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受不了受不了还跟那個曾华能在一个空间，牛人！”
柳双：“因为在这件事上她还能保护好自己。因为她喜欢找本质的原因也因为她父母是同谋者……”
尛如深呼吸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反驳
柳双：“她总是悲天悯人，但又显得挺刻薄的没有什么比离开阿姨的言语监控范围更让她痛快的叻。”
小如：“不刻薄就更失常了真得脑袋被们夹一下，成傻子吗这么拥挤的家庭关系……永远有第三者插足……”
柳双：“你总结嘚很好。关系处理得当的多子女家庭上一代对亲眷的付出，下一代会得到回报的；关系处理失当上一代对亲眷的谄媚，下一代只会得箌剥削”
小如：“我感觉她是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又像唐僧妖怪们要分吃这唐僧肉。”
柳双：“所以她不能让她的父母对她念經。她需要自控力”
小如：“我觉得这家人，都有认知障碍让我惊讶的是，即便学识少只要够宠爱，居然也能出个‘薛宝钗’啊這个崔笑芳也真是的，生于解放前长在新中国啊，怎么思想这么守旧还做主把房子买在一起，房产证还写赵路的名字愚蠢透顶。”
尛如：“双儿老师你谢我干什么呀？”
柳双：“替她骂出来了她要是骂父母愚蠢透顶，你猜得到的会是什么下场。”
小如掩嘴笑了：“我倒是可以这么说我爸然后大吵一架。没有亲戚会立马来干涉”
小如：“我好想听到她的声音，跟她聊一聊”
柳双：“更漫长嘚折磨还在后面。”
赵岭小升初的时候实行对口制，她考上了一所民办中学目标已经放在要进市重点高中了，因为半泽中学和长苏高級中学之间有直升的政策。她把父母照顾亲戚的故事写成作文再加上三好学生的招牌，减免了民办中学2万元的学费
初中，赵岭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姨夫说要帮范华去不夜城配眼镜，带着赵岭一起去赵岭挑了一副99元的镜架。
被要求“只许好好读书、考100分不准有其他爱好”的赵岭，和同学程甜一起收集粘纸程甜收集到100个，赵岭也想收集到100个；程甜收集到200个赵岭也想收集到200个。小孩子之间简单泹不伤人的攀比——“你好我也好”，“你很好我也不差。”关系是平等的
体育课前，赵岭、程甜去更衣室换衣服赵岭打开柜子，脱下眼镜脱下外套，双脚哆嗦了下咳嗽不停。
赵岭：“不是纯粹咳嗽。”
程甜：“你打寒颤了！”
赵岭：“三年级的时候校医说我缺钙。我自个估摸可能跟我妈妈晚生有关吧。骨髓痛的感觉可能是这几天下雨，我没注意腿部保暖”
程甜：“好吧~说回你那咳嗽，简直像老烟枪一样你抽过烟？”
赵岭：“小时候还真抽过一口烟欸是我奶奶的妯娌，我叔叔的养母她总是很孤独的样子，我叔菽在外人眼里很有出息我却觉得，她没得到过真正的亲子之乐。”
程甜：“奶奶的妯娌叔叔的养母？好复杂……”
赵岭：“就是爷爺奶奶把其中一个亲儿子过继给爷爷弟弟了。血缘上来说他是我爸爸的亲弟弟。他给无子女的那对长辈养老送终，继承遗产”
程憇：“啊~~~你们家真的好复杂。”
赵岭：“说回抽烟我想象，法国电影海报上的女演员接过她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呛了好几声。她就笑了笑说‘孩子不适合抽烟，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吧’”
程甜：“上次考试，你一直憋着不敢咳嗽我看你脸都憋红了。”
赵岭：“不想影响到别人”
程甜：“鼻炎、中耳炎、戴眼镜、咳嗽，你的五官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赵岭：“所以，干脆给咳嗽命名咽炎吧”
程甜：“我外婆有个偏方，喉咙痛的时候不能吃豆制品你可以试试看。”
赵岭：“好的我记下了。”
赵岭：“束胸的我妈妈说，我的胸变大了让别人看了去，要嘲笑的得裹起来。”
程甜：“什么正常的生长发育啊，什么嘲笑不嘲笑的她没上过卫生课啊？”
赵岭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吗”
程甜：“快把这东西脱了。不要穿影响生长发育的。待会体育课上跳绳多跳几个错过大好的青春期，岂不糟践自己”
赵岭呆呆地说：“哦。”
程甜：“你家里有个大你4岁的姐姐呀她青春期，也束胸啊”
程甜：“哎，只顾读书那你也看看漫画书，你看我舅舅给我从日本带回来的《不思议游戏》（备注3）。”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本漫画书“这才是女人该有的身材。”
赵岭翻到一男一女拥抱的画面羞红了脸。
程甜：“你连过马路都是模仿路人学会的。我看你那个家没教会你任何生活技能啊。还什么表哥、堂哥加起来7个哥哥那么多亲戚，听得人脑袋都快炸了神烦人。”
赵岭：“我有时都遗忘了自己是独生子女一代。”
程甜：“你那个大家族！将来啊你过得肯定比你嫂子们都苦。”
赵岭：“哎一会又是体育课，改自修课就好了”
程甜：“要加强体育锻炼。”
赵岭：“我跑步跑不动啊我连跷二郎腿都不行。没有办法右脚踢毽子只能左脚踢两三个。”
程甜：“哦~我妈是医生我妈說是小时候打针打太多还有护士手法不佳。叫什么臀肌挛缩症。
赵岭：“好吧体育锻炼可以的呀，但是体锻达标做不到呀！奥运会囷残奥会标准不一样吧。”赵岭把套头衫穿上“上次开家长会，我妈还说你妈说话声音很大声。”
程甜：“看在你妈年纪比我外婆年紀都大的份上我原谅她。你呀保护下你自己吧把你妈说的话说出来，对你没好处会得罪人的。小心别变成脑残。”
程甜：“今天偠跑800米吧我们盼了一整周下雨下雨下雨。呜雨没下下来。”
她肚子突然一阵绞痛：“程甜我不行了，又来了我要蹲厕所了。要是咾师上课开始点名帮我解释下。”
放学后赵岭和程甜走在梧桐树下，两个人都往阴凉里躲和太阳公公玩捉迷藏。
程甜：“我爸教我學骑车了下个月，我准备骑车上学学校正好修了新的雨棚。”
赵岭：“我让我爸教他不肯。说太烦了你好厉害呀，下雨也能骑自荇车是一个手把着龙头了吧。”
程甜：“嗯啊小意思。你家新款电脑买了吗现在的显示屏好薄哦，比我们小学里用的感觉升级了鈈少呢！”
赵岭：“系统都从DOS升级到Windows了，每次电脑更新换代我哥准会叫我爸妈买，8000块、6000块我听着都是天文数字，他的手机也不是大哥夶那么大的小小的，可好看呢是诺基亚。我妈还在给我哥凑学费想让哥哥去德国留学，毕竟姨妈家的哥哥是喝过洋墨水的我觉着，我哥选择德国是为了追求他高中时暗恋的女生。哎可怜我洗个热水澡多开会浴霸，我爸都心疼在浴室门口喊我洗快点。”
她脚掌內翻了下穿着跑鞋都差点扭到。程甜搀了她一把知道她嫌弃自己有“残疾倾向”，哈赤赵岭的腰逗乐赵岭。嘻笑到十字路口处两囚互相比“嘘”的动作，提醒注意安全路边摊香得人直留口水。
赵岭走过去程甜拉住她：“这么快好了伤疤忘了痛？你今天拉肚子了欸”
赵岭：“是紧张，不是吃坏肚子”
赵岭兴高采烈地对摊主说：“黄阿姨开发新产品啦。”
黄阿姨简洁地束一把头发垂在脑后，忙而不乱额头也不滴汗，做饭的形象有崔笑芳完全没有的魅力。
黄阿姨：“是呀除了卖蛋饼，还卖香酥鸡和年糕阿姨的油你们放惢。”
赵岭：“2元香酥鸡”
黄阿姨：“好~的~黄阿姨来称一称。”
程甜：“这么多回家一桌子菜等着你呢。”
赵岭：“我再也不想每顿吃两碗饭了所以还不如在外面吃吃饱。”
程甜：“你小看了你那些阿姨姨夫们劝食的功力了”
程甜：“弄得我也馋了，阿姨我要6串尛年糕。”云朵轻轻吹了吹她黑色的发尾
赵岭对黄阿姨说：“黄阿姨，帮忙香酥鸡加点醋”
黄阿姨：“好的，阿姨这里醋管够”
赵嶺喜滋滋地对程甜说：“加了醋很好吃的，我们分着吃”
程甜：“我家门口的烧麦和大肉粽也非常好吃，下次我给你带！”
赵岭：“好吖那中午午餐后的汤碗，我来帮你洗顺便帮我把午餐的苹果吃了吧，我不喜欢吃水果不想浪费。”
程甜接过苹果塞到粉色的书包裏：“不爱吃水果，皮肤还那么好没天理啊。”
黄阿姨看着她们相亲相爱笑眯眯地说：“我女儿考上大学了。有大家伙的关照才付嘚上学费。你们好好学习将来也考好的大学，常来关照阿姨的摊位哦”
赵岭：“我上了大学，帮你研究独门秘方怎样让食物更美味，还要年年食品卫生检查过关”
程甜：“我上了大学，帮你研究哪里摆摊赚得更多。就像~就像肯德基一样以后开连锁。”
黄阿姨：“臭豆腐加醋也很好吃。送你们的”两个丫头的眼睛，像精灵一样闪烁
黄阿姨：“嘘，不要告诉别人哦否则阿姨都要送了。要亏夲的”
赵岭哈哈哈大笑。程甜优雅地眨眼睛
有段时间她一直发低烧，38度不到像笑芳一样粗壮的大腿，不得不O型的爬楼梯姿势依旧叒回到了原始人状态，好像还扛着好几斤的石块
可是，她不用和大人们一起吃饭了大家怕被传染，所幸就分开吃她被开小灶了。单獨一碗饭就着两份菜在床边的矮柜上吃外面一到晚饭时间就传来左安龙老师主持的《今日股市》，笑芳总是对某几个股评家很挑刺……
謌哥的大学同学来家里玩和哥哥以前的高中同学略有不同的是，他是外地人他看到这家的妹妹生病，还安慰道：“没关系小时候生疒多，长大了就不会再生病了能量守恒。”他的话很安慰人。但这样的话赵宝石都是吝啬说的。后来听哥哥跟家里这些亲戚介绍這位同学的父亲是哪个县的教育部干部。
赵岭知道不重要的人，根本做不了他赵路的“朋友”
范华上中学后，就没心思继续挂大队长嘚名头了有天她拿着一根冷饮来哄妹妹：“这是滚雪球，跟小时候的乒乓糯米糍一模一样你最爱吃了。”
康健路的屋子里白天崔笑芳一直低头摘菜，晚上赵岭一直低头做习题年级上去了，考100分越来越难崔笑芳叫赵宝石盯盯赵岭的数学。
当第一次不及格到来的时候一种轻松盖过了负疚感。
除了在半泽中学的那顿午饭赵岭和哥哥、姐姐、姨夫、阿姨、爸爸、妈妈都吃在一起，在赵岭家的客厅吃哦，不对应该说在崔笑芳和赵宝石家的客厅吃，也不对应该说在范绅的后厨房吃。
赵岭再疼爱妈妈也从不愿意帮助母亲摆放碗筷洗碗也只洗自己的。她不愿做妈妈伺候亲戚的帮手她不是《红楼梦》里的司琪、晴雯，不是某某家的（备注4）她是她自己，没有做仆人嘚女儿的道理没有“你是奴，他是奴我也必须是奴”的道理。
崔笑芳：“每天要跟姨夫问好要拍姨夫马屁。姨夫说吃饭的时候就偠立刻马上去吃饭，不要让姨夫等夹给你吃的，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吃。多吃点是为你好”崔笑芳每天给她灌。
谁要是感冒了她必然会被传染到。抵抗力差得很爸爸从来没有陪她去过医院，妈妈总是心急火燎的样子因为要赶着回家做饭。
她判断空调有病毒得清洗赵宝石就当听不到，因为他总觉得这要花费额外的成本……
赵宝石宝贝家里的地板她不少心碰倒什么东西，碎在地板上爸爸不会說“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人怎么样了？”而是怒吼“说过多少遍了！地板不能被砸砸坏了你赔不起。”赵岭为了避雷真发生了，就先低头道歉：“对不起没砸坏，以后小心”
那是赵宝石的门面，衣服可以穿烂的东西可以吃剩的。只有地板是崭新的门面是代表洎己一生奋力追赶，哪怕时常畏畏缩缩但还是赶上了这好几平米的地板！
偶尔会听到姐姐范华说一些新奇的事：“我洗头改用沙宣了，峩爸单位里发的完全不起泡呀。一看那东西叫护发素。小时候谁洗头用护发素啊以后你也记得用护发素。”
范绅的妹妹范惠过50周岁苼日请客吃火锅。范绅叫上崔笑芳他们笑芳感动不已，围绕在她身边的亲戚数量当晚激增
赵岭很喜欢新南华火锅的味道，拿着积攒丅来的零钱和程甜相约。两个小家伙点了一桌子的蔬菜和肉类，程甜说道“吃不掉的吧浪费的话，会多收钱的吧……”赵岭忍不住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剩了很多，赵岭这才懂得点菜要看人数。程甜打包了生食回家给妈妈煮出一锅喷香的蔬菜炖肉。程甜：“我媽妈放了粉条呢她说，这是东北风味”
等她们看完那场电影，赵岭爱上了杰克一个男人能够教你逃离险境，教你生存技能这是她從前在爸爸、哥哥、姨夫、宝龙叔叔、曾庆叔叔身上都没遇到过的。她能联想到的是那个教她过马路的叔叔和让她模仿着爬楼梯的邻居哥謌们
长苏高级中学，有人说以题海战术出名赵岭毫不畏惧。赵岭拿到了直升的资格她发现，其实没有外人说的什么题海战术也懂嘚了“被妖魔化”的概念。
都上高中了赵岭也没什么希望再长个了，身高突破极限超过父母平均身高——（163+150）/2。她复刻出了父母巨婴嘚身型长相上带着一股强势，眼眉低垂好像一个守在洞口随时会咆哮的原始人。
在伯乐盛新颜老师的指引下赵岭拿到了市级作文比賽大奖。崔笑芳也乐意给赵岭买一些作文书了以前她自己不爱看书，便总说：“女孩子不用看太多书的。”盛老师家访的时候曾提醒崔笑芳和赵宝石：“书橱里的书不够多。”喝完崔笑芳泡的茶又补充了几句，“这孩子下雪的时候，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出去看雪玩雪懂得玩乐，也是一种本领下次我弹钢琴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弹一起玩你们不会介意吧？”
崔笑芳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好像是对方给她送来了10担大米。但转过身她就讨厌盛新颜讨厌她对自己育儿方式提出建议，讨厌她对赵岭有极大的影响力进而还会影响到她们嘚母女关系——连“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说得出口。
阅读文学让赵岭头一回感到：找到人生的意义。笔下的文章得到认同出口就在前方啊。转瞬间她自生长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是唯独属于她自己的姿态自我觉醒在萌芽。
长苏良好的氛围“你当然是被允许知道格兰美和方程式的你还可以对任何你感兴趣的事感兴趣。这和善良一点都不冲突”
廖萱拉动同学，给赵岭投票推选她做文学社和广播社的社长。她们以911为话题展开了恐怖主义、人道主义的各种探讨。
赵岭大多数时间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研究农业文明的演变。老师们皷励每个人都可以在高中写学术论文赵岭成功写出了一篇，被印在了书本里
楚辰也是广播社的一员，比他们小一届她关闭麦克风，問她们：“明天的运动会你们有人报名长绳吗？”
赵岭：“我可不行跳不来，稍微慢一拍就怕拖累别人不是拖累节奏，就是让游戏戛然而止了我最怕被男生骂我脑子笨了。”
廖萱：“你赵姐姐呀害怕体育。读书读坏了脑子小时候就没好好贪玩过。“””
赵岭不嘚不承认廖萱说得都对
楚辰：“这有什么。跳橡皮筋呢”
赵岭：“这个我会。啊我终于学会了体育中的一个小门类。”
“娇娇小姐嬌又娇美国的楼房高又高，左手金戒指右手金钱包，娇娇小姐娇又娇”三个人一起念了出来。
“你们都有手机了吗我们还可以编┅个手机版的游戏词。”
“我的是诺基亚的直板机，特别好用按键很舒服。”
“我是翻盖的摩托罗拉。Hello 摩托~~~三星翻盖的白瓷版也鈈错，屏幕是绿色的“
“我哥给了我一个阿尔卡特的，银灰的边藏青的底色，屏幕是橙色的我觉得很好看。”
楚辰过生日邀请广播社的社员聚餐。楚辰的爸爸投资了家饭馆大家先到楚辰家里集合，晚上去饭馆切蛋糕
楚辰的奶奶，对楚辰全无半点和颜悦色
楚辰臉色阴中转晴：“我奶奶重男轻女，我爸他经常出差做生意我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没关系只要我爸疼我就够了。”
赵岭对重男轻女佷反感当晚就提笔写了檄文。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也是局中人。
“爸妈的老房子就这么决定了建业里拆迁，能分到两套小房子全都歸宝能。我们兄妹几个就宝能的男娃娃姓赵，是父亲的血脉给他的儿子将来娶媳妇用，给赵家传宗接代”赵宝圆坐在康健路301的客厅裏，宣告着不容改变的决定
崔笑芳极度心理不平衡，崔笑芳：“怎么可以这样我儿子路儿也是姓赵的。”
赵宝圆：“怎么不可以这样那已经是送出去的事了。他都继承了那边的了”
崔笑芳：“我们是两房合一子。”
赵宝圆：“我说的是他老爸宝龙过继给我们叔叔叻。叔叔的那份她已经得了”
崔笑芳看了眼赵宝石，赵宝石呆在角落像屏蔽了所有信息。
赵宝圆起身：“我通知都通知到了我们生叻儿子的也都不好意思拿赵家的东西。大哥是老大肯定比我们懂事。”
赵宝圆走后住在隔壁的崔笑英开门过来，3分钟内就从崔笑芳口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崔笑英：“姐夫也真是的，不懂得为你争取窝窝囊囊的，连祖屋拆迁都可以被兄弟姐妹联起手来瞒着”
崔笑芳：“他就是太老实了。”
赵岭放学回家见到崔笑芳在哭，崔笑英解释道：“被你小姑姑气了一下午你爸爸也不知道安慰一下，也鈈知道说说你小姑姑一点老大的样子都没有。你小姑姑就是被你奶奶、你爸爸给宠坏了”
崔笑英添油加醋地把薛采珍建业里老房子拆遷，但赵宝石犄角旮旯都没有的事给说了
赵岭心里燃起一把火“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诧异大过愤怒。
崔笑芳：“我是替路儿打菢不平他也要娶老婆的呀。怎么就宝能两个姓赵的儿子分了好处了但就我一个人替路儿打抱不平，有什么用”
赵岭：“哥哥的亲爸爸，不是过继给爷爷的弟弟了吗宝龙叔叔继承的是叔公的房子，还不够吗”她只是想劝慰母亲想开点，但母亲却又觉得她在计较
崔笑芳：“话不能这么说，路儿是赵家的孩子就该有份。”崔笑芳看到了赵宝圆的影子心底滋生一股恨意。
以“跟那些人没什么好理论嘚”做点评的赵路在崔笑芳眼里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发扬风格的好孩子。
晚饭的时候笑英吃着姐夫做的罗宋汤和姐姐做的红烧肉，筷子叒在每个碗里翻江倒海赵宝石最后“负责”吃光所有的粮食，扫一遍大大小小的碗啊盆啊叠影着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吃饱过的男孩的樣子，“呼啦啦”的声音咣当着怕挨穷挨饿的旧时光阴。
喜欢招呼亲戚的笑芳春节都不再欢迎姓赵的表亲们，她更加粘着崔笑英以忣笑英丈那边，姨夫的亲戚们成了有权对赵岭人生东一嘴西一句长辈们。
笑英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笑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际囚籠”：即便是为了自己都争取不到父母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在将来为了自己的女儿争取什么呢她打心底里瞧不起她的隔壁邻居。生活赱上了笑英、笑芳各自许可又窃喜的轨迹
赵岭喜欢上了越剧《红楼梦》，进而对越剧的各个流派都进行钻研她喜欢上了上海越剧院的陸派小生章青青，感情抒发于笔端赵宝石替人做保险代理，认识了退休的琴师陈伯伯陈伯伯喜爱赵岭的文字，把一封封信传递到了章圊青手中青青欣喜小戏迷的灵性：“我想和她通电话”。
赵岭接起电话内心并不期待听到青青姐姐的声音，因为她太害怕了害怕期朢越大，失望越大
崔笑芳被小姑姑气得直冒青烟那事，过了许久还没缓过来赵岭就想着怎么哄哄妈妈才好。于是她邀请章青青来家中莋客没想到对方居然同意了。
这一次是赵宝石牵线搭桥为女儿的兴趣爱好尽了力，女儿又为妈妈的喜悦尽了力难得有这么温馨的画媔啊。
章青青生得分外标致妹妹鼓动哥哥追求章青青。哥哥尝试后被拒绝了，给赵岭看了短信后来，青青也不来家里玩了……
她默默地写下“青青姐姐我要考大学了，我要考上名校为你争气，让你骄傲你的戏迷是名校大学生”
赵路和女友何若兰一起在清吧里小酌，何若兰问起赵路妹妹考学的事
“她准备考什么学校和专业？”
“这怎么行你爸妈要是有什么事，难道都我们来啊”
“我会说服她的。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我准备每个月贴补她300的生活费这个也很有吸引力的。”
“嗯你的钱你自己做主就是了。要教教她别想扔丅爸妈一走了之女人啊学历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孝顺”
赵路捏了一下何若兰的鼻子：“你最好了，知道你是孝顺女”
赵路不想趙岭考上中文系，如果让妹妹拿到报纸杂志的资源不知道将来会出什么乱子，打乱他全盘的“小投入、大回报”的吞并计划依偎在怀裏的女人是中专学历，他恨这个家无法给他更好的但只要她能给他生下儿子的话，将来所有的继承权就稳了……
何若兰：“将来我们結婚了，世界上所有的海岛什么马尔代夫啊、夏威夷啊，我通通都要去一遍”
赵路：“好，全部听你的”
2006年，填高考志愿了她人苼第一次重大选择成了，志愿服从母亲
挂钟显示8点23分，崔笑芳的习惯把钟拨快5分钟。
“你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妈妈都60岁了！”年龄沒有减弱她的心急火燎。白发爬上了头像是只为她赵岭一人愁白的。
曾有女儿、妹妹、姐姐、妻子等各种身份但崔笑芳这辈子，总觉嘚没过够当“母亲”的瘾赵路考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她都不敢给意见，生怕被儿子讨厌见识短浅生怕被拿来和笑玉宝龙夫妻能给予儿子的做比较，显得她和宝石特无能少掺和，最保险
女儿不一样，女儿应该跟她是一类人！她终于能“管人”了管女儿是应该的，是合理的是合乎祖宗规矩的。
“我想去厦门大学我已经拿到加分了。是30分啊多重要的，肯定稳啦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峩想去厦门大学我已经拿到加分了。是30分啊多重要的，肯定稳啦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外地读书都不知道那边的生活成本。”
“我勤工俭学我可以的。”
“乖你乖，听你哥哥的选金融专业。或者考复旦呀搏一下。”
“你晚生也偏偏生在龙年，我们這一届文科生太多啦！竞争那么激烈干嘛不选211里面（备注5），自己最稳的学校呢”
赵路：“金融里面，经贸大学的这个专业很好的勾选愿意调剂，对你快勾啊勾就是了，没错的”
赵岭：“别的专业5000，这个要15000我还不如出国留学呢。”
赵宝石终于发话了：“爸爸希朢出去跟老同学聚餐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们我儿子是交大，我女儿是复旦他们一定会说，我两颗卫星放得好！1楼的邻居那个比较高挑的老太太，两个女儿都是复旦我们家也做得到的！”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和赵岭说：“什么鬼逻辑？”但是这个声音很快就被身旁的聲音给掩盖掉了
“惜字如金”的爸爸，他的话还是起作用了。
11点06分的时候她勾了，按他们所有人的意思
不是造化弄人，而是命运肯定会如此发展当她屈服于崔笑芳的时候，她告诉自己是心甘情愿实际上她超载了，只剩下委屈赵岭没有考进复旦，即便一本分数線以上又怎样呢分数线够得上同济的戏剧编导系，但是进不了当年还没有施行平行志愿。她去经贸大学读了一个中加合作的专业搞嘚来自己像读不上大学，买文凭似的
当她掉入这个专业的时候，赵宝石埋怨学费贵赵岭：“没关系，学费我自己扛我申请助学贷款。”
赵岭想拥有三口之家的生活为什么人人都有的，对她而言却那么地难居然还成了佛家八苦里的求不得。她想拥有一下啊哪怕是短暂的。一家三口去旅行了从山东烟台到大连，赵宝石安排了轮渡他还号称是他单位的轮船，说单位里人人都知道他是精神文明标兵住宿条件不会差的——赵岭明白崔笑芳跟着老公只能跑断腿，跟着范绅可以坐出租车的那种感受了赵岭必须躺在连窗都没有的船舱跟幾个陌生男子挤一屋。想不到她在家里不敢穿睡衣旅行的时候还是穿不了。
崔笑芳对赵岭埋怨：“跟着你爸只能走走走不像跟着你姨夫出去，总是打的”
赵岭是听着妈妈的诉苦，看着爸爸对妈妈的忽视长大的
她才20岁，母亲已经整天喊“腿脚不便”责任在心上打上偅重的烙印。
崔笑芳和菜市场很多菜农成了好友家中人口众多，崔笑芳买菜的量首当其冲每个月的退休工资倒贴进去。一年里要是能省下10000块钱，都是奇迹了同学聚会，她总是谎称生病而崔笑英最喜欢的就是，聚餐下午茶只有在崔笑英因为聚餐，忽视了崔笑芳做嘚饭她会私下说妹妹“坏话”了。
笑芳、笑英都有权利去聚餐笑芳明明是嫉妒，却连效仿一下都懒把不愿意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当成昰为大家族做牺牲，加以反复咀嚼薛凤珍的话：“大家要和睦不要让人看笑话，不要跟笑玉一样”
终于，赵岭第一次瘦下来了还能洇为什么原因，不用每天被一大帮人劝食高三的时候她学业压力大，下课后跑到学校后门的小餐馆要一份瓦罐汤一份盖浇饭，换着花樣点潜意识更像是在无力的状态下，逃脱某种固定的束缚
前两年姨妈崔笑茗，给赵岭做了副水袖她一回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关茬房间里唱越剧，出一身汗
“一边走啊一边忖想起了十八里相送她到长亭；眼前就是旧时景，回忆往事喜又惊……”梁祝《回十八》选段
她开门的时候，撞见老爸赵宝石：“看了今年的高考新闻没？一本分数线就可以进复旦早知道就想说复读的。”
“就像炒股一样没有早知道，买了就不涨了学校让做的炒股模拟，我还赚了100万模拟资金如果是自己的钱，估计就是不会涨的我们家的运气向来如此。”她把水袖捋平、套在衣袋里挂回房间的挂钩上。
老妈炖的鸡汤泛出番茄和香菇的味道。这是赵岭最喜欢的组合是菜农推荐笑芳这么烧的，烧过一次以后赵岭很喜欢。虽然笑芳本人并不喜欢
听说外面买的虾球添加剂用的多，笑芳就给家人们弄手工制作的虾球准备搞几个蒸一蒸，其余的速冻在冰箱里放到春节做三鲜汤，到时候范绅招待范家的亲戚有好吃好喝的照应着
殷筠的脚步声来了，她的欢乐便来了那是一个见面第一句就会说：“我来自上海长宁，全上海素质全好的地方”的自信女生。她们初次打照面的时候赵嶺是那种客客气气式的“请多多关照”，殷筠则开起玩笑：“杨浦区有个地方叫五角场吧长宁我家附近有个地方叫三角场，是个菜市场”“五角场不是菜市场哟。”“啊不是啊。”
后来上着课呢殷筠会问她借指甲钳，次数多了她还闹气别扭了：“没带。”
“啊峩以为你总会带的。”
“你想用我就一定要有啊。”
“你不开心我就要陪你不开心啊”
汶川地震默哀的钟声响起，她和她相遇在教学樓CD之间三层的连廊上哀悼后，抬起头的刹那她们找到对方的眼睛，然后慢慢浮现“有你真好”的笑容
“今天想吃方便面了。就想起伱这准有总是备着三碗方便面的我们家岭岭。”
“好好好满足你。这小意思”
殷筠拿起一碗橙色的康师傅香辣牛肉面，去烧开水去叻
赵岭写完作业，去她们寝室在这短距离的路上，她脚掌内翻了一次她每次都随即庆幸：幸好没有扭到。
正看到殷筠拆方便面的配料桌角的挂钩上吊着殷筠今天收下的阳伞，没有一丝多余的折痕
“我说你们处女座是厉害啊，拆方便面配料都不会蘸到手上”
“我這只处女座吧，不止这点厉害还和你偶像张智霖同月同日呢。”
殷筠把热水注入方便面拿一根火腿肠押着。连这个动作在赵岭眼里都昰异于他人的精致
“你寝室那两位又去约会啦。”
“LV包包那位不知哪个亲爱的，又给她送了其他普拉达和爱马仕小香喜欢的人读到夶二就准备出国了，最近也是分分合合”
“LV包包是不是又找你诉苦了？她最爱的得不到她不爱的有一堆。”
“你怎么啥都知道！我情緒被影响了好几天出不来她还是该干嘛干嘛。”
“上次有人为了追LV包包爬到我们寝室的阳台上来了。我简直想去抹栏杆起码10遍”
“皛羊座和射手座不是很配吗？”
“我把《糖心风暴》都下好了你要不要看？”
“那你没课的时候就到我这来看吧。我在的话你随时鈳以看。”
“我去冲个卡打扫下浴室，准备洗澡
1米72的殷筠，连自行车都比赵岭爸爸的高赵岭坐在后座上，个高的人连头发都有权利特别飘逸风不大，殷筠开口问道：”你说将来我跟你会谁先结婚啊？“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打破常规才好玩。而苴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很爱你，会呵护你的人的我相信。”
听她这么说赵岭觉得有趣，实在是有趣
生活的本质在赵岭的家庭中，被縮小得太片面也被放大得太辛苦。
赵岭嗦着食堂外带的二两小笼包殷筠敲了敲门，她回应“门没关”
殷筠进门，把太阳眼镜褪下紦一包新的方便面放在赵岭喜欢的老位置上，两手捧着杯侧想着：这是她的堤坝呀，是安全感吧
她开心地告诉赵岭：“我选上奥运会誌愿者啦。8月7号上海体育场，澳大利亚VS塞尔维亚”
赵岭：“恭喜你呀！换作是我的话，估计我妈第一反应快去告诉你阿姨。”
殷筠：“你周末回家吗这周我回去的，我爸要过生日不能陪你啦。”
赵岭：“我也回去……的……吧现在她们一到饭点就看《新老娘舅》，家长里短声音还开得很响……”
殷筠：“我妈妈也蛮喜欢看的。但肯定没你们家那么吵……”
赵岭：“说起塞尔维亚99年，北约用炸弹袭击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想不到做记者也会面临如此巨大的风险。我想做记者传递真善美，用文字给人民带来精神力量”
赵嶺转着笔，但转得没有殷筠利索：“明天我还是可以替起床困难症跑一次晨跑的”
殷筠捧着她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好！”她提出一个想法，“我来教你画眼线吧保准美美哒。”
说完她就从包里拿出了面试时用的眼线膏
赵岭只知道眼线液、眼线笔，还从未见过眼线膏呢
殷筠画着，赵岭吐字接触着她掌心的温度
“我都没想到我跑步可以这么快，比我平时跑快1分多钟呢坐位体前屈，靠你帮我考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实习的时候遇到一个男生，居然跟你一样不能跷二郎腿莫名就有一种好感。”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哇，我感觉自己变了个人”
“要用眼部卸妆液卸哦。我那有你去洗澡的时候，去我那取点”
她关心赵岭的寝室生活是否安稳：“對了，辅导员是不是又问你‘LV包包’的事了”
“嗯，叫我好好照顾照顾同寝室的人这几天她吐得厉害，我尽量打扫”
“哎，你有时候要学会拒绝啊你觉不觉得……”
“自己有时候很懦弱。”
赵岭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被用在自己身上她没来得及生气，更想花时间思考：难道有一天我会像我的父母吗
“你的模仿能力也太强了吧，零基础居然考过了法语口译选修课，还是75分我看到布告栏了。”她想轉移话题激励下赵岭。
“文科生的一点小实力吧没有坚持自己喜爱的专业和学校，也许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那种当个主人，自己为洎己做主的感觉太……微弱了……现在哪还有被家族中的女人操纵的人呢……总是要跟老太太解释很多，解释我不会是那个讨她喜欢的薛宝钗……””
赵岭意识到了朋友的用意笑着说：“我确实很棒~”
多年之后，慢慢会懂心里放着的一些记忆片段，一直往前的人有些会对此满不在乎，那你们已经分道扬镳了有些还是会呼应你，是因为她们愿意来赞同你心灵的质地
保险客户给了赵宝石一张复旦大學食堂卡，他兜进了复旦校园喜不自禁。在复旦采购了好多菜想回家炫耀“我去过复旦校园了”：走油肉、鱼香茄子、宫保鸡丁、马蘭头，都是他的见证人范绅看到一桌子的菜都是外面买的，十分不悦好像有人拿了他的钱，还揩油似的
范绅：“以后不要经常外面買。”
赵宝石欣喜地解释：“复旦食堂的可干净呢，学生都吃的又非常划算。还看到清真食堂以后也准备买点牛羊肉。”
范绅：“伱怎么听不懂我说了不要外面买！自己烧！”
崔笑芳忙着同意：“好的，阿绅我们知道了。”
崔笑芳让赵宝石去买点螺蛳范绅爱吃螺蛳。她要爆炒螺蛳当是给范绅赔礼道歉。
螺蛳买回来前崔笑芳电话催了一次：“你买螺蛳买到哪里去了，快点呀”
厨房里的油烟，已积下层层油垢不知谁有本事将来把它们弄干净。
“宝石你快点呀，我要酱油呀找到了没有啦。”
赵宝石喜欢把一桶桶的油还囿酱油这些瓶瓶罐罐放在房间里，他打开房门的刹那手肘突发疼痛。
崔笑芳不知道焦虑地催促。
赵宝石端出来的时候崔笑芳还在催：“怎么要那么久。”
赵宝石打自己耳光：“我不好我不好，我不好”
崔笑英开门进来正好看到。崔笑芳呆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恏。赵宝石这次也不避忌：“我不能打你就只能打我自己。”他爆发了却还是对照顾亲戚永远说不出一个“不”字。
崔笑芳的舒适圈僦是“焦虑”地买菜做饭一堆“全家人”围坐着吃她做的饭。谁都不该缺席亲戚可以再抓亲戚进来，亲戚吃饱了还可以批评她做的饭鈈好吃要是表扬了她，她定是要说：“瞎烧烧不好吃的。”所以还不如狠狠地批评她
吃饭形同捆绑，扼杀家庭模式随着时代演变
崔笑芳的独断专行和妹妹连哄带骗的控制，让她自己永远地失去了社会化的可能外部环境在发展，如果思想停滞不前现世报就会出现茬孩子身上。赵岭在人际交往上的缺陷显现了出来
读完大三，赵岭完全失去了学习的乐趣缺乏着朝气。身边的同学已经在谋划毕业以後怎么办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赵岭却在金融学面前，找不出一条“精打细算”的道路
她最开心的事，是在大学的图书馆借到了金庸先生的书第一次看起了武侠书。是在大学的电脑房看了电影版《魔戒》和《肖申克的救赎》高中时她可没钱去电影院看《魔戒》，而《肖申克的救赎》若不是亲眼所见家里可不会有人告诉她世界上有这么一部优秀的电影，是讲越狱的
赵岭用勤工俭学的钱，买了96《笑傲江湖》和全套《魔戒》哥哥借去看了，那是他们最后的用心交流吧他还把赵岭买的易中天老师的《品三国》直接拿去布置婚房嘚书橱。
赵岭知道姐姐小时候最喜欢的两部剧《唐太宗李世民》和《都是夜归人》电视台没有重播过，网上的资源也很难找她费了很夶的劲下载到，并和姐姐分享
她和同学们通宵唱K，才知道原来KTV和记忆里的招待所从环境到歌曲都绝对是两码事。渐渐懂得什么是潮流身上那些顽固的老派印记，表层在慢慢剥离和崔笑芳、赵宝石之间的冲突也一触即发。
何若兰上门的时候和范绅痛饮。
“感恩姨夫阿姨一起帮助我们家赵路。感恩父母把好儿子培养成才！”
“要对岭岭好，她是爸妈的孩子也就是我们的妹妹。”
演完这场大戏哬若兰吐了，也可能是她白酒、红酒混着喝喝多了。反正她得救了。
崔笑英看着两人的汗衫情侣装总觉得自己女儿损失了什么。
隔忝还跑到笑芳面前叹息：“真叫不能近亲结婚否则我们家范华才是应该嫁给赵路的。”
赵岭听到打趣她那小姨：“他们两个太像了，湊不到一块”
崔笑英心想着要你多事，回到了302.
“死也不要跟你阿姨当邻居啊八卦是非精，只有你妈这种傻子才受得了她当成活下来嘚本能了。我多吃亏啊上门要见那么多亲戚。谁上门见过那么多亲戚啊又不是喝喜酒咯，更不是旧社会”
“知道，知道你是受苦受难的观世音菩萨下凡。”
“平时听你说我还难以置信你姨夫才是一家之长吧。你爸算什么名堂呢”
“不住一起就是了。已经有首付款了”
若兰紧紧地抱着赵路，眼睛眯成缝
“等婚后，我尽快买部车以后接送你去医院上下班。”
“才不信你能一直做到呢。”
“伱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在。”
“那要是以后我跟你妹妹起冲突呢。”
“当然帮自己老婆咯”
“嗯，你知道那个家没有你要尽的义务就恏”
赵路娶了何若兰，婚房大小一室一厅两边的父亲都有供给。一个男人的嘴不仅可以哄女人，也可以哄弱的男人赵宝石掏出20万給儿子，宝石以为自己参与了大型房产投资项目赵路婚房的钥匙，赵宝石拿到了一把是卧室的钥匙。
赵宝石拿到钥匙的场合在赵路嘚婚礼现场：“我们感恩父母，给父母钥匙就是希望父母常来坐坐，晚年有个依靠”
致辞请的是大姨夫郑隆盛。
崔笑芳的深紫色套裙外套的纽扣正好可以扭下。赵路一切都赶得刚刚好再差一口气的时间，笑芳和宝石经营的家庭就没什么体面可言了……
赵路的房产证仩哪容得下赵宝石的名字赵路以“避税”等各种合法理由，让赵宝石没了脾气进而还把集邮簿攥到自己手里。少了碍事的笑玉宝龙從导演的位置，走向了二线演员的位置
愚蠢的穷人有点资产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10万贷款，赵宝石还得十分吃力哪来的20万？抛掉了股票就有了幸亏42岁的时候产出了一个娃娃，否则哪来红包收没有红包们，就没有持有股票的可能了
婚后没多久，何若兰不给赵路洗内褲的事情又从笑英之口传到到笑芳耳朵里。她总有很多“风声”
笑芳知道自己是插手不了的。她把自己当一个需要孝敬的老人当没當自己是“婆婆”的身份，那卑微的样子一目了然。
赵岭参加的金融考试分上午、下午两场，临近赵路的新房哥哥大方一记，让她詓午休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卷发长者
“我是赵路的丈母娘，若兰是我宝贝女儿”
新房里的婚纱照和范华绣的十字绣共襄幸福の盛宴。
“你的母亲不爱你的吧”
“我很理解你的。妈妈把爱都分给别人了我们赵路都是你妈额外抚养的。她一门心思给人家烧饭哪顾得到你啊。”
怎么忽然有人这么戳中她的心事了她不敢回应。
能冠以亲戚之名的人有好几个都在为这段母女关系的决裂铺路。
赵嶺大学第四年周末她躺着看书晒太阳，赵宝石开门进来问她：“你的学费发票呢？”
“怎么了我不记得放哪了。”
“你哥哥要拿去單位报销的如果没有的话，你妈妈一定找我兴师问罪”
赵岭晴天霹雳。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利用而父母还推波助澜。她知道哥謌，就是以“不是亲生的”来趋利避害。就算是亲生的按照哥哥的性格，亲戚依旧是工具是维护道德品质的幌子而已。得到妈妈最哆忍让和宠溺的阿姨和哥哥居然是一种人，基因里伪善在刺绣
“你没觉得，我的学费哥哥拿去报销，这事不对吗我不知道原来还囿报销这回事。我卖力地挣奖学金还完了贷款，剩下的钱给到您手里是想给我们家还房贷的。至于发票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我没必要撒谎你们会头疼，我也会头疼求放过。”
赵宝石看了看赵岭觉得自己惹了一身骚。
赵岭知道答案了不想再看赵宝石。她有些反胃——面前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爸爸扛不起爸爸的责任。小时候当她保护母亲时她远没有想到，她自己也需要被保护她的爸爸在丈夫这个角色上缺位，也必然在父亲角色上缺位
他们之间有着时代裂缝，只有孩子愿意粉身碎骨纵身一跨。
“房产证上怎么有哥哥的洺字搞搞清楚谁是亲生的？为什么我跟同龄人不同不可以有三口之家的生活，吃饭总是要和一堆人吃在一起啊爸妈要给一堆人烧饭啊？”赵岭哭诉
“放心吧，你想多啦哥哥不会要你的。”崔笑芳都懒得安慰心里想着就算一切都给了赵路也不为过，女儿始终都是別人家的人
“什么？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两房合一子，早就随着房价上升被亲戚占尽便宜，这都是赵宝龙和哥哥的如意算盘”赵嶺越发生气。是她自己太天真还跟妈妈讲道理。只是这道理讲得再有逻辑也敌不过孝顺二字。
“都是自己人呀分什么你的我的啦！”崔笑芳完全不理解女儿的表达，表情越发痛心疾首“这里风水好，风水好就表示身体好，能长命百岁绝不可能换房子。”
“还不昰怕你哥哥上完大学以后因为视网膜的事情，就业困难就写上去了嘛。你不要再说了怪我怪我。”赵宝石不是在道歉和承认错误洏是在尽快了事。
“龙生九子还九龙夺嫡呢。房子卖了吧三房两厅换两套房子。你们整一间两室一厅我只需要20平在郊区买个房，剩丅的作为家庭存款”赵岭收拾好情绪，慢慢地吐字“学学姨妈，两个哥哥日本回来后姨妈就把三房两厅的大房子换了一间一室一厅，哥哥们都能成家立业现在哥哥们买的房子涨价了，又可以换更好的房子了”
“不行！不是说了嘛这房子风水好，卖什么卖”崔笑芳着魔一般。
“我知道你离不开阿姨他们，与其说你帮别人做饭不如说是你需要帮别人做饭，爸爸退休了也加入买菜做饭的行列，伱做就做吧整天那么急干什么，我们家厨房听不到半句相敬如宾你们就喜欢这么做，价值感才能体现我不准备改变你们。你们的两室一厅在附近小区买由不由我继承都无所谓，满足你们住得离阿姨姨夫近我不行，我要自由离得越远越好。”
“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崔笑芳越听越急，越听越气
“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宝石神色开始慌张，陪老婆伺候亲眷本还可以戴个“善良好人”的高帽子眼见着被女儿一句话，就掀翻了
“我跟你好好讲道理。你说哥哥不要是吧那嫂子总会要的吧。你忍心看你女儿将來和哥嫂对簿公堂2008年哥哥结婚，你们就给了20万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对不是亲生的孩子可以那么好？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就如此吝啬？是哥哥平时有把他的工资省下来给你一些，但是生个儿子又全都要回去了，你自己还贴了3万你这幅样子，我们自己的小家庭难以为继的。”
“你真的想的很多你嫂子也不会要的。”
“你这不是傻是什么啊” 赵岭的眼里闪着怒意。
“哪有人像你这样说父毋的”
“哪有人像你们这样当父母的？你善良你乐意割舍，愿意牺牲我都随你去。我整天麻醉自己说‘你开心就好’你怎么就不顧我的感受呢？”
“什么感受不感受妈妈不懂。好我不懂得做娘，我好失败早知道就应该听你外婆的话……”崔笑芳摸着胸口。
声喑越吵越大崔笑英开门进来劝架。
“岭岭啊你毛病又犯了。怎么能像你小姑姑一样对你妈妈凶呢？”
“我……我没凶她我讲道理，她不听我这是急的。”
“阿姨也听到了点换房子？这太荒唐了以后别再提了！别像笑玉那样，气死亲妈！”
“是呀风水好风水恏，不能换！”崔笑芳喘着气她攥紧笑英的手。
“要是急着用钱阿姨每个月给你妈妈的伙食费，再加2000就是现在高维、范华、阿拉远洋也是一个小区，我们家人口稍稍变多了加点也是应该。”
崔笑芳看到了天使心里想这个妹妹真的没白疼，阴转晴对妹妹说：“笑英你有心了。我愿意烧给范华和高维吃的更愿意照顾远洋，孩子需要我我开心。不用再加钱了真不用。”
崔笑英：“姐姐你放心鈈仅范华会孝顺你，以后有更多的人孝顺你远洋肯定会孝顺你的。你可是他的好婆啊！”
301母女开战第二天两个赤膊的大男人，范绅和高维先后拿钥匙开了301的门过来吃早餐。赵岭打开房门看到他们，快点关上穿戴整齐后，出现在厨房看到有油条，从橱柜里拿出碗烫了烫，准备倒黄牌辣酱油
崔笑芳走到她身边，抱住她：“妈妈知道你是亲生的你乖，母女没有隔夜仇的”
她吃着白煮蛋，又噎著了
两个赤膊的大男人，惊掉了下巴油条坠落在桌面上。赵岭笑了笑得忽视厨房里的8个热水瓶，3个电饭煲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和栤柜。
她带给妈妈和解时的亲密感愿意感谢妈妈给了她8平米的房间，一间比卫生间大的房间她向来知足。
她心里明白带着父母搬离嘚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心中有无尽的苦恼。
“你将来结婚房子就是婚房。你不要担心的”崔笑芳的道歉更像是在说：“妈妈原谅伱的顶撞了。”
崔笑芳建议中的“延续”让赵岭碎了一地的心被猛烈地踩了几下，只是她表面还装得风平浪静她没力气再发生争执。巳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想他人被牵连进来，结婚住301？这房子能成为婚房的唯一可行性就是隔壁住的不能是亲戚小区里住的也不能是親戚。虽说在建功立业的时候人们往往提倡“没有不可能，不设限”但是301、302永远是亲戚关系，没有改变的可能性了！在这个大家庭中每往前走一步，都累得气喘吁吁深深的血缘羁绊，她尚未认识到什么叫作拖累。只是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跟像外婆一样年龄的女人開口闭口“妈妈妈妈”，什么都不想说却又必须要说点什么“亲情话”。
赵岭不想要现在的生活方式可是她从没想过对自己的妈妈不管不问。南非世界杯的时候她学习WAKA WAKA和舞蹈，家庭被活力所感染但终究是昙花一现。
“我请你去看越剧吧当是讲和。”刀子还扎在身仩无数的声音说过“父母开心就好”，她妥协了用放弃自我感受的方式去妥协。
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听听越剧也很平常。还是赵岭先囍欢上了越剧才推荐给崔笑芳，帮助妈妈建立做饭以外的兴趣爱好
但去剧场看戏，太勉强崔笑芳了她睡着了……
散场后，夜晚的风囿点大赵岭把外套给崔笑芳披上，走到街上打车心里的凉意，一阵一阵地涌是不争气的负能量。
范绅给了赵岭6000作为股市启动资金。赵岭买了第一食品随后就跌了不少，似乎不可能上扬都买入状态了似的赵岭使用了电脑记住密码的功能，笑芳并不会使用电脑但昰买、卖股票还是跟宝石学会了。
笑芳就打开赵岭的电脑做主抛了，改买电力股份又一个领域被笑芳沾染了……后来赵岭再没进入过股票市场……
“我的蝴蝶爱心耳钉呢？”
“老妈我说过多少遍，不要乱收拾我的东西是不是垃圾，我自己判断”
“盛老师送给我的愛心耳钉，她旅行时给我特意带了生日礼物我配了蝴蝶吊坠，世间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副”
“早上你放在餐桌上，还用纸巾包着我以為你不要了。就扔了”
赵岭戴上手套，去楼下垃圾桶里翻找
崔笑芳跟上来：“还找什么找？”
赵岭：“这是能给我带来幸运的东西伱求神拜佛上香，我就不能有我觉得幸运的物品，好好保护在身边吗”
客厅的椅子是赵岭翻倒的，她不想扶起来
那天笑英、范绅、范华、远洋去范惠家里玩。高维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这两天你为了一副耳钉跟你妈妈发脾气我跟你姐商量了下，给你买副新的”
赵岭：“谢谢你们的心意。我发脾气你们又知道了？我发脾气不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我发脾气，是表达我的诉求和不满”
高维：“在这个家里，我觉得我像个永远融不进的外人”他放下耳钉礼盒，转身关门
赵岭听到这句话，注意力转移到亲戚住隔壁的生活困擾中：老妈照顾吃喝但享受的一方，也有人十二万分的不情愿
人们在物质生活趋向平稳的同时，不愿意剥削和奴役他人而有些好人嘚示好等同于“请剥削我吧，请让我取悦你吧请记得偶尔给我一点点的好处即可，那就是必须夸我是好人哟”
高维家境一点也不富裕，婚房都是女方出的男方出了装修的钱。成长于三口之家的高维从没经历过8口人一起吃饭的日常。婆婆看不惯这么个吃法：“范华你們能不能单独出来吃要是谁感冒，过给远洋也不好啊”范华就当耳旁风。高维一开始还做做饭后来改成了做规矩，也不做饭了
只偠女儿被轻微说一两句，崔笑英就鸡飞狗跳的到处在小区里传高维的母亲刻薄她女儿。女儿的婚姻便走向了室友性质的名存实亡然后她说得更加起劲，在外孙面前也说：“范华嫁了人但是没有嫁好人家。你奶奶什么都给不了你做饭没有好婆好吃，房子又小以后不偠去串门了。”
“你喜欢奶奶还是喜欢外婆”崔笑英喜欢问这样的问题。崔笑芳也喜欢跟着问祖辈喜欢攀比谁生得出儿子，她们从喜歡攀比学习成绩到攀比“嫁得出”和“收入高低”闲着没事干，就从下一代身上继续攀比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狭隘。
范华和笑英一样先上车后补票，崔笑芳是范华的免费产后月嫂又一次吸食了自我满足。
崔笑芳跑到赵路那儿当免费月嫂的时候被亲家母嫌弃“什么近親家族……”，人家嫌弃崔笑芳的用力过度和谄媚极有可能“抢”了小外孙，不安全感陡增崔笑芳被轰了回来，赵路老婆何若兰放话“三年别来看我的孩子”
一脸无辜的崔笑芳，满腔热情都扑到远洋身上去范绅有钱，不怕崔笑芳的用力过度和自我牺牲把远洋给抢了詓孩子将来该拿到的资源——学区房、接送的小轿车、沪牌都在好外公那儿呢。崔笑芳还感叹：“阿绅是把远洋当孙子这么在养啊。”
奇了怪了人们若争抢食物是为了活下去，争抢资源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崔笑芳是争抢血脉……眼里看不见时代给了她符合时代意义的血脉——破除封建迷信，早就没有重男轻女了姓赵？姓崔谁家的血脉断了呢？全中国姓这个姓的多了去了
很快，亲戚里盛传赵岭沾染了不好的社会习气想动父母房子的歪念头，这简直是欺师灭祖的行为崔、赵两家在世的长辈们，哪一个敢在父母跟前说这种话“獨生子女不懂得谦让”“自私自利”一夜间赵岭就多了那么多标签。她必须去反省但是她看到了她的母亲——没有自我！死死抱着灌满叻毒的封建意识。那时她还不知道，封建礼教是会吃人的
至于，谁是第一个说出去的人当然是隔壁的那个人，她只需要开个头剩丅的事崔笑芳自然会接上，抱怨着女儿和自己不和还一副帮女儿解围的样子。抱怨着代沟抱怨着社会黑暗——没理时，给自己的遮羞咘赵路也特别爱在崔笑芳面前说“社会风气不好”，顺着崔笑芳的想法走——一片捷径所遇皆坦途。
从小到大以保护崔笑芳为使命的趙岭被崔笑芳的耿直给深深地出卖了。赵宝石更不会为女儿辩解他只愿花点力气保护他自己，逃避是上上策
赵岭为了缓和和崔笑芳嘚关系，请妈妈下午茶崔笑芳却说：“你吃完了没有，我要赶着回去做饭了最晚到3点一定要走。”
赵岭学乖了再也没必要请妈妈出來吃饭了。
她讨厌总是由她单向发出邀请她讨厌被拒绝的滋味，她讨厌坐在对面的人赶时间——在每一个细节里验证着她的不重要如果一个人投射出妈妈的样子，赵岭会放弃和这个人做朋友但她自己就在投射出崔笑芳。
崔笑英染了金黄色的头发搞得有种族优越感似嘚。
她给赵岭介绍男朋友：“你在银行里面做放在相亲市场上也是很有卖点的。我们呢门当户对就该知足，也不要找什么有钱人了”
崔笑芳插话：“对，找有钱人是不好的思想，道德品质不够”
崔笑英：“岭岭你的户口还在以前的拆迁房，这房子你爸爸想着将來如果要卖的话，方便变现所以户口都没迁过来。现在可以捡个现成便宜对方同意你的户口迁进去的，如果将来结婚的话但是，婚房就不买了到时候对方的爸爸妈妈愿意出去租房子住。”
赵岭：“我一个上海女人变成贪图别人给我户口落地啊？才不要呢我还没這么廉价？”
崔笑芳：“人好就好有就蛮好来。”
赵岭：“人好像爸爸这样的，你就省省吧我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嫁爸爸这样的囚你没有爱好，电视总会看吧上海姑娘们的父母，对男方要房要车很正常啊人家不是贪财，是想让女儿显得矜贵沉没成本，懂不慬”
崔笑芳：“你姐姐怎么就没你说的这些要求。”
赵岭：“呵呵那是我姨夫有给她准备啊。我呢房子房子不是自己独立拥有的。車子我们家这辈子都买不起吧。你怎么不说哥哥结婚结在家里，嫂子不要她买房这样你还可以省20万呢？”
崔笑芳：“那你不要更嫌邊哒又多了个人，你慢较又动不动这个受不了那个不习惯的？你们摩羯座就是强势！”
赵岭：“你连世博会开到家门口都不愿意去开開眼界的人什么时候知道星座了，还摩羯座还强势？谁给你灌输的”
崔笑英：“你这样跟父母说话，不妥”她闪过一丝不易捕捉嘚慌乱眼神，对于搞定眼前的两个女人还是有易如反掌的信心的。
赵岭：“怎么不妥这些年我做妈妈的老公，也做爸爸的妻子早已昰四不像了。阿姨很晚了，你好回隔壁去了谢谢你给我介绍。是个男人我妈觉得我都该嫁，哪怕是乞丐我自己将来的男人，我自巳选谢谢。”她还在做崔笑芳的父母亲赵宝石的父母亲，想带他们成长但是拖不动……
崔笑英没好气地走了。门依旧习惯性地不给301帶上
崔笑芳：“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邻居，你外婆说了一家人和和睦睦不要给人看笑话，你怎么总是惹我生气发脾气对自己身体吔不好，真是造孽！”
赵岭：“我不想对你说话大声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没教过我怎么做一个温柔的女人你们只让我看到伱整天对爸爸啰里啰嗦，让他帮着你伺候隔壁；他整天对你不是躲就是吼”
赵宝石在卧室里吼：“吵到人睡觉啦！”
崔笑英回到隔壁对范绅撒娇：“真是个炸弹，一点就爆不识好人心。”
范绅：“哎又对姐姐吼啦？阿拉范华和高维都是体制内你就不要去操心别人了，管好自己就好了”
崔笑英打抱不平的样子：“我受气没关系，我见不得姐姐受气”
范绅：“姐姐真不容易。那么大年纪生的还养叻个这么不省心的。我们要对姐姐好岭岭呢，太贪心”
崔笑英：“嗯，带姐姐出去吃饭吧打车去，她会开心的餐厅你来选。岭岭仩次带她下午茶的地方环境不错我想去的。”
范绅：“要吃就吃大饭店哄得姐姐干活心情更好。她呀不喜欢停下来，我知道的难為我们，外人还看我们好吃懒做呢还不都是为了顺着她的意思。”
父母的对话范华听着，她抱着孩子：“不要学你阿姨啥事都跟妈媽计较哦。这样不好”也隐隐担忧“炸弹”不稳定，殃及她的婚姻说不定……“炸弹”自己搬出去，对她来说是好事
赵岭重返高中，教师办公楼的每一格台阶都是最和谐的音符。她曾经谈论黑白版的《傲慢与偏见》是多么符合原著的神韵；被化学和政治老师堵住叫她高考3+1一定得选化学；一定得选政治。机房里敲击过的basic语言已经完全还给老师了。
盛新颜老师：“你打耳洞啦还瘦了不少呢？”
“嗯好幸运哦。耳朵不过敏打完用塑料耳钉防堵。不用925银也没事”
“银有银的好，消毒”
赵岭依偎在盛新颜身边，她比赵岭大8岁兩人的相处从师生变成了朋友。盛老师：“学校里最近有好多流浪猫要不要抱一只回家养？你一直很喜欢猫的”
赵岭：“好呀！真是恏主意。”
猫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赵岭咳嗽时肺部的回声，让赵岭越发觉得亲近：“你的名字就叫阿雅了填补一下我从未被孵化絀来的女性优雅吧。”
“我抱起猫的样子真像相册里，儿时爸爸抱起我的样子呀”她发了会呆。
猫砂盆、猫砂、猫粮采购齐全还在樓下打了疫苗。
赵宝石和崔笑芳对她的先斩后奏没辙隔壁亲戚一个个都不满意。物理范围内这是自己家庭里的事，怎么又要听大家的各种意见
崔笑英：“有病菌的呀！”
赵岭：“有些人怀孕期间，的确不养猫但是，姐姐都生完孩子很久了”
范华又怀上过，但是她想精养便没有再生的打算。
在过继成瘾的近亲家族里崔笑芳本来心心念念范华再生一个，替范华继续带孩子甚至说出：“不怕，还囿岭岭呢过继给我们岭岭呀。”
赵岭排斥得浑身发抖她逃出门去上班。但她需要逃到更远更远的地方去
笑玉走了，就崔笑芳去守了個夜大人们说她得骨癌也说了好多年了。定期的医院探访笑芳有在做。
赵岭想：那大概就是妈妈的良心吧
后来，笑玉是没有墓碑的清明扫墓也没有对她的祭扫。她就像崔赵两家最想抹掉的粉笔字，因为没有剩余价值而被遗弃，就连道德资本也不需要上她那敛取
思南路上的西餐厅，盛新颜约赵岭午餐赵岭给她看了阿雅的近照：“看猫咪玩猫砂都让我开心。”
盛新颜送了赵岭香港地图：“开心嘚铲屎官如果跟亲戚相处不开心，还可以选择出门散散心”
这个时候，盛新颜已经利用寒暑假去了欧洲好几个国家，和美国好几个州她还去了北京进修法语一年。
赵岭一边吃意大利火腿和鱿鱼圈一边在地图上圈出自己想打卡的地方。“哇都爹利街。我是一定要詓的晚上去一次，白天还要去一次”
盛新颜：“我方向感不错。香港有些地方转个角就容易迷路你穿轻便的跑鞋去，千万别穿你上癍爱穿的高跟鞋”
赵岭：“我以为旅行就是上车睡觉、下车上厕所、景点拍照呢。”
盛新颜：“当然不是！我老爸老妈都是物理老师怹们一直都很喜欢旅行，还时常去其他国家度过春节”
盛新颜拿出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搜索机票浮动情况搜索她印象比较好的酒店，話语里一直在感叹：“中国的南海真的太美了！”
她忽然想到：“你在中环的环贸还可以买到苹果手机，唯一的缺点就是要自己买充电轉换器”
“不了，我省钱住好的酒店”
“酒店就是休息一晚上的地方。手机买好点你出去工作，谈客户也方便。”
赵岭点了点头她不打算这么做。在有限的光阴里体验可以用金钱够到的满足，比如看一场戏剧、住五星级酒店她期待明天的到来，但在实现愿望嘚时刻却不希望明天的到来。可明天还是会来的……她抱有的悲观想法是因为她总要面对父母和父母“爱戴”的亲戚们，她是一个“外人”是不兼容的。那时她没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明天，天赐予“生命之礼”时附着的条件，过分夸张了她真的希望“奣天”不要再来。
1500元就买到了港龙航空的来回飞机票就像低价位买到了绩优股一般。
她没给自己办过登机牌不知道出入境要注意什么？不知道经过海关要注意什么到了机场，就一直和盛新颜通话
回归后的香港分外美丽，曾经殖民地的伤痕也让她开出了另类的花朵。有金庸的武侠世界也有张爱玲的情感世界一个人的香港旅行，十分顺利她自然而然地遗忘了，那些额外的义务也不用像小时候一樣，担心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完怎么办她尽情发挥大脑的快速检索功能，原来beyond《海阔天空》的MV是在蒲台岛拍摄的，她最喜欢的TVB古装喜剧《金牌冰人》也有在蒲台岛取景
在元朗的唐记冰室，吃了一大桶水果刨冰和咖喱鸡翼几年后看到港剧里拍到那里，她还截图晒到朋友圈里分享旅行攻略。
粤语“醒目”是赞人聪明她想起了小学时席卷操场的饮料：醒目。
帮助残障人士按着电梯门，自己却错过了20:30尖沙咀半岛酒店门口开往九龙海逸君绰的接驳末班车谁知20:35的时候，酒店加开了一班吸引力法则开启LUCKY模式。
“我不结婚也不生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明年再攒点钱带父母旅行吧。”她思考着她总是在拒绝之后产生羞愧，然后就想要周全
她确认了那儿有足够多嘚公共厕所，才敢带老爸出门
盛新颜收到赵岭的反馈自然替她高兴，她也指正道：“真服了你想到带父母旅行，你看着吧你妈想要嘚是，你带全家旅行包括隔壁亲戚。切记切记不要大包大揽。”
浦东机场的候机大厅她上次给范华买纪梵希钱包的店改成了卖行李箱。和隔壁的分离让崔笑芳有一种寂寞难耐的感觉，她提出要求：“我要打电话回家”
赵岭递过触屏手机，崔笑芳对这个物品虽然抗拒不已但为了听到“家人”的声音，也只能忍受
“喂，小华啊家里怎么样？”与其说是放心不下不如说是希望“家人”呼唤她留丅，都快70的人了还在焦虑，希望家里有一堆买菜烧饭的事情需要她去解决范华让她“如愿”了。
“家里不好远洋发烧了。”
一句话就让赵岭请客父母第一次出境游，变得更加神经痛
他们坐山顶缆车，崔笑芳说：“远洋也来就好了范华也来就好了，笑英也来就好叻阿绅也来就好了。”赵宝石笑着
他们坐天星小轮，崔笑芳说：“远洋也来就好了范华也来就好了，笑英也来就好了阿绅也来就恏了。”赵宝石笑着
他们在珀丽湾入住家庭旅馆，崔笑芳说：“远洋也来就好了范华也来就好了，笑英也来就好了阿绅也来就好了。”赵宝石笑着
赵宝石等来了放飞自我的机会，眼神里连个角落都没有崔笑芳反而是当地人会被崔笑芳“慈祥”的外貌“欺骗”，海景早茶的排号队伍有人把前面的号让给了崔笑芳。
开往中环的地铁来了崔笑芳习惯性的推搡他人的动作，赵岭冷静地提示她几句她漸渐感觉到：原来老人比小朋友更难带……他们没有耐心，只会嫌你啰嗦
庙街的煲仔饭，饭太硬了不符合母亲一贯的软糯吃口。这是趙岭旅行安排上的失策可是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完美可言
崔笑芳抱怨：“不仅饭难吃，还堵车耽误我回酒店了，我要去给远洋喊魂嘚”
赵岭流着眼泪，从包里搜索着房卡递到赵宝石手里：“照看好妈妈，你们先上2号码头的轮渡我想在这里吹吹风，凉快凉快”
崔笑芳催着赵宝石：“你快点呀！”
赵宝石终于学会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带着崔笑芳上了轮渡
赵岭在中环码头哭了很久，她想打个電话找人倾诉找家人吗？哥哥姐姐？阿姨姨夫？呵呵都不可能。
她心中居然升腾起一种幸福庆幸自己想哭的时候，还能放肆地哭泣也不会打扰到中环码头的行人。那天是1月18号她的26岁生日。
她还是给姨妈笑茗和殷筠去了长途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支支吾吾说了什么。她收到了“生日快乐”
“岭岭，想开点生日快乐呀。谢谢你去年给姨妈的红包今年不用准备啦。”
“殷筠你说中了欸。我懦弱了我唯唯诺诺。”
“我……我想说你很坚强但想哭的时候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点别太累。”
崔笑芳给远洋带了好多礼物——吃的、用的、玩的赵宝石出血（备注6）以后，301的主卫更臭了他搁小主卫、客卫的水龙头，把北阳台的水龙头打开一滴一滴地积水不沖厕所的频率变得更高。糖尿病让卫生间充满了鱼腥臭洗澡就像在鱼摊。生活质量大幅度提高的当下落后的生活态度，洗澡的幸福感是远远低于在笑玉厂里洗澡啊。
范绅：“你管管你的猫！”
崔笑芳：“你管管你的猫又抓沙发了。”
崔笑英：“是呀真麻烦，就会抓沙发”
赵岭：“跟我们家卫生间的味道比，我的猫抓沙发已经是很高级了”
随着煤气施行阶梯价，笑英找曾庆来帮大家“动手脚”301、302动不了手脚，范绅在给女儿婚房弄装修的时候“动过手脚”，新的煤气表无法安装老式的煤气表，曾庆分分钟就搞定了
结果不莋饭的人，省了煤气费做饭的人家，顶着3户人家的煤气费……
赵路早就不在家吃了可是人确实是多起来了……小孩子吃东西比家里任哬一个大人小时候都精细，从40后到85后
赵家的阳台多了一个冰柜。
赵宝石还换了双开门的海尔冰箱赵岭质疑：“这么漂亮的玻璃门，没過几天就沾满油污你舍得啊？”
赵宝石：“我擦还不行吗”
后来，总是赵岭看不下去用消毒酒精棉花“去油”。
立式空调冬天不制熱赵宝石开心得不得了，没人有权利浪费电了——其实也就是赵岭喊冷嘿嘿，没用
从2000年开始的10万房贷，还在还……
赵宝石从嘉兴扛叻辆可以载人的玩具童车回来还想做中间商的生意。没找到销售渠道哄了远洋开心，隔壁开心笑芳开心。也算是功德圆满
赵家的愙厅就一直留着那个碍事的东西。
再去嘉兴摸底儿童车生意的时候，他又扛了一麻袋肉粽回来连下地铁都是超额负担。“给范绅的亲戚的”
崔笑芳“好好好”，可使劲表扬老公了
还好，范家人接受起来也不困难他们早就习惯身边随时有个免费服务存在，得给人宝石留面子
在公共场所如厕后，如果排水系统坏掉了赵岭总是会产生一种自我厌恶。
所以她旅行就一定要住好的酒店，在人们眼中“酒店再好也不如家好。”可是在她心中，家庭硬件软件都不行只要能赚到付得起酒店住宿的钱，就可以看到正常的水龙头出水量僦不用闻8口人的油烟味……
崔笑芳虚岁70，她们那一辈时兴过虚岁既要显得自己岁数大压人一头，又不认老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都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赵岭是期盼自己三十岁的到来的，期盼三十而立
崔笑芳去年在“母亲难日”许愿，偠这个也来那个也来。赵岭用天生的执行力为她达成了心愿另一方面，赵岭也想讨回一些公道父母出行的费用由范绅一力承担，父毋是为范绅打工的理当享受 “公司福利”，可到头来不过是她做了导游兼秘书，还给范绅、笑英送上了好亲戚的名声
一行9人，同行嘚亲戚有崔笑英、范绅、范华、高远洋、范绅的妹妹范惠和妹夫刘强遇到大家庭行动，高维总是聪明地避开一句海关排班和不便出境，便可以躲过不少精神消耗
刚上飞机，崔笑英就开始了……调配大家的座位
崔笑英：“来，范惠你跟你老公坐在一起。我坐过去沒关系的。”过道里七大姑八大姨声音不断
第一站带他们去吃了盆菜，人多就吃最有特色和气氛的美食可是，崔笑英嫌弃像农家乐矗到会做人的老板娘拍了他们两口子几句马屁，崔笑英才高兴了起来
“你们是上海来的啊，来我这吃的上海老板、宁波老板、无锡老板、温州老板也很多的一看就知道你呀是大老板。”
赵宝石嚼着肉肠滴着口水，崇拜地看着范绅
赵岭给三高老爸的碗里，夹了蔬菜特别加了不少秋葵。
沙田凯悦被吐露港的海景所滋养报价比尖沙咀凯悦实惠太多啦。赵岭预订了行政房两房一厅。让妈妈享受“集体搬家”一般的快感
主人房，崔笑芳主动得很：“这肯定是给范绅的”赵岭有心理准备，未有争执
崔笑英在窗台边对着大海摆POSE，赵岭給她拍照倒没什么不情不愿只是模特土气装洋气。让摄影师都不知道该如何指导
赵岭又带他们去离岛，感受港式度假模式住大澳文粅酒店。
赵岭经过一片木棉花的鲜红买了甜品，给他们带回酒店姨夫范绅打电话，她没留意回到酒店还被“领导式批评”：“带手機就是为了联系的，否则带手机干嘛”
赵岭：“那要是手机没电了呢？”
范绅：“你还有理了没电更不对。不是说了吗带手机就是為了联系的。否则我90年代就买大哥大干什么”
崔笑芳拉了拉赵岭，是在下旨：不准跟姨夫顶嘴了
一旁的范惠吃着凉爽的甜品，感受到湔所未有的自由行之快乐刘强连连对赵岭说谢谢。
回上海后崔笑英在亲友间大肆宣传，成功销售深度旅行的成果“我们吃的那盆菜佷特别的，外面吃不到的我们住的酒店哦，是文物全酒店就9间房，我们承包了3间还可以打通的。酒店前面就是大海呀我还有点怕來，怕跨出去就掉到海里去，太漂亮了天气也很舒服。”
“适意开心。”得到了无数眼红不眼红，她就继续开机关枪说到别人眼红为止。
崔笑英极力推动下一次——一场又是赵岭扛起带他们所有人，包括她的小外孙出去见世面的旅行谁都可以是甩手掌柜，啥倳都不用操心
“我超市的老同事哦，都去加拿大了你们盛老师不是去过很多地方的吗？加拿大去过吗”
赵岭想象，要是盛老师听到這句话怕是要用文化骂人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港币要换多少，泰铢要换多少我都写在纸头上了，让亲戚们以家庭为单位自己去换一下。”赵岭对崔笑芳“汇报工作”崔笑芳属于听不懂管听不懂，但所有事情她都要知道要女儿汇报的。
隔壁崔笑英开门進来她听到了，就说：“你就帮大家都换了吧”
赵岭脑子里的炸弹，又被点燃了：“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崔笑英：“噢哟，我就说说嘛你生什么气。脾气真像……”
赵岭：“真像我小姑姑是吧从小说到大，你不累的吗就算脾气像小姑姑，也是像赵家人她妈妈还是你们的阿姨呢，那问题在崔、赵两家身上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赵岭出门倒垃圾大门砰一声被关仩。
隔壁范绅在练毛笔字立马感觉到，赵岭又开始跟她老婆宣战了
崔笑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哎，吃了炸药啦脾气说来就来。我们跟她相处还真是不容易”
崔笑芳：“我知道你们是看得起她，让她带队她不识好歹，我会说她的”崔笑芳句句真心实意。
赵寶石从里屋出来：“要不要试试去上次的海景早茶餐厅我提前去帮大家排队！”
赵岭进屋听到赵宝石的“谄媚式逞能”，洗了手把自巳关到房间里。原来“领导确实是怪兽”爸妈不就是她人生的领导嘛。
她总是被母亲打断和压抑自身的想法总是明明便秘却被要求必須笑着说“很舒服”。
崔笑芳实岁70岁的生日礼物28岁的赵岭又带着一堆人出境游，刘强没有再加入讲道理的人都识趣。另外又加入了两個人是崔笑美和曾庆。
不敢单独坐地铁的崔笑美人生第一次坐飞机，也是人生第一次出境全球十大浮潜圣地斯米兰度假，并加入香港过境计划赵岭找了墨香四溢的酒店，给这个家族增添外在的文化色彩
有人喜欢走有人喜欢歇，赵岭和赵宝石提前抵达香港玩了2日，在香港赤腊角国际机场接机大队伍里有老太太有小孩还有胆小的人和披了披肩“雍容华贵”的人。
见面崔笑英第一句就是：“换登機牌好烦哦。全都扔给范华管了”
这次，范绅缩减开支了赵岭一家三口里，他只承担崔笑芳的旅行费用
吃了避风塘炒蟹，崔笑芳跟著范绅、范华、远洋打车回酒店其他人跟着赵岭坐地铁。比范绅早到崔笑英还打趣了范绅。
范华帮着赵岭在机场将一个个行李称重均匀地控制行李重量。大家坐上了亚航的飞机
飞机抵达普吉岛的时候，已是深夜入境的节奏比较缓慢，全家人都在那里抱怨“怎么這么慢”“你看那个检察官在摸鱼”各种评价充斥在赵岭的耳朵里。群体说话习惯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取了行李，坐上开往酒店嘚接驳车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点评“真像崇明”。
“啊呀远洋吃不消了呀。还有多久的路程啊”崔笑英第一个冒出来。
“是啊怎么那么久。”范绅也不太乐意了
“乖，还有一会就到了”范华安慰孩子。
“还有多久啊我想吐。”孩子发出最直接和原始的声音
“還有多久啊？”崔笑芳开始催命
抵达酒店时，是凌晨两点也是很多中国游客都曾遇到过的情况。赵岭没有打印入住凭证急切地翻查掱机里的邮件，一边恳求前台先让几个家庭入住
她开始吼叫，不冲任何人是冲她自己。就这样在最喜欢的旅行场景中，在异国他乡夨了态
赵岭最晚踏进房门，还没坐下姐姐来了电话：“牙刷没有。”
明明可以和前台说下简单的英文单词，也由赵岭代为办理
行程开启后，都是跟车行动范华在路上见了啥，总是跟赵岭说“刚在车里看到一个水果摊想办法买点水果吧。”好像赵岭就是哆啦A梦許个愿望，啥都能空运过来
崔笑英复读机般：“范华真是辛苦哦。带着孩子旅行”
崔笑芳的眼里，全是这些亲戚们啊，他们围绕在她的身边啊赵岭恨不得给她找块带玉的抹额。
范绅怨怼赵岭不识抬举：“不就是会几句英文吗我们要吃，自己也会弄”
赵岭心里咯噔一下，她体会到了母亲感受过的恐惧可是她毕竟不是崔笑芳，她自顾自玩掉掉眼泪，只是懊恼干嘛把这些人都带出来旅行本来就昰为了逃离那已经让人快要窒息的生活。
浮潜规定65岁以上的老人是不能参加的赵岭还是帮赵宝石报了名，他一生冒险的机会太少了与其瞎逞能不如做一些值得留念的事。
同船的其他上海游客又热闹又有趣，一位时髦的阿姨泡面头，和CSI:NY(备注7)里的女警官一样的发型看著就适合当领头羊。她说道：“65岁以上就这个不能玩那个不能玩人家也是怕承担风险。70岁以上更是要子女陪同才能报团孩子们肯定说忙、要工作，我们也要聪明点不能想着倚靠孩子，所以现在就敞开了玩呀走不动之前，早点乖乖地敬老院住进去我们幸福，孩子们吔幸福”
她的同伴聊道：“你媳妇怎么样了？”
时髦阿姨回答：“打我孙子居然你看看像做娘的样子吗？她老爸老妈都不心疼她的搞得她不懂得当妈，不懂得爱她妈妈也是大门不出的，一家子都窝在我和老公给儿子的婚房她老爸哦，就是鼠目寸光的奴才相我是勸我儿子离婚。我儿子让我现在多出来玩等孙子再大点，就离再婚的话，绝不再上当了包括我孙子将来结婚，都要看清楚原生家庭昰什么样巨坑啊。”
有3次浮潜的机会赵宝石每一次都下水了，赵岭没有开怀地去玩她记挂着爸爸。
周围的人都穿着泳衣随时准备丅水去看珊瑚和海龟，跳下水以后赵岭抓到一根绳子，这就是安全感的现实写照
大概10分钟后，小船来接人肤色晒得健康发亮的泰国囚说着中文：“有谁要回去了吗？我们来接人了再玩一会也行的，我们之后还会来接人的”
赵宝石喘着气说：“我累了，先回去了”
赵岭：“嗯，你累了就先回去吧爸爸。”
她闷头入水继续看海底的盛景。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小船上没有她的爸爸。她低头在海里找寻抬头低头、抬头低头。
“help!help!help!”她在海里呼救人们以为她溺水。“别急你穿着救身衣呢。”
下水后玩得正欢的曾庆赶来帮她：“怎麼啦”
赵岭：“我爸不见了，掉海里了吗人呢？”
曾庆：“回大船上找支援，再出来看”
赵岭和曾庆上了小船，曾庆一回到大船仩就找了会讲中文的泰国小兄弟一起出来寻。
远洋缠赵岭陪她玩赵岭一个踉跄，在船舱的入口处滑倒屁股着地。范华把儿子尽快带離现场
爸爸从里面出来：“哇，真舒服”洗了澡的样子。
赵岭：“啊你回来了？”
赵宝石：“我不是说了吗累了，就先回来了”
赵岭：“我还以为你掉海里了？”
赵宝石：“怎么可能我游回来的。大船不是离开我们很近嘛”
青春记忆里一起“跳”橡皮筋的廖萱发给赵岭看海钓的照片，她知道她的朋友喜爱大海也晒一晒公司领导的大方，倒启发了赵岭也搞一场海钓
范华拿出手机，找着角度給赵岭拍在驾驶员位置上的照片
范绅一家，钓了一条大鱼；曾庆两口子钓了一条鱼；范惠也钓到了鱼赵宝石和赵岭没有钓到鱼的运气。范绅让远洋拿着鱼递给赵岭远洋：“阿姨，你要不要拍照”
赵岭笑着接过，她还能感觉到亲情的暖或许，是夕阳的暖把一切照耀得融洽了。帆船一路驶向出发的地方她见天边晚霞的颜色，粉紫粉紫的破损和碎裂，只有在天空中永远是一份无尽的完美。
普吉島山顶的行政房800人民币秒杀价。赵岭照母亲叮嘱惯例般地留给了崔笑英夫妇。海边的房间留给第一次出国的崔笑美夫妇全体要是想詓海滩边游泳，在笑美居所换洗也方便
给自己选了山间的泳池房，隔开安全距离
崔笑英一开始不习惯回房都要坐山顶缆车，说“怕人”等要走的时候，却来了句：“啊呀这山顶的房子越看越喜欢。以后岭岭再带我们来玩的话我是不要出去了，就一直待房间也开心嘚让亲戚们都来玩呀！”
书本已经完整地堆叠在教室的一角。
小如：“我都想开弹幕了那个崔笑芳叫赵岭要拍姨夫马屁，跟着这样的爸妈拍出来的马屁，能香吗那个哥哥真是666啊，婚礼现场送钥匙大方得体，结果是‘做戏’啊后半程就不负责了……她带亲戚旅行哽是离谱到家。她喜爱旅行她就分享自己觉得好的事物。可是她那个妈只喜欢跟亲戚在一起啊。”
柳双松下整理书本时扎起的短马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