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是有没有的!!

  从十四岁开始正式学画,这么多年了,遇到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作品,还是会留起来,舍不得卖掉。从台北到布鲁塞尔、从慕尼黑再回到石门,一捆一捆的画布跟着我搬来搬去,怎样也舍不得丢掉,因为心里知道,那样的作品在往后的日子里是再也画不出来的了。
  因为,正如同人类的成长一样,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面貌,过了这个阶段,再要往回走就是强求了。
  所以,在今夜,虽然窗外依旧是潮湿而芬芳的院落,灯下依然有几张唱片、几张稿纸,可是,而对着《无怨的青春》的初稿,我深深地觉得,世间有些事物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就好像一颗离我越来越远的星辰,眼看它逐渐变小、变暗、变冷,终于在一个我绝对无法触及的距离里消失,而我站在黑暗的夜里,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心里是有一点悲伤和怅惘的,但是也同样含着感谢,感谢的是:藉着它曾经发过的光和热,让我写出了一些自己也很喜欢的诗句,使我在每次回顾的时候,仍然可以信它、爱它和怀想它。
  所以在《七里香》和《无怨的青春》里,我参差地放进了我十几到三十几岁的作品,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作品有着相仿佛的面貌,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自己的一种纪念,纪念一段远去的岁月,纪念那一个只曾在我心中存在过的小小世界。如果只把这些诗当成是一种记录,那么,诗里当然有我,可是,如果大家肯把这些诗当成是一件艺术品的话,那么,诗里就不应该是只有我而已了。
  在现实生活里,我是一个幸运的女子,因为有深爱着我的人的支持,我才能如此恣意地成长,想画就画,想写就写,做着对一个妇人来说是极为奢侈的事。我要承认,在今生,我已经得到了我所一直盼望着的那种绝对的爱情,上苍一切的安排原来都有深意,我愿意沿着即定的轨迹走下去,知恩并且感激。
  我会好好地去生活,好好地把握住每一个时刻,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强求。
  当然,诗仍然是要写下去,只是,在明天,我会写些什么,或者我将要怎样写,就完全不是此刻的我可以预知的了。
生命的迷人之处,亲爱的朋友啊!不也就都在这些地方了吗?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小路。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只要有过那样的一个夏日,只要走过,那样的一次。

  而朝我迎来的,日复以夜,却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还有那么多琐碎的错误,将我们慢慢地慢慢地隔开,让今夜的我,终于明白。

  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任世间那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

  在古老单纯的时光里  一直 有一句  没说完的话

  像日里夜里的流水  是山上海上的月光  反复地来 反复地去

  让我柔弱的心  始终在盼望 始终  找不到栖身的地方

  而在此时 你用  静默的风景 静默的  声音把它说完

  我却在拦阻不及的热泪里  发现 此刻之后  青春终于一去不再复返

  我好像答应过  要和你 一起  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你说 那坡上种满了新茶  还有细密的相思树  我好像答应过你  在一个遥远的春日下午

  而今夜 在灯下  梳起我初白的发  忽然记起了一些没能  实现的诺言 一些

  在那条山路上  少年的你 是不是  还在等我  还在急切地向来处张望

  向爱情举杯吧  当它要来的时候  我所能做的  也只有如此了

  迎上前来 迎上前来  是那不可置信 袭人的  甜美气息啊

  拂过 然后消失  怎样描述 有谁会相信

  向爱情举杯吧  当它要走的时候  我所能做的  也只有如此了

  在馥郁的季节 因花落  因寂寞 因你的回眸  而使我含泪唱出的  不过是

  却在突然之间 因幕起  因灯亮 因众人的  鼓掌 才发现  我的歌 竟然

  终于知道了  在这叶将落尽的秋日  终于知道 什么叫做  诱惑

  永远以绝美的姿态  出现在我最没能提防的  时刻的  是那不能接受 也

  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  都会使我流泪  使我 在叶终于落尽的那一日  深深地后悔

  春回 而我已经回不去了  尽管仍是那夜的月 那年的路  和那同一样颜色的行道树

  所有的新芽都已挣出  而我是回不去的了  当所有的问题都已不能提起  给我再美的答案也是枉然
  (我曾经那样盼望过的啊)  月色如水 是一种浪费  我确实已无法回去

  不如就在这里与你握别  (是和那年相同的一处吗)  请从我矜持的笑容里  领会我的无奈 领会
  年年春回时 我心中的  微微疼痛的悲哀

  就这样俯首道别吧  世间那有什么真能回头的  河流呢

  就如那秋日的草原 相约着  一起枯黄萎去  我们也来相约吧  相约着要把彼此忘记

  只有那野风总是不肯停止  总是惶急地在林中  在山道旁 在陌生的街角  在我斑驳的心中扫过

  扫过啊 那些纷纷飘落的  如秋叶般的记忆

  我已无诗  世间也再无飞花 无细雨  尘封的四季啊  请别哭泣

  万般 万般的无奈  爱的余烬已熄  重回人间  猛然醒觉那千条万条 都是
  已知的路 已了然的轨迹

  跟着人群走下去吧  就这样微笑地走到尽头  我柔弱的心啊  请试着去忘记 请千万千万

  当春天再来的时候  遗忘了的野百合花  仍然会在同一个山谷里生长  在羊齿的浓荫处
  仍然会有昔日的謦香

  可是 没有人  没有人会记得我们  和我们曾有过的欢乐和悲伤

  而时光越去越远 终于  只剩下几首佚名的诗 和  一抹  淡淡的 斜阳

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过了夜,日本宪兵在门外轻轻敲门,走进来的,看样像个中国人,他的长靴染了湿淋的露水,他从口袋取出手巾,摆出泰然的样子坐在炕沿慢慢擦他的靴子,访问就在这时开始:“你家昨夜没有人来过?不要紧,你要说实话。”

赵三刚起来,意识有点不清,不晓得这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那个宪兵把手中的帽子用力抖了一下,不是柔和而不在意的态度了:“混蛋!你怎么不知道?等带去你就知道了!”

说了这样话并没带他去。王婆一面在扣衣钮一面抢说:“问的是什么人?昨夜来过几个‘老总’,搜查没有什么就走了!”

那个军官样的把态度完全是对着王婆,用一种亲昵的声音问:“老太太请告诉吧!有赏哩!”

王婆的样子仍是没有改变。那人又说:“我们是捉胡子②,有胡子,乡民也是同样受害,你没见着昨天汽车来到村子宣传'王道'吗?'王道'叫人诚实。老太太说了吧!有赏呢!”

王婆面对着窗子照上来的红日影,她说:“我不知道这回事。”这时那个长靴人用斜眼神侮辱赵三一下。接着他再不说什么,等待答复,终于他什么也没得到答复。

还不到中午,乱坟岗子多了三个死尸,其中一个是女尸。

人们都知道那个女尸,就是在北村一个寡妇家搜出的那个“女学生”。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王婆担心她的女儿,她怕是女儿的命运和那个“女学生”一般样。

平儿担了大捆的绿草回来,晒干可以成柴,在院心他把绿草铺平。进屋他不立刻吃饭,透汗的短衫脱在身边,他好像愤怒似的,用力来拍响他多肉的肩头,嘴里长长的吐着呼吸。过了长时间爹爹说:“你们年青人应该有些胆量。这不是叫人死吗?亡国了!麦地不能种了,鸡犬也要死净。”

老头子说话像吵架一般。王婆给平儿缝汗衫上的大口,她感动了,想到亡国,把汗衫缝错了!她把两个袖口完全缝住。赵三为着轻松充血的身子,他向树林那面去散步,那儿有树林。①林梢在青色的天边画出美调的和舒卷着的云一样的弧线。青的天幕在前面直垂下来曲卷的树梢花边一般地嵌上天幕。田间往日的蝶儿在飞,一切野花还不曾开。小草房一座一座的摊落着,有的窗下残墙在晒阳光,有的也许是被炸弹带走了屋盖。房身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乡间,日本人的毒手努力毒化农民,就说要恢复“大清国”,要做“忠臣”“孝子”“节妇”;可是另一方面,正相反的势力也增长着。

天一黑下来就有人越墙藏在王婆家中,那个黑胡子的人每夜来,成为王婆的熟人。在王婆家吃夜饭,那人向她说:“你的女儿能干得很,背着步枪爬山爬得快呢!可是……已经……”

平儿蹲在炕下,他吸爹爹的烟袋。轻微的一点妒嫉横过心面。

四月里晴朗的天空从山脊流照下来,房周围的大树群在正午垂曲的立在太阳下。畅明的天光与人们共同宣誓。

寡妇们和亡家的独身汉在李青山喊过口号之后,完全用膝头曲倒在天光之下。羊的脊背流过天光,桌前的大红蜡烛在壮默的人头前面燃烧。李青山的大个子直立在桌前:“弟兄们!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吗?今天我们去敢死……决定了……就是把我们的脑袋挂满了整个村子所有的树梢也情愿,是不是啊?……是不是?……弟兄们?……”

回声先从寡妇们传出:“是呀!千刀万剐也愿意!”

哭声刺心一般痛,哭声方锥一般落进每个人的胸膛。一阵强烈的悲酸掠过低垂的人头,苍苍然蓝天欲坠了!

老赵三立到桌子前面,他不发声,先流泪:“国……国亡了!我……我也……老了!你们还年青,你们去救国吧!我的老骨头再……再也不中用了!我是个老亡国奴,我不会眼见你们把日本旗撕碎,等着我埋在坟里……也要把中国旗子插在坟顶,我是中国人!我要中国旗子。我不当亡国奴,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不……不是亡……亡国奴……”

浓重不可分解的悲酸,使树叶垂头。赵三在红蜡烛前用力敲了桌子两下,人们一起哭向苍天了!人们一起向苍天哭泣。大群的人起着号啕!

就这样把一支匣枪装好子弹摆在众人前面。每人走到那支枪口就跪倒下去盟誓:“若是心不诚,天杀我,枪杀我,枪子是有灵有圣有眼睛的啊!”

【注释】①赵三:王婆的丈夫、平儿的父亲。②胡子:也叫红胡子,土匪。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还有这种事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