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手冲体重越来越瘦一天不如一天怎么会这样?

直接在网上找了txt,能搬不?

  殿内燃着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看着那描龙绣凤的帐子顶,表情很淡定,内心很蛋疼……
  曾经有人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
  他问:老婆和情人同时掉水里,你救哪个?
  他见如此便又问道:那这样说吧,自己老婆和别人老婆同时掉水里,你救哪个?
  这问题好回答,我立刻叫道:SB才救别人老婆呢,当然是救自己老婆!
  我想,也需是为了惩罚我最初的犹豫,上天才把这个SB给了我的,人说很是英明神武,酷肖成祖的皇太子齐晟。
  唉,真真是一言难尽啊……还是从头说吧。
  那一日,司命星君从地府偷偷将我带出,提着我上了云头,两人好一阵腾云驾雾,我正晕的七荤八素间,司命星君在一座水亭之上停下了云头,说道:“且等着吧,你的肉身一会儿就到了。”
  我趴在云头边上好是呕了一会,这才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了,然后就扒云头边上往下看,只见下方一座精巧水亭置于湖面之上,四周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甚是华贵,不由得心中一阵暗喜,只看这宅院便知此家非富即贵,若能重生于此必然少不了钱财美人,倒也真算是得了个好造化。
  那司命星君似窥破我的心思,面上突有些不好意思,又对我说道:“若不是看在你曾对我有恩,我决不能违你命格带你到此……”
  我忙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多谢星君了。”
  他已是叨唠了一路了,无非是我前世对他有恩,他不忍看我英年早逝,于是便私自从地府提了我出来,再给我几十年富贵……这话一连听了几遍,我都快能背了。
  司命星君又道:“你要记得重生之后,万不可……”
  我此刻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只扒着云头往下看,见那水桥上缓缓走来两个美貌小妞,不由得叫道:“哎!快看,这两个妞长得可真不错。”
  司命星君也跟着探过头来,看了看那已经停在水桥上说话的小妞,突然问我道:“这两个你喜欢哪个?”
  “红衣服的那个吧,”我回答,这小妞丰乳肥臀小蛮腰,不可不谓之极品了,反观之旁边那个穿白衣的就太过清瘦了些,减肥减过了的那种,我不喜欢。
  司命星君听我如此回答大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一时不解,指着那红衣小妞问道:“这小妞是谁?”
  “当朝太子妃张氏,父亲乃是兵部尚书,祖父是护国大将军。”
  “哗!好强硬的娘家!”我惊叹。
  “那是,不然怎会成为太子妃?”
  “那是赵王妃江氏。”
  “长得倒也不错,就是这脸苦点。”
  司命星君弯着腰往下看甚不方便,干脆也趴在了云头边上:“唉,这你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正给我讲的起劲,突然湖边又行来一群人,当首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白脸扶着一个中年美妇,由人簇拥着往这边游来。
  我又问:“那小白脸是谁?”
  “哦,那是当朝太子齐晟。”星君答道。
  当朝太子,那就是红衣小妞的老公了?
  只见那太子齐晟无意间看到桥上这一对妞,脸上表情似怔了一下,然后眼神接连变了几变,一会冷一会热。我这里正纳闷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心思,突听得扑通扑通两声水声,再回头,水桥上的两个妞竟然都落入了水里,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湖边冲了过来,也毫不停顿地跃入了水中。
  我心中一动,联想到刚才星君问我的关于自己老婆和别人老婆的问题,心中顿时狂喜,忙扯着司命星君的袖子问道:“我这一世可是要做回太子?”
  那司命星君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好是扭捏了一番才低声答道:“呃……差不多吧。”
  “哎?什么叫差不多?”
  我忙又转回身扒着云头往下看,还未看清下面人影,突闻得身后司命星君一声喝道:“是时辰了,去吧!”
  一股大力猛地从我背后袭来,我这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是滚落了云头,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没了意识……
  再睁眼,已是三天以后。
  我总算明白了司命那厮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这一世倒也占了“太子”两字,只不过人是太子,我是妃,太子妃,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果真一个“差不多”!
  殿内燃着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看着那描龙绣凤的帐子顶,表情很淡定,内心很蛋疼……
  哦,我忘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蛋了,再也不会蛋疼了。
  我现在有的是丰乳肥臀小蛮腰,胸部的确很有料,腰也够细,这都是我向往已久的……可是,等这胸长在了自己身上,摸起来却那么的不是滋味……
  我擦!司命星君啊,你不是来报恩的吧,你是来报仇的吧?
  有宫女从殿外轻手轻脚地进来,在床边跪下,低声说道:“皇后要赐死江氏那贱人,太子殿下和赵王殿下正跪在兴圣宫外求情。”
  声音听着暗含怨毒,我忍不住转头去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么漂亮的妞,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可真有些可惜了。
  那宫女见我转头看她,可能以为我有什么吩咐,于是忙又凑近了些,几乎趴在了床边,连里面胸衣的都露出些来,嫩绿色的,呃,不错,很衬胸口的肤色。
  宫女低声唤道:“娘娘有何吩咐?”
  只这一句话就把我那已经有些游走的心神一把拽了回来,我顿时心如刀绞一般,唉,美人再美,与我又有何干?
  那宫女久不见我说话,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般地低声劝道:“娘娘,您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太子殿下救了那贱人又能怎样?谋害皇嗣的罪名已落实到那贱人头上,皇后娘娘定然不会饶她,太子能在水中救那贱人一命,此刻不也只能跪在兴圣宫外吗?既然那贱人难逃一死,娘娘,您就更得表现的大度,您得做给太子看,做给皇后娘娘看,现在万不是和太子赌气的时候,否则将前功尽弃啊!”
  我看见这美人嫣红的红唇一张一合,露出里面编贝一般的牙齿,呃,真是诱人。
  其实她所说的这些事,司命那厮都跟我扒过,无非是两女争一男,两男爱一女,正正经经地四角关系,凑成一桌麻将刚刚好。太子和赵王都爱那江氏,张氏和江氏却同时对太子有情,然后张氏娘家硬气点,张氏自己又耍了点小手段,于是,张氏便和太子配成了对,那江氏无奈之下只得从了赵王。
  哎!同为男人,不得不佩服赵王兄弟的心胸,明知道江氏不喜欢自己还要娶,可怜可叹!
  还有那太子殿下的情操,自个老婆和别人老婆同时掉水里,竟然能先救别人老婆,此等舍己为人的精神,着实可敬!更别说自己老婆肚子里还怀着仔,唉,可悲可恨啊!
  宫女美眉见我仍无反应,眼中更添急色,只低声叫着:“娘娘!”
  唉!又是娘娘,我此时心中真是纠结,这个娘娘到底是做与不做呢?
  做,就得眼睁睁看着一群美人在身边而动不得。
  不做,连看着这一群美人的机会都没了。
  可是就算要做,又该如何做呢?谁人不知这太子妃乃是天下最不好做的行当:
  第一:升职前景不好,这太子妃、皇后、太后一步步升上去,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你见过有几个太子妃能一直熬到太后的?
  第二:劳动没有保障,且不说三险一金没有,还随时可能辞退你,而且还不允许你再就业!
  第三:工作性质危险,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若是太子称不了帝吧,你得跟着一起倒霉,太子称了帝吧,你还得小心自己一个人倒霉。
  第四:还要兼职性工作者,虽然劳动强度不会很大,但是,这服务对象……唉!
  综上所述,太子妃这个工作真不是个什么好工作,没前途,压力大,竞争还很残酷……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工作环境好,到处都可以看到养眼的美眉。
  做与不做,我真的很纠结。
  宫女美眉又在急切地叫:“娘娘!”
  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于是无奈地说道:“行了,扶我起来吧,咱们去兴圣宫。”
  那宫女杏核眼一下子挣的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很想告诉她,小姑娘,你还太年轻,还不懂不管做什么职业,讨好老板都是必修的课程,如果你把老板的小蜜都搞掉了,你离下岗也不远了。

  我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去讨好一个男人?
  这要放以前其实很简单,只需用力拍拍这男人的肩膀,然后说:走!兄弟!咱一起泡妞去!
  问题是现在的我显然不能再这样说,那就换一种说法?
  走!兄弟!我带你去泡妞?
  走!兄弟!我陪你去泡妞?
  也不行!pass!
  走!兄弟!你自己去泡妞吧!
  更不行!pass!
  来!兄弟!干脆你来泡我吧!
  唉!第一次发现,原来要去讨好一个男人竟然这样难。
  轿子一路颤悠悠地行着,我一路苦恼着。
  东南西北转了半天之后,轿子终于停下了,刚才那宫女给我掀起轿帘来,伸过那纤纤素手过来扶我,嘴里还温柔地嘱咐着:“娘娘,小心。”
  这手真是漂亮,不过,美眉,你的指甲有点太长了,做运动的时候可能会伤人吧?其实也不一定,也需就有人好这一口,你不把他后背挠出朵菊花来他都不觉过瘾!
  我转过头,温柔地对宫女美眉说道:“回头,把指甲剪了吧,太长,不好!”
  宫女美眉明显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只是低下头去轻轻地点了点,说道:“奴婢知道了。”
  被宫女美眉从轿子里扶出来,我抬头,果然见前面宫门外直挺挺地跪着两男人,看背影,左边的衣服上有着些明黄,看来这边的是那个太子小白脸了。
  我闭上眼,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女人走路的样子,然后使劲地加紧屁股,卖力地扭着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等来到那太子身旁站住,本想也跟着跪下,可只看了一眼却又停下了。
  我擦,这谁这么没眼力啊,竟然不知道拿俩软垫来给垫着。
  我这里正犹豫着能不能让宫女美眉去给我拿个软垫来,那太子却突然扭头看了我一眼。呵!这小眼神冷的,都快能往外射冰刀子了,他张了张嘴,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
  哈!太子果然是太子,说什么都是这么言简意赅!
  我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又想了想自己这个刚刚小产过的肉身,“滚”这个动作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些,于是用商量的语气问太子道:“咱能不能换个方式?我怕我滚不远。”
  太子又张了张嘴,这回连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我想他大概是同意了我的意见,然后自动地往旁边走了两步,挑了块干净点的地砖,先蹲地上仔细地吹了吹尘土,这才跪了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都是上一世落下的毛病,我曾经有一任女朋友有点洁癖,我那衣服要是弄上一点点灰,她都能把我里里外外扒个干净,直恨不得把我也丢洗衣机里搅和搅和。
  我这一跪下可要不得了,宫女美眉扑通一声也在我身边跪了下来,耍着花腔地哭道:“娘娘啊!您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啊,地上太寒了!您身体哪里受得了啊!”
  宫女美眉一时没听清,只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梨花带雨滴,看的我心肝都颤了。
  “你起来!”我又说了一遍。
  宫女美眉这才怔怔地起来,哎,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要想讨好老板,你就得和他同甘共苦着,当然,一般他甘的时候是不记得你甘不甘的,但是,他苦的时候一定会计较你苦不苦的!
  我用手替她拍着裙子上的尘土,呃,这美眉裙子下面的小腿倒是很直,又细,摸起来手感真不错……
  宫女美眉可能是被我拍傻了,于是也不哭了,也不跪了,只在我身边直愣愣地站着。
  就在我第n次偷偷地倒换身体的重心时,那兴圣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几个内侍把依旧是一身白衣的江氏从里面架了出来。身旁的太子、赵王“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几步冲了上去,齐齐赶到了江氏面前。
  “映月!”赵王疾呼一声,上去把内侍搡开,一把就把江氏给抱了起来。
  太子殿下动作滞了一下,伸出的手在空中成了一个定格,然后才又缓缓地收了回来,在身侧捏成了拳。
  我的腿跪得有点麻了,自己一时还起不来,宫女美眉用力搀了我才把我从地上托起来,就这样我的脚下还踉跄了一下,胳膊肘一下子杵到了宫女美眉的胸部,心虚地我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连忙偷眼去看宫女美眉,见她面无异色这才大松了口气,同时又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待一会好了。
  赵王抱着昏迷着的江氏大步地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声,唉,这孩子做事太不全面了,没前途!
  太子依旧握着小拳头在一边站着,嘴唇抿得紧紧地,那眼神仍黏在江氏的身上,都快拉出丝来了。唉,同为男人,我理解你!谁让这他妈是别人老婆呢!
  我从太子身边走过,见他如此模样真想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牛粪上的那一朵!
  我这手都伸出去了,在半道上又强行扭了回来,落到了宫女美眉扶着手臂的那只玉手上,真真地柔若无骨啊。
  唉,sb终究是个sb,就算你把他大写成了SB,他依旧改不了他的属性。
  宫女美眉极小心地扶着我上了轿,小轿又颤颤悠悠地把我抬回了东宫,进了殿才觉得裤子里不对劲,等换洗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衣服早已经是血染的风采了。突然想起电视上那些广告片来,薄薄一片,日夜无忧,运动哈皮两不误!果真好东西啊,吾心向往之。
  可惜啊,唉!这万恶的旧社会!
  于是更加理解了太子殿下刚才的心情,这种想而不得的心情真是太他妈痛苦了。
  自从回来,那宫女美眉的眼圈就一直是红的,看得我很是不忍心,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在她伺候我洗澡的时候说了一句:“别哭了,我——”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现在就是有这贼心也没那贼物啊!
  谁知不说倒好,我这刚说了个开头,宫女美眉竟然放声哭了起来,一遍抹泪一遍哽咽道:“您,您太不容易了!”
  她这一说,我心里顿时一酸,眼泪差点也跟着出来了,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他妈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美貌的妞都快和我赤诚相对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就吃不到嘴里,我容易嘛我!
  司命啊司命!我和你这梁子结大发了!
  就在这种不容易之中,小日子嗖嗖地过着,眨眼间,我竟然来这东宫已有个把月了。
  我以前每当写作文写到没词的时候都会拽几个成语出来遛遛,比如:时光飞逝,岁月如歌!眨眼间,时光就如同那白驹过隙,哧溜一声就跑没了影。
  借此以显摆给老师看看:哪,我这语句虽然不怎么通顺,但是咱文笔华丽啊!
  现如今想来,成语不愧是成语,真真的言简意赅啊。
  还记得曾经有一位伟人成说过: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人家伟人的三十八年都只是一弹指的功夫,更别说我这个俗人的三十八天了,我这俩手指头还碰一块呢,就眼睁睁看着这三十八天哧溜一下子过去了。
  其实,这三十八天说短也不短了,它足以让我知道很多光明或隐晦的事情。
  比如:当今皇帝性子柔弱,先帝当时是不极喜的,只因有人对着齐晟说了一句“好圣孙”,皇帝才能顺利继位。
  还比如:齐晟虽为太子,可皇帝最喜的却是那九皇子楚王,几次欲废了太子另立皇储。
  又比如:张氏的祖父曾是成祖的亲卫,后又随成祖转战江北,立下了赫赫战功。张氏的父亲乃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军权在握。
  再比如:这东宫里黄良媛的胸最大,李承徽的腰最细,陈良娣的脸蛋最漂亮!可最最勾魂的还要数王昭训的那一双直溜溜紧绷绷的修长大美腿!
  当然,三十八天也足足可以改变一个人言谈举止。
  说话由干脆爽快改成了细声慢语。
  走路由大步流星改成了弱柳扶风。
  坐着由大马金刀改成了状似鹌鹑。
  唉,真真的一言难尽啊,就连和宫女内侍们一起玩蹴鞠,球向我直撞过来的时候,我都已学着不再下意识的去捂裆,而改成了去护胸……
  唉!真真的悲哀啊!

  太子齐晟再未见过,据说是那日从兴圣宫直接去了江北大营。
  这样也好,我也实在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这个老板,甚至都想这样一辈子不见才好。真想对那兄弟说上一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替你照看好这一宫美人。
  说到美人,顿时又勾起了伤心事,这些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只能眼巴巴看着,连摸上一把都不能,实在苦煞我也。
  殿里燃着香,我默默的倚坐在贵妃榻上,表情很淡定,内心很蛋疼。
  宫女绿篱端着碗药轻手轻脚的从殿外进来,走到我身旁蹲下,柔声道:“娘娘,该进药了。”
  我低头看一眼那黑药汤子,顿时头大,其实喝药我倒是不怕,只是一想到这药喝下去我那胸更大,小腰更细,声音更软,我就怕了。
  于是,真诚地瞅着绿篱,商量:“能不喝吗?”
  绿篱只当我嫌苦,忙把手边上的蜜饯小碟往我面前递了递:“有新进的蜜汁小枣,您吃一颗就不觉的苦了。”
  乖乖我的绿篱啊,蜜枣是不管用的啊,不过你若能让我香一个,倒是比一盘子蜜枣都管用啊。
  可这话也就是想想吧,再借我两胆我也不敢说啊。
  终归是被绿篱逼着喝了药,然后继续坐我那榻上,装我的淡定。
  其实,我是在考虑“太子妃”这个职业的职业规划,如何能从太子妃一路稳升到太后的宝座,最好还要做个年轻小寡妇,学一学吕后、武后等前辈,搞个垂帘听政之类的,然后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呀!好诱人的前景。
  就这样一连想了几日,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眼看着各色美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终淡定不下去了,于是一日饭后便与绿篱商量道:“我今日想私下出宫一下。”
  绿篱不愧是这张氏的心腹,只这一句话,只一会的功夫,两套行头就给我捧了来。这一刻,我才深深地意识到,原来讨好老板这件事,她可比我熟练多了。
  可是,绿篱,你给我搞两套衣服来做什么?我有说过要带着你一起去吗?
  无奈太多话都说不出口,只得蔫蔫地让她帮着我换了装,然后站在那穿衣镜前照了照,看看这欲说还休的眼,再看看那此地无银的胸,我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绿篱啊绿篱,到底是你们女人是傻子还是把咱们男人都当成瞎子?
  唉,还是什么也不说了,先出宫吧。
  待出得宫门,绿篱叫了轿子过来,直接就要扶我上轿。
  我忙问:“这是哪去?”
  绿篱看看我,很是诧异:“不是要回府?”
  回府?出了东宫再进尚书府?我何必要给自己找这不自在。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我说完,生怕绿篱再追问,连忙向前走去,大步子一迈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绿篱在后面追了半条街,终气喘吁吁地停下了,直喊:“娘——啊,公子,您慢点!”
  慢点?笑话,我要再慢点,你不就追上我了吗?
  我脚下迈得更快,回头对绿篱笑道:“你不用跟着了,先回家等着,到时候我自会回去。”
  说完,赶紧又紧迈了几步转过街角,彻底把绿篱丢在了后面。绿篱啊绿篱,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实在是不能带着你去啊。
  一路上问了几个人,这才问到了喝花酒的地方,可在门口来回走了四五趟,愣是没敢进去,如今这个身板怎敢随意进去,万一便宜没沾到,反而让人占了便宜去可如何是好啊!
  唉,这可恨的司命星君啊!
  许是街上卖糖果的老大娘看我在这转悠的功夫有些长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娘子,这是过来逮你家官人?”
  我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那大娘叹道:“唉,自古薄幸是男人啊,守着这么美貌的娘子,偏偏还要到这里寻欢作乐,男人啊男人!”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是臊地脸红脖子粗,赶紧掩着脸灰溜溜的走了。可是又不甘心,于是又找了个奢华地酒楼进去,对着迎过来的小二交代着:“我要请人吃饭,给弄个好地方,再给我找两个唱曲的姑娘来。”
  小二立刻应声道:“好来!您里面请,里面有临湖的水轩,风景秀丽,环境优雅,唱曲的姑娘一会就给您叫来。”
  我还有些不放心,临进去的时候又赶紧叫住那小二,偷眼看了看四周,嘱咐道:“呃……要性子活泼的,胆大点的。”我又伸手拍拍他的肩,嘿嘿一笑,小声道:“呃……你明白的。”
  要说还是人家小二有职业素养,我只这一句话人就明白了,冲我也笑了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放心吧,您哪,小的知道!”
  我心里顿时觉得透亮起来,还是和聪明人说话痛快,真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干脆跟着我回东宫做个内侍好了,东宫缺少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才啊!
  在水轩里等了一会,菜还没上齐,那唱曲的姑娘便到了。小曲这么一唱,小酒这么一喝,我这些时日来的不快顿时便如同被风吹了一般,散了个干干净净。怎么说呢?论长相这唱曲姑娘自然是不能和东宫里的那些美人比,但是人家胜在风情啊,摸摸小手也不急,喝喝小酒也不恼,只一会功夫就把我灌了个晕晕乎乎。
  我心里就琢磨着吧,事情做到这样也就够了,毕竟天也黑了,时候也不早了,再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能让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干脆打赏了那唱曲姑娘,结了酒钱,趁着小酒的晕乎劲,哼着刚刚听过的小曲往外走。
  人才刚走出水轩,突然觉得内急起来,于是从小二那里问清了茅厕的位置,奔着茅厕就去了。
  因为酒楼档次不低,于是这茅厕倒也算干净,可能是为了防止客人掉茅坑里去,里面竟然还点着油灯,虽然照不太清楚,却也聊胜于无,我不由叹道:果真是以人为本。
  里面还一个兄弟在那站着小解,我也没太注意,只走过去嘴里说着:“兄弟,让让。”
  谁知那人却不肯动地方,只转过头来看我。
  我随意地瞥了他一眼,长得倒是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见过。唉,算了,就算认识也是上一辈子的事了,不想了!
  他仍怔怔地看着我,我又低头瞥了他那物件一眼,暗道也不比我的大多少,你牛个什么劲呢?
  不过,我这人向来不爱与人争是非,见他不肯让,便只在边上站定了,也不管他为什么还一个劲地盯着我,只撩了袍子往外掏东西。可等我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没能掏出物件来,我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嘣地响了一下,只一刹那,冷汗唰地一下子就下来了。
  然后,酒劲全无……
  眼角余光扫过去,那人还侧头盯着我看。
  脑中瞬时闪过几个对策:
  一、淡定帝:抽几张草纸,转身蹲下去,做大解状,我不信他还能趴地上瞅我有没有小jj。
  二、冷漠帝:系好裤带转身就走,我掏不掏出来物件、掏出来什么物件来与你何干?
  三、抽风帝:同情地看着他,问:还没解决呢?这是尿频尿急尿不净吧?有没有试过前列X?
  茅厕君在看我,我在看墙……
  正在这难言时刻,茅厕外突然有人喊:“九哥,你掉进去了?怎么还不出来?”
  过了片刻,身旁的茅厕君才轻声应道:“哦,就来了。”
  说完不再看我,淡定地收鸟入笼,转身离去。
  我长吐了一口气,连裤腰带都来不及系好,先腾出手来摸了把汗。唉,原来茅厕君才是真正的淡定帝。
  外面两个人的声音渐去渐远:“九哥,快点,人都等着呢,说今儿找了个妙人来,要唱十八摸的,咱也去听听。”
  茅厕君笑着:“哦,好,去听听。”
  十八摸?不就是刚才我嘴里哼的小曲吗?心中顿时不屑,真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听个十八摸还高兴成这样。
  经这一吓,酒意尿意全无。系好裤腰带,整好袍角,继续哼着我的小曲,大模大样地出去。
  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
  心中只是纳闷,只听说酒能吓醒的,还没听说尿也能吓没的,真真那个奇怪啊。
  待回到宫门外,绿篱正急得在那里绕圈子,见我回来赶紧迎过来,压低着声音道:“我的娘娘啊,您怎么才回来啊!这宫门眼看着就要进不去了!”
  我笑笑:“不是还能进去嘛,急什么呢?”
  绿篱无奈,取了披风刚给我系好,这头脸还没遮上,我这里却忽又急了,只加紧了双腿对绿篱急道:“快,快,快,赶紧回宫!”
绿篱颇为不解,直愣愣地瞅着我。
  唉,绿篱啊绿篱,你让我如何说得出口?尿意毕竟不同酒意,攒不得啊!
  腊月初八,太子齐晟从江北大营返回盛都。
  腊八粥熬得又香又糯,我端着碗吸溜地正哈皮,绿篱急匆匆从殿外进来,二话不说劈手夺下了我的粥碗,然后纤纤玉手一挥,身后呼啦就进来了一群宫女,上来就把我围住了。
  吓!难不成我偷看她们洗澡被发现了?

  绿篱却说:“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宫门外,您得快点了。”
  有宫女赶紧上前用热毛巾给我净面,净手。
  绿篱打断我:“娘娘!您必须得去!”
  又有宫女把我摁凳子上,前后左右地围住了,上妆的上妆,梳头的梳头。
  我从人缝中找绿篱:“绿篱,我——”
  “娘娘!您不能再使性子了!”
  绿篱又说,亲手执了洒金绣凤的宫裙在一旁等着。
  跟女人抢话说话,你晕头了吧?于是,我乖乖地闭嘴,任由她们把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
  扶着绿篱的手迈出殿门的时候,我突又想起我那被打断了无数次的话,于是转头看看绿篱,欲言又止。
  绿篱连忙低声问:“娘娘,还有什么事?”
  我才终得把话说全了:“绿篱,我那八宝粥且留着,我回来再喝。”
  绿篱的嘴角动了两动,到底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我回过头,见等候在殿外的东宫众嫔妃,顿时眼前一亮,嗬!真个的千娇百媚,各领风骚啊。
  我压制着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假意贤淑地给黄良媛整了整领口,帮李承徽顺了顺腰间的流苏,又替陈良娣抿了抿鬓角的发丝……正欲蹲下去给王昭训理理百花裙的裙边,绿篱终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我,强笑了笑:“娘娘,快些吧,太子殿下就要到宫门了。”
  我看看绿篱眼中的急色,再转头看看诸位美人眼中讶色,只得点头道:“那好,这就去吧。”
  心中却只在想豆腐不是一日能吃完的,且放着吧。
  带着一群大小美人迤逦而行,到了宫门口却不见那太子齐晟的身影,才又想到女人向来是爱夸张的物种,绿篱的话实不可信,于是,只得又领着一伙子娇娇嫩嫩的美人们在宫门口等着,直候了个把小时,那齐晟才远远地来了。
  这是我第三次见齐晟,貌似是比上一次黑了些,厌烦之情顿时少了些,男人嘛,还是黑一点更像男人。
  领着一群莺莺燕燕行完礼,说完两句场面话,回身时看到诸位美人眼中的贼光,心中很是不爽,真想好好教育一下这些女同胞:你们这些颜控啊!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内涵要比外表重要太多!
  同时又忍不住怨恨司命星君,如果给我安排的肉身是这太子该有多好。
  好在齐晟这人很不管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心中顿时舒服不少,然后又听齐晟几句话把各位美人都打发走了,心中更是狂喜,忍不住转头看绿篱一眼,竟然在她眼中也看到了一抹喜色。
  没想到绿篱竟然也是同道中人,真想握住她的双手叫一声同志:原来,你也不忍心看到这些美人遭齐晟毒手啊。
  实在没忍住,手上还是用力攥了攥绿篱的那只扶着我的手,冲她挑了挑嘴角。
  绿篱回了我一个微笑,手上用力回握了我一下。
  齐晟冷着脸瞥了我一眼,嘴角似冷冷挑了一挑,吓得我心里一虚,差点当场就把绿篱的手给扔了,只想高声表白:你这东宫的美人,我可一个都没沾过!
  谁知那齐晟却没说话,只转身向东宫内走去。待看到那齐晟一路走进我那殿中,我这才突然明白过来,我擦!这小子放着那许多美人不睡,不会要过来睡我吧?
  绿篱手上使劲捏了我一把,我转头看她,她嘴角还带着笑,然后又瞄了瞄殿中的齐晟一眼,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顺着绿篱的眼神看过去,见那齐晟已转回了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地抬起了两个胳膊。
  这是要我过去抱一抱?
  感情与理智在我脑中激烈地斗争着,最终,我还是用“韩信尚仍受□之辱”说服了自己,然后在众位宫女美眉的注视之中,闭上眼,一咬牙,上前给了齐晟一个紧紧的兄弟抱。
  我真无耻,我真贪生怕死,我真没尿性,我真……
  齐晟却是动也不动,双手仍张着,只淡漠地说道:“更衣。”
  啊?原来不是要抱一抱啊!我讪讪地松开手,心里琢磨着这位兄台到底是想换衣服呢,还是想去方便呢?
  齐晟垂着眼皮看我,嗤笑一声,轻蔑地问:“就如此等不及了?”
  我一怔,咂摸了咂摸才明白齐晟的意思,只觉得脑门子一热,差点骂出声来,我一大老爷们,每天对着眼皮底下的波涛汹涌过日子都熬住了,至于对你等不及吗?
  你才等不及了呢,你们全家都等不及了!
  许是看出我要不淡定了,绿篱连忙从一旁过来,一边给旁边的宫女递眼色,一边去给齐晟去披风。旁边的宫女见状连忙都围了上来,有过去给绿篱帮忙的,还有过来给我换衣服的。
  我稍一冷静,也明白了此刻的处境,我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妃,离太后还太远太远,没什么资本耍威风,且忍着吧。
  于是,也学着齐晟的样子,把两只手微微一张,任由宫女美眉们帮我宽衣解带。
  嘿!还别说,只要闭上了眼不去想我这副身体,那感觉还真不错!
  待换上了常服,殿外有内侍进来传膳,我这才想起我那碗腊八粥来,忍不住转头瞅绿篱,用口型问绿篱:粥可还留着?
  绿篱颇为无奈,小心地瞥了一眼齐晟,赶紧冲我点了点头。
  我终放下心来,只安心地在椅子上坐着,淡定地等着我那碗腊八粥,谁知齐晟却突然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甩袖就走。
  他这一走,莫是绿篱,就是我也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再低头见绿篱已是在我身旁跪下了,正仰着脸看着我,关切地唤:“娘娘……”
  我抬头看看殿门,再低头看看绿篱,十分不解地问:“我那腊八粥怎么还没端上来呢?”
  太子虽然走了,可是菜却依旧得上,对着一桌子丰盛的佳肴,我吃得很哈皮,一想晚上不用和个男人一起睡,腊八粥就又多喝了一碗。
  绿篱却一直红着眼圈在旁边看着,等我又把碗递给她让她再给我盛点的时候,绿篱却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脚边,抱着我低声哭道:“娘娘……您就别再苦自己了!”
  我被这丫头搞得很无语,只得用手轻拍拍她的背,轻声道:“乖绿篱,你这是嫌我吃得多吗?”
  绿篱却哽咽道:“殿下他……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
  我又说:“行了,别哭了,快点把那碟辣子鸡丁端近点,放这么远哪够得着啊!”
  绿篱狠狠地摸了把泪,抬头看着我:“娘娘,咱们一定要整的江氏那贱人生不如死!”
  得!整个一个鸡同鸭讲。
  已近年关,宫中也忙了起来,自从初八那日齐晟在我这殿里拂袖而去之后便再未进过我这殿门。只过年那几天才叫人传了我,然后领着我出去溜了几圈,在各宫娘娘面前应了应景,除此以外便对我不闻不问了。
  老板既然放水,我乐得逍遥。绿篱的神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哀怨,到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眼去了,只得同她讲道:“绿篱啊,这都过年了,咱能乐呵点吗?你整日里苦着一张脸,你这是嫌我红包给你包得太少?”
  谁知我无论怎么说,绿篱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中的同情显而易见,明白白地写着:您不用说了……我……都懂的……
  我仰天长叹一声,终于放弃。
  于是,我依旧逍遥我的,绿篱依旧哀怨她的。
  日子就在这半是明媚半是伤中过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绿篱才终于一扫脸上哀怨之色,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地给我找晚宴上要用的穿戴,我见她忙得欢快,便也不忍心剥夺她的这点乐趣,便随着她在我身上脸上捯饬。
  其实,我一大老爷们挺烦整日里穿红戴绿的,可一想大过年的就应该图个喜庆,于是便老老实实地换上了绿篱准备的大红宫裙,然后外面又披了件大红斗篷。
  为了自欺欺人,我连镜子都没敢照,只当自己看不见。
  又不放心地问绿篱:“我今是穿定了红了,太子不会穿一身绿来配我吧?”
  绿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轻声说道:“傻丫头,大过年的,就该多笑笑。”
  谁知绿篱听了这话却突然不笑了,只看了眼殿门口,然后低下头去小心地行了个礼,叫道:“太子殿下。”
  我转头,见齐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在殿外站着,沉默地打量着我。
  我也上下打量着他,幸好,穿的不是一身绿,我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除夕那天,皇帝在大明宫中已是办过了百官参加的国宴,今日延春阁的晚宴算是宫中的家宴。
  延春阁外,齐晟停下了步子,转回身向我缓缓伸出了手,我见他这次只伸了一只手出来,估计不是更衣之意,又思量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要在人前和我秀恩爱,执手进去了!
  我强压下身上的鸡皮疙瘩,把手伸过去搭在了齐晟手上。
  门口的内侍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喊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齐晟执了我的手,带着我缓缓步入延春阁大殿。
  皇帝和皇后、太后等大boss们还未到,来的都是些什么王爷王妃、公主驸马之类的,还有些郡王啊、郡主之类的远房亲戚,可即便这样,大殿里还是聚了不少的人,可见,皇家的繁殖能力真是强劲啊!
  那齐晟领了我进去,殿中诸人都起身向我们行礼,我一面随着齐晟做做样子,一面细看这殿中各色的美人,还有美人们脸上神色各异的表情。赵王妃江氏依旧是一身白色素裙,俏生生地立于赵王身侧。
  我不由得感叹:果然是若想俏一身孝,若想美露大腿啊!
  江氏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便闪开了,只落到了旁边齐晟的身上。
  我转头,齐晟那火辣辣的目光果然也正在盯着江氏。兄弟,作为男人,虽然我很理解你,也想支持你,但是,你能不能也顾及一下你那兄弟赵王的面子呢?这终归是他的老婆啊!就是给人戴绿帽子也没这么明目张胆地戴的吧?
  赵王显然也是发现了自己老婆和自己兄弟的眼神交流太热烈,于是在看了看齐晟之后,突然向我看了过来。
  兄弟,你的眼神,我懂。可是,那是你老婆不是我的啊,不该我管啊!什么?管我身边的齐晟?他又没泡我老婆,我为什么要管?
  于是,我淡定地和赵王对视着。
  这情景很怪异,齐晟和江氏热烈地盯着彼此,而我和赵王淡定地彼此盯着……
  直到旁边突然有个声音响起:“三哥、五哥,父皇和母后就要来了,咱们出去迎着吧。”
  我闻声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翩翩佳公子含笑立在一旁,突觉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终于有点淡定不下去了。
  茅厕君啊茅厕君,只愿那日茅厕中灯光昏暗,你又醉眼昏花,未能看清我那模样……
  心里正念叨着,茅厕君就往我这里看了过来,依旧是淡定地叫道:“三嫂。”
  说完又微微转头叫了江氏一声五嫂。
  我见他神情毫无异样,这颗心才往下放了放,还来不及庆幸茅厕君果然眼神不太好,又听得茅厕君温文尔雅地说道:“三嫂,你那日要的三六曲我已着人寻到了,改日就给三嫂送过去。”
  我闻言不由一怔,三六曲?哪里来得三六曲?看看茅厕君那淡定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三六一十八啊!他给我说的是十八摸啊!
  哈! 这小子不只是淡定帝!更是腹黑啊!
  只可惜小爷也不是吃素的,我面上顿显喜色,装模作样地冲茅厕君谢道:“那可多谢九弟了。”
  茅厕君客气道:“三嫂客气了。”
  我两人在这里你谢我辞地客气,旁边那几位却是听糊涂了。齐晟碍着面子,冷着脸不肯相问,赵王却问茅厕君道:“九弟说的什么曲?”
  茅厕君脸上总算露出些笑意来,又看了我一眼,这才答道:“哦,是几首民间俚曲,三嫂无意间听到了,要我帮忙寻一下。”
  茅厕君说得一本正经,我却听得颇是无语,想想他说得倒也不算全错,十八摸可不就是民间俚曲嘛!
  齐晟本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却冷眼瞥了瞥我。
  旁边那一直沉静哀婉的江氏这时也突然开了口,轻声问茅厕君道:“不知是些什么曲,九弟可否也给我一份?”
  此言一出,我又差点不淡定了,“给不得”三个字立刻脱口喊出两个来,幸得嘴皮子利索把最后一个字给截下了,忙又把面皮子扯淡定了,看着茅厕君问道:“给不——给得呢?”
  茅厕君面上的笑容更甚,答道:“自然是给得,改日我让人多誊一份,给五嫂也送过去。”
  江氏冲着茅厕君点头柔柔地笑笑,我内心突然就不纯洁起来,看着江氏那嫩白地小脸,想这若是也唱起十八摸来会是个何滋味呢?
  许是我想得太过于出神,看向江氏的目光温度一时便没控制好,江氏扫了我一眼,赶紧侧头避开了视线,伸手轻轻扯住了赵王的衣袖。
  赵王忙安抚地冲她笑笑,伸出手去握住了她那小手。
  这下可了不得喽!齐晟的脸色立刻便又冷了三分,我被他那强大的气场震得头痛,暗忖这齐晟也忒沉不住气了,你说你一太子,至于为了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吗?不就是个女人嘛,等你熬成了皇帝,莫说个女人,这天底下凡是母的都是你的!
  唉,太子还是太年轻啊。我们得允许年轻人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只要改回来就还是好同志嘛。本着治病救人的崇高目标,我终于咬着牙向齐晟伸出手去,也抓住了他那袖子,用自己听着都恶心的腔调温柔地说道:“殿下,该去迎父皇、母后了。”
  幸好这齐晟还没抽到痴呆,没当着这一殿皇子皇孙的面把我那手甩开,只是说道:“好。”说完终不再看江氏一眼,首先率先转身向殿外走去。
  他这一走,我那手自然就落了个空,只得收回来若无其事地整整袖口,跟在齐晟身后往外走。无意间向旁边瞥了瞥,正好瞥见茅厕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怔了一怔,心中顿时明了。
  你……你……你不会是想泡我吧?-_-|||
  我还是有些不确定,不禁又多看了茅厕君两眼,果然,这表情太熟悉了,想当初我可是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广大妇女同胞们都喜欢的——似笑非笑啊!
  泡女之必杀绝技——似笑非笑:像笑又不笑。这一面部动作难度极高,尺度极难把握。动作大了吧就笑开了,那叫傻笑;动作过小吧,那叫面部肌肉痉挛。综上所述,所以练成绝技者极少,更是有不少人走火入魔而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范。
  但是,很显然,茅厕君这似笑非笑练得是很到家了。
  只可惜啊,你用错对象了,还没听说太子妃有跳槽成功的呢,你有那么大的庙能盛下我这尊佛吗?还是都省省吧!
  于是,我视茅厕君于无物,淡定地转过头去,跟在齐晟身后去迎接皇帝皇后等人。待刚走到殿门处,内侍的声音也恰如其分地响起,皇帝和皇后一边一个扶了太后,后面跟了一大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嫔妃,从外面缓步而来。
  齐晟一撩袍角率先跪迎了下去,后面一殿的人也都呼啦啦地跪了下去。太后看到如此多的皇家子弟显然高兴,忙叫大伙起身。
  我这才跟着众人站起身来,刚站起身来就听那太后叫我过去。我已是见过了这太后几面,知这老太太虽看着慈祥,却是个很是精明厉害的人,听她现在又叫我,忙提着小心地凑过去。
  老太太执了我的手,温声问道:“身子可大好了?”
  我做鹌鹑状,轻轻地点了点头,答道:“好了,多谢皇祖母惦念。”
  老太太笑了笑,伸手又拿过旁边齐晟的手来覆在我的手上,笑道:“夫妻两个就应该相亲相爱,以后可不得再松手了。”
  我听得心里跟长了毛一样,可又不能把齐晟那手甩开,只得低着头装害羞样。
  老太太又笑了笑,伸手用力拍了拍我和齐晟的手,终于放过了我们,走到正位上坐好。我长松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赶紧抓起绿篱的手正正反反都握了一遍,这才把刚才长毛般的感觉压了下去。
  皇家的晚宴,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吃,我不敢放开了吃;喝,那就更别提,同一个错误只犯一次就足够了;唱吧,听不太懂曲调;跳吧,穿的又太多捂得太严,一点风光也看不到,于是乎,我也就只剩下了打量这一殿千娇百媚的美人打发时间。
  美人尚未看完,身边突有人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转头,见原本坐着齐晟的位置上已经换上了一个小美人,看年岁不过才十五六,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正笑嘻嘻地扯着我的衣袖,叫道:“嫂嫂。”
  唉,如果她若叫的是“哥哥”两字该有多好,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绿篱这时恰恰不在身旁,我也不知道眼前这小美人是哪个,不过听她既然叫张氏嫂嫂,估计是个什么公主之类的了。
  小美人又扯了扯我袖子,把嘴凑到我耳边央求道:“好嫂嫂,我在这里待得闷了,你陪我出去看花灯好不好?”

  因今天是元宵节,围着太液池一圈都挂了各地进贡来的花灯我是知道的,如今听着小美人软语相求,我仔细权衡了一下在这里看多个美人与陪一个小美人看花灯两者之间的得失,于是干脆地从席上站起,拉着小美人的手悄悄地从殿中退了出去。
  太液池四周都已用彩绸扎了花枝,一盏盏造型各异的彩灯围着湖挂了足足一圈,远远看去甚是漂亮。小美人拉着我一路避过宫女内侍往湖边而来,来到了彩灯处却不看灯,只是拉着我向那灯火幽暗处走,走得我好一阵惊喜,真差点以为我就是小美人拉的一个情郎。
  许是太兴奋了些,一时脚下没看到,踩了块石头,害我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低头看见自己胸口那太过发达的“胸肌”,顿时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我哪里是她什么情郎,我现在只是太子妃张氏。
  头脑刚觉得清醒,身上顿时也觉得冷了起来,抬头看看,原来竟然是已转到了湖边树木深处。身边的小美人早不知去了哪里,我心里一凛,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来。刚才一直被那小美人的美□惑,只知道跟着她走,现如今想来显然她是另有图谋,不然外面明明有那许多的彩灯,她为何偏偏要拉着我来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看得是何灯?
  正惊疑间,不远处树林里突然传来低沉的说话声,我侧耳仔细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我擦,小美人哪里是领我来看灯啊,她这是要我来捉奸啊!
  哎呀呀!美色误人啊!
  那说话声渐行渐近,我一时无处可藏,只得胡乱找了棵合抱粗的树奔了过去,只想着在这树后躲上一躲,谁知待撩着裙子跑过去了才发现树后竟然已是躲了一个人。再换地方显然已来不及,我一时也顾不上那许多,只好挤了挤那人肩膀,小声道:“哎!挤挤先!”
  那人倒也好说话,闻言问都不问上一句,赶紧向旁边让了让,不但给我腾出个地方来,还好心扯了我一把,我感激万分,连忙小声说了句:“谢啦,兄弟!”然后赶紧回身去倒我那山鸡尾巴似的裙尾。我这刚把裙尾都扯怀里,身后那声音已是到了。
  “……你应该好好对她,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对她公平,谁又对我公平了?”
  “映月,离开老五!”
  “……他对我很好。”
  “我可以对你更好!”
  “你不能!他能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吗?”
  “……映月,你不能这样苛刻!……你等我一段时日,好不好?”
  “唉,齐晟,我们放过彼此吧,好不好?你过你妻妾成群的生活,我守着我自己的心过我平平淡淡的日子,闲暇时偶尔思念一下,这样不是很好吗?”
  呀!好一个声情并茂啊!那两人竟然停在不远处不走了,只因我是站了下风口处,所以那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来,一个字都不带漏得。我听的心情澎湃,身旁的那人也听得入神,待听到“齐晟”二字时还轻轻碰了碰我,低声说道:“哎!是太子唉!”
  我点头:“不错!”
  那人又念叨:“老五?女的是老五媳妇?赵王妃。”
  我心道你小子脑筋转的不慢嘛。
  后面那齐晟和江氏仍对同一个话题磨叽着,估计还得有好长一段台词。身旁那人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用肩膀轻轻碰碰我问:“哎?有瓜子吗?”
  那人低声叹道:“可惜了。”
  说完伸手从怀里摸了半天,递过来个纸包来,又问:“有桂花糕,要吗?”
  我摆手:“不要,我不喜欢吃甜的。”
  “哦……”那人听我说不吃,干脆自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小声说道:“你说这太子也是的,哪个女人不好搞,非得搞自己兄弟媳妇,于私德多不好啊。”
  我赞同地点头,光是东宫美人就数不过来,一个个胸大腰细脸蛋漂亮,这齐晟脑袋的确是不太好用,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中人之姿的江氏!
  那人又小声说:“听说那太子妃也是少有的一个美人,偏偏赶上这么一主儿,也够倒霉的!”
  这一点我也十分地认同,于是赶紧答话:“倒霉的可不只她一个,你是不知道,那东宫里美人多了去了,都陪着一块守活寡呢,唉!真真可惜啊!”
  那人道:“要我是那太子妃,我就也爬墙上做红杏去!”
  我接道:“其实她更想爬墙上等红杏去。”
  那人又总结道:“不管怎么说,那太子妃都够可怜的。”
  哎?说倒霉我认了,我怎么就可怜了呢?
  我这里正欲反驳,又听树那边江氏也说道:“其实……她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连孩子也没了。”
  那齐晟却低低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要陷害于你!”
  江氏低低叹息一声,道:“这世上怎还会有这样狠心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利用。”
  齐晟停了一停,冷声道:“那孩子有没有还两说,若不是那日她在我饭食中做了手脚,我岂会宿在她那殿中,只不过一次,哪里就那么巧有了!……”
  我听得真是汗颜啊,原来那张氏竟然是用药才上了齐晟的,这么说来的确够可怜的了。
  “真是无耻啊!”身旁那人低声叹道。
  我跟道:“确实羞耻。”
  勾引个男人都得用下药的手段,还落人口实,张氏啊张氏,你真是白瞎了你这副好身材啊!
  正感叹着,身边那人已是吃完了手里的桂花糕,顺手就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啪,啪”几声脆响,我顿时风中石化了……
  树那边传来齐晟的冷喝声:“谁?”
  我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身边那人突然猴子一般灵巧地窜到了树上,再然后,就是齐晟身姿迅猛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今日虽是十五月圆之日,不过因是在树林深处,月光被树冠遮去太多,所以人也只能看清个影子,齐晟用手钳在我喉咙处,低头好一阵瞅才认出是我来,手指头总算是松了松,压着怒气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我用手摸着脖子抬抬眼皮翻了翻上面,再看向齐晟,试探地问:“如果……我说在这看月亮呢……你……信吗?”
  夜色太黑,我看不清齐晟的眼神,不过就看这情形他是不信的,我心里正思量间,他的手却是放开了,冷声对我说道:“回去!”
  哎呀!我巴不得有你这句话呢!听了赶紧就撩着裙子往回走,刚走两步无意间瞥见另一棵树后的白色裙角,忍不住一时又犯了好心,停下回身对齐晟说道:“哎!你告诉她一声,以后要是来这种黑地方,就穿个深色的衣服,白色的忒显眼,让人看见了不好!”
  说完,也顾不上看齐晟的表情,连忙撩着裙子小跑了出去,谁曾想事坏就坏在多嘴上!就因多了这一句嘴,本来都没事的事了,就又给自己招了祸根来。
  当晚结束了宴席刚回到东宫,齐晟便宣布我被禁足一个月,当时他这一说,大伙都愣了,我更是愣愣地看了他半天,心道好你一个齐晟啊,你小子过河拆桥这手倒是利索啊!你当我在东宫里容易嘛,也就剩看看美人过过干瘾的乐趣了,就这一点,你还给我断了!
  再说!为什么允许你和兄弟媳妇在湖边看看星星看看雪的,为嘛我一个人看看月亮就不行了?天理何在?啊?他奶奶的司命星君!
  大伙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被禁了足,我自个肚里清楚却又不能说,于是只能让大伙先闷着。绿篱更是替我委屈得不行。绿篱小同志本是抱着极大的革命热情陪着我去参加晚宴的,中途只不过去了趟茅厕的功夫,回来就发觉我和齐晟都不见了,后来见我和齐晟一前一后地从外面回来,还道我和齐晟是一道出去的,心里白窃喜半天,谁知刚回到东宫便迎来了如此的噩耗,于是,绿篱小同志稚嫩的心灵受不了了。
  因为被禁足,就连殿里伺候的宫女美眉们都一下子少了许多,无电、无网、无美人,我无聊地真剩下看着月亮打发时间了。
  坐在殿外台阶上,望着那滚圆的月亮,真想放开嗓子长嚎一声,可等张开了嘴,又觉得没劲了,这要在以前还能嚎出两西红柿,一盆洗脚水之类的东西来,而现如今,嚎又能嚎出什么来呢?唉,想想就无力,只能长叹一声了事。
  绿篱本一直在我旁边默默地陪坐着,听见我叹气,又哽咽起来:“娘娘……”
  “打住!”我赶紧伸手,和绿篱商量:“咱能别再哭了吗?”
  绿篱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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