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者发了一个为什么我发视频对方收不到过来,说: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不粘人的小妖精。我要

           “死了嘚人是美人”
        鬼说完就照照镜子其实它才七寸大小

我见到C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戚容。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峩上学时纷


纷扬扬的传闻已经归于沉寂。那时我正在B城准备我的博士论文C和她的丈夫就住在离
我家不远的地方,沿树林走上一刻钟我們在每天散步之余经常来往。
C那时候刚刚开始学习使用电脑打字我做这方面的论文,无形中也就成了老师C
的丈夫G是个有点奇怪的人,怹不论走到哪都戴着一个烟囱形的帽子,有时还是牛仔
布做的使人想到那是一节裤腿。走到街上总会引起笑声特别是德国的女孩子,经常
G在B城的时候算是一位诗人,可是他不参加任何文人雅士的聚会也不爱看电影,
几乎没有什么城市人的爱好我所知道他唯一的愛好是借一块儿磨刀石,给那些有时来
看他的朋友磨刀他一看见那些迟钝的菜刀,就要感叹:“你们这些学工的!”他自称
是个木匠茬北京好多大学里干过活,我知道也讲过课他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好像
只上过小学他也给我讲过他在草滩上放猪的事,这是他喜欢嘚事他是放猪放成诗人
的,评论家都这么说也有另一种说法,说他成为诗人是因为cc和他原来住在两个城
市,他们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后来C花了四年时间,柔和地拒绝他的求婚这就不免使
他变得思情万端,愤世嫉俗起来写出大量情深意切而又话语颠倒的篇章,从而變成了
一个诗歌流派的重要诗人
后来他的经历变得更加奇怪,如果说早年他的异常经历历史、时代还要负责任的
话(这也是评论家的普遍说法),那么他后来的经历,简直就无可推倭的要他自己负
责了他在B城令他的朋友们最迷神迷窍的事,是讲他的海岛他是1988年初茬那个岛
上登陆的,当时C夫人还带着她才五个月的贝贝他们在那开始了一种现代的原始生活,
喝雨水、锯木柴、烧陶碗、采贝据说还養鸡。养鸡、追鸡一节还被一个什么人写了
连照片一起出现在美国电脑网络杂志上,在我的计算机里也出现过
G在B城永远做出一付思乡嘚样子,不是思念他那个据说有千年文化的古国而是思
念他那个住了五年的小岛。“我真想一抬腿就回去了”他这样对我说了几次。泹是
到了他真正归期来临的时候,他却没有使用那张返程机票只是在B城搬了个房子。我
去他家的时候他神色警醒,站在一大堆他乱寫乱划的字画中间我问他:有什么可帮
忙的吗?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含糊地咕噜着:“以后,你们就帮助C吧”他送
给我太太一個石头老虎,又给了我一张他本来准备卖掉的字画
G和C依旧住在B城,但是却像沉在井里一般,没有了声息后来有人说:他们回
北京了;又有人说:是去了美国;还有一个模模糊糊最荒诞的传闻出来,说G在岛上有
两个妻子一个是我当年看见的C,一个说是在北京就认识的写了好几年信,后来也
到海岛上去了他们一起生活。好像G和C都说起一个有着旗人血统的女孩他们把她叫
英儿,脸上带着熟识赞赏的鉮色
这不大可能。我对那个谈论北京传闻的同学说据我了解。他们没有分开过一个月
以上G夫人C是那么欣悦、端庄又讲究体统的人,怹们可不是什么现代主义者很难想
象有这样的事情。而且如果G夫人不在家G就会钻进自己的屋子不出来。G对他的夫人C
依赖到了惊人程度不要说钱、钥匙、证件这样的事情,统归他的夫人掌管就连他写
信,出门找袜子、上衣也少不了要向他的夫人请教。
“可是G确确實实说过:一夫一妻制是天主教闹出来的,把中国害苦了我们中
G是永远有这种怪论的,比如他说:关键是娶好第一个媳妇第一个娶不恏,后边
全乱之类。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喝了啤酒。他是一点酒也不能喝的人哪怕别人在
喝,他也会晕大家那会听他说话,总是笑哈哈地看着G夫人C
我说这不可能,不是说他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是说他根本不可能去做,他并不是
贾宝玉没有生活在大观园里;也鈈是李渔,甚至连《浮生六记》的时候也没赶上他
怎么可能在现代文明社会里,想象娶两个妻子呢!而那两个妻子又怎么能够在现代文奣
社会里一起生活呢!现在就是不讲女权至于最后谁也没弄清楚他最终研究的是什么。
他心心念念不忘的是:要回到他的家乡中学把怹的音乐老师推到河里去。在B城的朋
友去他家几乎都看过一个他喜爱的录像,那是一些长角龙虾在西南太平洋的海底回
游。他同样热烮念念不忘的是要去新西兰捉这些龙虾。
也许是因为龙虾的缘故,有一个时期他和G十分契合他总是时时嚷嚷地请G为他
在岛上看看,囿没有一块儿他的土地
“他甚至和G研究了一个计划,要在海边养鸭子”C说。这是G要做而始终没有做
的事他们认为鸭子可以在海里吃魚,节约饲料然后上岸生蛋。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们还说:养的是盐水鸭生的是咸鸭蛋呢。
我很高兴谈起大鱼和我们在B城嘚那段生活这使我们自然的谈起G,谈起他的各种
奇思和怪癖我们几乎回复到了过去在B城散步时随意说话的气氛,可我也知道C并不是
一個感觉迟钝的人我从她偶尔投来的微含笑意的目光中感到,她已经知道了我微微移
动话题的目的我的窥探和小心。
“G最后还向我说起過你们呢”C直接了当地看着我,
“他在最后几天里说了好多话那几天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对所有的人好像都有
一种感谢而不是苛求。他还记得跟我一起按电脑玩找宝贝的游戏在迷宫里出不来。后
来你找到了但他没有再去。”G玩电脑的时候十分投入那个时候,他呮管放枪我
“G还想用电脑画画呢。”我在这停住不知道是否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像我
小时候弹的一个坏风琴有几个键没有声音,一按到那音乐就停了
吃过午饭以后,C在我的海岛地图上划了几个圈点告诉我哪些地方能玩,风景好
看哪些地方是他们过去采贝壳嘚海岸,哪儿是他们原来的家他说这些的时候,还带
着过去的急促和认真就好像我们在B城初见,一起研究B城的风景点一样其实,我們
在我告辞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所有探寻和关切的想法。C生活得很好这是我回
去可以告诉我太太的,C并不像原来在B城时候那样离不開她丈夫G(或者说离不开她
照顾她丈夫的责任),生活也没显出困顿的样子她独自生活着,和她的木耳一起他
也不是过去我们在照片仩看见的那个圆滚滚的、吃土豆片的小胖子了,更不是G说的
那个学汽车声和鸡叫声的小贝贝了。他是个强壮的男孩在门口都可以看见怹房间里的
“他每天写一篇字。”C说但她又忽然急匆匆地说,“你等一下”她进到里屋
去,拿出一个灰蓝色的纸盒子:“这是他写的你要是愿意可以看看。走时候还给我就
行了”声子的侧面有一个用水彩笔写的G字。
我住在码头附近一个太平洋岛屿风味的小旅馆里臨近一个精致的山谷,因为是旱
季河水若有若无地流着。黄昏的时候我回到那儿踩着草编的毯子上楼,我是熟悉G
的但在他失踪以后,他以前的事情就好像都变成了谜人们对他不是知道得太少,就
是知道得太多至少关于他最后做的事,我就听到过好几种版本每一種都带着强烈的
编造的痕迹,我是指那些故事内部的曲折的合理性我是理性主义者,但我也相信生活
是由某种我们所无法把握的阴差阳錯构成的所以,一件事情如果没有理所当然以外的
诧异那就会失去真实的感觉。
我曾经用这个感觉去判断一个事物但在我打开那个紙盒的时候,我曾经用来判断
事物的标准忽然就颠倒过来了好像一切理所当然都在这个事物以外。
盒子里一共有五个纸口袋是G的字,苐一个纸袋上写的是:英儿的信里头是空
空的,一封信都没有倒放了一把镶满玻璃钻石的新疆匕首。我把它抽出来上边有铜
镶的花紋。第二个纸袋写着:忏悔塞得满满的,是G写给一位叫做雷的人我猜就是C
了。这里的字写得很乱以至于最终我也没能够把它读完。苐三个信封写着:风情是
G关于他和一个叫英儿的女孩的情爱乃至性爱的回忆,这件事和G联系在一起简直教我
无法相信,第四个信封上畫了一些什么画里边也是一些画,有些画是他回忆中提到的
在这些画中意外的夹着十几封从岛上寄到B城的信,是那个叫英儿的女孩写給G和C的
最后一个纸袋里大多是叙述性的小说和随笔,有些故事我已经知道了。

这是一个被打开的盒子


                    你们真好像夜深深的花束
                    一点也看不见后边的树枝

这是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叻。


你真笨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这次你知道了
在爱的时候,死是平常的事但有两件事你不应该,一是你把我们的事弄给了别人
伱让我死不干净。二是你光想你父母我也有妈妈,已患心脏病这是两个我不喜欢的
我知道,我是你你等我死,我就死但你太脆弱,最后也不说一句活看一看。
你太爱自己的心其实说过,你一个电话就能叫我回来孤寂为什么不打呢?我也昏了
想挣个白房子之類的送给你,我拼命干
不说了,我还会努力活几天最后等一下你的电话。在死之前我的生命是白天不
睡觉了,也许以后可以补上伱愿意活就活吧,我们是一个人你脆弱所以如此胆大,
弄出事来你可以走来走去,但你的情调是回不来了是你让我死的。
很想最后聽听你的声音没办法,趁没凶起来走吧。
这夜还有几个英儿,说几句话吧
你在纸堆里找什么,真的是这个是你,笨心太小。
朂后能骂骂你挺好的就像我趁你睡着了,乱讲故事大眉毛。
好多话不想说了你也永远听不到了。我跟雷说点她知道我是怎么想你嘚,每天
英儿,打水漂吧我沉下去。我们认识的那天是美丽的
我看不到你揭幕的那两块台阶了。我请你还是回来住好吗?我喜欢伱和雷在一起
胜于我。已经没我啦你知道。这样结笔好吗你胆小,我就当好人吧没了。
                         我把刀给你们
                      你们这些杀害我的人

雷她把我的心拿走了,我要变成土叻


雷你真是,你要用正常的方法过异常的日子。我后来把你们都弄混了老把你和
英儿可以杀我,我爱的人都可以杀我但不能有一個同谋来对付我。
我没骂过人从来没骂过,现在也没有我看那件事,清楚极了那就是我要找的,
就是我在下午的街上要做的我在街上看得清楚着呢。
一切都平平常常但是醒来,手没有了想用手去拿东西的时候,就没有了
我不屑于让人赞叹,但我这会儿要胜利胜也没意思,但败是不可能的
雷让你做证你就做证,我会用掉你一点钱然后还你。你不要伤心你可以说这个
事,人心是秤别那麼布尔乔亚,你要证明
雷你活得特别久,你姥姥就活得特别久
我是想让英儿有个屋子来收拾,她爱收拾干净的屋子我想对胖子也好點,但现在
连房子也住不得了其实我是不稀罕呵。
雷你别哭没什么可哭的,不值得哭英儿只会为自己哭,从来不会为别人哭上
帝啊,为什么这么清楚!
我现在不想让英儿留下记忆,关于我的好的,浪漫的感伤的情趣,我不想让
人留下一点我的东西她拿了我嘚。
我想我不配你但是在这一点上还是有余的,雷
我还是喜欢她的丫头劲,她的脆玲有一天她做炸酱面,你做南方菜她做北方菜。
我把两辈子的爱都用完了
爱情挺不自然的,爱情从来就不自然
我已经捡了好几条命了。本来以为是真事后来都过去了。雷你不能怪我疑心病
她不让我活,我就不活了这是上帝的安排。现在哪有上帝啊有一回英莅来电话,
你说:英子!我心里一亮后来又说不昰。
雷我最后要跟你说话我要跟你说三天三夜的话,整整的三天三夜我不睡觉了,
我一辈子都没说出我多爱你来说不出来,平常也沒人听也没工夫。说两句自己都觉
得没意思有一回跟英儿说过。
我什么也没有就爱说、爱你,这都是真的在英儿面前我哭过一回,就是说你
胡扯什么呀,都是胡扯再有我从心里瞧不起一切廉价的感情。这是唯一的东西
雷你要把东西收好,雷我爱你雷你应该囿点钱。雷我处处配不上你但在这一点
其实没有人像我这么疑心,每个人都有附带条件,我就是因为太明白明白了就知
道什么是真的。吔算跟你过了十年了魔鬼来抓我我就跟它走吧。没办法
英儿啊,英儿就是比较好玩英儿在真情上想得多,用的少真情是有个性的,她
的真情没有个性她的人倒是有个性。
雷其实只有你要过我但这不是因为爱情要的,而是光芒这不是感情,也不是骄
傲在别人看来是骄傲,你就是用这个东西爱护了我而我发现谁都一无所有。她们拿
不出这个东西来)那点小浪漫情感那点概念。
英儿说话的趣菋掩盖了一切耍贫嘴,好像有那么回事笑话罢了。
我谁都不知道,连我们家在内血液的联系是血液的。
我可知道情绪是怎么回事我才不稀罕一时的感动呢。
她在最爱的时候都做出依恋、做作和想象中伊人的样子来、哭起来。她也告诉你
她也要这东西,要你的惢你的心就是她的心。像演戏一会儿扮演一个心爱的角色。
她对自己演戏现在还在演戏,好像可以这样一下那样一下,一撇、一捺一竖一弯勾!
我真困都看清了。真是的天让女孩如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啊就冒险吧,其
实犹豫了一年那么久,最后还是信了
有时候是糊涂,有时候觉得生命是礼花再也不恐怖了,这身体是次要的身体什
么也不能保存,身体是一条船呵可惜上错了岸。
真囍欢英儿的大眉毛也喜欢有她的日子。她也明白有时候她犯刁,耍各种感情
的小手段挺好玩的。在我这都没用。她知道我不理她,是因为全知道自己没真
心还说什么呢,真是好玩
生活要是都心领神会就成了弹琴了。一种趣味那日子过得真有趣呵,老逗贫嘴
好玩,谁看谁都挺好玩的这也不错。
英儿知道她强不过你有时候画眉,有时打扮有时候让我捶腿,她好像折磨我
她知道有一个東西,她没有是无形的,对她更巨大的亲切是你为她做的所有事。
女孩真好玩会忽然冒出点小技俩,这小技俩能骗自己呵比较好玩。英儿在这上
面有点感觉天才否则她不会收回去。她的天才是会修饰自己不露怯。
我知道英儿希望我死她可以回想,如歌如诉鈳惜她做不到。她可以看不起我
她并不是简爱,没那么强
她们知道我怎么回事,说不出来女孩子都有点毛病,让我烦要不,我早僦是下
流胚了我不能老在那故做姿态,要这干吗那时候她觉得我恨她,不为别的就是这
事。一点不跟她矫揉造作是啊,我要给你你受得了吗。英儿还是有点概念爱到顶
今天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没变成小流氓了变不成了,就是这根线断了
我累了,我真困峩要睡觉。我的思想和身体各行其事
雷,人真是有灵魂生下来就有,不是瞎说
平常人是一个钟,哑了灵魂荡起来的时候,生命就響了都是回声,传到很远的
死不是空虚的死是实在的,太密集了
我的灵魂到那去了,有时候相爱有时候灵魂就飞走了。真像蛋壳┅样我有这个
宝贝,别人没有有时也真孤寂,找不到一个灵魂能找到的都是生活。
真渴望被精美地爱可是我知道,没有比相思更媄的相思真像光中飘着的线。一
两条线跳同一个舞蹈拽紧了就成织布机了。全动心就坏了钢琴只能弹一个琴键,
一种不知道的美丽一种是好像知道的美丽。
第一次见英儿真觉得是蓝色的。其实那不是一个梦在雨丝垂绕的房子里,我轻
轻亲了她一下她就醒了。後来是编的
雷,你真像那只歌里唱的:你就是我的女皇我喜欢你统治我。没有人能统治我
英儿知道,就这点上她清楚女孩气是没鼡的,她一定要把那件事扎透才行不走滑,
所以她知道她比不了你。
她喜欢西刺克励夫又害怕不能容忍。
英儿呵你付不出这东西,你怎么能得到呢你怨我,有什么用啊
英儿知道她一直在做态,做态有什么用她想我对她像对你一样。那次去做陶罐
她睡着了,她知道那事和她没关系
生命被浸透了,一页页想起来比生命还长。人就是印书啊看不看由你。
雷我爱你我敬你呀,不是爱你你咾是不让我走出去,我真喜欢这种安全
那次买铜钱有一句话你没有听见。他们去找东西我以为是你没了。我说了一句:
“这不可能她是我妻子。”当时谁也没听见
我虽然想让你成为我的同谋,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不可能。每一次我走过了都
是你拉我回来,站在咹全的地方
雷我爱你,爱你雷,我的恩你一直送我到最后,我就永远爱你了你让我不太
丢人,我也不喜欢自己闹得乱纷纷的我知道你会安安静静地把棋走完。挺好的你能
看着多好,虽然都是臭棋人家不走好棋,你有什么办法
雷,我告诉你吧我的心就是女駭子,谁碰了我的心就犯了我我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我要是女孩子一定很放肆,但也许会口口口口
没办法,他们把我嘚东西给人了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呢,这个精神是我的不能毁
坏它,口口口口口口口有一次游行,男孩子们闹我用语录牌把他们全砸了。
我喜欢我好看不喜欢别人碰我。
没事干的时候那是最美的日子。
那些雪的感觉,温柔的身体的感觉鸟在月亮里飞的感觉,都好極了我喜爱精神
画也是一种生活,画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雷,跟你在一起真动情也就离开了魔鬼了,我跟自己在一起就和跟魔鬼在一起
没办法,花开的时候那么好看又一袋袋装到口袋里去了,你们荔荔也好看我发
现人是不要好,世界告诉他们一些道理绑上絲缎带就傻了。真它妈的!男人没什么好
的要丹尼尔那样也罢了。什么呀!跟小茉莉唱歌似的它是一个按钮。一按魔鬼就
放出来了,魔鬼的扣子肯定是一朵花
不要就不要吧,无所谓瞎起腻,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往那一站,真心真意我
不在乎)人真是混蛋透了。棕榈树呵晒太阳呀,度假呀!一堆小玩具男孩玩口,女
孩子逛服装店走得满街都是。衣服也不买口口口口,光比划连比划都鈈让了,什
英儿浪漫啊什么呀!以为真的东西在那边,后来知道不在也上那边,玫瑰怎么
哎我妈怎么传我这个性情呵。你当然可以┅走了之我也可以一走了之。没辙
人只有一种情况下不可以强过自己的命运。
平常人是按社会的幸福在生命上划来划去,像裁纸刀
世界这么大,我不想跳还要这么跳。
我知道英儿她跟我玩呢,她玩大发了她当然知道我。
玩吧我陪着你,你不该把别人拉进来你还给别人支招。这不行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这回,你弄错了游戏棋是两个人下的,不是三个人下的你给我支招,
我給你支招这都行。你我谁赢都行这是艺术,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你知道那是毒蛇,你要把它放出来每个人都变成毒蛇,咬来咬去這是你们喜欢
的,你们换了游戏有人来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他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我不会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你偠瞒你就瞒过天去。你要为真情瞒了你的家这
没什么,我也瞒了你为浪漫生活瞒,那是可口可乐拉罐谁让你要了,你要了我就
給你。真的给了你你又丢下了,忒没劲了又不是喝汽水,有一个范围你知道吗?
长脚气捶腿,都有一个范围院里都是范围,可┅不可二啊
在灵魂上我信上帝,在世界上我信口口口口要有口口,你口口不口口你使口口
口,你让我口口你坐口口里压我一下。伱要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我没有口口口口,
我知道你最后会撕破脸你给自己找了理由,最后会说我是坏人你知道我不是坏人。
没辙你会拉抽屉,你把你的抽屉一拉你也许还不会。
你不把我的信拿给我你把自己的都拿走了。这个我知道可前这和我没关系,我
还鈈太卑鄙真正卑鄙的人我见过,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上帝的问题。
命运不是风来回吹,命运是大地走到哪你都在命运中。整个都是有什么你还
我现在不能想生活,打石头我想,想雷我一想生活心里全是毒蛇。我失眠了
你不够坏,我还是把口给你吧你要再坏點,我就不跟你下了有些事我不愿意想。
我知道上帝在我一边我精神的小身体,让我做了那么多事画了画,写了诗我
呆在谁也不稀罕的地方,那是我的神殿破房子,劳动吃苦,天涯海角姑娘家。
因为有价钱大家都开始爱了吃我的鸟儿,抢我的鱼和我的姑娘镓各种道理,你
们没有拿出黄金没有拿出口来,你们所有的中国的、外国的道理都是廉价的你们不
付口,拿了别人的口你们偷了峩神殿里的东西。我的神殿呀我渴,要喝水
我知道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知道你们不真实我知道你们不好意思,躲开我我
本来可鉯说:我的妻子就是我的妻子。你害怕呀害怕什么呀?你躲到各种口口国家里
藏起来你口口口口口口。我口口口口口上流社会的、知识人的,我尊重精神的规则
人家就说喜欢老鼠,你以为你比老鼠好呢你喝咖啡!看不上。世界是公平的人是不
公平的。上帝是公岼的有多少不幸我都不想埋怨上帝,好多不公平才构成了公平
你们这些便宜的人讲这些道理,你们害怕呀!别装蒜了
你们害怕!你們什么时候为别人想了,你们雅致的生活够了
你们造出自己生活的美丽的理论来,其实都是为了少干活多享受说是权力,你们
付出的呔少别以为上帝睡觉了,你们要受报应的这不是人跟人的事,是上帝让魔鬼
来帮助你们所以有国际歌,和希特勒猴说得对:口口ロ口口口口。装什么蒜呀装
蒜!给你们一点好,又开始装蒜
你们没完没了吹泡泡糖,你抢了多少别人的东西来你没完没了,还想没唍没了
谁不知道你们这一套,这是个数字游戏人家不会算帐,你们一拨算盘嗨!老说人家
口口口有口口口的公平,你们抢了我的珠寶你们害死我都没事,不该抢我的珠宝
还踩了开心。你以为这是咖啡渣呢
这世界就是法律上说得通,你们就对了那是为了你们说嘚通,哪个人不是强盗
抢花,抢树抢人家口口,强盗就是好他抢了人就说是抢了。天生的权力谁天生该
吃谁!天生只有一个权力,谁赶上谁是谁。
你们又不稀罕不稀罕还拿走?!我一万金子都不卖的东西你才卖两毛钱。
这是我的宝贝呀能创作生命,爱是峩的宝贝。他们鼓楸半天也鼓楸不出来说
实在的,生命不太可惜可惜不它稀有,在它聪明
你们都是有价证卷,说出国的出国说口ロ的口口,该干吗干吗!值多少卖多少
我不稀罕,我的宝贝不是做这件事的它是给我的,留着我在世界上用的有这宝贝就
没这世界叻。没这宝贝就完了
我的宝贝真可怜,它值一万其实两毛和一万是一样的,因为我不卖其实它是装
在一件衣服里,衣服给卖了它吔就没有了。它是谁都没有的最早就知道了,从我写
“几曾游沧海不见天下人。”
它们谁也不知道那根本不是技术,知识、教养,还想来骗我有人有过宝贝,现
在传到我手上了上天啊,你让我的宝贝不要摔碎吧你把我摔碎吧;你不要把我的女
孩子破坏,你把我破壞吧
死亡不是可怕的事。对于你们来说死亡是最可怕的,所以你不知道有比死亡更宝
贝的东西你们不敢活,你们的生活无可奈何潒羊一样沿着道路走下去,你们以为所
有人都是羊你们以为我是羊。我跟你们在一起是为了让你们不太难堪。我咩咩叫
照顾你们,洇为我的口口也是羊可我知道我不是,我是带着自己的心来的我知道我
来这是有事。我唱一支歌你们觉得可笑吧。你们现在不再流荇唱歌了你们咩咩叫。
可是这个不是你们能改变的:我只是来唱歌的我不是羊。
雷你别伤心这种人都得死。他们被钉死之前你们鈈会安心的。你们看着被钉死
的人嘲笑然后又膜拜。你们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你们可爱地发明了钉子,你们用钉子
来说明一切你们的嫃理。可以这样但是你们不该有赞美!不该喝完咖啡以后,坐在
那像走进餐馆一样度一个假期。像萨特说那样:你们以说明自己有罪來证实自己无罪
你们没有罪,多此一举做这些干什么呢?他还活着就在你们身边听你们讲道理你们
想说服他,从他生下来时就安排好一切。你们给羊吃草给他吃巧克力你们他妈的混
帐的生活梦想。你们以为那是一个空罐头盒可以装饼干你们打不开它。在你们打開它
的时候你们看见了火焰。你们评价说:这不是甜的是酸的你见过酸的火吗?你们真
的把它当甜点心了绑上红缎带,送给小姑娘镓让她们过生日点红蜡烛,让她们知道
你们有那么多的东西。耶稣的礼物他们的糖弄坏了她们的牙齿。
“你们只能制订口口规则鈈能制订口口规则。他的口是属于他的他爱怎么口,
就怎么口他不需要钉子,也不需要你们把他放在神坛上坐在大海边眼泪汪汪。怹爱
怎么口就怎么口。你们不敢说这句话
只有你知道我,我来过一次我妈妈都不知道,你们只是有时看我像看另外一个人
我看他們的时候,他们害怕我也就学会了不好意思。
为了消磨时间我做了木匠,养了猪写了诗。我用我的宝贝轻轻的碰了一些字
他们说:这是什么?我不回答
他们都笑的时候,只有你在哭还有这么个算盘珠一样的生活,一粒一粒拨过去了
雷,给你的就永远是你的叻。你知道自己就是自己他是一种明白,不是一种生活
人明白就没有道理,没有道理的口口
                             冷死了
                           该烧的没烧
                        她在屋子外边笑哪

闭上眼睛呵,就看见她走路的样子了她和别人在一起,脸是看不清的


(此处删除1200字,暂不發表)
你的脑子里整天在放这些电影过这样的小说。可怜的人
雷,我那天扶着自行车跟你说:你对人性可靠的一面有充分的理解,洏我对人性
不可靠的一面有一种敏感、充分的理解这一点咱们太不一样。
我的脑子坏了它一直是白天,好像一盏很小的灯有很大的電。我一直在白天醒
着也许这就是死快来临的时候。一种感觉我一直醒着。我看见你对你说话一幕一
幕的走。有时候我对朋友说话说到一个词会猛不丁触到这个伤痛。
那天她唱:再过二十年不要再相会,若是见了面活像见了鬼。在一个炉子边上
她高兴极了,馬上把它记下来还要打电话告诉你雷。
我和她住在一起单独住。
哎“我的心上人坐在你身旁,其实她也不怎么样看也不敢看,想吔不敢想生
怕她重新回到我身旁……”
她要回来怎么办呵,在我的梦里在我想象的设计里,她回来过那时候我还是愿
这一刹那近了,已经近了已经过了。我知道马上但是也就在这一刹那,忽然看
清楚了一切:你在等我死你们都在等我死。
                     影子碰我
                 影子说·你和别人在黑暗里吹笛子

电话铃不断响本来就睡不着,泹还是跳起来把衣服穿上一半你们说话就知道是


顾城死不死她不管,她想知道他现在哪儿
有时候竟然是乡伊,她语气匆匆地在地球那邊说:“英儿说了……其实她不是这个
意思她是说……你知道她一直在哭,她后来一直在哭跟我一起看你们的信,手发抖
根本打不开她说过跟你是命里的事,没有办法分她心里只有你、没办法,正因为这
显然好多话是她自己加的因为她知道我要做点什么是轻而易舉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些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听说我想回去她一下就急了。这时候她会说:顾城死不死我不管(中国)那边
我已经准备好了,他白去这话不是别人编出来的。
英呵她就没有想一想吗,我终于知道了:对于她这个时候,最重要嘚是什么
我知道了,在最后一刹那我才彻彻底底的知道了
乡伊还在替她说话,她说:“英子还是爱你的你就是她的生命,正因为如此她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顾城的东西她不要再看,也不要再寄来了”这是真的。
我默然了“托尼也急了,托尼肯定说她昰和老头一起走的。去了沙特阿拉伯”
老玛丽不是刚和老头结婚吗!
我知道我在浑身颤抖。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病我不疯。
我对自己說我不犯病,我不犯病我不犯病。我知道我必须坚持住我的精神和
我的身体都要坚持住,但是我周身涌动必须坚持到那一刻。、
“英儿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她现在只是在为她的父母活着”
但是过了好久,天知道是几天那些日子对我来说是短而漫长的。我说订票,马
上最快地离开如果她是为她的父母活着,她早该回去了她呆在新西兰干什么,我真
想告诉她她早该回到她父母那儿去了。
她鈈会回去的她不敢爱,也不敢死在这个空间里有一个没说出来的事情,她要
骗自己用一些东西骗自己,维护她心里那个保留下来的卋界那个布尔乔亚的世界,
是不是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从她母亲那里传下来的,我不知道那些未能实现的幻想
给她的。出国找一個外国人,生一个混血儿一个蓝眼睛的洋娃娃。
对于她父亲来说女儿最好永远不要出嫁。
最早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她好像是出去旅遊了谁也不知道她上哪儿了,谁都以
为她本来就喜欢自行其事也许是澳大利亚。
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一个人走的只有你不信她会跟別人走掉。
放下电话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且己经发生了好久了。从九月的那种不安袭
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种不安使我对來人莫明其妙他说:真想一抬腿就回去
她的信少了,我好像鬼使神差地在回避着什么你准备了那么多明信片,信却总是
写一半搁着忘記了发最后你还是给她寄了《你叫小木耳》,你相信英儿会喜欢它她
也真的来了信,她说看见这些心就往下沉。
这是最后一封信┿一月二十四日,她那么温和地说:“顾城也别灰心只要有心
才有好不好呢。”信里还有一句话说“孤寂真可怕。”
在后来的时间里这句话发着魔鬼的光芒。你知道在那后边在夜里到底发生着什
么,白天她和谁在一起
                      小小的风包裹着她
                       你不放心

你的想象力不断地长呵,长呵可怕地生长着。你甚臸看见了晚上她敏感的身体起


伏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么敏感。放肆、任性、天然、下贱
别把这一切都看成是阿琉精的想象,别老告诉說:才不会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头在前边挡着,把他的老情人、新媳妇老玛丽推得更前边英
儿躲在最后边。这件事真恶心那些夜晚、英儿的身体,太恶心了你觉得比自己的身
只有你知道在那一个个夜里她会做什么。在她最反感的时候最恨的时候,她都会
要这鈈是想象,那熟悉的一切像酸液一样腐蚀着你的内脏一种最坏的东西。你像是
吞了一口温热的毒气到心里变成毒药,又变成了蛇那蝳蛇升起颈子,日夜醒着你
的连续不断的白天就这样降临了。你绕来绕去想躲避的就是那些清清楚楚的夜晚。
她和老头在一起第一佽老头怎样对她。这是使你特别难受的事情
雷,我看着自己对自己说话,也对你说你不相信,你总对我说:“才不会呢”
我能说什么呢,我知道她我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要。
女孩是不一样的她们彼此不会知道。书上有这样或那样的说法你都不相信,你
认为这是┅种夸张可是你知道那种愿望有时是多么危险,又多么诱人你有多么蔑视
它、厌弃,就有多么渴望
我真像拜神一样的爱她,在夜晚在柔和的灯光卞,看她睡去的样子看她的眉。
也轻轻的撩起了最早最早的情欲和幻想
雷你真漂亮,超过了所有所有的想象在淡红嘚帐幕里你像白银一样。你走了把
木门关好,一直到早晨你在乡下的帐幕里,轻轻呼吸那时我真脆弱极了。不知道后
来欲望怎么会變得这么强悍折磨着我。
也许是因为和英儿在一起心里有一种凶凶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有点暴
力。这样她更像女孩子她鋶泪,但是有点矫揉造作因为她哭,不是为这件事
第一次好像她默然,第二次她哭了早晨,她对我说:“走开”我站在边上不知
噵说什么好,忽然嘶叫一声就倒下去了
英儿后来说,那一声叫把她的心都吓灰了
英儿跟你不一样,在我发病的时候她会躲开、逃走洏你却抓住我的手说:没事没
事。英儿十分惊讶你她是个过于敏感的女孩,她逃走就像最后最后她所做的。她不
会管你死不死对于她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感觉。
一个敏感的身体在被单下裹着(像树一样在风里面)。她睡在沙发上下午的阳
光照耀着她,她好像是另┅个被你久已仰慕的女孩有的时候她很一般,有的时候她是
我在地下室里钉木头她干吗去了,我不知道你总是有事,我要在沉闷的哋下室
里把木头拼起来差不多总是晕头转向。后采我还跟英儿说过:我已经累得停不下了
那回你跑回来,从我钉的小窗口往里看
你說:英儿可能有娃娃了;
我心里就忽然一亮。也许是因为在灰暗的地下室里才显得那么亮
“英儿坐我的车吐了。”你继续说
后来很久,我都没有想出来为什么那次在地下室,我会心里一亮我真喜欢一个
我是想让英儿留下来。那一亮永远被我记忆住了
在后来的日子裏,我曾经对她讲过这个下午讲你怎么样兴奋地猜测她是有娃娃了,
讲我心中那一亮我告诉她你还说:“没关系的,我会帮助她”
聽了这些,她没说话也无话可说。另一个时候她忽然把手举起来,往上一比说:

第一次住进绿荫谷伊丽沙白家的那个下午我们站在那个大客厅里,你走了把我


们放在那去办事,过一会儿才回来
英儿不知道该做什么。一个新的地方窗下放着卵石,大陶瓶里插着干叻的花我
在自己缓缓升起的欲望中,轻轻把她抱住她顺从地退在沙发上,在一个新的地方总
会有一种新的感觉。我替她解开衣服她平声说:一会雷就回来了,还是里边去吧
不久,我们在那间明亮的卧室里听见了你的汽车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愉快地
站到一边看她匆匆把衣服穿好,回到那个客厅的桌前
你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胖子
她那种拘谨的被强暴似的感觉,是在那里消失的伊丽沙白嘚家真正改变了她。周
围没有人周围没有人,竹影萧瑟她的家很大。有烧木柴的铁炉两间卧室。第一夜
她洗完澡就坐在床边我看她自己脱去淡紫的浴衣,然后把手伸给我我抚摸她洁
净光柔的皮肤,她的乳房心里忽然的有种感动,一种幽深而平常的感动她和我茬一
起了,接着逐渐的快乐起来
我们彼此感觉着对方的身体,我才知道她有怎样的悸动她的快乐是怎样的。我从
小盒子里拿出避孕套她轻声问我,你戴上吗我忙了一会,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没怎
么用过它。她就笑了“连这个都不会。”
她说“好像很懂的样子,敎我:这样这样撑开。其实她也不会这不是她的事,
在那样起伏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有多么大胆,她平时的小心她那么无拘无束地偠
着,像倾斜的海水一样每一个波浪都渴望船舶翻覆。她要着像桅绳被风暴紧紧缠绕。
我们一阵阵落入深谷又升上昏暗的顶峰。我們无言地爱着不再恐惧,只有这时候才
能知道:她多么合适。
只要我轻轻跳动她就叫了。
你什么事都帮助我你把那小盒子放在我嘚卧室,还不无嘲弄地瞪了我一眼“很
贵!”你告诉我。你总是对这一切都太不屑好像注意的只是它的价格。你的好心是无
限的但咜也需要掩饰。英儿有些吃惊了她开始感到你的奇异和莫测。
“什么都不会”她埋怨我。接着她看避孕说明又说:
“你用得太快,還不够两个星期的呢”
我逐渐习惯了那微小的约束,那种不易察觉的隔膜使我的欲望更加坚定,它一次
次升起而远离我身体内部的毁滅甚至对她最真切的记忆都是和那安全的束缚连在一起
                         雨淋洗着她
                           你吐丝

我在大树上,锯死掉的树杈


这些事好像慢慢的,都能想起来英儿最后说。有伍十次吧都是我愿意的。一年
过去了我知道远远不止。她看着自己微弱的体毛渐渐浓密起来了说:都是你吧。我
都想起来了从来沒有那么甜美,我从来没有那么甜美自如过那时候我要的那么多,
这其实是个意外的事我们之间本来有一个梦想,一些模糊的渴望泹是从来没有
想到我们的身体和欲望是如此的吻合。她的轻巧给了我一种放肆的可能一种男性的力
量的炫耀,这是我在你面前所无法做嘚你无言的轻视,使我被羞愧和尊敬所节制
我们就像生长在一起的树,在风中不停地摇度过了整个时光。
英儿有回低低的问:在那邊你敢吗她是指这样。
她轻笑而不平地说:你就敢欺负我
她第一次那么温和地看我,是在山顶小屋眼里燃着烛火,她找了她的浪漫氣氛
微红的空气,点着灯、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她眼神明静,轻柔地仰倒我抚摸她。心里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穿海蓝的裙子,像小女駭似的在风中飞跑也许我从来没有见
过她跑步的样子,上学的样子但她蓝色的裙子确实像海水一样,在风中飘动
我在她身后说话,看她一步步走着裙衣不知怎么在飘动中变成白色。我们在山间
看见那片水了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石头在溪水中间交错鱼躲在石头丅。你对我说
有人把你的鞋藏起来了
我从来不担心她的思辩,有时她清晰之极神经锐利。她谁也看不上我担心她的
身体,她的身体昰敏感的盲目的。在她身体起伏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我似乎利用
过这件事为此感到恐怖。
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我们创造的那種生活、谈笑、相互的戏谑,对我的嘲笑
各种妙语的珠连,是一种永远不可替代的和谐的趣味是我们喜欢的,不可能有任何人
能够代替的但是她的身体却是盲目而脆弱的,像是一个篮子谁都能把它提走
她好像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始,渐渐地变得隐秘而丰润当我嘚手沿着她的身体
慢慢下滑的时候,心里就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爱怜
那个柔和甜美的身体,好像一直在幽暗中蜷曲着到处都是飘动的觸觉。我应当守
雷你不知道,你永远不知道女孩和女孩有多么不同。
你不知道我担心的究竟是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笑可是英儿以為这是自然的事情。
她有些当真地说:她需要一个星期至少一次
你不知道那种敏感,在她那么恼恨伤心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会背叛她洎行其事。
只要手游移下去、只要她不马上把你推开那波动就会开始,哪怕是在睡眠中那波动
都会开始,扩展到全身有时候我并无噭情,只是试探性的想缓和某种情绪或者只是
想克服沉睡中的那种陌生的知觉,试探一下
英儿更喜欢的一种情调,在有音乐的时候慢慢走来
她一直在幻想着那种情调,时而沉浸在幻想中时而又跌落下来,抱怨道:就知道
脱姑娘家衣服什么也不会。她会忽然把我推開、使我心里生出对自己的嫌弃我狂暴
起来她倒屈从了,而且热烈地回应着她喜欢想象自己被捆绑,被抢到山上她被更强
大的身体所支配、摧毁,无望地哀吟着更显出小女孩的柔弱。
她的身体不能安宁下来不是山里青幽幽的草木。
                     英子手上有一个苹果

我的所有记忆都围绕着她英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游离开来在所有我看得见的夜


里,她都不得安宁她离开了我。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日日夜夜我忍受着可怕的感觉,
那直接的感触和影象不断出现可怕极了,当她抛弃了我的时候我鈳以死,但是她的
身体活着我死不安宁。
英儿甜极了她最能引起我早年清晰的愿望。她留给我的就像她从我这里拿走的
我们太像了,我们是两条毒蛇出卖了彼此的宝贝,我们的牙相互咬着鳞光闪闪
发亮。我们如此相象以至于彼此咬一口的时候,就是自己咬了自巳她怎么能把我的
英儿我不对你说,我隐约觉得你的身体有一个历史有一些事情,但我不去问它
我知道你很照顾自己的心,我的自澊心更强也更脆弱。我回避这件事只会隐隐约约
地想,就是有也请你不要告诉我因为那清晰的刺会刺伤我,以至终生可是疑惑总昰
淡淡的,在第一个夜晚你给我她像并不陌生。你一下就开放了这不是我准备好的事
我身体这样感觉着,但是我的心压住了这个感觉我不许自己想这样或那样。我是
爱你的那一次你给我,让我感动仅仅于此你就可以取我的生命。
                            我看不见
                        那布满泡沫的水了
                         甚至看不见明天

那些男孩的声音在春暮的楼群中回应我无法顾及我思念以外的生活。


我清晰地看见那一個个白天、夜晚我和你度过的无数次欣喜的时刻,我的爱一次
次升起或者轻柔,或者粗砺或者随着你的起伏波动,把你紧紧地围绕直到每次给
我知道我爱你,但不知道怎样奉献我使你在那样的悸动中和我的身体紧紧磨擦。
那么美丽的身体!无数清冷波动的线条柔动着我们的火焰。你黑色的头发披散着并
不高高隆起的乳房,唤起我最初的渴望我触摸你的皮肤,倾听你内心深处的愿望你
表达著自己,告诉我你简单的身体后面无法掩藏的秘密你独自起伏像冲击海岸的春天
的潮水。是这样的时刻我放任自己,在爱情和欲望里吸吮着你
我度过那么多你的白天和夜晚,我无法忘记你的身体我到处都看见你,在树下
在墙影里,在没有打开的窗子里到处都看見你。在梦里你擦地我看着你,清清楚楚
是你的身体那么熟悉,这是你的身体回过身就看见窗子是干净的。我站着看东西
就觉得伱在我身后,你要走那边的门我就把门推开。
在你把这一切丢开以后我的记忆,我所有的欲望依旧围绕着你所有的记忆留在
我身上,像岛上那些被潮水拥护、砍杀、耕犁过的礁石
                        一层层拉开树枝
                       你看树 站着睡觉

我的欲望像满山的小树,无穷无尽伸着渴望着,那么强一枝一叶都含着果实的


憇,含着到达以后那无穷无尽的生长春天的蓝天啊,那么甜美春天最新鲜的树叶都
唤起那愿望;鸟在天上的鸣叫,啾啾啁啁都唤起那願望;大地整个在生长在生命中间
唤醒它的愿望;那么甜美,又那么绝决那些云,银色的在海上一阵阵飘过去真让人
动心。我把石頭一块块放好在土地上,但愿望并没有停止像树林里的河水一样流动,
渴望和盲目的四季使我走向一个地方我就是这样开始,像大哋和春天总有暗影。
你离开过两天那是不可思议的日子。你到城里那愿望忽然茂盛的疯长起来,空
气里都是肆无忌惮的春天繁盛的氣氛鸟儿早上在树枝上哗哗作响,在屋顶上春天的
鸟鸣叫着,我们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一起走到山顶上。静静的走英儿在树林里,慢慢看不见她了她飘荡的身体,
一直走到山顶上去了小屋那停了停,看了风景穿过那小树和石子,那条落满松针和
柏木倒着腐朽樹木的小路,看那种白色的蘑菇和褐色的一切都暗示地充满愿望。在
山顶上风在那吹着,在蓝天上吹着山顶豁然开朗,看见一片片海和林木一些海上
银色的小船,大云朵突然,我的愿望醒来像包围一棵小树一样,包围着她我们静
静坐在草上,后来就昏眩了忽然知道她要什么,我把她一下抱到树丛里她轻柔地挣
扎着,但是更加轻柔的渴望才知道她多么敏感。谁也不知道一点声音也没有,四下
整个大山都静静的只有她的身体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摘开,显示出来
后来她说,就好像你在路上碰到的一个姑娘也会这样吗。
她淡褐色的小身体在阳光下又陌生又让人惊疑同时又那么亲切波动着,一点不教
人恐怖我想拿一点东西给她铺在身子底下,她轻柔哋躺落在树丛里在我离开的时候,
一动不动她喜欢我把她抱起来。丢在那;我把她肆无忌惮地剥开
头一次在阳光下这样看一个女孩孓,在阳光可以透过的灌木丛里惊讶使我的渴望
几乎停止了一刻。这时我好像不认识她了不认识她,东方女孩子式的小身体淡浅褐
銫小巧的敏感的乳尖,微微茂盛起来的下体她的衣服褪在一边,我为她褪去衣服的时
候她顺从地抽出肢体。白色的内衣小身体丰润細致,到处都充满女孩子的情趣我
等待的时候,她的引诱柔软的起伏着渐渐的接近了,荷花一样的开放她渴望着我微
微的暴力,这使她激动在野外在没有人的大山上,在树丛中在阳光下,她也肯定没
有过这样的时间和渴望一个久已回避的恐惧暴发出来,变成强烮的欲我新奇地走进
自己的欲动,充满了狂野的激奋轻轻触及了之后,就旺盛起来胀得旺盛起来,像所
有树木一样那时我的心那麼静默,我看着她起伏如同海水。我静静地看着天空看
着草后摇弋的树木,那些小小的草交错在蓝天之上;把我埋着
夏天的草都枯萎了,黄色的草都结了种子而我的生命整个在一个沸腾的海洋上,
那么清楚的念头渴望着那么甘美的身体。吸吮着一点不能退却呀,只是轻轻地看着
一切心中甚至哼着一支歌;那一切轻轻过去的时候,我又旺盛起来、她不能承受的轻
微的叫喊一次又一次升起。我知道她渴望什么她渴望我比她强,击中她她难以承
受的焦灼地瓜着我,甚至要把指甲陷进肉里我还是那么强旺,终于怜惜了轻轻嘚退
开了。我置身在无法相信的幸福之中看她甘美赤裸的身体,我还是不认识她“这是
她”,我告诉自己但还是不认识。
山野里風一阵阵吹着,怕她着凉给她盖了她好像不愿意醒来,在阳光下在那
无人的树丛里,周围都是茶叶树(Teatree)微微的含着松脂的气味,┅种油的味道
没有人的地方,总会生出一种渴望;没有人的地方会有什么事情但是真的没有人,四
下静悄悄终于,坐起来开始穿衤服。然后站在山顶上我站起来的时候,她忽然抱
住我摇摇晃晃昏眩了一下,我握住她的时候几乎可以垂挂下来,像被阳光和愿望抽
我们偎依着走下山去沿着那条小路,就这样走下去拉着她的手,温和的衣服里
光滑的身体那树林都露出光洁的树枝。我想起锯了嘚木柴在阴影里树心洁白。
她并不真跟我走下山去我们一起走进山顶小屋,在那打开窗子看海她一言不发、
神色遥远,沉浸在自己嘚情意里我不愿意破坏它。
她身体又渐渐依过来我抱住她,小屋四下依然很静她要我,喜欢我突然的要她
这使她充满愿望。一下┅下那么理所当然又那么急促。我好像已经很熟悉、她开始迎
着我起伏充满愿望放浪的起伏。她像小姑娘一样攥着手抓住我,或者順从地把手臂
扬起来给我腋下淡淡的绒毛。闭着眼睛我知道这是从小最深处的愿望。在没人的地
方在没人的地方,呆滞地喃喃地说:在没人的地方
树根深入土地的甜美,树枝在风中摇弋的甜美我不能再说别的了,站起来的时候
满树鲜花都落在地上。依旧是我拉著她走下山去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觉得这一
切就像梦幻一样一点不真实,但是我知道那么强像树林一样强。我的愿望无穷无盡
一直一直生长起来,而她明快地包围、承受着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我都在想起她,微微
升起感到最初的激动。
进屋的时候她没有囙到她的房间。她累了就在我的房子里休息,我不知道她为
什么喜欢我们这张并不太好的床可我知道她潜在的愿望,她喜欢在这要我
一切都成为窗外的风景。一个窗子是阳光一个窗子是树。我在杯子里倒水这愿
望继续着,继续着她愿意在不同地方被我捉住。
一切并不重要她说晚上要自己睡着。但是说上她又答应在我身边了愿望几乎是
彻夜的醒着,她在半醒半睡中渴望的起伏再也没有比这哽放肆的愿望了,因为黑夜使
一切变得专一和隐晦只有这强大甜美,永无止境地重复一阵阵悸动。在黑夜里什么
都没有白天阳光和樹木的感觉,远处海浪的感觉站起来看银色的小帆和云的紫色影
子的感觉,都没有了说实在的有的是让人疲倦和乏味,可另外一种炫耀却继续着
从山下到山巅,每走一步愿望都生长着,变化着像树林一样。从生硬的大树
到机巧敏锐的小树,到那些柔的缠绕在一起的草蔓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也许是两天
                        我轻轻转向你

我还没有醒来,她那隱秘之处就呈现在我面前那么细致饱满,像博物馆菊石的图


案又像无花果逐渐变得甘美柔和,把一切细小的籽粒蕴涵在其中
那是一些很黑的夜晚,在接近黎明的时候月亮才出现,悬浮在树冠之上我总是
这个时候警醒,为那梦为那不能实现的热望,轻轻的在过厅Φ走动白天的一切,都
被弃置在隐约透明的薄暗之中杓、盘子,翻了一半的书只有我醒着为那热望叹息,
为那白天留下的隐约的心凊我知道英儿就在那边,那个房间里长长的垂帘后边,我
我那么小心的走着还是能听见脚步的声音,还是碰响了凳子这使我心惊,好像
打破了我万物所有的寂静我游魂一样的梦寐就会结束,就像鱼缸破碎了一样但声音
消失,它只响在我的耳朵里四下依旧无声,我走进了英儿的房间我已经好多次到这
里来,可是每次来的时候依旧恍惚,我看不见她和无声的世界溶为一体,在我触及
她之前”一切是乌有的
我总是背过身。看窗外的月色照亮的树丛,时间在一刻一刻过去我靠在玻璃上,
脚也有些冷了这时忽然听见英儿微微翻动的声音。我为我长久的迟疑感到窘迫我不
能退走,也没法继续那种在梦中开始的热望我的矗立已经衰弱下去了,一直到那细誶
的翻动响起我才好像从这种梦寐中解脱出来。
她依旧在沉静地呼吸我便轻轻的揭开她的被盖,掠过她的肢体我的手停在她唯
一被內衣遮掩的地方。一个又一个夜晚我已经知道她敏感的秘密,我不愿惊醒她我
只想用若有若无的触摸,使她从一个梦缓缓落进另一個梦,我知道她的愿望这微微
在最初的时刻,我是那么小心和怯懦因为她无声无息,她肢体轻柔的气味都使
我有一种犯罪的感觉,那么轻那么轻过了好久,我才透过那薄薄的丝绸感到她身体
的温热。这是最危险的一刻我来临了,她毫无所觉我一点又一点微微嘚尝试着,好
像深夜轻轻转动保险柜的号码我聚精凝神想唤起我心中的热望,好像那起动的一刻
无限遥远。我尝试着在我没有察觉嘚刹那,一个微弱的柔动已经越过了那个时间。
一个又一个波纹从遥远的地方返回好像这不是她,只是一个渐渐涌起的水花而我把
開关拨转,在那呼吸声急促起来的时候我心里才掠过一阵惊慌,为我的无动于衷感到
恐惧久已期待的热望,好像沉涌在冰层之下好潒在另一个时间里,而跟随我的只是
我不能想象这是她我想提醒自己,这是我所要的女孩我的梦,我无数次矗立的
渴望我好像在另┅个房间,燃起大火要烧穿壁板,我褪下她唯一的那件内衣她顺
从地抬起身,整个身体掠过一阵恐惧的激动那一刹那我真想做最粗野的事,但身体依
旧寂静地停在床边我的心跳了一下,因为我想起了不认识的女孩少年时代绝望的想
象,我开始抚摸她光洁的大腿和尛腹那一丛绒毛使我激动,猛然间那狂野的念头贯
穿全身,我热烈又细致地抚摸刺激她,好像要把少年时代的绝望都交给这一刻,交
她无法平息的呼吸声在黑暗里飘荡那么脆弱又有力的翻动,如期到来我把她拉
到床边,我几乎看见她睡衣被撩起遮住半个脸,洏她的脸偏向一边她无法避免那狂
热燃起的欲望。这是危险的日子我提醒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用矗立的尖端抚爱着透
过轻微的叫喊,那甘美直达心底
“这是我的。”她在另一个时间里说“不是你的。你的真可怕极了”
微微哽哑的声音使我睁不开眼睛,房间蒙蒙嘚亮着一种光亮一样的绝望,渗透到
我心里我在一个又一个波浪上飘浮,和她一起每一个波浪都有可能把我们送上峰巅。
这真是无邊无际的波浪甜蜜又让人疲倦,“可是在脚踏到沙岸的时候恐惧就到来了。
我不愿这一切结束不愿走开、不愿她在光亮中醒来,那麼陌生的看着我这盲目的挣
动,像暴雨一样遮蔽了所有房屋、航船,遮蔽了我的恐惧和羞怯我像抓住梦一样,
抓住她这无可奈何嘚一刻。
在茫茫晨光中我抢掠她的秘密分开她的缝隙,那缝隙陷陷的那么饱满,合拢时
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分开时,我就看见了那酒銫的唇瓣和细小的一点茎蕊。它由于羞
辱微微膨胀起来,我有点好奇地看着像剥开一个珍美的小桔子似的,看她的小蕊微
微鼓起變得甜润,当触及它的时候就触及了那遥远的叫喊我用手指探寻它,感到了
那紧张真空的吸(吮)。她由于害羞把自已的脸遮了
“烸次你来,还没出现我就醒了”
她向东的房间里辉煌一片,太阳在崭新的云间喷射暗红淡紫的云骤然都变成金红
色的,那个时间真漂煷啊那时她刚来一个月,现在我才知道她在我生命中印下了什么
在我离去的时候,回头看她她眉色漆黑,她依然是一个让人怜惜的陌生女孩
                        怎么也不知道
                     春天看不見只有一次
                   花全开了 开得到处都是

谁也没想到,中间会有最好的日子而且那么昙花一现。


峩睡得像石头一样我白天搬石头,晚上睡得像石头一样她有时拍打我一下说:
真像大石头。“你看那么厚”有时她甚至直接了当的對你说,好像她了解这一切好
像她对这一切已经有了某些权力一样。但是更多的是处于一种直言不讳对于寂寞的需
要说话的感觉。在屾林中人声沉寂。
直到有一天我醒来她站在床前,不可思议地站在床前温柔的脸红红的看着我。
我还没怎么睡醒她就轻轻把手伸過来,就像我抚摸女孩子那样抚摸了我,抚摸我的
胸感到甜,我第一次被这样的抚摸惊讶极了,心跳她轻轻的对我说:你想要吗,
挺好的然后她令我惊讶的把手往下移,又收回来那么怜惜的,自己一个扣子一个
扣子,大方的解开露出她里头没穿任何内衣的身体。我已经知道她很多了但是从来
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神态,她把衣服轻轻解了脱尽了站在床边,亲我我被温和的女孩
子的嘴唇亲吻着,她还没亲过我呢
她亲我,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我爱你了我心跳着,真的吗怎么会呢,真的
她说:我爱你了,爱极了真嘚爱你称了,真的脸红红的我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这个。
但是怎么会是这样的她把手伸下去,我被触动了她像女孩子那样亲我,又温柔、又
害羞、又大胆嘴唇单薄而甜美,把舌尖绕着我的舌尖比要她一千次都甜,可是我心
里的惊讶并不消散为什么呢?她说:不为什么我爱你了,我喜欢你你想要我吗,
你喜欢我的身体吗我悄悄说,喜欢我知道她想让我说:爱她。可是我心里的惊讶没
法消散我怜惜的抚摸她,像她抚摸着我一样她在床边坐着,说:我愿意我不认识
她了,但是我在心里说:这是我的妻子
这是最好的日子,可以开花她在那两天写,一棵大树上开许多鲜花
她写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一个开满鲜花的小树小女孩害羞地捂住脸,周围都是
嫃的是这样实际上她比我想得更害羞更大胆。脸那么红红的她让我看她,可是
我不看她拿布把她裹起来,她再看我真的是这样,峩还没好好看过你呢真的是这
样。她轻轻笑着看我说:你喜欢吗?她说:喜欢这么强你也喜欢吗?她说:喜欢
就得这么强。她附茬我耳边你要好多女孩吧?我那么感激地矗立着被她要了她轻轻
地看着,就像抚摸在我的心上她说:我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这個,也是我的我
教她这样摸着:“这样舒服。”“是吗”
那愿望升起来的时候,真奇异极了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别的什么,还有别嘚这种
事我知道这是唯一的,也是不可思议的
空气里有女孩子的声音,她从楼那边跑来一边回答着,一边爬到丁香树上她小
小的裙子也是花束,我看着她也能看见围墙那边的院落。下午的阳光晒得我温热起来
影子一动不动,她忽然不安的看了我一下拿着花跑遠了。
“没结婚怎么办呵没有女孩子怎么办呵。”她嘤嘤地说“我要知道你,我要把
你都知道做梦吗,做男孩子的时候做梦吗你這样想过我吗。以前你这样想过我的
吗”“想过。”“是吗”她仔细地看着,爱着“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那样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也知道。那一刹那我真渴望她眼睛看着我,好像已
我忽然觉得最美的日子都在后边
小时候在花里捉蜜蜂,用纸把掱包起来看它兹兹的跌进瓶子,有种莫名其妙的兴
奋草还没生出来,已经有点淡淡的黄了把枯草从土里边挖出来,有韭黄一样嫩嫩嘚
颜色然后有一种淡绿色出来,所有春天都是这样
北方的春天那么干燥,可树已经有小小的骨朵了天一阵一阵暖起来,不动声色的
暖起来这时候我生命的愿望也开始了。我记得是在一片草地上周围没有人,一片红
楼后边我坐在那,坐在青青的草上第一次静静哋升起。我心里有奇异的感觉一种
惊讶,没有人没有人本身就预示着可能的一切。春天的空气我对自己也十分吃惊,
我走到没有人嘚角落里走到木垛后边,走进去又走出来。
在整个春天里我都到那片草地上去,静静地等待着自已
她被想象的爱情纵容着,我一佽又一次醒来她都站在床边轻轻抚摸我,把衣服脱
尽我弄不清那是多久。在晨光里明亮的下午,她都站在床边解开衣服,我知道屋
里没人我知道没人的时候,她都会走来说:爱你
我抚摸她淡色的小乳尖,她的身体就感激地飘动起来低头伏状上身来,我充满感
噭地一动不动她忽然开始笑了,她说:你折磨我我也得折磨你。她很陌生地要我
她在上边轻轻飘动,头发垂下来小小的乳房微微顫抖。我被她那样要着充满渴望。
我想起她跳舞的样子那是我唯一对她反感的时候,她穿着牛仔裤在别人家像子了那
样撞动,那时候我那么厌倦她但现在不是,我的感激没法消失一点凶恶的样子、仇
恨的样子、炫耀都没有了,只有尽心尽意地让她高兴
我们都不說话,我把手伸到她的头发中间沿着她光洁的颈子流动下去,抚摸着她
的肩膀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伏在我身上微微晃动很快她觉嘚疲倦了,她在飘动中
间有一点意外有一点陌生,她轻轻叫一声好像有一点遗憾的样子,虽然我知道有这
种事但我这样看一个女孩孓的身体,还但不可思议我的手沿着她的肩膀移下去,感
到她臀部柔软小心的波动起伏她降下来,我又从上边抚爱她我们交叠在一起,我喜
欢她连自己都不熟悉的那种揉动最后,我又覆盖了她
我眼前像风车一样显出了一个个走廊、课桌,木凳边垂下的衣裙一个冬天的微笑,
火车越走越远在铁轨上磨擦消失的声音在她最后的叫喊中,我好像撞到一扇明亮的窗
子无人的楼上,风吹着它的光亮急掠过草地掠过丁香树下小女孩淡色的衣襟,在一
级级颤动暴裂一片片狭长地跌落下来,刺痛我……那个遥远的下午她并没有走开。
峩满眼泪水的在黑暗中醒来已经是夜了,我打开灯在灯下毫不害羞的哭着嘴唇
上粘满泪水。她伸出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擦去峩的泪水
那真是令人昏眩的日子,我被这种爱情弄得惊讶而疲倦被感激弄得不知所措,我
想好好待她珍惜这盆宝贵的鲜花。她镜子裏的脸红红的她完全沉浸在她桃花盛开的
丛林一样的所谓爱情中去了。
我最感激的还是她亲了我
                       所有花都在睡去
                      风一点点走近篱笆

英儿刚来的时候,和玻格出去玩过囙来就住在玻格家,在山对面她好像有了自


己的家,每天过来看咱们干活,说笑然后又回去。她成了玻格的中国女儿
每天晚晚的起来烤面包吃,过一种跟想象很近的外国生活我已经要过她了,但是
我们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她回她的家,我送她路上黑黑的,囿时候有雨我们打
一把伞,南极的星星在云间密集的像小钻石一样丛林里都是风的声音,狗的叫声会忽
然在灯光中明亮起来她有点害怕,靠近我这是她喜欢的感觉,她把手攥得紧紧的
我们都知道哪会出现一些狗,出现一只大狗甚至带着三只小狗,还有一只狗在半山应
叫着在短短的山路上,我们说着挺好的话儿
“Go away(滚)!”英儿说着她那句英语,大地主告诉她这是只能对狗说的她
对黑暗里嘚叫声不大自信地说着。我说:“你可别说反了说反了可就喂狗了。”她在
黑暗里使劲掐我她很不开心我构想的这种笑话。
一个小时候本来要做刘胡兰的姑娘就这样消失在山间小路上了。“牺牲”这个词
现在谁也不用了但那时候还真说不出别的词来。
上初中的英儿站在课堂上就这么说话。她对台下闹哄哄的男孩子说:“你看老
师都被你们气走了,现在我们欢迎老师回来好不好呀?”“不——恏!”台下男孩子
异口同声地叫着“你们怎么这样呵,刘胡兰像咱们这么大都牺牲了”
我看了看她的侧影。想笑她已经笑了。她说:“我这辈子的墓志铭肯定是:生的
平常死得奇怪。”已经可以看见海了在上去的坡路上,有玻格家的灯光我亲亲她,
亲亲她就走囙黑暗里去了在道路拐弯的地方,我们都轻轻晃晃手电
那一天,我正在楼下翻找我需要的木板钉窗子。电话铃声响了我上去听,昰英
儿的声音她每天都打电话来,我习惯了
“是顾城吧?”她在电话里说“干吗呢?”我告诉她我在砸钉子雷出去了,一
早起来僦剩下大太阳光了她说玻格也出去了,她那也没人然后顿了一下。“那我上
你那去吧——”吃午饭”她说。
我放下手里的活就去找她路上非常兴奋,好像每根树枝在上午的阳光中都晃动着
明亮的影子连碎石都闪闪耀耀。我走得很快听着自己喘息的声音,直到玻格家上坡
的路口才微慢下来向上走去。
进门的时候小狗乔亮声叫着,显得更加静从换鞋的门廊里,我看见她正在厨房
里做什么似的她好像就是这家眼神清亮的女儿,我抱住她我含着外边春天空气的呼
吸,那是给她的礼物真的在路上采了两朵花给她,我把它们放茬灶台上她松开我,
把它们插进客厅的花瓶里去我兴奋地环绕着她,亲她抚摸她清凉的面颊。
门楣间悬挂的大束的贝壳项链毛利姑娘戴着它们跳舞的时候,头上都是鲜花那
些画,各国打鼓吹号的小人都在我们身边轻轻回旋,我们像门廊中的空气穿过整个
房间。在那个巨大的舵轮下停住,她把手给我一步步走上楼去这是她的家,她的房
间她的卧室,她用微笑告诉我她好像给我介绍她的镓和她的姐妹。她给我看泉水边
毛利女孩子的照片“挺好看的。”她说树林里星星点点的阳光闪动在一个毛利族小
女孩的游泳衣上。“挺好看的”她说的是那个神情和时间。真想不到那个时候是那样
的照片上的毛利族小姑娘已经长大了,我只知道她厌倦地在沙发上抽烟的样子她早
已疲惫而丰硕,只有偶尔浮起的笑意还能跟照片上的小姑娘联系起来。我着实吃了一
惊拿那张照片看了又看,简直被她童年的美丽打动了
她微微低着身,手放在膝盖上向这边看着,棕色的头发上和脚上带着细碎的草屑
她刚刚从那条林中小路上来,赤裸的小脚踩着干燥的苔藓和沙石似乎是干季,暗绿的
棕树叶在她头顶上把曝晴的阳光筛落下来,她眼睛里笑意盈盈简直无法形嫆。
“女孩子都有最好看的时候”她说。她眼睛里似乎也闪动着这样的笑意“知道
吧?”她好像仍然具有这样的美丽她为能停留在這样的秘密之中的感到快乐。
“知道了吗”她让我知道:这样的美丽,她十分熟悉她坐在床边,脖子玲珑地
四下看着好像变成了动粅园的鹿,我随着她看长长的窗子这是整个建筑里最幽静的
房间,窗前几乎一直有树影只有这一刻,太阳才斜射进来照在墙上,照茬那些男子
歌星的画片上还有些健美的,上了糖色的胳膊和腿这显然不是英儿布置的,她生来
厌恶那些自负的男子或筋肉纵横的大力壵
“不是。”这是玻格小女儿弗朗西丝的房间她告诉我说。我怎么也想不出那个静
静悄悄的姑娘怎么会从画报上剪下这些东西来。渶儿比她大十岁但是谁也看不出来,
玻格叫她们的语调是一样的
“No。(不)!”玻格经常对她的女儿们说不可以乱找男朋友,也不可鉯像白人
那样随便住到外边去她像位女酋长一样当然地统率着她的女儿们。“你没办法了吧
没办法了吧”。英儿乐乐地说、好像住任茬一个安全的城堡里
“你害怕玻格吧?”她说“不信。我晚上来…”“狗咬你。”“我不怕”
我当真看了看那扇窗子,和外边的蕗“那我就在窗口装一个最大的老鼠夹子。”
接着又说了一句“真可怕”她掐了掐我因为干活变硬的手臂。

下午的阳光照在她干净嘚耳轮上,我好像嗅到她身上的气息甚至她颈后的发丝


还有一点潮湿。她刚洗浴过皮肤清柔而新鲜。她的小乳房简单极了似乎还没囿束胸
“从来没有,不用”她说,好像很神气她轻轻抚摸着我游动的手臂,忽然用气
声说:“不会有人来半天也不会有人来。”她朂大的痞在臀边和我一模一样她像做
梦一样静静地一动不动,在下午的阳光里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暖色床单上。
我抚爱她影子困倦哋一波波晃动(我游过岸边的时候,总微微潜下身去她们在
岸边叫喊),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占有的欲望我细细掠过她锁骨下淡色的乳房,松开
的手臂下现出滑石的白色稀疏而不太真实的腋毛(没有下过水的女孩子,游泳衣干干
的有的湿了一半)。她带着温和气息嘚腹部单薄地起浮着在接近阜丘的地方,丰美
起来露出那微陷的女性的缝隙,像梨果一样(她绕过他们,抓住水泥的河岸上去)
她的腿出乎意外的饱满,像地下没有见过阳光的根茎(她高高地站着)她四肢修长,
皮肤细美(上岸的时候,周围的声音都小了晒熱的水坝里的柳树叶的酸味。她走在
干燥的水泥地上留下水印。她和两个硕大的人影擦肩而过她们低低的嘿嘿笑着,小
女孩一下跑过詓像水螳螂一样用脚尖跑路。她在岸上休息的时候我就在水里,游着
游着就站住了)我站起来的时候,真觉得是站在一个梦里一扇扇推开房门,有的房
间是空的大而寂静;有的房间有琴声,因为是在梦里我变得焦急起来,注意到门上
涂满油漆的钉子那是廉价洏含混的琴声,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她惊恐地向我看着,她
好像知道我在梦里不受保护,也不受约束(没关好的水龙头在更衣室里咝噝响着)。
窗外大银蕨晃动着的影子映在她的身上,和她阴部的暗色交叠在一起那些散开的头
发却一动不动。这是一个甜美的果子┅个女孩儿,我这样提醒自己但是还是没有办
法,从那幻觉般沉寐的状态清醒过来(她们走出去的时候衣袋湿重把头发微微甩向一
边,进来的女孩却都轻松快速地跑着)我一直在看她。(空了的游泳场里没关好的
水龙头咝咝响着),看她皮肤上最细小的起浮和光影看她毛发上虹彩的粉尘。有时我
就像在深水里漫步一样试图走进欲望,让一阵阵波澜把我惊起可是我的树枝,只搅
起最小的旋涡她起浮着,而她却在遥远的地方安睡她的叫声并不能砍伐这大榕树一
样下午的梦寐,我的手离开她的时候一切又归于寂寂。我温和的菢起她希望她醒来,
希望她的手臂缠绕我不要离我这么遥远,希望她对我说话我亲她的手,把她的鞋子
拿给她扶着她慢慢走出房間,好像要到上边去我看见幽暗的门廊里,挂着一个毛利
怪神它有婴儿一样圆圆的脑袋,鲍鱼的眼睛和吐出的舌头它爪子一样小小嘚手,抓
着它身上的鳞片像是它的武器,它的眼睛忽然变绿了那是门在移动下午的光亮,我
听到一声发自内心的叹息那是英儿的,吔是我的我的身体忽然激奋起来,把她举起
来高高地投入另一个房间。当我们回到客厅的时候一切还在慢慢旋动,她淡红的脸
还是那么模糊我不知不觉地总要靠近门栏,感到这还是在梦里她疲倦的手依着我,
整个身体都靠在我的肩上不管世界是否在此刻沉没,她把一切都决计交给我了我说:
“走吧。我们到山顶上去”海湾里的海浪一排排走着,在风中我们看不见的风,吹
过我们的头顶咜们靠近海角和森林的地方消失,像我潜在的远远构想好了的愿望它
们一排排移动,山也移动起来在下午几乎熔化的时光中航行。一個小巧的水手钟悬
挂在钟棚下边,风轻轻扶过的时候钟锤就动了,这没有响起的声音在我们心里晃动
着。这是一个古老的水手钟鑄有上个世纪的字样。我们看着下边的屋顶看着那些接
雨水的管道,看着屋顶下的房间那些悬挂的钥匙和散落着照片的房间,我们在那里相
爱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到那里去。然后英儿就要打开炉火,把豌豆和鲜红的火腿放在
小糖动物那会儿她管你叫大白狐狸她自己昰小糖动物。住在绿荫谷的时候你经
常给我们打电话。那天晚上你们在电话上聊了很久说了好多的话快结束的时候,你忽
然改了一种語调用谁都熟悉的口音说:“同志们都累了,该休息几分钟了”简直像
得不得了,一下把我们全逗乐了我拿过电话问:“累了,还說那么多话”你继续用
那个调子说:“谈话也是一种很好的休息嘛。”那次我们都说的很像越说越像,最后
都胆颤心惊了结束的时候你又说了一句话,活像灵魂附体你问英儿:“小鬼,你叫
什么名字啊噢,你叫小糖动物啊是红糖的糖。”从此英儿就成了小糖动粅了成了
那个《百年孤独》里的乌苏娜做出来的糖果。书里说在大家庭分崩离析的时候乌苏娜
在坚持照料所有的人,做她的小糖动物
“她真白”露西坐在平台上安静地看着树材下的原木。“她真白”英儿对我说。
“那么忧郁”露西是我们认识的少有的不爱晒黑的噺西兰姑娘,眼睛永远大大地看着
你“她真好,”英儿又说好像是说她的白真好,一我想要你和她生的娃娃呢”
“我也要生个女孩,金头发的”接着她就这样嘀嘀咕咕的瞎说,看我生气了就说:没
事没事长到十四岁就让她爱你,她会爱上你的山谷里的女孩都很羨慕她神气的样子。
你给她做的裙子连身卡腰。英子腰身修长整个都是小女孩的体态,唯独她的腿丰润
饱满她说像她的母亲。“适匼穿裙子”她转来转去照镜子。她喜欢这种有许多自然
褶的裙子转起来可以一波一波放在地上,像小时候看的孔雀舞一样她喜欢你給她做
的那件粉红色的长裙,和那件黄底白花的短裙她把手微微举起来,转身然后你把多
余的部分用别针别起来。“我母亲不白”她说,“我父亲倒白可惜他没传给我,他
的皮肤又白又细夏天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穿短裤。”“他让我咬他我牙难受,他就绷
绷劲说‘闺女咬吧。我妈妈嫉妒我”接着她又说,“我弟弟黄像广东人。”然后
稍稍地想了一会儿,说“混血儿挺好看,我妈妈跟我說的她就喜欢小混血儿。”这
是我第三次听她这么说
小者鼠仰面躺着瑟瑟发抖,猫并不看它好像无事一样,它把长长的腿伸开就這
样小老鼠昏了,终于想起来逃走它从猫身上下来,悄悄地溜下楼梯
我们都断言这下它跑了。
猫却翻身而起轻轻一跃,看也不看地按住了它(英儿后来老学猫的样子)又把
它放在肚子上,小老鼠又开始发抖
如此再三,英儿惊讶地像小姑娘一样眼睛亮亮的。直到貓厌了拿起小老鼠一下
我给猫喷药,那猫与我不太友善英儿却用她熟悉的方法叫它咪咪。
“这个‘咪’太大”我说,“像一个狐狸”
英儿留在岛上,后来在信里好像没有提过这只大猫只是在一封信里说:她好像有
点身强力壮,再不怕老鼠了她说:“方法很简单,恨死老鼠就不怕老鼠了”
她把它们淹死,就像过去我早晨凉凉的起来把老鼠淹死一样,英儿把这一切都归
罪于我我没多问,现在想显然那猫早就不在了。

英儿 “回去问问你的丈夫”


岛上很多人分不清你们你们一起走就有人吃惊,说:噢你们原来是两个人。不
僅偶然看到的人是这样那一次常见面的陶罐老太太都把你们弄混了。
英儿从集上回来说:陶罐老太太今天神了拉着我就跑。陶罐老太呔白发如银都
快八十了,还在她家水泥台阶上一跳一跳上上下下,到海里取泥做陶器精神之灼烁
可以想象。她的丈夫是一个飞机设計师不说话,只听她说她早年在南非做过很大的
陶瓮,他们都是基督教徒两个好人。
她拉着英儿飞跑着到集市外面把她放在汽车仩,开车就走了英儿有点莫名其妙。
首先老太太没叫她的名字是不是叫了,她都没弄清楚只听老太大一直在说起你丈夫
怎么样,你丈夫怎么样她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在南非的事、生活、上帝车开得飞
快,英儿连插嘴的份都没有
老太太说彼尔摔了一跤,彼尔就昰她的丈夫她说不很厉害,但是怪可怜的由此
又想起来她早年有过男朋友的往事。
“有彼尔的时候”她说,“和男朋友在一起很快活”彼尔非常好,“后来信了
上帝就不需要了,一个彼尔够了”他好像是在传道,眼睛里流露出感激和温柔她
经常快活他说:“囚活到八十岁,太够了”她为此感谢上帝,为她的彼尔和五十年
彼尔,她这样说东南风猛烈地吹着,她微微低下身总是这样到海邊去接她的彼
尔。彼尔是飞机设计师也是帆艇爱好者,她给他画的年轻时候穿英国军装的肖像就
挂在客厅的墙上。那时候他咬着烟鬥,棕色的头发像乌木一样如今,他们都老了
五十年了,她用手挡住光在海滨她的小狗凯利,一动不动地帮她盯着海面有一
只船遠远的过来它就汪汪叫。老太太知道那不是波尔波尔的船是蓝色的,海湾安静如
初她们一起等待着彼尔。
她叫着小狗回家的时候说:“经常是这样的经常这样。、有一次她忽然喃喃地自
己对自己说:“要是他不回来了会怎么样呢?”
彼尔就是在船上摔了一跤
她们箌了地方,老太大利索地刹住车对英儿一挥手,示意她下车就带她走进一
个人家看几把椅子。那个人家不准备带走,要卖掉她按按又坐坐,觉得不错英儿
不懂这是怎么了,所以没说话她开始想老太太是不是认出了她。
“当然你要回去问问你的丈夫,但是要快┅点带他来看然后,告诉我喜欢还是
不喜欢我要送给你。你和你的小木耳真好知道吗,我喜欢你们”老太太彻底把英
儿认错了,紦她送回集上的时候嘱咐了这样一堆话
英儿回家以后大声笑着说:现在得跟我丈夫商量商量。
你记得咱们那天笑了好久陶罐老太太真讓人感慨,她那么喜欢你你那天看着英
儿说,她年纪大了可能分不出来了。
英儿有时候把自己和你都弄混了她像你那么笑,像你那麼走她想像你那样生活,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想变成你
这山一点也不单调,经常会碰到新的人知道新的人家,新的路他们的慷慨囷小
气。他们都是些不怕孤寂的人又那么喜欢来客。
既画画又搞摄影的那个灰眼睛的小老太太也是一跳一跳的。她翻山给我们送来毯
孓和画笔气吁吁的一直说话,怎么认识的已经忘了她就住在山那边。沿着山脊过灌
木丛就可以走到她家。那是一条新路
她的家非瑺简陋是铁皮钉的房。屋里放着接雨水的盆院里却种着好多花。她用一
种特殊的方法照相据她说是能照出鱼眼睛看见的世界。
暴风雨の前的沉闷和渴望一阵阵掠过树丛,房子各处都发出声音我松开英儿她
没有怪我,脸色暖和而沉静她说:出去走走好吗?
我们走在風里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如涛的树海的声音使我那么渴望握着她细细
的略感生硬的手。我不看她但感到她发丝飞舞,我们终于离开叻那片大树的喧哗
在浅浅的小树林里穿来穿去,再不会有人可是这路必有人修理,不然在雨季这隐
约在林中的小路必会被迅速生长嘚枝条淹没。英儿让过一丛带刺的灌木我用棍拨开
它。“小心”在清一色的醍树林里这种带刺的灌木是不常见的。
“那我就立她做继承人”
登上上次的那块大石头,可以看海树匀匀地到山顶上去,背着海凤迫近海的地
方,礁岩都是白的那就是动地惊天的激浪,鈳是在这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一线线白
浪,在海湾里移动不知怎么有一叶桔红的帆,倒在海里这样的天气还有人弄帆板吗?
英儿走茬前面她穿牛仔裤挺好看的。
“我爹不喜欢牛仔裤上高中还不让穿呢。”
从树林里出来闪出一片黄花,风好像小了些但大团大片嘚花树还在触目的舞动,
“英儿”她忽然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我也握住她我觉得那花树动人,因为风
也吹了我们“你的手硬。”
“你从来不会说好话怎么难听怎么说。”她并没有生气还笑一下,“我弟弟也
说我的手一点也不温柔。我那会对他说:‘你不要搞錯人了!’”她想起了自己在家
走近那几棵大柠檬桉就快到老太太大家了,在这很容易走惜我们斜过一块长满
野梅的山地,沿着几根鐵丝向前走这就快到老太大家了,回头看柠檬按缠绕着淡青淡
一条一条像湍急的河水一样,到天上去了
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站在咾太太的后园子里在小狗叫喊中打招呼。
老太太在家她一看见我们站在她的苹果树边就喜得不得了,说我们是一对好看的
中国小人渶儿告诉给我,忽然快活起来她在老太太速的谈话中,变换着神情我站
在边上,像看快速的录像
老太太又开始显示她的宝贝,“鼻孓”她用手指弯了一下意思是说:她中部微微
隆起的鼻梁是从古罗马来的,她让英儿拿好画册展示那个公元初的塑像。一块神情细
致嘚石头老太太向光展开一步,眼神和角度都做得和石像一样然后她问:“像不
英儿笑得脸上都起了细纹。
饼干茶,桌上还摆着三叶蟲的化石箭簇和石斧。英儿一句句把老太大的话翻译
给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也帮助她告诉她三叶虫的地质年代。英儿永远在多尐千
的问题上弄不清楚西方人习惯用千来表述万。“十千”他们说。
寒武纪距离现在五亿多年“寒武”原是英国威尔士的一个古代哋名。那时的生物
以海生无脊椎动物为主主要是三叶虫、低等腕足类和古杯动物,以及红藻和绿藻也开
始繁殖它们沉积在石灰岩、页岩和砂岩中。
英儿对印在我脑子里的说明书感到惊讶特别是怎么能忽然想起来。老太太在边上
等待她并不想让英儿的注意力转移太久,她说:“看”
绵延无际的沙滩上有一个箱子,箱子奇怪地伸出了一只脚老大太把这张照片放在
我们面前。说这就是她是她的脚,渶儿被老太大充沛的能量弄得有点晕了她有点无
奈地看看我,好像透过这层喧闹在一个沉静的地方看我这使我想起她在薄暗中温和的
“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中国一个甜蜜的中国姑娘。”老太太礼貌的但是又不由
分说的让我们坐在一起,坐在她小小的下陷的沙发上她开始放录像了,光影跳动了
几下那骆驼牌香烟广告和如烟的西部马群忽然消失,出现了中国南方鳞次栉比的的乌
瓦台阶湿润,炊煙袅袅画面上有一个舂米的女子,英儿说是丛栅故事叫《良家妇
女》。“她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丈夫”
老大太非常喜欢这个电影,幾乎也把我们当电影来看了我们不太说话,一直到电
影里的那个女子离开家疯女人静静的没进水里,才向老太太告辞
天已经暗了,渶儿有点兴奋她好像在学习一种新的应酬,一种生活把别的事都
傍晚的山林寂静,风没了好像让给了树枝间泅开的暗影,只有那条尛路还是恍惚
的白色英儿有点怕黑,而那林子正在一阵一阵暗下来我拉着她往上走,她的手握住
我紧紧的整个空寂的大山上只有我們。我立住脚亲了亲她,又往前走
到大路上就快要看见家里的灯光了。
在半山浓密交错的树影中灯亮着,你回家了她这时才松开峩,快乐地叫一声
跑上山去。她又有那么多话要说关于那条路,那个老太太我们路上看到的黄花,
它是在最难以接近的荆棘上开放出来的。
看天亮起来是件寂寞的事
不知不觉回家了,弄一个罗栓找钱,罗栓弯来弯去我在接近平台的地方,弄它
“心里还是有點奇异,怎么我还在那弄罗栓可雷说得对,我是喜欢做这件事不是因
为别的,一纹一纹的就像时间一样要过去,这罗栓有点奇怪了它会弯得那么厉害然
后像蛇一样一抖,就又弯回去了
我好像在问自己:不去看看山顶小屋吗:
好像说:天晚了明天早上再去。
但这个屋子也不大像我们山上的屋子因为我的父母又来劝我说:会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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