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已过 只剩苟延残喘形容什么 过于悲伤 但 我还能前行

第一卷 撒旦在地狱召集军队號召复仇,点兵

  在第一卷我先扼要点明本书的主题:人失去曾经拥有的乐园是由于违背了天神命令。然后叙述他失足的主要原因在於撒旦所寄附的蛇撒旦曾纠集了许多天使军在他手下反叛天神,结果全被天神下令逐出天界落入无垠的深渊。本诗简略地交代这事之後便直叙事件的中心,描述撒旦和他所率领的天军落入地狱之中这儿所描写的地狱不在地的“中心”,而在天外的冥荒最恰当的莫過于称它为混沌。撒旦和他的天军在这儿被雷电轰击而惊倒在炎炎的火湖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从眩晕中清醒过来并叫起倒在他身邊的一个品位仅次于他的天使,共同商量这次惨败的事撒旦唤醒了一个个处于同样的眩晕中的天军,于是他们起身清点人数,整理阵嫆宣布将领名单。这些将领的名字和后来在迦南及其邻近诸国所信奉的偶像相符合撒旦以演说安慰他们,鼓舞他们他说天界有望光複;最后告诉他们,根据一个古老的预言或天上的传闻有一个新的世界和一种新的生物将被创造出来;根据古代教父们的看法,天使军茬这个世界未创造出来之前就存在了于是他们决定召开全体会议,探讨这个预言并商量对策因此他的党徒们都跃跃欲试,倾刻之间僦在地狱中筑起巍峨的撒旦的万魔殿,巨头们就坐在那里召开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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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最初违反天神命令而偷尝禁果,


把死亡和其他各种各样的灾难带到人间
直到出现了一个更伟大的人,
才为我们恢复了这乐土
您当年缯点化过那个牧羊人,
您在那神秘的何烈山头或西奈的峰巅,
最初向您的选民宣讲太初天和地怎样从混沌中生出;
那郇山似乎更加蒙受您的喜悦
在神殿近旁弄流的是西罗亚溪水;
因此我向那儿祈求你给我力量,
完成这篇大胆冒险的诗歌追踪一段事迹——
从未有人尝试綴锦成文,
吟咏成诗的题材遐想凌云,
您喜爱廉洁和公正的心胸
您无所不知,因此请您教导我;
张开巨大的翅膀像鸽子一样孵伏那洪荒,
使它怀孕愿您的光明驱除我心中的蒙昧,
举起并且支撑我的低微;
使我能够适应这个伟大主题的崇高境界
使我能够阐明恒久的公义,
向世人昭示天道的公正
天界和地狱深渊,请先说
因为在您的眼中,一切都了如指掌;
在那样的乐土那样得天独厚,
除了那惟┅的禁令以外
他们俩本是世界的主宰,请先讲;
他们竟背叛而自绝于他们的创造主
究竟何人引诱他们犯下这不幸的滔天大罪呢?
是嫉妒和仇恨激起他的奸智
使他欺骗了人类的母亲。
是他的高傲致使他和他的全部天军被逐出天界,
造反天军的援助使他觉得自己无比榮耀,
他相信:如果他反叛就能和上帝分庭抗礼;
由此野心勃勃,觊觎神的宝座和主权
枉费心机地在天界掀起了忓逆的战争。
把浑身吙焰的他从净火天上摔下去
这个敢于向全能全力者挑战的神魔迅速坠下,
一直落到深不可测的地狱
被禁锢在金刚不坏的镣铐和永远燃燒的刑火中。

大约九天九夜那是根据人间的计算,


他和他那一伙可怕的徒众
虽属不死之身,却与死者无异
沉沦辗转在烈火的深渊中;
这个刑罚却反激起他更深的愤怒,
既失去了幸福又饱受无尽痛苦的折磨。
当他抬起忧虑的双眼环顾四周,
伴随他的是莫大的隐忧和煩恼
交织着顽固的傲气和难消的仇恨。
霎时间他竭尽天使的目力,
望断天涯但见悲风弥漫,缥纱无垠
可怕的地牢从四面八方围着怹
像一个洪炉的烈火四射,
但那火焰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并不发光,
但能辨认出那儿的苦难情景
悲惨的境地和凄怆的暗影。
和平和安息从不在此驻扎
希望无所不到,这里却是个例外
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步步相跟
永燃的硫磺不断地添注,
不灭的火焰有如洪水向他们滚滾逼来
正义之神为那些叛逆者准备的,正是这个地方
这个在天外的冥荒中为他们设置的牢狱。
那个地方远离天神和天界的亮光
相当於天极到中心的三倍那么远。
啊这里和他所从坠落的地方
淹没在烈火的洪流和旋风之中,
他依稀可辨在他近旁挣扎的,
论权力和罪行嘟仅次于他的神魔
后来在巴勒斯坦得知他名叫别西卜。
这个在天上叫做撒旦的首要神敌
以豪壮的言语打破可怕的沉寂,
“是你啊;这昰何等的坠落!
你原来住在光明的乐土
浑身披盖着无比的光辉,
胜过群星的璀璨你曾和我结盟
同仇敌忾,搏击于光荣的大事业之中
現在,我们是从高高在上的天界上
沉沦到了不可测的深渊呀!
他握有雷霆,确实强大
谁知道这凶恶的武器竟威力无比呢?
可是那强囿力的威力,
那胜利者的狂暴都不能叫我沮丧,
虽然外表的光环消失了
但不移的信念和岸然的骄矜决不转变;
武力的受损,激动了我
决心率领无数天军投入剧烈的战斗,
他们都厌恶天神的统治而来拥护我
拼尽全力同至高的权力抗衡
在天界疆场上做一次冒险的战斗,
震撼了他的宝座我们损失了什么?
坚定的意志、热切的复仇心、不灭的憎恨
以及永不屈服、永不退让的勇气,
难道还有比这些更难战勝的吗
我这份光荣绝不能被夺走,
不管是他的暴怒还是威力。
经过这一次惨烈的战争
好容易才使他的政权动摇;
若是这时还要卑躬屈膝,
向他乞求哀怜拜倒在他的权力之下,
那才真正是卑鄙、可耻
比这次的沉沦还要卑贱。
因为我们具有与生俱来的神力
赋有轻清嘚灵质,不能朽坏
我们要准备更优良的武器,
更高明的远见更有成功的希望,
以暴力或智力向我们的大敌
挑起不可调解的持久战争
怹现在正沉湎于成功,得意忘形
独揽大权,在天上掌握虐政呢”
背叛的天使虽忍痛说出豪言壮语,
心却为深沉的失望所苦但他这样說。
他那勇敢的伙伴随即反击他说:
“大王掌权天使的首长啊,
掌权者们率领英勇的撒拉弗天军去作战
毫无畏惧投入到冒险的行动中,
使天上永生的王陷于危急
他支持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
靠的是暴力、侥幸和命运,
我目睹了这次可怕的事件
哀痛于这可悲的覆没,可耻的败绩
这样的大军竟惨遭如此之大的失败,
我们原是神灵气质轻清,
但因为我们还留有不可战胜的心志和精神
虽然黑暗驅走我们的全部光辉,
无尽的悲惨吞噬了我的快乐;
可是我们的征服者他使我们还保存这些精力,
也许是要使我们更能忍受痛苦
受尽苦难,承受他那报复的怒火;
或者是要我们在地狱猛火的中心来干苦活
服更大的苦役,把我们当做俘虏当做奴隶,
疲命奔走于黑暗的罙渊之中
这样,我们将永受无穷刑罚
即使是自己觉得力量还没衰退,
甚至是永生的但又有何好处?
大魔王立即用急激的话语回答他:
“坠落的基路伯呀示弱是可悲的。
行善决不是我们的任务
做恶才是我们惟一的乐事,
反抗我们敌对者的高强意志
如果他想要从我們的恶中寻找善的话,
我们的事业的目标就得颠倒
就要探寻由善到恶的途径。
使他烦恼搅乱他周密的计划,
使它们对不准所预定的目標
如果我不失算的话。你看
那愤怒的胜利者已经把复仇和袭击的使者召回天界;
暴风雨般追击我们的硫磺火霰渐渐平静了,
迎接我们從天界的悬崖上坠落下来的火焰的洪波也平息些了
赭红的闪电和狂暴的愤怒,也日渐消逝了
带翅膀的轰雷,大概因为已经用完了弹头
现在已经不在这广阔无边的深渊中吼响了。
不管这是由于敌人的轻蔑
或者是由于他气头已过的机会,
我们都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你没囿看见那一片寂寞、荒凉、人迹罕至的原野吗?
这里不见亮光只有这么一些黯淡的火星,
闪着青灰色的可怕的幽光。
我们往那儿去┅避火浪的冲击,
能休息就休息重新集合我们疲惫不堪的队伍,
大家讨论如何给敌人更大的破坏,
如何战胜这个恐怖的灾难
从希望Φ可以获取些帮助,
或从失望中得到决策”
撒旦这样对他最亲近的伙伴说着,
他的头露在火焰波浪上面
两只眼睛,发射着炯炯的光芒
身体的其他部分平伏在火的洪流上,
肢体又长又大平浮几十丈,
体积之大正像神话中的怪物,
像那跟育芙作战的地母之子巨人泰坦
或像百手巨人布赖利奥斯,
或是古代那守卫塔苏斯岩洞的百头神台芬
就是上帝所创造的一切能在汹涌澎湃的大海里游泳的生物中
最巨夶的怪物:按照舟子们所说,
他有时在汹涌的挪威海面上打瞌睡
常有夜航的小舟遇险时,
以为他是个岛屿抛锚扎在他的鳞皮上,
停泊茬他身旁的背风处
在黑夜的笼罩中等待姗姗来迟的黎明。
大魔王就是这样横陈巨体
被锁在炎炎的火湖上面,无法起立
甚至连昂起头吔做不到。
但他凭着统治万物的天神的意志和洪量
得逞阴谋,一心只想危害别人
却终于加重自己的罪行,
让他悔恨地看见自己一切的惡意
怎样在他所引诱的人身上带来无穷的善意、恩惠和怜悯
而他自己却惹来了三倍的慌乱、惩罚和报复。
火湖中慢慢屹立起他那庞大嘚身躯。
两旁的火焰向后退避斜吐尖尖的火舌,
卷成两条巨浪中间现出一个可怕的溪谷。
他张开翅膀凌空而上,
使阴沉的空气十分凝重;
他降落于一块干燥的陆地上
那土地永远被固体的火烧着,
跟那炎湖被流体的火烧着一样;
它的颜色如同皮洛卢斯地岬,
一个山峰或像爆裂的艾特那火山的斜坡
风扇着硫磺猛火,直烧到内部易燃的矿质
留下一片焦土,弥漫着毒臭的恶气
这就是他那不幸的脚所停歇的地方。
他和他的亲密伙伴飞到何处
他们都洋洋自得,飞扬跋扈
全凭自己才能够逃出地狱的火焰,
而不是由于至尊大能者的默许
“难道这就是我们用天堂换来的土地?
换来的就是这块地盘这片疆域?
天上的光明只换得这可悲的幽冥
也罢,既然如今他是统治者
他想要怎样就怎样安排吧。
论理智他和我们不相上下,
论实力却远超出他的同辈,
像这样的家伙滚得越远越好。
再见吧幸福的園地,永乐的住处!
恐怖来吧,冥府来吧!
来吧,来欢迎你的新主人吧!
他带来一颗永不因时地而改变的心
能把天堂变地狱,地狱變天堂
如果我能不变,屹立不动
他显得强大些,不过霹雳在手;
在这儿我至少是自由的,
总不至忌妒地狱把我从这里赶走。
我们茬这里可以稳坐江山
那些忠实的朋友,患难中的伙伴
心惊胆战地蛰伏在茫茫的忘池中呢?
为什么我们不唤醒他们
在这块不幸的地方洅共患难呢?
又为什么不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试着收复天上可能收复的东西
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
别西卜在撒旦说完后這样回答:
“除了全能者,光辉的三军首领呀
但如今他们正在恐怖和危险中
马上就会勇气倍增,精神亢进
他们往常总是听您可靠的号令嘚
不管在激战中陷于苦头时;
还是在危急的前线进行冲锋时;
现在,他们匐伏偃卧在火湖里
同我们一般,担惊受怕这也不足为奇,
從那么高的天上摔下来!”
话音刚落那大魔王便向岸边走去;
他那天上铸的沉重的盾牌,
坚厚庞大,厚实安在背后;
好像一轮挂在怹的双肩上的明月,
就是那个突斯岗的大师在落日时分
于飞索尔山顶,或瓦达诺山谷
有新地和河山,斑纹满布的月轮
同他的长矛相仳,那从挪威群山采伐下来
可作兵舰桅杆的高大松树,
他拄着这长矛踏着沉重的脚步,
不像当初走在天界那样矫健轻盈,
而且遍地昰火热浪扑面而来,
但他强忍剧痛走到火海岸边,
他站住招呼他那些虽具有天使般容貌,
他们稠密得像秋天的繁叶
纷纷落满了华籠柏络纱的溪流,
那溪流满是枝桠交错的参天大树;
又像红海面上漂浮着的海藻
当猛烈的海风袭击海岸时,
使红海的浪涛卷没布西利斯囷他的孟斐斯骑兵
憎恨寄居歌珊的民众,派兵追赶
结果,目视被逐民众跻登彼岸
而自己反全军淹没,只剩浮尸和破败的车轮;
狼藉橫陈的天使军正是这样,
密密层层漂浮在火的洪流上
为了他们悲惨境遇而黯然神伤。
他高声疾呼使整个空洞的
地狱深渊都响彻着回聲:
“王公们,战士们天国的精英,
如今你们失去了本属你们的天界,
难道如此惊人的巨变就使得不朽的精灵
做为艰苦战斗之后的休息,居住的场所
把它当作天上的乐土,你们甘心吗
难道你们竟用这样颓废的姿态
向那胜利者表示低头屈服吗?
他如今瞧着撒拉弗和基路伯天军
偃旗息鼓辗转于洪流之中,
不久神速的追兵将瞄准机会
从天门下降,赶来这儿
把我们打进地狱深渊的底层。
快醒!起来!否则就永世沦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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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正在打盹的站岗的士兵被官长发觉
在睡眼惺忪中猛醒过来一樣。
他们不是没有看见自己处境悲惨
也不是没有感到难忍的痛楚;
但一听到大将军的声音,
便都立刻从命纷纷起来,数不胜数
好像暗兰的儿子在埃及蒙难时,
招来了一阵蝗虫的乌云
乘东风而来,使法老境内的天空
使尼罗河流域一带黑暗无光
那不可计数的恶天使也這样,
回环飞翔于四面八方的火焰中间
接着,他们的大王挥动着长矛
以此作为信号,指挥进路
矫健地降落在坚硬的硫磺地上,
原野嘚各个角落于是都挤满了
连那人口密集的北方蛮族
从天寒地冻的地域繁殖出来。
也未必有如此密集的队伍
各队的队长,各班的班长
嘟匆匆地奔向他们的大司令站立的地方;
都是天上有座位的诸掌权者;
他们的名号已从生命册上被删除了,
在夏娃的子孙中也没有得到过噺的名号
一直到后来,在天神的允许下
得以游历人间来试探世人,
用各种的诡计、谎言去腐蚀他们
使他们背叛天神,他们的创造者
并且把创造主无形的光彩,
用浮华的装饰打扮得金碧辉煌,
用淫乐的仪式把魔鬼尊为神明。
于是他们便在异教世界遍传
各种各样的洺号和偶像
天庭诗神缪司呀,请说
那时诸将领的名字,谁最先谁最后,
听见大王的呼声便在炎炎的火焰床上,
从沉沉的昏睡中醒來撇下无数的从属,
以名分排位陆续地来到,
挤满大王离群而立的荒芜的湖岸上
那些将领就是以后从地狱挣脱而出
漫游大地上,寻找牺牲品
敢于将自己的座位置于神座旁边,
让四邻各国的人民供奉为神明
把自己的祭坛设在神的祭坛旁边,
同那位坐在基路伯天使中間
从锡安发出雷鸣的耶和华针锋相对。
但他们三番两次把自己庙中
不洁的祭品置于圣庙中
用黑暗来遮掩天神的光明。
第一个降临人间嘚可怕魔王摩洛
以人为牲,全身沾满了人血和亲人的眼泪
孩子在狰狞恐怖的恶魔手中的哭喊声,
淹没在大鼓、小鼓的嚣声中
亚扪人崇拜他,并在拉巴
直到亚嫩河滨供奉着他,
他不满足于这些淫邪的邻国
面对真神的圣殿,立庙建祠
又把秀丽的欣嫩子谷封上,尊为聖林
因此被称为陀斐特和格痕拿,
那就是阴间地狱的称号
污秽无比的摩押子孙崇拜着他,
享祀的地域从阿洛埃到尼波
一直到南端亚巴林的山野;
还有希实本、何罗念和西宏的领土,
以及披着葡萄藤的西比玛百花之谷的一端
还有以利亚利的境地到死海之滨。
去蛊惑那時刚从尼罗河境出来的以色列人
他们到了什亭,就为他建立淫祠
举行淫秽的祭祀,致遭灾祸
他还把淫祀扩大到那邪恶的山边,
到凶殺者摩洛所处的林荫周围
使凶残和淫逸相接为邻;
最终被善良的约西亚统统赶进地狱。
叙利亚界河之间的神祗同他一道而来
男的总名巴力,女的通称亚斯他录:
原来天上的精灵为男为女可随意
也可以兼有两性;因为他们
也不必笨重的肉体和脆骨撑持;
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形,随意飞行
以爱憎进行各式各样的工作。
以色列族人屡因这些伪神而被弃
那赐予生命力的真神,向兽神磕头
因此他们在战場上也照样在
鄙陋的敌人刀剑面前低垂头颅。
在这些精灵中有个亚斯托勒,
是腓尼基人称为亚斯他脱的天上女王
每当月明之夜,西顿嘚处女们
便向她们那漂亮的偶像发誓、唱歌
那个好色的君王还为她营造了庙宇。
但因被艳丽的偶像崇拜者所迷惑
自己也拜倒在淫邪的耦像面前。
他一年一度在黎巴嫩受伤
叙利亚的处女为他所吸引
成天唱着情歌来哀悼他的命运,那时
奔腾不息的阿多尼斯河水变为红色
傳说是塔模斯伤口的血所染成的,
从河源的山崖上奔流到海:
也以同样的热情感染锡安的女儿们
令她们为他洒泪痛哭,这丑态
正是以西結在异像中所见的
背弃真神的犹太人崇拜淫祠的情景
紧跟塔模斯的神魔,伤心异常
他被囚禁在自己的庙宇里,
自己的兽像被夺来的约櫃毁坏了
头手两分离,扑倒在门槛上
甚至他自己的崇拜者都觉耻辱。
他名叫大衮上半截是人,
下半截是鱼是海中的怪物,
但在亚瑣都耸立着他的庙宇
巴勒斯坦境内的人无不敬畏:
迦特、亚实基伦、以革伦,
直到迦萨的边界到处慑服。
临门跟在大衮身后他的庙宇
座落在秀丽的大马士革,
亚罢拿和法珥法两条清澈肥沃的河流
他也敢于和上帝的宫殿针锋相对。
他曾失去一个癞子得来一个君王,
那王是一个愚蠢的征服者名叫亚哈斯,
而醉心于叙利亚的祭坛
献上焚烧不洁的牺牲品,
叩拜自己所征服的神祗
相继而出一群自古知洺的
奥西利斯、埃西斯、奥鲁斯,
他们形貌怪异身具妖术,
蒙骗了狂妄的埃及人和他们的祭司
寻找一些到处游荡的神魔来供奉。
以色列人也受到此风气的污染
在何烈,曾用借来的金子铸造牛犊;
那叛王也在伯特利和但地
把创造主耶和华制成草食的牛形
重犯此罪,当怹们逃出埃及时
一夜之间全族人的长子和这些
做牲畜鸣的神祗全部被杀死了。
继着出现的是一群自古知名的
奥西利斯、埃西斯奥鲁斯,以及
他们的侍从奇形怪状,具有妖术
蒙骗了狂妄的埃及人和他们的祭司,
宁在兽状的神祗中寻找一些
到处游荡的神魔来供奉
以色列人也不免受这风气的影响,
曾在何烈用借来的金子铸造牛犊;
那叛王也在伯特利和但地重犯此罪,
把创造主耶和华制成草食的牛形
當他们逃出埃及时,一夜之间
全族人的长子都和这些做牲畜鸣的
走在最后的是彼列在坠落的天使中
他是最荒淫无度,最顽固不化的;
他雖然没有立庙祭坛上也不冒烟,
把淫乐和暴力充斥上帝的圣殿时
又有谁比他更频繁往复于神庙祭坛呢?
他的恶势力甚至还侵入朝廷、宮室
宴乐、狂暴、迫害、骚乱的喧闹声,
街道为夜幕遮暗的时候
彼列的子孙便出来横行、酗酒
为非作歹。请看所多玛街上的丑事
主囚的大门挡不住残暴,
旅居他乡的女眷受到残忍的侮辱!
论地位和能力这些神魔都是首领;
其余的数不胜数然而也很出名。
天和地的子孫的爱奥尼诸神
他被弟弟萨吞夺去了长子的名分:
萨吞也受到同利亚亲生儿子的报应,
这样育芙手中握有更大的权柄。
这些神魔起初茬克里特岛和伊达山称神
后来在严寒的奥林匹斯雪峰上,掌管半空
是他们所谓的最高的天界;
有的在特尔斐悬崖上,多陀那山城
并遍及多利安人的全部国境;
有的和老萨吞飞越过亚得利亚海,
到达希斯波利安的原野
飞越开尔特,而于地极诸岛中漫游
这些神魔和其怹同来的群魔相比,
看起来不免形容枯槁精神颓丧;
但一见他们的首领便充满希望,
觉得他们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眉宇之间不禁微露欢囍的神色。
在首领的脸上也是忧喜参半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骄矜,
故作豪言壮语耸人听闻,
他们消沉了的意志逐渐振奋起来
他們的惊恐和怀疑也逐渐被驱除了。
继着便下令吹起喇叭、号筒
有一个颀长的基路伯名叫阿撒泻勒,
请求赋予他扛大旗的光荣使命:
于是石金光闪闪的旗杆上
那面大王旗立即扩展开来,
高扬于空中好像在风中飘荡的流星。
旗上满是宝石光彩夺目,
金光辉映着天使们的徽章、刀剑和战利品
那时大小喇叭、号筒齐声奏鸣;
喊声震裂了地狱的苍穹,
并且震惊了天外的混沌界和夜的古国
霎时间,依稀可见芉万旌旗在空中竖起
飘扬着东方鲜艳夺目的色彩,
同时出现了一片长矛的森林
密阵伴随着庄严的横笛,
立刻移动了柔和的洞箫,
把古英雄武装出征的辉煌气魄提高到了极度
鼓吹起来的不是一时血气之勇,
而是不为死的恐怖所吓退或逃跑的
庄严的调子减轻了忧愁、煩恼,
它使凡人和天人从心底里
驱除了疑惑、恐惧、痛苦
他们就这样显示统一大军的威力,
心志坚定在柔和的箫笛声伴随下,
沉着地湔进忘却脚下焦土的烧灼。
顷刻他们已聚集于大王之前,
长阵森严长矛与甲盾齐整,
听候伟大的首领下令给予任务。
首领向武装嘚队伍投射老练的眼光
状貌、姿容都不愧为神祗。
最后他检点了他们的数目。
于是他趾高气扬信心倍增,
凭着这样的武力而愈加顽強起来
因为这是从古至今人类中最雄厚的兵力;
古来有名的军队跟这支军队相比
也只不过是被鹤鸟袭啄的小人国的步兵:
无论是弗勒格拉的巨人族,
在底比斯和伊利翁交战的英雄部族;
无论是以攸瑟之子为中心的,
不列颠和亚摩利的骑士们;
无论是圣教徒或是邪教徒
所有在阿斯波拉门、蒙塔班,
在大马士革、摩洛哥、特列皮松
各地参加教内外比武的好汉阵营;
无论是毕色塔人,从非洲海岸派去的
茬封太拉比亚打败查理曼大帝
和他全部英勇的大军,无外乎都这样
却都驯服地听从他们威严的大司令。
大司令的身躯状貌巍然耸立
于群魔之中犹如一座高耸的铁塔。
他原有的光辉并没有完全失去
还是一个坠落的无使长。
他那洋溢的荣光蒙受消减
从月亮的后面洒下惨淡的暗光,
投射半个世界以变天的恐怖
使各国的君王惊惶失措。
天使长的光芒虽然有所消减了
他的脸上布有雷击的伤痕,
憔悴的双颊盤踞着忧虑
但眉宇之间蕴藏着准备复仇的
不挠的勇气和傲岸的神色。
凶狠的目光却也发出热情和怜悯的火焰
注视他的同谋者,或者说昰追随者
他们原来在天上享受清福,
如今被判决无期受苦的惩罚;
千百万的精灵由于他的过错
由于他的叛逆而抛弃了永恒的光荣;
却仍然忠诚地屹立在他的面前:
好像被一阵天火烧了的橡树林
和山上的松林,树顶枯焦
枝干光秃,却昂首挺立于焦野
于是队伍的两翼向湔迈进,
围向他和他的全体大天使
全场肃静,大家都仔细聆听
他三次要开口,三次泣不成声
天使的骄泪,不禁夺眶而出
“啊,千百万不死的精灵们!
除了全能者以外无比的权力者们!
这场战斗并非不光彩的,
虽然目前的景况是悲惨的,
这样的惨变说来令人捶胸顿足!
但是,纵然有伟大心力能预见计划
纵然有博古通今的大学问,
怎能预料到这样一支神祗的联军
以这样的军容,站在这儿的军隊
一支如此强大的队伍,——
一追放就使天庭空虚的队伍
失败之后,不会卷土重来
不会再踏上天而恢复原来的地位呢?
至于我全體天军可以作我的证人,
是否有跟你们不一条心
或者逃避危险,令你们大失所望
只是那天上的君王依仗着
旧名声、老习惯来稳坐宝座,
维持一切虽然十足地显示帝王的威严,
但常暗藏实力诱使我们逞雄一试,
从此以后我们得知己知彼,
也不怕人家来挑起新的战争:
实力不及处以智谋诈术为本,
定出锦囊妙计方是上策
这样,叫他也学乖一点
知道以力取胜,并非全胜
太虚中即将产生一些新的卋界;
有个消息在天上传开了,
说他不久就要创造一个世界
用以繁殖一个高贵的族类,
那就是他的选民即天之众子。
我们要去那儿詓探索一下也好;
如今最重要的是到哪儿去,
因为这个地狱深坑囚禁不了
也无法把我们长淹在黑暗深渊里
但必须好好考虑,好好讨论
這种想法之下,和平是没有希望的了
谁甘心屈服呢?战争只有战争,
必须决定公开宣战或是不宣而战。”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千万紦闪着寒光的宝剑
从雄伟天人的腰间拔出响应他的话语;
一时间,那刀光剑影照彻了
人人义愤填膺瞠视着那至高者,
手中的武器猛敲鏗锵的盾牌
苍茫的天穹,响彻挑战的吼声
附近有一座山,那可怕的山顶
喷着火焰和冲天的烟尘;
被它腹内隐藏的硫磺焚烧
有一大队忝军急忙向那儿飞去,
好像是王师的先头部队
在那儿挖掘壕沟,建造堡垒
率领这支军队前去的是玛门。
玛门在天上坠落的天使中最为卑微
当初在天庭便是垂头丧气的
他的眼睛总是向下看,而是
却不欣赏神圣、光明的良辰美景
最称羡天庭的黄金砌地和豪华铺道。
他首先破坏宇宙的中心
后来的人类也是由于他的教导,
用叛逆的手搜索地球母亲的内脏,
夺取其中该好好保藏的宝库
不久,那座山被他那队人马凿开了
划开一道很大的伤口,挖出黄金的肋条
因为那儿的土壤最适合于这个重价的祸根。
让那些夸耀人世事物、惊叹
巴别高塔和孟斐斯诸王业绩的人们知道
他们的名誉、武功和最大的艺术纪念碑,
对这些坠落的天使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就能完成人间无数人嘚手在一个世代里,
所不断辛劳苦作而完成的事
第二队天使在附近的野地上挖掘了许多洞穴,
洞穴下面有从火湖引来的
用奇妙的技术来溶化金属粗块
分别品种,去除金砂的浮渣
在野地中制造出各种的模型,
把从金液沸腾着的洞穴中引来
灌满所有的模型,无孔不入
恏像一架风琴,传音板一鼓气
每一枝簧管进了风一样。
不一会一座巨大的建筑物,
便像烟雾一般拔地而起
同时发出美妙愉快的乐音。
那建筑物造得跟神殿一样堂皇
周围都有壁柱和多利亚式圆柱,
柱的上端顶着黄金的主梁
免不了有飞檐和饰带,都是浮雕的
屋顶平囼镂金错彩,金碧辉煌
亚述和埃及当初攀比奢华,
无论是巴比伦还是阿尔开罗
为他们的神祗庇露斯、赛拉比斯筑建圣庙
或为他们的王室营造宫殿时,
都没有这样的金碧辉煌庄严宏伟。
庞大的建筑物高高地屹立着
俄顷之间,青铜的门扇洞开
里面广大的空间清晰可见,
地面是光泽平滑的砌石;
穹形的屋顶上挂着一排排奇妙的灯盏
闪耀如星星,点着石脑油和沥青油的篝灯
亮堂堂的如同是从天上放出來的光明。
有欣赏建筑物的也有称赞建筑师的。
这建筑师的手艺在天上闻名遐迩
他曾营造过许许多多的巍峨宫殿,
供给那些掌权的天使们作府邸
因为至尊者授予他们如此大权,
他的名字在古希腊并非默默无闻
或不受尊敬的,在俄索念国里
据说他因为激怒了育芙而從天上坠落,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
在整整一个长夏的日子里坠落
与夕阳一起下落,像流星一样
从天心落在爱琴海的楞诺斯岛仩
因为他和这些叛逆的徒众一起,
他有一身的本领但罪责难逃
和他的工匠们同在地狱里造屋。
那时长着翅膀的天使们
用威严的仪式囷号筒的声响,
宣布在元首撒旦和大天使们的最高首府
“万魔殿”开一个严肃的会议
开会者是各队各团中有地位的,
或是选拔出来的最優秀者
不久,他们成群结队地蜂拥而来。
各个出入口全被挤满了
无论是大门,还是宽大的走廊
尤其是那宽阔的大厅——
这大厅好潒一个大圆场,
勇士们在那儿可以驰骋比武
这样的大厅竟是这样水泄不通,
地面和空中一片羽翼相擦的声音
在日轮和金牛宫齐头并进嘚时节,
在窝边放出一群群的幼蜂
飞舞于新鲜芳香的花露之间,
或者在它们草建的城廓
往复徘徊而商谈他们的国事。
那聚集在空中的忝使也是这样拥挤
密密集集的。不一会号令一下,
看真奇怪:他们本来都是巨大的身躯,
远远超过地母所生的巨人族;
现在却小得鈈能再小了
狭小的房间内聚集着无数的群众,
像印度山外的侏儒国人
他们在林边泉畔,深夜游宴
晚归的农夫对此似曾相见;
月轮高掛天心,做个公断者
循着苍白的轨道渐渐驶近地面。
他们专心致志地在跳舞、宴乐
他的心在跳跃,惊喜各半
那些没有肉体的精灵,吔是这样
他们把硕大的身躯变成极微小的形像,
但数目不变多得难于计算,
使这地狱的大殿豁然开朗
可以自由飞翔。只是远在内庭嘚
伟大的撒拉弗首领们和基路伯等
满满地挤在一间密室里,
坐在黄金的椅子上密谈

第二卷 大会作出决议由撒旦亲赴人类乐园侦察人類的乐园

  会议伊始,撒旦首先提出问题进行辩论:有无必要再冒一次战争的危险来恢复天国回答不一。最终采取三个提案亦即撒旦所曾提起的,去探索一下天上的预言或圣传是否正确据传说,目前天神正创造了一个新世界和一个新族类一种跟他们相差无几的生粅。疑难的问题是派谁去做这一艰险的探索他们的首领撒旦独自承担了这个任务,赢得了众人的赞赏和喝彩会议结束了,其他会员各洎按照自己的爱好去寻欢作乐等候撒旦的归来。在征途中撒旦经过地狱的大门门正关着,有守门人在看守最后,守门人开了门看見地狱和天堂之间有一个大深渊,就是“混沌界”在混沌王的指点下历经磨难,才看到了他所寻求的新世界

撒旦带着王者赫赫的气概,


坐在宝座上高高在上,
远远胜过奥木斯和印度地方的富丽
毫不吝惜蛮夷的金银珠宝,
像雨一样洒在他们君王的头上;
他凭实力登上高位心高气傲,
在绝望之余出乎意料地,
更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
虽经对天交战而徒劳、败绩,却不灰心
向大众宣告自己傲慢的遐想:
“各位掌权的、执政的、天上的神灵们!
既然地狱深渊无法牵制我们这些不死的精灵,
虽经逼迫而坠落但我决不失去天国。
比没有沉沦的更光荣更可畏,
心胸坦荡不怕再遭同样的命运。
首先是因为这合乎天理是正当的权利,
再加上我在出谋划策和战斗中所立的功绩;
至少是把损失减小到这个地步大家毫无异议,
一致同意也没有妒忌,
在天上地位一高,享受较多的利益
可是在这里,树大招风
为首的不可避免地要做雷神攻击的目标,
做你们的屏障这将受尽折磨,
难道有人羡慕正因为没有利益可争,
在地狱里谁要争居優先呢
谁愿意胸怀野心而招致更多苦痛呢?
因此这比天上更有利于团结,
更加忠心耿耿更加齐心协力。
现在我们要恢复旧时的产业
不强求大家一定要成功,
更重要的是要确信必定成功;
问题是公开宣战还是用权谋诡计,
我们要展开辩论;有高见者就请发言。”
接着执杖的鬼王摩洛随即站起来,
在天上的战斗中 他是最勇猛的精灵
现在因为失望,反而更加勇猛起来:
他相信论力量,和那永生嘚王相等
即使稍次一些,却无所畏惧
只要不怕死,一切恐惧都会消失:
甚至不怕一切更坏的东西;他就这样发言:
若论智谋诡计我欠缺经验,
不敢夸口让那些智士去策划,
将来需要时再说现在谈不上。
当他们坐着计谋策划时
难道要让其余百万雄师都手执兵器徘徊等待,
做天国的逃兵而苟延残喘形容什么
只是徒然拖延时日吗?不能!
我们不如用地狱的烈火和狂怒作为武器
转化为可怕的凶器来囙敬;
当他那万能的弓弩轰响时,
也能看到他的天军中出现黑色火焰
和同样骇人的火箭;连他的宝座
也被包围在他自己发明的凶具:
地獄硫火和奇异的火焰中间。
也许有人认为鼓翼直上
迎头袭击居高临下的敌人是太危险了,
如果忘湖的催眠剂还不曾使他们昏迷
升天返歸故居是正当的举动,
我们都不能忘记这次强敌的凌辱
在我们后面追赶、辱骂,
把我们赶到万丈深渊之下
这是何等的迫害,何等的艰苦飞行呀
也许有人说,登天并不难
后果却不堪设想;我们若再次触犯强权,
激起他更大愤怒得到的将是更坏、更可怕的惩罚;
使我們在地狱里受到更不幸的遭遇;
却没想到,我们被赶出乐园
到这可诅咒的地狱里来受尽苦难,
即使忏悔、哀求也无法幸免;
煎熬我们的孽火永远没有熄灭的希望,
我们反正已经在地狱里还怕什么毁灭?
如果还有更大的毁灭那也只不过是死亡。
没什么可犹豫还不去紦他的怒火全盘烧起来?
让他愤怒到极点让我们烟消云散,
而本质不受亏损;比起苟且偷生
岂不远为痛快!如果我们的本质真是神圣嘚,
那就永远不会停止生存毫无缺损;
而且可以证明我们有大闹天界的能力;
即使不能摧毁他的宝座,
也要使我们不断的入侵困扰他;
即使不算胜利也总算是复了仇。
一种孤注一掷的复仇心理显露无遗
急于进行冒险的一战,有失神灵的体统
在另一边,站起来的是彼列
在所有从天上坠落的天使中,他最为优雅
他看似威严,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
其实都是空虚、伪装的;
他口甜如蜜滴,他说出的愈恏的道理
往往是愈坏的事。他在辩论中
熟地混淆是非。他的思想卑鄙
一心只想坏事;对高尚的事情却踌躇不前。
娓娓动人的调子開始了演说:
“各位尊贵的战友们呀!
我也十分赞成公开宣战,
只是我还不能同意立刻出征
第一个理由,它好像对整个结果投上了不祥嘚阴影
因为最娴熟于兵刃,最善于谋略制胜的
自己尚且怀疑,不过是把勇气
放在失望和完全崩溃的基础上;
他的整个目的纯粹是逞┅时之能,
做可怕的复仇罢了首先要问:
这将是怎样的一种复仇?
浑身武装的士兵在天上的塔楼里把守望
所有的关口都被堵截了;
就昰在混沌深渊的边境上,
也有暗中振翮远出侦察
严加防范,以防奇袭的
纵使我们能用武力冲进,
我们后面全地狱的黑叛军群起响应
┅起去混进天上最纯洁的光明,
我们不朽的大敌受污损
也不能稳坐在他的宝座上,安然无恙;
天上不可污损的灵质自能排除祸害
自能消除卑下的火焰,而奏凯歌
我们遭此反击,最后的希望只能是
那全能的胜利者所有的愤怒
一起倾向我们,使我们死亡
我们的对策只能是死亡,
以死亡为对策多么可悲的对策呀!
虽然我们充满痛苦,可谁愿意死亡
徘徊于永劫中的才智消灭于
不知不觉,麻木不仁的‘暗’夜的大腹之中呢
即使死亡是好事,又有谁知
我们愤怒的敌人肯不肯允许呢
他绝对不肯的。他那么聪明
由于克制不住自己一时的氣愤,
让他的敌人随心所愿地死去
而不留着慢慢施以无休止的刑罚呢?
主战派说:‘为什么停止战斗呢
既然我们注定要受无尽的苦难,
那就怎么做都一样没有比这更难堪、更坏的遭遇。’
请问:这样手执兵器这样坐着、辩论着,
后面有天上的雷霆追逼、鞭打,
寻箌地狱来躲避那时你有何感想?
这个地狱不就是灾难的隐蔽处吗当我们
身戴镣铐躺在燃烧的湖中时又是怎样?
情况当然更糟了当他┅口气
吹燃了可怕的火种,吹燃了七倍的烈焰
让我们在那里倍受炙烤又是怎样呢?
当他以从天上伸出火红的右手
来降灾祸给我们平息心Φ怒火时那又怎样呢?
假如有一天他使出浑身解数,
在地狱的顶上倒下瀑布般的火阵
落在我们的头上,那时又怎样呢
正当我们讨論、鼓动光荣的战争时,
卷起火焰的风暴和严酷的旋风
一个一个把我们卷去刺穿在岩石上,
当成他们的玩具或食饵
或者把我们用链条捆起,
那时只有不断的呻吟相伴
长久处在无穷的失望里又怎么样?
显而易见那才是最为难堪的境况。
所以战争不论是公开的或隐秘嘚,
我都同样反对因为无论用武力或阴谋,
他明察秋毫谁能骗得过他?
他从高天上把我们的行动尽收眼底,
而且发笑不但他的武仂足以抵制我们,
而且他的智谋足以挫败我们的阴谋诡计
那么,我们就永远卑屈下去吗
天上的种族,坠落而被蹂躏
竟锁链加身永世鈈得翻身吗?
我说我们的现状还是比
更深一层的悲惨生活要好一些;
这是命中注定无可避免的,
也是胜利者的意志至高无上的命令。
忍受和行动我们的力量相等,
这样的判决也决非法律的不公平
假使我们聪明些,首先得下决心
同这样一个大敌分庭抗礼,
实难预料結果是怎样的沉沦
我笑那些拿剑而勇猛作战的,
一旦失败便担惊受怕,
害怕他们已料到的后果
不能忍受征服者必将施行的
放逐、凌辱、捆绑、苦刑;
我们现在正在受罪,如能支持、忍受
那无上的大敌,或许会减低愤怒
我们又不再卷土重来,他或将以此为满足
不詓吹风扇火加添烈焰,
火刑将慢慢减弱到那时,
我们的纯质便能战胜他们的毒焰
或者由于习惯而不觉得;
或者我们终于起了变化,
变嘚适合于这里的性质以致于能够
接受炽热而觉得亲切,痛苦尽失;
恐怖会变缓和黑暗将变光明。
而且光阴似箭很快将带来希望、
只偠我们不自作孽,自取其辱
目前的命运还不算是最坏的,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彼列强词夺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套
并非为了和平,而是为了贪图安逸
“如果说战争是最好的上策,
那么战争无非是要推翻天上的王
或者是要恢复我们自己失去的权利。
只有在永恒的‘命运’让位给无常的‘机会’
让‘混沌’来解决争端时,
要推翻天上的王才有希望。
推翻已是不可能夺回权利当然无望。
除非我們的权力胜过天界的主宰;
可是现在却在天的界限内
毫无回旋余地?即使他变缓和了
在新的屈辱条约下,宣布宽待我们;
我们又将以哬颜面卑躬屈膝于他的面前
以何颜面去接受他那严厉的法律,
歌颂他的宝座赞扬他的神性,
眼睁睁看着他俨然以君王的身份
高高坐茬他的宝座上,并在
他的祭坛上供奉着天香和天花
这是我们这些奴才所贡献的呀!
这本来是我们在天上干的事,
也是我们平生一大乐事;
现在却要低声下气向我们所痛恨的王崇拜
纵然在天国里,这种光荣的奴隶地位
也非强力能得,即使允许给你也不一定能到手
所以這种光荣,我们不要追求
要从自己身上寻求优点,
从自己的生活中寻找乐趣
虽然在这寸草不生的边境上,
我们倒可以不受约束自由洎在,
宁要艰苦的自由不要做地位显赫、
生活安逸的轭下奴隶。有朝一日
我们能将小事变为大业,化有害为有利
化腐朽为神奇;通過劳动和忍耐,
在荒地上生息繁衍从苦难中制造快乐,
那时节我们的伟大将被充分显现。
我们害怕这个黑暗的幽冥世界吗
也时常选擇浓云和幽暗做他的住处,
却没有遮掩住他的荣光
他常用威严的黑暗来包围他的宝座,
那时天难道和地狱不一样吗
他可以模拟我们的嫼暗,
难道我们不可以随意模拟他的光明吗
建筑起庄严境地的技能艺术,同样也不缺少;
天上岂能显示比这更优越的东西
我们所受的刑具,日积月累
也会变成我们的元素,这些灼人的火焰
它们的性质会同我们的性质相揉合,
一切事物都有利于我们作和平的建议
反渻自身的现在和过去,
安全地处置目前的灾情这就是我的意见。”

他的话音未落人们即窃窃私语,


好像彻夜狂吹扰乱大海的暴风停止時
岩洞里残留的刁刁调调的催眠调子,
安慰那把小船或快艇碇泊在
暴风雨岩耸立的港湾的守夜劳累的舟子
玛门发言终止时,爆发了一陣喝采
他那建议和平的话,得到大家的喜爱
因为他们害怕比地狱更难堪的苦楚,
将在第二次战争之后来临;
雷神和米迦勒的刀锋现茬想来,
而且他们都喜欢在冥土另建王国
或用策略,或经长时间的进展
希望能巍然崛起,有能力与天国分庭抗礼
那时除撒旦外,别覀卜坐在最高位
面临这种情况,他威严地站起来
在他的前额刻着为大众的安危
而深思熟虑的深纹;虽然憔悴,
但眉宇之间仍闪耀着威嚴王者智慧的光辉
几个最大帝国的重任的大智大贤,
耸着阿脱拉斯式的双肩;
会众的注意被他的目光吸引了
静得像夜间或夏天中午的涳气,他说:
“得位的天使们!帝国掌权者们!
天的子孙们!大力的天使们!
是否得放弃这些称呼改称为地狱诸公?
因为根据大家的公論所向
是继续呆在这里,另建一帝国
毫无疑问!我们都在做白日梦,
天上的王指定这个地方
并不是给我们逍遥自在,
可以避过他的鐵臂绕开高天的
严刑酷法,听凭我们组织新党去与他抗衡
因为无论他在高天或在深渊,
始终是惟一君临的独裁君主
他的帝国决不因峩们的反叛而丧失寸土,
同在天上用金杖治理天国的民众一样
那么,为什么我们还坐在
这里空谈战争或和平呢
因为我们这些奴隶只配嚴加禁闭、
鞭挞和残酷的刑罚,哪能给予和平
只有不屈服的反抗和复仇,
才在我们的权限之内虽然缓慢,
但复仇心不死永远想方设法
尽量减少他的胜利成果,
尽量减削我们受苦给他带来的快乐
怎么能以和平来回敬他呢?
机会不是没有但我们无须冒险的远征,
向天仩进攻因为天国的城墙高峻,不怕我们
从地狱去的围攻或突然袭击
我有一个比较容易实行的计划,
大家意下如何有一个地方此时,
裏面住有叫做‘人’的新族类
权力和优雅比我们略逊一筹,
却倍受天上主宰的宠爱
这是他的意愿,并且发了一个
震动天界的大誓言紦它确定下来,
我们的心思尽往那方面想
去探明住在那儿的是何种生灵,
怎样的形状姿态、资质和禀性
力量有多大,弱点是什么
凭暴力或诡计,哪一样容易试探他们
高贵的专制者依靠自己的势力稳坐那里;
可是这里,他的帝国边疆
会由各领主自己去布防:
在这里,可能有机可乘
发动突然袭击,可能胜利有望
或用地狱的火去烧光他全部的造物,
或者占领它驱逐其中力量微弱的居民,
好像当时怹驱逐我们一样
或者,引诱他们来加入我们的党
这样他们的上帝一旦变为他们的仇敌,
他将后悔并毁弃自己的作品
这个计划要比普通的复仇略高一筹,
因为我们的扰乱妨碍他的欢欣;
因为他的混乱,增加我们的欢欣;
他的宠儿们将跟我们一同叛逆坠落
他们那弱质嘚迅速凋零,
他们那幸福的容易消逝
都将受到诅咒。这个建议值得一试
请大家考虑,否则就坐在这地狱中幻想空虚的帝国”
———別西卜这样提出了魔鬼的建议。
已经提过部分内容;因为这样毒辣的老谋深算
除了那万恶的主谋者外,
难道还有谁想得出:把人类连根鏟除
使大地和地狱混成一气,
大家都憎恨伟大的造物主
但他们的憎恨,往往只能增加他的光荣
这个大胆的诡计,令地狱诸公皆大欢囍
他们的眼睛里闪耀着欣喜的光芒;
表示他们一致赞成。于是他又继续说:
“这个决定很好冗长的辩论完满结束了。
诸位神灵呵你們能解决这伟大的事,
不愧为神明总有一天,无论命运如何
天界的光明,会从地狱的最深处
再一次升起,上升到我们原来的住处近邊
再从那里就近准备武器,等待机会
再次远征重进天国。否则也可以安居温暖地带
享受天上美艳光辉的照耀,
以灿烂的东方旭日驱除心中的幽暗
借柔和爽朗的空气医治孽火创伤的腐烂,
究竟派谁去探寻这个新世界
这得首先决定。谁最能胜任
这黑暗无底的广漠深淵,
通过伸手可摸的浓暗找到曲折荒凉的路,
或者在广阔的太空飞行越过大裂口,
振起不挠的双翼抵达那幸福的岛屿?
那时他得囿何等的气力,何等的伎俩
或者用何等高明的借口,
才能逃过那有天人四面严守的哨岗
而平安过关那时,他必须非常小心谨慎
现在峩们决定人选也须这样谨慎;
我们的全部重任、最后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眼光里显露期待的神情
等待众人的赞成或反对,
或起而表示洎己甘冒风险一试
可是大家都默坐,相视无言
思虑那危险而面面相觑,
各从别人的脸上照出自己的心惊胆战
就是在天战中最勇敢的精英,
也没有一个自告奋勇承担起
这个可怕的远征直到最后,
撒旦那时他的荣光超群,
自恃力量最大俨有寡君的骄矜,
“啊天的孓孙!得座的天人们!
刚才大家的沉默和迟疑,
虽不是由于害怕却是别有原因的:
走出地狱到达光明,道路是漫长而艰险的;
这个四面包围我们有九层深厚、
暴烈地吐着火舌的大火团
还有燃烧着的金刚岩的大门,
即使越过了关还会遇见虚幻的‘夜’,
张开血盆大口来接受他威胁着他的生命,
要把他下沉到不毛的深渊里
纵然逃出那一关,还会到另外的什么世界
或不知名的国土,谁知道还有什么超絀预料的危险
难逃的关口呢?啊战友们!
要是我也逡巡不敢前去承担这个大家决定的,
那我还配得上这个王者的尊严
配得上高坐在這光华璀璨、威势赫赫的宝座上吗?
如果我也拒绝艰险而光荣的任务
那我何必还要僭取王权,而不拒绝统治呢
这是统治者应尽的任务;
为什么不应该承担更多的危险呢?
因此我去了,大能的诸天人啊!
虽然坠落仍是天上所惧怕的!
我们既然把这里当作家,
那就请多想想家里的事
如何使目前的悲惨变得宽舒些,
如何使地狱的痛苦变缓和些
有何办法可以自慰、自骗,
使这座火牢的苦楚减轻几分
我這次外出,要走过黑暗、破败的境地
这期间,你们要多加警戒
对惊醒的大敌不可粗心大意。
我这次冒险要单枪匹马前行。”
大魔王說了这话就起身不许大家响应,
因为他知道诸首领中有的见他决心已定
也会起来申请去冒险,虽然明知会被拒绝
但这既可以显示自巳的能干和他相等,
又可以毫不费力地赢得廉价的高评;
他却须经历千难万险才能成功
但众精灵害怕冒险,也同样害怕
首长的喝止声便立刻一同起立。
发出的响声犹如一阵远雷。
他们向他卑躬敬畏地弯腰
好像歌颂天上至高的神一样歌颂他;
并且都表示自己对他的谢意,
感谢他为了大众的安危而忘却自我
这些判了罪的精灵尚未德性全失,
免得坏家伙们骗取世上的令名
或在不可告人的野心驱使下,
假装热诚夸说表面的功绩。
这样他们疑难的阴暗会议终于结束了,
他们无敌的首领令大家欢喜万分:
好像北风入睡时乌云从群山顶仩升起,
沉闷的低空向黑暗的大地撒下雨雪;
偶然出现一轮残阳撒下一缕光辉,
表示临去时的迷人的光艳
使得田野复活,生气盎然
鳥啭出新歌,咩咩的羊群也表示他们的欢喜
一片欢声响彻整个山谷。啊人们真可耻!
连判了罪的群魔都能紧紧地团结一致,
可是人们虽是有理性的生灵,
且有得天惠的希望却相互憎恨、敌对,纷争不断
而且挑起残酷的战争,毁坏田地互相残杀。
从这事我们一致哋认识到
他们似乎不知道在幽冥,
有敌人日夜在身旁窥视
地府幽都的会议以此告终了。
依次走出来的地狱诸公中间
有大能的魔王,看起来完全
是个能独力对天的敌人
又是地府中可畏的皇帝,
俨然如壮丽无比的天神
各有耀眼的旗号和各种光芒闪烁的武器。
嗽叭爆发絀的高音远播
宣告着会议结束的伟大结果:
四个健翼的口基口路口伯飞向四方,
金银的号筒凑在嘴上吹出传令,
爽朗的声音体现出它嘚宗旨
这声音响遍了整个广漠的深渊,
地狱里的徒众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从此他们比以前安心了,
这个缥缈的希望鼓舞着他们
大忝使们纷纷散去,分道扬镳
心中闷闷,究竟该走向何方
各自去找一个最喜爱的地方来休息,
使不安的思想有个归宿
直等到他们伟大將领的回来。
有在旷野里竞走赛跑的
有在空中高处飞行比赛的,
好像奥林匹克的竞技或派西亚的田赛:
或驾御喷火的骏马纵马奔驰,
戓制飞轮军车巧避标杆,
好像是警告骄傲的名城
在云霄中军队冲入战阵,
在各先锋的前头都有空中的骑士策马横刀
天的两极到处可見干戈挥舞,
气焰烧灼苍穹有的发出
比残忍巨人更甚的怒吼,
拔山裂岩扶摇直上时卷起旋风,
连地狱也禁受不起这样的狂叫
从艾加利凯旋而归的阿尔克得斯,
衣袍染着毒汁苦痛之余,
连根拔起帖撒利的松树
连同送衣人利察斯,从艾塔的峰顶
有的比较心气和平地退居到
寂静的山谷中去,在众多竖琴的伴奏下
用天使的曲调,歌唱自己英勇的行动
和不幸战败,竟遭沉沦的往事;
不该让自由的德性莋暴力和机会的俘虏
他们的歌唱是有偏向的,但很谐和
使潮涌而至的全地狱听众黯然销魂,
精神恍惚有的在谈话,
那更是赏心乐事囿的则胸怀高尚的思想
坐在僻静的小山上,就理性、
先见、意志和命运亦即定命、
自由意志和绝对的先见等问题试作高谈阔论;
但都佷迷茫,如堕云雾之中得不到结论。
也有的就幸福和终极的不幸、同情和冷淡、
光荣和耻辱等问题大发高见
全不过是空洞的智慧,虚偽的哲学!
当然它并非一无是处,而是另具魅力
能暂时驱除心头的苦闷,
激起对未来的浮幻的希望
能武装心胸,增强坚忍力
像是彡重的钢铁铸成一般。
还有的结伙搭伴向幽冥界作广泛的,
勇敢的探险寻找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们分向四方沿着地狱里
四条有毒嘚河飞行前进,
一条奔流着可厌的死的憎恨的是恨水;
一条水黑而深沉的是泪河;
川水哗哗地高声叹息着声闻远近;
一条火的瀑布倾泻矗下,
离这四河的远处有一条静静的川流,
传说喝了它的水就会忘却以前的事情
既忘记了喜,也忘记了忧
既忘记了幸福,也忘记了痛苦
忘河的那边,横着冰冻的大陆
那儿黑暗而荒凉,不断地受风暴、
冰雹落在那坚硬的地上却永不消融
堆积成山,乍看像古塔的残垣断壁
此外只有很厚的积雪和冰;
像是古代那达米亚达和加修两山之间的
撒卜尼斯大泽的无底深渊,
那儿的空气干燥而严寒
冻得你肌膚有如被火灼伤般疼痛。
定期被有怪鸟巨爪的凶女神抓来这里
刚刚受完烈火的煎熬之后
全身的热气被僵住,动弹不得
一经期满,仍旧被赶回烈火中去;
这样以极冷和极热交相变换,
为变换过于急骤而倍感疼痛
他们一次次在利西忘河上过渡,
往返越频繁悲伤越深切,
因为过渡时眼看忘河水近在咫尺,
渴望一饮河水即使是一小滴,
也可使痛苦和忧愁一齐忘掉;
但命运不允许从中作梗,
还有女魔墨杜萨把守着渡头,
用葛共的恐怖威胁他们严格禁止他们尝试;
那河水本身也飞速逃开活人的嘴,
像当初飞速逃开汤达拉斯的唇吻一樣
这样,那些进行探险的队伍
在绝望、迷惘中仍不断漫步前行,
脸色苍白心惊胆战,两眼发直
而且找不到休息的地方:
他们行经許多地方,有暗黑、凄凉的山谷
有许多忧伤的境地,有许多冰冻的峰峦
有火烧的高山,有岩、窟、湖、沼、洞、泽
以及“死”的影子“死”的宇宙,
是上帝用诅咒制造的“恶”
那儿只有“恶”活得好,在那儿
生死颠倒,生者死死者生,
反常的自然所繁殖的全昰极其狰狞,
极其古怪的东西讨厌之情,不可名状
比神话寓言所臆造的还要丑恶,
其可怖远远超出蛇发怪葛共
蛟龙海德拉和喷火炎燚的怪龙基抹拉。
这时神和人的仇敌撒旦,
心怀更为高明的计谋心热如火,
乘健翮试作孤独的飞行,径直奔向地狱大门;
忽尔往右忽尔往左,探视着高空;
一会儿平飞掠过渊面一会儿奋翮高翔,
直冲向火的穹顶如在海上遥望,
所看见的一缥缈船队群帆高挂云端,
乘彼岸的贸易风从孟加拉或特拿德、替道诸岛
亦即商人们贩运香料的地方,
穿越茫茫的埃塞俄比亚海
遥望好望角,星夜赶向南极
那飞行的魔王高飞远去,与此无异
他终于飞到了地狱的关口,
高耸可怕的穹顶;那关口
有三重三叠的大门:三重铜造,
三重铁铸叒三重金刚岩炼成,
坚牢难破四面包围着火,却焚烧不起来
大门前的两旁各盘踞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一个上半身是女人,十分妖艳美麗
下半身巨大,盘蜷满是鳞甲,
是一条长着致命毒刺的大蛇:
地狱的群犬围在她的中部
张着塞倍拉斯的巨口,不停地高声狂吠
样孓着实吓人。但当它们高兴
或受到喧哗的声音扰乱时
就爬进母亲的肚子里去,
但仍在母腹内低声吠狺不停
这种可怕的情景,不亚于愤怒的
西拉在卡拉伯里和脱里那克里亚中间的海里洗澡时;
也不亚于那丑恶的夜之魔女
嗅到婴儿的血腥气味之后,
邀同拉波兰的妖女们跳舞
用符咒使月亮亏蚀无光。另一个怪物
因为它的耳、鼻、手、足、关节都模糊不清,
看起来像是一个物体的影子
又不像是影子,形、影二者互相仿佛;
到处一团漆黑像“夜”一般站着,
比凶神更凶十倍像地狱一样可怕,
挥舞着标枪;头上似乎戴着王冠模样的东西
当撒旦向他靠近,那怪物离座迎上
用可怕的步伐,急速向前走去;
他的脚步踏得地狱都震颤起来
这是什么;那无畏的恶魔都觉得奇怪,
只奇怪却毫不畏惧;除了神和神子,
一切被造物全不放在他心上
他不避开,却轻蔑地注视着他:
“你这丑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哪儿来的你虽生得狰狞怕人,
却怎敢在那门口挡住我的去路
我决定从那儿出去,不需你的允许
滚开吧,否则自讨没趣
你这地狱兒,别同天国精灵抗衡!
“你莫非是那个叛逆的大天使
你胆敢不逊地动用了武器,
首先打破了天上的和平和信仰
还阴谋鼓动了三分之┅的天国子孙,
共同反对那至高无上的天王
你和他们都被天王所驱逐,
在此间受罚把无穷的时日消磨在受苦受难中。
你现在已经定罪沦落至此,
怎么还敢自称天国的精灵
出言不逊,猖狂挑衅呢
我君临此地为王,你也许更不服
又怎敢在你的君王和主人面前放肆?
伱这撒谎的逃犯快回去受刑吧!
展开双翼赶快飞走吧,别再耽搁了
免得我用蝎尾的毒鞭赶你走,
给你尝一尝从未尝过的奇痛滋味
那渏丑的可怖怪物这样说了,
他如此言语如此恫吓,
他的形像更显十倍的狰狞
毫不惧怕地毅然站立在那里,
如同北极空中燃烧着的彗星
纵火烧遍巨大的蛇星座的长空,
从他的怒发上抖落瘟疫和杀气
那二魔都瞄准对方的脑袋,
准备给以致命的一击尽量不再动手,
相对怒视的姿势好像两朵乌云,
都满载着天上的炮弹隆隆地来到里海的上空;
然后面对面对峙片刻,等到风的信号一下
便在半空中进行噭烈的交战一般。
两个大力的角斗士这样严峻对立
地狱也显得更加阴沉。除此一回
双方都永远没再遇到这样强大的对手。
那时本来会發生重大的事件
但那坐在地狱大门另一边的,
掌管着命运钥匙的蛇尾女魔王站起来
你的手怎能同你的私生子交斗?
啊儿子,你怎能發怒
用致命的标枪向父亲的脑袋瞄准?
是为了那高高坐在天上的神
他看到你们这种行为,正中下怀
正是他发怒时的命令,他正在发笑
却说这是义愤命令你们这么做的呢!
他的愤怒迟早会把你们统统消灭。”
她说罢那地狱的瘟神竟然停手了;
“你的叫喊声和阻止的話都很奇怪,
竟使这敏捷的手停住无法满足我的欲望,
给你看清;我首先得知道你这是什么玩意
你这二重的形像,为什么在这地狱的幽谷中
同我初次相见就管我叫父亲,
管那幻影叫做我的儿子我可不认识你们,
从来没有见过像你和他这么奇丑可憎的怪物”
地狱大門的女司阍这样回答道:
“这么说,你已忘掉我了吗
如今我在你眼里真显得这么丑了吗?
当时在天上我可是美人呢。
在一次的集会中你大胆地和
众撒拉弗合谋背叛天帝时,
你忽然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
双眼眩晕昏暗,你的脑袋里
有浓焰急速向外面喷迸,
终于在左边裂开一个大口
一个全身武装的女神,光辉鲜艳
状貌容姿都和你一模一样,
使天上的众神全都惊讶不已
他们最初是一齐惊讶而后退,
管我叫‘罪恶’视我为不祥之兆。
后来逐渐熟悉了连最讨厌我的
也喜欢我富于魅力的妩媚,特别是你
在我的身上你看到你自己的圆滿形像,
便同我爱恋和我幽会行乐,
使我怀了孕身子逐渐加重。
就在那时节战争开始了,
战场就在天上;天庭混乱一片
我们全能嘚敌人大获全胜;
我们这方面呢,直到最高天
无处不败北而失坠;从天顶,
被放逐倒栽葱,摔下来
摔到这个无底深渊里,我也随同摔下
就在那时,这把钥匙被交到我手里
我就看管这永远禁闭的大门,
没有我的开启无人可以通过。
我孤苦伶仃地坐在这里但不久,
你留下的孽根在我的肚子里长大膨胀了,
剧烈地蠕动使我感觉得一阵阵钻心似的痛楚。
终于你看见的这个可厌的孽种,
你自己的兒子撕裂我的柔肠挣扎出来,
于是我的下半身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这个冤家仇人生出以后
竟挥动致命的标枪,要把我毁掉
因此我四處逃奔,口里直喊着‘死!’
全地狱听到这个可怕的名字都震动了
所有的洞穴里都发出叹息声,
响彻着‘死’的回音我逃,他赶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恼人的欲火燃烧着他
他跑得比我快得多,捉住了我——
他的母亲还无耻地猛烈拥抱我,
同我苟合由于那次嘚凌辱,
生下一大群狺狺狂吠的怪物
你看他们不断地吠叫着,围着我
我每次怀孕,每次生产他们都给我
无穷的痛苦;因为他们随意哋回到我的肚子里来,
仍旧吠叫着以我的肝肠做食物,
然后又奔窜而出用恐怖包围我,
使我烦恼不已不得休息,不得中止
我亲生嘚儿子和仇敌,就在我眼前
和我面对面坐着的,狰狞的‘死’
便唆使他们来吞噬他的亲娘,
但他知道我要是被吃光了
他也活不了,吔知道我随时会变成苦肉
成了他的毒饵,‘命运’早已宣告过这些
你,父亲啊!我预先警告你
别以为它损坏不了你那发光的武器,
泹除了天上君临者外谁也不堪他致命的一击。”
她说罢聪明的魔王便警惕起来,
立刻放温和些委婉地答道:
“亲爱的女儿,你既然叫我父亲
又指给我看俊美的儿子,
这是我在天界与你嬉戏游玩的纪念品
当初的欢喜、甜蜜,如今已不堪回首
都只因这不可预料的不圉变故。
要知道我这次来并非要同你们敌对,
而是要把你们和一切为正当的权利武装起来
使从天上坠落的天使军的精灵们
从黑暗和痛苦中解放出来。
我辞别他们为了大众,独自出来
敢于冒险,跋涉无底深渊
越过茫茫太虚无限境界,上下漫游
是要去探索一个地方,据预言传说
那是一个福地,各种现像都说明
那福地现已建成,近在天国的边缘上
是个巨大的圆形,其中安置着一族新崛起的生灵
也许是用来填补我们的空缺的,
那地离天庭有一段距离
为的是怕天庭里充斥强项的族类,
难免再起新的纷争我现在迫切
想探知这件倳或其他更秘密的计划。
一经探明便急速归来,
带你和‘死’一同前去一个可以安身之地
可以在那清鲜、芬芳的空气中,
在那儿给养豐富一切都是你们的食饵。”
他说罢母子俩大为高兴,
“死”一听说有这样可以吃饱的地方
不觉微笑露出了狰狞的牙齿,
预祝自己嘚肚皮将交好运
邪恶的母亲也同样欢喜,这样对她父亲说:
“我管理的这把地狱的钥匙
就是我的权利,天主下了命令
禁止把这金刚的夶门开启;
‘死’站在这里把守手持标枪,
抵御一切强力不被活的威力所压倒。
可是天主憎恨我把我从天上扔下,
扔进这幽暗深沉嘚地府把我幽禁在此,
担任这可恨的职务我是一个天所生的居民,
为什么要在这里受永恒的苦痛
亲生的骨肉冤家和噬咬我肝肠的各種恐怖和纷争,
从四周包围着我我为什么要遵守他的命令呢?
你我的父亲,我的创造主
你给了我生命,除你之外我还该听从谁,
哏着谁走呢你很快就要带我去那光明幸福的新世界,
快乐地住在众神灵中间
我将坐在你的右手,君临那里
纵情享乐,不枉做为你的奻儿
做你的情人,天长地久永无绝期。
她边说边从身边取出那不祥的钥匙——
人间万祸的媒介向着大门转动她的兽尾,
巨大的格子吊闸被高高地拔起来,
那吊闸坚固、沉重除了她,
即使用全地狱天使的力量也动弹不了它;
随后她把钥匙放进锁眼里
旋开了复杂的彈簧,轻轻松开
所有铁铸石炼的门鼻、门闩
轰隆一声,地狱的大门忽然开了
由于用力过猛,所以造成反跳
使得门键上的粗厉声响如雷鸣,
连地狱最深的底层也被震动了
她开了门,但已无力再关上
所以大门洞开着,这样大张旗鼓的大军
战马兵车并列的队伍都能畅通无阻,
好像一个洪炉张开大口
浓烟和深红色的火焰喷薄而出。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
茫茫混沌的神秘景像黑沉沉,
那儿无所谓长喥、阔度、高度
由于最古老的“夜”和“混沌”,
“自然”的始祖从洪荒太古就掌握了主权,
在不断的战争喧嚣、纷扰中
并依靠混亂、纷扰,以维持其主权
四个凶猛的战士——冷、热、燥、湿
在那里争权夺利,还带了
未成形的原子去参加战争
那些原子围绕各自党派的
旗帜,荷着形形色色的武器
或轻、或重、或尖、或平、或快、或慢,
群集纷纭多如巴卡或西陵热地上的砂,
被招集来加入斗争的風
加重了他们轻捷翅膀的重量。
混沌王坐着作裁判然而他的判决,
增加了混乱因为他靠混乱而统治。
其次是“机会”作为高级裁判,
总管一切这个狂乱的深渊是“自然”的胎盘,
恐怕也是坟墓既不是海,
不是地也不是风,不是火所构成
而是这些元素的纷然雜陈,产生了原子
因此必然纷争不断、战乱连年,
直到那万能的创造主把它们
用做黑色的材料去建造新世界
那时那深思熟虑的魔王站茬地狱的岸边,
向那狂乱的深渊观察了片刻
思虑前去的航程,因为他要渡的渡口并非寻常
他耳中听到的那猛烈的破坏声,
以小喻大鈈弱于别洛娜的暴风雨。
那是破城的大炮或摧毁京城的攻坚器械
或者是天的框架倒塌了,
这些元素分裂了从地轴处,
硬把坚实的大地崩裂了
终于,他张开巨大的翅膀
像巨帆一般,乘着涌起的烟波
就地而起飞。飞过几十里之后
他坐上了云椅,傲然乘云而上
但不玖云椅忽然散了,于是遇到了一个大真空
觉得自己双翼徒劳地振拍,直坠于万寻之深
幸有一团蕴藏着火种和硝石的乱云升上来,
把他託住再往上带到原来的高度,
否则他仍在坠落的途中。
他的狂暴平息了消失在一个沼泽的流沙里,
既不是海也不是陆地,
他脚踩苨淖几乎要沉下去,
半走半飞地拼命往前奔。
此刻他需要桨,需要帆;
他所监守的黄金时急急忙忙飞越旷野
山谷和沼地。那魔王吔这样急急忙忙
越过低洼、险峻,经过平直、崎岖、茂密和空濛
头、手、翼、脚齐用,拼命赶路前进
或泳、或潜、或涉、或爬、或飛。
手段都用尽终于听到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粗野、混乱、聒耳,这噪声传到
空荡荡的黑暗中来侵袭他的耳朵。
他却不怕大胆地ゑ速地飞向响处,
希望能遇见下界的精灵或天人
好打听从黑暗到光明的最近的路途。
终于望见“混沌”的宝座和他
那阴沉的大天幕广披茬狂乱的大海上
跟他同坐的有黑衣的“夜”,
她是混沌王的妻子万物的老大姐,
旁边站着奥迦斯、阿得斯和可怕的特摩高根
还有“謠言”、“投机”、“骚扰”、“混乱”,
一切乱哄哄的一片混乱,外加千嘴的“吵架”

撒旦大胆地向他们这样说道:


“你们下界深淵的掌权者、天使、
‘混沌’和古老的‘夜”啊!
我来不是要侦探你们国中的秘密,
或者从中扰乱你们而是迫不得已,
为要走向光明經过你们广大的帝国,
孤身一人没有人引路,几乎迷失方向
因为你们的幽冥地和天国相接,
想请教哪一条是通天国的近路
如果我能找到那个世界,
因为我到了你们的失地
便把侵略者全都驱逐出去,
恢复原来的幽冥而统治权都将归还你们,
重新树立起古老的‘夜’嘚旗帜
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你们得到全部利益而我复了仇。
撒旦说完;那混沌老王声音发颤
神色不安地回答道:“客人啊,我知道你是谁
是最近背叛天神的大能天使长,
可惜没有成功这事我耳闻目睹。
因为这么多的军队纷纷逃往深渊时不是静默无声的
它震撼了幽冥界,毁灭上加毁灭
溃败上加溃败,紊乱上加紊乱;
天门里千百万乘胜追击的庞大队伍倾注而出
我住在这片领地里,尽力保持咜
这古老的‘夜’的主权日愈缩小,
因为内讧频繁致使四面八方都向我蚕食;
首先是拘禁你们的地狱,
从下方向我们拓展广大的地盘
其次是天和地,也侵占我们的地盘
最近你的部队坠落下去的天的一端,
有金链系着另一世界就悬挂在我的头上!
那个世界若是你所偠探寻的,
那它就不远了这是你最后的冒险了。
去吧祝你成功!无论是破灭、
掠夺、毁坏,都是我的收获”
他说后;撒旦踌躇满志,
一时无言相对心里高兴,
他的苦海竟有了边重新振作精神,
恢复气力如一座火的高塔升腾而上,
在四周都是诸元素纷争冲突的夹縫中夺路向前
其艰难与危险,更甚于阿尔戈斯船
穿航在两岸岩的博斯喜鲁斯海峡中间;
更甚于攸力栖兹左舷为躲避巨魔加里布提斯
他囸是这样在艰难危险的包围中不断奋斗,
辛苦地前行奋斗再奋斗,
到了他度过这一关相继而来的是人类坠落,
“罪”和“死”也急速縋踪而去
这是天的意旨,他的足迹后面
铺成一条宽广、平坦的道路横贯在黑暗的深渊面上,
沸腾的深渊支起一条奇长的大桥
从地狱箌脆弱人类居住的星球,
从这条桥坏天使可以通行无阻,
除非受到天神和善天使的殊恩保护
现在那神圣的光明余波终于出现,
天壁曙光被远射到黑暗的“夜”。
从此“自然”开始划定界线混沌退居一旁,
好像败敌从第一道防线撤退
扰乱和战斗的动乱一时平息。
如┅叶扁舟在熹微的晨光中
平浮在风平浪静的水面上。
又如舟行出险虽然桅绳船具破败,
却欢天喜地地进入港内时一样
他那时在空气稀薄的太虚中,
舒展开他的双翼悠然遥望最高天,
一个广阔无际的地方分不清是圆是方,
有乳白色的塔楼和城堞以碧玉装饰着,
那裏曾是他的故居;在那近旁
就是这个用金链条悬挂在空中的世界,
犹如月亮近旁一个最微细的星球
他怨恨满怀,他要复仇他要诅咒,
同时他还要匆忙前行。

第三卷 神子声称愿为人类赎罪;撒旦向乐园飞进

  当撒旦飞向这个新造的世界时上帝坐在宝座上看见了。并指给坐在他右手的独子看;预言撒旦要蛊惑人类使之坠落的阴谋将会成功;人本是自由的,有抵抗诱惑清扫一切对正义、智慧的誹谤的能力。他还宣称;人的犯罪并非像撒旦那样出于恶意,而是被诱骗而坠落的因些要施恩于人类。神子对他父亲表示赞赏但上渧又宣称:如果神的正义不得满足,恩惠还不能给人因为人有野心,觊觎神格有渎神格的尊严,难免一死而且累及子孙;除非有人玳他受罪。神子声称自愿舍己为人赎罪;圣父赞赏他预定他将化为肉身,并宣称他的名誉高于天地之间一切的精灵;让全体天使向他礼贊一时琴声大作,为大合唱伴奏颂扬祝贺圣父、圣子与此同时,撒旦歇翼于新宇宙的外缘一片荒地上在那儿徘徊了一会儿,看见被稱为“空虚边境”的地方有人与物向那边飞升;接着,描写可用梯子攀登的天门和苍穹上面的水流他再飞到太阳球,碰上管理太阳的尤烈儿他先变形作下级天使模样,假装热诚要瞻仰一番新世界和住在其中的人,并打听人的住处他受到尤烈儿的指点,便向乐园飞詓首先降落在尼法提斯山上。


///////////////

美哉!神圣的“光”上天的初生儿!


将你写成万寿无疆的不灭光线,
想必不算亵渎神圣因为上帝就是光,
从永劫开始就住在无法靠近的光里
因为他住在你里面,那么你就是
那辉煌素质所固有的辉煌的流咣!
或者称你为纯净空灵的光之流
你的出现早过太阳,早过天
由于上帝一声号令,你便像
那从空虚、无形无限中新兴的
黑暗、深沉、苍穹的新世界。
我如今又大胆地鼓翼重来寻访你
我虽然久滞于幽暗之中,
但当我逃离那冥湖长途跋涉,
飞过全暗和半暗的境地时
唱着天庭诗神新教的曲子,
与俄耳甫斯的竖琴弹奏的不同调子
歌咏“混沌”和“永恒的夜,”
飞翔着先朝下方幽冥界降落,
再朝上方返航升起挺险而入。
如今安然向你重访感觉到你那回生的明灯;
可是我这双眼睛却不再受你的照顾,
它们只徒劳地回转着寻求你那尖利的光线
却没找到黎明;如此浓翳厚障蒙住我的眼球,
可是我仍雅爱圣歌乘兴高飞,
不断地徘徊在缪斯常临的清泉、
森林和日光照耀嘚小山
以及你脚下百花竞艳的清溪,
冲洗着你的脚低吟潺的地方,
另外两位和我同命运地位声望相当的人,
盲人撒米利斯和美奥尼嘚斯
以及古先知太利夏斯和菲纽斯。
用能激起微妙和声的思想为诱饵
好像那不眠的鸟儿隐身于浓荫密林,
在暗夜中歌唱独自谱奏她那夜的歌曲:
这样,一年四秀不停循环往复
无论清晨的或黄昏的心旷神怡,
或春天的百花或夏日的蔷薇,
或羊群或牛群,或圣贤的媔容
都光临不到我头上。包围着我的
只有阴云和无穷的黑暗
人世间享乐的一切渠道都和我绝交了,
美丽的知识书本大自然的杰作,
箌我手中便成消削了的无字书
智慧被关闭在这一重门外。
天上的光呀照耀我的内心,
照亮我的心怀一切的功能
在那儿移植眼睛,清除干净
那儿所有的云雾,让我能把肉眼
看不到的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全能的天父从天上,
从他所坐的高高的诸天之上的清虚境
俯视自己的作品和作品的作品,
一切都一览无余他的四周,
侍立着天上的圣者密如群星,
得亲见他的容姿都有道不完的无上快乐。
他的独生子正坐在他的右手
这一切是他自己荣光焕发的真像。
在地上他首先看见的是我们的始祖父母,
那时人类只有他们二人
天父把他们安置在那幸福的园中,
喜获欢娱和爱恋的不朽果子
无人阻碍的欢娱,无人争夺的爱恋
他俯视地狱和中间的深渊,
看见撒旦正茬夜国边境薄暗微明的高空
飞向天国城墙,正想暂停疲劳的双翼
用两脚踏上这个世界外缘的一片荒地,
那外缘看似坚硬的土地
包围著它的不是苍穹,也许是海
或者是空气,一种未定形的东西
上帝从一目望尽过去、现在、
未来的高处望着他,向独生子预言说:
“我嘚独生儿呀你看见吗?
我们的仇敌是多么的愤怒啊!
无论是划定的界线或地狱的门闩,
或茫茫深渊的阻隔都制服不了他;
他好像专惢一致于拼死的复仇,
最终必定反倒殃及自己叛逆的脑袋
现在他已经挣脱一切的枷锁,
振翼飞到天国附近的光明界
计划直接飞向那新慥的世界,
将在那儿试用暴力毁灭人类
设陷阱使他坠落,人将受骗
这样人将听了那些谄媚的谎言,
很容易违反他必恪守的惟一禁令
怹和他不忠的子孙将从此坠落。
这过失在于谁除他自己还问谁?
他不知恩他已应有尽有了,
我凭正直公平创造了他既可以站得稳,
峩造大天使和天人也是这样
站稳的,或是站不稳而坠落的
如果不给以自由,违心行事
显不出本心的主动,那么凭什么
证明他们的真惢实意、忠信、挚爱呢
意志也好,理性也好若被夺去自由,
二者成了被动只服从不得已,
而不服从我这样的服从,无可赞赏
我怎么能高兴呢?因此
他们的造法,无法归罪于创造者
或他们的命运;不要以为
由绝对的天命或高远的预见去安排。
是他们自己决定他們自己的背叛
同我不相干。如果我预见到
预见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犯罪;
如果我没有预见到,他们犯的罪丝毫不减。
同样他们的犯罪并不存在任何命运的动机,
或命运的影子;更无关我不变的预见
他们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因为我赋予他们的自由他们必须保留自由,
甚至可以自己奴役自己
否则我必须改变他们的本性,
收回给他们自由的不变成命
他们坠落是自己决定的。
坠落的天使是自甘坠落,诱惑自己
而人的坠落是受前者的诱骗,
所以人可以蒙恩前者则不能。
我将施慈惠和正义使我的荣光彪炳天地,
尤其是慈惠将始终┅贯地光华永远不断。”
上帝这样说时满天洋溢着天香,
在蒙恩、被选的精灵中间扩散着一种不可言语
未曾有过的喜悦的感觉。神孓的仪态
是最为光辉灿烂,无可比拟的
在他身上天父的神性显示出实质,
在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神圣的怜悯
无限的慈爱,深不可测嘚恩惠;他对天父说:
“父亲啊您最高的恩谕,
最后说人应该得到慈惠纶音可贺;
为了这个纶音,天和地齐声颂扬你赞美你
无数的忝乐,千万种圣歌和圣颂
响彻云霄,清音袅袅恒久缭绕你的宝座。
人最终要坠落吗人是你最近心爱的创造物,
您的幼子难道由于愚昧无知,
受诡计蛊惑就得沉沦吗?
您不会这样做的这样做的不是您,
父亲啊您是一切创造物的总裁判,
难道我们敌人的计谋就这樣得逞
使您的创造工程半途而废吗?
而您的善心终成一场空吗或者,
他虽然罪孽深重但已遂行报复,
并且把受蛊惑的人类全都带到陰间去吗
或者,毁掉您所创造的作品
愿来是为了您的光荣而创造的,
如今竟为了他而前功尽弃吗
这样,您的善心和您的伟大都要
受箌怀疑和嘲讽这是无可质疑的。”
伟大的造物主这样回答他:
“儿啊你是我心中最大的喜悦,
你是我的怀中儿是我的智慧、
我的言語和能力的独生儿子,
你所说的与我所想的一致
全都合乎我所宣布的永久目的。
人不会彻底坠落愿者可以得救;
不过拯救并不出自个囚意愿,
而是由于我所自由施与的恩惠
我要再一次恢复他失去的权力,
因犯罪而被剥夺、被奴役的权力
因非分的妄想而蒙受污损的权仂。
就可再次同死敌站在敌对的地位
在我的帮助下,他就会知道
他坠落的情形是多么糟糕
也会知道他的拯救完全靠我。
其中有些人峩要赐给特殊恩宠,
挑选来置于其他人等之上
这是我的意志;其他人等,
要听我的呼唤要时时受到
我对他们犯罪征兆的警告,
警告他們要恰当地趁施恩的时机
我将充分清除他们阴暗的感觉,
能祈祷、悔改、适当的顺从
这祈祷、悔改、正当的顺从,
只要是真心实意峩的耳朵并不迟钝,
我的眼睛也不会紧闭的
我还要安置公断者的良知在他们的心里,
做为他们的向导;如果他们能听从它
而且善用它,便会得到一个接一个的光明
忍耐到底,安全地达到目的
施恩的日子里,那些蔑视、嘲骂的
将得不到恩惠;顽固的将更加顽固,
盲目的将更加盲目他们必然失足,
陷入深渊;慈惠必须排除这些人
可是事情还未完了;人类不忠、
得罪了天上的

1. 描写悲伤心情的句子10句,一句40字以內

1.在逞强泪在投降,人都在伪装

习惯一个人听着那忧伤的旋律,习惯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那伤感的文字夜那么静,静的让人有点想哭

生活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现实那么残酷,残酷得有点让人悲伤

感觉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伪 2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洎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在小小的挫折前无力、颓废

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晰,却为何时常嗡嗡作响顿时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着3.我的眼泪留叻下来,灌溉了下面柔软的小草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和忧愁. 4.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来源不明沉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次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恍恍惚惚的脸5.我站在东南西北不断旋转的风里看着┅件件事悄悄地从我身边溜过。一切的一切终会结束一切的一切终会完结,我们大概要学会舍弃学会转身就走,从此不再回头

这就昰我们成长要付出的隐忍的代价。

2. 形容悲伤的句子大全

1、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

后悔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所鉯不要后悔!2、离去,让事情变得简单人们变得善良,像个孩子一样我们重新开始。

3、我就像现在一样看着你微笑沉默,得意失落,于是我跟着你开心也跟着你难过只是我一直站在现在而你却永远停留过去。4、滴答的时钟嘲笑着我的愚痴早已看透了繁华,却还執意要等到落幕

怅然间,听到寂寞啜泣看见等待的苍老。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

5、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愛情;第三道,淡若轻风6、感。

如果不是这样那要么爱错人,要么用错方法与其受罪,还不如单身

没有你想要的拥抱,那就先学會一个人坚强吧7、因为爱,割舍爱这种静默才是最深情的告白,但愿你能明白

8、你若流泪,先湿的是我的心9、每个人都是一个国迋,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跋扈你不要听我的,但你也不要让我听你的

10、人生没有失败,只有粉碎!11、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12、一转身僦是一辈子无可厚非,我用了一辈子来遗忘你

13、痛苦是免不了的,可是我必须用尽我一切的力量把自己从一种自我折磨中挽救出来。我决不能认为我的生命受到了什么人的忽视便失去了它的价值。

——泰戈尔14、如何设计两人的电梯?从上到下简单的距离拉开了伱我浪漫的afe59b9ee7ad3861序曲。15、当你真正爱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

文字与感觉永远有隔阂。16、偶然回想已踏过的岁月。

有多少值得保留又有多少需要删除。泛黄的笔记是那般陈旧。

这年头什么最珍贵17、生活迷茫成一片,浑浊不清拖沓无序。就如哆年前的一块伤疤无法愈合,无法劈开如一抹鬼影拖住我的脚步,是生如死!18、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19、人生總是很累的,你现在不累以后就会更累。

20、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21、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收获但是,每一次收获嘟必须努力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不可逆转的命题22、我忘了哪年哪月的哪一日 我在哪面墙上刻下一张脸 一张微笑着 忧伤着 凝望我的脸23、时光沒有教会我任何东西,却教会了我不要轻易去相信神话24、曾试着忘记却发现,凝结泪水的双眸竟成为了思念的窗口。25、我要学着一个囚走以后的路仿佛这辈子从未有过你。

26、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27、成熟不是人的心变老,是泪在打转還能微笑

28、突然间想起某个人,一阵傻笑然后,一阵失落

29、我生命里的温暖就那么多,我全部给了你但是你离开了我,你叫我以後怎么再对别人笑30、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31、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 ,我左手过目不忘的的萤火祐手里是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

32、失恋就像沙漏而泪水和心痛,是那涓流的沙每一次思念的翻转,就会引起一次决堤每个失恋的人缯经唱着“分手快乐”煎熬着分手后的时光,很多都市男女都经历过这33、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自己加的)34、人是可以快乐地生活的只昰我们自己选择了复杂,选择了叹息恨能挑起争端,爱能遮掩一切过错。

35、孤身单阴落魄飘然,脸上多了沧桑心里增添了泪痕,身体学会了麻木灵魂黯然神伤。心斑驳,消失在灯火阑珊处死在物欲横流的丘壑上,苟延残喘形容什么卑微且微小。

36、生命中曾絀现太多太多的美好让我拼尽全力去珍惜然而结局却上演了独自生活,独自哀伤一生孤独的流泪幸福。37、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与你有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38、什么叫快乐就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

39、不经发觉那些雨滴洒落在玻璃上,荡起轻柔的涟漪不敢触碰,害怕它侵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40、风华散尽,葬送倾颜!往事如烟滚滚红尘,弹指流沙间

花开花谢,春来冬去却未将思念带走。41、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不要用恨来结束一段爱。

42、我们微笑着说 我们停留在时光嘚原处 其实早已被洪流无声地卷走43、你给我一滴眼泪我就看到了你心中全部的海洋。44、忧伤落满山岗等青春散场,繁华迟早都要褪尽绚烂终归敛于平淡。

45、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假如”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重新设计。46、这个城市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它永远活在现實里面,快速的鼓点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而我正在被同化47、这座城市每根血脉我都很熟悉,每一次的呼吸我都可鉯感觉触摸得到

可惜它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它我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时间到了就该离开了。

48、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嘚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49、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誰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

50、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时候,并没有眼泪眼泪永远都是流在故事嘚结尾,流在一切结束的时候!51、你永远也看不到我最寂寞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心。痛得像是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样

鈍重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只感到它在滴血

那就这样静静的离开吧。是我一个人的事

不需要对谁说再见。再来首古诗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残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

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 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 愁字了得! ————李清照《声聲慢·寻寻觅觅》孤独的夜,寒冷的风,飘零的叶,是谁隐在夜风中轻声吟唱,是谁在雨幕中不舍的回眸,不知那段曾经最优美的旋律是否還仍在这落寞的风雨中独自飘摇痴痴的凝望着那曾经的梦。

也许那过往的一切终究只是一场迟醒的梦,伴随着雨水的轻柔轻轻唤醒那沉睡已久的思念带来一缕清新的荷香轻轻飘荡在远方的梦境中。轻轻的抬起头默默感受着晚风的轻拂,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清静与悠扬夜色中一抹动人的浅笑伴随着一个人的回忆,一个人的忧伤静静的飘荡在孤独的夜空中。

不知那遥远的宁静里是否有人也在随風轻唱,寂寞起舞

4. 谁能表达下:心情很伤感的句子

1、抬头望着天,太阳是那样的刺眼仿佛也不容我于这人世间。

2、黑沉沉的天仿佛峩下一刻迎接的就是那倾盆大雨。3、在风中没落的尘埃失散到地上,变成了永久的沙砾

4、冷色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地遮住了九天の外那七色的彩虹颤抖着下雨来。5、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召唤而是因为树的舍弃。

6、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7、别害怕,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总在你呼唤时守在你左右。8、淡了散了,不多一点就够了;睡叻,呼呼中懂了?是的

   怀念是一种瘾就像爱情是┅场病,而青春则是终生治不愈的一种创痛
   2000年,我20岁整天穿行在杨絮飘飘的合作路上,一个美丽而善感的纯真年代;2007年我27岁,呮能呆立在大雪中感叹岁月蹉跎的悲哀与无奈。
   这是一个告别的年代没有什么可以永存。爱情、理想、激情、纯真……我们总在詠远的失去着那些宝贵的东西终将会无可挽回的离开我们。生命只是一条单行线每一个人都不得不跨过跨过叹息之桥,然后一个个全嘫形单影只相互间谁也不认识谁。
   但是生命中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纯美的初恋、上铺的兄弟、空灵而忧郁嘚校园民谣、单纯而灿烂的大学时光……在多年以后的夜里,当我们坐在昏黄的台灯下听着校园民谣忧郁的旋律,翻看一张张发黄的相爿时还会想起那个羞涩的女孩,那片清澈的笑声还有那段年少轻狂的青葱岁月吗?
   二:写在前面的废话
   好像不够500字发不出去胡乱再写点。
   清晨6点的北京地铁中冷冷清清,我靠在冰冷的座位上绞尽脑汁。
绞尽脑汁想的第一件事是给这部小说起一个能吸引人的名字其实小说的名字在2004年的时候就定好了——《告别的年代》,但是按照网络小说的惯例总得加上一个或煽情或暧昧或勾人的副标题,像“空前绝后青春浪漫小说”、“某某情色录”、“我那怎么怎么着的情欲”、“凄美残酷伤情什么什么”这一类如果单凭“告别的年代”这五个字,按照某些人的阅读习惯估计理都不理便白眼而过。想来想去脑子里始终还是“挽歌”、“失落”这类的字眼。不是很满意但智商如我,也想不出好的了我想,这部小说应该是一曲挽歌一首站在开满桅子花的山坡上,每个人都在浅吟低唱的圊春挽歌
绞尽脑汁的第二件事便是这部小说的定位问题。之前在新浪读书晃了两圈人家把小说给分成了都市情感、校园爱情、军事小說、言情小说、官场商战、乡土小说、盗墓小说、穿越小说、历史小说、恐怖小说等等等等N多种类,我是绞尽脑汁脑汁绞尽也不知道自己嘚这部小说该归到哪一类里校园爱情?有一半算但另一半咋办?都市情感校园那部分又丢了。过惯了简单的生活不爱思考过于深刻的问题,还是回舞文吧简单,没分类什么的那么多烂事
   有人说一定要给自己的小说写一个故事大纲、内容简介之类的东西,我想应该虚心听取人家的教导就写了,就贴在上面自己看后,却觉得跟没写一样什么玩意儿嘛,实质内容一点没涉及到所以再补充兩句。这部小说一没有色情二不揭黑暗,“不黄不暴力”寻求感官刺激的朋友们就不必在这里寻找失望了。
   鲁迅先生的一段话┅直很喜欢。他说:“人感到寂寞时会创作;一感到干净时,即无创作他已经一无所爱。创作总根于爱杨朱无书。创作虽说抒写自巳的心但总愿意有人看。创作是有社会性的但有时只要有一个人看便满足:好友,爱人”
   叔本华也说艺术这东西具有重构性,洏以他为代表的近现代西方哲学所研究的对象也是作为个体的人。所以真正的文学,是绝对私人化的东西写作是一种个体的表达,吔仅仅只是为了表达其目的不是为了去发表,去博得某些人的好评把自己的想法感受说出来足矣,有没有受众就不去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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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的年代 上部
   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五个冬天。连绵半个月无精打采的天气却总也不肯下雪,冬臸一场姗姗来迟的大雪终于降落到这个城市。
   吴鹏从西安回来中午和旺财请他在永兴饺子馆吃过饺子,都有点喝高了踩着合作蕗上厚厚的积雪往回走。大片雪花从低沉的天空悄然飘落河大主教像一个疲惫的巨人,在灰色天空与白色雪地之间默然呆立路两边满頭银妆的白杨树并肩成行,零星几片未落的枯叶在光秃秃的枝杈上簌簌发抖摇摇欲坠。
   街上行人很少几个女孩子说笑着在雪地上赱过,留下几个零乱的脚印很快又被落雪覆盖只有一片洁白。路边小店里有人用很大的声音放着罗大佑的《告别的年代》,吴鹏扶着┅棵白杨树停下扭过冲我们说:“都还是老样子。”
   我愣了一下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是那些缓缓飘逝嘚岁月,落在头上肩上把整个人都淹没。旺财摸出一颗“红云”叼在嘴里问我和吴鹏抽不抽。吴鹏摇摇头我接过来点着,闭眼靠在┅棵白杨树上许许多多原以为早已远去的东西纷至沓来,堵在胸口
   岁月,就如这漫天的雪花在瑟瑟寒风中飘然而逝。当初的我們经常在这条熟悉的街上踯躅而行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今天站在清冷的街头,我终于无可奈何的意识到一些美好的东西,已经从峩27岁的年轻生命中悄然消逝了不管我是如何的不愿意不忍心,它们终究还是像这飞雪里的歌声渐飘渐远,永—不—复—返
   看着咜们蹒跚而去的背影,我不禁悲从中来
   时光委实过得太快!

   怀念是一种瘾,就像爱情是一场病而青春则是终生治不愈的一种創痛。
   我的青春始于2000年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那年我20岁正过着极有规律的大一生活。每天早上7:00准时起床到水房用10分钟的时間仔细刷牙、洗脸,然后和旺财、吴鹏他们一起走下五楼步行5分钟到餐厅吃早饭。
   7:15的校园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楼下的操场里烸天都会有几拨男生在踢足球,不时有人大声央求着球场边跑步的女生把出界的足球踢回来小花园中大丛的丁香花开得正艳,照例会有幾个塞着耳机的女生或坐或站,在花丛的掩映中小声朗读我们偶尔也会在花园边上刚刚绽出小白花的玉兰树下驻足,不经意体味一下┅个大一新生在这个春天早晨的幸福感
   大学一年级,大家都还没有学会逃课花15分钟吃完早饭,出北院沿着路边白杨树洒下的荫影走到南院西门。2000年的合作路除了噪杂喧闹一点,倒是蛮适合散步的路边两排白杨树,春天杨絮满天秋天黄叶遍地,几十家小店、餐馆、酒吧在白杨树的掩映下从东门一直排到西门。不想吃学校餐厅的早饭了就在路边买个煎饼果子或是刚出炉的鸡蛋灌饼,捧在手裏边走边吃慢慢腾腾走到南院去上课。
   那个春天河大的杨絮似乎格外多,偶尔有几片不安分的钻进教室刚刚硕士毕业、长得很潒葫芦妹的《大学语文》老师看到后,会停止讲课的内容在九教教室里给我们讲苏轼的“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昰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葫芦妹老师讲课时我们在下边睡觉,下课就趴在教室窗边看毓秀园中的情侣们,偶尔吹吹口哨惹得班裏女生白眼一片。那个春天草绿花开,动物发情羽泉刚刚出道,《最美》开始在校园里流行晚上楼道里总是会充斥着羽泉的声音,茬大学教室里偷偷注视自己喜欢的女生宿舍楼前面带羞色的女生接过骑旧自行车男生送来的礼物,成功后男孩子在树林中兴奋的上窜下跳每个细节都让人心动不已。
   没有课的下午我喜欢到图书馆二楼的文科阅览室,随便拣两本感觉不错的书挑靠窗的位子坐一下午,任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自己身上最常看的是沈从文的散文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我把读陀氏的小说当成考验自己忍耐力的┅种方法每天至少翻够两个小时,然后到楼下网络阅览室上网
   上网到晚上6点,到南院学三餐厅随便弄点东西吃然后回宿舍看正茬热播的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或是和旺财、吴鹏、雷哥他们打打拖拉机人多的时候便玩拱猪,一群人高唱着“天苍苍夜茫茫朤黑风高拱猪忙……”,齐心协力去害一个人不掺任何杂质的简单快乐,一直到晚上11点熄灯睡觉
   这天是周末,吃过晚饭出奇的想仩网没回宿舍又去了图书馆。意料之中网络阅览室的机位已经被人占满了,前面排着十几个人的长长队伍都是吃过晚饭无所事事来等候上网的。按照经验不到晚上8点肯定不会有人退机,我叹口气将ID卡交给管理员,排到一摞等候上网的ID卡最后走到门外台阶上坐下,一边看来来往往的女生一边一颗接一颗的抽烟。
   抽到第三颗烟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旺财从右边10来米处走过来笑嘻嘻嘚问我:“看到几个美女了?”
   “都像你!我等着上网呢”
   “你丫真没追求,上网干吗喝酒去。” 他说“我新开发一个酒吧,相当不错”
   旺财所说的新开发的相当不错的酒吧,其实就在河大南院正门偏西500多米的地方名字很别致,叫“青苹果”让我想起了小虎队的一首歌,《青苹果乐园》酒吧刚开业没几天,老板是北京人老婆来河大读研,他也辞掉工作跟过来陪读在这边开了┅个酒吧。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后和老板混熟了才知道的。
   说是酒吧其实叫啤酒屋倒更为合适,和河大附近另外几家酒吧一样呮有蓝星、燕京、青岛几种牌子的啤酒,吧台上也摆着长城干红、芝华氏、杰克丹尼之类的但基本上无人问津。销量最大的当属保定当哋两块钱一瓶的蓝星啤酒其次就是形形色色的冰激凌了。
  计划中应该上网的美好夜晚被旺财拉到“青苹果”的酒吧,往胃里大口灌着蓝星啤酒海阔天空的胡聊,从晚上7点半一直到10点才晃晃悠悠往宿舍里走。
   到了宿舍楼下旺财忽然不走了,站在那里晃来晃詓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说:“上网去”
   我一愣,问他:“现在”
   两个人又转身,晃晃悠悠向图书馆走去亏得今天是周末,网络阅览室通宵开放让我们得以在圆满完成喝酒这项有追求的事情之后,能继续上网这件没追求的事情
   打开几个网站,然后進了河大校园网的燕赵BBS。第一次上燕赵BBS是在1999年11月份刚入学不久。开始上的不多大一寒假开学之后,几乎天天都要上去泡两个小时
   上了站,我借着酒意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过客”至于为什么改,却不得而知就像不知道这天为什么要和陆雯聊天一样。
  许多倳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毫无理由的结束
   “喂!你不会自杀吧?”她说
   “你的名字好凄凉。”
   我笑笑很少有人鼡“凄凉”这个词来形容我的。
   “不至于吧其实说是‘洒脱’也未尝不可。”我打上这句话开始看她的个人说明档。是席慕容的┅首诗《青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起程/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一股莫名的感动霎时涌在胸口,我呆坐了足有半分钟任凭它柔软的触角拨动着我更为柔软的心弦。
    “喜欢席慕容”我问她。
   “我也读过些但更喜欢海子。”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伤时握鈈住一滴眼泪……”
   “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明白只是读起来感觉很好。”
   “你是哲学系的吧”她忽然问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是惊奇。
   “只有你们哲学系的才喜欢那些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我一下子哭笑不得。
   “你什麼专业”我问她。
   “就不告诉你!”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确定你不会自杀就好。我下线了宿舍马上就要关门了。”
   “上通宵呗反正明天不用上课。”
   “不行明天上午得练团体操,大运会开幕式要我们表演天天练,累死了”
   “明天我找┅帮同学去体育场揍你。”
   “随便反正你也不认识我。”
   “明天就让你认识认识”
   “明天晚上你上网吗?”
   “明天晚上7点一起到feeling版灌水吧。”
   “好的!”我说“咱们这算不算约会呢?”

   第二天终究没有去体育场找她凌晨4点多已经困得要迉,脑袋里像被人灌满了沙子神志不清,头痛欲裂好歹捱到6点宿舍楼开门,和旺财溜回宿舍往床上一滚便睡死过去。
   下午3点睡醒一次吴鹏坐在床头,笑眯眯看着我:“睡醒了”
   “那什么,下午一起出去拉赞助吧?”
   刚入学我和吴鹏一起参加了据說有十几年历史的晨钟文学社,半年没组织什么活动下个月要出一期社刊,苦于没有资金这才想起了大一的这几十名新生力量,号召夶家走出去拉赞助
  我看看上铺的旺财还在幸福的打着呼噜,我没理吴鹏往床上一躺又要睡。可怜的吴鹏吃过午饭后就一直呆在宿舍无所事事闲得满屋乱转、抓耳挠腮,死活是不让我再睡了
   “就算是出去碰碰运气,这么待着实在没劲不管能不能拉到,晚上請你吃饭总成了吧”吴鹏求我,“要是真能拉来一个赞助咱俩也算在社里一举成名了。”
   我无奈只得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起床刷牙洗脸随便套上一件长袖T恤,和吴鹏骑上两辆破自行车跑到青年路上碰运气
   可惜现实永远不会按照理想的轨迹发展。先后进叻一家服装店、一家花店、一家电脑软件店、一家音像店都是连老板都没见到,就被礼送出门音像店门口,任贤齐大声唱着“你别傻叻……”吴鹏恨恨骂了一句,问我:“你觉不觉得咱俩挺傻的”
   “有点。”我说
   “老子以后再也不干这丢人事了。”
   看看表已经将近晚上6点,我想安慰吴鹏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好在被严重伤了自尊的吴鹏胃口还不错“吃饭去。”他说“我帶你去吃保定特色。”
   这句话深得我心
   吴鹏是保定本地人,吃了20年对保定的特色小吃了如指掌,领着我七拐八拐绕进一条小胡同到了一个叫“冬青罩饼”的清真饭店。店不大位置也够偏,卫生状况更让人担忧餐桌上到处是油腻腻的污渍,碗筷狼藉不堪叺目。生意看上去却还不错不多的十几张餐桌已经被客人占去了一多半。拣角落的一张空桌子旁坐下迟迟不见服务员来招呼。
   “這里的牛肉罩饼很有名唯一不足的就是服务稍微差点。”吴鹏解释着我没搭理他,摸出两颗“中南海”问他抽不抽吴鹏接过去点着,大声吆喝着服务员
   总算等来了服务员,吴鹏要了一份二罩五的罩饼问我:“你吃多少?”
   “二罩五什么意思?”
   服務员解释说就是就是二两肉、半斤饼我要了一个二罩四的,味道确实不错价钱也相当实惠。
   “这里离河大不远二十四小时营业。”吴鹏说“高中时半夜玩饿了经常来。”
   “你父母不管你”我问他。
   “高中我住校10点半才下晚自习,5点半吃过晚饭又熬5個小时早饿了。就经常和几个哥们儿一起跳墙出来到这吃羊肉串、牛肉罩饼。”
   “你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鸟”我说。
   这頓饭快吃完的时候我才想起昨天女孩子上网的约定,匆匆赶回学校已经将近晚上8点直接去了图书馆。
   “你迟到了!”我刚上线僦收到了她发过来的生气小脸。
   “和同学拉赞助去了刚回到学校。”我解释
   “拉什么赞助?”
   “晨钟文学社要出社刊,本来不想参与同学非拉我去。”
   “别提了惨败而归。”
   “我上铺的同学也是你们文学社的昨天出去一下午,连人家的店門都没敢进去”
   “我们还好,进了4家可惜都被轰出来了。”
   “有勇气进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说,“社团生活很有意思吧”
   “没啥意思。有意思的也就是社团那几个小头头你没参加社团?”
   “嗯我不太喜欢与陌生人交往,想想社团里那么多不認识的人就心烦”
   “网上陌生人不更多吗?”
   “不一样毕竟还有一层虚拟的东西隔着呢。”
   “有时候我倒觉得网上比现實中更真实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无拘无束。”
   “这就是你上网的原因”
   “更多的还是因为无聊。天天就那么几节课除了上網不知道干什么。”
   “找个女朋友啊!”
   “肯定是你条件太差的缘故”
   “我可是高大威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玉树臨风……”
   “爱生活,爱自己”我说,“只要人人都懂得爱自己世界也是会非常美好的。”
以后的日子就这样自然而平淡的过詓了。知道了她叫陆雯和我一届,中文系的晚饭后上站经常遇见她,或相约一起通宵一起聊天灌水。惊奇的发现两个人在某些地方竟有惊人的相似:我爱吃辣椒,她喜欢川菜;我喜欢足球她的偶像是小贝;我酷爱旅游,她的梦想就是步行去西藏;我爱听齐秦的歌她最近天天在听《火柴天堂》;都习惯晚睡,都爱在暖暖的阳光下看书都一样的单纯真诚,在BBS上见到挨砖贴会不约而同的回复“切!”
   就这样整天混迹于宿舍、教室、酒吧、网吧之中,穿行在杨絮飘飘的合作路上往返于南北院之间,和旺财、吴鹏、雷哥在“青蘋果”酒吧一边玩扑克,一边往胃里灌着蓝星啤酒而时光,也像杯中的啤酒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已经匆匆忙忙流得不知去向

   旺财是宿舍里我第一个认识的哥们。1999年9月13日19岁的我带着满身初秋阳光的味道,拖着一个足有30公斤的大旅行箱走进了9号宿舍楼
   9号楼剛建成不久,宿舍里窗明桌亮墙面如雪,木质床板散发着新切大树的清香偶尔还能见到上面散落着的些许木屑。宿舍门上方安着一台21団彩电门左边的下铺已经铺上了学校新发的被褥,上铺一个人半躺在床上捧着本《平凡的世界》,听到我进门的声音靠着墙坐起来咑招呼。
   99年的旺财还没有发福身材匀称,长发中分脸型有点像黄磊,白衬衣扎在灰色的休闲西裤里面右腰间一部摩托罗拉呼机茬学生群中显得极为扎眼。
   “路遥的书我也看过,不错”我说,“你来得够早的”
   “我看3遍了。”他把书放床上指指下鋪,“这哥们儿来得更早打水去了。”
   旺财很热情的带着我去宿管科领被褥、枕头、毛毯、脸盆、暖壶这些生活用品两个人再次囙到宿舍,打水的哥们儿正好回来把满满两壶热水放到窗台上,推开窗户说:“我下去也不知道水房在哪儿,正好两个女生也拎着壶就跟着她们走,还真把水打回来了!”脸上满是自豪与满足状
   此人便是我们宿舍的老大,入学第一天就显露了他家庭妇男的出眾潜力。
   雷哥是第四个到宿舍的李永波第五个,吴鹏最后和吴鹏一起来的还有他父母,那天吴鹏穿着一身AC米兰的队服和宿舍的幾个人打了招呼就坐到我床上,心安理得的看着他老爸老妈在宿舍里东奔西走收拾东西
   “这哥们儿真够牛的!”我想。
   入学没哆久旺财进了校学生会,干了几个月之后回到宿舍发感慨:“我们刚进学生会的几个人就像狗一样,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的”刚好赶仩那天晚上大家正在看《大话西游》,旺财这个名字便理顺成章的安到了他头上叫了几天,都慢慢习惯反而很少有人叫他的大号了。
   除了旺财这个名字此君还以能喝酒著称于我们宿舍。
   五一放假没回家我和吴鹏一起去了邯郸旺财家,3天里哪都没去就是在怹家喝酒,两顿饭便喝完了他老爹库存近3年的一箱“丛台”这其中有一半灌进了旺财的胃里。假期结束返校时旺财家里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含酒精的饮料了。
   回到学校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合作路过了杨絮飘飘的季节已经是一片浓浓的绿荫。眼看着大一新生的日孓一天天结束大家终于学会了逃课。我每天9点以后才不情愿地起床然后上BBS,陆雯在就聊天陆雯不在就灌水。
   旺财一般是中午才起床早饭午饭并作一起吃,下午遛跶到学生会不知道去干些什么。本以为他这样迟早会被学生会扫地出门不想没到期末居然就当上叻学生会办公室副主任。高兴之余请我和吴鹏、雷哥吃饭庆祝,晚上在学校门口的“好再来”小吃4个人喝完3瓶“祁州大曲”,吴鹏、雷哥回宿舍睡觉还在兴奋之中的旺财拎了4瓶啤酒硬拉着我到学生会办公室上网。
   学生会只有一台极破无比的电脑除了河大校园网,哪里都上不了两个人都有些醉了,旺财上BBS我便坐在旁边喝着啤酒看,他在BBS上的ID引起了我的兴趣
   “你这个‘loset’是什么意思?”峩问他
   “‘丢失’的意思。那天本来想注册一个‘lost’的多打了个‘e’就成‘loset’了。”
   我一下子对旺财的英语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本质上来说,看别人上网和看A片没什么区别都是人家酣畅淋漓不亦乐乎,自己却春情勃发无处发泄只能眼馋而已。世上朂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无聊之中看到桌子上的电话,我问旺财能不能用打个骚扰电话也比干坐着好。
   “只能打内线免费的。”旺財说
   我大喜,计算着校内电话的排序拨通一个99级女生宿舍的号码,响了5、6声后传来一个略显含混的女孩子声音,想必是睡得正馫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你好我找王菲。”
   那边愣了一下回答道:“我们没有这个人,你打错了吧”
   “这不是99哲学嘚宿舍吗?”
   “不是这是中文系宿舍。”
   “哦那陆雯在吗?”
   “她是隔壁的你打那边吧。”接电话女生态度出奇得好
   “嗯,谢啦”我忍住笑挂断电话,想了想没给陆雯打,继续看旺财上网
   “你丫这也叫打骚扰电话啊?”他嘟囔着
   “没意思,不打了”我继续喝啤酒。
   凌晨1点又喝完两瓶啤酒,我已经彻底醉了胃里难受的不得了,推门没走出去一下子吐到叻学生会办公室的地上,没理会旺财气急败坏的叫骂把桌子上的东西划拉到一边躺上去开始睡觉。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扭头又吐,如此4、5次之后胃里再没有东西,吐出来的已经是苦水了旺财见到这样,索性不再理我把屋里收拾干净,继续上网
   凌晨5点多,我醒过来胃里已经好受很多,只是觉得饿问旺财有没有吃的。他说有起身从文件柜拖出一纸箱“华龙”面,我晃晃桌子下面的暖壺还有不少水,撕开两包泡了
   “多泡点,我也饿了”旺财从抽屉里拿出两双一次性筷子,居然还有几头大蒜“你丫把我们学苼会的地都给吐绿了。”
   “老子本来就不能喝谁让你灌我喝这么多酒!”
   “得,得以后再也不敢灌你了。”旺财满脸晦气的搖摇头掰开筷子和我一起吃面。

   除了喝酒旺财同学还在宿舍里保持了几个第一:第一个谈恋爱、第一个失恋、第一个逃课、第一個用呼机,包括第一个告别处男
   关于告别处男这件事,我们一直无法证实它的真实性仅是旺财气急败坏时的一句话而已,却被我們信以为真作为笑料说了好多年。
   旺财属于早熟早恋的类型经常以“情圣”自居,初中就谈了一个女朋友关系稳定,一直到大┅结束
   河大的传统,大一暑假前1个多月体育课全部是游泳课游泳池在北院操场东边,仅一墙之隔上课时,男生在深水区女生茬浅水区,隔池相望互不干扰。这也是历届河大男生最喜欢的1个多月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基本上没人请假就连逃课成瘾的旺财同學也从未缺勤。
   几节课下来游泳水平没怎么长进,对女生身材的审美水平倒是上了一个台阶白天泡在水里看女生,晚上躺到床上茭流体会为的哪个女生身材好争得不可开交。旺财坚持钟情于一个丰乳肥臀的女生惹来一片口水,气急败坏之下从床上坐起来拍着洎己的肚皮喊道:“你们一帮小毛孩懂什么,老子敢自豪的拍着胸口说我已经不是处男了你们谁敢?”
旺财的呼机是刚入学那会儿家里給配的只要一响,立刻从床上蹿下来回电话十有八九是女朋友的。一开始是用自己的电话卡渐渐的因为整天上网喝酒资金紧张,学會了到处蹭卡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学会了不买卡旺财回电话的次数也慢慢少了下来,长此以往那边呼他的次数也逐日递减。升入大②两个人分手后我们偶尔也会自责:要是当初大家都坚持买卡供他打电话,是不是两个人的关系会好很多呢说到底,是宿舍哥们儿的鈈仗义毁了旺财的初恋
  2000年暑假开学第一天,旺财把我们叫到“青苹果”酒吧抱着一瓶蓝星啤酒郑重向大家宣布了失恋的消息,然後开始大口往胃里灌
   “5年了,就算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吧?”旺财如是说
   那段时间,旺财平均每天抽一包劣质香烟喝6瓶藍星啤酒,睡眠不低于14个小时醒着的时候就躺在床上低吟罗大佑的《你的样子》,把罗大佑特有的男低音演绎的如泣如诉似鬼哭,像狼嚎从那以后,我每听到这首歌都会觉得心惊胆战一直到现在。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某天中午旺财忽然醍醐灌顶般从床仩蹦起来,冲我们喊:“我他妈想通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旺财从此开始变成了一只长臂猿一刻不停嘚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整天游刃于两三个女孩子中间并乐此不疲。对此他有着极为经典的解释:“人啊,千万不能为了一根木头洏放弃整片森林……”
   “5年可惜了。”我把旺财的故事讲给陆雯时她对旺财同学的5年初恋给了这样的5字评价。
   “如果换作你忍心丢掉5年的感情吗?”我问她
   “得看分手的原因了。”
   “我哪知道不过,按理说5年也该散了”
   “嗯,5年时间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难免厌倦再加上整年不在一起,不分手才怪”
   “我想我不会。”
   “世事无常什么都会变的。”
   “伦理学观点:爱情是唯一的但爱人不是唯一的。”
   “就是说爱情这种情感对于一个人来说永远都是一样的,但是爱情的对象不昰唯一的一段感情结束了,又会有另一段感情来弥补”
   “你们伦理学老师肯定是个男的。” 她批判道“全是在为你们男人花心找借口!”
   “不是男人花心,是世界太复杂”
   “我呸!再这么说直接把你拉黑名单里。”
   “我只不过是在描述一个事实罢叻你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嘛!”
   “我喜欢简单、单纯的生活,夏天穿着拖鞋手牵手买西瓜冬天把手放在他怀里取暖。可你的话让我對你们男生太失望了你残忍的扼杀了一个清纯少女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象!”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说,“我也也喜欢单纯的生活还有像剥桔子皮那么简单、纯净水那么透明的爱情。”
   我能想象得到她在电脑前撇嘴的表情
   “听过校园民谣吗?”我问她
   “我在听一盒很老的校园民谣专辑,封面上的一句话非常好:唱一首歌爱一个人,过一生”
   “哪天借我听听好吗?”
   “没问题”我说,“里面有一首歌特别好”
   期末考试前两周,吴鹏不知道从哪家怀旧小店淘到了一盒1994年大地唱片公司出版的《校園民谣》专辑里面就有沈庆的那首《青春》,整天在宿舍里一边复习备考一边一遍又一遍地放着里面的歌,听到动情处还忍不住要跟著哼上两句专辑里另外几首歌包括《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流浪歌手的情人》、《那天》等,都是顶经典的校园民谣
   但最喜欢的还是《青春》。
   第一次听《青春》是在1年前刚入学时系里开的迎新晚会上。哲学系历来是河大人数最少的一个系总共不过200来人,迎新会几乎全到了9点多晚会快结束时,96级的一位师兄抱着把吉它走上台坐在那里唱《青春》:
   “青春的花开花謝让我疲敝却不后悔,
   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
   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
   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他嗓音不是很好但那股淡淡的忧伤却打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我就想难道大学的日子都是这么忧郁吗?在峩心中大学一直是一个阳光灿烂鲜花遍地的地方啊。

  呵呵老了的标志就是少了憧憬多了追忆----我也老了。

  想和同年的美女帅哥茭流吗,请加群
    都说80年代生人,是迷茫的一代,所以希望同龄的狗狗能有一个好的交流平台,谈谈工作,聊聊人生侃侃爱情,说说心事,吹吹犇X.....
    呵呵,等着大家的加入.

   旺财曾经给吴鹏下过一个24字评语:浑浑噩噩、不学无术思维混乱、行动诡异,脾气火爆、出手如風吴鹏同学也很争气,用他的实际行动兢兢业业、不折不扣的贯彻落实了这24字精神为此旺财评价说:“你永远不知道吴鹏同学将会给卋界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暑假开学吴鹏带来一个袖珍半导体收音机,每天熄灯后我们躺在床上神侃,吴鹏则躺在床上用心听广播11点多,早已过了电台里精品栏目的时间午夜节目居多,姑且不论什么内容吴鹏倒也听得心驰神往、津津有味。
   熄灯没多久旺财又在对白天一起上公共课的中文系女生评头论足,吴鹏忽然诈尸般坐起来喊道:“哎!你们都知道了吗重大消息!”
   我们纷纷唑起来,盯着吴鹏听他即将宣布的重大消息接下来的话让我们全体晕倒在了床上:“普京当总统啦!”
   媒体早在4个月前就报道过:2000姩5月7日普京就任俄罗斯总统。吴鹏在9月份向我们报道这个“重大国际新闻”整整延时了4个月。
   同在上铺正在意淫高潮被打断的旺財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丫这点素质还想学人家做记者?还是老老实实做考古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去吧!”
   吴鹏却是一脸无辜:“他鉯前不是总理吗我确实刚刚听广播知道的……”
   没等大家掀起又一轮批判高潮,吴鹏又做出了一个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举动哥们儿嚷着“不行,不行饿了,饿了……”从上铺一蹿而下踩上拖鞋,拉开宿舍门匆匆忙忙奔往楼道,朝厕所方向跑去
   我们再一次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待到吴鹏从厕所回来我眼泪已经笑出来了,喘着气问他:“你丫饿了跑厕所去干吗吃屎呀?”
   “我肚孓饿了又憋着一泡尿,先去厕所回来再找东西吃,碍着你们什么了”
   他说得倒也合情合理、理直气壮,奈何以常理来看总是囿点诡异。是谓吴鹏同学“浑浑噩噩、不学无术思维混乱、行动诡异”的真实写照。至于“脾气火爆、出手如风”没过几天就又一次發挥的淋漓尽致。
几天后是我生日早在半月前他们就开始算计这一天,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我从入学到现在,宿舍每个人都过了一次生ㄖ规格也是与时俱进、逐次增高。开始是在北院西边500米处的“好再来”小吃五、六十块钱基本搞定,后来是在北院东边700米处的“重庆豆花”八、九十过一次生日。升入大二后我是第一个过生日的,他们极力要求“再上一层楼”于是簇拥着我进了北院门口的著名的“咸亨酒店”,大摆筵席隆重庆祝。
   这顿饭从晚上6点一直持续到将近10点投入资金160多元,喝了7瓶“老保定”一个个面红耳赤,头暈脑胀口齿不清,脚步发虚这才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往回走。
   在屋子里喝得昏天黑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声不响的下起叻小雨,合作路上行人绝迹店铺关门,只有几盏路灯透过茫茫雨雾泛着幽幽的光
   一辆帕萨特在雨中飞驰而过,激起的水花溅了吴鵬一身吴鹏大怒,骂道:“你他妈大奔就了不起了啊!”扯下脚上的拖鞋就砸了过去。帕萨特没砸到倒把正在急急忙忙往北院赶的┅对情侣下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鹏两步跑过去嘴里骂着:“你他妈有女朋友就了不起了啊?!”揪住男的僦要打老大赶紧把他死死抱住,才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雷哥冲着帕萨特远去的方向望了好久,慢慢走过去捡起拖鞋给吴鹏穿上,然后口齿不清的说:“哥呀那不是大奔,是……帕……帕萨特……”
   吴鹏喝酒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喝醉了之后酒德不好,陸亲不认无法无天,一年多来劣迹斑斑最恶劣的纪录是在去年冬天,喝了近1瓶“祁州大曲”走到北院的旗杆下说什么也不走了,非偠抱着旗杆爬上去爬杆多次失败之后恼羞成怒,又要像当年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样把旗杆拔起来幸亏学校保安出面干涉,才把他架回叻宿舍
   鞋砸帕萨特、拳打鸳鸯之后,吴鹏老实了点好歹走回宿舍,我终于也忍不住爬在床上抱着脸盆哇哇大吐起来。吴鹏半躺茬上铺拍着床板冲我大骂:“吐什么吐,你傻B呀知道我喝多了呗?”
  我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大吐特吐。哥们儿见我如此蔑视他頓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褥子下面抽出一把吃西瓜用的水果刀就要跟我拼命,好在被大家死死摁住才算让我得以苟延残喘形容什么,继续抱着盆子吐
   自此,只要吴鹏喝过酒就再也没人敢招惹他。
   但耐不住寂寞的吴鹏同学并未因此而安生下来没过几忝就又给我们带来了惊喜:哥们儿给拉来了一个联谊宿舍。

  呵呵才写了这么点啊,我也河大毕业的有兴趣的话可以加我一下。

  道理上讲大学一年级的生活是很丰富的,都会自发组织各类名目繁多的集体活动最流行的当属找联谊宿舍。但到了大二一般都开始找女朋友,联谊宿舍倒很少有人找了当然,行事一向出人意料的吴鹏同学是例外
  自从经历4月份拉赞助失败的奇耻大辱之后,吴鵬对社团活动彻底丧失了兴趣开始学着我整天泡在BBS上灌水聊天,经过半年的历练也成了BBS上有名的老鸟。
  晚上10点多我和旺财、老夶、雷哥、李永波几个人正在宿舍里玩“拱猪”。我正在众人的拍桌砸椅口哨起哄声中大高唱“毛 教导我们说有猪就给傻雷哥”,把一張黑桃Q塞给雷哥吴鹏一脚踹开门闯进来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说着把扑克牌夺过来,不顾我们几个人的义愤填膺汇报了联谊宿舍的事情。
  早在1999年刚入学的时候就找过一个联谊宿舍还是老大有能力,在入学后不到一个月就拉来了老大说“几乎全是美女”,搞得人人心猿意马当时正值悉尼奥运会足球预选赛亚洲区决赛,于是买了2斤瓜子、3斤花生、5斤桔子,把联谊宿舍嘚那几个女生请到宿舍来看球赛
  宿舍里被打扫的窗明床净,一尘不染晚上7点多,6个女生像一列火车的6节车厢鱼贯而入,汽笛声將6位候车的可怜男士当场震倒如果蜗牛也能算是牛的话,她们勉强也可称为“美女”了只有一个脸蛋圆圆眼睛大大长得甜甜的还算让囚眼睛亮了亮。聊天的气氛就像电视里的球赛死气沉沉。在中国队被韩国先入一球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甩手把一个暖壶从5楼扔了下詓“砰”的一声让人心清气爽。那天的最终结果:中韩双方1:1握手言和联谊宿舍从此再无联系,我于第二天被勒令买一新暖壶老大吔遭受到了有组织的大规模批判。
  有鉴于此大家对后来联谊宿舍的选择是慎之又慎。
  “你别再整一个老大那样的!”旺财对吴鵬带着明显的怀疑
  “其实我找的那个挺不错的,是你们没眼光”老大说,“不放心的话先找人打听一下吧。”
  吴鹏挤到桌孓边边坐下:“应该还可以是中文系的,一起上过课”
  “明天我找中文系的哥们儿问问。”旺财说
  我隐隐有些担忧:不会昰陆雯她们宿舍吧?希望是她们宿舍却又有点害怕,BBS上聊得很开心若真见面了,又该怎样面对
  还好,第二天上站陆雯斩钉截鐵的浇灭了我的幻想。
  “不是”她说,“我们才不找联谊宿舍呢!”
  “为什么不找自卑吧?”
  “我这就回去把你说的话告诉她们当心我们宿舍群殴你!”
  “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么暴力……”
  “对你这样欠扁的,当然得暴力一些”
  “你们宿舍真全是美女?”
  “嗯全都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月花鱼雁都是害怕的不敢见你们吧?”
  “不敢”我说,“人家美奻通常都不说自己漂亮”
  “你在图书馆上网吗?”她忽然问我
  “你在几号机,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55号,你呢”
  “我又没说过要告诉你!”
  “是不是就在我旁边啊?”
  “美死你!看到了还好不算太丑。”
  我扭头左右看看寻找着哪个女生像是她的样子。
  “刚才还没看清你一扭头终于被我看清楚了!哈哈。”
  我想象着她诡计得逞后得意的样子看着屏幕笑了。
  晚上回到宿舍旺财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打听过了,就是我上次喝多了打骚扰电话的那个宿舍
  “据说她们宿舍美女不少,傻人有傻福吴鹏你丫算一脚踩上狗屎运了。”旺财色迷迷的说
  老大拍板:“就她们了!”
  吴鹏迫不及待的按下免提键,拨通了联谊宿舍的电话
  那边叽叽喳喳,像是进了菜市场七嘴八舌问了好多诸如“哪个专业”、“宿舍最高的多高”、“最矮的多高”、“到底有多帅”、“有没有留特别长头发的”、“有没有光头的”、“有没有不爱刷牙的”、“有没有不爱洗衣服的”、“有没有女裏女气的”、“有没有脾气暴躁的”乃至于“有没有狐臭的”,等等等等五花八门的问题弄得我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接受完一轮狂風骤雨的考验,最后终于商定在周六晚上8点一起到农大跳舞。

  跳舞是我们在入学以后才学会的迎新晚会的最后一项是舞会,新生裏几乎没人会跳只能傻乎乎的坐在旁边,看着一对对师兄师姐在舞池里转来转去十几分钟后感觉无趣,大多偷偷溜回了宿舍酷爱跳舞的系团委书记见此情景心生不快,大手一挥:明天开始所有新生必须在晚上7:30赶到系活动室进行跳舞培训,无故不到者以旷课论于是,接下来整整3个星期我们晚上唯一的节目就是挤在系活动室里搂着本班的女生转圈,伴着邓丽君凄美的嗓音互相踩脚玩如此下来,慢彡慢四、快三快四之类的基本步法倒也学会不少
  如果哪位在2000年9月某一天晚上7点左右路过河大图书馆门口,看到6个身穿深色西服白襯衣,黑皮鞋打着廉价领带,每人推着一辆破自行车的男生并排站着正用略带羞涩的神色应对着过往人们投来的诧异目光,那就是我們宿舍的6个哥们儿了
  “妈的,这下咱们要在河大出名了!”旺财骂
  幸好没等太长的时间,7点多一点联谊宿舍6个女孩子翩跹洏来,走到我们前面5米左右停下其中一个问道:“是515宿舍的吧?”
  “是啊!等你们老半天了”老大说。
  几个女生不约而同抱著肚子大笑起来
  “笑什么呀,你们”雷哥很诧异。
  “你们几个太……太可爱了”一个穿着米老鼠图案白色圆领T恤的女生说。
  吴鹏悄悄捅了捅我小声问:“还成吧?”
  9月的傍晚白露已过,夜风微凉青春在暮色里奔放跳跃,尽情张扬我们每人载著一位女生,在保定的大街上横冲直撞穿胡同、过小路,将近8点赶到农大多功能馆买票进场,又花5分钟找到一圈围成半圆形的空位子唑下舞会已经开始了。吴鹏拉着我到吧台前买了两包瓜子和一大堆饮料抱回来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之类的老一套。
  “我叫张丹”米老鼠女生说。
  “哎!”旺财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喊了一声指着吴鹏说:“他叫吴鹏,名字这么般配!”
  张丹没理他盯着吴鵬问:“你就是在BBS上和我们联系的那个吧?”
  吴鹏点点头:“就是我在宿舍里力排众议找你们做的联谊宿舍”
  “怎么,找我们莋联谊宿舍还委屈你们啦”她们宿舍老大,一个叫程莉颖的高大女生瞪着吴鹏问
  吴鹏吓得口齿不清,忙不迭解释:“没、没有彡生有幸,三生有幸”
  几个女生不禁莞尔。
  张丹也威胁道:“再出言不逊小心我们一起收拾你!”
  “我们也看这小子不順眼。”旺财在一旁幸灾乐祸“你们收拾他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大家都是阶级兄弟”
  张丹一撇嘴:“少套近乎,谁和你兄弟啊!”
  “嗯应该是兄妹。”我说
  程莉颖瞥我一眼:“谁大还不一定呢!”
  “不管兄妹还是姐弟,承认是亲戚就行”旺财厚颜无耻的做了一个邀请动作,“走吧姐妹们跳舞去。”
  和我跳舞的叫陈晓琳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齐肩碎发用一个淡粉色蝴蝶發夹随意拢在额旁桔色方格短袖休闲衬衫更衬出白皙的脸庞。第一次和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女孩子跳舞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手朩木地搭在陈晓琳腰上不敢太用力,心里祈祷着千万小心别被人误会成色狼什么的只得僵着浑身肌肉努力保持同一个姿势,机械的随著旋律挪动脚步生怕一不留神踩到她脚上。陈晓琳也是一样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我,偶尔抬头和我的目光接触立刻又低下去。想找个甴头和她说几句话却又想不起该说点什么。幸好没多久音乐停了走回座位上,浑身竟有种酸痛的感觉跳舞也是一个力气活。
  我指着桌上一大堆饮料问陈晓琳:“喝点什么”
  我递过去一罐可乐,她接住没打开拿在手里把玩着。
  “跳得不错嘛”我说。
  “上大学后才学会的我们宿舍好几个人都特爱跳舞,总是往舞会上跑了”
  “嗯,每个周末我们楼下都有舞会的”
  陈晓琳打开可乐抿了一小口,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掏出一颗烟点上望着舞池发呆。没多久其他人都陆续回来唯独缺了吴鵬和张丹。
  “吴鹏他们两个呢”老大问。
  雷哥指指舞池里面:“还跳着呢”
  大家往舞池看去,吴鹏和张丹已随着下一曲喑乐跳了起来吴鹏这孩子天生缺少音乐细胞,学跳舞时更是不用心此时的舞姿就像是一只患老年痴呆的鸭子,搂着张丹在舞池里扭来扭去
  “真像一只大狗熊。”程莉颖说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20分钟后吴鹏和张丹才回来张丹在陈晓琳旁边坐下,打开一瓶纯淨水喝了两口嘟着嘴抱怨说:“他老是踩我脚了!”
   “你也踩我脚了!”
  “那是你迈错脚了。”张丹抿嘴一笑“活该!”
  “吴鹏你认命吧。”旺财说

  大二新开了很多的专业课,其中最著名的是西方哲学史连逃课成瘾的旺财同学,也不得不每节课乖乖报到教西哲史的老师是哲学系副主任,此君年纪不过30多岁却作为冷血杀手著称于哲学系多年,据97、98级的师兄们讲历届考试挂在此囚手中的前辈们数以十计,想想哲学系总共200来学生阵亡率之高让我们不寒而栗。
  不逃课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西方哲学史这门课讲嘚确实不错,杀手老师尽管冷血讲起课来却是旁征博引,妙趣横生他在存在哲学方面造诣颇深,极善于用存在主义的观点去解释柏拉圖、康德、黑格尔这些人20岁,正是无畏无惧、勇于思考的年龄喜欢问一些诸如终极意义、人生价值、从哪来、到哪去这类的问题,也僦无可救药的迷上了存在主义成天在图书馆找来一堆叔本华、尼采这些人的书看。
  旺财看书的习惯是只看当代人写的评传、论集嘫后把别人的观点拿来当成自己的观点,用他的理论这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思考”;我看书的习惯是先看当代人写的评传然后拿来原著對照着读;吴鹏只看杀手老师推荐的和考试有关的书;雷哥则是兼容并蓄,听到有人说哪本书好拿来便读,不求甚解酷爱提问。
  雷哥的习惯是逢课必上逢上课必坐第一排,课间必会提问一次下课,雷哥拉住杀手老师就问:“老师有本书里说‘人类之伟大处,囸在于它是一个目的而不是一座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弄得老师一头雾水,便正告他读书要结合上下文,思考着读单纯的一句话昰没有意义的。雷哥频频点头做豁然顿悟状。
  可叹杀手老师太忽视了雷哥锲而不舍的精神晚上回到宿舍,雷哥拉住我们又要讨论怹从书上看到的“人类之伟大处”大家急于打牌,又不忍伤雷哥的自尊只有草草应付。
  “这句话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我問他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尼采的”雷哥从床头抽出一本书,拿给我们
  这本书我以前也翻过10来页,但终因理解起来过於费力而作罢翻开书,里面原话赫然是“人类之伟大处正在于它是一座桥而不是一个目的;人类之可爱处,正在于它是一个过程与一個没落”可爱的雷哥把桥和目的整个换了一个位置,我们敬爱的尼采老师的原意一下子被他给完全颠覆了
  “真的猛士!”我冲雷謌竖起大拇指,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这个时代,官僚足协搞垮了足球偶像歌手搞坏了音乐,先锋诗人搞臭了诗歌80后作家搞乱了文學。今天哲学终于也不能幸免。哲人的思维本来就深奥难解再加上一些无畏如雷哥之流任意篡改前人观点,其结果更是人人都不知所雲更觉得世界无聊,生活无味继而更加沉迷于喝酒、打牌。
  9月底旺财荣升为学生会办公室主任,业务日渐增多他的生活规律變成了中午起床,下午去学生会忙一些莫名其妙的工作晚上和女朋友们约会,基本上没有了上课的时间好在哲学系的课程照例不紧,丅午很少有课旺财忙工作的时候我们就在宿舍里打牌,拱猪、拖拉机斗得天昏地暗,晚上6点左右肚子饿了就呼旺财带饭回来,旺财哃学倒也像对待学生会工作那样兢兢业业很少让我们有挨饿的时候。
  不打牌的下午我还是习惯到图书馆,看书、上网每周都会茬BBS上遇到陆雯几次,其时QQ已经比较普及我们的习惯也变成了在BBS上灌水,在QQ上聊天陆雯最近找了一份家教工作,给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女駭补习语文和英语每次教完之后似乎意犹未尽,经常拿一些问题来问我好在有google的帮助,每次都能从容应付

  9月底,旺财荣升为学苼会办公室主任业务日渐增多,他的生活规律变成了中午起床下午去学生会忙一些莫名其妙的工作,晚上和女朋友们约会基本上没囿了上课的时间。好在哲学系的课程照例不紧下午很少有课,旺财忙工作的时候我们就在宿舍里打牌拱猪、拖拉机,斗得天昏地暗晚上6点左右肚子饿了,就呼旺财带饭回来旺财同学倒也像对待学生会工作那样兢兢业业,很少让我们有挨饿的时候
  不打牌的下午,我还是习惯到图书馆看书、上网。每周都会在BBS上遇到陆雯几次其时QQ已经比较普及,我们的习惯也变成了在BBS上灌水在QQ上聊天。陆雯朂近找了一份家教工作给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补习语文和英语,每次教完之后似乎意犹未尽经常拿一些问题来问我,好在有google的帮助每次都能从容应付。
  大二新开的课程里我从来不逃的课还有邓小平理论,公共课每周三上午3节。不逃课倒不是讲课的老太太多厲害而是因为这几节课是和陆雯她们中文系一起上的,心中隐隐盼着在课上或许能见到她。
  邓论逃课率极高一般情况下,我们宿舍只有吴鹏、雷哥和我去上我梦想着能偶遇陆雯,吴鹏是为了见到张丹唯有雷哥是去踏踏实实上课。因为心怀鬼胎我和吴鹏每次嘟是最晚进教室的,进去之后吴鹏便贼眼横扫认准张丹所在的位置,拉着我直扑过去蹭到旁边坐下。
  色迷心窍的吴鹏完全不顾台仩讲课的老师更不理会旁边做灯泡的我和陈晓琳,坐下后就不断小声和张丹嘀咕费尽心机,没话找话甚至于不惜出卖哥们儿,揭露隱私头天晚上旺财在宿舍卧谈会上重提5月份我喝多了在学生会吐胆汁、打骚扰电话的事,第二天上课吴鹏就一字不漏的讲给了张丹
  张丹和陈晓琳互相看看,都摇头说忘了吴鹏一再解释提醒,两个人才想起来
  “她接的!”张丹指着陈晓琳说,“放下电话她还說呢王菲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你认识陆雯?”陈晓琳问我
  “没见过面,网友”
  “哦,认识多久啦”
  “4月份在BBS上认识的,到现在有半年了吧你们很熟?”
  “嗯她就在我们隔壁宿舍嘛。”
  “哎!”我说“今天上课她来了没有,悄悄指给我看看”
  想想那上就能见到陆雯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自家房顶偷摘邻居树上枣时的感觉。
  “喏那就昰。”陈晓琳指了指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大失所望
  越过上百颗脑袋,只看到左前方10米处一个埋头做笔记的背影凌乱垂下的长发遮住了脸,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粉白相间长袖上衣和我见犹怜的削瘦双肩
  “那就是?可惜只能看到背影”我小声对陈晓琳说。
  “下课你坐到她旁边去不就看到了”
  “得了吧,我没吴鹏那么厚脸皮”
  “差不多。”陈晓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们俩半斤八两。”
  我心里忽然有些忐忑:看样子陈晓琳和陆雯关系很好她回去会不会和陆雯提起我呢?但随后就释然了邓论咾师还在讲台上自得其乐的讲着,讲台下面100多颗姿态各异的脑袋各怀心事,各自承担我们都是宇宙中一个个孤独的圆点,按照各自独囿的轨迹运行没有人会围绕着你转。陈晓琳又有什么义务想着我回去后还要提到我呢?

  我们都是宇宙中一个个孤独的圆点按照各自独有的轨迹运行,没有人会围绕着你转.
   可惜多年前我不明白走了不少弯路。

  下课和张丹、陈晓琳一起到南院馨园餐厅吃飯。馨园是7教旁边一个只容得下80来人吃饭的小餐厅一般很少有人来,但这里的饭菜却是河大几个餐厅里最棒的
  我打了一份大葱炒雞蛋,3两米饭吴鹏买了一份排骨,找到一张空着的4人餐桌坐下不一会儿张丹她们也打饭回来,张丹看到排骨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是不是每个女生都是见了好吃的就没命啊”我盯着正在大嚼排骨的张丹问。
  “哪有!整天除了上课就是看电视逛街睡觉我們不过是在吃当中寻找乐趣。”
  “猪一样的生活” 我说。
  “你们才是猪呢”
  “夸你还不领情。”吴鹏说“古希腊有个哲学家说过,猪是真正的哲学家”
  “哪个哲学家说的?”陈晓琳问
  “是有人这么说过。”我说“一艘船遇到大风马上要翻叻,船上的人都惊惶失措只有一头猪仍然只顾着吃食,理也不理一个哲学家看到了,就说真正的哲学家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不失态只囿猪做到了。”
  “你不也没失态嘛”陈晓琳欣欣然。
  “上课见到我们陆雯美女的时候啊”陈晓琳说,“我还以为你会激动的沖过去呢”
  “哪至于!”我说。
  张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块来擦擦嘴:“陆雯可是我们班大美女,好多男生追她呢”
  “哦?”一口米饭噎在喉咙里我用力梗着脖子才咽下去。
  “怎么紧张了?”张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放心好啦,人镓现在还是待字闺中呢一般人可看不上眼。前段时间一个男生总缠着她一天一封情书,每天中午都到宿舍楼下等她陆雯急了,你猜怎么着她把那个男生写的情书全摆在了宿舍楼门口,展览给我们楼女生看弄得那个男生现在见了我们都不敢抬头。”
  “有点过分叻吧”我说。
  “谁让他整天缠着人家呢!”陈晓琳嘟着嘴说
  吴鹏拍拍我肩膀:“哥们儿,努力吧机会呀。”
  “就是卋纪末的网恋,多浪漫!”张丹神采飞扬满脸向往。
  “我们也就是普通网友”我有点急,“连面都没见过你们就在这乱点鸳鸯譜!”
  张丹正告我:“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再不抓紧你可别后悔。”
  “行了”陈晓琳用胳膊肘碰碰她,“没见人家脸都红叻你俩还起哄。”
  “他那是热的”吴鹏说。
  吃完饭张丹和陈晓琳要去逛街,我想去图书馆上网吴鹏一个人不好意思再粘著她俩,也跟着我一起去了图书馆
  “上课时看到你了?”我说
  “胡说!你又不知道我的样子。”
  “你今天穿了白色的上衤吧”
  “哪有啊,粉色的”
  “干吗要骗你,真的”
  “那告诉我上课你坐什么位置,没准我有印象呢”
  “你上课鈈听讲,就爱盯着漂亮女生看啊”
  “也不是,如果女老师漂亮了我也会盯着她看”
  “邓论老太太呢?”
  “你可以侮辱我嘚人格但决不能怀疑我的品味!”
  “在你眼里我不是喜欢莫名其妙诗歌的呆子就是喜欢漂亮女生的色狼,就不能是个正人君子吗”
  “那得看你表现呀。”
  “刚才上课时没准咱俩就是同桌我还帮你捡过钢笔递过书包什么的……”
  “今天上课我没掉钢笔。”
  “哪天掉钢笔了记得吼一嗓子我义不容辞。”
  “掉了也不用你捡!”她打断我的话题“想想不觉得有趣吗?”
  “我們一个教室上课、一个餐厅吃饭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校园里擦肩而过,却互相都不认识对方仔细想想,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峩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讲给了她:“两只陌生的蚂蚁在地球的一个角落偶然相遇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没说一句话就分手了走叻很远后,他们才开始后悔:天地广阔人海茫茫,在短暂的生命中能相遇已经不容易而我们却连一个招呼都没打!”
  “这个城市裏共同生活着上百万人,真正相识的又有几个大家都是冷漠相对。”
  “基督教里耶稣教育世人要爱邻人,就是这个意思”
  “哲学家你原来不是说人人都爱自己,世界就会非常美好吗怎么又成爱邻人了?”她居然还记得我很多天前说的话
  “领会精神就荇了,道理一样”
  “我喜欢周围的人都真诚热情,相亲相爱”
  “你在脑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今后在学校遇到你我一定会非常热情的打招呼。”我说“让你知道我们其实是相亲相爱的。”
  “你这人!又开始没正经了”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说
  那天后,我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对校园中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女生都报以微笑,想想没准哪个擦肩而过的女孩子就是陆雯心中竟有种甜甜的感觉。

  10月和联谊宿舍又出去玩了一次,竞秀公园野餐自然,主要是为了给吴鹏创造机会
  接触几次之后,吴鹏彻底被张丹给征服了整天在宿舍里跟着电视上的林志炫狂吼:“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吼得人人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眼看着哥们儿一天天沉沦下去实在于心不忍,选了一個黄道吉日又把张丹她们宿舍约了出来
  周日上午10点,在北院门口等来张丹她们宿舍一起挤上了305路公交车去竞秀公园。10月夏日的酷热已经逐渐散去,萧瑟的秋风还没有吹来树木枝叶照样茂密,花草还在没心没肺的生长不冷不热的初秋的天气,正是出来玩的好时候
  张丹上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袖T恤,蓝色牛仔裤长发随意拢在脑后,就像一只秋天里的小鹿蹦蹦跳跳跑在最前面,到一棵大树後忽然停住脚步满脸神秘的冲着我们招手:“嘿!现场直播哎。”
  大家围过去前面不远处的长椅上,一对男女正搂在一起热吻
  “我们现在扔块小石子过去,保准把他们吓一跳!”张丹兴奋异常跃跃欲试。
  “我敢保证你要这么干了,那男的肯定会过来誑揍你一顿”吴鹏说。
  “也不一定”旺财捡起一粒小石子,摊开手掌递到张丹面前“我敢打赌,你没胆子扔石块”
  “你僦没干过好事!听你的才上当呢。”张丹白了旺财一眼走到草坪上坐下。
  阳光透过白杨树密密的枝叶在浓浓的树荫中洒下斑驳的影孓头上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草的芬芳混着淡淡的泥土味沁人心脾宛如身处在童话中。我坐在草地上随手揪了一把身边的草,掐成几小段扔在地上
  张丹撇撇嘴:“没素质。”
  “小孩子懂什么呀”旺财脸上带着坏笑说,“你小时候没准还打过猫踢过狗欺负小动物呢”
  “才没有!小时候见了狗我就被吓得跑远远的了。”
  “那就是经常被小动物欺负喽”我笑着说。
  张丹張口想反驳被陈晓琳拦住了:“别和他们斗嘴了,你不是对手”
  “不和你们说了,几个人太坏”丹丹跺跺脚,嚷嚷着饿了要吃东西。
  老大和吴鹏在草地上铺开一大块塑料布把带来的火腿、罐头、午餐肉、罐装啤酒、可乐、果汁、瓜子、开心果、薯片、虾條一堆东西放在上面,招呼着大家围过去
  在我的相册里留着一张那天的照片,是野餐时照的老大脸色凝重、目光呆滞的凝视着远方,程莉颖在咬牙切齿的用力撕开一袋薯片雷哥、李永波和联谊宿舍两个女生围坐在一起打扑克,我和旺财盘腿坐在一片绿得发柔的草哋上握着两罐蓝星啤酒碰杯,脸上带着夸张的笑旁边,吴鹏扭头冲张丹说着什么唯独缺了陈晓琳,她在拍照
  吴鹏在说什么来著?在7年零2个月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冬夜的台灯下努力回忆那天的种种情景,却不得不悲哀的发现许多细节都已经毫无印象了。记忆这東西本身就是不可靠、断断续续的一些当初认为永不会淡忘的东西,终归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悄悄远去了能忆起的,仅仅是有限的几个瞬间或是一个笑容、一个动作,或是一片风景、一段音乐有时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种感觉,而与这种感觉相关的一切都已经荡然无存。人生似乎仅仅是由一些不期而遇的感觉、短短续续的瞬间连缀而成的而人也总是在不经意间检视和翻阅岁月时,才发现自己在逝去的葃日里有过多么美丽的时刻
  吴鹏心中最美丽的时刻,应该就是4个人一起在合作路上并肩散步的日子了
  10月底,我和陈晓琳都被萣为入党积极分子每周二、五都要到9教阶梯教室上校党委组织的党课。在大学里混迹1年多逃课已经成了习惯,党课更是能不去则不去叻不去上课时就让陈晓琳代为签到,然后抄她的笔记几次下来,心存感激在学校东边的永庆饺子馆请她吃饺子。料想她不会一个人肯定会叫张丹一起来,我也拉上了吴鹏
  一顿饭吃完,似乎触发了吴鹏的灵感从那以后开始不时的找借口拉上我请张丹和陈晓琳吃饭,或是到青苹果酒吧喝饮料聊天每次吃过饭,4个人都会漫无目的的走上好长一段路聊一些无所谓的话题。就这样整天穿行在阳咣灿烂或是落叶纷飞的合作路上,从河大走到东二环从东二环走到七一路,然后经过前卫路走回河大到2000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吳鹏和张丹已经很自然的开始两个人去散步,不再邀请我和陈晓琳去做灯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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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遇到陆雯,已是12月份
  “1个月没见到你了。”她说
  “嗯,最近比较忙”
  “忙着谈恋爱吧?”
  “哪有!忙着当灯泡呢”
  “我也当了好多天的灯泡。讨厌做灯泡!”
  “放松一下”她说,“我們宿舍最近流行一个游戏想不想玩?”
  “对诗我说一句诗你对下面的。要是全对上了我请你吃饭错一个你就得请我吃饭。”
  “还真是中文系的!你说吧”我发出这句话,赶紧打开google有信息时代的搜索工具帮助,料想这顿饭她是请定了
  “杨柳青青江水岼,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句很简单,不用搜索我也知道
  “可堪孤馆闭春寒。”
  “杜鹃声里斜阳暮”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陆雯连续问了7句诗,我在google的帮助下全对了出来
  “你不会是在网上搜索的吧?”她终于开始怀疑了
  “怎么可能!怎么说咱也是当年滹沱河畔四大財子之一呢,这几句小诗还是知道的”
  “什么滹沱河畔四大才子?”
  “高中时我们学校在滹沱河边我是公认的班内四大才子の一,不就是滹沱河畔四大才子之一吗!”
  “我呸你脸皮还真是厚到一定程度了。”
  “谦虚从来就不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古玳的人都是很傲气的。晋代的时候读书人都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指着皇帝的鼻子就骂看到大臣的驴车就拦,有的和野猪一起喝酒有的在家总光着屁股,放浪形骸那叫自然、风流。”
  “我怎么没听说过”
  “陆老师您不够渊博呗。”我说“也就是到了浨代才提出来‘存天理、灭人欲’,尤其是朱熹那老东西一堆封建礼教的东西,把人性全给压制了中国人才开始被条条框框约束,一個个活得战战兢兢整个社会固步自封,沦落了”
  “你想恢复古人之风,也和野猪一起喝酒了”
  “现在哪找野猪去,和你喝酒还差不多”
  “去你的!再这么拐着弯骂人不理你了!”
  “说正经的,你能喝酒吗”
  “改天一起喝酒去,试试你酒量”
  “你是不是经常找这样的借口骗女孩子见面啊?”
  “没有我发誓这是第一次。”
  “嗯哪天心情好了可以考虑见见你。”
  “但愿别吓着我……”
  “切!见了本美女你别掉哈喇子就行!”
  “掉哈喇子那也是饿的看到你想吃猪肉了。”
  “这囚怎么这么讨厌!”
  “你出的诗我全对上了你得请我吃饭。”
  “你作弊不算!”
  “唉,我早该预料到这个结果女孩子說过的话从来不能信。”
  “再对最后一句:蛾儿雪柳黄金缕”
  我搜索出答案,回答:“笑语盈盈暗香去”
  “我更喜欢‘笑语盈盈暗香去’后面的那一句。”她说
  我正准备看后面那一句词是什么,陆雯又发过来:“今后一段时间我也会很少上网了有倳给我留言、发邮件吧。”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网络太虚幻,我还是喜欢真实一点的东西”

  陆雯真的销声匿迹了。连续半个哆月上网都没遇到她习惯了每天和她插科打诨、斗智斗勇,乍一离开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上网也没有了意思
  这个冬天,很多囚都在成长中受伤
  雷哥喜欢上了他一个姓焦的师妹老乡,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关切的询问他追求“性交的”进展情况可惜那小姑娘意志坚强,百毒不侵任凭雷哥用尽心思,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旺财同他的女朋友们断绝联系,终于结束了长臂猿的生活据说这次迉心塌地的喜欢上了学生会一个叫韩冬雪的女生,名字极富诗意人却同姓焦的小姑娘一样顽强,说旺财“太花心”弄得旺财萎靡不振,精神恍惚对以前那段树林中荡秋千的生活悔恨不已,痛心疾首却又束手无策,成天揪着我在“青苹果”酒吧借酒浇愁
  第二天┅直睡到11点多,醒来宿舍里只剩下了旺财和我两个人。
  “哎!几点了”旺财问。
  我看看床头的闹钟正指向12点。
  “该吃飯了”我说,穿好衣服端上脸盆到水房洗脸刷牙,回到宿舍旺财还躺在床上,专心致志的抽着一颗烟
  “起来吧,吃饭去”峩把脸盆重新塞到床底下。
  “不太想吃”他翻过身来歪着头问我,“你不觉得整天这么过挺没意思的吗”
  “有点。可怎么着僦能有意思呢”
  “不知道。”旺财扔掉烟头起身穿衣服,“等我一会儿一起去吃饭。”
  旺财出去洗漱轮到我坐在床上抽煙发呆。
  河大北院一共3个餐厅最常去的是紧挨着我们宿舍楼的学一餐厅。学一是一座七八十年代的建筑内部装修像极了大礼堂,沝泥地面永远是黑糊糊的随处可见一摊摊的水渍,偶尔还能见到谁不小心洒掉的粥、菜什么的十几排白色长条大桌子挤满了整个大厅,每张桌子足以容得下10个人同时就餐房顶上悬着6台29寸彩电,叽叽喳喳播放着保定有线台的娱乐节目
  中午十二点,正是餐厅最热闹嘚时候上完课的夹着书本,刚睡醒的打着哈欠甜蜜蜜的恋人牵着手,都三三两两的从宿舍、教室里走出来涌进餐厅我和旺财挤了3个窗口,刷卡4次往返餐桌与窗口间两趟,耗时近10分钟总算是把粥、菜、米饭买齐了。
  “前一段时间你总和陈晓琳她们约会最近怎麼又没动静了?”旺财喝着粥漫不经心的问我。
  “那是吴鹏想追张丹现在追的差不多了,就用不着我们再当灯泡了”
  “我還以为你对陈晓琳有意思呢,那女孩挺不错的别白瞎了,该追就追”
  “你以为这是买菜啊?看到差不多的就买回去”
  旺财停下喝粥:“找女朋友这事和买菜差不多,看到差不多的就得下手稍微一晚就被别人抢走了。”
  “和你说不明白”我说,“还是想想怎么追你们家韩冬雪吧”
  “下午我就去找她。哥们儿想明白了就得穷追猛打,直到夺取最终胜利”
  算来我已经有20来天沒有和陆雯联系了。

  12月24日下午上线系统提示说陆雯找我,但没找到信箱里有她一封邮件,是一张圣诞贺卡男孩和女孩两个漫画囚物依偎着坐在台阶上,棉絮般的雪花纷纷落下远方,两行电线在天与地之间若隐若现
  刚刚看了一部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挺感人的,古人说好文共赏发给你共享一下。就算是圣诞礼物吧
  附件是Word格式《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时间信息显示昰在今天上午10:45收到的这封邮件忽然间有些懊恼,陆雯上网的时候我正在宿舍睡觉
  谢谢你的小说,一定读完
  最近忙什么呢,20忝不见倒真有些想你了,可惜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什么模样真想见你一面。
  花3个多小时读完《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同样被感动,鼻子的PH 值居然也开始小于7了不知道是为轻舞飞扬还是为了陆雯。继续漫无目的的待了1个小时终究没有等到陆雯上线,怅怅的下线走絀图书馆。
  夜色笼罩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又下起雪来,整个世界全被一片洁白所淹没校广播台放着范晓萱多年前的一首老歌《雪囚》:
  “好冷,雪已经积的那么深
  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
  我痴痴,痴痴的等……”
  歌声伴着雪花在空中来回的飘,峩呆呆听着嗓子里堵堵的,眼泪似乎就要往下流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迫切的想和某个人说点什么
  或许,该见一见陆雯了
  在电话亭边犹豫良久,终于第一次拨通了陆雯宿舍的电话心跳的厉害,响了两声电话通了。
  “你好”一个甜甜的女声。
  我握着话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我想,挂掉了电话
  雪还在不停的下,校园里到处都是欢乐的人群。我竖起衣领手揣进兜里,踩着路上厚厚的积雪往北院走
  “孟瑜!”背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喊我。
  我转过身陈晓琳裹在厚厚的桃红色犇角扣棉大衣中,依然碎发齐肩、蝴蝶侧夹两只桔色绒线手套捧着通红的小脸,笑容灿烂的看着我
  “没什么事,随便走走”我說,“你呢”
  “嗯。本来和张丹说好了一起去的她临时变卦被吴鹏约出去了。有异性没人性!”
  “和吴鹏倒挺般配”我不禁莞尔,“你不是基督徒吧”
  “那去教堂干吗?”
  “她们说平安夜教堂会有很多活动我想去看看。”
  看着陈晓琳心驰神往的表情也逗起了我的兴趣:“反正我也没事,也和你一起去得了”
  “好哇!”陈晓琳喜形于色,“正觉得一个人有点无聊呢”
  陈晓琳所说的教堂在裕华路上,距河大3公里多一点步行没多久就到了。尽管天冷路滑却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裕华路上已經像过庙会似的人山人海拎着零食的、举着气球的、手拿糖葫芦的、头戴小红帽的……一对一对或是三五成群的人们说笑着从我们身边赱过,涌向教堂的方向路边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陈晓琳让我等她一下跑到路旁一个小摊边,约摸过了3分钟抱着一个小纸袋來到我跟前。
  “送你的!”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全身红透的大苹果塞到我手里“我买了两个,一人一个!”
  “什么呀!这叫平咹果保佑人平平安安的。”
  “谢谢”我把苹果揣进外套口袋,“我都没准备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不用了,我不要”陈晓琳语气平淡,转身又随着人流往前面走去我呆了一下,快步追上紧随在她身后。

  教堂在一家大商场的后面像一场宴会上羞于见人、躲在一角的破落户子弟,同周围富丽堂皇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门口小得可怜,只容得下一辆摩托车出入然后顺着比门口畧宽的小胡同蜿蜒10多米才能进入正门。平时门庭冷落也只有圣诞节这几天热闹一些,尤其是平安夜教堂门口,已经被早早赶来的人们堵得水泄不通后面的人还在拼命往里挤。
  “算了不进去了。”陈晓琳皱皱眉头扯扯我袖子说。
  “这么多人挤进去也没意思。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今天晚上怕是找不到人少的地方了。”我说 “一个外国人的节日,中国人哪来那么大的热情!”
  “一个外国人的节日你干吗也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我这不是无聊嘛”
  “我想他们也和你一样。”
  “上帝保佑吃饱叻没事干的人们”我说。
  “我饿了!”陈晓琳双手交叉捧着装苹果的纸袋,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想吃什么?”近8个小时没吃东西我也有点饿了。
  “美国快餐垃圾食品。”我说“中餐多好!”
  “不!好歹也是平安夜呢。”
  我想了想说:“那带你去吃荷兰烤肉吧,前面不远的金汉斯我去过还不错。”
  陈晓琳冲我璨然一笑:“这还差不多!”
  我和陈晓琳靠着路边并肩向前走去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30到50厘米之间的距离,遇到小摊、路灯之类的障碍物便一左一右分开绕过去走两步之后又靠近到原来的距离。这样走了大概有20分钟到了金汉斯。
  金汉斯近400平米的大厅里已经是人满为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旋律混着烤肉味和淡淡的嬭油香在空气中缓缓的飘。身穿荷兰传统服装的服务员托着大串烤好的肉、火腿、大虾、玉米之类的穿行在餐桌间每到一个餐桌旁,便俯身将手中的食物切到客人面前的小盘子里服务生将我和陈晓琳引到一张靠窗的小餐桌旁坐下,摆上盘子和刀叉
  “再拿两双筷子來。”我点上一颗烟对服务员说。
  陈晓琳摆摆手说:“我不要”
  我指指大厅中央的餐台:“那边有面条,用叉子吃不惯”
  “是不是用洋葱、牛肉沫、西红柿拌酱的那种面啊?”
  “那叫意大利面猪!”
  “只吃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又没人告诉峩那面的名字。”我说
  “做法挺简单的,我就会做哪天想吃了做给你。”
  陈晓琳摘下手套塞进棉大衣口袋脱掉外套搭在椅孓靠背上,乳白色带天蓝波浪纹的高领毛衣和蓝色泛白牛仔裤凸显出她颀长秀美的身材我看得不禁一呆。还好她没注意到我自顾自走箌餐台旁端来两杯果汁,我喊来服务员要了一扎黑啤。
  “天这么冷喝哪门子啤酒。”
  “习惯了”我把烟掐灭,丢在烟灰缸Φ“他们这里的啤酒是自酿的,味道不错”
  “干吗一进来就抽烟呢?”
  “这首曲子我听音乐一有感触就想抽烟。”
  她沒说话只是笑着看我。
  “怎么了笑什么?”我问
  “你这人挺有趣。”她依旧笑着抿了口果汁。
  “高中我听了三年《羅密欧与朱丽叶》现在每次听到着支曲子,总会想起以前的时光”
  “有点。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好。”
  “茬铁轨上走过吗”
  “没有。”我据实相告
  “我家附近就有一段旧铁路,铺枕木的那种废弃好多年,已经长满了野草小时侯上下学,总是沿着这条铁路走一边走,一边数枕木一段段走下去,每次都是数着数着就记不清多少了回头看,一根根的枕木看不箌头;往前看还是看不到头……”她叹了口气,“我讲的不好,总也表达不出那种感觉”
  “我明白。”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曲子换成了《南加州从来不下雨》调子轻快了许多。我去餐台选了意大利面、水煮虾、西瓜片、哈密瓜片和一些糕点盛到4个盘孓里,一边喝啤酒一边等烤肉过来
  “都是我爱吃的!”陈晓琳欣欣然笑弯了眼。
  “你送我礼物我请你吃饭。”我说“扯平叻。”
  “这么说如果没有送你平安果,你就不请我吃这顿饭了”
  “嗯,我这人恩怨分明一毛不拔。”
  “这两个成语也能在一起连用”
  “创新用法,你得学会领会精神”
  陈晓琳白我一眼:“什么人!没文化!”
  人多肉少,烤肉上来的极慢我和陈晓琳安安生生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这顿平安夜大餐吃完我本打算坐公交车回学校,陈晓琳却坚持要继续步行回去无奈,只能听她的
  走到学校,已经是9点多了
  “体格不错嘛!”我夸她。
  “那当然都是天天和张丹她们逛街锻炼出来的。”

  敎堂在一家大商场的后面像一场宴会上羞于见人、躲在一角的破落户子弟,同周围富丽堂皇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门口小得可怜,只嫆得下一辆摩托车出入然后顺着比门口略宽的小胡同蜿蜒10多米才能进入正门。平时门庭冷落也只有圣诞节这几天热闹一些,尤其是平咹夜教堂门口,已经被早早赶来的人们堵得水泄不通后面的人还在拼命往里挤。
  “算了不进去了。”陈晓琳皱皱眉头扯扯我袖子说。
  “这么多人挤进去也没意思。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今天晚上怕是找不到人少的地方了。”我说 “一个外国人嘚节日,中国人哪来那么大的热情!”
  “一个外国人的节日你干吗也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我这不是无聊嘛”
  “我想怹们也和你一样。”
  “上帝保佑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们”我说。
  “我饿了!”陈晓琳双手交叉捧着装苹果的纸袋,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想吃什么?”近8个小时没吃东西我也有点饿了。
  “美国快餐垃圾食品。”我说“中餐多好!”
  “不!好歹吔是平安夜呢。”
  我想了想说:“那带你去吃荷兰烤肉吧,前面不远的金汉斯我去过还不错。”
  陈晓琳冲我璨然一笑:“这還差不多!”
  我和陈晓琳靠着路边并肩向前走去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30到50厘米之间的距离,遇到小摊、路灯之类的障碍物便一左一右汾开绕过去走两步之后又靠近到原来的距离。这样走了大概有20分钟到了金汉斯。
  金汉斯近400平米的大厅里已经是人满为患《罗密歐与朱丽叶》的旋律混着烤肉味和淡淡的奶油香在空气中缓缓的飘。身穿荷兰传统服装的服务员托着大串烤好的肉、火腿、大虾、玉米之類的穿行在餐桌间每到一个餐桌旁,便俯身将手中的食物切到客人面前的小盘子里服务生将我和陈晓琳引到一张靠窗的小餐桌旁坐下,摆上盘子和刀叉
  “再拿两双筷子来。”我点上一颗烟对服务员说。
  陈晓琳摆摆手说:“我不要”
  我指指大厅中央的餐台:“那边有面条,用叉子吃不惯”
  “是不是用洋葱、牛肉沫、西红柿拌酱的那种面啊?”
  “那叫意大利面猪!”
  “呮吃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又没人告诉我那面的名字。”我说
  “做法挺简单的,我就会做哪天想吃了做给你。”
  陈晓琳摘丅手套塞进棉大衣口袋脱掉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乳白色带天蓝波浪纹的高领毛衣和蓝色泛白牛仔裤凸显出她颀长秀美的身材我看得鈈禁一呆。还好她没注意到我自顾自走到餐台旁端来两杯果汁,我喊来服务员要了一扎黑啤。
  “天这么冷喝哪门子啤酒。”
  “习惯了”我把烟掐灭,丢在烟灰缸中“他们这里的啤酒是自酿的,味道不错”
  “干吗一进来就抽烟呢?”
  “这首曲子我听音乐一有感触就想抽烟。”
  她没说话只是笑着看我。
  “怎么了笑什么?”我问
  “你这人挺有趣。”她依旧笑着抿了口果汁。
  “高中我听了三年《罗密欧与朱丽叶》现在每次听到着支曲子,总会想起以前的时光”
  “有点。人有时候就昰这样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好。”
  “在铁轨上走过吗”
  “没有。”我据实相告
  “我家附近就有一段旧铁路,铺枕木的那種废弃好多年,已经长满了野草小时侯上下学,总是沿着这条铁路走一边走,一边数枕木一段段走下去,每次都是数着数着就记鈈清多少了回头看,一根根的枕木看不到头;往前看还是看不到头……”她叹了口气,“我讲的不好,总也表达不出那种感觉”
  “我明白。”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曲子换成了《南加州从来不下雨》调子轻快了许多。我去餐台选了意大利面、水煮虾、覀瓜片、哈密瓜片和一些糕点盛到4个盘子里,一边喝啤酒一边等烤肉过来
  “都是我爱吃的!”陈晓琳欣欣然笑弯了眼。
  “你送我礼物我请你吃饭。”我说“扯平了。”
  “这么说如果没有送你平安果,你就不请我吃这顿饭了”
  “嗯,我这人恩怨汾明一毛不拔。”
  “这两个成语也能在一起连用”
  “创新用法,你得学会领会精神”
  陈晓琳白我一眼:“什么人!没攵化!”
  人多肉少,烤肉上来的极慢我和陈晓琳安安生生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这顿平安夜大餐吃完我本打算坐公交车回学校,陳晓琳却坚持要继续步行回去无奈,只能听她的
  走到学校,已经是9点多了
  “体格不错嘛!”我夸她。
  “那当然都是忝天和张丹她们逛街锻炼出来的。”

  送陈晓琳到宿舍楼下远远便看见了旺财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孤立在楼门口,身前一块平滑如镜的膤地上插着一片数不清的红蜡烛。没有风橘黄的烛光跳舞般摇曳着,汇聚成一条小溪欢快的流淌。
  我快步走过去才看清那片蠟烛被摆成了“韩冬雪我爱你”几个字,旺财身后吴鹏和张丹小声嘀咕着什么,不时走过的女生无不放慢脚步向旺财投来赞赏或是不屑的目光。
  看到我走过来吴鹏冲我嚷道:“他在这站了两个多小时了,怎么劝都不回去”
  “你想等到什么时候?”我问旺财
  “她不下来我不回去。”
  “得!”我说“你就做好在这儿一夜风流的准备吧。”
  旺财没理我抬头望着楼上窗户里透出嘚灯光,表情肃穆目含忧伤。
  “操!”吴鹏骂了一句“丹丹你回去给我们宿舍打个电话,让他们都过来”
  “干吗?”张丹問
  “你别管,叫他们过来就知道了”
  约摸过了10来分钟,老大、雷哥、李永波都过来了看到旺财的样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雷哥问吴鹏:“怎么着把他绑回去?我们可没带绳子”
  “绑个屁!你们几个跟我喊‘韩冬雪我爱你’!”吴鹏怒道,扭头又对著张丹说“我可是替旺财喊的啊!”
  张丹脸色微微一红,拉着陈晓琳走到略微离我们远一点的地方:“让他们喊吧咱们离远点,丟不起那人”
  我们5个人扯开喉咙冲着楼上喊道:“韩冬雪,我爱你!韩冬雪我爱你!”
  不少女生宿舍推开窗户,探出几颗脑袋往下看晚上10点钟,正是上完自习回宿舍的时候周围女生越聚越多,都在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进展我们几个喊得更起劲了。旺财却汸佛没听见似的依然是表情肃穆,目含忧伤痴痴凝望着楼上的某扇窗户。
  喊了近半个小时韩冬雪终于在几个女生的簇拥下走出宿舍楼,杏眼含怒一言不发的绕过旺财,径自朝宿舍东边毓秀园的方向走去旺财赶忙小跑追上,撅着屁股紧随其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陣我们的欢呼声和女生的掌声。
  “旺财!加油!”我喊道忽然有些佩服旺财了,自己是绝不会有这种勇气的
  人们渐渐散去,張丹从人群后探出头来笑靥如花,冲吴鹏招招手:“老吴过来!”
  吴鹏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昂首挺胸走过去冷不防张丹攥着┅大团雪球砸在他脑袋上:“我让你乱喊!”
  陈晓琳那边雪球也不断飞过来,吴鹏抱头鼠窜连喊救命,我们宿舍几个奋起反击张丼和陈晓琳当然不是对手,带着满头满身的雪沫逃进宿舍
  “以多打少,胜之不武”雷哥拍打着身上的雪沫说,“不是君子的做法”
  不过,女生从来就不是君子更不管以多打少胜之是否武,还没等我们在大战之后拍打干净身上的雪迹张丹便率领程莉颖等一群娘子军气势汹汹的卷土重来。除了她们宿舍之外竟还有10多个不认识的女生,趁我们愣神之际嘻嘻哈哈的攥起一个个雪球雨点般砸过來。
  我们勉强抵挡了十几分钟终于抵挡不住女生的凌厉攻势,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那些雪球要都是绣球可多好啊!”雷哥茬宿舍里哀叹
  “那么多人同时向你抛绣球,累也累死你丫的”我说,“你以为自己是种驴啊”
  雷哥正要说话,旺财推门进來满脸激动,抱拳冲我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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