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好看一些?

我叫宋时瑾,不跟我妈姓,也不跟我爸姓。是后山一个光头道士给我取的名字,说把这个名字借给我,寿命也借给我,我才能活下去。我后来见到了把名字借给我的人,还好她活得很好。1.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一出生家里生意就出了事,我被丢在外公家里长大,但其实外公外婆也不喜欢我。我到了三岁还没取名字,还是那天我高烧不退,外公外婆怕把我养死了,村里人会说闲话,才趁夜把我送到后山一个剃了光头的道士那里。那天是隔壁村长老婆刘芳陪着他们把我送上去的,她和我回忆起那一天,嘴里一直嚷着“造孽,造孽”。我起先还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为我自己就是那个“孽”。阿芳婶子说那个道士一开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凝眉瞪了一眼,转身就要走,还是我伸出手,嘴里模模糊糊地叫着“真”什么的。那道士不知怎么的,听见声音立马回头看我。后来我问他,他说看见我眼尾上方有一颗很淡很淡的痣,眉眼也很像他的一位故人。阿芳婶子说,要我活下来,必须要取“宋时瑾”这个名字,老天欠那个人20年的寿命,我借了她的名字,才能活下来,不然我七岁就会死,还会连累血亲。我外公外婆那么怕死的人,连夜就打电话让我远在千里之外的爸妈给我起名。但阿光师父的话也不太准,在我12岁之前我外公外婆都死了,阿光师父说,如果当时他们没给我起那个名字,她们在我8岁那年就会死。我后来认了这个光头道士做师父,叫他阿光师父。他教我很多东西,认一些很难的字,村里的小学老师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是不来。我跟着阿光师父学会了写毛笔字,学会了写下棋,学了很多村里小孩儿都不会的东西。我就这样一直长到了12岁,外公外婆都死了,他们死的时候没有想起我,但他们下葬那天,我爸妈还是回来了。2.葬礼结束以后,爸爸妈妈带着姐姐和弟弟先回了城里,他们说安顿好了来接我。我那段时间很兴奋,我去向阿光师父告别,说我爸妈就要来接我了。阿光师父只是笑着看着我,他总是不说话。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越来越失望,阿光师父手上拿着茶盏,看着我,不再笑。半年后,他们终于想起我了,打电话给刘芳阿婶,说给我买了票,要我自己坐车去,他们在那边接我。我走那天,阿光师父来送我,他第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小瑾,不要太容易被别人感动。”我那天穿着阿芳婶子给我做的素色连衣裙,只带了很少的东西,第一次离开了那座村庄。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我很开心,他真的在等我,看起来等了许久。但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直愣愣地看着我出神,我走近以后才听见他疑惑地开口:“宋时瑾?”原来他没有认出我。然后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父亲的态度很热忱,但这种热忱,有种让我不适的亲昵感。到地方以后,我看见我的母亲、姐姐、弟弟正整齐地坐在客厅里,他们的表情都很生动,母亲脸上尴尬的笑意,妹妹脸上无所谓的陌生,弟弟也只是礼貌的冲我点了点头。起初确实是一派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我在新的学校也适应的很好,他们说我长得漂亮成绩也好,所以都愿意和我相处。但是变数就出现在这里。张嫣然,这个家庭里的原住民,我的姐姐,比我大了两岁,当她找到我要我在学校里收敛一点,以及我的母亲也似有若无的提醒我要我不要欺负姐姐的时候,我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家不能久呆。可是我能去哪里?我才十二岁,除了后山的光头道士和山脚的村庄老人,没有别人认识我,不会有人帮我。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好不容易到了寒假,我向我的父亲提出想要回乡下,他愕然,问我我是不是在这个家里受了委屈。他摸了摸宋时瑾的头:“是受了什么委屈吗?和爸爸说,爸爸给你解决。寒假马上要过年了,你一个人过年多孤单啊。”“不是的,”他的触碰让我觉得有点恶心,我很想往后逃,但是我知道,这个家里只有他会,也只有他能答应我的请求,“我想回去继续和光头道士学书法,爸爸,我没有别的特长了,我连学都没有上过几天。可以吗?爸爸。”我的父亲,也就是张敬,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一开始说学书法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叫他“爸爸”,他脸上的神情就会有些波动。夜晚,张敬在餐桌上宣布,我们举家返乡,在那里呆到年前再回来,而他辛苦一点,两边来回多跑两趟。他们几个人神色不一,我很清楚刘英然也就是我的母亲,她此时面上不显,但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我,她在讨厌我,她做了那么多年的贵妇,每周的美容、护理、瑜伽课她从来不缺席。她从那个乡村走出来,这些年富裕的生活,让她忘记了她从哪里来,但当你想让她回去的时候,她又会仔仔细细地回忆起以前穷苦的生活,然后她开始恨这个让她回去的人。3.我回到乡下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后山去找阿光师父。阿光师父好像在那里等了很久,身上的衣袍都沾染了些湿气。阿光的手埝着一串佛珠,笑吟吟地看着她。“阿光师父,我老早就想问你,你不是道士吗?怎么有时候又像个和尚?”我好奇这个问题许久了,阿光师父很奇怪,他是一个光头道士,但他偶尔穿着袈裟,他偶尔抄写经文,但大多时候不会写完。“我本来就不是道士。”“那你是和尚?”“也不是”“那你是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佛祖或者菩提,我都信一些。”“啊~,心意不诚哦。”阿光师父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我说他心意不诚,脸上却泛起了笑意,只是这个笑意不达眼底,挟裹着浓浓得当伤怀。“那时候我一个至交好友生了场大病,各路神仙我都信过。”他停顿许久,看着虚空,好像看出了什么,轻叹一口气,回过头看我,眼神里是悲悯:“我给小瑾讲讲故事好不好?”“好。”阿光师父带我走到大殿的神像面前,我想跪下来好好拜,阿光只是冲那神像点了点头。也难怪各路神仙都不帮他,我在心里偷偷的想。我看着阿光师父绕到神像后方,掀开一块木板,露出里面长长的台阶。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悲悯,我回视他,发现阿光师父的容颜已经多年不变,到了今天似乎更加年轻一些,外面的太阳光斜照进来,他头顶已经开始有些毛茸茸的短发。“小瑾,三岁一劫,今天是你十二岁的最后一天了。”我不明所以,阿光师父曾经说过,三岁以后,我每一年都会有一场劫难,或大或小,但我借了那个贵人的命,那个人命格贵重,我总能逢凶化吉。“阿光师父,你不要担心了,很多人都倒霉的,有的人会被饿死,有的人会被撑死,有的人考试总是不及格,有的被亲情害死,有的人被爱情毁掉,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孤儿。每个人都有这个‘劫难’,我只是和他们的不一样而已。”他冲我笑笑,示意我跟上他。走过长长的台阶,底下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大殿正中间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两边摆着两尊神像,一尊莲花作底想来应该是佛家的哪位,一尊看不出来自哪家,只是表情并不祥和,甚至有些奇怪。在那副画像面前,阿光师父很虔诚地跪下,三叩九拜一下不少。我听见他对那副画像说:“朝朝,我带她来看你了。”我看着那副画像上的人,我长得与她有些相似,画上的人表情很不耐烦,好像很不耐烦当这个画中人。“阿光师父,她是……"“小瑾,她是宋时瑾。”阿光师父神情温和,我却感到有些陌生,他好像很高兴,但我不知道这分高兴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分给我。“我借的是她的名字。”“是。”“那她呢?”“她......她不再来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再来这个世界上了,我借了她的名字,占了她的轮回。“小瑾,今天我们最后一次见了。”“阿光师父,你......”“我大限将至,总要介绍她给你认识的,就今天好不好?”阿光师父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期盼。我答应了,我十二年短暂幼稚的生命里,阿光师父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老师,我的恩人,我的救命绳索。4.她也叫宋时瑾。可能时几千年前,也或者是另一个时空,总之她死了。不对,应该说,她才是宋时瑾。阿光师父认识她许多年,她还在襁褓里时,阿光师傅就已经见过她了,那时候阿光师父6岁。阿光师父说,他原来的名字叫祁正则,他和宋时瑾认识的时候,他已经是太子了。宋时瑾的父亲是他的老师,是一位国公。宋国公教他所有太子应该学的东西,同样的也教宋时瑾所有东西。他们一起长大,就好像言情小说里的青梅竹马。阿光师父说他一直在这样以为。虽然他大她一些,但他很喜欢她,他会好好照顾她,对她好。虽然他是太子,但他的曾祖父也曾经有过空置后宫只为曾祖母的例子。他也可以。阿光师父说,他那时候,拟好契书,向他的父皇提出求娶她的时候,那位皇帝罕见的黑了脸。“太子和宋时瑾,二者不能兼存,朕不逼你,朕让你自己选。”阿光师父学着那位皇帝的口吻,脸上是浓浓的讽刺。阿光师父说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当太子会有什么后果,他的母后会疯,他的外祖一家都会疯,那些辛苦教导他的老师会失望,他的伟大抱负不能再实现,他会被下一任太子忌惮,他会把宋时瑾逼上高台,宋时瑾一家都会被牵连,被指责。他或许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或许不能让所有老师满意,母后总有一天会因为她的欲望癫狂,可是他不能把宋时瑾架上高台。后来阿光师父去找宋时瑾,那时候的少女已经初见风华,她站在东宫一颗大树下,看着树上的鸟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那时候想,她也许是想爬到树上去吓唬那些小鸟。我想赶紧制止她,但是还没有开口,就有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她也被吓了一跳,转身就往我这边跑,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树上跳下来的人已经拦住她,捉着一只小虫子吓唬她。”阿光师父说道这里脸上带着笑意,是怀念,是遗憾。我听着阿光师父的话,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好像脱离了束缚,我漂浮了很久,最终停在一棵树下。5.我看见了,看见了束着发冠的祁正则,看见了画像上的少女,看见了一个捉着虫子的少年。我此刻像一个旁观者,就静静的漂浮在空中。这时候的阿光师父还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一身太子的常服,带着一国储君的沉稳从容,此刻正看着那那两个人,微微含笑。“殿下,这个人擅闯东宫,别是来刺杀你的吧。”在东宫这样的地方,能随随便便说出“刺杀”,还能这样跳脱,阿光师父,不,太子殿下祁正则想来很喜欢她。“什么擅闯啊,我可是二哥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宋时瑾,你少给我在这里挑拨离间。”“景声。”太子厉声喝止。原来这个少年叫景声,他眉眼间有祁正则没有的恣意和洒脱,藏蓝色的长袍被风微微扬起,站在秋风里,却有着吹不散的生机。他被叫到名字,认命的把虫子扔在脚下,认认真真的将虫子踩死。我有些想笑,想着也就笑出了声。宋时瑾一脸疑惑的看向空中。宋时瑾压着声音的开口道:“你们听见了吗。”另外两个人齐齐摇头,不知道她突然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看他们的反应,她眉毛一皱,头一偏就要往门外走。太子似乎是很累,他并没有追上去,那个叫景声的少年已经很快跟上去了。一边追还一边说:“宋时瑾,我说你心眼儿芝麻大点儿小吧,你还不信。”我想继续站在祁正则身边,但是那两个人越走越远,我就感到越来越窒息,我想我只能跟上。我跟着他们出了东宫,坐上马车,一路疾驰到另一座府邸前,临了下车,宋时瑾还在生气:“祁景声,我说了你不要跟着我,你真是烦死了。”“我烦?宋时瑾,你让人往我书箱里放蜘蛛的时候就不烦了吗?”“那还不是你先吓唬我。”“我吓唬你?宋朝朝,你自己做贼心虚想偷偷溜出去玩。”“你少多管我的闲事。”“是,我少管,等被尹家那个丫头告状的时候,又要来找我给你报仇。”“那是她总处处挑我的错。”“是你那天先嘲笑她像个病秧子。”这句话成功让宋时瑾停下来,然后回头看向祁景声。“都说了一万遍了不是我先嘲笑她,你干什么帮她欺负我,那你去找她好了。别天天在我这里晃悠。”说着话眼泪已经留下来了,越说越委屈,她冲回自己的院子里,把祁景声关在门外。等到门外没有了动静,宋时瑾坐在自己书房的凳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方向,良久,她移开眼,我正要松一口气,她就出声了:“你是哪里来的?”我要松的那口气,差点噎死我。“你看得见我?”她点点头,已经不是之前和祁景声说话的样子,她很好奇地打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紧张,终于她说:“我们长得有点像,原来我当鬼也挺好看的。”我真的会被她噎死,在各种程度上:“你不怕我?你不好奇?”“这怎么了,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你都已经是第九个了。你是和我最像的一个。”我更不知道要怎样接她的话,然后我听见她问我:“你也想和我说什么故事吗?”“故事?”“每一个像你这样飘过来的,都会和我说她们的故事啊,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自己是个裁缝,有的说自己是个老师,有的说自己是个军人,有的说自己是个明星,你呢。”我说不出话,我什么都不是,她好像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你看着还很年轻,可能还没经历太多,没关系的,以后总有机会的。”6.我跟着宋时瑾很多天,她这些天没再去过东宫。她让我和她一起吃饭,我听见她在饭桌上和她的家人说:“又来了一个哦,我们要给她留一个位置哦。”饭桌上,宋时瑾的父母、两位兄长,他们好像都能看到我似的,冲我点点头。我看着她们摸摸宋时瑾的头,给她夹菜,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久违的感到了温暖,哪怕我此刻只是一个漂浮着的灵魂,我也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我的身体在微微发热。那位母亲还时不时的向宋时瑾问起我:“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那两位兄长也偶尔问一问宋时瑾关于我的事情。我好像真的是宋时瑾请来家里的朋友。这样悠哉的日子过了许久,祁景声和宋时瑾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冷战,终于在一天下午结束了。宋时瑾让我坐在亭子里,她要给我画像,给宋夫人看。她还没动笔,祁景声已经翻过院子的围墙,笑呵呵的凑到宋时瑾的面前:“宋时瑾,好久不见啊。”宋时瑾扭过头,不理他,他又凑到另一边,一来一回,我站在一边,觉得这幅画面有些太过美好了。“我那天想进来和你道歉的,你哥非拉着我,不让我往里走。”宋时瑾不说话。“我后来也想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和二哥大吵了一架,二哥病了好多天。我一直照顾他呢。”少年人的声音刻意地放进了些许委屈。听见祁正则生病,宋时瑾猛然抬头,愣了一会儿,又悄悄撇了我一眼,咬咬牙开口道:“这么严重,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东宫。”许是发掘少女对他人更加热切的关心,祁景声有些委屈,但他只是乖巧的点头,指了指亭子里的石凳,示意自己在这里等她。我和宋时瑾回到屋里,她出声安慰我:“你别担心。”“我?”“对啊,你不是喜欢殿下吗?”“没有......我......”“别解释了,我第一天见你,就看你盯着殿下看,跟着我走的时候还不乐意。”“我没有。”“你那辈子和殿下认识吗?还是一见钟情?”“不是,他是我师父。”“我知道,你们的师父都和殿下长得像。但只有你喜欢他。”“什么叫只有?”“其他几个人都喜欢看我,我干什么她们都很开心,但你不是,你就是很喜欢看殿下,殿下送我的字帖你也常常盯着看。”我反驳不了了,我才那么小,怎么能喜欢阿光师父呢,可是阿光师父那么年轻,他也不会老,他和这个太子殿下那么像,而我会长大的。“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我。我不敢回答她,那个名字是我借来的,从她那里借来的。7.宋时瑾没有追问我,她很快收拾好,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然后让我跟上。好似根本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此时的东宫的气氛有些压抑,随着宋时瑾和祁景声的到来,这份压抑慢慢散开。“殿下!”“二哥!”他们两个一个不让一个的声音,让原本郁郁寡欢的祁正则露出了笑意。原本在祁正则病床前的其他皇子公主脸色也由此变得尴尬。“殿下,你好些了吗?”“嗯,好很多了。”“殿下,这是给你的,我收集了好多,给你养病的时候看。”“多谢朝朝。”是游记。我曾经在阿光师父的书桌上看见过的,原来扉页的“念朝朝”,是思念这位宋时瑾吗。心头泛起些许的涩意,哪怕是灵魂体,我也感觉有眼泪要落下来。“宋时瑾,我病的时候怎么没有。”祁景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眼泪。“祁景声,你得罪我的事儿我还没忘呢。”少年撇撇嘴,我看见他眼里的一点失落。其实有他的,我翻过阿光师父的书,每本书都有两本,一本会被阿光师父写上“念朝朝”,一本没有过翻动的痕迹。他们两个人带着祁正则去了院子里,祁正则还是不太精神,但好像看着他们两个在院子里闹,他就很知足的样子。怕祁正则无聊,祁景声说,他可以画画给祁正则看。那宋时瑾就是模特了。不是其他人不想,而是又有谁敢呢。我来这里许多天,也听的出来这位祁景声其实脾气也没有太好,比太子还受宠的皇子,出生就有封地,小时候能骑在皇帝身上揪胡子,读书写字都是皇帝亲自教导。“我也要画,我呆不住。”“不行,其他人哪有你闲。”其它人连连点头。宋时瑾扫视一眼众人,继续挣扎道:“可是我还要回去练字的。”祁景声不说话,我以为他还会开口拆台,但他只是低下头,一脸失落地坐下,满脸写着“唉,被选择的永远不是我”。宋时瑾显然很吃这一套,她别别扭扭的答应了这个对她来说很无理的要求。少女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她神色有些不耐烦,初秋的风温热,格外地喜欢她,轻轻晃晃她的裙摆,微微推动她的秋千。祁景声的画很像阿光师父挂在那座大殿的画像。但又不太像,这副画里多了什么呢,这副画里多了秋风。阿光师父的画里没有风,只有她。祁正则画里的少女只看着画外的人,没有晚风,也没有背后那颗大树。只有秋千。我知道那个秋千是祁正则为宋时瑾扎的。我看着并没有在画画的祁正则,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秋千上的宋时瑾。他是不是在夜晚悄悄地默写这副场景,想象少女的眼神只看着他,想象没有那颗宋时瑾和祁景声一起爬过的大树。只有那个秋千能出现在画里,因为这个秋千的故事里有他。祁景声的画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我正站在宋时瑾旁边,讲故事给她听。收墨的一瞬间,祁正则的目光猛然盯着我在的方向。他看见我了。我不太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当祁景声和宋时瑾要告别东宫的时候,祁正则开口叫住宋时瑾:“朝朝,我有话要和你说。”宋时瑾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祁景声不太乐意:“什么话我不能听?”祁正则看着宋时瑾,眼神示意她我的方向。宋时瑾愣住,神色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凭什么要你听,我什么事都要被你知道吗。”她说完,似乎又有些后悔,祁景声显然被她气到了,冷下脸,转身就要走。“祁景声。”宋时瑾下意识叫出声。祁景声很没骨气地停下来。宋时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向祁正则:“殿下,可以让祁景声在殿外等我吗?”祁正则颔首,忘殿内走去。“你想让我等就等啊,谁稀罕似的。”“那你别等了,自己回去吧,反正也不顺路。”说完,宋时瑾跟上祁正则。我也没有跟上,他们显然要说的和我有关,只有我不在,他们才能好好说。祁景声也没走,他坐在门廊上,看着那棵大树,我就站在他不远处。“你也是宋时瑾吧。”他突然出声,吓我一跳,我要不是现在没有心脏,我已经猝死了。“你也看的见我。”“下午看见了。”“那你……怎么……”“怎么不说,怎么不表现出来?”我点头。“你陪她说话,我有什么好打断的。”“那你不好奇吗?”“好奇什么,我见过九个你这样的了。”“你……”“她不知道,我每画一张她,就能看见你这样的人在她旁边。”“那这次你故意的?”“她这么多天不来找我,我就猜到了。你这次又是怎么死的?”“还没死吧。”“你那辈子和祁正则什么关系。”“师徒。”不知道为什么,他问我什么,我都会下意识回答。我好像很信任他。“你喜欢祁正则。”他语气笃定,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没事的,承认了也没什么,你们都喜欢祁正则。”他神色落寞,看着虚空,不再开口。8.宋时瑾走出来的时候,神情恹恹的。祁正则就站在门口,目送着她走出来,目光平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视线略微扫过我,我感觉身上一轻,好像有什么束缚消失了。宋时瑾脚步很快,我正准备跟上,却发现自己好像不再需要一直跟在宋时瑾身后了。我目送着她和祁景声远去,回过头,对上祁正则的目光。“你好。”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我真的很想和这个时候的阿光师父说话。“你是为什么以这样的形式,到宋时瑾的身边?”他声线温和,但神情却是冷的。他怕我害她,还是怕我骗她。“我也不知道……”“你照你知道的说就好,不用怕孤不信。”“应该是你让我来的。”“嗯……以后的你,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你。”他若有所思,半晌,他又重新开口:“抱歉,刚刚态度差了些。”我点点头,回应他:“没关系的,宋时瑾她确实不该轻信我这样奇怪的东西。”她那么重要,那么独一无二,怎么能有任何闪失。“你与孤,我是说,你和那个我,是什么关系?”“师徒。”“我,孤还会收徒弟吗?孤教你些什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是阿光师父,我不能骗他。“你给我取了名字,教我写字读书。”他看着我,我知道,他在问我的名字。可是我的名字是借的,借的她的。“宋时瑾,殿下,你给我取名宋时瑾。”我一口气说完,反正现在这样也死不了。果然,祁正则脸上的神情不再轻松,只盯着我,我不知道这个作为一国储君的男人,这一刻在想些什么。他会相信什么借名借寿的事吗?他会相信有一天,他会把宋时瑾的名字和寿命都借给另一个人吗?“你走吧”他沉默很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他不敢相信,但是他相信了。今天晚上他会想一整夜吗?是边画那幅宋时瑾的画像边想吗?我回到宋时瑾身边时,祁景声还在她身边。他身边还多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他们在讨论:宋时瑾这样厚此薄彼,是怎样一种恶劣的行为。9.“宋朝朝你这样的行为太恶劣了,你说你这样,是不是分裂了我和二哥的关系,是不是让真诚的我寒了心,我是不是该委屈?”“祁晏,你不要在这里混淆黑白了,是你先污蔑我,是你先帮别人欺负我的。”“我帮别人欺负你?我?我祁景声?祁景声帮别人欺负宋时瑾?”“你凶我?祁景声,你骂我?你讽刺我?”宋时瑾满脸不可置信,但祁景声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祁景声旁边的侍卫想打圆场:“宋娘子,我们少主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控制住自己,您别和他计较。”宋时瑾旁边的丫鬟也帮腔:“小王爷,我们家娘子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今天那些书……”“秋霜,他小王爷才不稀罕。”宋时瑾打断秋霜的话,转身就要走,然后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居然回过身,给祁景声行了个礼。“宋时瑾,你给我站那儿。”我看不太明白祁景声脸上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周身的气场突然间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感觉。“你送的那些书原来也有我的啊?”纵使他长得再好看,此刻他脸上不值钱的笑容确实让人难以直视。“那你是还在生上次尹令仪的气?”他巴巴地凑到宋时瑾身边。宋时瑾往另一边避开 “我可以跟你解释嘛,你别瞎猜啊,我可太冤了。”他做出一副被冤枉以后万分委屈的表情。宋时瑾还是不说话,但我看出来,她现在已经踏下台阶,做好姿势准备听祁景声“辩白”。“什么事啊?”我问出声。祁景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宋时瑾的肩膀。“秋霜,你和暗一先下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能说出什么花来。”还别说,这两个人是真的很有默契。等秋霜和暗一走开,宋时瑾重新走回石凳边坐下。祁景声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尹令仪,一个文官家的女儿,和我们宋朝朝不太对付。”是在解释给我听。“是她先陷害我。她天天阴阳怪气地,左一句宋娘子就是这样的脾气,我知道,右一句我和宋娘子确实不能相提并论。然后装模做样地擦擦眼泪。恶心死人了。”宋时瑾学着那个人的语气。她此刻故意学着一副娇弱的样子,擦擦眼泪。一边的少年哭笑不得。“祁景声,你还笑,每次就是你一来她就装出那副样子。都是因为你。”“这也能怪我?”“她这样明晃晃地向你表达情义,你干嘛不义正言辞地拒绝她?”“我怎么知道她是专门做给我看的,我又没看她,你看我哪次理她了。”宋时瑾真的停下来仔细思考,好像确实没想起来。“那我也没注意你有没有看她啊,你看了她,你就知道我说她病弱是有道理的。”“我看了她我就是心疼她,我还不知道你脑子里那套逻辑。”宋时瑾有些不好意思,冲祁景声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是哦。”祁景声似乎是被她可爱到了,耳尖泛起薄红。少年掩饰地咳了几声,伸出手点了点宋时瑾的额头:“宋朝朝,不是就因为这点事儿吧,你那天还流眼泪了的,跟你晏哥哥说说怎么了,晏哥哥给你报仇。”“咦,你恶不恶心。”宋时瑾很嫌弃地拍掉祁景声的手,“才不用你,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她说完,转头看向我:“其实没有很大的事,那个尹令仪老说我脾气大,仗着家里作威作福,我就让她见识了我脾气到底多大,能作什么威什么福。”“让我也见识一下呗。”祁景声接话的速度真的很快,像宋时瑾的专属捧哏。宋时瑾好像觉得很麻烦,不想再说,祁景声冲我使眼色,懂了。“我也想见识一下。”见我也有兴趣,宋时瑾撇撇嘴,勉勉强强地满足我们的好奇心。10.那位叫尹令仪的小娘子,是尚书家的女儿,和书院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但和宋时瑾就是处不好。尹令仪老是明里暗里地说宋时瑾脾气差,娇纵。带着书院里其它一些人也时不时言语刺挠一下宋时瑾。书院里渐渐就分成了宋时瑾和尹令仪两个阵营。宋时瑾的阵营都是和她脾气相当的几个小姑娘,都不好惹。尹令仪那边就是喜欢张嘴讽刺,文字上做功夫的。前些天中午休息的档口,宋时瑾听见尹令仪她们又在议论她,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让秋霜一字一句的记下来,让另一个随从去前院叫来了兄长。她们说宋时瑾,为人莽撞,没有闺秀气质;她们说宋时瑾除了家世好,没有别的优点;她们说宋时瑾愚蠢,只会明面上叫嚷,没有谋略手段;她们说宋时瑾仗着和王爷太子关系好,在书院作威作福……等她们说完,宋时瑾才敲响了门,径直走到尹令仪旁边,这个时候,宋时瑾的二哥已经站到了她身旁。她让屋里所有人,把自己的随从丫鬟召进来。那一群人正心虚,宋时瑾说什么,都只敢照做。所有人进门,宋时瑾让人关上门窗,重新站在尹令仪旁边,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尹令仪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晌反应过来,想要抬手反击,宋时瑾抓住她的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尹令仪,我之前不和你计较是我觉得没必要,今天和你计较是我心情不好。”尹令双颊隐隐作痛,嘴硬着反驳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恼羞成怒了就要打人吗?还不是要叫来我们的丫鬟随从一起敲打,才敢下手?”宋时瑾当时就笑了,她又抬起手又是一巴掌:“你的嘴既然说不出我爱听的,那我就只能自己打出我爱听的声音了。”她打完,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秋霜很有眼色地递上手帕:“娘子手脏了。”“我打你是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脾气不好。让你们的人看着,是让他们记好,回去仔细地告诉各位长辈,今日种种。要算账,我随时奉陪,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作威作福。”宋时瑾坐的位置是一个和尹令仪一起议论她的小娘子的位置。她随手翻起书箱,抽出一本书,随手就撕碎了。“然后也让各位看看,什么叫无法无天。”“宋时瑾,你以为太子殿下罩着你,夫子知道了就不会让你停学吗?”尹令仪此刻的目光有些怨毒。“停就停咯,我的功课向来数一数二,君子六艺,我哪样不行,反倒是你,你以为我停学,你还能照常上学吗?”尹令仪说不出话了,不能,她不能,宋时瑾因为她们停学,她们都得停。“尹令仪,暗地里那些事我不做,是我觉得恶心,你那些谋略,动不动害人清白,毁人名声,那些事我做不来。也不必做。”她边说,边往门外走:“你其实也想对我做那些事,但你不敢,也做不到。我不会停学的,夫子也不敢,你以为你们的脏手伸到我这里来我不知道吗?”那天宋时瑾的三巴掌让那群娇娇小娘子意识到,她们那套女子标准,那些小心思,对宋时瑾来说毫无意义。12.“那天你打她的之前紧张吗?”我没有意识到,我此刻的眼神有多八卦,语气有多激动。“有一点儿。”宋时瑾伸出她的手,比划出“一点”是多少。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祁景声皱的越来越深的眉头。“那她们后来还欺负人吗?”“那我当然不会让她们欺负人啊,我在那个书院一天,她们就别想害人。”“那你是做了些什么?”“她之前那些脏手段是我不知道,我那天知道了才去找的她们。”“那是找人盯着她们吗?”“也差不多吧,我和二哥推敲了一下午呢,非常完美的计划,她后来几次想下手都被人发现了。”宋时瑾脑袋一晃一晃的,脸上的神情有些骄矜,得意洋洋的样子,像初生的太阳一般明媚,但并不让人讨厌。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一边的祁景声,他此刻神情算不上好看,隐隐能看见他眼神里的寒意,比祁正则的冷脸还要吓人。宋时瑾的眼神顺着我看向祁景声,她只停顿了一下,然后不满的开口:“祁景声,你在帮尹令仪打抱不平吗?”我看见了宋时瑾眼神里的心虚,和紧张。为什么是这样的情绪呢?因为这件事情,祁景声不知情。但宋时瑾的方式显然祁景声很受用:“我没有,你这个张嘴就污蔑我的本事哪里学的。”他目光已经和缓了不少,看向宋时瑾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奈。“宋朝朝,这么大的事儿,过了这么久,不是这个小……飘,我都没机会知道。”宋时瑾眨眨眼,有些心虚。“下次这种事,你就应该第一时间让人来找我知道吗?”“我找了我二哥。”“你二哥笑眯眯的样子有什么震慑力?”“放在你书箱里的蜘蛛可是我二哥笑眯眯地抓的。”祁景声的话被她噎住,他伸手把宋时瑾的肩膀搬向他,让宋时瑾目光直视他。“你又不是没见过尹家其他人,各个都是喜欢来阴招的,你在书院里盯着哪里够,我知道了我还能让人盯着尚书府。”宋时瑾乖巧的低着头,配上祁景声的念念不休。这一幕有点好笑我也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他好像一个老父亲。宋时瑾没忍住,祁景声被我打断。他震惊地看着我这个一直不说话的阿飘。“你等本王有空,一定找道士帮你超度。”祁景声做出一副等着瞧的表情。我也忍不住了,得瑟地围着他俩飘了一圈。13.祁景声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宋时瑾,不要忘记把给他的书要回来,总之是一定要送的。目送祁景声走远后许久,宋时瑾都没有动。“你也叫宋时瑾吗?”她怎么会知道?但我没想骗她,我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她。“嗯。”但多的字一个也说不出口。“这是第一次,祁景声和殿下都能看见。”我没有接话。祁景声也能看见。她开始回头往屋里走。“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我们真像。”“我以为你也要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告诉我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她们说,她们是死了才能到我身边来看望我。”“你真的还活着吗?”“真的还活着,你不用担心我。”“你也像那些女娘一样被人欺负了吗?”没有吧,应该,我没有被人算计,没有被人打压。唯一委屈一点的是不如没有的家人。宋时瑾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她在难过。“小瑾,我叫你小瑾好不好。”这个称呼被她叫出来的时候,除了第一瞬的开心,而后,是莫名的悲伤。她和阿光师父,一模一样呢。“小瑾,我有些害怕 ”“你说,如果我们就是同一个人,你就是好几个转世之后的我。”“那是不是意味着,之前那些人说的就是真的?”之前那些人,是宋时瑾在我之前看见的许多灵魂体。她说那些人和她都有一点像,但我只像。她说那些人都是二十七八的样子,都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只有我,和她一般年岁。所以这些所谓的宋时瑾的来世的人都是在死后才来到这里。那我也死了吗?她们都死在二十七八岁,我也应该死在那个年纪,宋时瑾和我们都会死在那个时候吗?那几个人说过些什么呢?我知道此刻的宋时瑾不能回答,她自己估计也并不清楚。还有一个人,见过其他几个灵魂体。但我没想到,那个人会主动来找我。宋时瑾在这天后的很长时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人写写画画,我趁着她琢磨这件事的功夫,一个人往门外飘。现在我已经可以脱离宋时瑾,在这座城市里晃悠了。好像就是从祁景声和我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天色已经很暗了,在城市里晃了一圈,好容易选定桥边“坐下”。祁景声身边那个叫“暗一”的侍卫就站在了我的不远处。“姑娘,我们少主请您去王府一叙。”“姑娘?您在吧?”他在和谁说话?这桥上没人啊。“姑娘,我看不见您,您听见了就往王府去吧。”他说完匆匆往回走,走到一半,停下来,朝着我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小人无意冒犯,您见谅,见谅。”14.我“飘进”祁景声书房的时候,他正站在那张宋时瑾的画像面前。从这间书房的陈设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定然是贵不可及的身份。小到一根毛笔,大到书案上的雕花。但如果仔细看,也能看出一些不太和谐的地方,比如那张少女的画像,也比如书桌上那个正在打磨的发簪,还有书架上陈列的两个不太精美的泥人。他可能还不知道我来了,突然要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有点难。“那两个泥人,太子殿下书房里也有一个很像的。”用对方可能感兴趣的东西,作为话题的切入点。祁景声转过身,看了看虚空中的我,拿起其中一个泥人:“朝朝回扬州看望祖母时,带给我们二人的。”他目光平静,没有白天和宋时瑾相处时的柔和。“但你有两个。”几天观察下来,我知道祁景声大约是少年人的心性,很在乎自己是不是独一无二的,或者特别的。至少要在宋时瑾心里是的。“我偷拿的。”提起这个,他脸上还是不能抑制地流露出他的愤愤不平。好吧,有时候,马屁也不能乱拍。“您叫我来是?”“只是想请问你,上一世是怎么死的。”他和宋时瑾都觉得我已经死了,再三询问下,我都不太确定是不是其实我已经死了。“第一个来宋时瑾身边的人,也是个大家小姐,死于27岁,被夫君家暴而亡。”“第二个,是个商户女儿,死于27岁,被父母几番转卖,死于凌虐。”“第三个,是个青楼女子,死于27岁,是被亲生父母认出,强捆回家,被兄长欺凌而死。”“第四个,是个大户人家的妾室,死于27岁,冬日里被冻死的。”“第五个,是个童养媳,死于27岁,丈夫攀上了权贵,怕露馅,淹死的。”“第六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死于27岁,家里父母幼弟都欺负她,为了逃离家里,加班猝死的。”“第七个,也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死于27岁,父母把她强嫁给一个无赖,换了钱给哥哥修房。”“第八个,普通人家的女儿,27岁,是一个孤儿,患了病,没钱治,还是死了。”他每说一个,我的心底就凉一分。真的是诅咒吗?“那么你呢?”“她们都叫宋时瑾?”“对。”“她们都死在27岁?”“对。”“她们都认识祁……太子殿下?”“对。”“她们都消散了?”“她们说,还有机会再见。”“宋时瑾都知道吗?”“知道一些,但不完全。”“为什么?”为什么是他知道?为什么宋时瑾不知道?为什么他全都相信了?“她们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她唯一猜到的可能是自己27岁可能会死。”“我相信是因为……”他突然停下,好像在斟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画像。他叹了口气,重新开口。“每一个人,我都是在画过朝朝画像的那一瞬间,看见的。”“宋时瑾吧,在我们面前从来不会憋着什么话,自己一个人难过。”“那几天,我看她每天都皱着眉头,我猜她是遇到麻烦了。”“可这次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开什么玩笑,她的麻烦,只要不是造反,我哪个不能解决?”15.在好几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祁景声去找了皇城山顶的一位大师。这位大师应该是有点水平在身上的。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宋时瑾”,按顺序应该是三号。“这位施主,在人间遭了大罪。”三号宋时瑾当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太多反应。“生生世世阳寿不过二七,却又生生执念,要来初生这一世瞧一眼,这样的罪过,想来十世或可消。”永远活不过27岁的年纪,死了以后都想见一眼这个时代时空里的宋时瑾。“大师的意思是,到我这一世可能27岁不会死?”大师摇摇头:“命数已定,她不愿再来一遭,阳寿由有缘人赠予施主,施主已然是她。”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看向祁景声,他周身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笼罩在他身边。他抬头看向我,我却又下意识地躲开,不对啊,我没做错什么啊,我在心虚什么。“王爷不必忧虑,此局尚有转机。”大师的神色温柔,看向祁景声时有着长辈对子孙的疼爱。我此刻才注意到大师,穿着一身道袍,却也剃光了头发,大殿内的景象熟悉又陌生。熟悉是相似的陈设,相似的供奉,陌生是没有时光的痕迹,一切陈设都过分新了。我与祁景声知道今日已经不能再有别的收获,正要离去,大师却叫住了我。目送祁景声离开,大师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我。“大……大师……我……我怎……怎么……了吗?”“施主心仪之人,已然遇见死局。”是说,是说阿光师父。“大师。”“然乾坤已定,天下万万没有两全之法。”我回到宋时瑾身边的时候,还没有能缓过劲来。宋时瑾的转机,居然是阿光师父的死局。16.但这件事情很快被搁置在一边,接近年关,今年宫宴办的格外隆重。有心人都能看出来,今年太子已经20岁了,皇子里还有两三个都是17.8的年纪,这场隆重的宫宴,其目的一目了然。说来也奇怪,我来到这个世界许久,也完全猜不出这是哪个朝代。但我想它应该是足够强大的。我跟着宋时瑾一起进了宫。那时候我才深刻地了解到,为什么尹令仪会这么嫉妒她。宋时瑾的地位,比起那些背后议论她的小姑娘,真是隔得太远。宫宴起初是一派平和,没人高声说话,只有大殿中间的歌舞声在回荡。直到,宋时瑾和祁景声出现了问题。祁景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皇帝身旁混到了宋时瑾身后,想悄声叫她出去,把一旁来上菜的宫女吓得叫出了声。此刻,小宫女正不停地磕着头。“祁晏,朕只和旁人多说一句话,你小子就溜得远了。”祁景声这会儿也不藏着掖着了,冲皇帝一笑,然后示意宋时瑾跟上他。宋时瑾看了看皇帝,高座上的皇帝故意皱着眉头,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摆了摆手。宋时瑾也嘿嘿一笑,跟上已经走出不远的祁景声,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把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扶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了句:“无妨,继续当值吧。”我并没有跟上他们,宋时瑾知道我能自由飘动以后,很是为我高兴,也不再多问我去过哪里,要去哪里。今日祁正则也来了,他坐在皇后身边,只是低头喝酒。我注意到,在宋时瑾离去以后,皇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太子,微微摇头。而另一个角落里,尹令仪一脸不平,又很快掩饰好。坐在上座的各位皇子公主,神色各异。果然过了一会儿,许多人相继悄声退场。祁正则也和皇帝请示过后,离开了。我不远不近地跟着祁正则,他停在花园处,里面是宋时瑾和祁景声的声音。“祁晏,你下次能不能低调一点,让小林公公来叫我也行啊。”“下次一定。”我远远地看见,两人坐在石桌前,一旁宫女模样的人正给她们布菜。而皇帝身旁的公公正站在一旁。“殿下。”祁正则此刻的身影落寞,一点点微弱的光映在他的衣角。我飘到他的正面,妄想挡住他的视线。却惊讶地发现,他此刻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看向那边的两个人,面上一派知足的样子。“殿下难过吗?”“难过什么?难过君心难测,还是难过父母不疼,还是心上人不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你难过吗?”我不解地看向他。“难过明明可能是一个人,她那样坦荡幸福,你却有这样寂寥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有一点难过,也有一点怨恨。但又很庆幸,至少不像那些人一样悲惨。我最终只是摇摇头。那边的声音传来,有一种残忍浪漫。我们两个站在昏暗的地方,窥探光明。光明也没有看见我们,但很慷慨地散落一点零星在我们身上,这也就足够了。因为有些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成为光明。光明最近的地方,会滋生黑暗。18.我没有想过,我会在这里呆这么久。春去秋来,宋时瑾也偶尔惊讶,说我是陪她最久的人。她还是常常和祁景声一起。我偶尔也跟过去,祁景声从那天带我去见了那位大师以后,没有再和我多说什么。日子平淡又温馨的在往前踏步。宋时瑾马上就要及笄,国公府上下都在为这个盛大的日子做准备。这一天,祁景声像往常一样来找宋时瑾。带着宋时瑾最喜欢的糕点。那是御膳房做的,少见的奢侈的点心。宋时瑾和祁景声提过,可以让那位御厨教教府里的厨子。但这个要求,祁景声从来没有答应过,每次看着宋时瑾吃完了再走,吃不完他也要带走。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问为什么。宋时瑾也和我一起问,祁景声罕见的有些害羞,耳尖泛红。原来只有宋时瑾想吃点心的时候,他才能来的这么名正言顺。可是他没有想过,宋时瑾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一直喜欢吃这个糕点。我也问过宋时瑾,真的这么好吃吗。宋时瑾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好吃的。这一天,宋时瑾照常吃着祁景声送来的糕点。祁景声漫不经心地撑着头,看着她,偶尔说几句话。一派祥和。“宋时瑾,有一件大事,让格局大变,你想不想听?”我很想听,但宋时瑾显然不把祁景声当回事,漫不经心地回:“说说看。”“你不想听那我不说了。”我想听啊,我想。我急得乱飘。“想听,很想听。”宋时瑾大部分时候很给我面子。祁景声不满意地看了我一眼,才开口。“宋时瑾,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坐到那个位置上,你会支持我吗?”宋时瑾的眼神先是震惊,再是疑惑,然后她垂下眼眸。他是要和祁正则争吗?祁景声看着宋时瑾的目光一瞬不瞬,似乎是想起我和祁正则的关系。他又缓缓开口:“如果我坐上那个位置,我能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大庇天下寒士。我能让国富民强,边疆大安。宋时瑾,我承诺的,都会做到。”那一瞬间,我感觉那个承诺,祁景声不只是向宋时瑾承诺,也在向我承诺,更在向他的父亲,那位帝王在做承诺。宋时瑾目光亮闪闪的看着他,她声音很轻:“祁晏,你当然会做到。”我看见祁景声的眼睛那一瞬间变得更加明亮和坚定,我又一次在祁景声身上看见了勃勃的生机,他的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很轻很轻,却震耳欲聋。这样过了许久,我不太理解,那么祁正则怎么办。我想要开口问,却和宋时瑾的眼神对上,她会告诉我,但不是当着祁景声的面。那天抒发完报负的祁景声,在后来还扭扭捏捏地暗示宋时瑾,等及笄了不要答应别人的求亲。他走得匆忙,宋时瑾笑着目送他离开。19.“小瑾,祁景声他本来就会成为皇帝。”我不明白。她有些挣扎,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父亲给殿下做老师的那一天,祁正则就已经不会是皇帝了。”“但他一定会是太子。”我更加不明白了。“一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权势太大了,二是……殿下他的政论文章,太过温和,保守有余,而锋利不足。”“我朝看似太平,然而豪族太富,农民饿死者甚多。还有当年边疆一战,许多城池落入胡族人手里,百姓苦不堪言。”“那为什么,皇上……”“陛下说……天下之势,他只能守,却无力无勇。收复河山,太平盛世,这两个词,对陛下来说有点难。”“陛下说他没有开拓疆土,大兴改革的勇气。他只能守成。”“那可以用人……”“那不够小瑾,朝堂上的人能用,但难堪大用,下一任帝王走上高位的那一天,才会有大才。”“为什么?”“有些大树连根拔起,需要太长时间了。”我有些明白也有些糊涂。听宋时瑾谈论起这些,我感觉我的血液在沸腾。我很喜欢她神情严肃地和我讨论这些。这是我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宋时瑾的魅力。她有她独特的洞察力,她看得见尔虞我诈的人心,也看得见风云变化的政局。她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但我唯一担心的,忧虑的,难过的是祁正则。他以为自己不要太子的位置,就能换来与宋时瑾的善终,他以为皇帝的反对是严父的斥责,他以为隐瞒着的一切宋时瑾都一无所知。但其实他才是局中人的棋子。“小瑾,你说祁景声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我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她这样一句话,让我猛然清醒。“难道不是你吗?”她摇摇头,笑容有些牵强:“不行的,他要坐上的那个位置,周围不能有我的。”那天,我也听宋时瑾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她的姑祖母曾经是皇后。那位皇后和当时的皇帝一开始,确实是恩爱两不疑。但坐在帝王的身边,有几个人能一直拥有信任呢?姑祖母的父亲曾经和太祖皇帝征战沙场,才得以平定天下。这样的外戚,一个帝王如何能忍受呢?误会渐生,姑祖母的父亲,也就是宋时瑾的曾祖父,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和当时的帝王达成交易,上交兵权,还求了一道圣旨,放了姑祖母回家。皇后被休弃,是天大的耻辱。那份圣旨的内容,时隔许久,还在替那位皇帝,欺辱姑祖母的后人。“宋家女儿,入皇室,不入东宫;入东宫,不入正殿;不掌异姓府,不掌六宫权。然宋家女儿婚配自由,着其子女皆随宋姓,入宋府宗祠,以示皇恩浩荡。”“竟然……这么刁钻吗?”宋时瑾脸上的神情平淡:“祖父告诉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无助,无力。我意识到,我有点太喜欢他了。”“但祁景声必须要做太子,不然以他现在的恩宠,他会死的。”所以那位皇帝,是慈父,他给予的恩慈是不给他和祁景声退路的恩慈。祁景声一定还拥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权势,是帝王在逼迫自己,也是在逼迫祁景声。但慈父就是慈父,他让祁正则做太子,就是给祁景声最大的退路。那位仁慈的太子,不会逼死祁景声,那位仁慈的太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早就被自己的父亲牺牲给了另一个儿子。这份伟大的,残忍的,自私的牺牲。20.“祁景声,我不能嫁给你了。”“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谁答应你了。”“你为什么反悔?”“我祖父告诉我,我嫁给你,你就不能做太子了。”“我不做太子。”“你别胡闹。”“我可以直接……”“祁景声!”“少主!”暗一和宋时瑾的声音同时响起。祁景声走的气急败坏,但我跟出去一段距离,明晃晃地看见,祁景声出门后就变化了的脸色。他拧着眉,让人往皇宫方向去。我用飘的,很快飘到了皇帝的书房外。很奇怪,我怎么也进不去。那天父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祁景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难掩。他走出后不久殿内传出皇帝的大笑。我知道祁景声得偿所愿了。那一刻,我想起来祁正则,他此刻在做什么?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他向父亲,向皇帝许的愿望,实现在另一个人身上。“我都说了,不行不行,你到底听没听见?”“有什么不行的,我要是能当……反正谁都得听我的。”“你还没有呢,就已经像个昏君了。”“那我让给你当,我当你的皇后。”“你有病,祁景声。”“怎么了嘛,你的文章也写的那么好,你的抱负也那么远大,你当皇帝也不差的。”“你……你……我可是……”“女子怎么了,律法又没规定女子不能。”“那你这么开明,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可以有后宫吗?”“宋时瑾,你在想什么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想始乱终弃?”“那我不当那些有的没的,我能自立门户,然后招赘吗?”“宋朝朝!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天天想着招赘!”“你少吼我了祁景声,姑娘家怎么了,你说这么多还是腐朽死了。”“那你要是招皇帝入赘,太夸张了,世人一下肯定是受不了的。”我震惊在两个人的对话里,什么时候,在封建王朝,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说这些话了。“那我不招皇帝,天下儿郎那么多,又不是人人都是皇帝,我那么有钱,会有人理解的。”“你不招我?你不招我?宋时瑾,我……本王和你无话可说,你真是气死人了。”他走出不远,又折返回来:“你敢招,本王就打断那人的腿,找一个打一个,绝不手软。”“你还有暴力倾向!祁景声,我要是和你成亲,你岂不是会打我,还是名正言顺的打我!”“不,不是,不,怎么理解的,欸,你别走啊。”这下是宋时瑾转身走了。我立马就要跟上去,想起祁景声之前嚣张的样子,路过他时,我很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们那个年代,许多女子招赘的,朝朝这么想也很正常,你看开点儿。”祁景声不可置信。他可能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人一鬼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阴阳怪气。21、我没有想到变故来得这样快,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宋时瑾很早就起床了,她坐在窗边,看见我来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小瑾。”她轻轻地叫我,“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们了。”她没有明说,但我一下就知道这个“你们”指的是谁。“她们说,我是你们的第一世。”我点头,我知道的也大致如此。“对不起。”宋时瑾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我做了怎样十恶不赦的事,让你们生生世世地受苦。”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大事,宋时瑾那么好,如果我是宋时瑾,我一定做的没有她好。她继续在向我道歉,但我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了,在彻底失去听觉之前,我听见她说:“我有办法 的,我一定会有办法的。”而后我陷入了良久的黑暗。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阿光师父不见了,父母也像说定的那样不再管我的死活,像命定的那样,我在一场病痛中走向死亡。在病床上的最后一段时光,我依旧和宋时瑾的手记为伴,这一次,我能看懂所有的文字,因为我已经认识了那些字符后面的每一个人。[小瑾已经离开一年了,太子殿下随皇后娘娘一起离开了京都,祁景声真的当上了太子。][今岁已经十七了,殿堂上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他,祖父说,那是他的责任,我应该想想自己要做什么。][听了小瑾的话,我去了南边,江南的风景确实美丽,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喜欢,祁景声的信来的越来越频繁,日日回信,像做功课一样让人讨厌。][祁景声真不要脸!][我有点不想生小孩儿,小瑾说得很有道理,小孩儿最讨厌了,祁景声如果继续不让我吃冰荔枝,我就要同他和离][小瑾你还好吗?住持说,你在那边过的还不错,我不太相信他,我最近总隐约觉得你过得不太好。][住持说我做的都没有用,小瑾,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好不好,你总说后世的人很厉害,到底为什么?][小瑾,住持说你要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找到办法了,等你回来,我会送你去新的人生。][小瑾,祁景声他为我杀了好多人,我要坚持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再一次醒来就已经是十年后,离宋时瑾的27岁只差三年。我回到宋时瑾身边的时候,她周围有很多像我一样形态的游魂,她们都围在宋时瑾的床边。我走近之后才知道,宋时瑾已经陷入昏迷很半个月了,这诺大的宫殿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楚。其余八个游魂发现了我,她们同样好奇地打量我,我长得最像宋时瑾,年纪也最小。她们问我很多事情,关于未来是什么样子,我过得好不好,我活了多久......她们说她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她们不能离开宋时瑾。我尝试了一下,我依旧能离开宋时瑾的身边。我第一个选择就是去找祁景声,大殿之上,祁景声已经不似之前的朝气,他已经英俊,依旧挺拔,只是眼中的冷漠,让宋时瑾有些难过。“朕说了,偷偷地找,一家一家地给朕问,哪里有郎中神医道士,都给朕搜罗出来,但你们要是敢给朕欺上瞒下,找些不入流地庸医,朕也让你们家里人尝尝,什么是亲人骨血。”金銮大殿,没有人聊国家大事,没有人讲政策民生,他们在找救贵妃的办法。祁景声是皇帝,一个生活在封建王朝,有着宏伟抱负的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是强求,但他确实为宋时瑾强求过。宋家女儿不能为后,那他就不立皇后,宋家女儿所生之子不能异姓,那他的孩子也可以姓宋。 但是朝堂上那一个个以死相谏的臣子,天下百姓的非议,他不止一次地想,他的朝朝若是帝王就好了,她做君王,他还能为她整顿朝纲,征战沙场。 但才20岁的朝朝生了好大一场病,一日比一日憔悴,他遍寻名医,寻仙问道都没有用,所以那个道士提出“换血”的时候,他竟然也同意了这个建议,他的臣民一个个为他的妻失去生命,他心里一遍遍自责,但他舍不得他的朝朝。“殿下。”我叫他。祁景声原本低垂的眼眸陡然亮起,他怔愣地看着我,似乎像是看见了希望。“退朝。”他说得草率,还没等旁边的太监侍卫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大殿。他语气有些激动,问我现在年岁几何。当我告诉她我是24岁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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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记录 · 回答于2023-04-2627选择风衣卡其和军绿哪个颜色更加好看一些亲亲您好,27选择风衣卡其颜色更加好看一些的呢,卡其色和军绿色比起来,卡其色更百搭一些。卡其色是经典的颜色,而且不会过时。比起军绿色,卡其色更洋气显气质,不挑肤色,甚至还非常显白。军绿色要比卡其色暗沉一些,如果肌肤过于暗沉的话,就不太适合军绿色。说到风衣,风衣最经典的颜色不是黑色白色,而是卡其色,很多大牌风衣,这个颜色一定会有。已赞过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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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志2023-05-01 09:56:23翡翠资讯 61℃
和田玉素有“玉中之王”的美誉,是南疆特有的珍贵玉石。其质地细腻,质感温润,光泽柔和,色泽丰富,是玉石中的极品。其中,和田玉清水和黄口更是受到广泛关注,被誉为和田玉中的佼佼者。那么和田玉清水和黄口哪个更好呢?下面我们来进行一些比较分析。首先从质量上来看,和田玉清水和黄口都是优质的和田玉,其硬度高、密度大、坚固耐磨。但是黄口的硬度要稍高一些,因此坚硬性能相对更好一些。然后就外观来说,和田玉清水和黄口也各有特点。清水和田玉呈现出淡雅的透明,宛如清澈见底的水流,或是凉爽清新的山泉,让人感到一种静水深流、清泉澄澈的美妙享受。而黄口的和田玉则显得更加沉稳大气,呈现出褐黄色的颜色,质地细密,光泽自然,可以展现出生命力强、沉稳厚重的美感。此外,和田玉黄口和晴水的区别也是值得注意的。这两种和田玉在外观上相似,但黄口是被称为“千层黄”,因为其中会有很多不规则的色彩,其色彩层次感十分明显。而晴水则是指质地均匀透明、像水晶般清澈的和田玉。综上所述,和田玉清水和黄口各有千秋,难以一概而论哪个更好。它们在质量和外观上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如果您从个人兴趣和喜好出发进行选择,那么您一定能够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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