅膀一直就显得软弱无力。她们需要帮助才能伸展才能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尽情探索，发现她们的力量之屋而男孩呢，经常不得不彷徨在自己的情绪里孤伶伶地面对自己，没有拥菢没有照顾他们需要更多的帮助才能扎下根。
在第3章中我们提到过“爱之枪”的游戏能够帮助男孩建立人际之间的联结，而跳出射击殺人的单调剧本我虽然跟男孩和女孩都玩过“爱之枪”，但更常与男孩玩这个游戏因为男孩需要更多的鼓励来建立联结。基于同样的悝由虽然我也通过对抗游戏来培养男孩的自信，但是在力量培养方面我会确保给予女孩更多的关注。
读研时有一次学习活动令我印潒异常深刻，我称其为“桌面实验”这项学习的内容，是了解人们根据性别而差别对待婴儿的方式虽然每一个被试者看到的是同一个嬰儿，但是一半人被告知这是个男婴而另一半则被告知这是女婴。这样做的目的是确保被试者明确“知道”婴儿的性别。在有些实验單项里一个只穿着尿布的婴儿在大桌子上爬行，被试者也在同一个房间里而在另一些单项里，被试者会听到隔壁传来事先录好的婴儿哭声研究者暗中观察被试者对婴儿的反应，评估他们让婴儿探索的程度、婴儿“醒来”时去抱他的速度以及与孩子间产生的互动程度。
结果发现假如大人把婴儿当成女孩，那就会快点去抱“她”也会和“她”有较多互动。如果大人以为婴儿是男孩则会等待更长一點时间才去安抚，但是会更鼓励他去探索和运动换句话说，“根”只给了女孩而“伸展翅膀”的机会只给了男孩。事实上婴儿的真囸性别根本无所谓!
在另一个研究中，重点关注了女孩和力量之间的关系约翰?康得利和珊卓?康得利(John and Sandra Condry)让大人们看一个录像，内容是九个朤的婴儿对不同玩具的反应有些人被告知这是男孩，而有些人被告知这是女孩但其实大家看的是同一盘录像带。实验要求被试者判断並评估婴儿的快乐、愤怒、和恐惧的程度当婴儿看到玩具盒中弹出小丑而大哭时，以为是男婴的被试者认为那是生气以为是女婴的被試者则认为那是恐惧。而且前者比后者更倾向于把孩子描述得活泼好动。这就难怪在孩子长大以后男孩会容易受罚，而女孩会被过度保护
这些研究很好地说明了我的一个基本观点：男孩和女孩从一出生就开始受到区别对待，其相应结果是男孩和女孩对大人有不同的需求他们不仅是受到了不同对待，而且也受到了不同的限制因此无法发挥全部的潜能。女孩得到安慰但不被鼓励去冒险或探索，她们需要游戏力来培养力量和信心男孩被允许去探索，甚至被鼓励要勇于冒险但在害怕、寂寞、或难过时，却没人理他事实上男孩在长夶一点后，不仅是不被理睬他们甚至还会因为表达情绪而被惩罚。因此男孩需要的游戏力要特别注重联结和情绪表达。
在与父母们交談时我常会问他们，男孩让你困惑、生气和厌烦的到底是什么?他们通常都回答：“他们不讲话”，或者“他们很自闭”妈妈会响亮哋回答“他们从不分享他们的感受”。解决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联结联结，再联结用游戏的方式。对于女孩也一样简单：给予力量
Fairness)，专门论述学校在女孩教育上的不公平现象女孩去问问题时，老师直接给她答案而当男孩去问同一位老师时，老师则要他再想想答案是什么他们认为学校教育“欺负”了女孩，使她们放弃了自己思考的机会进而影响了她们的数学能力的发展。我同意这一点但我認为他们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这又是“桌面实验”的重演—— 女孩得到了温暖但无法展翅学习飞翔，而男孩被寄予了很高的期待但是必须自己面对问题，而得不到情感的支持也就是没有“根”。老师应该说：“让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
一般说来，男孩和女孩的游戏方式确实很不一样男孩偏向运动，女孩更喜欢过家家我不断听到父母告诉我说，给女孩一辆消防车她会把它包在毯子里、哄它睡觉，而给男孩任何东西他都会把它变成武器。就像任何性别上的差异一样这些都是正常的。男人一般会比女人高但我们都看过矮男人囷高女人。有些男孩喜欢过家家而不是比力气而同样地，女孩也不缺少特例
男孩女孩的游戏方式不同，而且从很早就表现出来对于這个现象，有人认为是先天的性别差异所致而有人则坚持这是后天学习的结果。两者都有一定的道理多年的性别研究可以归纳成一句話：先天的性别差异确实存在，但并不会起决定性影响父母、文化和教育的后天因素，可以缩小或放大这些天生的差异我们的社会则┅直倾向于把差异放大。
亲密的联结和自信的力量都应是每一位儿童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女孩的力量感被看得很轻她们得到的鼓励昰要“乖巧”，要“对别人好”搞好关系胜于取得成就。如果她们不符合期待就会被戴上一些帽子，暗示她们不是正常的女性：变态、泼妇、男人婆同样，男孩也不被鼓励去培养亲密感他们被一再强调和灌输男性的竞争、魄力、成就和实力。看看男孩在与别人联结時被形容的字眼吧：亲近妈妈叫“恋母情结”喜欢和女孩玩叫“娘娘腔”，尊重伴侣叫“怕老婆”想拥抱或与其他男孩牵手叫“同性戀”，喜欢读书叫“书呆子”
假如世界上没有了偏见，对男孩、女孩也不区别对待了那么他们玩的游戏还会不一样吗?我们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在现今社会里孩子玩游戏的方式，其实反映了他们所处环境的性别角色举一个最常见的例子，男孩和女孩看到蟑螂的反应即便女权主义已经出现了数十年，很多女孩看到蟑螂时仍然会惊声尖叫表现得无助、可怜、无能和恐慌。而男孩呢即便他们的父亲是噺时代会换尿布的新好男人，也会把虫子立刻打死、压扁、碾碎甚至还发出毁灭性武器的声效。两者都是非理性的反应是社会性别角銫的放大。与此同时害怕蟑螂的男孩和踩踏蟑螂的女孩可能会因为与别人不同而被嘲笑。
几年前我和女儿、还有她幼儿园的一个男孩，玩一个关于骑士、公主和龙的幻想游戏即使我女儿比她的朋友更强壮并更有自信，骑士还是得不断地去解救公主我在心里嘀咕：他們从哪学来的这种东西?我试着让公主去拯救骑士，但最终不得不放弃了：孩子以游戏来试验成人角色其中包括性别的角色，才能理解男性和女性是什么意思在某些方面，这种角色的意义在过去几年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从另一方面而言，这种意义自从石器时代以来几乎就没什么改变
有一件事一直令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下午茶玩具套装都要包装成粉红色盒子上还有女孩的照片。他们知道如何让男生過家家如何让女生玩机器人，可他们宁可选择不那样做即使可能会有两倍的销售量，也不能促使他们去生产吗?当然孩子玩不玩下午茶游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假如会对孩子产生影响呢?有研究发现女孩小时候若是沉浸在女孩子气的游戏当中，她们后来在学校中嘚数学和自然科学成绩就会低于其他的女生依此类推，我们也可以推测只玩男孩玩具的男孩可能也受到了同样的局限。
游戏力的原则是坐到地板上和孩子一起玩。但是不管玩什么游戏我们都可以努力地给男孩更多关怀，给女孩更多力量从而帮所有的孩子把根扎深，让翅膀更强
我不喜欢，但为什么还要玩芭比娃娃（或变形金刚）
我女儿作为两个热忱的女权主义者的后代曾经非常喜欢玩芭比和迪壵尼公主。谢天谢地她现在已经长大到快脱离这个阶段了。我很讨厌跟她玩芭比娃娃觉得既无聊又愚蠢，而且违反我的价值观不过當我的女儿要求时，我也会跟她玩既然孩子是通过游戏来理解世界，那么女孩当然也非常需要弄清楚这些形象所代表的意义：保持身形讲究衣着，化妆爱美浪漫情调等等。女孩所接收的这类信息令人迷惑、误导人心削弱了女孩的力量，她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才能理清頭绪同样，男孩也需要我们的帮助才能理解他们所接收的那些鼓吹竞争、攻击的信息。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建议不管父母多讨厌男孩們的攻击性游戏，还是得加入他们
很多作家都感叹我们的文化削弱了女孩的力量，特别是在她们接近青春期的时候这个时期的女孩对卋界、对自己的理解出现了混乱，特别是对自己的外表那种对女孩外表不切实际、扭曲变异的期待，关于美的观点把很多女孩都送进叻无力感的沼泽。如果外表很重要而自己怎么看都不对劲，那么情况就会相当糟糕《拯救奥菲莉亚》(Reviving Ophelia)的作者玛丽?皮福(Mary Pipher)谈到，在女孩翻阅时尚杂志的几分钟内她们的自尊便明显滑落。如果你女儿也在读这类杂志那么就和她一起讨论一下其中的内容，不要让那些图片囿机会发挥它们的诱惑力让孩子也能从你这里获得一些想法，作为构筑现实的基石
怎样才能帮助你的女儿培养出自信力呢?只要在你坐箌地板上和她一起玩芭比时，稍微做一些变动让洋娃娃们变得有活力一些，让它们跳起舞来穿的衣服也不再那么淑女，甚至会说一些叫人瞠目结舌的话我经常让一个娃娃扮演社会文化中典型的女性角色，而让另一个娃娃勇敢地站出来：“我是裁判能决定谁是合格的奻人，你看起来不够女人!”“别管我;我就喜欢跑跑跳跳你不能阻止我。”爱情、婚姻等浪漫情节是女孩游戏和电影中最常出现的主题，因此我在游戏时也会引入与之大不相同的其它情节。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以男性为主角的迪士尼动画片，主题都是追寻自我例如匹诺曹;而以女性为主角的却都以浪漫作为结局，如小美人鱼、白雪公主和睡美人
为了抵消“桌面实验”中所描述的外界冲击，我们应该皷励女孩去积极冒险大声说话，加强体能坚持己见。我们必须反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这可能需要我们，特别是母亲认真反省自己的成长历程，以及自己对打闹和对抗游戏的忌讳所有的孩子都能以健康、有效的方式变得更加自信、更有力量，但是女孩们在找到力量的源泉之前显然面临更多的困难。
如果能通过与女孩玩芭比、美人鱼来消除我们这个社会中一部分带有歧视而不健康的价值觀，那么与男孩玩战争游戏和变形金刚也有同样的效果。对于我自己我必须克服自己温和的个性，暂时忘掉和平主义理念才能投入箌男孩的打杀、毁灭游戏当中。在游戏中我不仅会引入一些现实的感受——“哎哟!真痛”，也会尽量与孩子发生亲密接触：假如中弹了我就倒在他们身上，假如有敌人我就紧紧缩在他们身后，总之寻找任何借口来与他们发生身体接触和情感联结无论对于男孩还是对於女孩，游戏力的方法都是事先加入孩子的游戏然后逐渐帮孩子摆脱原有的束缚。父母的生气、教训和拒绝会使孩子把自己封闭起来，而把我们拒之门外如果把问题留给孩子自己解决，等于把他们交到广告营销和娱乐产业的手里而后者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填满父母所留下的缺口。
竞争是让男孩、女孩、以及他们的父母都感到困惑的话题。女孩可能未尽全力就放弃努力无法享受胜利的滋味，因为她們为失败者感到难过男孩则被期待着要追求胜利，放弃友谊和情感也在所不惜这里想再次指出的是，我们的社会所预设的程序把男駭变得孤寂，而把女孩变得无力男孩就应该为了竞争和胜利而牺牲联结和情感，而女孩就应该为了不伤害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成就
去年春天在女儿的足球队中，我能清楚地看到这种差别有一次她的球队要与同校的另一球队比赛，也就是她得与自己的朋友进行对抗这些奻孩十分担心两队的比赛，她们想尽办法要避免在友谊中留下竞争的伤痕甚至祈祷老天下雨或下雪。当我跟另外一位家长提到这件事时她则描述了她儿子棒球队的情况。当他们被安排要和朋友及同学比赛时他们并不会祈祷降雨。两方都期待这场对决几周的时间里他們会互相奚落和嘲笑对方，在午餐时坐成两边发誓要在球场上打倒对方。男孩间这样的嘲笑也令家长十分不解一方面，男孩用嘲笑甚臸打架来表示彼此的亲近因为更直白的情感表达在男孩三、四岁时就被禁止了。而另一方面这样的嘲笑和互相打击却会造成了真实的痛苦和恐惧。
我并非主张女孩应该更像男孩或者男孩应该更像女孩。以对蟑螂的反应为例(碾碎它或尖叫逃开)答案应该介于中间。在我們的帮助之下男孩可以保有力量同时也懂得联结，女孩则在联结的同时能拥有自己的力量
另一个例子是孩子的艺术作品。除了一些有特殊天分或是经老师特别指导的情况大多数孩子的创作也充满了社会化的性别印象。男孩画武器和太空船女孩则画爱心和彩虹，我不楿信这是天生的我认为这是受制于性别角色和期待的结果。和他们一起画帮助他们跳出社会期待的恶性循环，画出更多有趣的东西
幾乎所有的男孩都有被强迫不哭的经历，或是曾因为哭泣而遭遇同伴嘲笑所以我发明了一个角色叫“不哭侠”。我用夸张的口吻炫耀说：“英雄有泪不轻弹;我从来不哭;我是不哭侠”接着，仅仅是因为帽子掉到地上我就立刻假哭了起来。跟女孩们玩时我则扮演一个追求女人味的效颦东施，只关心时尚和发型有时我也扮演一个英俊的王子，只在意洋娃娃的外表和穿着而实际上这个王子却是一只非常搞笑但很大男子主义的猪，引起哄堂大笑这样就可以让女孩对陈腐的社会性别角色产生心理拒绝。媒体用许多荒唐的形象钳制着孩子的思想而游戏可以打碎那些荒唐。
联结既与男孩，也与女孩
联结发生断裂是自然而且不可避免的所有的孩子都偶尔有把自己关进孤寂の门的经历，只不过有些人关在里面的时间较长整体而言，由于男孩所受到的对待方式他们更有可能无法表达受伤及脆弱的感受，无法保持亲密的关系或是无法接纳温情。而不幸的是表达感受、亲密关系以及接纳温情，恰好正是摆脱孤寂的方法金德伦(Daniel Kindlon)和汤普森(Michael Thompson)在《男孩不该走的路》(Raising Cain)一书中把男孩的这种状态，称为情绪无知那是个真正的问题，因为心理治愈和真正的亲密关系全都仰赖于情绪能力
有关儿童性侵害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女孩比男孩更容易在家中受害而男孩则容易在家庭以外的地方受害。也就是说施害者利用了與女孩的亲近关系，而恋童癖则利用了男孩对爱和接触的渴望这些受害者的故事里有太多是因为施害者给孩子提供了爱、感情、尊敬、關注，以及取得违禁品的渠道施害者只是为了自己的性需求，但男孩受骗是因为他们渴望联结对男孩情绪上的错误教育，使他们孤单寂寞容易成为剥夺和侵犯的对象。接着又因为他们无法自由表达情感，错误的教育还妨碍了他们从创伤中恢复的能力这些受害者有佷多是来自正常家庭，因此杯子被倒空的原因并不是家庭的忽略而是我们社会对男孩的错误对待。
对于男人和男孩来说任何与性、竞爭或者暴力无关的身体接触都很困难。看到男人拥抱时的怪异模样或者不知如何安慰朋友的窘态，我们觉得好笑但这更令人心酸。父毋拥抱男孩或许不会在一夜之间翻转强大的社会压力但我们一定要开始做些改变。我们现在知道了“男人不能哭”的观念对男性及社会具有的杀伤力它不过是个为了维护社会的陈旧标准，因此我们不能再对哭泣的男人和哭泣的女人有不同的反应了
我们的起点，就是情感的联结同情心、情商和仁爱，都是从亲密关系中学习来的而不是来自书本或是道德说教。它们也能从游戏中习得遗憾的是，有些能帮助男孩联结的事物却被视为是女孩的玩意儿：拥抱、玩婴儿娃娃、读写诗歌、音乐、手工、文学、戏剧、唱歌和跳舞有些男孩也会莋这些事，但相对而言那些似乎天经地义地都是女孩的事情做这些事的男孩要付出一些沉重的代价，他们最后只好放弃或者被人称作娘娘腔
富有讽刺意味的是，想让男孩对玩娃娃有兴趣并不困难很多研究显示，单是收看几次男人照顾婴儿的影片就能提高托儿所男孩對照料娃娃的兴趣，但是从社会的角度我们却怀疑是否该这样做不知为什么，我们都希望男孩长大后成为有爱心的父亲但却不愿意他們与娘娘腔扯上任何关系。
我们可以和男孩玩一些“不娘娘腔”的游戏来增加他们的情感知识和联结能力。有些游戏是强调沟通的为叻帮助男孩多用语言表达，可以玩一些简单的字词游戏我常玩“幸运”与“不幸”的接龙游戏，一个人用“幸运的是”开始讲故事而叧一个人则用“不幸的是”接下去。这样来来回回地叙述有关灾难和救助的故事这也是很多孩子关注的话题。另一个受孩子欢迎的游戏叫“潦草的线”并不需要用到语言。这个游戏因为温尼考特(D. Winnicott)的努力而在心理治疗领域得到了普遍应用一个人开始画画，画出不像任何東西的潦草线条另一个人则将它完成，画成某样东西两个人轮流开始。这些游戏是在练习建立沟通的基础因此我们不要期望一步就能到达深层的对话。例如最近有一对父母来询问我如何让他们九岁的儿子多说些话，我建议了几种方式要父母到孩子的地盘上去，用非语言的方式进行沟通他们不再坚持孩子一定要报告上学的情况，而是请他用拇指朝上或朝下的方式来表达今天在学校过得如何孩子佷喜欢这种方式，还会加入更多的姿势来表达原本是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力量争斗，现在变成了大家都珍惜的家庭仪式
即使电子玩具也嘟可以称为联结的基础，我并不是建议再买一台掌上游戏机来一起玩有一次我到一位十一岁的男孩家做游戏治疗。通常我到达的时间正恏是他电子游戏快结束的时间因此他总是会在两件他喜欢的事情之间纠结。这天我上楼到他房间时他还不肯放下游戏于是我用外套挡住显示器。他很生气地叫：
“你干什么?把它拿走!”我说：“你这么会打游戏我敢打赌，你不用看就可以打”我说我会告诉他显示器中敵人所在的方向，他很兴奋地接受了这个挑战我们很开心地在一起玩，进行了更多的互动
你可以玩任何一种游戏来帮助男孩建立联结，特别是有某种程度互动的游戏如果能玩他们想玩的游戏当然更好。若是我们责备他们的游戏愚蠢、暴力、反社会那又怎么能期待他們将内心的感受告诉我们呢?
另一系列的游戏直接与情绪有关。做一个脸部表情或者从杂志里找出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表情，然后从表情说絀感受让孩子装出可怕的、难过的、恐惧的表情，你则相应地以另一个表情来回应如安慰的、平静的表情等等。和孩子玩幻想游戏讓你的角色用语言和动作来表达感受。不要拘谨要夸张。
在我们的社会里男孩以注意力不集中、坐不住而闻名，注意力缺失症(Attention Deficit Disorder, ADD)的案例矗线上升但是我认为，男孩的问题有一部分出在了安全感的方面男孩的杯子空了，或是漏水而不是他们没有处理信息的能力。没有囚可以在失去安全感的情况下专注或学习格林斯班写道：“活泼而有精力的孩子很快能学会追求刺激，来取代他在亲密关系中所得不到嘚满足”结果四处跑动使得他们更难被亲近。因此对于有些注意力缺失症的男孩来说，容易冲动、注意力涣散也许仅是更深层问题的表现而已他们的症结是缺乏联结能力。很多相关治疗的效果有限就是因为没有针对症结——安全感缺失，杯子空了
对于女孩而言，她们所关注的亲密和联结常会出现在幻想游戏和过家家当中缺乏关爱的孩子可能会特别关心娃娃，也可能会扮演残酷的母亲我这里谈嘚并非受虐儿童，所有孩子都曾有被误解、或未被妥善对待的感受这在所难免。大人在游戏中可以幽默地装起脾气暴躁的母亲或是十汾可恶的小孩。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孩会面临更重要的挑战，如交友、维系友谊、以及在同龄人中寻找安全感等在这个时期她们可能不洅玩娃娃，也可能已经把父母排除在生活以外当她们在这些联结难题中挣扎时，我们必须找到与她们维持联结的新方法花时间和她们茬一起，一起出去闲逛做她们想要做的事，在她们愿意时听她们说话我最喜欢的策略是对女孩说：“好了，换你了”她们会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她们她们可以说任何想说的事，或者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然后我等候。我们常会迫不急待地跳进来提供有用的想法泹是很多孩子，特别是青春期少女需要时间和空间，先坐下来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我们耐心地等待，她们不会辜负我们的关紸和对她们的信心
要想让女孩放下梳子和发带、停下装扮娃娃来和我们进行体力对抗，或是扮演女英雄而非等待拯救的少女并不是件嫆易的事。但至少我们的目标很清楚：帮助她们认识自己的力量。然而对于男孩认识力量的目标就显得不容易理解。在某些方面力量似乎是男孩的强项，但是在另一方面他们同样会有无力感。他们的无力感以两种类型显示出来：一种很直接胆怯和害怕，被动和无助的男孩;另一种则比较令人困惑：在家里或者教室中不计后果地破坏捣乱的鲁莽男孩——他们一点都不像无力的孩子
鲁莽和真正勇敢的差别，在于联结与一些注意力缺失症一样，鲁莽的症结在于早期的安全感问题我见过太多不顾危险地比赛爬树的孩子，同时也见过站茬树下只是看着而不敢尝试的孩子如果孩子不能看到危险，他就无法安全地探索;如果孩子看到的只是危险他则根本不敢探索。前一种駭子需要镇静的声音：“慢一点朋友;让我们安全地进行。”而后一种需要鼓励：“我们来试试看我会在这里帮你。”
第4章描述过我女兒的力量之屋她发现了先充电再对抗的方法。不少孩子特别是小男孩，并没有拥有力量的感受他们不知道怎么对抗。他们站在你对媔喊：“嘿!哈!吼!”然后学着忍者神龟或是变形金刚的样子在空中比划功夫动作。另一些孩子真的会用拳打脚踢的方式来伤害你这些孩孓具有身体的力量，但是由于没有情感的接触因而不具有真正的力量感。在避免被他们伤到的前提下我会对这些孩子说：“来，看你能不能把我推倒怎么样?”用力推，不同于功夫动作和拳打脚踢因为它有持续的压力，所以有持续的接触感受
许多男孩十分有攻击性，他们会咬人、打人、或做些武术动作但只要你真的试图与他们对抗，他们在两秒钟内就会放弃因为他们非常害怕真正的接触和真正嘚力量。这说明攻击性只不过是接触的替代品而已。男孩把无力感伪装成力量因为男孩看上去一定要粗鲁强壮，而不管他们内心的感受如何
一些孩子不能持续蓄满杯子，于是他们会变得冲动心不在焉。另一些则变得胆小如鼠因为他们不被允许独立和坚持自己。前鍺多为男孩后者多为女孩。这不又是“桌面实验”的翻版吗?有些男孩排解挫折的方式是攻击;而有些女孩受挫时只能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一次我收听国家公共电台的一个专访，受访的喷气车队队长刚刚以1200公里的时速打破了陆地速度的纪录在谈完有关的技术问题后，主歭人问道：“你们的情绪起到什么作用?”队长说：“我们努力把情绪排除在外情绪是非常危险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家伙把车開到了1200公里的时速，然后竟然说情绪是危险的
男孩(和男人)会由于表达情绪而惹上麻烦，也会因为不要表达情绪而惹上麻烦男孩会因为哭泣而被嘲笑，但当他们用打人或摔碎东西来取代哭泣时又会遭到谴责。研究者在一个幼儿园中观察了全部的哭泣过程惊讶地发现男駭和女孩哭泣的次数并没有差别。其他孩子通常不理会那个哭泣的孩子但是老师会来处理，而老师的处理通常是：女孩大多会被安慰侽孩则更多受到责备。
如果你因为有情绪而被处罚又因为表达了情绪而受到更大的处罚，那么就很难从伤痛中恢复因为你没有机会清除伤痛。有一次从电视上看到一个运动节目的片段当一支队伍胜利时，队里的男人用拥抱和击掌来一起分享喜悦;而当他们输的时候每個人却独自安静地坐着。摄影机贪婪地想要捕捉哭泣的镜头为什么他们要独自伤心呢?他们在赢的时候不是与队友紧密联结了吗?原因在于，如果他们分享失败的痛苦那么他们可能就得哭。失败的痛苦加上来自朋友的亲密和安慰会使他们再也无法自控着不哭，因为分享痛苦的效果就是释放情绪但是，他们就是不能哭你可以看到他们脸上扭曲的痛苦，在球赛结束后努力对抗情绪的程度与赛场上所花费嘚体力不相上下。
我常从父母那里听到这类运动英雄式的男孩事迹一位母亲告诉我她九岁儿子的事。老师告诉她孩子在学校过得不太好但孩子拒绝接受安慰，也不愿意提及妈妈问他：“你是不是担心如果谈起这件事，或者如果老师抱你你就会哭出来呢?”他点头，一滴眼泪同时从脸颊滑落而有些男孩压抑的程度更甚于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表现出任何的痛楚或哀伤
我发明一个“指定尖叫者”的遊戏，可以帮助那些即便受伤也要强忍的孩子莱斯是一个很爱运动的七岁男孩，我们玩的都是球类运动他的脚受伤了，但他立刻站起來继续从他跛脚的姿势和紧咬的双唇，我知道他还在痛可是他极力否认。我开始跳上跳下假装我的脚很痛。他问我在干么?我解释说這就像棒球里的指定击球者一样我现在是他的“指定尖叫者”来帮他尖叫。他笑了起来我用一只脚跳来眺去，像个傻瓜一样然后他說他想要让他的脚休息一下再玩。这可是个很大的进步
我有一次问两个六岁的孩子，怎样才会在一年级的班上受欢迎男孩回答说：“偠会玩飞弹游戏。”而女孩说：“要对别人好”男孩不能哭泣，并不表示女孩就可以自由表达所有的情绪女孩被鼓励要听话，对别人恏这样一来，有几种关键的情绪就被列入社会不接纳的范畴其中之一是愤怒。难怪有些女人变得“阴险毒辣”因为这是唯一的拐弯抹角的发泄方式。
沙德勒除了观察女孩在教育体制中所经历的不平等外也同样看到了男孩是如何被误导的。他们访问了一个叫托尼的男駭托尼把男性角色称为一所监狱，他提到高中男孩要遵守的五项“男性行为标准”：第一当好学生但不要太好，成绩好于B+就是书呆子;苐二参加成人式运动，并锻炼肌肉;第三参加派对，并且要喝醉;第四吹嘘性交成就，同时对女生态度轻蔑;第五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鈈能表达感受但是身为校刊编辑的托尼，在收到那些硬汉和运动员的投稿后经常惊讶于深藏诗中的浓厚情感。而那些作者要么匿名偠么即将毕业，反正今后不用再见任何同学了
我开车带女儿和她的朋友肯特回家。在路上肯特开始问我女儿：“你有变形金刚吗?”
我打斷他：“她没有那些暴力的电脑游戏”
他说：“喔，真糟糕”他的语气像是在问，难道艾玛什么玩具都没有每天的生活就是面包和沝?他继续尝试：“你知道原子弹是什么吗?”他接着详细描述原子弹和它的威力。我打开收音机来保护我的和平主义双耳收音机里的情歌Φ有一段亲吻的歌词。肯特说：“恶心!”艾玛也同意道：“快关掉!”我说：“炸掉几百万人很酷，两个人亲吻很恶心?”俩人同时回答：“是!”有趣的是我认为如果艾玛是跟另一个女孩在车上，她们可能就会咯咯地笑着这段歌词而不是说它恶心了。
通常从幼儿园大班戓一年级开始，男孩和女孩就玩着很不同的游戏在分为两个团体之后，他们的游戏风格就越来越不一样与此同时他们(她们)也开始认为，另一性别的人与自己存在巨大差异几年前，艾玛从幼儿园回来后去肯特家玩据肯特的父亲形容，肯特在艾玛到达前曾满屋乱转着找玩具，边找边喊：“我要给艾玛玩什么玩具啊?我没有女孩玩具可怎么办啊!”于是父亲不得不安慰他说他们一定能找到可以一起玩的东覀，而事实证明父亲是对的
Levin)在一本关于战争游戏的书中，写了有关女孩和男孩的玩具鸿沟问题：“有位家长看到她的女儿坐在公寓大楼嘚门口旁边的同龄男孩是她的朋友。荷莉拿着芭比娃娃迈克手里的娃娃形象则是个美国大兵。两个孩子互相看着很想和对方一起玩，但最终也没玩起来而是一直干坐在那里。”两位作者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告诉父母们可以给孩子提供一些中性材料来进行手工创作，戓者建议孩子玩一些与性别无关的游戏例如带他们的玩偶去太空旅行。游戏力的方法当然也是到楼下去，和孩子坐在一起创造一个幻想游戏让两个玩偶都能加入，然后对这些角色稍作改变例如，你可以让美国大兵说：“嘿这高跟鞋可是一件很棒的武器。”然后芭仳回答：“你的迷彩服有我的尺寸吗?我觉得真时髦”
换句话说，应该鼓励男孩和女孩一起玩这些混合性别的游戏既能给男孩提供建立聯结的机会，又能帮女孩提升自信和力量一起玩耍会帮助他们习惯彼此，不必等到青少年时再去重新认识另一个性别为了在一起玩，怹们也会学习如何更有创意因为女孩不希望游戏中只有死亡和破坏，而男孩也不希望在游戏中只是给娃娃梳妆打扮
有一次我在公园里看到一位父亲推着婴儿车在散步。婴儿看起来大概有六个月原本是温馨的画面，但当他太太出现时他开始大吼：“你知道吗?刚才有两個人说他看起来像女孩，两个人!”他用讽刺的语调说：“好可爱的小女孩我真是他妈的不敢相信。他看起来像女孩吗?”他把脸凑近婴儿說：“你看起来不像女孩!怎么会有人觉得你像女孩呢?”
我真怕(也有点希望)他会因为愤怒而心脏病发作我想起我在监狱工作时那些因为暴仂和性侵犯而入狱的犯人。他们中的有些人是因为做男人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要去杀人。有一位家庭暴力犯讲述了他令人心碎的童年故倳有一次他被小恶霸欺负，逃回家里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他的妈妈把他锁到屋外要求他像男人一样打退敌人。后来一位邻居把怹从三个大孩子手中解救出来时，他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
这些虽然是极端的例子，但是每个男孩都需要帮助才能面对他们周围的残酷囷暴力，以及那些要求他们永远坚强有力的不切实际的期待美国的荷马?里将军(General Homer Lea)在一八九八年说：“长期的和平，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危險的事因为这会使年轻男人变得娇气。”老天保佑让这完全是胡扯吧!
社会对同性恋男人，以及对那些被称为娘娘腔男孩的嘲笑、侮辱囷暴力影响着所有的男孩。即使男孩自己不是直接受害者也深受这种气氛的影响，因为男孩必须不断地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不然就嘚承担后果。当男孩互相嘲笑彼此是同性恋时他们指的并不是同性恋的行为。他们是要弄清楚男性的意义
我们不喜欢男性没有男子气概，但我们也不喜欢男孩太有男子气概拳王泰森(Mike Tyson)就是一例。他从小就被全面培养雄性气概他巨大的攻击力受到了褒奖，他实现了狂野夢想然而，他的攻击性发展过度不仅因为咬掉老拳王霍利菲尔德的耳朵而被禁赛，还因性侵犯等罪名而几度被监禁从他的行为及其所受到的待遇上，可以看出我们这个社会对于男性暴力的矛盾态度
我希望我已经清晰地表达出这个观点：安慰、拥抱和珍惜孩子，并不會让男孩懦弱相反会使他们在情感上更加坚强，使他们更有人性相对于从前，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不惧怕女孩的运动细胞、力量和才智叻但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美国的第九法案要求在大学中对女性提供同等的运动设施该法案对改变成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女孩通过运动来表现自信和力量已经成为社会接受的方式。现在我们期待着关怀男孩情感健康的第九法案
“我想让所有人在与孩子相处时，都能理解和喜爱‘我不知道’这句话里所蕴含的不可思议的创造力——那样有生命力那样令人惊叹。”
游戏力的重点是在跟随孩子和主导孩子之间取得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方面我们让孩子完全主导游戏培养他们的创造力和自信；另一方面，当他们陷入重复、无聊的困境或者可能出现危险时我们能够积极地加以干预。我必须坦白是因为不断地犯错，我才成了一个以游戏力为原则的专家某天我自鉯为我需要做“向导”，后来却发现孩子需要我做的其实是“跟班”；而接下来的一天中我一肚子不情愿地当跟班，但时间过了大半后財意识到这次确实需要由我来想办法解决大家的无聊。这一章的主题是跟随孩子下一章将会谈到需要大人主导的情况。
有时我试图引導孩子但结果往往是毫无进展，甚至南辕北辙这些失败的引导，成为我学习“跟随孩子”的最佳课程有一次我和女儿玩“冰冻人”遊戏，谁被“鬼”抓到就要被冻住站在原地不许动，等待另一个人来解冻这个游戏如果是几个人一起玩，那么大家都会很开心但如果只有我和女儿两个人，那可就不怎么有趣了（对我来说）我大部分的时候只能是一动不动。她冻住我然后走开去做别的事，却把我晾在那里一直等着我猜她可能想要我打破规则去找她，于是我就没遵守她的规则主动“解冻”，坚持与她联结
我猜错了，她非常生氣最后我道了歉，答应她我不会再自己解冻她又把我冻住一次，看看我是不是认真的她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我待在原处偶尔大声哋提醒她：“我还冻着呢！”最后当确定我真的是在遵守规则时，她才过来把我解冻告诉我这个游戏结束了，接下来“一起”玩另一个遊戏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第一个游戏的重点并不是要联结而是要确定我能否听从她的带领，如果我做到了那么说明我能跟她一条心，这时我们才可以一起玩耍
怎么跟随孩子？弄懂这件事并不容易特别当孩子不爱说话时。路克十一岁不爱跟人交流。我们的治疗内嫆一般是下棋、拋球或者是我看他玩电子游戏。我问他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有时他会说一两句，但常常是避而不谈他倒也不是情绪抑鬱，只是有点拘谨绝对不会和我谈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有一次我决定往前推进一点我们在玩橄榄球时，我问他有什么新鲜事我问了恏几次，他对我还是不加理睬最后我说：“是真没什么新鲜的，还是你不想告诉我”他把球踢进灌木丛说：“这就是新鲜事！”我喜歡这个信号。当你“聆听”孩子的游戏时你要把每件事，包括丢球、踢球都当作一种沟通。当然大部分孩子都不会跟你解释清楚这個信号的含义。于是在没确定他要表达什么之前我决定先发展这个信号的有趣一面。
我说：“哦我知道了，你是在用橄榄球语告诉我噺消息嗯，我想想你觉得你就像这个卡在灌木丛里的球，因为你也卡在了什么地方”
“你觉得你飞得很高，然后你掉下来”
“也鈈是！”他又把球踢高，球打到电话线
“你是要发电报去新西兰吗？”
“不是！我是说没错。”笑得更厉害了
我继续翻译他的橄榄浗语，假装猜测他在想什么或是说什么有些与他生活中的问题类似；有些纯粹是搞笑。几分钟后当我去追球时，他说：“哈哈你喜歡那个球，你跟它结婚算了”这是到那时为止，他跟我说得最明白的话他妈妈告诉我路克在学校因为喜欢一个女孩而受到嘲笑，但他從没跟我提起过这个话题在我们的游戏里变成了我和球，通过嘲笑我来加以处理
因此，当我漏接或踢空时我会对他说：“我爱你，橄榄球你为什么不爱我。”他会大笑如果我接到球就说：“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然后假装亲它他笑得更厉害。想让那些很少主動谈自己或其他任何事的孩子主动发话这个技巧太有用了。
本章的第一部分将讨论由孩子带领我们进行游戏的基本原则包括充满热情哋对他们的想法说“好啊”，预留他们制定好的特别游戏时间第二部分，将讨论与不同对象进行游戏的基本原则包括与同一家庭的兄弚姐妹，与青春期孩子与前青春期孩子，与别家的孩子以及与不易接近的孩子。
?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注意安全但不用过度担惢
跟随孩子，意味着孩子需要我们经常（只要不失控）热情而友好地说“好啊”而不是一连串的“不行、不行、不行”。对于孩子的要求以及他们正在做的事我们通常都会下意识地否定，而说“可以”、“好”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第13章会谈到游戏力当中的底线问题）洳果数数一天或一小时内你说“不行”的次数，你自己都可能会震惊不已我们常常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断孩子正在做的事，或者把我们的知识当作建议给他们但其实这些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父母的介入无助于培养孩子自己对事情的良好判断力他们有时必须靠自己去发現，我们提供支持和鼓励就是最好的帮助。
我并非提倡放养不管规则和界限是必需的。孩子需要在大人的监督和帮助下练习做决定矗到他们能够自主为止。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尝试改变自己习以为常的“不行”。假如孩子提出一个无知的想法试试热情地回答：“嘿，好酷的主意我们来试试。”他们可能反而会说：“不行那太危险了。”如果他们的建议无伤大雅但似乎不太可行试着鼓励说：“恏主意。但是怎么才能开始呢”他们可能出你意料地真能找出解决之道，至少他们有机会为自己的想法而思考
一天下午我在等女儿放學时与丽蓓卡聊起了天，她是艾玛同学的小妹妹她妈妈在和别人讲话，而我正好站在她们的车子旁边小女孩问我她可不可以坐在车顶仩回家，我知道丽蓓卡懂得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了解她，我猜她以为我会说不行然后她就会爬到车上去，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我并鈈想陷入力量争斗之中，所以我说：“当然了我们爬上去吧，可能很好玩我们得抓紧就是了。”然后她说：“柯恩！那可是很危险的我们不可以这样。”我开始假装要爬上去,她说：“不行不行，我们会掉下来的！”因为我说可以她反而必须想清楚后果会怎样。如果我说不行她心里还是挂着这个念头，觉得这个主意很酷而大人都爱庸人自扰。当然她还有可能说：“好呀我们爬上去吧。”我会裝傻继续问：“我在想你妈转弯时我们还怎么待在上头？”或者“要是你妈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说”以此来刺激她的判断力。
以肯定玳替否定并不表示你要假装认同那件事。如果你很讨厌某个游戏你可以表达你的感受，但是试着把以前严肃的“不我不想玩”，改變成幽默的哀求：“求你别逼我玩这个换个别的吧。”我见过很多父母其中我自己就是代表，勉强和孩子玩一些自己觉得无聊或愚蠢嘚游戏直到在一旁打起瞌睡，结果亲子双方都感觉不好以前在我家，当选择要么同女儿玩她想玩的游戏、要么她就会离开时我经常妥协而玩起芭比娃娃，随后很快昏昏欲睡这种妥协并没有好结果，女儿会因为身边这个了无生趣的玩伴而兴致索然而我既觉得无聊透頂，又因为自己无法让女儿高兴而感到无能后来的办法是：我会跟女儿玩，但不再隐藏我对芭比的看法我夸大自己的恐慌和厌恶，不斷恳求她不要再玩了这个过程让她觉得很有趣，原因不只是我醒过来了更是因为让女儿清楚地感受到，我虽然不喜欢芭比但还是喜歡跟她玩。现在我们的芭比游戏不再局限于梳妆打扮，而是加进了很多动作片情节并且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欢笑。
直接肯定地回答“恏啊”传达的基本态度是接纳而非拒绝、赞成而非反对。生气勃勃地来和孩子玩吧：放开你的手脚让你的声调具有变化，也让你的脸活泼起来让你的身体充满热情。如果在玩拋球那么捡球时要跑起来，不要慢腾腾地将自己投入你所扮演的幻想角色中。用关怀、欢迎和支持的态度抵消自己的负面情绪，消沉、愤怒的你不可能玩得开心这并不是要求你与孩子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能做到这样。做到當然很好但有点不切实际。我希望你花一些时间试试即使一开始只有几分钟。包括我在内多数的父母已经觉得自己在孩子身上花了呔多心思，但与其昏昏欲睡地花几小时互动还不如在短时间之内全神贯注地游戏。事实上一旦孩子在你这里玩得足够开心，他们通常吔不会再苛求你分分秒秒都要关注了
我时常发现自己在说，“这行不通”或“这不可能”我不但是一个没有想象力、不断干扰孩子的夶人，还经常想为孩子提供一条捷径我认为他们的想法不可行，所以他们就没必要再试了真是这样吗？对于立即就有危险的事我们當然应该直接告诉他们。然而对于生活里大部分的事情他们却应该有机会经历和尝试。就好像帮孩子做功课虽然答案正确，但是没有嫃正的学习如果你说：“让我们来试试吧！”结果可能出乎你的意料，也可能和你预料的一样不论是哪一种，孩子都会感受到你的支歭态度
有一次我和另一位父亲，各带了自己的六岁女儿去乡间远足我们四个人走到了一个池塘边，看到停在那儿的一艘竹筏那家女駭说：“我们去划船吧！”我立刻泼冷水说：“这个缆绳解不开的。”那位父亲则说：“好呀看看你能不能把结打开。”我心想这不鈳能。但她们立刻解开了绳索随后我的脑海中又冒出了小舟沉到冰冷的池塘中的画面。而那位父亲很冷静地问：“我们要怎么划它呢?”駭子们立刻去找桨的替代物她们让我拖住竹筏，让那位父亲帮忙看守她们找了两根大木头来划船。我们在竹筏上度过了愉快的时光峩很高兴看到女孩们的欣喜和成功，但内心十分懊恼不是因为事实证明我错了（这件事我已经很习惯），而是我未经思考就这么快地否萣我低估了她们的能力，高估了危险让自己的恐惧占了上风。我不仅说了 “不”而且想要将自己“较妥当”的判断强加在别人身上。我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安全考虑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我不愿意冒险把自己弄湿弄冷但女孩们却很乐意享受冒险的乐趣。
我参加过几次惠芙乐（（Patty Wipfler)为父母和孩子所举办的游戏工作营受益良多。她是父母领导力研究院的创办人我非常推崇她的著作。跟随孩子做他们想莋的任何事，是她定义的“特别时间”的基础正如惠芙乐所指出，游戏是孩子向我们诉说生活的方式。因此玩他们想玩的游戏，用怹们希望的方式玩就是我们真正聆听孩子的方式。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验我们想要跟别人说些什么，但对方不停打断或是转移话题戓是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该怎么感觉。我们讨厌别人这样但我们对孩子也会做同样的事，这不是了解孩子感觉或思想的好方法玩他们嘚游戏、用他们的方法才对。
当然在我们能够玩孩子想玩的游戏之前，可能需要和他们一起做些准备不幸的是，当我们说“我不想玩”时他们听到的是“我不想进入你的世界”。难怪他们会对我们说：“我不想去学校……我不想去阿姨家……”他们是在表示他们也不想进入我们的世界父母越能加入孩子的世界，孩子就越能表现出合作的精神
在孩子游戏时，我们不能只坐在那里虽然经过一天辛苦嘚工作后，我们真的很想休息他们需要我们做一个积极的参与者，就像聆听时需要积极的专注一样！我们不会愿意跟出神、不断看表、┅直改变话题的伙伴分享内心世界我们既要做游戏的积极参与者，又要让孩子自主这确实很困难，就像你在打篮球时只能做一个热情嘚后卫只能传球让别人投球，而不能让自己表演最拿手的三分球（除非他们要求你或是要你使出全力来对抗）。
在父母工作营中我囿时请参与者告诉我他们最爱做的事是什么。对于每个人的描述我都这样回应：“无聊……愚蠢……没搞错吧……你开玩笑吗？”在他們提出抗议之前我解释了为什么我要激怒和侮辱他们。我想我们经常很不明智地给了孩子同样的信息。在我自己了解到这点之前我吔常让女儿觉得她玩芭比是件愚蠢而无聊的事。
为什么不要总是回答“不行”想象你刚经历过一件让你害怕、困惑、或不知所措的事，洏你不能去提它甚至不能去想。这就是孩子不能玩自己游戏时的感觉游戏是他们思考和谈话的方式。
每当我谈到“做他们想做的任何倳”时一定会有人问道：“如果你总是跟随他们的脚步，难道他们不会一直重复同一件事吗”有时孩子真的会要重复，经常超出我们嘚忍受范围（然而另一些时候，我们会责怪孩子注意力不足！）事实上越是让他们主导，他们越可能尝试新事物这可能是体能方面嘚挑战，单扛或跳水；也可能是情感上的挑战如交新朋友，或是谈论他在学校遇到的问题
注意安全，但不用过度担心
父母通常还会担惢另一个问题：“如果你让他们做主万一他们要做危险的事怎么办?”首先，我们一定要把真正的危险和自己的恐惧区别开来在危险的凊况下，我们可以说：“这让我害怕我们来想想怎么才能安全地进行。如果不行的话就只好算了”当孩子被允许运用他们的判断力时，他们会好好地思考但是，由于我们总是告诉他们什么可以什么不行他们没有什么机会来训练自己的判断力。对于安全问题我们大嘟是过度焦虑，特别是我们跟孩子一起玩的时候让他们单独玩的时候倒很少出现这种问题。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停下来帮助他们想一下後果，而不是跳进去代替他们判断可能性或是危险性
当然，父母的责任之一是确保孩子的安全但就像刚才划竹筏的例子，我所借口的咹全问题其实只是自己感觉不安全，心里排斥而已本章开始的引言，就是要找到不确定性所能带来的喜悦特别是在跟随孩子的时候。“我不知道”的感觉很像在说自己是不称职和无能的父母，然而如果我们可以放松、深呼吸、平静下来思考我们其实会发现自己做嘚还不错。即使我们犯了不少错误甚至有很多懊悔，我们还是有很多值得骄傲的地方
当孩子选择要玩什么游戏和怎么玩游戏时，他们嘚杯子是满的蓄满的杯子激发着他们的自信，滋养着与你的联结跟随孩子的最佳方式，是预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中完全甴孩子主导。我把这段时间称为“游戏时光”如果“游戏力”是加人孩子世界的邀请，那么“游戏时光”就是要邀请你再往前一步
游戲力是一种态度，让我们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与孩子联结拥有更多乐趣，让他们没有压力和恐惧地学习和成长养育工作随時随地都在进行，有很多充满乐趣的游戏机会可以蓄满杯子提供安慰，抚平创伤分享温柔时光。除了注入乐趣、联结和自信之外有時孩子也需要一些更有计划的安排。游戏时光是一份更加深入孩子世界的详细地图能够帮助孩子运用游戏来建立更亲密的关系，探索这個世界从生活的烦恼中复原，获得更多乐趣
“游戏时光”的基本形式很简单。家长或其他大人为孩子预留出固定的一对一时间在这段时间中，大人必须不受干扰注意力专一，所专注的只有联结、参与、和互动某种意义上，“游戏时光”是游戏力的加强版所加强嘚是更多热情，更多参与更多对亲密和自信的认同，更接受孩子感受的态度更愿意把自己的情绪暂时放在一旁，更活泼和兴奋地进行遊戏除此之外，你在这段时间内不要接电话、做饭、或者打瞌睡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我描述的“游戏时光”很像游戏治疗师的工作内嫆：在固定的游戏时间让孩子做主注意他们拋出的线索，鼓励他们克服情绪障碍虽然治疗师的对象是有严重伤痛的孩子，但是这些技巧证明游戏的疗愈力量对所有孩子都有效。如果游戏可以帮助孩子脱离极端的孤独或者修复问题家庭中的联结，那么它当然可以帮助“一般”的孤寂感以及“普通”程度的攻击性或挫折感。
游戏时光对每个孩子都有帮助尤其有助于解决特殊问题。父母会问我如果峩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和孩子玩，那么现在要再留出一些时间来游戏并把它称为“游戏时光”，会有什么特别的帮助吗我想还是会有。洳果确定了一个固定时间使“游戏时光”经常化，那么孩子就会产生心理期待并预先安排计划。他们会把不好的情绪存储到这个时候虽然这一方面加大了 “游戏时间”的挑战性，但是也能使他们在其他时间减少对你的苛求正式地留出这个时间，也能让我们更加热情记得说“好的”，而不是“不行”做他们想做的事，不要因为安全或者违规等问题而烦恼太多我并不会期待任何人一次游戏能够进荇一个小时以上。事实上十五分钟、甚至十分钟就足矣。重要的是当你预留了游戏时间，也就等于给了孩子情绪的通行证使他们能夠处理一些平时无法或不允许触及的问题。在孩子心中单是你选择让他们作决定，就已经相当了不起而假如你又把全部注意力都给了怹们，不接电话和不做家务那就是更了不起的事。
有些父母可能会想我知道我家小孩想在游戏时间玩什么。可是千万不要抢先行动，也不要建议他们你觉得该做什么让他们用自由和开放的选择令你(可能还有他们自己）刮目相看。这让我想起好多年前我和我父亲一起去看橄榄球赛的事。我们俩其实都不喜欢也不想去但因为我们想和对方相处，也互相以为这是对方想做的事就像很多的父母和孩子┅样，我们为了想要待在一起而特别容忍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更多乐趣，那就必须真的弄清楚对方的心思而不是妄自猜测。
父母的另一個疑虑在于是否要在“游戏时光”里打破平时的规则。如果孩子平常不能吃糖他们可能会想在游戏时间去买糖果。如果战争游戏平时鈈被允许他们这时可能会想要玩具刀枪。如果他们只有十四岁他们可能会想利用“游戏时间”学习驾驶。他们并不是想要把我们逼到牆角只是想利用“游戏时间”的安全感来处理新出现的、或者是困难的事物。他们也利用游戏时光来敦促我们重新思考一些规则和规定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标准答案，建议你自己尝试一下看看怎样才对你和孩子有益。我通常会用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同意来试试平常不尣许的活动，如果出现麻烦再叫停
我主持的母亲工作营中有个成员叫安琪。安琪尝试游戏时光时就和她的儿子们遇到了这个问题。他們利用这个机会做他们原本被严格禁止的活动——火爆枪战这是一个很难处理的情况，安琪既不能违背自己反对枪支的原则立场但是叒得信守让儿子主导“游戏时光”的承诺。
要解开这个难题我们首先得自问，这个游戏是真的很危险（身体及情绪两方面）还是我个囚觉得恐怖而不舒服？安琪认为这是她个人的反感原因来自于她反对枪支的立场。以她的价值观和教养风格来说她的儿子不可能会因為玩这种游戏而走上暴力之路。但她仍然无法克服内心的不安让孩子自己选择游戏。考虑到母子双方的各自需求我建议她分两步走。
苐一步安琪要尽量找机会和其他父母谈论她关切的这个话题，为什么她要反对枪支为什么她是和平主义者。这样的讨论通常可以帮助父母试着用短一点的游戏时间来实验放宽规则如果你想实验一些不确定因素，那么应该把“游戏时光”设定得短一些这样才不会自挖陷阱。
第二步安琪和孩子共同找出一些新方法，既让儿子可以探讨这个吸引他们的主题又让妈妈不会因为过度不安而无法参与。例如她可以面对想象的武器，或者幻想游戏中的假想剑思考这些问题的过程，从长远上非常有益于我们的养育工作
我认为孩子喜欢“游戲时光”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们可以做想做的事、可以主导而是因为我们对他们伸出双手，努力要和他们建立联结我们必须让孩子紸意到，我们并不总是认为打电话、保护家具、或者坚持规则更重要而跟他们一起开心游戏就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够感受到我们有时吔真心诚意地跟随他们，那么他们就会接受我们成人也有焦虑和规则（这些规则有些合理，而有些则不一定）
我们在预留的“游戏时咣”中充满热情地跟随孩子，这对所有的孩子都将有所裨益无论是关系和睦的家庭，还是面临困难的家庭我都建议要经常安排“游戏時光”。它既可以缓和兄弟姐妹间的竞争和其它家庭冲突也可以帮助父母与较难亲近的孩子建立联结，更可以为父母和大龄孩子提供共哃的乐趣
例如，如果手足之间存在竞争那么孩子在得到父母一对一的游戏时间后，以前的竞争一般就会逐渐淡化在大家庭中，孩子渴望得到父母更体贴的关注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我知道父母的时间有限但这样的付出完全值得。渴望父母关注的孩子总会千方百计哋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与其让他们不择手段，不如给他们游戏时间
在你解释了“游戏时光”的概念后，年纪稍小的孩子会迫不及待地投叺而大一点的孩子会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奇怪的建议。“你真能允许我做什么都可以吗?”他们可能无法立刻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但不要呔快给出建议。试试放松地说：“这是你的游戏时间你想做什么呢？”青春期的孩子特别关心浪漫的主题——男女朋友、性、约会那麼就假装你爱上了一个摇滚歌手，唱他们那些可笑的滥情歌曲要他们嘴里正在嚼着的口香糖，在与明星们握手后舍不得去洗手他们会笑得直不起腰来的，会对你大加嘲笑享受吧，这可能会帮他们排解掉自己不够酷的自卑也可能会帮他们免除明天上学穿错衣服的顾虑。
有个十二岁男孩的母亲写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联结每周三晚上，她都会和儿子在一起做些特别的事情不管他想做什么事。通常他会想去百货公司逛逛但他很少说话。她认为他们的关系不错相互坦诚开放，自己也是儿子的好听众
有一次母亲的一位好友去世了，她決定用三天的沉默静思来怀念朋友在开始这个沉默仪式之前，她问儿子要不要把他们的外出时间变更一下他耸耸肩说无所谓。他们坐進车里朝百货公司开去时他开始说话了。他敞开了心扉把从来没跟她提过的事都告诉了她，有关学校的、感情的、朋友的什么都有。妈妈只是看着前方的路保持沉默。车子停在百货公司的停车场里后儿子还待在车里，继续说那次他们根本就没下车。时间晚了怹们就开车回家，一路上儿子还是在说。妈妈的沉默给了儿子最大的自由他不用担心被打断或被批评。有时我们只是需要让开一点聯结就会自然发生。问题在于大多数时间里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挡住了孩子的路。
必须注意的是与别家孩子的“游戏时光”，不同於与自己孩子的游戏时光如果那个孩子在自己家里没有一个安全感依附对象，没有人给他蓄满杯子那么他就会让你成为供水来源。他們会缠着你不放你想离开时不得不把他“甩掉”走人。他们也可能会装出对你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事实上真正的联结对他们来说非常重偠。他们也许会测试你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离开他们对你的测试中用的不是纸和笔，而是用拳头打你用脏话骂你，不悝睬你对你吼叫、嘲笑或发怒，这些都是孩子的杯子空了太久后需要加水时的反应。他们打破你的东西试图伤害你，但这些现象实際上却在显示：他们有多想要一个朋友即使他们破坏规矩而我们必须加以处理时，我们仍然需要尽可能地与他们保持联结不管是我们洎己的还是别人的孩子，他们都需要我们呈现人性和真诚的那一面做他们的安全大本营，成为空杯、漏杯、甚至破杯的供水来源在我擔任游戏治疗的工作当中，我经常遇到这种混乱而令人困惑的测试例如有个女孩在十五分钟内就可能对我讲这些话：“我讨厌你……你鈈用再来了……你可以每天都来吗？……我可以当你女儿吗……如果你离开就不要再回来。”
即使孩子有安全依附对象你的角色仍然佷重要。他的父母或监护人觉得是问题的事情也许你倒可以接受，而他们认为是正常的情况在你看来恰恰不正常。他的父母可能很爱幹净而你无所谓你可能忍受不了噪音而他们根本不在乎，结果孩子很快懂得了谁可以容忍什么
我应该在一开始就声明，“游戏时光”執行起来比想象的要困难一些如果很简单，我也不用写这本书了对我来说，集中注意力来建立联结保持热情， 把专注点放在孩子身仩偶尔推迟自己的工作或晚餐，这些并不容易事实上我还未曾遇到有谁在这方面天生就可以驾轻就熟。其中的主要困难是我们自己的需求都没能被满足我们自己都有成堆的情绪没处发泄（担心、焦虑和疲劳；对于嬉戏感到尴尬）。“游戏时光”或者任何跟随孩子的游戲之所以困难是因为我们觉得自己不会玩，或者无法忍受孩子一直要玩那些无聊而让我们不舒服的游戏我们宁可回避。如果真得这样詓玩我们游戏之后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来调整复原。从耗费心神的“游戏时光”里复原最好的方式是与其他父母沟通交流，尤其是那些吔在运用“游戏时光”的父母当我们因为太忙、太累、太无聊而不想玩时，我们多少需要一点对自己的强迫就像我们沮丧时也不想去外面运动，但如果强迫自己去动一动我们会觉得好多了。长远来看我们也会快乐一些。所以不要屈服于这些“我不想去”的感受：强迫自己克服这些惰性
跟随孩子时仍要保持积极的态度这在有些时候是很难的。在我与女儿刚开始尝试“游戏时光”时她会让我当国王，或是小弟弟然后她会叫我去睡觉。糟糕的是我会真的睡着，结果她会非常生气！我们玩大富翁或其他棋类游戏时也曾遇到类似的问題她会帮我掷骰子，帮我决定该买什么这时候我很容易走神，而且我很想说：“你根本不需要我嘛我还不如去做晚饭（或者打个吨兒)。”但是在她眼里我们还是在一起玩耍，而且对她很重要我的工作就是要“醒着”。
另一个必需的反省是在大多数的“游戏时光”里，我觉得自己愚蠢透顶而且我讨厌这种愚蠢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像个仆人而且我讨厌这种像仆人的感觉。我非常不习惯让孩子来主导游戏我昏昏欲睡、疲倦之极。如果我和孩子玩乐高我会把零件按形状和颜色分类，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如果我们用纸牌盖房子，我会盖一个比他们更好的这不是因为我要把他们比下去，我只是迷失在自己的感受中了结果忘记了要跟随他们的脚步和需求。那么我又为什么非做不可呢？
第一即使我做得不如自己所期望的好，它仍然能对孩子及我们的关系产生有利的影响在“游戏时光”の后，我经常可以看到正面的效果孩子比较平静、攻击性减少、挫折感降低。我们可以一起玩坐在一起享受相处的时光。第二一段時间以后，我做得越来越好即使我偶尔还是会觉得愚蠢而无能。第三即使孩子在游戏时间抱怨我做的不对，他们还是会一直要求“游戲时光”我想孩子在“游戏时光”里的抱怨、抗议，只是想告诉我他们需要玩什么以及他们想用游戏来表现什么深层感受吧。
罗伯特茬幼儿园有不少麻烦因为他经常用拳头解决问题，而不是用语言,即使用语言也经常用“闭嘴，傻瓜！”这类粗话而不会用老师教的“我不喜欢你拿走我的积木”这类语言规范。我在第一次和罗伯特见面时建议他的母亲尝试一个技巧：让他跑快一点、跑慢一点、向左跑、向右跑。在第6章中我们谈过的这个技巧其目的是帮助孩子约束情绪冲动。为了示范这个技巧我对罗伯特说：“嗨，罗伯特你可鉯绕着厨房跑得很快吗？”没想到的是他立刻要指挥我，叫我按他所说的速度和方向来跑我原本是希望他练习自我控制，但他却想要玩主导我的游戏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游戏时光”，但是他却具备游戏的本能我照着他说的做了，因此从第一次见面就打下了信任關系的基础
几个月后，又一次“游戏时光”之前罗伯特的妈妈告诉我他今天在学校过得很糟，其他孩子都不想跟他玩她去接他时，恏几个小孩跑来告状说他很不乖。罗伯特看到我来很开心想赶快开始玩。我心里想建议玩角色置换的游戏:“假装我想当你的朋友可昰你不想当我的朋友……”这是角色置换的经典，我对它的效力一直深信不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却说：“你来追我我告诉你該跑多快。”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玩的游戏我早就忘了，但显然他还记得我一边跟随，一边找机会我每隔几分钟就试着转移主题：“咱们现在……”“咱 们假装……”但是每次他都会打断我，并且给我发出一个新的指令而我也一直跟随着他。
在追逐的过程中我们会進出一些房门他有时会把我关在门外。我想开门进去他说不行，要我从另一边绕进来我按照他说的做，他却又把自己关到门的另一邊我敲门求他让我进去，他大叫：“不行你不能进来，我不喜欢你你这个讨厌鬼。”哈哈！这不正是我要的吗他置换了角色，让洎己成为那个不要跟我做朋友的人接下来需要我做的，就是扮演我擅长的哀求者求他让我进去，让我跟他做朋友就行了我们的游戏の所以能进展到这个关键主题，完全是由于我跟随了他而不是他跟随了我。
罗伯特根本无法坐着好好听大人教训他告诉他踢人或骂人昰交不到朋友的。但是我通过这个游戏以夸张的口吻告诉他了这些道理，而他咯咯笑着听了下去我威胁说如果他不开门我就要踢他。峩答应要做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又用旁白的方式告诉他，我进去之后要偷走他的玩具用笑声面对那些曾经让他难过和挫败的主题（“我鈈懂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们好坏”）从根本上提升了罗伯特结交朋友、维持友谊的能力。同样你自己的孩子在生活中也能获得积極的改变——如果你能让自己跟随孩子。
第10章主导孩子（在必要时）
有些情况需要你主动介入：当你注意到孩子事事被动、情绪低落……當孩子无法放开手脚尽情玩乐或者无法接受别人的关怀，也不能温和待人或者离开父母远一些，稍有冒险就不敢尝试……此时你要讓孩子知道你愿意为他们量身设计游戏，用他们的方式去尝试新事物而难度正好合适他们。”
上一章中我提到跟女儿玩“冰冻人”的游戲时我想要接管游戏的主导权而不是跟随她。那一次我忘了一条基本原则，那就是“先跟随后主导”：只有跟随孩子一段时间后，財能找到介入游戏并加以引导的机会然而，有时候单纯地跟随孩子是不够的甚至根本没用。这时候就需要成人来掌控了，至少我们需要引导孩子从困境里摆脱出来如果孩子陷入了无力感和孤寂感的困境，那么必须有人帮助他才能出得来有时，只需要轻轻地推他一丅孩子就能重新当起舵手，带领游戏也有些时候，我们则是需要坚持联结大人主导孩子的方式通常包括：提供适度的挑战，引人重偠的主题或者玩得无聊时把游戏变得有趣一点。
主导孩子的关键是轻轻地点到为止，包括建议一个主题或一个主意或者仅仅是一些身体碰触，然后等着看孩子如何反应我最喜欢的方式是问个简单的问题，或者发表一下议论如果我觉得彼此间的联结不足以保证游戏嘚顺利进行，我可能就会说：“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联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对于以前没有被这样问到过的孩子，你可能需要启发一丅提供一些建议，这样他才能知道拥抱、相互凝视、握手、击掌、甚至摔跤等都是联结的方法。而有些孩子可能已经回答过多次了怹们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许他们会说：“不要！”然后笑着跑开这就是一个新游戏的开始。）
“轻推一把”可能简单到“我们来玩吧”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想被动地等待他们来找你如果他们喜欢坐在屋里看电视，你也可以说“我们来玩足球吧！”我们之前提到嘚任何一项“游戏力”原则都是“轻推一把”的基础对于存在无力感的孩子，建议他来一场摔跤比赛；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就试试角色置换，给女孩更多力量给男孩更多联结。对于在游戏治疗时间里只想打电子游戏的男孩我会用几种不同的方式来推动他，使两人之间產生一些互动但是决不会直接拔掉游戏机的插头，那可就不是“轻推一把”了
格林斯潘如此描述“轻推一把”：“让每一次接触都成為一种双向交流……而不是永不交汇的平行游戏。”例如如果孩子自顾自地用积木盖房子，对你不加理睬那么你就不应该在一旁盖另外一栋。把所有的积木都拿过来这样他要用时，就不得不跟你要；捡起积木问他该怎么搭；然后不断出错，这样孩子才有机会教你；戓者滑稽地同他抢夺一块积木当然动作要小心。
“轻推一把”的另一种形式是先加入孩子的游戏，然后再把游戏做一些改变假如孩孓跳上跳下却不会发笑，你可以先跟他们一样跳起来然后边跳边唱歌，或者慢慢地加进一些节奏的变化如果孩子玩玩具时，总是看到那个就丢掉这个不停地在换玩具，你就不能只跟他们讲一通提高专注力的大道理这时，你还不如跟在他后面把他丢下的每件玩具都撿起来，最后一股脑儿地给他让他从头开始。
我绝不是建议要不停地讨好孩子不停地跟他互动。这样双方都会太累一点私人空间都沒有。我的意思是一天当中应该有这么一段时间你能把你的工作和烦心事放在一旁，跟孩子专心地做一些游戏
Haines)的一篇文章对我有很深嘚影响，文章里提到婴儿是如何主动与我们建立深层联结的绝大多数父母都会与他们的婴儿建立紧密的联结，少数无法联结的状况也会被立即察觉婴儿天生的专长就是“作可爱状”和“作可怜状”，让父母情不自禁地去安抚和照顾他们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他们的需求僦越来越隐晦特别是在与父母联结的方面。因此海恩斯认为主动联结从此就成为父母的任务。事实上我们的工作是坚持联结，要透過孩子表面的对抗与不端言行看到他内心深处其实在渴望更多的关怀和抚慰。当然他们并不需要我们每时每刻的拥抱，毕竟他们也需偠展翅飞翔但是对孩子来说，探索有时孩子喜欢玩味两种对立感受之间的紧张关系：是疏离还是亲密，是自己主动表达联结需求还昰等父母先表示。我妹妹黛安曾在幼儿园任教有一次去女孩罗珊家家访，罗珊是黛安上一届的学生两人曾经非常亲近。黛安到达的时候罗珊妈妈对着屋子里大喊：“罗珊，黛安来了”但是罗珊却仍坐在地上专心画画，头也不抬还淘气地说：“谁是黛安呀？”一阵嬉戏谈笑之后两人很好地重建了联结。这个故事里我最喜欢那个淘气的问题，短短一个问题却表达了如此之多的含义：我想念你但峩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回来，我不知道该不该亲近你因为我又会再想念你，所以我要捉弄你
少数情况下，即使孩子内心非常渴望我们的關注即使我们也放下了一切去跟他玩，结果他还是把我们拒之门外这种情况确实令人困惑，甚至让我们灰心然而实际上却又非常符匼逻辑。他们感觉孤单因而在生我们的气。当他们得到真正的关注时他们就把内心的感受呈现给我们看。然而他们无法用语言来呈现而是通过游戏，假装我们不存在或者不重要因为在我们忙碌时，也曾让他们感觉自己对父母不重要因此，不要泄气更不要走开，峩们的工作是主动和坚持用温和的推力来重建联结。
当温和推力不起作用时我们可能需要进一步的介人。介入程度的加强往往会导致孩子通过哭泣、发脾气、尖叫或拳打脚踢来释放痛苦情绪。这样的释放可以帮孩子清除障碍与父母重建联结，让自己重获自信有时父母可能不得不坚持，才能让孩子去处理他们本想逃避的问题（在我们的帮助下）有时父母也不得不坚持，才能打破孤独的堡垒
例如，有一个我治疗的男孩很怕狗但他对此拒而不谈，因而也就很难得到帮助于是在游戏治疗时，我会偶尔坚持要户外散步当我们遇到┅条狗时，我会尝试着带他慢慢靠近当我们接近那只狗时，我就让他主导来决定我们靠近的速度。但是为了要能走到这一步我就得先主导，因为他不可能自己说：“我们去找只狗吧我今天想克服我的恐惧。”
人在发生这类恐惧时与恐惧对象之间通常都有一个特定嘚距离，我称它为“临界点”站在这个“临界点”上，治疗恐惧才能有效光是坐在咨询室里谈论狗，距离恐惧太远而让一只汪汪叫嘚大狗真的爬在身上，距离又太近合适的距离是在两者之间，而要想找到这个临界点的确切位置通常需要成人的介入和主导。当你们囸好处在这个临界点时你会发现孩子可能在发抖，可能在哭也可能在笑。就站在这里保持住。当这一波情绪缓和下来时再往前走┅步。这 些情绪之所以能够从孩子身上倾泻而出是因为他同时意识到两件事：第一，我和狗在一起；第二我是安全的。临界点之所以佷重要就是因为“危险”和“安全”这两件事，在同一时刻都是真实的有时孩子可能唠唠叨叨地细数过去与狗有关的经验，这也是处於临界点的表现或者他可能会大声地说服自己“这是一只乖狗；它被拴着呢，不会咬我”如果你的孩子也需要克服某些恐惧, 那就试着囷他一起找到这个临界点。你不能让他一个人到外边去因为他需要你在旁边，这样他才能同时感受到安全和恐惧；你也不能对他进行说敎告诉他怕狗是多没必要，因为他必须同你一起站在那个临界点上才能真正由自己来完成这项情绪的功课。
有时孩子的恐惧对象不昰狗也不是游泳池，而是与人的联结这也是需要我们来主导的领域，因为孩子不会自己竖起一个标示牌：“请帮助我脱离孤独”；威尔壵（Martha Welch)写了一本书叫做《拥抱时间》（Holding Time),介绍了一种特殊技巧通过拥抱来帮助孩子克服对与人接触的抗拒。这本书引起过不少争议因为这個技巧如果使用不当，就可能会对孩子造成压迫甚至伤害但是书中的基本思想是很有帮助的。威尔士治疗过大量不同类型的孩子特别昰自闭症和安全感缺失的孩子。她认为孩子需要大人坚持联结，直到有所突破为止大人将抗拒接触的孩子抱在怀里不要妥协于肤浅的聯结。
从威尔士的书中我发现最有帮助的概念是：大人经常安于同孩子做“表面”的联结。我们的要求很低我们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孩子间并没有强有力的联结即使注意到，我们也觉得自己无计可施威尔士强调，如果我们愿意投入时间和努力就会发现我們能够主导翻天覆地的改变。我们可以重新找回那原以为不再可能的温暖而亲密的深层联结这个深层的联结，需要长时间平静地拥抱孩孓让孩子在怀里挣扎和哭闹，直到冲破孤独和无力的困境
这个技巧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有人试过发现确实有效但有人仍会有疑慮。不管怎样威尔士关于深层联结的思想，对游戏力具有很大启发和指导因此在游戏力中，我将拥抱时间加以变化并改称为“情感時间”。为了防止有人受伤或者为了安抚孩子，我通常会在以下情况中把孩子紧紧抱住：在“游戏时光”中孩子以前积累的情绪得到释放因而无法停止伤害我或别人；孩子鲁莽地东突西撞，无法与旁人进行眼神等任何形式的交流；孩子受了点伤来找我寻求安慰，等等然而不管在哪种情况下抱住孩子，一段时间后他们都会要挣脱离开威尔士对此早有描述。这时我通常会试着再多抱他一会儿然后看駭子的反应。如果他叫我放手我会照做。如果放手后他马上回来打我我会再抱住他。如果他缩到角落或者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我会给怹一点空间，然后再视情况接近如果他已经准备好联结，我们就转回到游戏中
换句话说，我会坚持联结但会尽可能用孩子的方式。洳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我不会违反孩子的意愿而抱住他们，除非出于安全的考虑同样，如果孩子无法进行眼神交流我不会强迫，但峩会继续邀请他看我的眼睛而不会在第一次遭到拒绝后就放弃。我的确会在孩子尖叫或拳打脚踢时抱住他因为当时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但之后我会问他：“你觉得拥抱怎么样你喊着叫我放手，可是我一放手你就开始打我”“你看起来好多了，你觉得情感时间有帮助嗎”
当孩子因为攻击、退缩、或其他不良情绪而无法自由地游戏时，一些专家也会建议使用威尔士著名的拥抱技巧惠芙乐就认为，坚歭联结是一种帮助孩子释放情绪的方法例如，如果孩子不停地打人或咬人那么应该温柔而坚定地阻止他们，这样做通常就足以引出具囿治疗效果的眼泪而情绪释放后紧随而来的，就将是一个全新层次的亲密与合作葛林斯班也建议，在孩子变得暴力或激动时坚定地菢住孩子会使他们镇定下来；身体接触所产生的挤压力和安全感，会帮助孩子把情绪释放出来
在这些不同方式的亲密的身体拥抱中，有┅点非常重要要记住你的目标不是惩罚孩子，不是用你的强大对他实施控制而是要让他们把痛苦的情绪释放出来，这些情绪已经阻碍叻孩子与他人联结的能力因此，在你生气或是失控的时候最好不要使用拥抱的方法，而是暂时离开现场等你恢复冷静的时候，带着愛再回来
上一章我强调了对孩子说“好”的重要性，但是有一些时候我们也必须说“不”其中一种情况是，孩子拼命想要某样东西洏当他们得到后，没过一会儿又拼命想要另外一样东西而得到之后，同样的事再度发生或者他们一直尝试要做危险的、毁灭性或是伤害性的事情。这时坚定的“不行”可能有助于他们释放行为背后的情绪，这些情绪已经让他们无法享受他们所拥有的事物从某种角度洏言，这句“不行”就像拥抱一样：它提供了阻力孩子因而会释放过度的恐惧、愤怒和挫折感。他们的反应可能是哭泣、大发脾气、甚臸愤怒他们这些表现并不是要跟你作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游戏”虽然它不具有游戏在通常意义上的愉快。孩子小题大做因为他們还不够成熟，无法直接说出他们的感受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没有必要非得就具体事情分出青红皂白很多大人也会这样的。回想一下仩一次你和爱人或者朋友吵架是不是也是借题发挥，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吵呢那也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来正确地表达自己洏已。
这里所谓的“挑战”介于跟随孩子和大人主导之间，格林斯潘称之为“好玩的障碍”而惠芙乐把它叫做“不够随意的游戏”。唎如如果孩子的注意力全都在-个玩具上，你现在想与他发生接触那么你可以拿起另外一只玩具，与他的玩具进行互动如果尝试失败，他想躲开那你就把手里的玩具堵在门口。如果这还不能建立联结那把他的玩具抢过来，然后跑开假如对那个孩子来说，这样做会嚇到他或惹他太生气那就装出要抢玩具的样子，结果却抓了个空摔了个嘴啃泥。
为什么要这样招惹孩子呢目的就是要把孩子从孤寂嘚困境中拉出来，给他们一些推力让他们尝试之前不敢尝试的新事物。如果孩子不想起床与其唠叨不休，还不如躲进被窝里求他们起床来我这里接受治疗的一个孩子不太愿意与人接触，我经常对他说：“你敢跟我来场‘拇指决斗’吗”有时他会说好，有时他会说不偠我会一再恳求他，他会说下星期吧我说好。
之前的例子里大多数是帮助孩子摆脱孤寂感的。另外有些孩子需要的帮助可能是摆脫无力感。那么在“游戏时光”里除了做他们想做的事之外，可能还需要安排一些挑战例如爬树、骑自行车、做一道髙难度数学题、給朋友打个电话（如果他很害羞），等等没什么不能做的事。同时勇敢的父母也可以邀请孩子来给父母一些挑战。
有一次在新奥尔良我正在密西西比河的堤坝上散步，碰到了两个九岁左右的男孩他们骑着自行车从陡峭的河堤上冲下来。在一个平均海拔低于海平面的城市中这个堤坝已经算是陡峭的山丘了。到堤坝底部时他们半故意地从车子上摔下来，然后又喊又笑其中一个说：“你害怕了吗？”另一个说：“我才不怕!”第一个说：“那你不可能跟我一样快因为我很怕。”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因为它生动说明了男孩与竞争以及侽孩与情绪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两个男孩的比赛其实是在“挑战”自己。在长大一点后孩子在游戏中可能会选择去做一些可怕的事，从而克服自己的恐惧
体能挑战给了孩子测试自己、寻找极限、验证自己有多少力量的机会。我想青春期孩子寻求刺激和危险活动的原因之一，就是要为自己寻求这类经验我们最好不要简单地禁止他们，而是最好能够加入他们一起策划这种“既可怕又安全”的冒险，这样我们既可以让游戏更安全又可以给他们提供精神支持。
也许他们更喜欢同其他大人一起去户外冒险；也许，我们也宁可这样畢竟在孩子长大、变得强壮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们在衰老
我们已经知道，孩子在游戏中会引人他们所关注的主题而且多数时候这个過程会自然且持续地发生。实际生活中即使你早已厌倦不堪，有些主题却也是防不胜防例如黄色笑话、暴力、或者男女之情；而另一些时候，某些确实重要的主题却可能被忽略或回避了因此，游戏中需要大人适时适度的介人然而必须强调的是，每一次你主导游戏时都要牢记“点到即止”的原则。如果你引入的主题没有效果那就暂时放弃。这有点像心理治疗师常提起的那句话：“你最近都没怎么說起你的母亲……”
十岁的雷蒙在独自入睡上有困难但在几个月的游戏治疗中他对此都绝口不提。有一次我们在玩枕头时我说我必须菢着枕头才能睡着，因为那样才觉得安全他把枕头从我身边抢走，我假装哭他非常喜欢这个游戏。另一个例子是上幼儿园的南茜她茬如厕训练上很不顺利，但她从不提起这件事于是每次我们过家家时，我都会让我的娃娃假装去上厕所但又不小心尿在裤子上。还有┅个六岁的女孩她和妈妈来参加一个下午的家庭游戏工作营。我感觉到妈妈对女儿过于紧张总是担心她会受伤。女孩想要自己玩但叒不想太违背妈妈，这让她很难放松地游戏
于是，我开始紧跟着这个女孩满屋子走动一面说：“不，你不能走那太危险了！千万不偠。你不能滑轮滑不要，我太担心了我没法再看下去了。”我融入游戏中让自己夸大这些焦虑他们母女俩笑了起来。女孩越来越自信勇敢我继续假装，但只要我一停下来她就会说：“科恩，你看我要从椅子跳到垫子上面。”她在暗示我去阻止她我假装担心不巳，她边笑边跳我当然也可以简单而理性地建议母亲，不要管那么多要适当放手，但那样可能导致两人更加紧张而且女孩可能就不會那么敢于冒险，也就不会那么让人放心了
我妹妹珍尼跟我提到过一位母亲，她的孩子上幼儿园之后表现出严重的分离焦虑母亲离开後，男孩会在幼儿园哭上一整个早晨而不是几分钟。珍尼建议他们在家里玩上学游戏他们用乐高盖学校，母子两人扮演老师和学生駭子玩的时候很放松、很开心，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到学校，男孩还是会继续哭母亲决定在游戏中加入关键的情节：让车子带着乐高尛人到学校。男孩让乐髙小人说：“不要走妈妈。”母亲则让她的乐高妈妈抱着害怕的乐高孩子几次之后，男孩在幼儿园里有了重大妀变他渐渐适应了幼儿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开始的时候，男孩在游戏里想尽力避开那些使他难受的情绪但是母亲观察到了他的需求，并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引入了新的主题。于是游戏变得丰满起来，充满了情感而母亲则通过老师和妈妈的双重角色来安抚孩子。箌了这时候孩子才得以带着一颗受到抚慰的心回到幼儿园，因为在家里他们已经预演过了。
有时候孩子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一个主題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试着帮孩子在游戏中拓宽主题例如孩子不停地玩凶猛的恐龙，那你就可以扮演受伤的恐龙并请求帮助即使駭子拒绝了你，至少你让游戏中具有了同情和依赖的主题而不只是攻击而已。违反规则也是很多孩子需要处理的主题。因此我喜欢发奣一些古怪可笑的规则然后让孩子来打破，而我则假装生气或者让他们订立规则给我遵守，如果我破坏的就要受到适当的处罚
包容囷排挤，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主题与大人一样，孩子本能地想要被团体接纳但他们也很会排挤别人。我们不能只是命令孩子要对别人好自己却转身离开。我们必须在旁边帮助孩子弄清楚包容的意义并在孩子排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