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室塑封器械包要求袋消毒器械为什么会出现水珠呢?

「姐姐,当初你抛弃我,找的那个又乖又黏人的小奶……狗呢?」

我指着一旁咬尾巴转圈的旺财,心虚道:「就它,没别人。」

他被气笑了:「编,你接着编!」

出门寻找物资,遇到了变成丧尸的前男友。

他红着眼睛追了我三条街。

我颤抖着问他:「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小甜甜了?」

怎么办?好怕他冲过来咬我。

我缩了缩脖子,裹紧披风,撒腿就逃。

身后传来紧追不舍的声音。

拼了半条老命,好不容易到了家。

下一刻,把门窗全都锁死。

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诸事不宜。

打开冰箱,空荡荡的,只剩下半截香葱。

我揉着饿扁的肚皮,瞥眼,看到墙角的几盒狗罐头。

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旺财飞快地跑来,一屁股坐在上面。

那眼神仿佛在说:「女人,休想打我宝贝的主意!」

怎么办?我觉得有必要百度下狗肉汤的做法了。

晚上,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忽然间,从门外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是烤鸡,好像还是我最爱吃的那家来福记的。

从猫眼望去,只见楼道昏暗的灯光下,一只油光水滑的肥鸡正飘在空中转圈圈。

我想,我一定是眼花了。

第二天醒来,我立刻扒拉着猫眼去看,烤鸡竟然还在。

小心翼翼拉开条门缝,仔细一闻,真香!

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门上。

那只手狠狠地拉开了我家大门,就这样,一道身影钻了进来。

此刻,看着手拿钓竿的莫北,我连退了数十步。

原来,他是用烤鸡做饵钓我开门的,真卑鄙。

他喉咙发出一串音节,眼冒精光的盯着我。

啊这,我丧尸语0级,听不懂呀。

只见他把烤鸡往我面前一推,径直走到沙发那睡觉去了。

身为一个丧尸,你该有的职业操守呢?

看着那白的像墙皮一样的脸色,还有满身的伤痕。

几个月没见,他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记忆里的莫北,是个温柔又阳光的人。

在老师眼里,他是全年级第一的好学生。

在女生眼中,他是个有颜又多才的校草。

从第一眼起,我便心动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个颜狗呢!

但是从没未想过,会和他扯上关系。

毕竟,我们俩差距蛮大的,他还小我一届。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和室友玩大冒险输了,惩罚是告白校草。

在学校,我见过许多漂亮的女生拦他告白,无一例外,都被礼貌拒绝。

我想,我肯定也是她们中的一个。

然而,在被室友怂恿着去篮球场时。不知怎的,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喂,那谁,姐姐我身边刚好缺个男朋友,给你个机会,来不来?」

然后,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的喊:「在一起,在一起!」

他冲我甜甜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好啊,正巧我也缺个女朋友。」

给我的感觉就是飘忽忽的,不真实。

甚至怀疑莫北也是输了大冒险。

不得不说,女生的直觉蛮准的。

在我们交往的第十天,他出现在了系花的朋友圈里。

背景好像是ktv,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肩上依偎着林楚楚。

图片上方还配有一行文字:「我们终于在一起啦!」

隔天,我一大早就去食堂,买了他最爱吃的小笼包。

打算在他宿舍楼下蹲着,讨一个解释。

却远远看到,林楚楚小跑着给莫北送早餐的情景。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影,映在俩人脸上,笑容也无比甜蜜。

就像电影里的男女主,格外般配。

那一幕,强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刺痛了我敏感又脆弱的小心脏。

我远远的看着,突然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了。

敢情这么多天,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转身离开,窝在宿舍里哭红了眼睛。

一边喜欢别人,一边还跟我暧昧。

我气愤的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后来,他找了我很多次,我都故意躲着不见。

一次,他喝醉了,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

我没好气的说,又低头看向怀里熟睡的旺财:「我有了别的小奶狗,它又乖又黏人。」

从那之后,我们便再也没了联系。

没想到,两个月后丧尸病毒爆发了。

一阵急促的叫声,把思绪拉回了现实。

只见旺财躲在我身后,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冲着沙发上的莫北汪汪叫。

这下倒好,直接把眼前人给吵醒了。

我赶紧用手捂上旺财的嘴巴。

小祖宗哎,您这是在提醒他起床吃大餐呢?

毕竟见多了丧尸啃人的血腥场景,怎能不胡思乱想。

他睁开血红的双眸瞥了眼旺财,没想到刚刚还咬得贼凶的家伙,瞬间夹起尾巴,趴在地上装死。

他嘴角勾起个好看的弧度,又抬头幽幽看向了我。

我的名字,何思妍,他以前总喊我阿妍的。

我终于发现了异常,他并没有像其他丧尸那般目光呆滞,白眼,只知道疯狂的咬人。

他还存有自己的思维,真好!

「莫北,你没有失去意识?还记得一切?」我兴奋地像发现了新大陆。

回复我的是一连串低吼声。

我有些失望,他的语言能力正在逐渐丧失。

「那你还会说其他的话吗?」

他看向我脚边的旺财,点了点头,脱口喊出:「汪——汪——」

旺财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爬起,龇牙咧嘴冲他叫了起来。

一时之间,满屋子的狗叫声。

「别吵了!闭嘴吧你们!」我揉了揉脑袋,实在是忍无可忍。

莫北禁了声,他缩在沙发一角,双手抱膝。委屈巴巴的望着我,眼睛湿漉漉的。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安慰:

「可能是你自身的抵抗力强,所以才没有完全被病毒感染。别怕,这种情况不算很糟糕。只要你保证不咬我,并包揽所有家务,我便收留你。」

他听罢,往前一扑,紧紧搂住我的腰,脑袋还顺势蹭了蹭。

上知乎查了下,像莫北这种变异的情况很少见。

一半丧尸,一半人类,活生生成了混血。

还有人说这是丧尸王,危险等级五颗星。

我瞅了眼正在拖地的莫北,他像是有所感应,回头冲我温和一笑。

那糯唧唧,软萌萌,又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呵呵,我一拳能揍趴俩。

最后根据网友们的提议,制定了一个计划。

每天尝试着与他练习说话,久而久之,语言方面兴许会好转。

说干就干,当我第N遍问他自己叫啥名时,他吞吞吐吐:「卧……笨。」

我实在忍不了赏他个脑瓜崩:「舌头捋直了说。」

食物没了,眼看着生活用品也快用完。

我寻思着出趟门找些必需品。

可莫北却长腿一横倚在门口,眼巴巴瞅着,非要黏着一道去。

看着他瘦弱的身板,我忍不住叹息。

这万一不小心被其他人类发现,给一棍子闷死,可怎么办?

介于他身上的种种伤痕,我甚至都能脑补出一部丧尸艰难求生记。

啧啧,真是尸生不易呐!

最后,从衣柜里找了件宽大的黑色披风,给他罩上。帽沿往下拉低,微微遮上了那与众不同的红眸。

街上一片废墟,马路中央横七竖八躺着很多车辆。

大片大片血迹在烈日的炙烤下干涸成深黑色,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引来许多的蝇虫。

只待一场大雨降临,把这座城市看见的与看不见的污渍,由内而外,冲刷干净。

一路上,耳边时不时听到几声丧尸的低吼,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我拉着莫北,沿着墙面,悄咪咪的往前走。

一个响声传来,汗毛炸起。

透过超市厚重的玻璃门,看到一个男人手拿长刀,左右两下,瞬间砍倒几个丧尸。

他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装,背影说不出的霸气!

他也看到了我,一愣,提着刀,缓缓向我走来。

「你们也是出来找食物的?一起吧,遇到丧尸还能多个帮手。」

答应的话刚到嘴边,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丧尸王,如果被发现,肯定小命不保。

「不……不了,我们只是路过,这就回家去。」我连忙拒绝邀请。

「是吗?」他皱起眉头,眼睛扫向一旁的莫北。

「这是我弟弟,他得了很严重的红眼病,我们是出来寻药的。」我不动声色的移到莫北身前,阻断了男人打量的视线。

「那你们算是遇对人了。」他淡淡一笑:「我是个医生,这条街的拐角处就有家药店,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说罢,他上前攥住我的胳膊。

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莫北直接伸出手,把他的爪子从我身上一根根掰下去。

然后弯起腰,把我往肩上一扛,掉头就走。

抬头对上男人探究的眼神,我尴尬的摆摆手:「我弟他……内急,先走啦!有缘下次再见!」

刚说完,放在我腰间的大手猛的收紧。

「快放我下来,腰都快被你掐断了。」

他一声不吭,也不松手,直接原路返回家里。

然后,像拎小鸡崽似的随手一丢,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莫北!你抽什么风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门去!」

他倾身上前,手臂一圈,把我围困在墙角:「弟弟?呵,竟不知你在人前是这样介绍我的。」

「那个,学弟也是弟。」我打着哈哈,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

「咦?不对啊,你说话怎么利索起来了?明明出门前……」

「不装得可怜些,怎么博取姐姐的同情,从而收留我呢?毕竟,你薄情寡义,负心薄幸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

怎么听起来,我好像是个抛弃良家妇男的渣女。

「姐姐,刚才在超市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如何?」

「嗯......武力值满满的,看起来很有安全感,人长得也不错!」我想了想回答。

「怪不得呢,姐姐的这双眼睛从开始就没离开过他,原是又换了口味,喜欢小狼狗了。」

他薄唇贴近我耳边,阴恻恻的开口,呼出的气息有意无意撩拨着我敏感的神经。

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

造孽啊,他现在这个样子可真迷人!

好像看出我眼中流露的痴迷,他俯身压下,吻了过来。

轻柔委婉却又缠绵缱绻。

吻中仿若带了极尽的委屈与不甘。

下意识的挣扎推开,可他却不管不顾,死死禁锢着我手腕,举过头顶。

我羞愤的张嘴就咬,他浑身一颤,猛然清醒把我推开,后退好几步。

「想变成丧尸的话你尽管接着咬。」

我急促的呼吸着,想到刚刚的吻,哭丧着脸问:「那个……唾液会传染吗?」

「你说呢?」他嗤笑一声,不再言语,也不再靠近我。

整个下午,我都在即将成为丧尸的恐惧心理中度过。结果,除了肚子咕咕叫外,再无其他变化。

「我饿了。」我首先打破沉默。

他瞥了眼窗外,起身开门:「在家里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末了,又凶巴巴地威胁:「别想着逃跑,若再被我逮到非咬你不可!」

我紧张兮兮的缩起脖子,呜呜,好可怕!

上一回见他这么凶,还是在去年夏天。

我和室友逛完街回学校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没想到从绿化带中,突然窜出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是周术,他曾经追了我两个多月。又是送花告白,又是嘘寒问暖的,我差点就被他的深情所感动了。

直到有个女孩找上门,递来一张怀孕报告单时,我才知道,周术曾在老家相过亲。

没多久,那女孩就怀上了孩子。可他又不想负责,便冷暴力逼她分手。

了解缘由后,我拒绝了他,并且把他所做的丑事当面捅开。

没成想他恼羞成努,开始不停地骚扰,恐吓我。

那晚,他就蹲在宿舍楼下,直到看见了我,一下子冲出来,跪在面前。

「思妍,我是真的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你了!」

「起开,我还没眼瞎到会喜欢一个渣男!」

他听后凄厉的笑了,咬牙切齿道:「好啊!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识好歹,别怪我!」

说罢,掏出个酒瓶就要往我头上砸。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人影突然出现,护在了我身前。

耳边是酒瓶炸裂的声音,还伴随着室友的尖叫。

我抬头,对上了莫北的视线。

他只是淡淡一瞥,便面无表情的移开了。

周术见我安然无恙,捡起玻璃碎片发疯似的又扑了过来。

然后被莫北一脚踹出了几米远,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直到警察赶来把他拖走。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门外传来响动。

只见莫北左手拎着一袋米,右手推着购物车,就这么满载而归。

烤鸭,猪蹄,五花肉,炸鸡,啤酒,小龙虾......

爱了爱了,末日里养丧尸,竟然让我意外躺平了。

当看到餐桌上的肺片,肝脏,甚至还有冒着血丝的脑花时,我拿筷子的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转头盯向还在厨房忙碌的男人。

他穿着可达鸭围裙,左手摁着砧板上的骨头,右手高举菜刀,用力剁下。

听到动静,他抬起猩红的眸子,勾了勾唇角略显无奈道:「怎么,今晚的饭菜不合胃口?」

「告诉我,你……你是不是……杀人了?」

他一愣,随即从厨房端出盘酱猪蹄,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我:「那是红油猪脑花,你若不喜欢,试试这道菜?」

而后,动作轻柔的盛了碗饭放到我面前,又凑近些,薄唇轻启:「倘若我吃人,第一个便将你拆吃入腹!」

敢情是拿我当储备粮呢?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连旺财都胖了一圈。

这天,莫北照常出门找食物,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在家里好好呆着。

正当我百无聊赖坐在阳台撸狗时,一架无人机突然闯入视线。

它在窗台来回转悠,身后拖着长长的纸条,写了几个大字。

不一会儿,无人机飞走了。

我猜想着或许是哪家小孩子无聊的恶作剧。

可几天后,莫北再次出门时,那架无人机又出现了,依旧带着字条。

「快逃!恶魔在你身边。」

当莫北第三次出门时,毫无意外它又飞来了,只是机身的纸条上留下一串号码。

拿出手机试着用微信搜索,出来一个名片界面。

头像是个男人,有些眼熟。

申请好友,对方立马通过了。

「你是谁?无人机是你的?」我试探着发送几个字。

「你好,我叫周恒,半个多月前我们在超市见过,还记得吗?」

想起来了,是那个砍丧尸的男人。

「你弟弟已经被感染了,如若丧失理智会很危险。介于他的异常,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这是监控拍下的,你看看。」

说着发来一段视频,我好奇的点开。

看到莫北独自走进屠宰场,不一会儿,他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神色异常,有些疯狂。

手中还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在不停的挣扎。

紧接着他一脚踩上去,画面中那个人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脑浆炸裂。

而后,他蹲下身徒手撕开那人的肚子,往里挖了挖,掏出一团团红色腐肉,转身消失在监控区域外。

空旷的地面只留下长长的血色印迹,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是杀人凶手,离他越远越安全,我能助你逃离。」

盯着屏幕上的字,我久久不能平静。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的温柔,他的笑。

良久,才终于回复:「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不会平白无故害人性命。」

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我赶忙将手机锁屏。

只见莫北双手往身后一藏,眨着眼睛满脸的兴奋:「阿妍,快猜猜看我带回了什么?」

不知怎的,脑中突然浮现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把自己吓了一跳。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他双手一摊,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猫出现在眼前。

「回来时在河中发现的,险些淹死。想着你会喜欢,便捞了上来。」

看着他手中不断挣扎的小可怜,我忙接过抱在怀中,轻柔的顺起了毛。

「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不舒服吗?」

说着,他伸手抚向我的额头。

指尖冰凉,没有丝毫温度,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能是吹了风。」我偏了偏头,不动声色的移开。

「谢谢你的猫,我很喜欢。」

当天夜里便感觉头昏昏沉沉,不大舒服。

起身打开房门,发现客厅灯还亮着。

莫北背对着我斜躺在沙发上。

「桌上有温度计还有药。」他嗓音闷闷的,有些沙哑。

看到杯子里冒着热气的药剂,我一饮而尽。

回到床上躺下,口腔内还充斥着回甘。

不禁想起以前曾对莫北说过,生病时最讨厌吃药片,不仅苦,还不好吞咽。

当晚我睡得很香,一夜好梦。

还有操场上永远跑不完的八百米。

早上,我还在迷糊着,感觉额头落下一片冰凉,然后听到一声呢喃:「退烧了!」

睁开眼,便看到旺财趴在枕边,流着哈喇子,我嫌弃的把它推远些。

「姐姐睡得可还安好?」

一道戏谑的嗓音慵懒飘过来。

猛然回头,只见莫北似笑非笑的躺在另一侧。

我裹紧身上的被子朝他踹去。

他却早有预料般,一个转身离开了床铺。

「既然姐姐醒了,那我们好好谈谈。」

很不对劲,上回闹别扭,也是这般阴阳怪气的喊姐姐。

他唇边带着笑,一手挑起我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

一手举起手机虚晃了几下。

「姐姐怎么总想着离开我呢?你就这么喜欢周恒?迫不及待要与他私奔?」

我一顿,连忙伸手抢过手机。

果然,周恒的名字已经静静躺在了黑名单里。

「回答我!」他似是被我的反应刺激到了,语气隐隐透着一股强势。

可是,他凭什么质问我?又凭什么凶我?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没记错的话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脸色一沉:「我从未答应分手!」

「渣男!脚踏两条船,你就不怕林楚楚知道?」

想到此,我鼻子一酸,不禁湿了眼眶。

他语气一下子就软了:「林楚楚是谁?我为什么要怕她?」

我立马翻出微信里的照片拿给他看,他皱着眉,想半天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他室友过生日,全宿舍人都聚在KTV庆祝。林楚楚也在其中,好巧不巧,她还是寿星的表妹。

我:「哦?所以你们是一见钟情?还拍了亲密照?」

「不不,没有的事。我当时喝醉了,靠在一旁休息,这照片是她偷拍的。」

他突然急了,摆着手不停的解释。

「可我还亲眼看到她给你送早饭……」

「我拒绝了!」不等说完,他便出声打断,又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所以,姐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移情别恋的?」

他却红着眼问:「姐姐,你当初抛弃我,找的那个又乖又黏人的小奶……狗呢?」

啊这,我瞬间想起那时赌气说过的话。所以,现在该如何解释这场狗血的误会呢?

我咬了咬牙,指着一旁咬尾巴转圈的旺财,心虚道:「就它,没别人。」

他被气笑了:「编,你接着编!」

当初只短暂交往了一下,及时止损有什么不对?

气不过他玩弄感情,先发制人甩了对方又有什么不对?

最终,在我声情并茂的解释与呐喊中,他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我像个鹌鹑似的缩在床角,恨恨的剜了他一眼。

太丢人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良久,他抱住我,额头轻轻抵在脖颈处:「分开后我每天都很想你。对不起,往后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是我杀的,他是丧尸,还吃了德叔。」

「当初我不幸感染后,险些被大火烧死。多亏了德叔冲进火场把我背出来,他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丧尸。」

「德叔是屠宰场工人,他儿子十年前为救人,溺水身亡了。这些年,他始终不愿相信事实,身上还总揣着儿子唯一的照片,逢人就拿出来夸。」

「见我第一眼就说,我长得很像他儿子。」

说着,莫北从口袋掏出张巴掌大的照片,上面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模糊了面容。

从相片上的指印与老旧程度来看,我甚至能想象出一位年老的父亲,因为想念儿子,常常对着照片回忆,又每每落泪的情景。

「后来,我去寻你,便离开了。直到不久前去屠宰场,没曾想却看见他正被丧尸分食。半边身体被啃光,内脏肠子散落一地,右手却还紧紧攥着相片……」

「都怪我,如果我能再早一点……就不会……」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抱着我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不要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抱抱他。

当天晚上,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通了吗?若要离开,三天后在阳台挂块红色布条。」

是周恒,看来他还没有死心。

莫北盯着屏幕上的字,脸色突变,双眼猩红一片。

他低头避开我的视线,捞起一根手腕粗的球棍,在手上颠了颠,就要往外冲,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我吓得连忙拉住他衣袖,这么闹下去,恐怕该出人命了。

「放心吧阿妍,只是稍微教训下那个多管闲事的野蛮人,我自有分寸。」

说完,便飞快抽出了衣袖,然后「啪」的一声将我反锁在门里。

动作快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真是气死个人!我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跺脚。诅咒他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塞马桶。

等到大半夜昏昏欲睡时,他才缓缓归来。

带着一脸的兴奋:「无碍,人还活着,就是手指骨折玩不了手机,看以后还怎么勾引我家阿妍!气死他!」

幼稚!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察觉出我不开心,他无辜的撇撇嘴,语气一下子软了。

「姐姐,那个周恒皮肤没我白,身材没我匀称,颜值也不如我,还是个没脑子的野蛮人。」

「外面那么多丧尸,他却想着把姐姐骗出去,这多危险啊!他怎么舍得?不像我,我只想保护姐姐,给姐姐最好的……」

我听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丧尸有点茶,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躺平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一个月初来临。

小奶猫早已熟悉了新家,还有了新名字叫「幸运」

它活泼好动,特别喜欢跟在旺财屁股后面咬尾巴。家里经常上演猫飞狗跳的互动大剧,好不热闹。

这天,小区上空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抬眼望去,只见一架接着一架的军用直升机飞过,像是在巡查。

丧尸病毒自爆发以来,到如今已经过去四个月了。还是头一回见如此盛况,看样子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五天后,巨大的轰鸣声又再次响起。

一架架直升机盘旋在城市上空来回通报,十天后,西城将进行第一轮清除丧尸计划。

在这之前,政府会派大量的救援队与直升机寻找幸存者,并带往东城隔离点进行隔离。

而我们所在的地点便是西城。

「到底是怎么个清除法,需要活人撤离?」

我沉默了,看来眼下需要尽快离开。

「阿妍,你随救援队一起去隔离点吧,没必要跟着我东躲西藏。」

突然意识到莫北要丢下我,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不被接纳?

想到此,我顿时就不乐意了。

「没错,你是被感染了,但却是个从不咬人的乖弟弟。我陪你一起解释,我相信政府不会一竿子打死一船丧尸的。」

他眼中浮现一丝无奈:「就算你说的都对,可那些幸存下来的普通人呢?他们愿意我活着吗?愿意提心吊胆的与丧尸一起生活?不会的,他们只会恐惧,还有深深的痛恨。」

「而且,周恒说的没错,我情绪不稳定时会丧失理智。对你,我尚能控制住,但若是其他人呢?」

我竟无法反驳,也许在我眼中他是小天使,可在旁人眼中他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这个世界还会有许许多多像周恒一样厌恶丧尸的人类。

但,想让我独自离开,门都没有!

最终,在我死缠烂打下,他无奈的妥协了。

不依靠救援队,只带上水,食物,旺财和幸运,一起从西城穿过丧尸群到东城区。

我们研究了路线发现,街道上有横七竖八的车辆堵着,没办法一直开车通行。

所以,大部分时间要靠步行,所幸距离不算远。

我将自己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结果,刚出小区大门,便迎面撞上一只丧尸正大快朵颐的进食。

喉咙里发出低吼声,正吞咽着不知什么动物的肠子。

仿若感觉到什么,他猛地抬头,眼珠凸起。整张脸烂掉大半,看不出原本面容,只剩牙齿清晰可见。

看到我后他瞬间从地上爬起,张开尖利的牙齿就往这边扑。

还没到跟前就被莫北挥舞着长刀劈成两半。

看着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他扬起下巴,眉头一挑:「阿妍你看,我是不是比那个野蛮人更让你有安全感?」

呵呵,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将城市染成了黑色,显得异常安静,但凡一点点声响都能把这平静的画面搅动出丝丝波澜。

丧尸晚上看不见,听觉却很灵敏。

正当我们打算找地方睡会时,不远处一栋工地大楼顶端,浮现星星点点跳动的光影。

「鬼火?」我不明所以。

「不太像,感觉像是人为的。」

这该死的好奇心,总不会真有人在上面开party吧。

爬上顶楼隐约见到人影,还没来得及瞧清楚,一道声音率先响起。

好家伙,瞬间出现四五个手拿武器的人把我们团团围住。

而后,从人群后方走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来人,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赵白榆?不会真是你吧?」我试探性的喊道。

此人是大学里有名的校霸,一堆小弟前呼后拥的,行事高调,肆意妄为,没几人不认识。

他一怔,望着我的眼里满含疑惑与警惕。

唉,可惜,我已识校霸但校霸未识我啊!

他又望向我身旁的人,笑了:「好久不见,莫学神。看来,你活的还挺好。」

我看看莫北又看看赵白榆,他俩勾肩搭背在一旁寒暄,我满腹疑问不知如何开口。

啧啧,这俩人肯定有奸情,不对,是兄弟情。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从小就是邻居,两家关系也非常好。

「你好,我叫小澜。」一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她戴着边框眼镜,皮肤很白,语气很轻很温柔,笑起来嘴边有颗小小的酒窝。

「你们是白榆的朋友吧,我是他的女朋友。」说完,她飞快的瞄了眼赵白榆,又羞涩的低下头。

天呐,校霸与乖乖女,这是什么cp组合?

「妹子,你多大?成年了吗?真不是被强迫的?」

她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笑了:「我二十六,只是外表看起来显小。」

还是个姐姐,这下轮到我尴尬了。

「白榆他人很好,当初还是他救了我。」

言谈之间,她的眼睛格外明亮,语气里满满的崇拜。

这个夜晚,我们几人围成一圈坐在顶楼上聊了很久很久。

原来小澜曾有个未婚夫,连婚期都定下了。

结果在丧尸入侵时,未婚夫把她推出车外当诱饵,自己则带着她的闺蜜跑了。

她当时特别绝望,眼看着就要被丧尸扑倒咬住喉咙,是赵白榆赶来,拼死救下了她。

所幸,最后俩人都无碍。

我还知道了,楼下看到的鬼火是他们手中的荧光棒。

原本前天就到来的救援迟迟没有出现,他们等不及便拿荧光棒在顶楼挥舞,希望能被看到。

「这已经是第三批救援了,如果再不走只怕……」

说着说着,一旁的小澜低声啜泣起来。

赵白榆揽过她的肩轻拍,本该桀骜不羁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们一行六人沉默了许久,每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

最后,在得知我们是要前往东城后,立即表示要一道走。

与其在这里干等着,面临随时而来的危险,还不如放手一搏。

冷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与浓重的血腥味。

抬头望去,黑沉沉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仿若被打翻的墨汁,浸染了整片天空。

我有些心烦意乱的偏头,不期然撞进一双红色的瞳眸里。

目光宠溺又柔软,抚平了我所有的焦躁。

不管明天将会面临什么,我想,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便足够了,不是吗?

天刚蒙蒙亮,我们便动身了。

路上捡了辆大型商务车,刚好派上用场。

没成想,噪音却引得大片丧尸蜂拥而至。

一声声的低吼由远及近,腐烂的尸臭味也越来越浓烈。

「开快点开快点,撞死这帮恶心玩意儿!」赵白榆的一个小弟大声喊道。

车子猛地加速,横冲直撞,碾压了不少丧尸。

还没来得及放松,便见它们又瞬间爬起,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手脚并用追赶着。

车速越来越快,把它们甩的老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远远的看到前方有家便利店,有人提议去找些食物和水,

可近了才发现门口徘徊着数十只丧尸。

莫北:「我去制造点响声,把他们引开。」

赵白榆一手拿望远镜,一手指向前方:「不必,侧面的小门没有丧尸,我们从那进。」

顺着他点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个张半敞开的卷闸门。

便利店里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能用的东西也所剩无几。

正挑挑拣拣,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有人不慎踢爆了暖水瓶,还将玻璃门砸出个大坑。

门外丧尸一窝蜂涌了进来,龇着牙伸着被血染红的双手乱扑。

我抬腿踢翻一只,小澜尖叫着抱起花盆狠狠往下砸,顿时脑浆四溅。

「你们快回车上,我断后。」莫北转头冲我们喊道。

他双手抠住丧尸的大嘴,猛地上下一扯,瞬间将头颅与下颌撕裂开来。

我们刚退到门外,他立马将卷闸门拉下,这才挡住了丧尸群。

真是有惊无险,直至车开出了很远,我们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所有人看莫北的眼中都充满了感激。

他却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轻哼:「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跟前,求表扬。

一声惊呼,大家齐刷刷地扭头往窗外看去。

只见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飘下,落在树梢上,地面上瞬间化成水珠。

「算算日子也快过年了吧?」

我倚在莫北肩上,掰着手指头数好几遍:「还差一个月零八天。」

「阿妍,今年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莫北问。

「礼物就免了吧,我比较馋你包的饺子。」

他唇边溢出一丝轻笑,伸手将我搂入怀中。

醒来时,车窗的玻璃上已凝结薄薄一层白雾。

外面雪停了,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地面也覆盖了厚厚的积雪。松松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踩上一脚。

我顺手在玻璃上画起雪人,莫北嬉笑着凑过来,在我的雪人旁又加上一个雪人。

然后,抬起旺财和幸运的爪爪印上梅花和桃花。

「一家四口嘛,当然要整整齐齐的才好。」

逃离西城的第六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刚踏入东城边界,几十辆警车便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好久不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警车里跳下:「我等候你们多时了。」

是周恒,看到他那张脸我就头疼,准没好事。

「放心,今日是请你们来做客的。」说着,十几个人上前将我与莫北强势请上警车。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偏僻小院。

「这里是为你们准备的落脚地,看看可还满意,缺什么与我说就好。」

望着脚下修剪过的草坪,不远处的游泳池,还有三层楼高的别墅,我陷入了沉思,什么时候他与我们的关系这般好了?

莫北警惕地扫了一圈:「你打的什么主意?这么快就不安分了?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听到这话,周恒轻咳两声,有些无奈:「我承认之前对你有偏见,很抱歉,但如今希望我们能握手言和。」

周恒看了我一眼,转头对莫北说:「我有事要与你谈,你随我去个地方。」

这是要避开我将人抓起来?我可没忘他当初冤枉莫北是杀人凶手的事。

「不行。」我上前拉住莫北:「别听他的,他不是个好人。」

周恒尴尬的摸摸鼻子,一脸诚恳:「之前是我误会了,何小姐放心,你先在此处休息,稍候我定会将人安然无恙送回。」

莫北听罢对我点了点头。

我只好松开手,目送他们离开。

结果,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他才回来。

「怎么那么久,都说了什么,周恒有没有为难你?」我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

他闻言一笑,眼中浮现抹温柔:「倘若我还能变回人类,你开心吗?」

「真的?」那我可太开心了。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怀胎十月生了窝小丧尸嗷嗷乱叫,差点没把我送走。

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然而,一个星期后,莫北留下一张字条消失了。

「阿妍,遇到你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余生好想与你生活在没有丧尸的世界里,我们手牵手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买菜做饭。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如果两年后我没能回来,便将我忘了吧。算了,我好像没那么大度,还是不要忘记,就偶尔想想我好不好?

对不起阿妍,我没能遵守承诺,不能陪着你了。」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依旧不肯相信。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到了周恒,甚至怀疑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关系。

但他却隔着门不愿见我。

「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求求你了。」我蹲在门外声泪俱下。

良久,对面的声音哑声道:「很抱歉,我答应他此事要对你保密。相信我,不要再去探究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会……死吗?」

周恒来过,留下一盘水饺便走了。

我只尝一口,顿时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鸡肉冬笋馅的味道再熟悉不过。

那晚,我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头发与身上落上厚厚一层雪,也没等来想见的人。

六个月过去,我依旧没能习惯一个人生活,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脱口喊出莫北二字,然后怅然若失许久。

一年后,疫苗横空出世,丧尸病毒得到有效控制。据说,是从半尸人身上提取出的。

那一刻,我只觉心口被剜去一块,生疼生疼的。

仿佛看到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遍遍承受活体实验带来的痛。

我甚至不敢想象,他是否还活着?

都说等待是最漫长的煎熬,可它却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这天,一大早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便看见了我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门口。

他捧着一束鲜花,笑得灿若星辰,好看得晃眼:「阿妍,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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