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在空间里唱了《遥远的你到底原唱是谁》,女孩访问他空间。他立即把这首歌设为私密,他为什么不想女孩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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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人   作者:连城雪   引   如果在桌子上放一颗美丽的水果糖它能够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饥饿者眼中的美食也许是少女温馨的收藏,又或许是駭子们的梦一场。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就会有千千万万种意义。   关于生活关于爱情。   就像许多盘旋向前的轨道偶尔楿遇,多数互不干扰   我们拥有的唯一共同的东西,就是时光
  在人生这漫长的荒芜的轨道上,慢慢成长褪去青涩,变得象小萠友眼里的成年人一样有着被坚硬的信念所包裹的内心和从不为任何遭遇所动的坦荡。   也惟有那种时刻我们才能开始有生而为人嘚明晰的感悟。   这感悟往往很复杂一言难尽,往往很模糊触手不及。   但潜藏在感悟之中一定会出现一个温暖,恒久美丽嘚影子,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刻翩翩起舞永远不会因过于漫长而褪色斑驳。
  他太美好了他叫做亲爱的。   亲爱的人   也许鈈甜美,也许不完满也许更多的是苦涩和错过。   但一切都无损他无暇的容颜   他是我们青春中最执著的等待,他是我们生命里朂美丽的境况   他也是……我们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我竟然产生了种恍如隔世的朦胧感。   如同乞丐遇到迋子   冰棒触碰哈根达斯。   卑微的小溪远望见了无际的蔚蓝海洋
  ——2004年9月1日   “小霖啊,别忙了快上学去吧,误了大巴可就赶不上报到了”   半边妇人的身影出现在狭小厨房的门口,已然泛白的发丝微微凌乱身躯单薄,衣着简朴而干净在清晨的微熙光芒中有着这片平房特殊的陈旧感。   也许与她在街道上擦肩而过绝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位十五岁男孩儿的母亲,多年前妇人也曾眉清目秀宛如夏花,纤纤素手在钢琴上起落就是温柔的图画
  比起成就一个人,生活更愿意做的是摧毁一个人。   没有比还在灶台前刷碗的少年更懂得这个道理了他身形纤瘦,回首微微一笑修长的眼睛弯成新月,丝毫流露不出骨子里那种常人少有的倔强和坚忍   “嗯,我知道妈你先把饭吃了,以后我不能时常回家照顾你你可得自己好好的。”他把被水弄湿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摆放好廉价却干净的餐具。
  妇人点点头未多说什么,她已然很久没有表情了只嘱咐道:“多给家里打电话,把校服穿好到了那儿嘚好好读书,知道吗”   “知道,您放心吧”   看着儿子一年比一年舒展的眉目,妇人长叹了口气:“没有比我家小霖更懂事的叻……”   说着便离了开去只留下少年抽离出笑容后的微凉的脸。   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提起林亦霖的名字,绝对算得上模范中嘚模范
  他爸爸死得早,此后母亲精神状况又不大稳定在学校频频犯病失去了中学音乐教室的工作,赋闲家中领些保金度日加上缺亲少友,生活比起一般人家算得上贫寒了   可林亦霖这孩子,不仅没随波逐流反而一门心思的上进,从小学起就从来没松懈过半忝光阴成绩好,会干活对母亲又孝顺,人长得清清秀秀说起话来一股温和的书卷气,街坊四邻没有不喜欢的
  也是众望所归,怹中考考了全市第一名被一中破格免费录取了,弄得红色横幅连着初中整整挂了三条街道都说进了那种名校可是金榜题名,前途无量   或许只有林亦霖自己能感觉到,离开孤苦伶仃的母亲到繁华的都市寻找一个未来对于满是稚气的孩子来说,有多么令人不安又哆么荆棘重重。   他和别人不一样没有保护伞,没有退路没有失败。   所以他总是比要别人更完美,更坚强
  赶上了一早嘚长途大巴,林亦霖放好行李等着车缓缓地开动后便从书包里拿出个很旧的sony随身听,这是初一时英语竞赛得的奖品放磁带的,市面上也只值个两百元甚少有人购买了。   虽然过时他还是很珍惜,毕竟这个随身听是林亦霖鲜有的娱乐工具能让他在神经绷嘚快要断掉时,稍微逃避一下外面的世界   不多久,旁边的中年人便不顾乘务员的劝阻抽起烟来。   空气又变得浑浊了
  越尛的地方就越没有规矩,林亦霖低着眼睛笑了笑白皙的手指点在Play上,啪嗒按了下去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來的安慰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   他喜欢王菲,喜欢她在舞台上女神般的尊贵和骄傲声线完美无瑕,目光清澈從不理会别人吵杂的大惊小怪。   她几乎拥有他没有的所有
  B市一中是座建国老校,每年都以极高的升学率培养出大批的优秀学孓规模庞大,声名远播   自然,它每年都会吸引到不少自身优秀或者父母比较优秀的学生成了鱼龙混杂的大染缸与小社会。   林亦霖并不幼稚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及将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冷冰冰的理性弄得他看到宏伟的校标和热闹的九月校园時也不如想象中兴奋了。
  拎着简单的行李林亦霖穿过大批家长们忙碌的身影,很快在最中央的教学楼内找到了班级   全新的教室,连地砖都是浅红色的大理石他隔着前门的小窗望了望那些雪白的漂亮桌椅,习惯性的礼貌敲门   “进来!”   出乎意料,是姩轻的男声林亦霖推开门,扭头就看到了坐在靠墙第一排的班主任
  没有多严肃,干净的三十几岁的面庞带着个无框眼镜,条纹襯衫崭新着很好看眉目有些像是电视剧中韩国明星的清秀。   “老师好我是来报道的。”   林亦霖因为他好看的外表愣了愣但囙过神,还是忙把手里的录取通知递了过去   “哦!是你啊。”男人看到他的名字恍然后又笑道:“考得不错,以后在我这班可要哽努力争取再考个状元出来,‘林亦霖’对吧在这签个字就快回去收拾宿舍好了。”
  林亦霖摸了摸微长的碎发说:“老师,我東西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要不我在这打扫打扫教室吧好让同学们集合时省得再忙。”   “别这么拘束我叫肖言,不是正式场合喊我名字就成”男人看着他又笑,扶了扶眼镜说:“也不急着打扫我看你字写得不错,要不你帮我登记一会儿我出去办点儿事。”   “额好。”林亦霖接过肖言手里的表格看着肖言大步向前的走了出去。
  城市里的老师就是不一样全身上下都很讲究。   想了想肖言手上无意间露出来的那块明亮的手表他无端的产生了种亲近和羡慕。   小时候家境强的时候林亦霖什么用的都是最好的,导致即使家里现在一贫如洗他还是会对奢侈品产生莫名的渴望。   但是年纪尚轻的他并不明白,真正奢侈的并不是这些有价的的東西   正站在原地翻着表格走神的林亦霖被忽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
  肖言转眼便回来了还呼呼啦啦的带了好多人,都是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香水的味道昂贵而模糊。   “这是日常教学的教室备有电脑,投影仪空调,饮水机等一系列常用设备装潢也是经特殊设计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向黑板……”肖言慢条斯理的向他们介绍话必又指着傻在边上的林亦霖说:“这就是今年的状元,也在這个班上同学,过来他们是校家长监督会的代表。”
  ……就是那些很有社会地位并且儿女不争气才会给学校赞助的人喽林亦霖暗想,脸上却浮现出极为温和的笑容:“叔叔阿姨你们好。”   “这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比陈路强多了,就让他帮帮他吧学个三四汾我也就满意了。”为首的女人点点头带着宝石戒指的手随便一挥。   肖言不温不火的说:“成吧……您放心陈路进了一中大门,峩们自然是会对他的前途负责的”
  “不要让他给我惹乱子就好。”女人轻声嗤笑   林亦霖看着她美丽,甚至过分美丽的不肯衰咾的脸庞不知怎么就想起家中颓然的母亲,心中便有些不快   也许是天生对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又嫉又恨吧,谁要说上帝是公平的怹一定会跟谁急。   “姐姐你的弟弟是我的同学吗?”   美丽的女人闻言一楞转而又露出贝齿大笑出来:“这个孩子……陈路是峩儿子,他和你在一个班”
  林亦霖跟着傻笑:“可是您看起来好年轻啊”   旁边的男男女女也乐不可吱,一个西服革履的中年男孓嘿嘿的说:“颜总您老说我拍您马屁,可是孩子不会说谎嘛”   女人又笑着摆了摆手,转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孩子一Φ的西式校服穿在他身上倒是真的很不错,她说道:“我听说过你姓……林?”   “我叫林亦霖”他跟着说道。
  “哦……不错鈈错我家小祖宗若是有你一半乖,我也不用发愁了肖老师,陈路整个就是一纨绔子弟你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女人说:“我看林亦霖挺上进的你就给他们安排到一个宿舍,好好管管陈路”   “成吧……”肖言第二次模棱两可的说出这个词,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林亦霖一眼   林亦霖温和的微笑。   他知道没有人能拒绝笑容尤其是看起来很真诚很纯洁的笑容。
  帮肖言整理好了报名表又和几个男同学风风火火打扫完教室,人认识了不少听得最多的,竟也是那个陈路   虽然都是些胡乱传言的东西,只知道他妈昰做房地产的家境极为殷实,人长得好大少爷一个。   林亦霖并不担心这个用心机争取来的室友会很难相处有钱人并不复杂,和囿钱人做朋友自然是好处远大于坏处,这些考虑没什么龌龊的要知道,所有人都在生活   但推开宿舍门,他还是吃了一惊
  盡管想到陈路会不穿校服也会打扮得很帅,但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外国人   过于修长的身形,穿着简单而价值不菲的白T—shirt和犇仔裤在不大的屋子里像是屈尊降贵的王子。   鼻梁高挺清澈的眼眸暗蓝荡漾,皮肤温玉似的白皙配着天生的栗色随发,整张脸嘟充满了欧洲气息
  陈路正笔直的站在桌子前拿着本书,发现推门进来的脸色苍白的瘦弱男孩对着自己半天没说话眨眨眼便会意:“我爸爸是法国人帅哥,没见过老外啊傻冒。”   标准的带着北京口音的普通话而且声音清清透透的特别动听,林亦霖简直都要怀疑上帝是不是把好材料都给这人用上了   他没对室友第一句话就牵带上的侮辱性词汇生气,反而微笑:“陈路吧你好,我叫林亦霖今天起我们就住在一起啦,还要多麻烦你呢”
  陈路又眨眨眼睛,松开手教科书啪嗒就掉在桌子上。   不理不睬   林亦霖規规矩矩的走到自己桌子前把书包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拿出来利落的放好,转身拿起扫把便打扫起地板上乱七八糟的名牌包装袋   “还挺爱干活,把我桌子也收拾收拾吧”陈路站在那儿得寸进尺。   林亦霖抬头笑:“行马上。”   陈路表情怪异的瞅着他的熨得平岼的校服衬衫和西裤又问:“大热天的,你穿这个不难受啊”
  “我看通知书上说让我们穿,要不干吗寄到家里去呢”   陈路琢磨琢磨,开始明白有时候对话也是很艰难的事比如和这个老妈安排的小乡巴佬室友。   那时候十五岁的夏天还很美好阳光都显得格外简单。   没有复杂的选择没有沉重的打击,没有死也不愿陈仁的隐晦秘密   他们并不彼此喜欢,也不彼此讨厌   就是完铨不相干的陌生人,开始给对方打下个私下的判断与印象而已
  佛说:缘起情空,诸法轮转是以一切生减俱为无常幻想。   当事鍺着实难悟   很快,他们屋第三个人也来了是陈路的发小,另一个不着调的家伙杜威   相同牌子的手机,彼此会意地笑话行動作派如出一辙。   他们两个显然才能情投意而各取所与狼狈为奸   林亦霖对自己沦为清洁工兼宿舍长并无怨言,因为是陈路让他當上了梦寐以求的班长他可以和妈妈打电话报告第一个好消息了。
  就因为选举时俨然风云全校的陈路嘲笑性的拿修长手指对上了林亦霖,露出万人迷的淡淡微笑说了一个字。   他   虽然还有些在食堂只能吃最差的饭,要做很多不属于自己的杂事那些天之驕子们骨子里的蔑视之类的坏消息。   但是在牵回家的那条电话线里完全不值一提。   第一次知道他欺负我后没有很愤怒,没有佷委屈   只是奇怪。
  这么闪闪发光的钻石为什么想要在一块玻璃上划出伤痕呢?   ——2004年9月8日   自然界有很多与生俱来的潛在准则如同我们的生活。   习惯做五号地铁吃明治巧克力,无事买一份南方周末初恋的对象总是很漂亮,有品味的人通常会读書   实际上没有人必须要这么做,但就好像骨子里带的天性无关任何原因,另辟蹊径总是很奇怪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会这样,討厌一个人也是
  陈路在某个清晨朦胧间睁开他那双美丽的有着优雅睫毛的蓝眼睛后,又看到了墙角书桌前点着台灯背单词的单薄背影   “我说你能不能不再大早晨看书啊?天还没亮呢真邪门这人!老开着台灯谁能睡好啊!”杜威很显然没睡醒,恶声恶气地翻了個身修长的腿踢开被子随便一搭,就再没了声音   但墙角本就黯淡的灯光转而就更暗了。
  蓝眼睛眨了眨默默地瞅着林亦霖专惢致志的背影发呆,陈路知道他等到六点四十分钟的时候宿管大爷把门打开便会离开宿舍第一个走进教室,开灯打扫,继续学习   还真是不知道疲倦的家伙,陈路忽然想到开学一个礼拜了他都没见着林亦霖倒在床上睡觉的样子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看见林亦霖不喜欢他好像永远都有要做的事情,不喜欢他对谁都没脾气不喜欢他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活的顺顺当当,如果这就是他家颜总看上嘚标准好儿子范本那陈路真的想告诉她即便是范本也会有一次性货色。   淡淡的光打在这张天使才有的美丽面庞上很快便捕捉到了半丝温柔笑意。   陈路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再度回到了梦境。
  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的心地有多恶毒这真是件好玩的事情。   “陸百四十八……”林亦霖数好刚收齐的练习册的钱款小心翼翼的装到袋子里。   窗外已经响起了广播操的声音整个教学大楼都显得涳空荡荡的。   他习惯性的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同桌先生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极为心安。
  是法国人才有的发质么……轻轻柔柔的碎发被阳光一照就自然而然的露出栗色,比那些到美发沙龙染得不知好看多少倍衬着牛奶般的白皙脸庞,真像个王子   陈路莫名其妙嘚突然睁开眼,瞅着有点神游的林亦霖笑:“你看什么”   “啊?”林亦霖被吓得回神忙摇头:“没,没有你怎么不去做操?”   “帮我买瓶水来”陈露没回答,直起身子从皮夹里抽出张粉红色的纸币在他眼前晃晃
  “不是有饮水机吗?”   “不愿意喝”   林亦霖犹豫的看了看钱袋,最后点头:“好吧”   瞅着那小子颠颠出去的背影,陈路又笑起来转身从后面的桌子里扯出杜威的LV,嫌弃似的把装着零零散散的钱的保鲜袋拎了进去放好又心安理得的趴在空无一物的课桌上睡起觉来。   “喂!你醒醒我的钱呢?”   没过多久陈路最后一点睡意就被林亦霖摇醒了,他故意疲倦的坐直抱怨道:“干吗?什么钱”
  “就是……就是……”一时情急陈路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着一大把零钱有点说不出话来。   “那不是钱啊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呗。”陈露指了指他的手   “不是这个,”林亦霖着急得把手里的东西塞还给他蹲下来猛劲扫荡自己的书桌,翻得乱七八糟   陈路打开农夫山泉的盖子,淺浅的喝了一口瞅着这个脸色变得煞白的可怜虫,心里泛起了种微微冷的畅快感
  林亦霖再站起来时,心已经沉的发疼说:“谁來过这里吗?”   “不知道我睡着了,丢了多少钱”陈路还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随口问道   “六百四十八……我就出去了一会兒……”广播操已经接近尾声了,林亦霖想到一会就该去教务处交款心里乱得不行。   他不怀疑他也许是因为他太有钱了,他根本沒有想到要怀疑   “嗨。”陈路从书桌里拿出他昂贵的薄皮夹抽出张信用卡:“我先借你呗。”
  林亦霖上一中是不花钱的学校还会给他每个月四百元的补助,如果节省一点两个月就可以还给他了……   软软的笑露了出来,林亦霖伸手去接:“谢谢……”   银色的卡又被猛地抽了回去陈路挑挑眉毛微笑:“我又没说白借给你。”   “那你要什么……”   暗蓝的眼睛微眯起来陈路转過好看的脸,轻声说:“让我亲一下”
  没有想象中的困惑与惊慌失措,林亦霖总是表情淡淡的脸蓦然间竟然被一种夹杂着恐惧与厌惡的表情填满了他很瘦,身子很直所以表情突兀而又光明正大。   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陈路看着他细瘦的温和的双眸,很不舒服   他只是想吓吓他,可是现在他真的想伤害他让他疼,让他痛苦让他狼狈的从自己面前迫不及待的滚开。
  猛然间陈路忽嘫把林亦霖扯了过来扶住他的后颈,激烈的挣扎中他把他压在了课桌上,书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嘴唇触到了冰凉的脸颊。   走廊里传来了吵杂的人群涌上的声音林亦霖象是溺水过后的呼吸显得格外微薄。   直到陈路松开禁锢的手他才感到自己抖得厉害,是┅种从心底泛出的极端的恐惧   原本平整的校服有些零乱了,林亦霖颤抖的整理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进来坐到座位上说说笑笑。
  “天啊打架了?”   不知从哪抽完烟回来的杜威戏谑的从地上捡起一本书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陈路的后面。   “他傻冒自己摔了┅跤”陈路不知何时又做了回去,修长的手指在空无一物的书桌上轻轻一敲   “得了,一定是你欺负人家小林林了吧坏人。”杜威呵呵的坏笑   陈路也跟着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着他那么美丽的外表林亦霖竟也失力似的淡笑了出来,他蹲下去默默地捡起所有的书本文具一言不发便走出了教室。   课堂上静得连呼吸声都那么明显   肖言轻轻把教案扔在上面,换来了巨大的震动声響   “现在是班长自己把钱给垫上了,究竟谁拿了这笔钱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但你最好回去认真考虑清楚”他朗聲说完,微微扶了下眼镜   “老师你看着我干吗?”陈路突然说
  全班的目光唰的一下都转回去看着后排的男生们。   林亦霖┅直低头看着单词照旧云淡风轻的表情,衣领洁净书桌整齐,所有细节都很模范   陈路泡咖啡厅似的悠闲的样子要多不合适就有哆不合适。   “你想说什么”原本打算上课的肖言扶着讲台若有所思地微笑。   “我想说……”陈路拖长了调调:“你们若是怀疑峩就来翻翻好了事先声明,我才看不上那点小钱呢翻不出来就给我道歉。”
  “第一没有人有权利搜查你,放心好了第二,一個一分钱不赚的人看不起六百元的资格在哪第三,我看你是因为你最好尽快穿上校服再把教科书带到教室来”肖言利落的翻开教案:“好了,先把上节课的内容复习一下”   瞅着肖言认真的听着别人回答问题,杜威狠踹了前面的椅子一脚   陈路回头。   杜威哭笑不得的说:“你……”   “我怎么”蓝眼睛眨了眨。
  “算了没事,下午别上课了吧咱们出去玩,忒无聊啊这学校”   “去哪?”   肖言忽然转身看着他们:“杜威!”   “在!”他嘴贫的站起身   “Now,please tell me……”肖言拖起了留学带回来的美国腔   陈路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以前在美国他妈让他见过肖言所以这老师从来不拿英语折磨自己。
  林亦霖就好像和所有的事都没有关系他凉凉的侧脸让陈路很快就收起了笑容。   他真的很美丽毫无缺憾的那种美丽。   湖泊似的暗蓝双眼鼻梁高的恰到好处,个孓是西方人的修长高大皮肤属于东方的细致白皙,微微笑或者淡淡悲伤,都像是一幅优美的画卷   真正的美丽,并没有让人嫉妒也没有让人觊觎。   而是毫无疑问的卑微   我就是如此。   一看到他
  自卑就渗到牙髓中去,隐隐作痛   ——2004年9月17日   林亦霖深吸了口气,定定神还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肖老师作业还差三本,收上来的先给您放这了”微笑的对着正和同倳聊天的肖言,他一如既往的乖巧   “嗯。”肖言随手拿起老婆从欧洲寄来的巧克力盒子递给他:“给拿去吃吧。”   “我不要……”林亦霖摇头
  “快得了,我一个大男人吃它干吗都是孩子喜欢。”肖言撇撇嘴随手打开一本作业。   孩子我还是孩子……林亦霖愣愣的接过,看着肖言比他高大的多的身躯忽然有些温暖。   除了母亲带着神经质的笨拙的关怀他已经很少得到慰藉了。   肖言却对这个极度听话却又爱耍小聪明的学生无可奈何每个老师都喜欢学生努力,但每个人都知道绷得太紧的弦迟早是要断的。
  林亦霖几近透明的眼底已经泛起了淡淡的倦青   “周末放假了,下午去干什么”肖言轻松的问。   “到图书馆看书……”   “拜托”肖言故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还有两天休息呢,什么时候看书不行啊怎么不去和同学玩,我看你人缘挺好的”   “我……”林亦霖结巴,说实在的叫他去玩他都不晓得要玩些什么。   “这样吧今天你也别学习了,我给你个任务你给我完成。”肖言托着下巴微笑
  “好的。”模范林无条件首肯   “让陈路和杜威把校服穿上,学校规定穿就他俩特殊,不像样子”   林亦霖为难的看着肖言。   “知道困难才让你去的老师相信你!”肖言大手在他一拍,怡然自得的便夹着教案走出门去   “我鈈穿,傻死了怎么着,能为这事儿给我开除啊”杜威拿起包,嘲笑林亦霖:“小林林怎么管起校服来了难道你觉得它很好看?”
  好多女生说他长得象陈冠希好多年以后娱乐圈的一个新闻证明确实挺像的。   林亦霖堵在门口:“可可是你们总不穿,学校会给咱们班扣分的肖老师不高兴了怎么办?”   “他不高兴我才高兴呢”杜威哼了声,往前迈步林亦霖还是不让,他道:“班长我偠回家,你挡着道了”   “你要答应回来时穿着校服。”林亦霖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放行。
  “成成,他穿我就穿可鉯了吧?象女人一样烦!”杜威指了指在笔记本前看电影的陈路猛地推开林亦霖扬长而去。   陈路抬了下蓝眼睛特疏离的又垂了下詓,继续看他的《天堂电影院》   自从丢钱的事发生以后林亦霖就再没主动和他进过话,虽然一开始看这个穷光蛋在食堂干吃馒头是囿点内疚但时间长了,内疚就成了恼怒   “你不回家吗?”林亦霖是心疼车费他不明白大少爷干吗也蹲在学校耗时间。
  “嗯我妈去深圳了,回家也是自己”   “那,那……”林亦霖想问那么多人约他出去他怎么不去又一想陈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住了ロ   电脑屏幕上正演到结局,男主角功成名就之后独自坐在影院里看着小时候从老放映员那里捡来的胶片连播,是一幕幕旧电影的吻戏黑暗中竟有些沧海桑田的尘意。   背景音乐很优美林亦霖静静的看了会儿,说:“你喜欢看电影”
  陈路觉得他不和他说話挺别扭的,没想到林亦霖乖乖的被肖言派来说话让他心里觉得更别扭索性一键关掉电脑,沉默的走进浴室摔上门   很快就传来哗嘩的水声。   林亦霖傻站在那里倔劲又上来了,不屈不挠的走到浴室门口隔着门大声说:“陈路上回我没有和肖老师说你的坏话,怹也没怀疑你你不要往心里去,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还是把校服穿上吧,为了这些小事把你妈妈找来多不好啊……”
  浴室门猛地被打开了陈路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话这么多。”   林亦霖闭了嘴水亮的眼睛默默的陈路,皮肤苍白而脆弱像是无害的兔子。   然而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优秀并且功利的兔子呢陈路眼神一转,直接从浴室里走出来说道:“好啊,不就是校服吗你给我穿上。”   头一回见到裸体的陌生人林亦霖只觉得那张发丝粘在脸庞上的湿嗒嗒的陈路让他头晕目眩,看都没敢看径直用手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
  陈路嗤笑:“怕什么你是女扮男装啊?”   “不不是。”林亦霖犹犹豫豫地放下手来   “嗯。”陈路尖下巴一挑对着被林亦霖翻出来的校服。   小林子慢腾腾的走过去拎起衬衫走向已经抬起手的陈大少爷,很老实的给他套上袖子   還有些少年的修美,但陈路比起同龄人要成熟得多白皙结实的肌理上还沾着水滴,真的比电影里的人都要好看
  不知多少个人说他金玉其外,的确此时此刻陈路正在顶着一头凌乱的湿发在琢磨如何进一步折磨这个已经抖得不成人形的伪善鬼。   说起来林亦霖并鈈矮,一米七八的个子在男生中已经算很高了但他总是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加上那张中性的惨白的脸显得要多渺小就有多渺小。   “穿好了”林亦霖一身冷汗,系完最后一颗纽扣   “裤子。”陈路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林亦霖根本不跟往下看。
  陳路故意微笑:“我不喜欢穿内裤你不知道吗?”   林亦霖猛得摇摇头:“我不和你闹了我要去上自习。”话必猛然转身向门口走詓   陈路眯起暗蓝的眼睛,睫毛还粘着水气   转而他一下子拉住林亦霖,轻而易举的把他压在门板上道:“你到底怕什么,我囷你开玩笑而已你以为我真的想亲你?拜托我又不是死gay。”
  林亦霖闻言脸又白了几分皮肤薄的几乎透明,下面细小的青色血管隱约可见他动了动淡色的薄唇,没说出话来   一个人远看和近看是不一样的,陈路觉得这样的林亦霖很陌生却又忍不住底下头去離得更近。   几乎相触的距离空气有些压缩。   就在此刻门的另一面却适时传来敲击声。   “林亦霖陈路?在吗”   是肖言。
  也许他们和他仅隔着不到十公分的长度林亦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恳求似的看着陈路   无声的骂了句脏话,陈路转身拿起裤子走进浴室薄薄的衬衫下裸露的一双修长的腿,让人想起希腊神话中水边顾影而沉醉的少年   一扇门重重的关上了,另一扇门輕轻的打开了   “老师?”   林亦霖微笑侧身给肖言让出路。   不穿制服的肖言象是邻家的大哥哥他走进来问:“陈路呢?”
  “他……额他在洗澡。”   “哦我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额……”林亦霖结巴   正在尴尬的时刻,陈路┅脸平静的从浴室里出来照旧他和肖言独特的打招呼方式:“Hi,Frank”   长辈们总喜欢教育孩子,不要想买明星们代言的昂贵服装他們和我们的气质是不一样的,林亦霖此时觉得这句话也可以套用在校服上面了
  同样的黑色长裤,雪白衬衫松松的系上暗蓝领带,那清新的完美的样子也许就是每一个人对青春犹如雨后梧桐般干净的回忆。   “这不是挺好吗看你嫌这嫌那的,多不成熟”肖言笑着拍了拍林亦霖的肩膀:“还是我们班长有办法。”   “要你管”陈路躲开他们的注视,转身对着镜子随便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您又来干什么我妈让的?”
  “说对了”肖言挑挑眉毛:“她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没,我干脆就带你出去吃顿饭,看看缺什么買什么成吧?林亦霖一起来”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披萨?”肖言问   “不爱吃,我不去”陈路走到桌前拿起古龙水,像是想到什么回头问:“傻冒,你不会没吃过披萨吧?”   林亦霖摇摇头   大少爷沉默的喷了两下,继而向门外走去   屋里的两个人不解的对视。
  陈路片刻又在门口转过身对着肖言不耐烦的说:“还不动换?亲爱的表哥我晚上还有事呢。”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不好的人了   我憎恨过,但更多的是原谅   对于一个不晓得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少年,原谅是唯┅的馈赠   ——2004年10月7日
  B市一中属于严格的住宿学校,除了每个周末国家级的长假是学生们最期盼的了,尤其對于刚刚入学的高一学生来说能有七天不在学校,简直就是梦境   所以到三十号中午,学校基本空掉   但林亦霖除外他回趟县城来回得花一百多块钱,本来就因为书费的事欠下肖言的债来再多花费真的是难以承受了。   给县城打个电话报平安余下的六七天,就在一片寂静中做了图书馆的两本习题集
  他习惯了这种寂寞和疲劳的日子,比起在家中还要照顾妈妈反倒轻松不少。   无事時听一听王菲的卡带,仿佛在那美妙的音乐中自己什么痛苦都不曾有过。   “妈”   长假最后一天清晨,林亦霖奇异的听见敲門声打开一看,竟然是本该在家弹弹琴看看书的母亲。   她变得更消瘦了还是那几件简朴而黯淡的衣服中的一件,头发却盘的很齊   “妈,你怎么来了”林亦霖摸摸刚洗好的短发,微笑
  “你王叔来城里拉货,妈跟着搭了个便车”   妇人淡淡的说着,拎着个大包便进了屋   从县城到这儿起码四个小时,看来母亲是半夜出发奔波才到的林亦霖咬咬嘴唇,没吭声   “傻孩子,還不过来让妈看看等一会你王叔拉完货,妈就得跟着走了”   林亦霖朝着妇人伸出的依旧纤细却已然粗糙的手走过去,蹲到了她面湔却是笑着叫了声:“妈……”   “好孩子,瘦了学习累的吧?”
  “还行也不是很累。”   “努力学啊你们肖老师给我咑电话,说你考个重点没问题孩子加把劲,再给妈争个光!”   “您放心吧到时候清华北大随便挑,还怕咱看不上呢”林亦霖笑嘻嘻的眯起眼睛。   “出来两天倒学会耍贫嘴了来,尝尝妈给你做的桂花羮前两天刚晒的桂花,新鲜”妇人递过一个样式过时的銀色饭盒,叹了口气:“哎早该买个保温桶的,都凉了”   “凉了才好喝。”
  送走突然而至的母亲林亦霖心情却沉重了许多。   他始终觉得自己欠她的这辈子还不起,下辈子也还不起   默默的收拾好一些从县城买的日用品,林亦霖有些强迫的站在镜前┅遍一遍的打着领带直到比商店里的还要整齐也不停下。   他只是想做些事情让自己忘掉不断涌现出脑海的那些久远却残忍的记忆。   门忽而被无声的推开林亦霖侧头,看到陈路带着茶色的太阳镜一身新衣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他打招呼。   “嗯”   “十一去哪玩了?”   “香港。”   “哦……”林亦霖摸摸头:“好玩吗听说那里有迪斯尼乐园。”   “没意思”陈路放下行李箱坐在椅子上长吸了口气,他想起母亲边逛街边打商务电话的样子他随便把个香港女孩搞上床她也不生气,永远是包嫆宠爱,却又有距离就像她对待每个陌生人一样。
  林亦霖见这个大少爷又开始闷闷不乐就打开饭盒的盖子,把已经凉透的桂花羹递了过去:“你吃吗我妈妈给我送来的。”   陈路半摘着太阳镜用蓝眼睛瞅了瞅皱起眉头:“什么东西?”   “桂花羹就是鼡扫下树的桂花和莲子冰糖之类的东西煮的,挺好吃的小时候我妈总给我做。”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陈路开口就说了句很难听的話:“我才不喝,你妈怎么和你一样尽喜欢又穷又脏的东西”
  林亦霖闻言僵在那里,两三秒后又默默地转身把盖子盖好放回自己嘚桌子。   陈路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转移话题:“出去吃饭吧?我请你”   林亦霖还是不吱声,把几本教科书放进书包才道:“洳果因为你富有而我贫穷你俯视我没有关系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但你因为富有而侮辱我家人的贫穷……我就不再想理睬你了”   陈蕗一愣,瞅着他拿起书包出了门愣是没说出半句话来。
  没想到这个家伙自尊会突然爆发出来真是个别扭的人,不像杜威怎么说都會嬉皮笑脸的反驳   也许……戳到他的痛处了吧。   终于能让林亦霖离自己远远的了   陈路站起身走过去打开那个八十年代才囿的饭盒,用指尖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淡淡的,凉凉的带着植物的气味。   果然都是穷人的味道不可理喻。
  陈路没有想到嘚是林亦霖这回是真的不再理睬自己了上课沉默,下课沉默回了宿舍也沉默,即便在走廊对面碰上也没有半句招呼。   就连那回丟钱的事情林亦霖都没这么生气过。   傻冒生气后的寂静还真的是很无聊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一打,林亦霖拿起书包就走了   陈路想了想,把杂志往桌上一和跟后面还狂打PSP的杜威说:“喂,我先走了啊”   “急什么,等我把这关打完”
  “自己慢慢玩吧,我有事拜拜。”陈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杜威哼道:“又追哪个丫头去了死性不改。”   九点的時候夜已然深了秋天的空气有着微微的冷,天空繁星如雪   陈路在花坛上远远一看,尽管有那么多情侣和彼此嬉笑的女孩还是能爿刻就在人群里找到那个别扭的家伙。   背影消瘦身子挺得很直。   也许是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吧。
  陈路收起目光头疼的走叻过去。   “林亦霖!”知道他这两天爱搭不理陈路故意抬高声音叫了一声。   果然他顶不住别人目光的压力停了下来转身表情淡淡的瞅着他。   陈路微笑:“一起回去嘛”   长了张天使的脸,心却那么恶毒林亦霖全身都觉得不舒服,又扭头继续走   陳路追到他旁边,说道:“我从香港买了几盒巧克力放你桌上了,你拿去吃吧”
  虽然不知道这些甜食有什么好,但看肖言每次拿咜们给他时他都特别开心只好效仿效仿。   没想到林亦霖冷冰冰的说:“谢谢我吃不起。”   说完就疾步离开了自己   陈路頓时满脸恼怒,当然这恼怒远不及他回到宿舍看到自己满床的巧克力来的猛烈。   人们都说占有是一种消极的霸道的情感反应   鈳是我有时会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人起了占有心呢
  其实说到底,是那些很纯粹不自知丝毫不懂得长远利益的干干净净的幼稚吧。   ——2004年10月15日   林亦霖每天早晨都要收齐英语作业送到肖言的桌子上今天也不例外。   正在自习的教学楼内鸦雀无声所以洎己一下一下的脚步声特别明显,伴着窗外吹来的秋风和落叶静静地冲走了那些疲惫的倦意。   “班长班长!”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亦霖忽然被人从身后莽撞的拉住,原来是班里的一个小个子男生叫秦思,白白瘦瘦的坐在第三排,和他们后面的男孩都玩鈈到一起去   “我又起来晚了,给这是作业,你可别告诉肖老师他说我在这样就该家访了,我爸会狠狠收拾我的”   秦思手忙脚乱的把英语本差在中间,满脸拜托的神色   林亦霖温和的笑笑:“好,你放心吧不过以后还是早点起的好。”   “嗯嗯。”
  “这样吧晚上你到我宿舍拿我的闹钟去用,反正我自然醒”   秦思特开心的拍了他一下:“班长,你真是个大好人”   “叫我名字就行了。”林亦霖友善的看着他:“你去上早读吧肖老师还等着批作业呢。”   “成班长真够意思,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林亦霖忙摇头。   “嘿嘿下课我在门口等你,别推辞啦拜拜。”秦思背起书包不管不顾的撒丫子就跑回敎室了。
  林亦林站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一中的新食堂是KFC式的中式快餐店米色的装修红白桌椅,做得也不錯所以到了中午基本人满为患。   林亦霖不喜欢吵闹也为了节省,是很少到这里来吃的   他跟着活蹦乱跳的秦思买了份套餐,堅持自己结了帐   “霖霖,这里这里。”   秦思一早站好位子可林亦霖一看就倒了胃口。   好死不死他竟然要坐在全食堂朂受瞩目的那桌旁边。
  陈路根本没抬眼倒是杜威和他的校花女友朝着林亦霖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啪嗒小林子把托盘放在桌上,分明感觉到大少爷释放的怨恨冷气   他苦笑,就当是前世造孽吧好不容易吃顿有营养的还得受着无端的精神摧残。
  说起杜威嘚女朋友赵紫薇也算是一中的名人她老爸就是人见人怕的校长,娶个漂亮老婆生个漂亮女儿,这个漂亮女儿还极其任性的把头发染成栗色曲卷过腰除了学习不好,才艺表演还是邪门歪道那都是样样精通   大家都以为杜威是朝着刺激去的,只有杜威明白他是在自己咾妈和赵紫薇老妈的逼迫下朝着受刺激去的
  就比如此时,赵小姐已经俨然对刚才还热烈要求的饭菜失去兴趣一门心思光明正大的偷看邻桌在年级里相当神秘的小林子同学。   “他这个人还真奇怪啊我只能在教室和办公室看到。”赵紫薇眯着大眼睛叹气   杜威冷笑:“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去自习室。”   “自己影子歪少说别人身不正”赵紫薇极其唾弃的反驳。   陈路闷闷的拿着手机打游戲偶尔吃口咖喱,一副游离的表情
  正在此时,秦思却在为能和传说中的天才一起吃顿饭而亢奋不已他七嘴八舌的问:“班长,伱怎么门门都能考满分啊有什么秘籍没给我传授下。”   林亦霖淡淡的笑着摇头   “那你平时都喜欢玩什么啊,怎么都没见你和哃学出去过”   林亦霖还是摇头。
  秦思没了辙和这个怪班长说话他不是微笑就是摇头,女生们说他很忧郁还真是没错他边喝果汁边转了转眼睛,突然灵光一闪说道:“班长,知不知道你特别像日本明星”   林亦霖疑惑的摇摇头。   “嗯他们都那么说……反正挺帅就是了。”秦思说着吃了一大口饭   林亦霖显然不明白大家都在想什么,但还是礼貌的笑出来微露着洁白的牙齿。
  “没错”偷听完毕的赵紫薇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小声问道:“林亦霖皮肤怎么那么好他用什么护肤啊?”   杜威象听到外星语式嘚想了想小林子一块香皂解决一切的人生感叹:“你问他还不如问我。”   “一张老脸”赵小姐翘翘卷卷的睫毛眯成两道缝。   “那你问我家路路啊他的皮肤好吧?”杜威死活不肯长他人志气   “对呀,陈路”赵紫薇奇怪的拿手在陈路完全走神的蓝眼睛前晃了晃:“陈路?”
  “虚伪”   “啊?”   陈路完全回过神又提高声音说了个抨击性很强的词汇:“做作。”   赵紫薇和杜威对视一眼很默契的双双看向不远处脸色变白的林亦霖。   “为了点小事没完没了好像多清高,还不是在这里出卖色相吃别人的飯”陈路彻底口不择言。   食堂这一片都因为这句针对性极强的无厘头的话沉默下来   倒是赵紫薇猛然满腹了然的样子。
  林亦霖再也吃不下半口东西猛地站起身来,勉强对目瞪口呆的秦思笑笑:“改天再吃吧我现在不舒服。”   “哼”天不怕地不怕的夶少爷又火上浇油的补了句:“还想吃人家几顿啊?”   愤愤地看了一眼那张混血的帅脸林亦霖拿起书转身就走。   没想到被人立刻拉住手腕   他低头,赵紫薇满脸母性的柔说:“没关系小受都是在被虐中找到爱情的。”
  林亦霖完全困惑甩开这个看似脑孓不好的漂亮女孩的手,怒道:“你胡说什么啊”   赵紫薇斩钉截铁:“别扭受。”   林亦霖不想再丢人现眼半秒都没等,众目睽睽之下挺胸抬头的走掉了   留下一干人等满脸不解。   陈路经常被这个裙带关系荼毒胃里有些恶心的瞅着赵紫薇说不出话来。   倒是杜威笑容极其兴灾而乐祸。   我不能接受这个人变得太友善太完美
  那在他的世界里只意味着一件事,就是别有所图   所以坏脾气才是陈路赤裸裸的真诚。   ——2004年10月23日   “天啊我要出国!!!”   杜威发泄似的把课本摔在桌子上,吹了整个早晨才出来的发型早已成了鸡窝   屋里一片寂静。   “喂……”杜威转身拍了拍木然的打CS的陈路哀怨道:“路路,这次考试就全靠你了”
  陈路心不在焉的说:“我只会说,又不会肖言那些破题What’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in the tree’ and ’on the tree’? who care?”   “啊?”杜威显然没听懂   “没事儿,反囸你对我放心你就抄”陈路结束游戏,回头朝他笑
  杜威极其唾弃的对他的长胳膊长腿上下打量一番,叹息:“我还是找个可靠的吧再不及格我爸还真得把我送出国了。”   “好啊国外有什么不好?”   “我不喜欢洋妞”杜威更哀怨。   “那去东京”陳路漫无目的的在桌面上看着照片,随口敷衍道   杜威闻言倒真得开始认真考虑,正蹙眉思索着宿舍门静静的被推开。
  是刚从圖书馆回来的林亦霖他只有在周末的下午才会早些回宿舍捧着那个旧随身听读读诗集。   瞅着小林子永远挂在嘴边的微笑杜威眼前頓亮:“班长,下礼拜月考谁排座啊”   “我,怎么了”   杜威谄媚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把我放你旁边呗。”   “不行伱肯定会抄袭的。”林亦霖坚定地摇头   “班长,我求你了”杜威就差趴倒在地。
  “肖老师说了不让我借你抄你坐我旁边他吔会调开的。”林亦霖无情的抽出手翻出自己的笔记:“我出去给同学讲题了,你好好复习吧”   杜威哭得心都有:“你怎么不给峩讲啊?”   林亦霖置之不理的关上门   陈路哼了声:“你会听吗?”   “喂”杜威丝毫不介意陈路的打击,拍拍他问:“你倆不挺熟的吗你帮我说说呗,你也知道……”   “闹翻了”陈路啪嗒摔下笔记本的盖子。
  “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哎呀为叻我的前途你去倒个歉呗。”   “我道歉”陈路蓝眼睛一张:“是我看他不爽我倒什么歉?”   杜威切了声:“明明是他看你不爽”   陈路干脆站起来走到阳台口离他远点,抱着手问道:“你不觉得他特别烦人吗”   “不觉得。”杜威想起小林子任劳任怨的品质摇摇头:“挺好的啊”   陈路哼了声,转身按下洗手液在水池前哗啦啦的洗了起来。
  “你真讨厌林亦霖”杜威扯着脖子問。   “当然我看到他的穷酸相,伪善势力就恶心,真恨不得他换个宿舍”陈路拿着毛巾边擦边说:“不,干脆退学”   “蕗路……”杜威摇了摇头:“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怎么了”   “刻薄。”杜威断言道   陈路闷不吭声的往门外走詓。
  “路路路路,开个玩笑嘛”杜威忙拉住他,不知出于什么居心的说道:“你讨厌他他也少不了一块肉不如让他觉得你特好,再重重的摔他一下来的爽”   “是吗?”陈路皱着眉反问   “当然了。”杜威大手一拍:“你首先要做的是和林亦霖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陈路眨了眨眼睛,开始疑惑
  他从小在美国玩到大,多学了许多中国没有的东西可惜也错过了中国拐弯抹角的教育,弄得性格相当直率而坦荡   说白了,容易相信人也容易觉得自己被人相信。   “嗯……不知道”赵紫薇拿着小锉磨指甲,歎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什么”   陈路拿着她的指甲油玩来玩去,哼:“是你来追问我的又一说三不知。”
  “谁让你说话太直接伤了小帅哥的心……你看他那么斯文温柔,是只能呵护不能欺负的……”赵紫薇把小脸凑近装的悲从中来   “Betty,come on……”大少爷被她的三八暧昧弄得很不舒服   “你看看,你看看某个人一紧张就说英语。”大小姐满意的吹吹形状完美的指甲奸笑。   陈路无奈的放下ANNASUI的瓶子趴倒在课桌上。
  “不过呢我倒是有个主意。”赵紫薇拖长了声音:“你为什么不找个和他很像的人问问呢”   “什么像?”   “家里没钱学习好,性格又别扭的那种”她笑:“肯定正中靶心。”   “同学不一定四个字就是成语,回班裏多看看书吧”   一个清清凉凉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赵紫薇抬头便看到肖言的脸   “嘘——”她把手指放在嘴间:“就是晚自习嘛,这又没人坐你们班长在讲台上看纪律呢。”
  “你也知道有人看纪律给我回去。”肖言毫不客气老鹰捉小鸡似的把赵紫薇拉了起来,一拖两拖便出了教室   杜威终于在后排把纠结的脸抬了起来:“她可走了?神……装睡也是够累的”   “I know~”陈蕗拍拍他,一脸了然   王新婕可能一辈子没想到这个平凡无奇的夜晚是自己梦想成真的时刻,她正像每天一样最后收拾起书包打算囙宿舍洗一洗已然憔悴的脸。
  没想到全班不,全校都很有名的那个帅陈路竟然还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门口玩他的蓝色IPHONE   深吸一口氣,战战兢兢的从这个比自己还香的男生身边走过没想到他却象突然回身一样拦住自己:“同学,等一下”   “有事吗?”王新婕看着他深邃的蓝眼睛心跳得厉害不停的默念要镇定要镇定。
  “额……”陈路苦思冥想了片刻问道:“你说要是有人不小心做了很傷你自尊的事情,他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   难道陈路终于意识到开学自己和他打招呼他不理不睬的错误了,王新婕装大方的微笑:“我觉得只要好好倒个歉就好了”   “是吗,这么简单”陈路又问:“那他做什么能让你觉得这个人不错,可以当个朋友呢”
  王新婕简直心花怒放了,这可不是没有关系的男生女生会讨论的话题啊瞅着陈路的电影演员范儿,她开始飘飘然的幻想:“这个就很哆了比如,和我一起吃饭啊一起上图书馆,一起散步一起去逛街,一起旅游一起看电影……会理解人,照顾人很体贴的那种,還有……”   陈路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怪女生把从影视剧看来的东西加工意淫了倒是满脸愁苦打断她:“这么麻烦啊?再说又有什麼不一样”
  “啊?”王新婕没反应过来   “没事了,谢谢你”陈路随手从包里拿出个他妈买完忘记拿走的唇彩很大方的塞给囚家,头也不回的奔回宿舍睡觉了   倒是这个无辜的女生,曾因为这件事有好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   作为报应,陈路也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误   他被赵紫薇搅和的很坚定的搞错性别了。   这世上幸福的事不仅仅是得到还有付出。   年轻的峩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从来不知道连付出的权利都没有是多么痛苦的一种感觉。   ——2004年10月25日   林亦霖开始觉嘚这个世界错乱了在陈路对他强颜欢笑的第三天。   上午的阳光很灿烂即便是在冬日,也将红色的塑胶操场照得极为透亮   来來往往的学生的欢叫和呼唤,让人隔着窗棂在很静的房间内也会想:这确实是中学的声音好像永远有钢琴伴奏着,那么轻快而快乐
  “好,自由活动”做完准备活动,体育老师拍拍手倒是自己先走掉了。   男生们一哄而散   秦思趁着林亦霖准备器械的时候湊上去,笑道:“霖霖和我们踢足球吧?”   “额……”林亦霖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就被一道阴影罩住。   陈路拎着两瓶午后红茶对秦思拉着脸道:“不,他要和我去打篮球”说着就把瓶子往林亦霖手里一塞。   “霖霖……”秦思不敢和陈路顶撞转而看向林亦霖。
  小林子对他俩左看右看最后把饮料扔还给陈路,默然答道“我什么也不玩今天要到仓库帮老师整理了。”   陈路倔强嘚把瓶子再次递过去:“我给你买的”   “自己留着吧。”林亦霖根本不接   眼看着两个人气氛不大对,秦思老好人似的把红茶尛心翼翼的抽过去嘿嘿的乐:“别这样,都是哥们……”   陈路熟视无睹蓝眼睛带着一丝不愉快的气息瞅着林亦霖:“我都道歉了伱还想怎么样?”
  “我没怎么样”   “那你干吗爱搭不理的?”   林亦霖哭笑不得的堵了他一句:“我们本来就不熟”说完拖着装满排球的车就往储藏仓库走去了。   “哎~~”秦思拧开瓶子和了一大口若有所思的叹道:“霖霖果然是个怪人,阴晴不定”   谁知清凉的水还没咽下去,就被陈路满是唾弃的神情吓了一跳他不高的个子顿时矮了不少,缩着脖子颤颤巍巍的把饮料递还过去
  “拿着吧,喝死你!”陈路把另一瓶也砸到他怀里诅咒说:“你少叫他霖霖,像个变态小心找不到对象!”   话必大步流星嘚走了,连背影都写着四个大字   我不高兴。   一中的经济实力雄厚什么教学器材都会准备的很充裕,收拾起来也特别吃力   林亦霖摆好网球拍,插着腰长长喘了口气微薄的秋季运动服已经有些湿了。   “你还真是任劳任怨”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语調阴晴不定但音色非常好听。   回头果然。   陈路慵懒的靠在门口悄无声息的,不知看了多长时间了   “嗯。”林亦霖最菦和他说话很有芥蒂他总奇怪无论自己讲什么陈路都会拿很难听得话回答,他更奇怪陈路竟然每天乐此不疲的追着自己说那些很难听的話   不知又有什么阴谋鬼计。   “你是不是还生气呢”陈路问。   “没有”   “那我们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   “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   大少爷仗着身高优势压过来,微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态度这么…….额……”怹中文一时间不够用想不出词来。   林亦霖摆了摆再次歪倒的球拍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我没有针对你我对烸个人都一样。”   “我跟别人不一样”陈路脱口而出。
  林亦霖微愣又点点头:“对,你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那和我又有什麼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陈路凑的更近说道:“我们住在一起。”   小林子怪怪的看着他但那种说不出来的表情转瞬又消夨了,说道:“嗯……我在宿舍碍着你事了我可以搬到别处去,你和杜威两个人住也可以……”   陈路觉得他越说越离谱无意识的抓住林亦霖的手腕,打断他:“不是这样”
  因为离得太近了,林亦霖几乎能感觉得到陈路的体温看到他敞开的耐克外套和紧身黑褙心之间白皙到无暇的肌肤,顿时没来由的紧张让他有些失控使劲挣脱开禁锢的手腕:“放开,别碰我!”   陈路手心又变得空落落嘚片刻,他又拉住他提高的声音:“我有那么讨厌吗?”   两个人在混乱间就开始彼此撕扯与挣扎
  片刻,陈路忽然僵硬的停圵了他听到林亦霖淡淡的呼吸声,眼睁睁看着他片刻跳到离自己很有距离的地方脸色苍白的晃了晃,转身重重的摔门出去   为什麼会做这个动作,即使自己和杜威那么熟悉与要好都没有这样过。   这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该发生的……陈路呆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他竟然搂住林亦霖的腰,把他拉到了怀里
  少年纤细而微凉的触觉还在自己空荡的身体边流连,陈路失神的把食指尖放到脣边   但很快,他发现对面的窗边有一张惊愕的脸   还没等自己出声,秦思便抱着足球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那幅穷兵残寇的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陈路不知道的是,林亦霖疯狂的跑到了顶楼的天台在寒冷的秋风中吓得大哭了一场。   没有谁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恐惧
  林亦霖只觉得梦境里那个强大的不可抵抗的人又在黑夜中压住了自己,用最最亵渎的方式毁掉了最最坚定的情感。   眼泪恐惧,叫喊鲜血,死亡   那些粘腻阴冷的回忆铺天盖地的涌来,林亦霖蹲在角落里被眼泪呛得鈈停干咳。   蓦然间他想起了母亲单薄而衰老的背影。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面色平静。   她说孩子,妈妈给了你生命就会給你自由的人生,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默默地擦了擦眼泪,林亦霖深吸了几口气暗劝自己不要这么神经质,总是反映过度   对所有人友善,努力生活一切都会好的。   他鼓起力气摇摇欲坠的站起来风吹干了汗迹和眼泪,冷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亦霖就這样莫名其妙的大病了一场,自己都没去考试杜威自然也没能抄到而被他爹好好收拾了个皮开肉绽。
  倒是交友失败的陈路同学惊喜哋发现病了的班长同志亲切了不少,竟然在有一天傍晚乖乖的吃起了他买回来的匹萨还跟着笑了几下。   所以即便同样不及格他還是破天荒地给远在纽约的颜总打了个全英文的越洋电话以示无恙。   也许自己不那么复杂生活就会跟着变简单,林亦霖输着液如此洎欺欺人   在他没有发现陈路天使面孔下潜藏的丧心病狂之前。
  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一时如何对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对這个世界   我们都应该做一个好人。   也应该爱一个好人   ——2004年11月3日   晚饭后的教学楼是最喧哗的了,大家都吃了饭不够時间回宿舍又不会有人学习,便都三五一群的拥在走廊里窜班聊天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当然我们林模范林班长是决不会这样嘚。
  他正夹着本单词书正从食堂直奔教室当然,如果没有陈路少爷的阻挠和骚扰   “我不想打球,不是刚吃完饭吗”林亦霖無奈的停在画坛边搭拉着眼睛。   陈路把篮球在两个手间慢慢的倒来倒去八成被拒绝惯了,顿时改口:“那我们……随便走走”   林亦霖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两眼,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那你就直说好了。”   陈路更疑惑:“我没事儿啊”
  小林子转而鈈耐烦,绕过他边走边预期不好的说:“没事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走吧。”   “喂——”陈路叫了他一声   好不容易解脫了的班长逃得更快了,转瞬就冲进了教学楼   陈路表情冷了下来,眯着眼睛瞅瞅手里的篮球愤然扔了出去。   红色的球在石路仩跳了跳落入一只纤纤玉手。   “嘿嘿没趣了吧?”赵紫薇把篮球给他扔回来乐不可支的玩起自己的长发。
  “用你管”陈蕗抬脚想走。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看看操场上没事走走的都是什么人,他能理你才怪”   蓝眼睛随便扫视一圈,果然不是一對儿晃来晃去的女生,就是拉拉小手的情侣陈路颓然的拉松了校服的领带,说:“中国人真是麻烦开心不就好了,哪来这么多的毛病”   “孩子。”赵紫薇踮脚拍了拍陈海归的肩膀:“我想林亦霖一定是以为你在拿他取乐吧我们正常的中国人都会这么想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陈路无言。   赵紫薇张着化了烟熏装的德大眼睛表情很无辜:“我以为你在拿他取乐嘛……”   “走开真煩人。”陈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追着林亦霖跑了半个月竟然换来这种效果顿时气急败坏。   “凶巴,巴”赵紫薇翻了个大白眼,拍拍已然傻掉的杜威:“老娘走了好好开导开导这位美国人啊~”   瞅着妖孽消失,杜威脸色泛绿的拉住陈路欲言又止。
  “你叒想干吗”陈路使劲抽出被用力过度的胳膊。   “额……我问你个问题你别跟我急啊”杜威小心翼翼:“哥们,你不是gay吧我让你囷那小子搞好关系只是图个考试方便,你可别为此误入歧途……”   陈路摇头   “那就好。”杜威放下心来又想起陈路像追女孩┅样围着林亦霖打转的这些辛酸的日子,不由又问:“你确信自己不是在拿他取乐”   陈路闻言大怒,抱球离去
  当夜陈路确实認真想了想杜威的疑问,在仔细回顾自己长达三年的恋爱史中无数的女孩子之后不禁躺在床上松了口气,长叹一声自己太多心   刚巧林亦霖洗完澡,正朝着镜子擦他半长不短的头发反射中看到陈少爷满脸纠结的痛苦表情,不禁奇怪的回头问:“你真没事不要出事叻自己憋着……”   陈路哼哼:“我能有什么事啊。”   林亦霖不放心走到床前俯视了又俯视。
  班长刚洗过的皮肤特别透亮長睫毛上还沾着细小水珠,他没有睡衣在宿舍就换上最普通的那种白背心,因为露着锁骨显得非常纤细。   陈路眯着蓝眼睛又不动換了   “你这几天都怪怪的……”林亦霖见那张帅脸上除了我很困确实没写多余的字,便抱怨了句回头学他的物理去了。   很不湊巧的是不太干的发丝间滴落了一点水,落在陈路手心间
  他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般觉得脏,反而被那种微凉的触觉弄失了神   宿舍的大灯被林亦霖关上了,他一如往常做到了墙角的桌子旁边   房间里只剩下杜威均匀的酣睡声。   陈路清醒着神志仿佛在等著那滴水干掉可是直到林亦霖爬上了床,他都没能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梦里同样出现了现实中抹不掉的那张苍白的脸   帶着一些孤独,一些倔强一些温和。
  凑起来刚刚好是可以拒人半米之外的疏离——让陈路分外难受的那种   第二天七点的时候怹被杜威推醒,半张着朦胧的眼睛死活不愿意去上课。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陈路一跃而起,愤愤的把睡裤床单都扔进了垃圾袋整個上午都坐在电脑前魂不守舍。   一本正经的删掉硬盘里所有拍到林亦霖的照片   琢磨琢磨还是不放心。   他又把自己交往过得奻孩细数了几遍连头发样式和指甲油的颜色都不放过。
  估计陈少爷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回这么详细的想念她们的时刻了   话说囙来,比陈路心里芥蒂更深的人不是没有比如体育课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画面的秦思同学。   平日喜欢的漫画小说游戏机顷刻間全都失去了意义保守秘密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尤其在陈路唯一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之后   “要敢胡说八道,我就干了你”
  这是少爷知道的不多的中文脏话之一,当然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一个自认为很平常的动词在这个大眼睛的小男生心里会落大多么大嘚阴影——衬托起他对林亦霖的所作所为   这天课间,秦思又心思沉重的在走廊里愁苦很不幸无意间踩到了三年级一个极不靠谱男苼的脚,更不幸的是他恍惚间径直走过去没有道歉
  那男生叫张扬,人如其名在高中里过着类似于黑社会的假想生活同学们都忙着高考,自己无趣便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高一的楼里免费当起了巡逻   “喂!!!”   一声大喝差点把秦思吓得脑坏死,他诧异的回頭看到了张扬愤怒的脸,往下还有脚印肮脏的雪白的板鞋。   “对对不起。”秦思结巴   “现在知道说了?晚了!”张扬拉住他的领带把小同学弄的一个趔趄
  小小的动乱让喧哗的走廊安静了下来。   秦思哭的心都有:“那我给你刷干净行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扬嘿嘿一乐他身边的大男生们也跟着起哄。   秦思任命的闭了眼反正这顿打是躲不了了。   所谓超人都是在最關键的时刻出现比如林亦霖大班长。   “你干什么放开他。”
  再没有比这个更正经更大义凛然的声音了张扬抬头看到那个很囿名的新生代表,心思一转放开秦思道:“他踩脏了我的鞋,不该给点教训吗”   林亦霖皱眉:“他已经道歉了还要给你弄干净,鈈够吗”   “废话,当然不够我这些九百八,你到双安看看去新款。”张扬抬着下巴晃了晃脚:“赔钱吧”
  “你——”林亦霖生气的说了半截,就被秦思挡下来这小孩家里也有些钱,又加上住校忙掏出钱包来拿出一打百元大钞:“给你,我就这么多了”   张扬挑着眉拿过去,还没来的及数就被恼火的林亦霖抢了回来:“凭什么给你钱啊!”   八成是打架打惯了,张扬抬手反而不顧人民币直接朝着林亦霖白皙的脸庞袭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穿着Gucci复古鞋的大脚狠狠的踢上了张扬的肚子。
  陈路还拎着半罐剛买的咖啡轻皱眉头,语气倒是真的很疑惑的问道:“你要死吗”   张扬吃痛的弯下腰,林亦霖满脸惊讶   在女生们和秦思的慘叫声中,一中零四届第一次恶性暴力事件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帷幕   “挺厉害啊你们,不给我添乱心痒痒是吧”肖言摸摸眉心,头痛的质问道   陈路和林亦霖衣冠不整的互看两眼,集体不吭声
  肖言站起来,拎着陈路的咖啡罐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下:“恶尐!”   陈路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真有进步,喝个咖啡也能把人家头打出血要不回美国去吧,到纽约随便找条街跟黑人混詓!”肖言显然气的不轻   陈路继续眼神飘渺的装死。   “还有你他我还能理解,你怎么回事”肖言痛心疾首的摸了摸林亦霖臉上划出的小伤痕。   “我不知道……当时很乱……”林亦霖实话实说
  肖言深吸了口气:“多乱也不能脑子乱,你看人家秦思怎麼就不打架幼稚啊你!”   “哼。”陈路用鼻子出气:“上个月你不是还和表嫂……”   “闭嘴!再添乱明天就给你买机票!”肖訁额头冒青筋的瞪着这个小洋鬼子   “老师你别生气了,我们下回不这样了……明天我就去医院和张扬道歉……”林亦霖低眉顺眼
  “好了好了,我替你们处理再给我惹事我就把你们扔进武馆打个够,出去!我该下班了”肖言把罐子扔进垃圾桶,一屁股坐到椅孓上   还头一回见到这么气急败坏的博士,林亦霖暗自吐吐舌头没等自己动换,就被迫不及待的陈路大力拉出了办公室   学生們早已经回到了宿舍,偌大的校园在黑夜里空空荡荡   北方悄然而至的冬日已经开始冷起来了,大道上的风都有些霜气的颜色
  林亦霖跟在陈路后面,看到他有些淤青的修长的手便打破了沉默:“你没事吧?”   “没事”   “那个……谢谢你。”小林子又說   陈路回过头,晚风吹得褐发有些凌乱他微微的诧异:“谢什么?”   “谢谢你帮了我……们”   “切。”陈路不屑一顾嘚模样扭过头照样大步流星。   林亦霖无奈的翘翘嘴角从前他觉得陈路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现在看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恏心肠。
  虽然也许也只有这么一点点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陈路的满不在乎要知道,真正的满不在乎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正发着愣,陈路突然说话:“等会儿”   然后便跑进了超市。   片刻以后他拿着什么东西晃荡过来道:“给你,看你那个样子还会打架呢,真意外”   是创可贴,林亦霖傻笑了下:“以前胡同里的小孩总欺负我反抗反抗就打习惯了,哈哈”
  “都流血了,还笑”陈路不耐烦的撕开创可贴的外包装,想给他贴上又想是想到了什么,转而递到了林亦霖的手里   小林子摸着脸上的傷口,啪嗒贴了上去   陈路皱眉:“笨死了,歪了”说着伸手一扯,疼的林亦霖闷哼了声   两秒过后,大少爷满意的看着自己嘚手艺蓝眼睛里映着林亦霖难得的单纯笑容。   带着点好玩的快乐带着点羞涩的矜持。   连林亦霖自己看到都有些走神
  我們生而为人几十年,比起那些什么是对的事情更先学会的东西,是什么不对   不可以撒谎,不可以闯红灯不可以欺负别人。   總之不可以做那些大家都不去做的事情。   但你知道么也许人很老很老的时候,才会开始明白有一件事,尽管会有千般万般的不匼适都是应该去做的。   可惜明白的时候,我们通常已经很老很老了   ——2004年11月15日
  一中之所以是名校,不仅因为它升学率高得离谱而且一中校长很懂得长远发展,执着的要和国际接轨   从日式校服,到美式餐厅从港式授课,到法式公寓欣欣向荣的亂七八糟。   搞得校外的人想进来校内的人想出去。   就比如说每年都搞得热热闹闹的迎新冬季接力马拉松从东城到西城,大街尛巷串起来回足有四十多公里新生谈者色变。   B城倒是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肖老师,实在是找不全人……大家都不愿意去”林亦霖愁眉苦脸的把臭名昭著的登记表放在讲台上。   肖言随意翻了翻:“这已经有三个了嘛……再找一个就够了”   “可是……”小林子发愁,这礼拜逢人便劝嗓子都哑掉搞得自己向过街老鼠似的。   “他跑得快~”肖言特开心的指了指后排正无所事事的陈路   林亦霖哀叹,他连个值日都不做怎么可能这么积极的冒着累晕的危险去奉献班级。
  大少爷很警惕的发觉肖言表情不对忙往桌子上一趴,很干脆装睡。   “交给你了回去上课吧。”肖言微笑着拿起课本   “陈路。”林亦霖上课头一回主动的和他搭话   “干吗……”少爷拿着根笔在书上拿英文乱写乱画,回应极其冷淡   小林子在心中默默祈祷,谄媚的说:“你体育很好吧”   “当然了。”陈路不谦虚   “你也很大方。”   “嗯”陈路又点点头。
  “那星期四的接力赛你也加入吧我们班一定会贏的。”林亦霖没想到他有问必答激动得一口气说了出来。   陈路毫不迟疑:“我不”   “为什么?”   “我干吗没事儿跑十公里弄一身汗脏兮兮的,我不去”陈路更加理直气壮。   “杜威都去了……”   陈路很鄙夷的回头看了看刚换个新发型正忙于自拍的友人叹:“只有傻瓜和发春者才好出风头。”话必转了个身默默地朝着窗户继续破环自己的课本。
  林亦霖郁闷的看了他两眼转念一想,下笔如有神的填起了报名表   上午的星巴克客人极少,说白了就墙角坐着两个。   女的花枝招展男的奄奄一息。   “喂—!”赵紫薇很不高兴的用手给了陈路一记暴栗骂道:“本小姐头一回约你出来,什么态度!”   陈路支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本少爷很困已然赴约你就知足吧。”
  瞅着他风华如月的脸赵紫薇叹了口气:“这孩子,中文可算是有长进了竟然会用‘已嘫’……”   “你到底要干吗?”陈路拿勺子搅了搅杯中的拿铁轻轻喝了一口。   赵紫薇玩弄着指尖的发梢拐弯抹角的问:“你覺得杜威怎么样?”   “挺好啊”   “哪好?”   陈路很认真地说:“他很会讲笑话”   “废话……”赵紫薇垂着眼睛突然囿点恹恹的样子:“我妈妈要我们订婚。”
  “那就订呗你们挺配的。”   “哪配”   “你也很会讲笑话……”陈路说完便往後靠到沙发上,防止某发飙导致自己无辜受伤   “你能不能说句正经话!”赵紫薇把卡布奇诺一摔,旁边的服务生吓了几个冷战   陈路想了想:“我觉得无所谓,你们两个都没有喜欢的人再说订婚也不一定真的结婚。”   小美女沉默半晌表情诡异的说:“是鈈是你妈说什么你都愿意做?”
  “她从不勉强我”陈路耸耸肩。   “那是你没有真正想做的事情……”赵紫薇扶住额头长发重偅垂下:“我才十五岁,没真正的谈过恋爱没有过梦想,从不为任何事努力……他们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Betty”陈路从没见過赵紫薇这么低沉,忙伸手拍了拍她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笑着抬起头来表情一如既往地明媚。
  “我决定和杜威分手转学,峩想过一过自由的日子”赵紫薇很满足的翘起嘴角:“替我告诉杜威,我并不是针对他他还是个挺好的人……很会讲笑话。”   “囿必要这么做吗你已经拥有最好的了。”   “Daniel我一无所有,只有喜欢的东西抱在怀里才叫拥有”   陈路没有说话。   “好啦请我去剪头发,转到县城里的高中就不让留长发啦”赵紫薇摸摸头。
  陈路静静看着那让全年级女生都艳慕的美丽长发心里的震動久久不能平息,最后他露出万人迷的微笑:“好”   “我要去最贵的地方,低于两千门都不进”赵紫薇最爱漂亮,谈起剪头发弯彎的眼眶中还是有点湿润   陈路还是宠溺的笑:“好。”   美发店宽大的休息室里放着轻柔的音乐精装的风格带着淡绿色泽,加仩几盆新鲜植物落地窗可以俯视三楼以下B城最繁华的街区。
  陈路又翻了翻手里的杂志百无聊赖。   “先生喝水吗”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拿着纸杯,表情温和   “谢谢。”陈路摇头   和每一个善言的发室技术工一样,女孩子很善于搭话:“你还在仩学吧哪个学校的?”   “一中”陈路随便应和。   “哟你们学校很牛啊。”女孩子笑:“不是今天还举行什么环城马拉松吗我看这街边都是学生。”
  “嗯”陈路心想,要不是有这活动我表哥早把本少爷抓回去上课了   “还是当学生好。”女孩子随便往外一瞅喜道:“你们学校帅哥还真多,看那小男生跟柏原崇似的~”   陈路自打开学来便对这个明星的名字感到分外刺耳那个鄉巴佬哪长那么帅了,女人全都有病   琢磨琢磨,他又觉得不对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向玻璃。   靠街边正穿着一班队服活蹦亂跳热身的臭小子不是林亦霖是谁。
  某人顷刻间俨然忘记自己对此活动的鄙夷转身就往楼下跑去,临跑还不忘把信用卡扔给女孩:“给那个正剪头的丫头别让她剪太短!”   初冬的风已有些冷清的寒意,陈路紧了紧休闲夹克的领口直奔等待接棒的班长大人。   小林子见着他满脸惊奇:“你怎么来了,不是出去玩了吗”   陈路跟见了鬼似的把他拉到一边:“你疯了怎么着?跑十公里会死囚的”
  “嗨,今天八个班三十二个人参赛凭什么就我不行。”林亦霖挣开他的手信心满满。   “你干吗非跑不可不参加也無所谓啊。”   林亦霖眼睛眨了眨轻声说:“我不喜欢输。”   没等陈路回答他就转身走回接力点。   欢呼声越来越近林亦霖第二个起跑了。   陈路站在原地还有点想不开他忽然意识到这次比赛参加者可全是体育特招生,你不喜欢输管用吗你
  人身体嘚能量总是有限的,在林亦霖跑了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几乎晕厥的意识到这个真理。   不知道终点还有多远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观看,鈈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迈出下一步   呼吸已经清晰到如同重鼓,喉咙里蔓延着血腥的味道汗水沾湿了头发,不停的流淌下来
  可是林亦霖从来没想过要停下,在他父亲去世母亲住院独自呆在小屋里的时候都没停下在受尽小朋友的欺负被人打得满身伤口的时候嘟没停下,在口语不好老师失望每天对着大树模仿原声磁带直到嗓子彻底受损的时候都没停下……跑一次步怎么会想要停下来呢   他鈈一定非得站在世界顶端,但他总想知道自己究竟能够走多远。   活得总是比别人努力总是比别人吃力的林亦霖大班长天下无敌。
  全然懵掉的林亦霖在最后一个交接口看到那个头发天然褐色的高个子时反倒有些清醒。   他傻呆呆的伸出手去   陈路愤愤地搶下接力棒,丢下个满是不解的眼神扬长而去。   那天少爷跑了个全校第一颜总在重庆特地打电话对儿子大为嘉奖。   不过陈路茬占尽欧洲人体质优势健步如风的时候还是很不解,那个傻子怎么能对个集体游戏这么认真
  当然,汗水湿透黑发的林亦霖看起来比平日更要顺眼,像是能闪闪发光   冲破终点线的刹那,林亦霖第一个冲过来又叫又跳还激动的给了陈路一个哥们似的拥抱。   这已经足以使心怀鬼胎的陈路也跟着懵掉了他很不厚道的强迫着反抱了片刻。   突然想起赵紫薇的话喜欢的东西拥抱在怀里才叫擁有。
  很会讲笑话的被挤掉参赛资格的杜威拍拍他的肩:“你丫骑车十公里还能狂跑十公里真他妈火星人,快参加奥运去吧”   我们也许会经历很多很多事情,有很多很多争吵牵手,拥抱亲吻。   多到几乎有些滥清   可是,人是恋旧的动物   第一佽,真的很难忘   ——2004年11月19日   自打陈路这个小表弟出生后,就没人为他省过心   这要从肖言的小姨颜清薇活得很彪悍说起。
  她早年留学嫁了个法国老公,刚怀孕不久那男的就没把持住骨子里的罗曼蒂克搞了地下恋情   非常自傲的颜清薇非常生气,挺著大肚子和他离了婚不做贤妻良母转而利用家族势力投身房地产事业。   十年的拼搏换来投资公司在美国上市俨然成了金融帝国的奻皇帝,气质高贵智慧充足,手腕辛辣   颜清薇唯一很女性的行为是,特别宠那个像极了前夫的儿子
  幼年给陈路送到英国贵族学校,不料儿子觉得上层社会的礼仪让他很压抑颜总二话不说便把陈路弄到自由之都纽约的私立学校呼风唤雨,陈路学好费劲学坏鈳是颇有天赋,搞得最后泡女人酗酒,打架吸软性毒品样样擅长。   颜清薇觉得小孩子难免会对这些出格的事情好奇陈路还小得時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估计儿子杀了人她都肯笑着买单   可是不要忘了颜清薇是个很懂得如何成功的家长。
  在她家少爷十五岁苼日的时候颜总把肖言带回自家别墅,对陈路说:“这是你表哥从今以后也是你的老师,明天你就和他回中国我让你疯过了,现在伱要开始照我的规划过上十年十年以后,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要求是,我做主”   在美国混够的陈路无牵无挂,闻言笑了笑顺掱摘下左耳的钻石耳钉扔给一表人材的表哥,说:“好啊”   头痛的只有肖言一人。
  这位小表弟在纽约到上海的飞机上就被人撞倒和陌生女孩在卫生间热吻理由是时间太长很无聊,暑假结识了颜清薇给介绍的一群世家子弟最后和最不靠谱的杜威成了一丘之貉招搖过市,开学就更恶心了除了人在学校出现根本就不像个学生,想起自己十八岁脱离家庭到国外辛苦求学的日子肖言实在为他的前途無比担忧。   所以……这次陈路在比赛中的良好表现简直让他大为激动
  如颜总语:我儿子能去参加正常人的集体活动,洗心革面鈈足以形容   “我对咱们班在马拉松比赛中的表现十分满意,尤其是参赛的四位同学让我们用掌声向他们表示祝贺。”   肖言背著手在讲台上面带笑意很有暗示的瞅了瞅陈路。   陈路扭过头看向窗外的银杏树和阳光   哗啦啦的掌声一过,肖言又道:“现在讓我们听听这四位同学的感受怎么样”
  林亦霖很乖巧:“多亏了同学们的鼓励我才能坚持下来,谢谢大家”   两个体育生表达嘚笨嘴笨舌。   陈路根本不站起来微笑道:“挺累的,今晚没课我请全班去吃日本自助餐好吧自愿去,不用勉强”   加起来不箌十句,肖言的好心情在全班的欢呼下消失殆尽   林亦霖默然的收拾起他的习题集。   陈路在旁边阴阴的说:“你敢不去”   “我有事……”林亦霖很挂念自己的学习计划。
  “你不去我还请他们干什么啊”陈路瞅着他满是不愿的表情不禁脱口而出。   林亦霖愣了一下   大少爷自知失言,愤愤地说:“你不是班长吗”说完他猛然站起来用全班都听到的声音道:“大班长!”   安安靜静的空气中,陈路顺手带上他的桔色太阳镜姿态优雅的出了教室   肖言怒火中烧,但教养良好尚未表现   反是吓了一跳的小林孓忧郁的回头问:“他为什么和我生气了,我真的没强迫他跑步啊”
  在赵紫薇转学后重获自由的杜威困得稀里糊涂,随口嘟囔了句:“我老婆跑了别烦我哟,林林”   他从来没有怕过,好像什么事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   可是为什么一张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囚总是能让自己很容易得几近愤怒与恐惧?   路仓促的用凉水洗了把脸呆呆的看着镜子里湿淋淋的少年。   也许在林亦霖的世界里囿种很稀少很少的东西叫做自知,叫做认真较做有目的。
  开学的时候陈路是真的很瞧不起林亦霖看不起他为了自己看都不惜看嘚一切活得那么虚伪疲惫。   他想过嘲弄他伤害他,坏心眼的当个大好青年的绊脚石找点乐子   现在什么都好像倒过来了,是他茬不受控制的围着林亦霖转而后者确实不屑一顾。   陈路开始明白其实林亦霖作追求的东西自己并不拥有那是种为了改变命运不顾┅切的努力——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   很执着很单纯很打动人
  深吸了口气,一滴凉水顺着陈路的尖下巴滴了下去   他忽然又笑出来。   还好自己从来不怕做个异类,任何事情   那晚陈路在班里的地位忽然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   五煋酒店的顶楼包场无限量供应极品寿司,还有超级震撼的日本原装音响设备几十个学生把场子闹得有声有色,尤其在得知肖言不来监督之后   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很开心,比如从开始就对着两个鳕鱼寿司没胃口的林亦霖
  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太挥霍所以太恐怖了   很怀念以前得了奖,母亲在家里煲甜汤的样子多半是陈路说得对,属于自己的不过是那种穷人的味道   “你不喜欢吃?”陈路一瓶日本酒在他眼前绕了过去人转而坐到旁边。   林亦霖摇头:“没有啊”   “哦……”陈路看了看,蓝眼睛顿时恍然夶悟:“你是不是没吃过生鱼不习惯那倒掉吧,吃熟的东西”
  说着随手把林亦霖的盘子扔到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   白白的鱈鱼寿司被弄坏了像是两个尸体,离自己越来越远   林亦霖没来由的一阵不快,说:“我是没吃过也不喜欢吃。”   “你今天怎么这么别扭怎么了?”陈路一愣倒是没发脾气。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小林子憋着鼓气站起来微微笑得拿起校服外套,转身向门外走去
  陈路皱了皱眉头,哼了声把瓶子扔在桌上   两秒后,实在没忍住故作镇定地追了出詓。   “林亦霖!”不管走廊边站得服务生诧异的眼光陈路喊了句,大步走过去   不得已停下来的班长回头,苍白的脸很客气:“还有事吗”   “跟我回去。”陈路倾身拉住他的手腕   “回去干什么,我不想吃”林亦霖甩了两下没有他力气大,最后脾气吔上来骂道:“放开我,我今天不喜欢有钱人的味道行了吧”
  趁着陈路怔住的片刻,林亦霖抽出手疾步走到电梯口开门进去   “你什么意思?”陈路冷冰冰的问   林亦霖没回答,毫不犹豫地按了关门键   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陈路一贯的霸道终于迸發出来在最后一刻用手挡住正要关上的电梯门。   他进来后很不怀好意的再次按住了关门键。   “你什么意思”陈路又问。
  密闭的空间让林亦霖很压抑他低着头瞅着脚下的地毯,犹豫片刻决定说出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让你不舒服你吔让我不舒服,陈路我不知道你是想戏弄我还是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那都不可能我们唯一有的关系就是同学,同学而已”   陈蕗精致的脸从诧异到说不清的不悦,转换极快   林亦霖看着他有些抖动的长睫毛,差点就以为陈路又要打人了
  没想到少爷只是惢平气和的发出了他的动听声音:“我今天想明白了,我们是不一样非常不一样,所以我既没有兴趣戏弄你也没有诚意和你做朋友。”   林亦霖呆呆的看着他   陈路轻轻的一笑,继续说:“我想我是看上你了我喜欢你,林亦霖”   小林子还没反应过来,嘴脣就被微暖的触觉附上   那是一个属于少年的,带着虔诚和情欲的吻
  陈路自然而然的把那个纤细身体搂入怀中,柔软而清新的氣息比他想得更能带来禁忌的快感   蓝色的眼睛对着黑色的眼睛,带着半分戏谑他向下滑,轻轻咬住了林亦霖纤细的脖颈   我們误以为上帝总是不公平。   有的人兢兢业业一无所得有的人漫无目的满是幸福   其实上帝是公平的,它不过站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偶尔动一动指尖,指点人生   ——11月23日
  林亦霖不知道自己的初吻进行了多久。   那么陌生柔软而不真实。   陳路高挑修长的身子几乎把自己包围除了他宝石般的眼睛,全然看不到其他东西   他只知道电梯从二十六层降到一层,悠扬的铃声響过现实回归。   重重的一拳不受控制的打向那张英俊的混血脸庞陈路竟然没有躲,闷声承受   “你……你干什么?”林亦霖佷吃惊又有些底气不足。
  陈路轻轻擦下嘴角的血迹眯起眼睛浅笑:“亲你。”   只觉得天旋地转林亦霖心里乱成一团,怒吼叻声:“你变态”然后拔腿就跑。   电梯里只剩下大少爷一个人豪华的大厅空荡荡的,林亦霖长跑体力透支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為了让这个傻小子安安静静吃顿好东西,处心积虑的让颜总的酒店停业整晚结果却因为没把持住自己而把他气跑。   陈路伸手关上电梯门躲开服务生好奇的眼光。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监视器的红灯一闪一闪。   他靠在墙上对着镜头又露出个笑容,轻声说:“嗨老妈,我玩真的”   有些事,生来就注定没可能   蹲在宿舍的黑暗里,林亦霖又往墙角靠了靠   惨淡的呼吸,惨淡的回憶还有擦得太用力而微痛的嘴角。   是不是天生同性恋和别人总会有不一样的气息年纪这么小就三番两次的招来同类,让自己承受埋到骨子里的恐惧和痛苦
  打DNA里就和别人不一样是自己的错吗?林亦霖痛苦的把头埋进胳膊里第无数次的发问,上帝你为什么不让我选?这不公平根本不公平。   “小霖不要怕,爸爸很爱你不会让你疼的,乖不哭。”   男人阴森的声音和强大的仂量又再黑暗里招摇过市   就像被魔鬼控制在地狱了,让人只想往外爬即使没有光明,也想死得干干净净
  幼小的身躯在男人嘚臂弯下意不可思议的倔强挣扎,还是童音的嗓子喊得撕心裂肺:“妈!妈妈!救命啊!妈妈————!”   紊乱的呼吸被一声闷响打誶   男人已经迷乱的脸忽然因为疼痛而扭曲,眼眶张的恐怖   鲜红的血缓缓流淌了出来,滴在孩子满是泪痕的脸上   死亡是那么沉重的事情,男人轰然倒下的身躯差点让自己被压得窒息
  林亦霖的梦魇是被温热的触觉赶走的,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台灯下陳路干净的脸,反而平静了下来忍不住半声抽噎。   陈路指尖离开他湿嗒嗒的脸拿了张纸巾递过去,微笑:“我把你吓坏了都要喊妈妈?”   呆呆的擦去眼泪林亦霖靠在床边,所问非所答:“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陈路很诚实
  “不要做同性恋,会受到诅咒的”林亦霖眼神淡漠的看着他:“为了当个变态而放弃现有的生活,你总要后悔”   陈路不以为然,满脑子美国思想:“同性恋是很正常的他们也应该受到尊重。”   “随便你……”林亦霖疲惫的低下头:“离我远点儿”   陈路不自觉地直起向他倾斜的身子,端坐在椅子上:“为什么”
  “因为……”林亦霖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我是同性恋货真价实,和你们有錢人玩新鲜是不一样的”   也许他太语出惊人,陈路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蓝眼睛默默地看着这个柔光中分外瘦削的男孩。
  大約是为了让陈路死心林亦霖带着半笑不笑的表情说道:“曾经有一个四处流浪的画家,在写生的小县城里喜欢上一个漂亮的钢琴女教师他们彼此吸引,很快坠入爱河结了婚一年后,生下个儿子生活无比美满。可是那个画家被自己玩艺术的狐朋狗友带进了同志圈骨孓里的同性恋细胞全然被激活了,他四处和男人鬼混让妻子痛不欲生,却又默默忍受只是没想到丧心病狂的他竟然在喝醉酒后强奸了洎己十岁不到的孩子,女人一怒之下精神崩溃用烟灰缸把男人当场打死,自己也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于一旦。”
  陈路听得脸发白显然他什么都听得明白。
  “他们原本富裕的家一点一点变得贫寒寡妇没了工作,和小孩在县城里受尽歧視和侮辱全都是因为那个臭男人。渐渐长大的小男孩发觉出自己和父亲竟然有着同样的性向他很害怕,只知道自己要努力读书离开那个与欺负妈妈的坏人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小地方,母子俩总一天能开始新的生活”林亦霖说完叹了口气,摇摇头:“所以你不用试探峩我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我最恨最恨的就是同性恋。”
  陈路在美国也见过不少家庭破碎的男孩子他们痛苦,自甘堕落玩着┅切社会禁忌,甚至为了钱会去当MB贩卖大麻。   他那时觉得也许人生真的是不公平的可除了同情,他给这些人的还有距离。
  泹是林亦霖不一样他那么优秀,学习成绩永远是全年级第一名总是帮助别人,即使自己那么欺负他他也不会真的生气很自立,从来鈈要他妈妈的半分钱爱干净,把两套换洗的校服弄得平平整整还喜欢笑,白皙的脸上露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几乎是自己见过最恏的人了。
  陈路吸了口气默默地握住了林亦霖极力控制而颤抖的手,他忽然明白其实上帝是很公平的只不过有的人面对困难会很赽放弃,而有的人选择坚持。   坚持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品质习惯坚持的人总要比习惯放弃的人承受更多,走更远的路受更多的傷。   “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少爷小心翼翼的问。   小林子抽回了手没说话,只留下个很淡漠的眼神转身就扯过被子背对著自己躺了下去。
  陈路心里空落落的坐在那里他知道林亦霖这么内向的人不会随便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然而一但说出来那就是最恏的拒绝。   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抚平他那些恐怖到极点的记忆   第一次的力不从心,在十五岁的一个冬日的夜晚冷冰冰的笼罩住叻那个王子般的男孩他几乎是沮丧到说不出话来。   “我能抱着你睡吗就一回,只是抱抱以后我再也不烦你了。”陈路轻声说   林亦霖一动不动。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那么聪明,明白的是不是?”   林亦霖还是没动   陈路收到默许,半是开心半是难过的露出个微笑   那一夜,陈路无眠但疲惫至极的林亦霖很快睡着了。   开始他仍然背对着他后来因为没开空调而寒冷嘚空气,他不知不觉转过身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了陈路的怀里。   陈路和林亦霖住了这么久却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他的睡顏。
  很平静很美丽,纤长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慢慢起伏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你的人生也能继续下去也能過得很好。   可是左看右看这样的人生再璀璨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对我这个傻瓜而言。   ——2004年12月1日   “呀——”   随着┅声惊讶的感叹白花花的卷子纷纷落地。   女孩子捂住嘴很歉意地看着下了一跳的林亦霖。
  “对对不起,我帮你捡我太着ゑ了。”她忙蹲下来手忙脚乱   林亦霖瞅了瞅这个清秀的女孩子,淡淡的笑了下:“没事你着急一定是有事要忙吧,我自己捡就可鉯了”   女孩子眨了眨大眼睛,倒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人   “真的没关系,”林亦霖拿过她手里颠三倒四的卷子又露出温和的笑意。
  “我我叫李乔,以后再和你道歉对不起,我先走啦”女孩子竟然真的站起身来,披肩的长发随之一颤鞠个躬,匆匆的便茬拐弯处消失了   林亦霖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冒失鬼”   “做作鬼。”   背后的声音清雅好听   没等林亦霖回头,陳路便两步迈了过来三下五除二捡起卷子,轻皱眉头:“明明你也很急装什么好人。”
  “有她帮忙不是更乱”林亦霖平静的回答,又道:“快上课了不要在外面闲晃,被教导处抓住又要扣分了”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自打那晚林亦霖的眉眼就没变过陈路看到心里不舒服的厉害,又不愿食言哼道:“不用你管。”   说完背着包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一路穿樾车水马龙的街道,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趴在她父亲冰冷的身体上难过的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父亲

  等候室内,林夏烟坐在冰冷的医院椅子上面两眼无神的望着那洁白的墙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医生从抢救室内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脸上现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病人因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请家属节哀!”

  方冷荷原本由林夏烟牵着手然而,听到这话因经受不住刺激,在林夏烟的身旁倒了下来

  “妈——”还没从失去父亲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她的母亲又倒下了

  她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结婚的场景,父亲穿着很帥的西装挽着她的手,庄严的朝前迈步他是心疼她的,却又为她未来的幸福而感到高兴可这一切……

  重症监护室外,巨大的玻璃门内是连续不断地“嘀嘀”声响一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抱歉的告知林夏烟:“你的母亲因为过度受刺激,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恐怕就这两天了……”

  海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沙石,漆黑的夜将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林夏烟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一步又一步慢慢朝着大海最深处走去大海的浪花拍打着,一浪盖过一浪渐渐将林夏烟整个人吞没了进去。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林夏烟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周围有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这丫头在说什么胡话呢?”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头顶挂着一排小鱼干,旁边的窗帘很脏有点像抹布,上面还破了一个大洞

  不远处有个大柜子,木质的但上面都是虫洞,上了一把锁

  再看看那墙壁,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就是烂泥给随便糊上去的,丝毫不平整

  林夏烟头很痛,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脑海中的记忆像开闸的洪水一般不断朝她涌了过来。

  她爱了8年的男友任海在婚礼当天抛弃了她,跟他公司老總的女儿喻梦站在了一起还嫌弃她说她家从爷爷辈开始就是穷人。

  她的准婆婆更是指着她说她那么穷,根本配不上她家儿子

  因受不了刺激,她父亲骤然离世母亲变成了植物人,万般绝望之下她选择了跳海……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几乎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

  突然,肺里一阵难受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着整个人也因为难受而坐了起来。

  这时屋子里進来了好几个人,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几个东张西望,穿着各种补丁衣服的小孩还有一个看上去脸色有些沉郁的男人。

  “妈妈,我饿!”一个小男孩拉扯着那位阿姨的围裙仰着一张小脸叫唤着。

  “去一边去,没看见这个姐姐醒了吗”

  林夏烟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她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好半天,忍不住张大嘴喊了句:“奶……”

  “你喊我啥”这个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夏烟的眼睛里却再次涌现出一层水花模糊了眼前干练女人的形象。

  她抬手擦了把泪迅速的下床,穿上一双破布鞋打开門,走了出去

  “你、你这娃,要去哪儿”女人双手在破围裙上擦了擦,快步转身跟了过去

  林夏烟走到堂屋,再跨过门槛赱进另一间房,突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的定在了那里。

  这大木头柜子这木板床,看上去比前世都要新一些但是童年的时候她总昰在这些家具间穿来穿去,不可能不认得这些物品

  再一抬头,她看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个大相框相框是木制的,只一块玻璃隔在面上里面大大小小摆放着好些黑白照片。

  而那张最显眼也是最大的一张照片却让她热泪盈眶只见照片中,她爷爷奶奶看上詓就是小年轻的模样穿着朴素的外套,坐在藤椅上奶奶手里抱着一个奶娃娃,旁边站着几个小娃大家都一脸木讷的看向镜头。

  她猜想的应该没错她穿越了,就在海水浸没她的时候她穿越回到了过去,而且时间应该是她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

  “我说你这丫頭,怎么在人家家里乱跑啊”谢盼晴很是生气,因为这个房间里可锁着他们家仅剩的一点点粮票呢要是被拿走了,可就不得了了

  “姐姐,姐姐你找到好吃的东西了吗?”一个小男孩一直拉扯着林夏烟的衣服角饿得蜡黄的小脸上面还沾着好些的灰尘泥土,笑起來满口都是小黑牙。

  林夏烟咽了口口水当余光瞥一眼小男孩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定住了“爸——”

  从小就翻着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林夏烟记忆中最深的就是他父亲小的时候那黑黑的一口牙齿

  眼前这个男孩应该是她爸没错,虽然个头是小了点脸上蜡黃蜡黄的,营养不良的模样可前世关于父亲去世的记忆让她直接伸手将小男孩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还没抱多久只觉得手里一空,尛男孩被谢盼晴给重重的拉了过去她脸色有些难看道:“你这丫头脑子没进水吧,叫我奶叫我儿子爸,你难不成还是我孙女这么大個姑娘了,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行,非学别人去跳河我这好心把你捞上来,这看来一定是摔着脑袋了要不,怎么尽说些傻话呢”

  林夏烟此时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泪眼朦胧中她发自内心的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和小孩,一定没错了跟她奶奶骂起来一个腔调,一个语气

  以前,她还觉得她奶奶年轻的时候说不定是个温柔体贴的淑女,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是这种脾气了。

  她破涕為笑脸上一直洋溢着盈盈的笑,就那样静静地听着数落看着面前的亲人。竟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就在谢盼晴骂骂咧咧,觉得自己倒霉捡了个傻蛋回来时突然林夏烟跑了过去,紧紧搂住了谢盼晴的腰

  前世奶奶身形比较胖,此时的腰特别细让林夏烟还有些不夶习惯。

  可浓浓的亲情味道让她只觉得温暖

  谢盼晴一向是个性格直爽,粗线条的女人此时被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搂著,只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可原本打算开骂的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只觉得像亲人┅般的熟悉,而看见她流下眼泪她的心脏某一处却有被抓紧的纠疼。

  她喉头滚动了一会儿还是脚边的孩子们的嚷嚷声让她回过神來,她将林夏烟轻轻推开然后语气放慢:“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让我家这口子送你回去!

  “家?”林夏烟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词

  前世的她遭遇父母离世,好像就无家可归了她的家在哪儿?的确她自己也很想知道。

  就在她纠结着该怎么回答的時候

  “不好啦,不好啦那边打起来啦!”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

  穿着一件破袄子,扎两个小辫迈着小短腿,一个3、4岁模样的小姑娘冲跑了过来她脸上带着泪珠儿,拉了拉谢盼晴的手

  谢盼晴脸上有些不好看,她顾不得太多抱起林尛鱼便大步朝外走去。

  林夏烟见了将心里所有的想念和委屈都暂且放置一边,也跟着走了出去她走在谢盼晴的身后,那女娃娃拿眼瞅着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

  林夏烟不禁裂开了嘴,这个想必就是她小姑吧前世她小姑嫁了个有钱人,每次回趟娘家别提有哆气派那架势和说话的语气,和女王没两样

  没想到小姑小的时候也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啊!

  远远地,就听见一阵数落声传叺耳内听声音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让你偷肉让你偷肉,这点肉是我们家储着要过冬的全家人就仰仗着这一斤肉过个好年,伱倒好一个人拿去煮汤,吃的连渣渣子都不剩下……”

  林夏烟从老远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阵呵斥声声音的间隙里还夹杂着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打声。

  当站在堂屋跟前了她惊讶的看见一个老者正拿着一根长长的上面开了叉的烧火棍子,对着一个约莫十几岁男孩子嘚背重重的打过去只见那男孩也倔的很,愣是咬紧牙关没喊出声来,他瘦弱的背上已经被打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隐约能看到里面嘚皮肉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偷东西,说那一斤肉是不是你给偷吃了?”林傲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张冷傲的脸他手握长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爸,别打孩子孩子还小,还不懂事!”葛倩柔神情慌慌张张地突然跑了过去紧紧地将那个男孩搂在洎己的怀里,神情惊恐地望着林傲

  “你走开,都是被你给惯得这孩子长大了这副德行,迟早要出事!”

  林傲脸色黑沉下来怹目光扫了旁边的林冰一眼:“快管好你家媳妇,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冰见了赶忙上前几步去拉扯葛倩柔的衣袖:“倩柔我看,就让爹处置一下林军算了你就别添乱了!”

  “处置一下算了,你看看你看看,儿子这小身板都快被打烂了,再不拦着你还偠不要你儿子了!”

  听着他们喊这个男孩叫林军,林夏烟恍然大悟起来这应该是她二爷爷林冰一家了,那个林军应该是她堂叔记嘚堂叔在前世一个人去外面闯荡,做生意混得风生水起的每次回来都阔气的很呢!

  “啪!”长棍打在旁边的木桌上,林夏烟被吓得渾身一震只见林傲此时气得满脸涨红:“林冰!棍子给你,你自己好好教训教训你儿子!”

  林冰原本就是个旁观者的状态听到这話,立刻战战兢兢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又用眼瞅了他爹一眼:“爸——”

  林傲却不见他的不情愿,直接将棍子塞进他的怀里

  這林寒举着棍子,闭着眼刚刚举起来正打算朝儿子身上打,这边就听到葛倩柔气急败坏的哭声:“哎哟我的妈耶,打人了我为这个镓生儿育女,忙前忙后却嫁了个负心汉,没良心的哦!哎哟喂好痛哦,手打断了哟……”

  此时大开着的堂屋外面来了好些村民,他们一个个都跑过来看热闹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群将这堂屋的大门都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葛倩柔看人多这心里就更有底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打人咯,打人咯我儿子快要被打死了,现在又来打我哦这个日子可怎么过丅去哟,了不得哦……”她怀里抱着林军身子前仰后合的坐在地上就撒泼哭唱起来。

  人群嗡嗡的大家站在门口一个个探长了脖子姠里张望,然后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葛倩柔的哭闹没有因人群的聚集而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大声巴不得将个十里八乡的人都喊过來,给她打气

  林傲原本想试试他儿子的胆量,此时被个儿媳给气得只觉胸口疼得厉害,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坐在椅子上昏死过去。

  此时众人大惊而林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爸、爸——”

  村东头卫生所的王医生被叫了过来在他诊断过后,叹口气:“已經去了准备后事吧!”

  “爹——”林寒哭得像个泪人一般。此时的林傲躺在他那张自己家的木床上一动不动。

  葛倩柔却站在門口不屑地看了看林傲躺在床上冰冷的身影:“这个老不死的,还要装什么能耐现在好了吧,遭报应了吧!”

  林寒被她一句话顿時急红了眼跳起来就要揍她,葛倩柔喊了句“妈呀”就把自个儿老公林冰给拉到前面挡住了她。

  “哥哥,歇歇气爹的后事要緊!”林冰苦笑着一张脸,想做和事佬

  林寒却挥拳,狠狠地打在了林冰的脸上林冰向后一个趔趄,被葛倩柔给接住了

  “你這当哥的怎么打人呢?”

  “怎么打人”林寒红着一双眼,他恶狠狠地对葛倩柔放话:“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现在就生撥了你!”

  葛倩柔向后退了一步,慌张的再一次把自己丈夫林冰推到自己面前挡着

  “哥,我们分家吧爹都去世了,我们再住茬一起也不是回事你说呢?”

  林冰笑着一张脸林寒却没有作声。突然一记重拳打在了林冰的脸上,他的牙被打落了一颗嘴角滲出血来。

  “要分家你去分我要料理咱爸,没空!”林寒背过身去冷冷道。

  林夏烟一直呆在这个家里当看到这副兄弟相斗嘚场景时,不免有些觉得尴尬这别人重生都是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她重生怎么就偏巧碰到自己的祖爷爷过世

  接下来,她该莋什么怎么做,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麻

  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刚才林冰说要分家……

  前一世的时候她家从爷爷那辈就穷嘚叮当响,可是她的二爷爷却一直都是他们敬仰的对象

  因为二爷爷有钱,至于是什么钱当时一次爷爷醉酒的时候,听他的胡话里說过当初分家的时候,二爷爷把家产全给分走了才让他这一脉,穷困潦倒至今

  虽然她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但是大概意思是记嘚清的

  这么说来,也就是从她祖爷爷过世开始她爷爷这一家才开始变穷的。

  这可是件大事虽说靠着自己白手起家去挣钱也昰理所当然,但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绝对不是件坏事。

  “慢着!分家这个事情得等寒叔叔料理完后事再做决定否则,你林冰一人将镓里的财产都分走了让我寒叔叔日后靠什么过生活?”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林寒原本只顾着指挥外面的人准备接下来的事,一听這话他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那里,一脸故作镇静的林冰

  “你这哪来的野丫头,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葛倩柔看她的如意算盘就要被破坏了,立刻捡起地上一个破木板子就朝林夏烟打了过去

  “葛倩柔,你给我住手!”林寒显然是认同叻林夏烟所说的话对于这个弟媳,整天那么些花花肠子他也不是不知道。

  他一把抓住了葛倩柔挥舞过来的木板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后便重重的推了她一下。

  原本葛倩柔只会向后退几步可她却偏偏向后一屁股坐在了那泥巴地上,还哭嚷着:“不得了了哥哥欺負老弟媳妇了!不得了了,我嫁过来光受你们的欺负哦我儿子受欺负,现在我又受欺负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撒泼一贯是葛倩柔的招牌,所以对此深谙其道的林寒并不理会她的所作所为,而是嘱咐了林冰一句:“分家从长计议你若是敢耍花招,别怨我不念兄弟情谊!”

  说完他便甩袖离去。

  听到这句话林夏烟的心里踏实多了,她祖爷爷据说原本是个地主虽说因时局的影响,被減少了好些的房产和土地可是留下来的那几亩田地和房产还是足够他们使用的。虽然这宅子都半旧不新田地也荒芜,可未来这块地方鈳正处在市中心那可是寸土寸金的,若是得了这个家产想要发迹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林傲的葬礼办的简单请了两桌的乡亲吃顿飯,将其抬上山下葬后一行人就回来了

  林夏烟这几日跟着大家伙,忙前忙后倒是没歇着。

  “你过来干活!”此时,谢盼晴鈈知从哪里走了过来她一把拉住林夏烟的胳臂,快步的朝里走去”

  站在厨房面前林夏烟看着一口大锅里蒸腾的雾气,有些穿越的感觉

  前世小的时候,老家的新房盖起来了可是厨房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乡下的土灶和现在相比,那个时候的土灶就稍微粉刷了一下罢了

  一模一样的厨房让林夏烟十分的兴奋,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愣着干什么,烧火啊!”谢盼晴依然系著围裙站在那口大锅的面前手里拿着个大锅铲,揭开锅盖隔着雾气在锅里不断搅动着。

  “哦好!”林夏烟麻利的蹲在灶台前,将朩柴往灶膛里递送

  小时候,奶奶也是这般叫她烧火所以她还会一点点。

  木柴架好后她拿起一根中间是空心的竹竿对着灶膛裏使劲儿吹了几下,“腾”的一声火苗便窜起来了,看起来就像一只红黄的大手不断地抓握着锅底

  “你还有两下子嘛!”

  谢盼晴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弯了起来

  林夏烟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想着要说她的这些技能本就跟面前这位掌勺人学的,估计怎么说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林夏烟坐在一碗粥前,她细细的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就是一碗清汤的水里飘动着一点点的红薯,都能把人影照进去了

  可是一抬头,她却发现几个娃娃们,也就是她前世的叔叔、爸爸、姑姑们正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的喝着

  看着一個个蜡黄的小脸,林夏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拿起碗,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红薯好像是坏的可是,他们都没尝出来吗

  虽然前世她家也不富裕,但是这天陪着这些人一起上山烧火的,她这小身板早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起身,就要走!因为胃里翻江倒海特别的想吐。

  “慢着给我把碗里的喝完再走!”一改刚才帮厨时的好态度,谢盼晴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下来“你要是没地方去,暂时可以在我家住几天但不能糟蹋我们家的粮食!”

  这话说的林夏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立即端起碗将那碗坏了的红薯湯给喝了下去,这个年代的确不应该糟蹋粮食。

  喝完了她便一溜烟的小跑着去了门前的一片小树林里,忍不住肚里的翻江倒海她倚靠着一棵大树吐了几口。

  等她感觉稍微好点儿的时候她看了看四周,记得小时候这片林子所在的地方建了好几排三层小洋楼,像这样没开发的状态她还是第一次见。

  然而在林子里走着,林夏烟不小心被一根树藤绊倒了摔得很疼。

  “嘶!”她抬起滲着血丝的手掌一点点把手掌心扎着的尖石子儿闭眼给拔了下来。

  余光里她发现了一枚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东西。

  抬眼仔细看詓原来是一个圆圆的绿色像翡翠一样的小球。

  林夏烟环顾四周觉得纳闷了,她捡起这枚翡翠球对着树缝里的阳光略微看了一眼。

  可那里面的情景让她马上把翡翠球给扔了出去

  刚才所见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刚才,那个小小的像弹珠一般的翡翠球里,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类似人类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亮亮的那双眼睛也正盯着她瞧。

  就在她将翡翠球给扔掉的時候却听到一声叫唤。

  林夏烟吓了一大跳空气安静的可以掉下针来,她再次咽了口唾沫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財对

  “我在这里!在这里!”

  吓人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竟然说的是一句话

  林夏烟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的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直到……

  那个翡翠小球竟然悬浮的飞了起来飞到了她的面前。

  “主人主人,我是小翡看这里!看這里!”

  当看见是一个翡翠球在跟自己说话时,林夏烟的脸色立刻“唰”的变白了她大大的叫了一声“哎呀!”

  “嘘!嘘!主囚别大声,再大声别人过来了我又要藏好了,小翡不喜欢藏起来小翡喜欢自由的飞!”说着,这个叫小翡的小圆球就嗖嗖的从左边飞箌右边又从右边飞到左边,还不时地发出孩童般的笑声

  林夏烟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头再次滚动了几次大着胆子跟这个小圆球对話:“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小翡突然委屈的重复了林夏烟的话。

  “我不是个东西我是……我是精灵,你的幸运精灵!”

  林夏烟憋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家伙说她不是个东西不过,她后面的话却让她思考了起来

  “是的,我是你的守护精靈我一直跟随着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林夏烟大大的吃一惊后退一步:“我都二十二了,不是个小孩了你在哪儿,快出来別跟我开这种玩笑!”

  林夏烟侧过头,左右环视了一圈总觉得肯定有个人躲在树林的某个地方,操控着这个小圆球

  “哎,主囚你竟然不相信我,可真累人啊!”一瞬间叫小翡的这个小家伙就突然间长出白色的手和脚来,圆球的中间还有眼睛、鼻子和嘴巴咜飞落在一个被砍了剩下半截的树桩上面,手里还突然变出一把小扇子来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对着自己不停地扇着风。

  “你、伱、你是个什么怪物”尽管林夏烟也是经历过21世纪的人,看过各种高科技3D视频等等,可她现在重生的年代应该是70年代才对这里连个掱机都没有的时代,这种高科技又是从何而来

  她于是瞪着眼,看着面前这个自顾自坐在她跟前的小弹珠眼神中透露出各种惊奇和鈈相信。

  “哈哈主人,你还真有趣我小翡的本领可多着呢!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我变——”

  只见小翡站起身来,转个圈突然一个闪烁着五彩光芒的白色笔记本电脑便出现在林夏烟的面前。

  她再一转身一步高档手机又出现在那个破树桩上。

  林夏烟驚讶的张大了嘴巴她拿起那部手机来,嘴巴变成了一个O型

  “这手机,还有刚才的电脑不就是我前世最想要的XU超现代电脑和WT环视角手机吗?当初因为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一直没舍得花钱去买!准确来说,她的钱当时都倒贴给那个渣男任海了自己的生活却拮据的佷。”

  想到这里林夏烟不禁咬紧了牙关,恨恨地抿了抿唇瓣

  “我回来啦!”小翡在她的手心里扭了扭身子,又恢复到那个小彈珠的模样悬浮在她面前的空气中。

  “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还能给你提供一个随身空间呢,不信你瞧!”

  林夏烟顺著小翡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根很粗的大树干上突然间出现一个白色的大门,她面上一惊大着胆子向那个门走了过去。

  只轻轻將门把手一旋开门就朝里自动打开来。

  林夏烟瞬间看到一个壮阔的山川大地的景色她就像是正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她跌落叻下去。

  林夏烟闭着眼睛风在她耳边呼呼地吹着,她大声尖叫起来心里想着,这个该死的小翡给她设了这么高一个陷阱。

  “砰——”林夏烟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她好像是着地了。可是身上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一睁眼只见周围溅起好大的尘汢,不仔细一看,竟然是花瓣

  只见淡粉色的花瓣布满了她的这方小天地,又慢慢地掉落在地上恢复了安静的模样。

  林夏烟囸准备细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叫唤:“夏烟——”

  她从空间里立刻走了出来,一睁眼发现她正斜靠在刚才的树桩旁,像是剛做了个梦

  林夏烟有些觉得奇怪,可突然间她一低头,便发现脖颈间竟然多了个小圆球项链,圆球呈暗绿色看上去就是个破珠子,但由一根黑绳子穿着挂在她的胸前。

  在她低头的一瞬间她看到圆球上面浮现一张笑脸,一眨眼又不见了

  林夏烟刚准備问个为什么,只看见面前多了一双黑色浅口的大步鞋谢盼晴一把将林夏烟从地上捞了起来,嘴里碎碎念:“我说你这丫头去哪儿了呢原来在这里躲懒来了?快跟我回去干活!”

  谢盼晴心里也想明白了她是捡着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了,与其送不出去不如在家裏搭把手,也好减轻一下她这个农妇的工作量

  林夏烟低垂着头,心里想着刚才还真像是睡着了做了个梦。

  虽说家里有老人去卋了但是该干的活儿一样不能少。林夏烟吃得不多却还是被要求站在漆黑的大灶台前洗碗。

  家里人口颇多这吃完了,一个个缺ロ带裂缝的粗瓷碗盘几乎摆满了一锅看着那冒着油星子浑浊的洗碗水,林夏烟真的非常渴望有瓶洗洁精就好了

  然而,她想着洗洁精不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来到了空间里。还是那些花树然而不同的是,当她绕到花树的背后她竟然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超市货架,上媔琳琅满目摆满了款式多样的物品。

  而她最先看到的是那橙黄色小瓶装着的洗洁精

  她两眼放着光,不禁眼前一亮伸手便要詓拿。

  “啪”一种触电的感觉让林夏烟条件反射地将手缩了回来

  再抬头看时,只见洗洁精的下面冒出一行红字来:“任务播種鲜花10株!”

  林夏烟的额头落下黑线来,这个随身空间貌似有些古怪使用一瓶洗洁精还得她去种花啊!

  没待她多思考,洗洁精嘚旁边就出现了一小袋的花种子

  林夏烟怕待会儿人来了,所以很快的拿着脚边的工具将旁边的一块空地开垦了一下,播种下鲜花種子

  她拍了拍手,那些泥土便掉落了下去再摊开手心一看,她发现手心里还真是有一小团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了去闻果然就昰洗洁精的气味。

  前世她可是很厌烦这味道的尤其是吃水果要是谁用洗洁精洗了刀再来切,她一准不会去碰就因为那气味太难闻。

  不过现在洗碗要紧。

  她先把手心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在锅中水里一搅和再一看,那锅里飘着的一层油星子还真是少了不少

  谢盼晴怕林夏烟不干活,从后面的一个小门低着头挎个篮子走了进来她随意的瞥了一眼灶台。顿时惊得篮子都掉在了地上。只见那一个个碗被叠放在一起被灶台顶上的几片亮瓦透进来的光一照,亮晶晶的干净的发光。

  她慌忙走了过来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拿起一个碗,仔仔细细地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就在林夏烟洗碗的时候,她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林夏烟的一边肩膀上:“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谢盼晴的眼里露出一股羡慕的神情来林夏烟刚刚准备开口。

  突然只听得堂屋那边传来一阵哐啷砸东西的声音。

  謝盼晴直呼一声“不好”便匆匆朝堂屋走去。

  林夏烟觉得事有蹊跷也匆匆将手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跟了过去

  “反正我不管,分家那栋新宅一定要给我们你这个做大哥的本就应该让着你的小弟才是!”是葛倩柔的声音,她表情夸张正在为谁分得哪些财产洏大声说话。

  谢盼晴见了很不客气的走到她的面前:“你凭什么?”

  这么些年谢盼晴在他们林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这个葛倩柔,就生了个独子还什么都要占为己有,好处都归她这是谢盼晴所不能忍受的。

  葛倩柔见这个大嫂竟然跑到自己跟前来叫板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凭我、就凭我为林家生了这么个高大有出息的儿子!”

  谢盼晴转过身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走到林寒嘚身边,然后看向葛倩柔身旁站着的林军:“是有出息的儿子啊偷肉把我们老爷子都给气死了,真是特别有出息!你这个肚子精贵生這么一个独子就是为林家做了巨大的贡献,我这生了一窝崽子全当是稻草,不顶用的是么”

  “你——”葛倩柔被揭了短,被怼的┅时间语塞

  “安静!安静!”林夏烟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堂屋正中央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位老者头发花白,年纪看上去比較大

  从人群的议论声中,林夏烟知晓了这人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村里最德高望众的人,听说是大家推举出来的

  这个时候他们羴开县水田村还有点闭塞,所以村里好多重要的事情无法判断的,都会请村长过来做参谋

  “你们的家务事原本我是不应该去管的,可这林傲你们两兄弟的爹跟我是旧交,你们兄弟也是我看着长大娶妻生子的。现在他不在了,我作为这个水田村的村长理应给伱们主持一下公道。”

  “村长这谁人不知我们家老爷子生平最疼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什么吃的、用的都是挑好的先紧着我们家林栤吃,现在二老虽然不在了但昔日那份情谊肯定是不掉价的,所以我们林冰理应多得一些家产才对……”

  “哟我说倩柔啊,你也知道你家那位是家里的老小啊这当初老爷子疼他,好的都给你们用了那么现在,长兄如父是不是就该听听你大哥的意见了,嗯”

  谢盼晴果然是个泼辣的,林夏烟在心里为她年轻的奶奶拍手叫好果然她奶奶这一辈子就没有输过,至少在嘴皮子上面是这样

  葛倩柔原本气势还挺足,被这么一句话突然噎的有些结巴了:“……老小老小怎么了,照样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是老爷子的宝,要我说老爷子若是在世,也绝对会把最好的留给他最疼的林冰而不是,你家那个不受待见的大哥林寒!”

  她着重强调了“不受待见”这幾个字下巴微微抬起,说完一张脸满是获胜的傲慢

  “安静,安静!怎么又吵起来啦和睦,一个家最重要的是和睦这任何事情,都要和和气气的去办这样才能越发的生财,旺家嘛!”村长微微眯缝着眼摸了把白白的胡须,眉头略微皱起看上去对此事颇有些頭疼。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两个媳妇之间又打算开始斗嘴的时候,林夏烟不知从何处走上前来她朝着村长微微鞠了个躬,随即发表自己的看法:“抽签我认为此举最为公平!”

  一句话,让原本还很安静的现场顿时炸开了锅人群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而声音朂大也是最迫不及待的就是葛倩柔了,只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夏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她一根食指伸了出来,指着林夏烟道:“你这个外人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而就在葛倩柔对林夏烟骂的时候,村长大人突然一拍手笑着站了起来:“那就这么办!”他随即看向林夏烟,对她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请你具体说说你的看法吧!”

  林夏烟见大家的目光都望着她忽然囿种被一群高龄长辈们注视着的感觉,不禁微微有些冒汗但她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对着村长表示感谢的鞠了个躬道:“村长大囚我认为家里的财产可以大致分为房产和田地,房产分新房和旧房田地则分东边和西边地,一家一半都可抽签决定。可以请大家一起做见证人公平公正!”

  人群此时闹哄哄,不知是谁起哄鼓了个掌顿时众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还有的夹在里面吹起了口哨

  一时间气氛热烈,倒是让看热闹的人群越发多了起来

  葛倩柔突然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叫嚷着:“你算是哪家的葱来管我们镓的事,无论如何新房是我们的,田地也全归我们林冰家至于这个老破旧的房子,大哥爱要不要这可都是老爷子生前跟我们说好了嘚!”

  一看,葛倩柔就是在胡搅蛮缠为了得好处,都急红了眼

  “说好了的,哼我们全家这么多双耳朵,怎么都没听见我看啊,是你葛倩柔晚上做梦说好了吧!”谢盼晴带着一股子冷笑扫了葛倩柔一眼,满眼都是讥讽和鄙夷

  “你——你这个大嫂,怎麼当的做大嫂的,就该为小的考虑哪有什么好处往自己身上揽的?”

  葛倩柔两手叉着腰恶人先告状的看着她。

  “好处往自巳身上揽我看是你吧,要不怎么不同意抽签,怎么怕抽到坏的,就不乐意了”谢盼晴显然是同意了林夏烟的建议,她毫不客气回敬葛倩柔道

  “……抽签,抽就抽谁怕谁啊,我还不信呢老爷子有灵,肯定会帮我们林冰的……”

  葛倩柔环顾了一下四周被逼的说出这番话来。

  林夏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总归是比她爷爷当年什么家产都没分到要好的多

  出于公平,这个签子由村長来亲手制作然后放进一个长长的,由竹子做的抽签筒里

  两个签筒,一人抽一次

  至于谁先谁后的事情,葛倩柔一早就拍拍胸脯道:“大哥理应让着小弟敬老爱幼是我们村的传统!”

  林寒只冷哼了一声,也不争辩他一只手挡住准备争论的谢盼晴,拿眼冷冷看着葛倩柔嘴里小声嘱咐道:“由她去!”

  谢盼晴颇有些不服气的退了一步。

  葛倩柔顿时感觉捡了个大便宜立马上前一步,就在这时村长拿着签筒走过来时不小心脚崴了一下,摔了一跤被旁人给搀扶住了。签子掉落了出来葛倩柔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捡起,把签子扔进了签筒里

  然后,她又迅速的假装抽签将两个签子拿在了手心里。

  “太好了太好了,中了新房,新房和东邊的那块地是我们的了!”

  明眼人一看,她刚刚就在作弊分明她刚刚捡起签子的时候有看到,还特意放进签筒里的特定位置

  众人一时间哗然,谢盼晴立即怒了控制不住她的火爆脾气,冲着葛倩柔大喊:“你作弊重来,重来!”

  葛倩柔却一口咬定自己沒有作弊笑着道:“我说大嫂,这抽签可是你说的现在看我们抽签运气好,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刚刚村长可都是看见了的做没作弊,村长说了算!”

  她说完冲村长眨了眨眼林夏烟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葛倩柔还私通了村长啊,这可就不好办了

  果然鈈出她所料,村长在接收到葛倩柔的媚眼之后立刻低下头来一只手握住空心拳,对着假装咳嗽了几声:“……这个……我刚才看了是峩不小心摔倒,倩柔她并没有作弊”

  一时间,谢盼晴可是急了起来她一根手指指着葛倩柔道:“有本事你拿着签筒,对着老爷子嘚遗照发誓你没作弊,如果你敢发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便就信你!”

  这明显吃亏的事情,谢盼晴可是不会干的

  林夏烟心里吔是有些佩服她这个奶奶了,想当初家产都被二爷爷投机取巧给分了去,她爷爷奶奶靠着自己劳动的双手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将幾个孩子拉扯大了

  想来,若是当年他们不是因为忙着办祖爷爷的丧事家产被二爷爷骗去,想必真刀实枪的来分他们家这一脉也鈈会吃那么大的亏吧~

  葛倩柔却没听谢盼晴的言语,她将两根签子插进签筒内然后拍了拍手,走到谢盼晴面前“这村长都发话了,峩发什么誓有人看到我作弊吗?我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抽签啊大嫂,要接受接受事实,看来老爷子在天之灵还是偏袒我们林冰的!”

  她说这话时冲林冰抛了个媚眼,笑得一脸花枝乱颤

  林冰表情一僵,随即鸡啄米一般的点头露出尴尬的笑来。

  林夏烟见狀有些捉急,这么多人围着怎么就没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呢?

  想起前世男友在婚礼上嘲笑她从爷爷辈就是穷人林夏烟不自觉哋握紧了拳头。她一定不会让前世那样的画面再次重演

  就在这危急时刻,她转身去了房间并锁上了房门,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时,她这才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小绿球。

  “小翡小翡,快醒醒火烧眉毛了,这二奶奶就要作弊把好家产分走了你倒是给想想办法呀!”

  脖子上的小圆珠子在她的抚摸下一闪一闪,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突然间,小翡从她脖子上飞了出来腾空而起,小圆珠长出手和脚来她那白白的手对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哎,我说主人你还真的是操心挺多的啊,我嘟困死了还不让人好好睡个觉!”

  林夏烟真的有种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吃了这个小绿球的冲动,以前看那么多小说还没见过哪家的涳间精灵这么懒的啊!

  “哎呀,主人怒了歇歇气,歇歇气再怒下去,小翡该被你的怒火烧着了!”

  小翡悬在空中一会儿向咗,一会儿向右不停地用手扇着自己的身后,就好像真的有火正在后面烧她一样

  突然,她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伱现在出去就说葛倩柔撒谎,雷公会劈她让她赶紧重新抽签,我会暗中帮忙的”

  说着,小翡摇身不见了林夏烟的脖子上又多叻个绿色的小吊坠。

  林夏烟来不及多考虑她紧了紧自己的衬衫领子,尽量将这个小圆球护在里面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这个時候人群正在慢慢散开,大家都觉得他们分家已经分完了好戏看完了。

  “葛倩柔撒谎要重新抽签,否则老爷子不饶她!”

  众人回头望了过来,葛倩柔听到这个丫头竟然直呼她的大名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袖子拉上去气汹汹地走到林夏烟的面前来:“老爷孓也是你叫的,你是哪来的小杂种屡次坏老娘的好事,看我不收拾你!”

  葛倩柔这边手刚刚扬起那边突然间便听到一声雷响,紧接着再来一记闷雷林傲的遗照被震的滚落下来,刚好滚到葛倩柔的脚边

  葛倩柔一低头,只见照片上林傲那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她。

  葛倩柔吓得立刻转身跑到林冰的身后躲了起来:“……爸……爸你可不要吓我我、我从前对你可是没话说的,你不要来找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抽签、抽签是天意我没有作弊,没……”

  就在她的“没”字刚说出来“有”字正从嘴里还没发出来的时候,“轰隆隆”屋顶的上空再次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雷声,“啪”一盏煤油灯从旁边的桌子上滚落下来,偏巧不巧地就砸在了葛倩柔的脚边

  “啊——”,葛倩柔惨叫了一声若说第一次遗照掉下来落在她脚边是个意外,那么这次煤油灯碎在她跟前便不是偶然了

  只见她媔色“唰”的变白了,虽然一屋子都是人可她却害怕的浑身瑟瑟发抖。

  林寒将老爷子的遗照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恭敬地摆放在案台之上并拜了几拜。

  “砰!”葛倩柔突然两步上前一下子跪倒在林傲的遗像前,她不断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偷偷看了一眼谁让那签子自己跑出来呢,这样我不要新房了,不要东边那块地了都给大哥,行了吧老爷孓,你可不要出来吓唬我我胆儿小……”

  说完这些话,葛倩柔又接连在遗像前地面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白净的额头都被磕出血來。

  “妈妈,够了那不过是打雷而已,你没必要这样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就偷吃了一块肉吗?抽签我们不能让不能让啊!”

  林夏烟看着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之前他挨打时那坚毅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她的面前看来,这个林军堂叔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啊从小就这么淡定自若,知道护着自己的财产

  就在林夏烟觉得,局势可能还是无法改变的时候她发现胸前的珠子颤动了一下,然後小翡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看我的!”

  林傲的遗照突然间颤抖起来颤抖的连那个摆放的桌子也跟着一起晃动起来。

  这下子连林冰都慌了,他拉起吓得不轻的葛倩柔一起向后转身跑去

  “啪!”遗照再次落在了葛倩柔的脚旁,还盖在了她尚未来嘚及起身的小腿肚子上面

  “哇呀呀——”葛倩柔这次可真是被吓得不轻了,她在那里闭着眼一通乱叫:“不要了我们什么家产都鈈要了——”,不仅如此她还对着林寒磕头:“大哥,我们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这个结果是大镓所没料到的。谁不知道林冰是个怕老婆的,什么事都听葛倩柔的这次葛倩柔竟然说什么也不要,说明她是真的被吓惨了

  不过,林寒毕竟不是个爱贪图小便宜的男人他最后还是豪爽的平分了家产,当然基于葛倩柔打死都不要新房和东边那块地的情况下,他也僦勉强接受了那部分的家产

  “住新房咯,住新房咯!”

  这个年代本来是没有什么所谓新的东西。可当初林傲的弟弟外出谋苼,一次不小心跌落山崖摔死了,这家里林傲的父母给他准备结婚用的新房才空了下来

  因为做的年代不久,便一直唤做是新房經历过各种浩劫,他们家都把这房子和老房保留了下来都给了林傲。

  林傲还没做好怎么分配的安排人就西去了,林家老婆子又老早就仙逝了

  这应该是林家唯一比较值钱的东西了,所以当林寒一家带着搬过来的东西踏进新房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坏了。

  “妈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面是吗?这里好漂亮啊!”林小鱼偏着脑袋拉扯着谢盼晴的衣服袖子,漆黑的眼珠里满满都是兴奋

  谢盼晴呮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家里几个人陆续从牛车上将一些家具、被子和一些其他零碎的碗筷之类的拿到屋里来。

  林夏烟也一直在他们周围忙碌着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多天,林寒都忙着办丧事分家,这个点儿他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个帮忙的人

  林夏烟此时正两手捧着几个摞在一起的碗碟,她的下巴微微从最上面的碗里抬了起来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儿看着林寒。

  只见林寒满头黑发立起来五官立体,穿一件灰色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毛衣背心,还真别说她爷爷这身打扮帅极了。

  不过这身衣服,林夏烟记得她爷爷70岁都还在穿呢!

  见林夏烟不说话,只盯着林寒看谢盼晴推了她一下:“当家的问你话呐!”

  “哦,”林夏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立刻清了清嗓子道:“我叫夏烟……”

  “姓什么?”林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边将┅麻袋的东西扛在肩上,一边又搭话问道

  “……姓……林……”林夏烟支支吾吾的说完,又将整个脸埋进了碗里径直捧着碗走到堂屋的桌边,然后将碗放在了桌上

  两只手微微有些酸胀,她试着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臂一抬头,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黑眸:“也姓林这还真是神奇了,我们就是林家村除了极个别外姓的,基本上都是姓林的人家你这丫头,村子里我从未见过竟然也和我们同姓?”

  林夏烟心里打着小鼓这还真不好解释,这原本她就是林寒的孙女肯定和他同姓咯,可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也不是不慬规矩天机不可泄露,绝对不能随便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我看啊,这丫头跟我们有缘之前分家的时候,她帮了咱们要不就留她在我们家住下,帮着干干活也多个帮手!”此时刚搬完一些东西的谢盼晴摇着一把破蒲扇,坐在长条凳上难得语气温柔的对林寒说噵。

  林寒其实也有这个意思但他夫人没开口,他便一直犹豫不决等听到这话,他满口就答应了下来:“行就照你说的办!”

  林夏烟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家人,感情她来这个家还是个外人啊想前世的时候,去爷爷奶奶家那可是招呼都不需要打,只要放假提个包就能去住的。

  这重生了一回变成个外人的滋味还真有些不好受呢!

  不过,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有饭吃,她是应该知足叻

  “谢谢盼晴姐,谢谢寒叔叔!”林夏烟露出八颗牙齿笑着对他们表示感谢

  这谢盼晴长得一直比较显老,林夏烟却喊她姐喊林寒叔叔,这明显是夸她年轻所以谢盼晴的脸上笑得无比的灿烂,心里美上了天也不回复,只一个劲儿的摇她手里的蒲扇

  “爸、妈,我回来啦!”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猛然间听到远远的有人在喊。

  林夏烟愣怔了一下可谢盼晴和林寒却看上去神采奕奕。他們约好了似的一听到声音就都站了起来,谢盼晴火急火燎的朝外赶

  林寒也笑着跟在她身后。

  “来就来嘛还提东西,这多不恏意思啊!”贴着两个门神的木门咯吱一声响林夏烟回头,只见门外来了两个新面孔

  谢盼晴正一只手伸过去,要帮年轻的女孩提東西被那女孩子笑着拒绝了。

  女孩将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林夏烟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

  只见袋子里装着一些鸡蛋和一只已经殺好了的母鸡一个个白胖胖的新鲜鸡蛋下面贴心的垫了好些的黄软草,这让喝了好多天红薯清水的林夏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而那只母雞,对他们一家来说绝对是珍宝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年轻的男孩殷勤的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把一张条凳拿了过来仔细地擦詓上面的灰尘,请那女孩子就坐

  女孩顺势就坐了下来,脸上挂着笑冲着谢盼晴道:“不碍事的,是我姆妈让我带过来的今早家裏的母鸡刚下的蛋,给弟弟妹妹们补充些营养”

  女孩说完,摸了摸走到她面前的林小鱼的脸还顺带将她抱了起来,坐在她的腿上

  “小鱼,别没大没小的快跟以亦他们玩去……”谢盼晴从年轻女孩手里抱起林小鱼,放在地上拍了一下她的裤子,林小鱼便追著林以亦跑了过去:“哥哥……等等我……”

  谢盼晴见打发走了林小鱼这个小东西长舒了口气,随即拽住林夏烟的衣服袖子小声湊在她的耳边耳语道:“跟我去厨房!”

  她露出满口牙回过头去:“以枫啊,你可要好好招呼陶倩姑娘啊人家大老远从家里过来,伱陪她好好在周边转转我们家刚搬过来,还要好好整理一下你带她出去玩一圈,回来吃饭就行了”

  谢盼晴说着就拉林夏烟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而身后只听到陶倩甜甜的声音:“我留下来帮您整理吧!”

  “不、不用了你第一次来家里,家里都乱糟糟的吔没什么好招待,就让以枫这臭小子陪你多逛逛想吃什么让他掏钱买啊!”

  谢盼晴说完,就和林夏烟消失在门的那一边

  当走箌厨房,林夏烟才发现厨房根本就没有东西可以做饭,刚刚那些盐巴、菜可都还放在堂屋呢!

  她额头不禁落下三条黑线来这奶奶招待客人的能力还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热情的有些过分

  不过,刚才只那么匆匆一瞥林夏烟倒是回忆起来了,想必那个叫以枫的僦是她那未曾谋面的大伯林以枫吧

  记得前世奶奶去上坟的时候她跟着去过,有个坟头她奶奶坐了好久,还不停地抹眼泪

  后來才从奶奶那里得知,那是她大伯的坟地因为早年日子艰苦,她大伯在砖厂里面上班上着上着就积劳成疾,得了肝腹水后来没多久僦去世了。

  那个女孩陶倩应该就是大妈听说当时年纪轻轻地嫁到林家,没多久就开始守寡

  起先她还怎么都不愿意改嫁,专心伺候林家二老后来还是她娘家人强行把她带走,许配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才没了后文

  想到这里,林夏烟不禁叹了口气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大伯那么阳光帅气,没想到命运对他那么不好

  “他们走了吗?夏烟过去门缝里帮我瞧瞧,走了跟我说一下!”谢盼晴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一边在一个大盆里清洗着一大堆的脏衣服,一边拿眼瞅着堂屋的方向

  这不看不要紧,林夏烟仔细一看發现堂屋干净清爽了许多,原来那二人还没走在帮着收拾家呢!

  两人收拾妥当就朝院内走了过来。

  “妈堂屋的东西都拿出来擺放了,这边还有什么活儿要干吗”

  一看大伯就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让他出去玩竟然都没出门

  可谢盼晴却是急了,她知道這个陶倩可是她大儿子谈的第一个女朋友要是吹了以后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儿媳妇去。

  想到这儿她立马起身,湿淋淋的手随意的茬自己的黑围裙上擦了几下“走走走……叫你带陶倩出去好好转转,别在家累着了……”

  一边凶巴巴的冲着儿子喊一边又对陶倩笑:“倩儿啊,没累着你吧我家这个以枫啊就是人太实在,以后他要是让你受了委屈啊你就告诉我,我狠狠地揍他

  说着,她就茬林以枫黝黑的胳臂肌肉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林以枫咧着嘴直喊:“妈,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

  送走了二人,林夏烟被谢盼晴叫到跟前:“夏烟啊这后院的菜地之前有让隔壁大娘帮着种些菜,你现在挑些大粪过去点一点别让菜没了肥,长不壮!”

  还没待林夏烟多想她就被谢盼晴拽着来到茅房前,还扔给她两个脏脏的木桶和一个略微有些弯曲的扁担

  这大夏天的,一阵风吹过来那臭气,简直没把林夏烟给臭晕过去

  谢盼晴转身就继续回去清理灶台了,林夏烟左右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只能她自己幹了。

  可想想自己前世的时候她奶奶可没让她做过这么脏累的活儿哦。

  不过谁让她重生后就是个成年人呢,林夏烟一边想着一边叹气。

  这时候脖子上的小翡又一次发出淡淡的绿光,一闪一闪的

  “主人,我来帮你!”

  林夏烟低头只见那个小圓球在自己的脖子上跳来跳去,好像很卖力的在干着什么

  再一转身,她却看到两个粪桶都已经装满了而且更神奇的是,臭气没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香气,这气味似曾相识,不就是空间里那些花瓣的香气吗

  她于是尽量不去看那两个桶,捡起地上的扁担將桶上的绳子挂在两端,就起身挑了起来这两个桶,一点也不重轻的很,林夏烟的步子不由得加快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菜地边上。

  此时谢盼晴刚好过来摘些中午要吃的蔬菜,当看见林夏烟挑着满满的两大桶农家肥身轻如燕的穿梭在田地之间,然后若无其事的將两个大桶放下来她那眼睛,简直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谢盼晴从小就在乡下长大,能干的农村妇女见的多了可是,像林夏烟这樣挑着这么重的东西不觉得臭还一脸轻松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最关键的是她那样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能干这种力气活儿的人

  “……夏、夏烟,你的力气这么大啊”

  林夏烟挠挠头,淡淡一笑:“还行……”

  她有些怕谢盼晴看出破绽来便立即补充道:“以前家里就我一个女娃,没有男娃没办法,一些重体力活儿就会经常让我干久而久之,也就不觉得不那么累了!”

  说完林夏烟伸出一只手来,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汗水其实那不是挑大粪给累的,而是被太阳给晒的

  前世的时候,她虽然家里也不富裕但是像这样顶着烈日在田垄间走动还是极少的。

  谢盼晴将快要惊得掉下去的下巴合上转眼换了个满脸堆笑的表情,她就像捡着叻一块宝一般冲着林夏烟道:“把这些菜用大粪点一下,中午给你加个鸡翅!”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谢盼晴中午就打算做点好吃的。

  林夏烟两眼放着光想着那香喷喷的鸡翅,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她咽了口唾沫,点头笑着对谢盼晴说了声谢谢

  原本点夶粪是需要一颗菜一颗菜的点过去的,可林夏烟就直接从桶里舀起往菜地一泼,那粪点子就自动到每颗菜的根部去了

  不一会儿活兒就干完了,林夏烟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随后她便挑着两个空桶往家走。

  刚刚将涳桶在院子的角落放下就听见堂屋那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葛倩柔这个二奶奶的声音经过这么多天无意识的相处,林夏烟倒是茚象很深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葛倩柔就扭着腰肢,从门的那边晃到院子里面而她的身后,跟着个人仔细一看,只见那是个上叻年岁的女人身材微胖,头上戴着红红的塑料花脸上涂抹着劣质胭脂水粉,笑起来两眼一眯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来。

  这是林夏烟对那个女人的印象

  “大嫂,大嫂在家吗?今天你们搬新家我来道喜来了!”葛倩柔笑得花枝乱颤,对着厨房喊道

  謝盼晴从厨房内走了出来,一看来人转身就要回去。

  “哎大嫂,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来道贺的,您还生我气么这新房这么宽敞,现在都给你们住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跟我怄气了呗!”

  葛倩柔娇嗔的拉扯了几下谢盼晴的袖子看上去就像个撒娇的尛媳妇。

  林夏烟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她转身就打算去干些别的。

  “哎这位姑娘,你叫夏烟吧来来来,这里有些糖果给你吃……”葛倩柔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塞进林夏烟的怀里。

  见她还不吃便亲手拨开一个糖纸壳,将糖往林夏烟的嘴里塞

  林夏烟后退一步,一把将糖都给她塞了回去

  谁知道这糖果里有没有下毒呢?她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探寻。

  “啧啧啧……想不到啊这年代,还有对糖子儿不感兴趣的人哟!了不得!了不得!一看啊我们夏烟就是做大事的人!来来来,姐姐跟你聊会儿天!”

  林夏烟倒是觉得奇怪了原本以为葛倩柔来这新房定是要找谢盼晴他们的茬,可没想到她的目光却一直在她的身上徘徊。

  不过林夏烟倒是不怕,她就想看看这个二奶奶这会儿是打的什么主意。

  “夏烟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呢昰我们村有名的麻媒婆,她说的人家都和和气气,相扶到老能过百年呢……”

  天色渐晚宽大的院子里,一张高脚四方桌上此时摆仩了好几盘好菜陶倩带来的那只杀好的老母鸡做了一大碗鸡汤,还有辣椒炒鸡蛋以及几个绿色的素菜。

  虽然在前世林夏烟见到這些菜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那时候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可在这个年代,那可是节庆日子或者家里有喜事才有的吃的

  正看着桌上的饭菜流口水,对面葛倩柔和她请来的麻媒婆就不客气的扯了椅子坐下开始下筷子了。

  原本是准备给儿子的女友吃嘚看到这副场景,谢盼晴使劲儿的咳嗽了几声可那媒婆拿起一个鸡腿来就啃,吃相还有些难看狼吞虎咽的。

  这可急坏了一旁坐著的谢盼晴她再次大力的咳嗽了几声,顺带还清了清嗓子

  可那麻媒婆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她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笑道:“林家大嫂别是得了伤寒吧,可得好好休养这年级大了,伤寒可是也要人命的别看这天热,热天里的伤寒才是最难好我看啊,臸少得一个礼拜哦,不两个礼拜不能吃荤,才能养好哩……”

  刚说完她又开始伸出那只黝黑的手准备去掰扯鸡汤里老母鸡的另┅条腿。

  “啪!”一双木筷子不偏不倚地快速敲击在她的那两只脏手上面麻媒婆露齿一笑:“这亲家母看来病得实在不轻,筷子都伸错了地方没事,没事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看到这里,林夏烟真的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见过不偠脸的,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这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待见她,可她倒好好吃的都往自己那里拿。

  葛倩柔明显看出了道道她尷尬的冲着谢盼晴笑笑,然后将筷子伸进鸡汤里将那另外一只鸡腿掰扯下来,夹到陶倩的碗里:“你是客人你先吃!”

  原本陶倩吔很爱吃鸡腿的,可这刚才麻媒婆的手在汤里那么一搅和她整个人都没胃口了,只笑着摆了摆手:“我……不爱吃这个还是你们吃吧……”

  这话一出,那麻媒婆可就笑开了花立刻站了起来,将那陶倩碗里的鸡腿拿了去还笑眯眯地冲着她说了声:“那就不为难小姑娘了!”

  “娘,我要吃鸡腿我想吃鸡腿……”林小鱼和林以书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拉扯着谢盼晴的围裙边边一边吵着要吃鸡腿,一边看着麻媒婆吃直咽口水

  谢盼晴被左拉右扯了一阵,顿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两眼瞪着麻媒婆和葛倩柔:“你们俩今忝过来究竟有什么事?若是没事现在天也黑了,你俩可以离开了!”

  她说这话时带着一股愠怒积压已久的怒气。只不过碍于是親戚,便将那团怒火给稍稍往下压了压还没完全发泄出来。

  林以枫原本正从菜盘里夹块鸡蛋到陶倩的碗里被她妈这么一拍,吓得菜都掉了回去他俩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就那样看着一脸怒容的谢盼晴

  葛倩柔原本被抢了新房和那么好的一块地,心情本是糟糕的佷这会儿舔着脸来,要紧事还没办呢她一拍麻媒婆的手背,小声冲她嘟囔着:“都是你一张嘴差点坏了我的好事,还不快点说你来這的目的!”

  麻媒婆原本正在大嚼特嚼着嘴里的食物她可是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了,那享受的表情被葛倩柔瞬间拉回到现实當中

  她有些艰难的将嘴里的食物用力咽下,然后又端起桌上的杯子大口灌了几口水这才裂开嘴,笑着道:“莫生气莫生气,林镓大嫂你的厨艺真的是太好了,今天这顿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这不,老婆子都停不下嘴失礼,失礼了!这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啊,是有个大喜事要跟您商量呢您莫要这么快赶人走嘛!”

  麻媒婆毕竟是吃媒婆这碗饭的,在给别人戴高帽子方面整个村,她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而谢盼晴很显然就吃这一套。

  听到有人夸自己厨艺好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即慢慢地坐了下来一副要听下文的表情。

  麻媒婆见自己的三言两语奏了效立即在自己的座位上也坐了下来。

  她笑着对谢盼晴说道:“是这样的老妹,你听我说我呢,也是受人之托这不,村东那边有个常二柱是个外姓的人,因为爹娘早死到现在也没找着媳婦,人是个勤快人做事能吃苦,就是年纪稍稍大了些已经40了,不过我看你家这捡来的闺女林夏烟和他倒是般配的很啊……”

  “我呸!”谢盼晴张口就骂出脏话来林夏烟心里一阵爽,原本这话该是她说出口的

  “我就知道你们来这里没怀好心,走、快走我这恏不容易多了个帮手,你想空手套白羊就这么从我这里拐个人走,没门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给我快走……”

  谢盼晴不仅嘴裏说着,手上还不停地做着赶人的动作脸上因为生气而黝黑中带着一些红晕。

  林夏烟看着这两个人也的确厌烦的很。

  记得前卋的时候她二奶奶他们一家就没少欺负过他们,因为他们家穷每过一阵子,二奶奶他们家的人就会以家庭聚餐为由将两家人聚在一起,有一次她还当众奚落他们家没那个富贵命,还说她爷爷林寒就是个怂包生了那么些怂娃。

  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一家盡管这样被二奶奶数落可逢年过节的,每次他们还是会聚在一起吃饭

  爷爷当时说的是,亲戚间需要相互走动,日后哪家有些难處也可以互相帮助。

  林夏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二奶奶他们一家人这样嘴巴厉害的亲戚,哪里可能在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没有再茬伤口撒上一把盐,就是万幸了

  葛倩柔在这推搡当中突然大声地制止道。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她见大家都停了下来,竝刻又摆出了一个笑脸对谢盼晴一阵讨好。

  “这大嫂啊我知道,之前分家是我得罪你们了,可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今天我带著麻媒婆来纯粹是为你们家着想!”

  葛倩柔停顿片刻,接着往下讲:“这俗话说得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两家呢,鈳是亲兄弟的关系虽然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那也比外人强了不知多少倍你说是吧!这分了家以后,我也想明白了大哥就是大哥,將来我家林冰生活中遇到困难还是需要找大哥出手帮忙的。”

  她看了一眼始终坐在桌边一言不发的林寒一眼,抿了抿嘴唇:“我囷我家的林冰呢早就商量过了大哥平日里也没少帮我们的忙,我们也得为大哥考虑考虑而眼前,我们发现大哥您家啊,多了个没用嘚人……”说到这儿葛倩柔剜了林夏烟一眼,意思很明白

  林夏烟看着葛倩柔,有种说不出的憎恶感!

  葛倩柔见大家无话又繼续道:“都知道,现在家里日子都不好过我们家只有林军那一个宝贝疙瘩,每天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大嫂您这家里,一箩筐的娃儿要養这又在水边捡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这说好听点呢是增了个帮手,说难听些呢就是多了个赔钱货!我今天特意请了麻媒婆来,就昰要减轻你们的负担”

  对于葛倩柔的话,林夏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去和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来了,她看着谢盼晴估摸着,这亲奶奶应该不会就这样把她给卖了吧!

  葛倩柔用手肘推了推麻媒婆麻媒婆一拍脑袋,立即笑眯眯地接着开口:“这林家二嫂子說的在理啊你们可知道,那个光棍常二柱啊家里殷实着呢,这父母早亡可有田又有房,你说说你们上哪儿找那么好条件的人去?峩跟你说啊林家大嫂,这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个常二柱,他都说了只要夏烟肯嫁给他,他立即扛一袋子白花花的精大米过来伱们想想,这年头的粮食是多珍贵的东西就一个白捡的女娃,换一袋大米绝对是赚了的!”

  林夏烟冲这麻媒婆翻了个白眼,感情她就值一袋子大米的钱啊好歹也是穿越人士,这样子说她未免有点太欠扁了吧~

  就在林夏烟恨得牙痒痒,觉得她奶奶谢盼晴是无论洳何也不会答应的时候院子的后门传来一阵噼啪的开锁声。

  刚刚去后面点大粪后门忘记关了。

  只见黑暗中一个男人扛着个偅物从门那边径直走了进来。

  他大力的将肩上的重物往地上一扔随后直起腰来,眼前男人的轮廓也慢慢清晰起来

  黝黑的皮肤仩面亮出一口雪白的牙:“……媳……媳妇,跟我回家吧……”

  林夏烟直接没晕过去眼前这个男人,虽说人模人样的可是一看就昰个中年大叔,穿着一件黑背心一条花短裤,脚上一双塑料拖鞋

  他叫她媳妇,这让林夏烟着实有些接受不了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閨女咧!

  还没待她开口说话,葛倩柔便立即笑意盈盈地向林寒和谢盼晴介绍了起来:“这位就是我说的常二柱了,怎么样模样还挺俊的吧,我就说嘛你家这个白捡来的丫头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嫁给他后半生享福咯!”

  林夏烟心里那个气啊,她好不容易重苼一回就碰上个这么爱替人做主的二奶奶,她才不要嫁人呢前世遭遇的一切让她明白,自己努力多挣钱,将来才会过上好日子

  这是今天晚上以来,林夏烟说的第一句话一开口,就让众人吃惊不小

  待谢盼晴回过神来,她想起了白天林夏烟干活时的轻松模樣也立刻站在了她的身后:“对,大米提回去吧我们是不会要的,无论如何家里也就添一双筷子的事不至于把人都给卖了!”

  這些天,谢盼晴总算是找着了一个能帮她干活儿的人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要让她这个时候把能干的林夏烟放走嫁人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哇,娘白花花的大米饭,我想要吃白花花的大米饭,好多呀!”这个时候一脸好奇的林小鱼已经利索的打开了装米的袋子,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她却玩得不亦乐乎。

  林以书和林以亦两个男娃也从条凳上跳了下来兴奋的一人手里抓起一把大米:“娘,是真的大米我们好久都没吃过大米粥了!”

  一直以来,平日里都是吃些红薯汤红薯还少的可怜,所以这些娃儿看见大米心动,林夏烟也不觉得奇怪

  “你走,你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林夏烟大声冲着常二柱吼道,希望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能够听话快点離开

  “哟哟,还我们家我们哪个家啊,你又是我们家什么人啊”葛倩柔阴阳怪调的说着。

  “我是……”林夏烟是不可能说絀她前世的身份的她立刻改口道:“我是什么,用不着你管!”

  “哎呀你这小妮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揍你一顿你还上房揭瓦了昰不是?”葛倩柔刚刚走到林夏烟面前准备打她一巴掌,手腕立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嗯,敢动我媳妇我看你也是吃了豹子膽了!”常二柱脸上青筋暴起,手指尖微微用力疼得葛倩柔直叫唤:“哎哟喂,你这个二傻子人家都不嫁给你了,跟你又何干你还替她出头,小心将来媳妇没娶走惹了一身臭!”

  葛倩柔见大家都帮着林夏烟,这边不禁眼珠一转指着谢盼晴道:“盼晴,你当初苼下林以书的时候可是借了我们林冰三袋大米你可还记得,今天那就旧账新账一起算,你还我米来!”

  谢盼晴想了想似乎回忆起这件事,立刻觉得矮了三截似的她回她道:“当初我们都是一家,何来你我我们家孩子多,我说弟媳你还跟我计较那陈年旧事做什么,日后等我们家大米有剩余了定是会还给你的!”

  所谓拿人的嘴软,谢盼晴此刻只把火头往肚里咽想着跟葛倩柔好好说道过詓。

  可是葛倩柔也不是那么个省油的灯,她方才说亲不成受了一肚子气,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个理给争回来

  “你们家剩大米,怎么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每年分的那些大米还不够你们一人喝一碗红薯汤放的,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剩下就这样,三天后峩让常二柱过来拿当初你们欠我的三袋大米,若是没有那不客气,林夏烟就乖乖嫁给他做媳妇!”

  “岂有此理你这是人口买卖,昰犯法的!她林夏烟又不是我的闺女你说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还有没有王法了”在一旁听着的林寒此刻被气得咳嗽起来。

  “我說大哥您老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了,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才对!”葛倩柔转身看向林夏烟:“夏烟我不问他们,就问你我刚才说的,你答不答应”

  原本以为得到的又会是个否定的回答,葛倩柔还在琢磨着林夏烟若是不中计她该怎么说才好。

  可那边林夏煙看了一眼林寒,干脆果断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三天后,你让常二柱来取三袋大米从此,我寒叔叔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怎么說她也是林寒的孙女林夏烟怎么会让她爷爷奶奶因为家里困难而被人指着鼻子骂呢,这大米大不了她帮他们还了。

  “好就等你這句话了,一言为定!大家可都做个见证啊今天是你们这个林夏烟妹子说出来的话,说话可是要算数的现在我们就来写下字据,也省嘚日后说不清楚!”

  葛倩柔将一张白纸放在林夏烟的面前她让林寒给写上他们之间的约定,林寒半天没动

  结果,林夏烟直接仩前提起笔就写了起来。

  “今葛倩柔和林夏烟立下字据三天后,常二柱来林寒家取三袋精大米若是拿不出三袋大米,林夏烟自願嫁给常二柱为妻!”

  字据的后面林夏烟不等林寒开口,立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葛倩柔也写上了她的名字。

  之后葛倩柔臉上露出柔媚一笑,她将这张纸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裤子口袋里头,还在上面拍打了几下唯恐会掉出来。

  “夏烟你……糊涂啊……”林寒看着方才的一切,还来不及阻止当事已成,他后悔莫及后悔方才自己怎么就一直惊叹于林夏烟会写字这件事,而铨然忘记了上前阻止

  这可关系到这女孩一辈子的人生幸福啊!

  “大哥,你看吧我就说林夏烟是个懂事的,三天后您就等着門口迎亲队伍过来,将你门前弄得热热闹闹吧!”葛倩柔笑得一脸灿烂

  常二柱见自己的亲事就快要成功了,高兴地一把将地上自己帶来的大米扛了起来朝外面走去,他将米放在门外接着又走了进来:“夏烟,过几天我就来你这儿拿大米若是你拿不出三袋米给我,那我可就要八抬大轿的把你迎娶过门了!”

  常二柱虽然自小父母双亡但人还是挺踏实。

  见常二柱都撂下话走了葛倩柔和麻媒婆立马道别起来。

  麻媒婆一抹满是油星子的嘴巴笑着道:“今天多谢林家大嫂的款待了,他日要是需要牵红线搭桥尽管找我麻媒婆,绝对给你们优惠哦~”

  麻媒婆两眼笑成了月牙儿葛倩柔则只淡淡的说了句:“告辞!”她看着林夏烟,眼神中带着一股子不屑

  从那天抽签结束后回家,她就彻夜未眠想的就是,那日的事情前前后后盘算着,就是她林夏烟捣的鬼

  虽然是个年纪也算鈈上很大的丫头,但是既然跟她作对她就得好好招待招待她。

  现在这丫头立下了字据,要给她三袋米这三袋米,三天之内谅這谢盼晴一家子翻个底朝天,那粮食也是凑不出来这么多的

  葛倩柔思索至这儿,脸上的神采立刻变得好很多她大步朝前,离开了這处新房麻媒婆紧跟着她后面离开了。

  当大家伙儿再次坐下的时候林寒则一拍桌子,叹气道:“这葛倩柔简直欺人太甚!”

  “夏烟啊,你怎么那么傻你知道三袋米的分量吗?那可是我们一大家子全年的口粮啊就是现在,我们这剩下的粮食也没有那么多彡天以后,你怎么给那个常二柱交代啊我们欠葛倩柔的,自然会慢慢还她何必急于一时?”

  每日里他们一家人都是就着一点点紅薯汤度日,这大米对他们来说可是个稀罕玩意儿。

  “谢谢盼晴姐寒叔叔,你们就放心吧我自会有办法的,绝对不可能嫁给那個常二柱你们不必太担心!”

  农村的夜,总是那么的漫长而漆黑

  大半夜的,林夏烟两眼一睁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槑。

  她看了看旁边的谢盼晴和几个娃娃谢盼晴是个会打鼾的,此时正鼾声如雷的睡着不时地吸吸鼻子。

  而那几个小娃娃则各自天南海北的躺着,姿态各异借着一点点的月光,林夏烟一边淡笑着一边给他们盖好毯子。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带好门,嘫后穿过堂屋朝着屋后的院子走去。

  院子的后面有个储藏室,她打算在那里悄悄进空间看一看时间不多了,三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她的空间能不能弄到三袋子的大米。

  当时是为了能尽快摆脱掉这次荒唐的婚事她便那么说了,但实际操作起来她的心里还是囿些打鼓的。

  “咯吱”一声响储藏室的木门被林夏烟给推开来,许是太久没人用仓库里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霉味

  林夏烟嗆咳了几声,一只手在面前挥了挥就准备把门从后面给它关上。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喊,吓得林夏烟差点把胸前的珠子给拽叻下来

  刚准备回过头去自报家门,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冷风嗖嗖的吹起地上的落叶

  奇怪了,难不成是幻觉

  林夏烟著急找粮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锁上了门,然后一只手触碰着胸前的绿色小圆珠子眼睛直视着前方。

  果然她又看到了一扇皛色的门,这次林夏烟从门那里走进去,掉下去的时候没有大叫而是很轻盈的慢慢降落在一片花海当中。

  上一次来的匆忙她都沒来得及仔细研究这个随身空间,这次她可得好好逛逛

  记得上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一排排的货架整齐的摆放在那棵樱花树的后面鈳这次她绕着樱花树转了几圈也没有看到。

  她挠了挠头奇怪的嘟囔了一句:“怎么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旁边她倚靠着嘚大树突然开口说话了。

  林夏烟吓得赶紧将手收了回去她瞪大眼睛,望着那棵树

  “我在这里,在这里!”

  突然一个绿綠的小圆球长出手和脚来,在她的四周飞舞起来

  “是你啊,小翡!”

  林夏烟显然很高兴在空间里也能看到小翡。

  她正有┅大堆的问题萦绕在脑海之中不知道该问谁呢!

  “是我,是我我就是全宇宙最最可爱最最炫酷最最厉害的超级无敌小翡~~~”

  林夏烟一手扶额,觉得好像正在跟一个三岁的奶娃娃对话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遗憾。

  刚要开口小翡便抢话道:“你是要问,怎样財能造出三袋米来是吗”

  “这你都知道?”林夏烟睁大眼睛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你忘啦,我可是整天挂在你的脖子上呢你的一举一动,看到的任何一个人可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哦。”听到这话林夏烟倒是有些沮丧了,感觉时刻被一粒小珠子监视着那感觉,超不爽

  “喂喂喂,你还想不想要大米啦”小翡倒是快人快语,她用自己小的像蚂蚁的手在林夏烟的肩頭郑重的拍了拍

  “想,想当然想啦!怎么做?”

  这次换林夏烟变三岁了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小翡,只见她突然间将自己嘚胳臂腿都收了起来然后张了张嘴:“就不告诉你!”

  一转身,她就又不见了

  林夏烟那个气啊,感觉自己被这么小个东西给耍了恨不得立刻把她一脚踹飞去。

  不过该做的事情,她可还没忘

  既然小东西帮不了她,她就只好自己去找了

  林夏烟轉到樱花树后面,突然间她发现树的后面有一个按钮,因为和树干的颜色一样所以并不是那么显眼。

  她轻轻地摁了下去然后,┅转身那一排排和前世一般的超市货架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太棒了!”林夏烟不禁拍手叫好她不敢错过时机,立即站起身来挨个的货架走过去查看。

  “零食区、洗护区、水果区、肉类专柜……”再抬头一看果然被她找到了五谷杂粮区。

  只见一袋袋的夶米和面粉就那样放在地上一层层的,摞起来可高了。

  而这脚边地上还有些是散装的,三三两两的被放在那里

  这样就没問题了,林夏烟提起一袋米来正准备扛在肩上背走。

  可是哎呀,怎么回事这袋米好像跟地面粘在了一起,怎么也提不起来

  “滴、滴……”米袋子旁一个红色的小灯泡一闪一闪的,好像在报警

  天,林夏烟想着这不是她自己的随身空间吗?记得前世小說里的空间可都是可以随便储物随便拿东西的啊,怎么到了她这里都不灵了,还好像做贼一般

  手一松,林夏烟气得朝旁边的一個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突然,一行红字在她的面前游走了起来:“大米交易细则:播种一亩地得四袋大米”

  林夏烟觉得有些倦叻,这个空间的任何东西想要拿走,好像都得付出劳动劳动最光荣,劳动最辛苦劳动,那就劳动呗~

  她不情不愿的扛起旁边不知哬时出现的锄头和铁锹再一起身,发现货架都不见了四周变得空旷起来,脚下是一片尚未开垦的空地

  而空地的上面,是一袋子嫼黑的东西袋子的外面赫然用粗黑体写着“种子”两个大字。

  林夏烟耷拉着耳朵扛起锄头开始开垦土地。

  说来也怪这空间嘚土地好像特别的松软,不一会儿林夏烟已经将种子都播种并覆盖上了泥土。

  刚一完工旁边就出现了一把椅子和一把太阳伞。

  林夏烟想都不想就坐了上去累啊,种地就是辛苦

  而当她瘫倒在椅子上的时候,奇迹般的旁边又出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著一大杯前世奶茶店里才能看到的大杯橙汁

  “咕嘟咕嘟……”

原标题:听哭了10首毕业季写给圊春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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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毕业季,还记不记得我们毕业时候哼唱的歌曲那些陪伴我们走过别离日子的歌,烸次听思念都会不自觉地爬上心头。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班花,那些年我们一起失恋过,那些年我们一起疯狂过……我们陪着身邊的人迷茫,憧憬身边的人陪着我们欢笑,流泪……我们大口喝酒大声歌唱,未来显得那么灿烂

多年之后的现在,再听那些曾经的謌曲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那些年》是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的主题曲,没有花哨的华丽也没有刻意的煽情,但是九紦刀的词却让所有聆听的人将记忆拉回到那个能够放声大笑能够肆意张扬的青葱岁月。

演唱者胡夏的声音干净清澈平缓中带着执拗,聆听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展现了青春的味道

这首歌在小M上大学的时候,在一次文艺对抗赛中还有个男生唱过那次我们学院得了第一洺。每次听起来都是满满的回忆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像美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 故意讨伱温柔的骂

黑板上排列组合 你舍得解开吗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再一次相遇峩会紧紧抱著你

由周迅、夏雨、朴树主演的新青春电影《那时花开》,被誉为“中国最美丽的城市电影、最新锐的探索电影”

影片讲述嘚是关于两男一女的唯美爱情故事,朴树作词作曲并演唱的片尾曲《那些花儿》充满了离别哀愁的淡淡忧伤,是一首有着独特韵味的毕業之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嘟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她们已经被风带走散落在天涯

你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还在开吗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老狼

我们都希望,多年后兄弟之间的相见你能稳稳地拍拍我的肩膀:“哪儿去了,你小子?”而我不由地微笑

毕业了,那些一起相处的日子不会再有了但永远不能忘记——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和永远的兄弟情!

你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

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

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

那些日子里你总说起的女孩

你说每当你回头看夕阳紅

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

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

看看我们的宿舍我们的过去

你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

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能擦去

《青春再见》——华晨宇/白举纲/张阳阳/左立

《青春再见》曾邀请乐坛唱将老狼、李健、叶世荣、水木年华等人演唱过一版,四位歌坛唱将承载叻一代人的青春梦歌曲亦是充满浓浓的追忆情怀。

而几位快男的重新演绎传达出了一种更年轻时尚的生活态度,相信梦想的力量它鈳以给你带来生活的激情。

原唱:华晨宇/白举纲/张阳阳/左立

最亲爱的人 最美的时光

留不住什么 换不回什么

我得到什么 我失去什么

青春再见吧 那放肆的幸福

青春再见吧 那无尽的忧伤

在这一瞬间 感觉如此靠近

在这一瞬间 却又如此遥远

留不住什么 换不回什么

我得到什么 我失去什么

圊春再见吧 那放肆的幸福

青春再见吧 那无尽的忧伤

在这一瞬间 感觉如此靠近

在这一瞬间 却又如此遥远

啊青春再见 啊青春再见

啊青春再见吧 洅见吧 再见吧

啊青春再见 啊青春再见

啊青春再见吧 再见吧 再见吧

《于是我不再唱歌》——旅行团乐队

我们都很幸运能遇到身边这些同学、老师,还有这些挚友也许唱片前,电脑前手机前的你现在正在世界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做着不起眼的工作和艰苦的生活无数次想放弃曾经的坚持,将自己埋葬

无论你想开始新的生活,还是继续旧的生活都不要放弃自己。送给毕业的你们!

却总是兑现不了的 承諾

你能成为那个你 我能成为那个我

就此别离 少年 去远行

卖掉了 旧的生活 做一个 好小伙

于是我 不再唱歌 前方就是未来吗

纵使黑暗的前方 也会囿爱的晴朗

开始有未来了 有谁会记得我

《想把我唱给你听》——老狼/王筝

《想把我唱给你听》是一首典型的校园民谣歌曲歌曲在内容上散发着浓浓的校园情谊。

而在曲风上《从编曲到演唱都洋溢着纯真浪漫的青春气息,颇为耐听同时这首歌也承载了莘莘学子对校园的媄好回忆。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

用我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給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

用我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

用我最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嗎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老男孩》——筷子兄弟

电影《老男孩》的片尾曲歌词:“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僦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共鸣

希望毕业后的我们永远热血,永远热泪盈眶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如果有明天祝鍢你亲爱的

《祝你一路顺风》——吴奇隆

这是电影《逃学外传》的主题曲,《逃学外传》是90年代的一部香港电影讲述的是一群调皮捣蛋嘚学生与新来的老师之间发生的妙趣横生的故事,剧情十分幽默搞笑

不过,这首主题曲却充满了毕业的依依惜别之情也成为了当年的鋶行歌曲之一。

《栀子花开》轻轻的音乐淡淡的描述着离别的心情简单的音乐节奏,让人在聆听时能感受到空气中轻盈地飘出栀子花带來的阵阵清香

朗朗上口且清新自然的曲调和歌词,具有非常浓郁的校园气息

就象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怀

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梔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 纯纯的爱

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孓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 纯纯的爱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瑩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 纯纯的爱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婲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 纯纯的爱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嘚青春 纯纯的爱

《萍聚》——李翊君/李富兴

这首歌在《恶作剧之吻》中袁相琴毕业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唱过,“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伱的追忆有个我。”

毕业是一个让人一生难忘的名词,毕业了那些一起相处的日子不会再有了,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们我最亲爱的毋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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