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没上班了欠了一些钱,后天准备去搬水泥沙子比例赚钱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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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第12期
&&&&&&本期共收录文章14篇
  第一章 中国论文网 /5/view-4028965.htm  1   农历三月里,陈来银外出打工一个多月突然回来了。陈来银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上牵着一个小女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朱慧芬,说话是个外乡人的口音。陈来银这次回家,一是要盖三间平房屋,二是要把这个名叫朱慧芬的女人娶进新房里。   这一天,陈来财下地,许玉芝没下地。许玉芝眼睛不太好,一个人坐在大门口,迎着亮光看见两团黑影晃里晃悠走过来。一团黑影子大一些,一团黑影子小一些。大黑影子眼熟,小黑影子眼生。   许玉芝问,二孩子,是你回来了?   许玉芝是陈来银的娘。陈来银兄弟三个人,老大名叫陈来金,老三名叫陈来财。陈来银是老二。   陈来银答应说,娘,是我回来了。   许玉芝又问,跟着你一块回来的是哪一个?   陈来银说,娘,是一个女人。   许玉芝说,是个女人娘还能不知道吗?娘是问这个女人怎么会跟着你一块来家里?   陈来银支支吾吾不说话。   朱慧芬抢先回答说,娘,我是你的二儿子媳妇。   许玉芝把脸转向朱慧芬说,你是我的二儿子媳妇,我怎么会不知道?   陈来银说,娘,我这不是回家来盖房屋娶朱慧芬了吗?   许玉芝说,你没盖好房屋,没把她娶进门,她就还不是我的二儿子媳妇。   朱慧芬说,娘,我早已经是你二儿子的女人了。   许玉芝说,你不是我二儿子的女人,他也不能把你带回家。   大儿子陈来金、大儿媳妇王兰英、大孙子钢蛋,一家三口人年后天一块去城里,把三间房屋空出来。许玉芝把一把锁匙交在二儿子手上说,你把这个女人安插在你大哥他们的三间房屋里。   这一年是陈来银进城打工的第四年。许玉芝坐在门口不动弹,想一想二儿子手里应该没有盖三间房屋的钱。大儿子进城打工第五年才回家把三间房屋盖起来。这两年砖头水泥钢筋的价格“呼、呼、呼”地往上涨,二儿子手里能有这么多钱?许玉芝敞开嗓子把陈来银从屋里喊出来说,二孩子、二孩子,你过来娘问你一句话。一团大黑影子慢慢地晃悠过来,许玉芝知道这是二儿子。陈来银说,娘,你有什么话,不能过一小会问?   许玉芝说,你手里有盖三间房屋的钱吗?   陈来银说,我手里的钱不够,想盖房屋也盖不起来呀。   许玉芝说,砖头涨价、水泥涨价、钢筋涨价,你要把手里的钱算计好,不够就多等一年,盖半拉钱花光可不好。   陈来银说,我在城里还能不比你清楚建筑材料涨价吗?   许玉芝说,你大哥进城打工五年才攒够钱回家盖房屋,你今年进城四年能挣着这么多钱?   陈来银说,娘,这份心你就莫去操了。   一团小黑影子晃悠过来,许玉芝知道这是二儿子带回家的那个女人。   朱慧芬说,陈来银你可得把钱的事跟娘说清楚。   许玉芝心里一惊地问,二儿子你说钱是怎么回事?   陈来银说,娘,钱会有什么事呀。   朱慧芬说,陈来银你不说我说,这盖房屋的一半钱是我攒的。   许玉芝放下心地说,你攒的钱,跟我二儿子结婚后也就是我二儿子的钱。   朱慧芬说,娘说这句话不糊涂。   这一天夜里,朱慧芬睡在陈来金空着三间房屋里,许玉芝抱着被子也走进这三间房屋里。陈来银一看傻下眼说,娘,你睡这边,我睡哪里?许玉芝说,你去两间破旧的房屋里跟你三弟通腿。朱慧芬不说话,一个劲地冲着陈来银挤眉弄眼“嗤、嗤、嗤”地笑。朱慧芬的一副怪模样,许玉芝看不清。许玉芝说朱慧芬,闺女,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一个大姑娘不嫁人就跟男人睡一起,左邻右舍知道后,赶明会小看你。陈来银说,娘——!这都是哪个年头啦,你的头脑还是这么封建。许玉芝说,娘我就是认老理、认死理,年代能变,有些道理不能变。朱慧芬说,娘,你这么做好,省得你家二儿子半夜纠缠我。陈来银半夜怎样去纠缠朱慧芬?用不着明说,许玉芝明白。许玉芝在心里暗自骂朱慧芬,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俗话说,母狗不撅腚,公狗上不来。俗话还说,母牛不叫,公牛不跳。这一夜,朱慧芬没睡好。许玉芝知道她这是想着男人。陈来银在那边屋里也没睡好。许玉芝知道他这是想女人。   男人、女人晚上做的事,二儿子、朱慧芬两个人放在大天白日里去做。   许玉芝听见动静,气鼓鼓地走过去,把房门敲个“当、当”响地说,你们心里边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娘的?   屋里动静停下来。   朱慧芬问,你大(爸)死后,你娘没找男人?   陈来银说,你这个女人瞎说一些什么呀?   朱慧芬说,你娘莫不是心理变态吧?   陈来银说,胡扯八道。   朱慧芬说,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还是一个女人吗?   屋里小声说话,许玉芝站在门外听得清清亮亮的。许玉芝站在门外心里一酸,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泪水。许玉芝好几年没哭过、没流过眼泪了。朱慧芬真是把话说到许玉芝的伤心处。许玉芝抬起衣袖擦干眼泪,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在屋里狠狠地日,日叉巴才好呢。   第二章   2   陈来银是在北京菜市场卖菜认得的朱慧芬。   陈来银外出打工四年,前两年在广东,后两年在北京。那一年,大哥陈来金在家盖房屋。他头一年去广东就是顶大哥的一份班,到那里一看嫌活重、活脏、活累,重新找了一份其他活。这是一家陶瓷厂,大哥陈来金的一份工作就是往粉碎机里喂原料。原料是一堆石头一般的块子,一块一块粉碎了卸出来,车子运往别的车间去。这种活是陶瓷厂最脏、最累、最苦的活,别人不愿意做,陈来金愿意做是他找不着别的活,也不会做别的活。陈来金一干干五年,没挪摊子。陈来银去顶班,找着陶瓷原料厂,找着粉碎机车间。一间大厂房里安装十几台粉碎机,上班时间,十几台机器一起开动,一起吼叫,面粉似的灰尘四处飞扬,耳朵震得像是能裂开。陈来银半天活没干,受不了,走开了。在老家,大哥陈来金交代二弟陈来银说,你去莫嫌这种活在陶瓷原料厂最脏、最苦、最累,老板给的工资是陶瓷原料厂最高的。陈来银果断地走出陶瓷原料厂,两眼冲着半天空,回答大哥交代的话说,我不愿挣这种要钱不要命的钱。   陈来银先在广东找到一种印刷纸箱子的活。这活看着轻巧,一只手拿着一把蘸上颜料的刷子,通过一片丝网往纸箱子上印刷文字、印刷图案,每天的活是定量的,几百只纸箱子印刷下来,熟手十个小时,生手十二、三个小时干不掉。两只胳膊酸了,两只胳膊疼了,两只胳膊肿了,没坚持半个月,陈来银把手里的刷子一扔,又走开了。   半年后,大哥陈来金盖好三间房屋回广东,才知道二弟陈来银没在陶瓷原料厂。大哥陈来金七拐八弯地找着二弟陈来银。这时,陈来银正站在另一家印染厂的颜料池子旁边,满手满脸满身沾满颜料,在印花布。实际上这已是陈来银来广东干的第六份工作了。   一是身上没文化,二是手上没技术。去广东打工也只能做一做苦、脏、累的活。干活时间长,按月还挣不着多少钱。   二弟陈来银丢掉陶瓷原料厂的一份工作,大哥陈来金想去把它拣拾起来自己接着干,老板说天下哪有这么多便宜事,想干来人,不想干走人,我这是开工厂,不是开赌场。   大哥陈来金重新找工作也是这家那家没有合适的。   第二年年后天,大哥陈来金不想去广东,想换一个地方去北京。有一个名叫李四的熟人说去北京收破烂生意不错,比去广东打工强,挣钱多。李四也是先在广东打工,后转战北京收破烂。大哥陈来金相信李四说的话,想带着二弟陈来银一块去北京。二弟陈来银说,要去你去,我还去广东。大哥陈来金说,你不想多挣钱?二弟陈来银说,要是收破烂能挣着钱,人人都去北京收破烂了。这时候,兄弟俩对北京收破烂都不了解。大哥陈来金不知道收破烂怎样收,二弟陈来银也不会无师自通地猜出来。这一年,陈来银继续去广东打工,陈来金去北京收破烂。一年过去,陈来金年前回来家,陈来银年前回来家。二弟陈来银在广东打工一年没挣着钱,大哥陈来金在北京一年比二弟挣钱多得多。   陈来金说,在北京收破烂快活,自己管自己,想早早出门干活,想晚晚出门干活,你要是不想干活就“呼、呼”睡上一整天。不过话又说回头,天下谁人跟钱有仇呢,早起收破烂就比晚起收破烂挣钱多,睡一天大头觉就是少挣一天钱,谁去做傻事呢。   大哥陈来金这么说半天话,二弟陈来银还是不清楚收破烂是干什么活。   二弟陈来银说,听大哥说话,不像是在北京收破烂,倒像是去那边的马路上拾钞票。   大哥陈来金说,我问你,一辆空架子车该轻巧吧?我拉着这么一辆架子车去收破烂,你说跟拾钞票有什么区别呢?   在北京收破烂不能去宽敞的马路,不能去新建的住宅小区。这些地方不会有破烂,收不着。收破烂去老住宅小区,去又扒又建的地方。一户人家装修房屋,旧门旧窗拆出来,卖给收破烂的。一台电视机看过十年八年了,换一台新的,旧的卖给收破烂的;一台电冰箱过时了,换一台新的,旧的卖给收破烂的。要是遇见一片拆迁户,能收的破烂会更多。总之,陈来金在北京收破烂是什么能卖钱收什么,什么能卖钱多收什么。陈来金拉着架子车东溜西逛把这些能卖钱的破烂收起来,再转手卖给定点收破烂的,赚取中间的差价钱。一年忙下来,陈来金比在广东打工挣钱多。   年后天,二弟陈来银跟着大哥陈来金去北京收破烂。   这一年算是陈来银进城打工的第三年。陈来银在北京收破烂收半年,遇见朱慧芬,听信她的话,改行贩青菜。   3   朱慧芬在菜市场上卖水果,一个水果摊子上一共三个人。一个是朱慧芬,另外两人是朱慧芬的哥哥、嫂子。每天朱慧芬的哥哥、嫂子负责看守水果摊子。朱慧芬每天负责跑外差,一项任务是进水果,十几种水果,水果的产地,水果的价格,哪种多进哪种少进是一门大学问,也是水果摊子赚钱的基础。朱慧芬每天还有一项任务是送水果。菜市场附近不少开小饭店人家需要各种水果,需要的水果量不大,还不需要好水果,朱慧芬从批发市场把水果批发过来,挑拣出个头小的、色泽次的,按照比批发市场便宜的价钱(不比批发市场便宜,小饭馆自己去批发)送进各家小饭店。个头小的水果、色泽次的水果在菜市场上卖不掉,朱慧芬把在菜市场上卖不掉的水果处理掉,剩下的水果哥哥、嫂子在菜市场上卖出去才能赚着钱。   陈来银第一次见着朱慧芬在一家小饭馆里。   上午十点多钟的样子,正是朱慧芬往各家小饭馆送水果的时间,也正是陈来银吃晌午饭的时间。陈来银挨家挨户收破烂重点放在早、中、晚三个时间段。早上八九点钟,一家一户要是有闲人(多是退休在家的老头、老太太)才能腾出手来卖破烂。一过这个钟点,要候着晌午一家一户吃晌午饭。再是挨晚里,上班人回来家。每一个星期中,双休日收破烂最多。陈来银早早出门,往左右住家的地方转悠一圈,把能收的破烂收进车子里,十点来钟拐回头,去小饭店吃晌午饭。吃一大碗面,或炒一个菜,吃一大碗米饭,算是提早吃晌午饭,真正吃晌午饭时间就忙着干活了。大哥陈来金收破烂是拉着一辆架子车,二弟陈来银收破烂是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大哥陈来金是图架子车能装货,二弟陈来银是图三轮车人舒坦。   大哥陈来金说,图舒坦就不能挣钱多,挣钱多就不能图舒坦。   二弟陈来银说,我是图舒坦也挣钱,不信我俩走着瞧。   这是一家挂名新疆人开的小饭店,里边忙着的就是一家三口人。男人头上戴着一顶白帽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白围裙。女人跟男人装束不一样,头上顶一条大红色方巾,腰上围一条大红色围裙。一个男孩子头上戴着一顶白帽子,脖子上也挂着一条白围裙。小饭馆下面是羊肉汤,味道足,分量足。陈来银吃两块烧饼,加上这么一碗面,东奔西跑到天黑肚子都不饿。   这一天,陈来银热气腾腾地吃着一碗面,一个女孩子骑着电动三轮车,“突、突、突”一阵响声开过来。女孩子下车从车厢提着水果走过来。水果分别装进三只塑料袋子里,左手提一只,右手提两只,不平衡,女孩子斜着身,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陈来银当作风景看见了。陈来银来北京收破烂,骑三轮车喜欢钻破旧的巷子,看女人可不喜欢看老女人、丑女人,专一挑拣年轻的女人看,专一挑拣漂亮的女人看,专一挑拣女人的胸脯看,专一挑拣女人的屁股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年轻是年轻,跟自己岁数差不多,长相说不上漂亮,一副屁股扭得这么欢实、这么卖力却是从前没有遇见的。难道她的屁股安着一台发动机?猛然地想到这么一层意思,陈来银“哧哧哧”地笑起来。   陈来银注意女孩子,女孩子没有注意陈来银。   女孩子的注意力放在小饭店的老板身上。女孩子手里翻开一个本子说,杨老板,你把账结了吧。杨老板说,你急啥子急?下个月。杨老板矮墩墩的像头猪,上嘴唇留着一道小胡子。女孩子站着不动,一副屁股不安宁,心里急,屁股一上一下地抖。女孩子说,我哥那样子你是知道的,我嫂子一天离不开药。杨老板说,几个小钱,给你能做啥子用?女老板帮场说,大妹子,缓一缓,下月给,一分不会少你的。女孩子说,一家不多,两家不多,十家八家一合计就多了。男孩子坐在小饭店的一处拐角里,冷眼看着父母、冷眼看着女孩子、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动也不动。   女孩子一分钱没要着,走出小饭店,两腿沉沉的,屁股沉沉的,像是发动机熄火了。陈来银冲着女孩子的背影,看不清女孩子的一张脸,不知道女孩子的眼里有没有眼泪。   陈来银没去过新疆,不知道新疆人说什么样的一种话,听小饭馆一家三口人说话的口音,知道不是新疆人。在陈来银老家北边不远,有一处穷地方,这地方人扯扯骗骗是出了名的。陈来银听杨老板说话“啥、啥”的,疑乎这么一家子就是那个地方人。听女孩子说话的口音远一点,也不会远到哪里去,相距上百里路差不多。   陈来银第二次见着这个女孩子,还是在这家小饭店里。女孩子想结账,杨老板还是往后拖。女孩子站在杨老板面前,两只脚连着往半空里蹦三蹦说,你今天不给我钱,我就不走人。杨老板说,好呀,你有空闲就等着吧。女孩子有准备,骑着电动三轮车先是把别人家的水果送过去,听杨老板这么一激将,真的一屁股气鼓鼓地坐在一只板凳上,坐在陈来银的身边。女孩子没去注意陈来银,陈来银却去注意女孩子。女孩子像只气蛤蟆,两只奶子一鼓一鼓的。老板娘说,大妹子,你不要干坐着呀,过来帮我摘摘菜。男孩子十三四岁的样子,满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陈来银看见小饭馆一家子人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想说几句话,把碗一推站起身,有意从口袋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大声说,结账!杨老板乐颠颠地手伸多长跑过来,没接着钱,陈来银把钱缩回头。   陈来银说,你把钱给人家女孩子。   陈来银常来吃面,杨老板见着面熟,知道是个收破烂的。   杨老板说,我给不给钱,跟你收破烂有啥子相干?   陈来银“啪”一声把一百块钱钞票摔在饭桌子上说,我收破烂怎么啦?我收破烂从来没欠过你一分钱。   杨老板看见陈来银变脸也变脸说,你个收破烂的,怎么想打架呀?   陈来银面子上想打架,心里不敢打架。他看见老板娘围过来,还看见男孩子进屋手里拿着一把刀。   老板娘说,这是我们跟大妹子之间的事,你少在这里瞎掺和。   陈来银说,我俩村子挨着村子,是老乡。   女孩子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帮她说话,更没想到这个陌生人会说他们是老乡。   女孩子拉弯子说,杨老板没说不给钱,只是说等一等。   女孩子不愿意看见这个陌生人为自己跟杨老板吵话,甚至动起手脚。   陈来银说,杨老板家离我们老家也不远,说起来也算是老乡。   杨老板问,谁个跟你是老乡?   陈来银说,你是瞰覃人,我姥娘家也住在瞰覃,我在那边的集上见过你耍猴。   陈来银的姥娘家不在瞰覃,在瞰覃集上见过这个人耍猴却是真的。耍猴是瞰覃那地方人的祖传手艺,好多人家靠着这门祖传手艺,游走四方,耍猴挣钱。杨老板嫌耍猴四处奔波挣钱少,改行开起新疆面馆。   杨老板被揭短,软下来说,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陈来银说,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把钱给人家。   老板娘说,给、给,没人说不给大妹子钱。   欺软怕硬,是人的共性。在瞰覃人的身上显得更加明显。   陈来银付过面钱走出小饭馆,女孩子拿着水果钱走出小饭馆。   女孩子说,谢谢你帮我说话。   陈来银说,谁让我俩是老乡呢?   女孩子说,你家住哪我家住哪,谁跟你老乡呀?   陈来银“嘿、嘿”地笑着说,差不多,不就相差几百里路吗?   女孩子说,照你这么说,全中国人都是老乡啦?   陈来银说,这有什么不好,全中国人都是老乡,不就没有小饭馆欠你的水果钱啦!   女孩子说,杨老板这人就这样,欠的钱使劲在手里攥着,要一回两回舍不得给。   陈来银逞能地说,要不要我晚上找几人把杨老板的小饭馆砸掉?   女孩子一下笑起来说,怕是你没有这个能耐吧?   陈来银说,我要是把这条街上的小饭店都砸掉,你做谁家的生意?   4   陈来银就这么认得了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朱慧芬。上午十点左右,陈来银不管在街上的哪家小饭馆吃饭,都能看见送水果的朱慧芬。往一条街上十几家小饭店送水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简单,朱慧芬每天早上去水果批发市场把水果批发回头,挑挑拣拣地把好次水果分开,再一只只塑料袋子把各家小饭店的水果装起来,再骑着电动三轮车一家家小饭店送过去,整个上午总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朱慧芬没有空闲跟陈来银说话,陈来银却一见朱慧芬就“老乡、老乡”地喊几声。朱慧芬没办法,从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里拿一只苹果塞给陈来银说,堵上你的一张臭嘴。   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起来。朱慧芬给陈来银出主意说,不如你停下收破烂,贩青菜吧。陈来银说,我收破烂好好的去贩青菜干什么?朱慧芬说,你不想多挣钱呀?陈来银的眼睛亮起来说,你说怎么能多挣钱,我离开家跑这么远不就为了多挣钱吗?办法是——陈来银去菜市场批发青菜,一部分像朱慧芬一样送街上的小饭店,一部分去菜市场上卖。朱慧芬说,我跟这些小饭馆老板熟悉,帮你联系说一声,你明天就能去菜市场批发青菜。陈来菜心里犯疑乎说,这种生意能赚着钱吗?朱慧芬说,去年有一个人这么做生意,过年回家没回头,听说能赚不少钱。陈来银说,那我试一试。   往小饭馆送青菜与送水果不一样,水果送最差的,价格比批发市场还便宜;青菜是菜市场上批发什么样子的,你送什么样子的,价格比批发市场高一点,比菜市场低一点。各家小饭店图的是,能买着便宜菜,又少操一份心。朱慧芬领着陈来银一家一家去小饭店找老板说,这人是我的老乡,从明天起让他往这里送青菜。各家小饭馆的老板正眼的斜眼的、正嘴的歪嘴的看看朱慧芬、看看陈来银说,那明天就送吧。一副副神态像是早看透他俩之间“山有多高、水有多深”似的。杨老板的新疆小饭店,朱慧芬用不着领陈来银去联系,说你自己去把话说清楚,不会不愿意的。   陈来银不愿意去新疆小饭店送青菜说,我怕不给钱,烦心费事。   朱慧芬说,你只管送,不给钱我去要。   陈来银说,你自己要钱都难心,还想帮着我要。   朱慧芬说,要是杨老板不给钱,他欠你多少钱我付你多少钱,这下你放心了吧。   陈来银说,这样你我就扯平了?   朱慧芬眼一挤、嘴一笑说,你说呢?   陈来银的一颗心一下子就软出一滩水。   陈来银与大哥陈来金一同住在一间破旧的房屋里。房间很小,兄弟俩来北京的目的是挣钱,不是享受,按月花三百块钱租一间能搁下两床被子的小房子足够了。他俩不烧锅,一日三餐在街上买着吃。大哥陈来金听说二弟陈来银贩青菜很有意见说,你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我看收破烂一个月下来能挣千把块钱就已经很不错了。陈来银说,兴许贩青菜能挣着更多钱呢。大哥知道二弟认得一个名叫朱慧芬的女人,他在街上小饭店吃饭见过这个名叫朱慧芬的女人。大哥陈来金说,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住心窍了。陈来银不说话,心里承认喜欢这个名叫朱慧芬的女人。陈来银一看见朱慧芬“突、突、突”地开着马达走过来,一颗心就相跟着“突、突、突”地响起来。大哥陈来金说,你了解这个女人吗?我看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好女人。   陈来银不了解朱慧芬,眼前的事不了解,过去的事更是不了解。眼下,朱慧芬跟着哥哥、嫂子在菜市场卖水果。嫂子身体不好,常年生病吃药。哥哥是个瘸子,在老家下小煤矿砸断一条腿。哥哥、嫂子在老家生活没办法,来北京找朱慧芬一起摆摊子卖水果。朱慧芬先来北京,哥哥、嫂子后来北京。陈来银想问一问朱慧芬过去干什么,话题一沾边就被她绕过去。   朱慧芬说,我十三四岁跟着村人出来,已经好多年了。   陈来银问,你一直呆在北京吗?   朱慧芬说,哪有呀,我南里北里跑遍大半个中国。   陈来银问,你说说你都做过什么事?   朱慧芬警觉地问,你干什么?想查户口呀?   陈来银贩青菜的工作是,每天早上去批发菜市场把青菜批发出来,上午往一家一家小饭店送青菜,下午把剩下的青菜拉上菜市场的摊子上卖。批发青菜与批发水果不在一个地方,陈来银早上见不着朱慧芬。他俩上午在街上小饭店能碰一碰脸面,各忙各自的活。下午他俩一直都在菜市场上看摊子。陈来银有意把青菜摊子摆在水果摊子旁边,有意早上多批发一点青菜,这样青菜才够从下午卖到天黑。原本朱慧芬不看摊子,下午睡一睡懒觉,空闲下来四处溜一溜、逛一逛,水果摊子一整天交给哥哥、嫂子。自从陈来银摆青菜摊子,朱慧芬每天下午就把水果摊子从哥哥、嫂子手里接过来。朱慧芬说,哥哥、嫂子你俩身体不好,下午你俩在家歇着,我来看水果摊子。朱慧芬说的家,是菜市场附近的两间房屋。房屋又小又破,一间房屋里放一张床,放一张吃饭的小桌子,放一只烧饭的小炉子,哥哥、嫂子住里边。另一间房屋里堆着水果箱子、一张床、一辆电动三轮车,朱慧芬住里边。哥哥、嫂子知道朱慧芬这么勤快是为了陈来银,就笑一笑不把话说透。嫂子说,小妹你要是累了,就回家说一声。哥哥说,小妹你要是有事,我们就过来替换你。朱慧芬说一声,好,你们回家吧。   水果摊子与青菜摊子紧挨着。十几种水果的价格,陈来银清楚。十几种青菜的价格,朱慧芬清楚。朱慧芬真要是有个什么事,离开一小会,陈来银招呼客人,称秤、收钱是一样。反过头来说,陈来银要是上个茅厕什么的,把青菜摊子丢给朱慧芬看管一小会也一样。天黑临收摊子,陈来银把一包青菜递过去说,卖剩下的你带回家吃。包里都是鲜枝嫩叶的好青菜,哪里有剩菜?朱慧芬不客气,接手上,也不付钱,知道给钱不会收,就捡拾几个水果装进塑料袋子,回敬过去说,带回去,大哥你俩一块吃。   朱慧芬知道陈来银与大哥陈来金住一起。   春天过去是夏天,夏天过去是秋天,秋天过去是冬天。年跟前,陈来银跟着大哥陈来金一块回老家过年。朱慧芬不回老家,除去哥哥、嫂子老家没有其他亲人,就留在北京过年。   朱慧芬问,年后天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来银说,年初八一准到。   5   应该说,陈来银贩青菜这一年是满足的,是幸福的。陈来银在心里对朱慧芬怀着好感,朱慧芬在脸面上也不讨厌陈来银。陈来银没想着一定要找朱慧芬做老婆,朱慧芬怕是也没想着一定要找陈来银做男人。年后天,陈来银回北京贩青菜一个来月的时候,一个名叫瘦狗的男人猛然一出现,一下改变两人的这种状态。陈来银愿意带着朱慧芬一块回家,朱慧芬愿意跟着陈来银一块回家,他俩才有一种新的结果。   瘦狗长得很瘦,文文弱弱的,邋里邋遢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像一条四眼狗,更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这是一天的下午里,朱慧芬看管着水果摊子,陈来银看管着青菜摊子。瘦狗走过来看见朱慧芬,愣一愣神,眼泪流出来说,芬,我可找到你啦。瘦狗一副激动的样子真像一条找着主人的流浪狗。   瘦狗抬起褂襟,擦一擦眼泪说,芬,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   朱慧芬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反倒脸色煞拉白,嘴唇颤抖着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瘦狗说,我是瘦狗,你的狗,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这种时候,陈来银只知道这人名字叫瘦狗,不知道瘦狗与朱慧芬有什么关系,傻站一旁,看着两个人,插不上话,也插不上手。   朱慧芬说,瘦狗,你走吧,我结过婚有男人啦。   瘦狗说,你骗人,你不会这么快嫁人。   朱慧芬不回答瘦狗的话,喊陈来银说,你愣着干什么?你还快过来说一句话。   瘦狗上上下下地看陈来银一遍,问朱慧芬,这是你男人?   朱慧芬点头。   陈来银硬着头皮说,我是她男人,你想怎么样?   瘦狗不跟陈来银说话,问朱慧芬,那我们的孩子呢?   朱慧芬说,什么孩子不孩子,你胡说什么呀?   瘦狗说,你离开我的时候,肚里是怀着我们孩子的?   陈来银上去一把揪住瘦狗的衣服领子说,我看你这个人欠打。   朱慧芬上前一步挡在陈来银与瘦狗之间说,你松开手,不要打他。   陈来银抓住瘦狗衣领的两只手松下来。   朱慧芬跟瘦狗说,我们走。   朱慧芬走前面,瘦狗跟后面。朱慧芬没说去哪里,陈来银不好问。   陈来银大声问,要不要我去喊你哥哥、嫂子来看摊子?   朱慧芬没回话,领着瘦狗一直往前走,连头都没回。   傍晚天黑时,朱慧芬回到菜市场收拾水果摊子。这半天,陈来银一个人忙着两个摊子上的买卖。青菜摊子没有什么好收的,青菜卖掉,陈来银骑着空三轮车回家。水果摊子难收,出摊子一样一样水果从纸箱子里摆出来,收摊子一样一样水果收回纸箱子里。陈来银帮着收水果,朱慧芬不说话。陈来银问,瘦狗是谁?朱慧芬说,你不用问。陈来银问,瘦狗走开啦?朱慧芬点点头。   实际上,瘦狗没走开。第三天上午,陈来银照常往街上各家小饭店送青菜,朱慧芬照常往街上各家小饭店送水果。嫂子慌慌张张地上街找朱慧芬说,不好啦,不好啦,水果摊子被一个人砸烂啦。朱慧芬问,是什么人?嫂子说,戴眼镜,像神经不正常。不用说,这个人是瘦狗。朱慧芬怎么会惹上这么一种人?陈来银说,我去看看去。朱慧芬说,他找我,你去有什么用?   朱慧芬跟着嫂子丢下生意去菜市场,没让陈来银跟着去。   也就这一天,朱慧芬返过头来找见陈来银问,你愿不愿意娶我做你的老婆?事情一下来的这么快,陈来银的头脑猛然转不过来弯子。朱慧芬说,这么一看,你是不愿意,那我现在就离开北京走一个远远的。朱慧芬想躲避开瘦狗。陈来银说,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呢?朱慧芬说,那你就带着我回你们老家躲一躲,过半年瘦狗见不着我,就死心了。   当天朱慧芬就收拾一个包袱要跟陈来银走。陈来银自己糊里糊涂像做梦问,你这么一走,你哥哥、嫂子怎么办?朱慧芬说,他们自己留在这里慢慢做生意。陈来银问,你走瘦狗不会找你哥哥、嫂子?朱慧芬说,我跟瘦狗说,我是临时帮人家看水果摊子,这个水果摊子跟我不相干。陈来银问,瘦狗不认识你哥哥、嫂子?朱慧芬说,不认识。   陈来银想要朱慧芬做老婆,就只能把她带回老家,自己再返回北京贩青菜。陈来银说,我家里穷,就两间破房屋,大(爸)死得早,家里一个眼瞎娘,三弟陈来财年纪小,今年十七岁。年后天,大哥带着嫂子、侄子一块来北京,你回老家要是不嫌弃就先住大哥的三间房屋里。   朱慧芬说,我们自己盖房屋。   陈来银说,我手里钱不够。   朱慧芬问,差多少?   陈来银说出一个大数。   朱慧芬说,差的钱我给。   陈来银说,盖房屋娶老婆是我的事,怎么要你出钱呢?   朱慧芬说,我是要做你老婆的女人,我出钱盖房屋是应该的。   陈来银说,现在你还不是我老婆。   朱慧芬说,那我现在就做你老婆。   陈来银头一回跟朱慧芬睡觉就在他住着的一间小房屋里。原先的一间房屋小,大哥带着大嫂、侄子来北京分开住。朱慧芬说着话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陈来银没睡过女人,没见过女人的身子,一双眼睛一点一点往大里睁。朱慧芬很平静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陈来银说,你说、说、说,你快、快、快说。朱慧芬说,我跟瘦猴之间的事你永远不要问。陈来银说,好、好、好。朱慧芬一点一点往床上躺下去。陈来银两手摸着朱慧芬屁股,感觉她屁股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地颤抖开来。陈来银说,你的屁股上真的安装着小马达。朱慧芬听不明白陈来银的话,忙做自己的事,一小会陈来银相跟着一起颤抖起来,甚至比朱慧芬颤抖得还要厉害。   陈来银说,你是我的小马达。   朱慧芬说,我是你的小马达。   第三章   6   就这么陈来银带着朱慧芬回来家。   家里一共六亩地,三个儿子每人摊两亩地。年后天,大儿子陈来金、大媳妇王兰英一走,二儿子陈来银跟着走,家里剩下三儿子陈来财一个人种地,许玉芝眼睛不好只能搭帮手。就这陈来财还从庄稼地里腾出手,忙着下河船捞沙子的一摊子活。这份活不重,挣钱不多,正好能贴补家用。一连好多天,陈来银一天一天忙着挖地基、忙着备材料、忙着找瓦工,忙着盖房屋的一些事情,朱慧芬呆在家里一天一天没事做。   许玉芝说二儿子,我眼不好使,你三弟忙地里事,忙河下沙子事,你不能让那个朱什么芬的帮着手忙一忙庄稼活?   这里人家“H”、“F”读音不分,许玉芝怎么也读不准朱慧芬的名字。   陈来银说,人家没有过门,怎么好让人家下地干活呀。   许玉芝说,朱什么芬的不是说她已经是你的人了吗?   陈来银说,娘,你这说的是哪对哪呀?   许玉芝说,娘知道她天天都跟你睡一个被窝里。   朱慧芬不下地干活,呆在家里也闲不住。陈来银去砖场买砖头,朱慧芬跟着去砖场买砖头;陈来银去水泥厂买水泥,朱慧芬跟着去水泥厂买水泥;陈来银去石灰窑买石灰,朱慧芬跟着去石灰窑买石灰。陈来银走到哪里,朱慧芬跟到哪里,像是一条小尾巴。陈来银要是哪里都不去,呆在家里看着瓦工盖房屋。朱慧芬还是呆在家里呆不住,跑村前去看一看,跑村后去看一看。眼下瓦工盖房屋速度快,前后不足四个月,三间平房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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