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与挑战并存下一句纯文字说理

泸州语文一百年
泸州语文一百年
——《泸州语文一百年纪念专刊》导言
语文是人类最古老的学科之一。春秋时期孔子分科(专业)授徒,便有言语、文学二科之设。作为基础教育学科,语文是语言学和文学(文字、文章、文化)有机结合的整体。为了抒情达意,人类创造了语言,为了记言记事,人类创造了文字,从而有了书册,世代相传,成为经典。为了后人能够读懂这些经典,有人出来加以诠释。这样,就产生了语、文之学。
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清王朝废八股,兴学堂。下川南永宁道道尹黄兆鏊委托绍兴周孝怀先生牵头,商地方士绅移原川南书院经费创办川南学堂,招收道属川南二十五县学生就读,礼聘当时在乡翰林学士、近代蜀中第一宿学、荣县赵熙尧生先生出任监督(校长)。这是泸州第一所新式学堂,也是全国首批开办的为数不多的新式学堂之一。踵旋其后,泸州学堂、永宁中学堂、泸州官立高等小学堂、体仁蒙养小学堂和合江官立初等小学校等次第兴办起来。一些乡村,也办起了新式学校。
三十年(公元2004年,癸卯)一月,清廷公布《奏定学堂章程》(癸卯学制),小学开设“读经讲经”、“中国文字”;中学开设“读经讲经”和“中国文学”课,泸州语文从此揭开了的新的一页。
“癸卯学制”规定,京师设大学堂,地方分设中、小学堂。学堂的立学宗旨是“以忠孝为本,以中国经史文学为基,俾学生心术一归纯正,而后以西学瀹其知识,练其技能,务期他日成才,各适实用。”
泸州早期学堂的学制、课程和教材,都从西方国家引进。唯有语文一科,只是取消原来的八股制艺教学,而代之以“国文”与“读经”课,研读儒家五经,讲授古典文学。“读经”和“国文”课同属语文学科的范畴。课时设置上,泸州官立高等小学堂开设修身、经学、国文、史学、地理、算术、格致、图画、体操、日文、通译11门课程;泸州中学堂开设修身、读经、国文、外国语、历史、地理、数学、博物、物理及化学、法制经济、图画、手工、体操14门课程。其中读经课每周9课时,占总课时数的四分之一;高小的读经课,更分别达到和超过总课时数的三分之一以上。读经课和国文课作为学堂里最主要的学科,教师都是科甲及第的进士、举人,以及士绅公认的耆老宿学。当时,川南学堂的经学课,由举人罗顺蕃主讲。泸州官立小学堂的读经课,先后有举人程元龙、高觐光和龙志清、王家修主讲;国文课先后有举人温翰桢(筱泉)、高觐光、熊焘(沅生)和余廷芳、车云湘主讲。永宁中学堂的经学课,则由进士李维汉主讲。
为了教学需要,清廷主管全国教育的学部设立图书局,有计划地编写成套的教科书。当时使用的“国文”课本,泸州至今未有发现,只在泸州高中教师刘治中先生身后遗存的藏书中,找到光绪三十年版的《英语》语法书1册。
1912年1月,以孙中山先生为大总统的南京临时政府教育部颁布《普通教育暂行课程标准》。1912年(壬子)9月,又颁发关于学校体制系统的规定,并附9条说明。这两个文件,合称“壬子学制”。加上从这时到1913年(癸丑)8月陆续颁布的各种学校规程,总合成为一个更完整的系统,这就是“壬子癸丑学制”。按照壬子学制,泸州中小学的“读经”课被取消,改在国文课里讲授儒家经典。1919年爆发的“五四运动”和在此之前就已发展起来的“新文化运动”,推动北洋政府于1922年(壬戌)11月以中华民国大总统令公布《学校系统改革案》,施行新的学制(即壬戌学制),规定“小学修业年限为6年。前4年为初级,得单设。中学修业年限为6年,分初、高两级,各为3年。初级中学施行普通教育,得单设。高级中学分为普通、农、工、商、师范、家事等科。其中师范学校修业年限为6年,得单设后2年或后3年。后者得酌行分组选修制。”在此基础之上,1923年,又颁行新学制《课程标准纲要》,规定中小学开设国语课(包括语言、读文、作文和写字)。每周讲授课文6个课时,作文2课时。小学还另有“说话”和“写字”课各1个课时。在此学制之下,作为高级中学后3年单设的川南师范学校,分为文史、数理和艺体3组。“文史组学生进校之后,外语要学英文、日文、法文。3年之内,学习科目多达28种。‘文选’类就有学术、美学、韵文、国语、应用文等6种。‘概论’之类的学科,也有文学、国学……等5种,以及中国文学史……甚至还有《马氏文通》……恐怕(现在)一些师范大学文科的科目,也不一定有如此繁多。”&&&&&
1935年蒋介石入川,划全川为18个行政督察区,泸县成为第七区专员公署驻在地。1940年,为推行乡镇“政教合一”的“新县制”培训干部,黄炎培先生襄赞第七专员公署专员刘幼甫,在方山举办了两期地方行政干部训练班。按照这种新县制规定,乡(镇)设中心小学(完全小学),保设国民学校(初级小学)。校长分别由当地乡(镇)长和保长兼任。一批在方山地方行政干部训练班受训的青年,毕业后被发表为副乡长兼该乡中心小学副校长,实际主持学校工作。
1949年12月3日,人民解放军解放泸州。1950年,全区中学国文和小学的国语课,统一正名为“语文”。
作为中小学的主修课。1950年西南军政委员会《西南区中学教学科目及周课时数表》规定:“初级中学语文课每周7课时,占总课时数的23.33%;高级中学一年级语文课每周6课时,二、三年级每周5课时,占总课时数的17.78%。1952年教育部颁行的《普通中学教学计划表》,对语文课时数进一步作了提高,初中一年级每周8课时,二年级每周7课时,三年级和高中阶段,每周各6个课时。”从那以来,中学语文课的课时,基本上保持在每周6个课时左右。
语文学科教学,主要包括识字、书法、阅读、作文和文学史等5大板块。其具体内容和方法,取决于语言、文字的特点;社会制度、教育政策、文化和社会背景以及语言科学、教育科学与其它相关科学的发展水平。不同历史时期的语文课程目标(宗旨),分别体现着不同的教育目的和语文课程目标的价值取向。回顾这些课程目标,我们可以粗略地看到100年来泸州语文走过的轨迹:
癸卯学制的“中国文学”课,“其要义在使(学生)通(士农工商)四民常用之理,解四民常用之词句,以备应世达意之用。并使(学)习通行之官话(普通话),期于语言统一,民志因之团结。”
为了实现这种目标,语文教材的内容,只是把一些儒家经典和古文(文言文)文章(主要是铭、箴、策、论等旧式应用文)分类,集中编在教科书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所谓“文选系统型教材”。在当时这种学校学习,用川南学堂首届学生、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吴玉章同志的话讲,就是挂着新式学堂的招牌,口头说维新,所学仍是旧的一套。
当时的文学教师,率皆翰林、进士、举人。李赦虎、罗顺蕃、陈铸、高觐光、李维汉、宋曙等,并是地方名宿;同盟会党人向楚、杨庶堪和诗人吴芳吉、万慎(斐成)等硕学通儒,也任永宁中学堂教席。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学习和推广普通话的目标,早在一百年前就已提出来了。
1919年,“五四”运动席卷中国大地,语文教学受到冲击,教材教法随之而产生了大的变化。反映在1923年教育部颁布的《课程标准纲要》上,小学国语课的课程目标被规定为“指导儿童练习运用国语,养成其正确的听力和发表力”,“学习平易的语体文,并欣赏儿童文学,以培养其阅读的能力和兴趣”,“练习写字,以培养其正确敏捷的书写能力
”,“练习作文,以养成其发表情意的能力”;初级中学国语课的目标规定为“使学生有自由发表思想的能力,能看平易的古书,引起学生研究中国文学的兴趣”。
1932年,国民政府教育部《初级中学国语课程纲要》进一步规定:国语课的教学目标是,“使学生从本国语言文字上,了解固有的文化,以培养其民族精神”,“养成用语体文及语言叙事说理、表情达意之技巧”,“养成了解平易的文言文之能力”,“养成阅读书籍之习惯与欣赏文艺之兴趣”。
按照这种新的课程标准,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开明书局、学生书局和正中书局,分别邀请叶圣陶、夏丐尊、吕叔湘等名家,编写出版了多种国文、国语教科书,供全国各中小学校选用。这时的国文、国语教科书,仍然是以文选系统型的为主:
小学国语课本,主要是语体文(白话文)。儿童入学就学简短的白话句子以至短小的文章,如儿歌、故事,等等。识字教学和阅读教学被融为一体,一边识字一边阅读,并从阅读中逐步识字。教材内容与儿童生活和学习兴趣比较接近,逐步增加了文学性,选用了一些当时的文学作品,以及使用白话翻译的外国儿童文学和中国古代寓言故事。吴芳吉民国八年(公元1919年)在泸州写成的《护国岩词》和《婉容词》,也入选小学《国语》课本。
初中国文教材,内容以文言文为主,但白话文的比例有所增加,而且大都是“五四”运动前后的新文学作品。起初,是蔡元培、鲁迅、叶圣陶、冰心、郭沫若、徐志摩,其后,茅盾、巴金、朱自清、老舍等人的作品,也逐渐入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镜花缘》和《老残游记》等早期白话小说的节录,也被列作选读内容。
高中国文,仍然全是文言文,但是那些艰深古奥、诘曲聱牙的古代经典已经大为减少,清浅优美的唐宋古文以及史传、传奇小说、笔记小说有所增多。
无论初中高中,教授文言文大多要教吟诵。顿挫抑扬,声调铿锵,一唱三叠。曲尽其妙,声入心通。城乡校园,书声琅琅。
国民政府对教科书实行审定制,各校选用何种课本,不作统一规定。泸州地区学校,使用的课本各不相同。要而言之,私立学校选用中华、开明和商务印书馆本者居多,只有部分公立中学选用陈立夫创办的正中书局本。这些国文教科书,篇目一般较多,教师可以自主决定教授哪些内容,并不要求每篇都学。具体选教哪些篇目,校方也不作规定,完全由教师自主选择。除了课本,教师还可以自主选择另外一些文章进行教学。其时,中华书局选编、不定期出版的《中华活叶文选》和开明书局出版的《开明文言读本》中的文章,就往往被泸州中学国文教师选用。有些教师,还从《古文观止》、《文选》、《全唐诗》乃至孔尚任的剧本《桃花扇》等书中选文章开讲。
在这种教学体系下,语文被视为“载道”的工具(亦即所谓“文以载道”),语文知识教学只是揉合在串讲之中,语法基本不讲,最多稍稍带过。串讲和作文成为中小学语文教学最主要的内容,每周都有两节连堂的作文课,学生用白话文体当堂作文,教师则在课后逐本进行批改。私立泸县江阳中学《教师延聘规约》规定,专任教师,高中每周授课20—22[课](小)时;“初中每周授课22—25[课](小)时。如授课超出规定,月终照超出数目标明奉送薪俸(薪俸钟点按照校长座谈会决定)……国文教师除所授钟点外,每周应(部置学生)作文一次,全学期应作文16次。如遇作文时间放假,亦须提前作文。初中作文修改如超出40本,每5本作1[课](小)时计算。”民国三十五年至三十七年泸县中学的《教师延聘规约》载明:“国文专任教员,每周授课16[课](小)时,(另)周作文1次,每次改作文(本)120册。多者,每本高中以100元、初中以90元照算。缺席者核扣薪津。”其它公、私中学,同样也是如此。这种学生每周作文、教师逐册订正错、别字,改正病句甚至润色文字,下评语并且判分的作法,一直延续到1950年代。
这一时期,注音字母的发明和使用,推动了识字教学的开展。在文字检索上,四角号码检字法也得到使用。其时,已有一些简化字在民间出现,但不规范统一,不为国家认可。中小学课本,概用繁体字印刷。学生书写简化字,就是别字,要被纠正,考试也不能得分。但是,这些不规范的简化字,仍在学生中间流行,不能制止。
作为语文教学重要内容之一的说话教育和书法教育,泸州地区在小学阶段列入课程表,中学只在课外组织演讲比赛,也不开书法课。小学毕业,学生一般都已会写一手较好的毛笔字。
泸州是入声字保留得较多的地区。合江、叙永、古蔺等地乡音,各各不同。特凌场(今龙马潭区特兴乡)距离泸州城不过20华里,语音就与城中迥异。普通话教学,解放前在泸州地区基本没有进行,语文教师在课堂上也只说地方话。个别语文教师讲普通话,还要遭到讥笑,这就严重阻碍了普通话的推广。老一辈泸州人不会普通话,实乃当年语文教育的失败!
泸州一些中学,为学生指定了若干著作作为课外自主阅读之书,诸如《胡适文存》和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等等。其时出版的《新青年》、《知识即力量》、《小说月报》、《新中华》、《东方杂志》和《生活周刊》等名家编辑出版的期刊,以及专为儿童和初中学生编印的《儿童世界》、《中学生》和《学生杂志》,也是中小学生喜爱的课外书。这种课外阅读之所以能够收到较好成效,一是当时学生文学水平较高,更主要的是,各科课外作业远比现在为少,学生有时间读书,而且,国文教师也在课外对他们无偿进行辅导。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1998年新编《泸州教育志》记载:“1935年四川省政府规定,中学教员应是高等师范大学或大学本、专科毕业,并有实际教学能力者,小学教员应为专科学校毕业或师范学校毕业,高级中学或旧制中学毕业,简易师范毕业,人格高尚,学识丰富,无不良嗜好,经县检定合格者。”检定合格,才能取得教师资格。对于小学教师检定的办法和标准,1940年泸县县政府颁发的《四川省泸县国民教师登记办法》进一步作了明确的规定。这部《教育志》还说:“教师资格虽有要求,但公立或私立中、小学校长和教师,假冒资历,冒充合格,滥竽充数的颇不乏其人。”事实上,这种滥竽充数现象,主要是在小学里出现,中学国文教师,多有真才实学。究其出身,则有所谓京、海、川三派,亦即分别毕业于北平(今北京市)、上海、四川三地之高等学校,最是颜心斋、王少溪、陈炜谟、阴懋德、曹慕樊、沈佛愚、曾介愍、邓均吾等志行高洁,博学多才,多有诗文、艺作传世。社会鼎敬,名重一方。
解放前,泸州地区以教识字写字和文学为主的私塾大量存在,教学方法沿用宋明以来先集中识字,再读书、开讲,然后发笔作文的传统模式。限于篇幅,其间的详况和得失,我们将另文记述和探讨。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2月3日,人民解放军解放泸州。1950年,全国中小学的国文课和国语课,统一改称“语文”课。从那以来,教育部(国家教委)多次颁发中小学《语文教学大纲》,以代替旧的《课程标准》。这些《大纲》,要皆明确指出要通过语文教学“开拓学生视野,发展学生的智力,激发学生热爱祖国语文的感情,培养健康高尚的审美情趣,培养社会主义思想品质和爱国主义精神”,语文教学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指导学生学习课文和必要的语文知识,进行严格的读写训练,使学生在思想上受到教育,不断提高社会主义觉悟……在读写能力上得到提高,能够正确理解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具有现代语文的读写能力和浅易文言文的阅读能力,逐步树立马克思主义的文风”。并对阅读能力、写作能力、听话能力、说话能力与基础知识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和规定。遵循这些随着政治形势变化而不断修订的《教学大纲》,语文课本多次改编。泸州中小学的语文教学,也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色。
20世纪50年代开始,泸州各级各类中小学校与全国各地一样,统一使用人民教育出版社编写的课本。语文课本的选文,白话文大幅度增加。1950年代初期的中学语文课本,充分考虑了政治思想教育、爱国主义教育和阶级教育的需要,许多优秀青年学生,就是在《董存瑞》、《新时代的花木兰郭俊卿》和《谁是最可爱的人》等课文的感召和鼓舞下,踊跃参军进藏,抗美援朝,报国上战场的。当时的教材教法,全面学习苏联,高尔基、西蒙诺夫、法捷耶夫和普希金、A·托尔斯泰、契可夫等沙皇时代俄罗斯作家的作品,大量被选作课文,《最后一课》等优秀外国文章,也获入选。
当时,巫显渊、胡宇担、王德宗、杜宇笙、王哲修、谢守清、曾宪思、毛任秋、刘彦沧、刘德辉、刘公宪、周孔思、陈从六、官学文等众多文学俊彦,汇集泸州语文教坛,辛勤耕耘,教书育人,循循善诱。师表堂堂,社会尊崇,学生爱戴。以后,又有杨壮伯、文伯伦、曹树等荣获四川省人民政府授予特级语文教师称号。
50年来,在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通过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和全体语文教师不懈努力,泸州语文教学成绩显著:汉语拼音、简化字和普通话全面普及。汉语语法教学从无到有开展起来,并迅速普及;教学手段和教学方法全面改进,泸州市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和泸州市语言学会次第建立,推动全市语文学术与教学研究蓬勃开展,科研成果迭相涌现。毛任秋关于《文心雕龙》研究的论文,发表在《光明日报》上;长起中学语文教师郑洪乔的文章,入选了全国统编语文课本。青少年社会主义思想觉悟和汉语言文学水平的提高,泸州中小学语文教师功不可没!
1955年2月,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中央级报刊上发表《汉字简化方案(草案)》。把其中的261个字分3批在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50多种报刊上使用。1956年1月,修改后的《简化字方案》经国务院全体会议通过,由《人民日报》公布施行,成为中国的法定文字。简化字从此进入泸州中、小学语文课堂,有效地加快了学生识字和学习写字的进程,提高了他们的学习效率,增强了学习汉语言文学的信心。
1958年2月,《汉语拼音方案》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公布,全面进入泸州课堂,泸州识字教学的方法根本改变,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小学生入学,很快就能掌握一定数量的汉字,而且会用汉语拼音标音的《新华字典》识字、查字。1980年代以后到处兴起的学前班,也对幼童进行拼音教学。
1958年中苏交恶,语文教学中的苏联模式退出课堂,代之而起的,是语法修辞教学日趋强化。汉语语法作为语文科学基础知识之一,长期以来不受重视。1951年,毛泽东主席亲自过问,《人民日报》连载了吕叔湘的《语法修辞讲话》,并于次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在全国产生了极大的反响。汉语语法修辞教学的重要性,开始为泸州中学语文教师所认识,但在课堂上,依旧只是零星地结合课文进行讲授。以张海萍在泸州二中初四班(初中二年级下期)讲授《白洋淀》课文为例,讲到“垛起垛来”时,说“前一个垛是动词,后一个垛,是名词。课文这句话的意思是:垛起一个垛来。”这就是在讲修辞和语法了。
1956年,教育部颁发新的《教学大纲》,把中学语文分设为“汉语”和“文学”两科,分别进行系统的文学教学和汉语知识教学。文学科,在叶圣陶、吴伯肖指导下,由张毕来主编出了初中、高中全套文学教材:初中教材按照文学体裁分为故事、散文、小说等几个部分,每部分主要是选文,并有介绍这类文学体裁知识的课文;高中前两年按照文学史的顺序教中国文学,选文全是文言,选文之外,有介绍各个历史时期的文学发展史和重要作家、作品的课文,第三年讲授外国文学。汉语科,在吕淑湘指导下,由张志公主编出了汉语课本,主要用于初中阶段,按照语音、词汇、语法、修辞的顺序,系统地介绍这些知识,并附了大量的练习和作业。其语音、词汇部分,类似前人研习训诂文字的“小学”之学而较为浅显。鉴于当时各种语法著作中所用语法体系很不一致,又特别草拟了一个《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作为汉语教材语法部分的依据。这套“文学”教材,在泸州受到欢迎,而用于初中的“汉语”教材,则因太过于专门和生涩,教师态度冷漠,学生也不感兴趣。边远县里,甚至没有投入使用。1958年,文学和汉语不再分科,重新统一为语文课,这两套教材停止使用。语文课恢复以后,《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继续使用,并对部分高等学校的语法教学和语法研究产生了一定的作用。根据多年使用的经验,吸收教师们反映的意见,1984年重新拟定了《中学教学语法系统提要(试用)》,取代《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
经过这次改革,特别是出自升学考试的需要,以语法为主要内容的“汉语基础知识”教学力度日益加大,内容也不断增加。1977年重新恢复高考后,为了应考,语法教学的意义和作用被人为地错误夸大,占用了大量的课堂教学时间,课外,又布置许多语法作业。伟大的列宁说过:“真理多往前迈一小步就成为谬误。”在这种轻阅读,轻作文,轻思想教育,轻审美意识与能力培养的本末倒置的教材教法之下,语文课几乎成了语法课。教出来的学生读写听说能力不高,爱国主义教育和社会主义思想品德教育,更受到影响。广大家长和社会公众颇有微词。然而,在“高考指挥棒”下,语文教师无可奈何。纳溪县十四中退休高级教师贾鼎先痛心疾首地说:“教一辈子语文,半辈子误人子弟。”
中国古代文学家和语言文字学家,不曾系统研治汉语语法。汉语语法研究,源于清代学者马建忠“模仿西方传统语法”编写的《文通》。汉语语法当然有规律,但是每条规律都有许多例外。可以说,汉语语法系统是缺乏严整规则的。比如张志公和王力各自构建的语法系统,就迥不相同。巢宗祺在他受教育部委托主编的《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解读》里中肯地指出:“如果说学习某些语种语言需要从语言的知识、规则和条例入手,那么汉语一定不在其中。为了认识一些语言现象,辨别语词表达的正误,是需要懂一点语法。然而,按照已经建立起来的语法系统框架,排出若干个知识点进行反复操练,让已经获得相当程度汉语语感的学生用这样的方法来学习汉语文,其结果必定是事倍而功半。”
20世纪90年代,推进素质教育的呼声日益高涨。2001年6月,教育部颁布《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调整和改革包括语文学科在内的基础课程体系、结构、内容,构建符合素质教育要求的新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大力推进基础课程改革。接着,又颁布《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组织编写出版了新的中、小学语文课本,并在泸州市陆续投入使用。这个新的《纲要》和《语文课程标准》,重新明确了语文学科的工具性及其在审美教育上的重要意义和作用,突出强调素质教育,倡导自主、合作、探究性的学习方式,着重于学生读、写、听、说能力的培养,作文和阅读教学得到了应有的加强。新编的课本,选文着重文学性和艺术性,文言文在课本选文中所占的比例增加。前些年过分强调语法修辞教学的倾向,得到了纠正。与此同时,电化教学和多媒体教学等先进手段,在中小学语文课堂上被普遍使用,全市各级各类学校,各科教师讲课都用普通话。泸州语文步入了又一个良好的发展时期。
回首一百年来走过的道路,泸州语文有很多经验教训值得总结和记取。
新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指出:语文课程性质的核心,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语文是人文学科,语文不属于自然现象,它是文化之物。与自然之物不同,语文学科含有人的情感、意志、态度和思想观念成分是必然的。语文课程具有极其丰富的人文内涵,它对学生的情感意志、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念的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作为教师,应该充分重视语文课程的熏陶、感染和潜移默化作用,既教书,又育人。毛泽东同志早就说过:“诗是形象思维(不像自然科学那样更偏重逻辑思维)。宋人不懂形象思维,所以读宋诗如同嚼蜡。”从这样的考虑出发,我们不应该把自然科学的定理、规则和方法简单地搬用到语文教学与成绩测试中来,近年高考判卷中的那些排中、单一的所谓“标准答案”,其实未必都是标准。人文科学搞得如此标准,还谈得上什么创造性?背离语文自身的特点,刻意追求所谓的科学化,追求客观性、确定性、抽象性的目标,过度地进行数量化和标准化的理性分析,既降低了语文教育的效率,也伤害了学生学习语文的创新意识和兴趣。
语文又是一门工具学科,具有很强的实践功能,着眼于培养学生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但在中小学阶段,这种能力的培养,不是要教会学生掌握由若干概念、规则和原理构成的理论系统,也不是要向他们系统地传授关于语言、文字、文章、文学和文化的知识。中小学的语文教育,应该是让学生在不断地读写听说的实践中,受到语言和文学的感染与熏陶。
汉语是我们的母语。儿童学习母语,重在感性把握,与外语的学习在方法上应当有所不同。身处使用汉语言的社会环境之中,有丰富的学习资源和大量的实践机会,原是不需要像学习外国语那样必须从学习语音语法知识和规则入手,围绕这些知识和规则,反复进行带有一定机械性质的训练,以强化对于这些知识和规则的记忆,从而形成口语和书面语言语感的。
从这诸多方面考虑出发,我们在中小学阶段,毋须刻意追求语文知识的系统和完整,把语文学科设计成一个由语言、文学的基础知识和原理,再加上一些例子和练习题所构成的系统:例子用来说明知识和原理;练习题用来巩固知识和提高运用原理的能力。前些年过分强调语文的实践性和工具性,把语文知识系统分解为若干个知识点,分配写进各个学期的课本,再由教师在上课时逐一落实的教法所培养出来的学生,对于语法修辞和文章作法的知识非常熟识,考试回答得头头是道,但是语言贫乏,也写不好文章。新颁《语文课程标准》明确规定“不必进行系统的语法、修辞知识教学”,“语法修辞知识不作为考试内容”。既符合当前课程改革理念,也有利于语文课程目标的展开与实施。社会期望和呼唤语文学科实现科学性和人文性的统一,实现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只强调人文性或者只强调工具性,都不可取。
“高考指挥棒”对泸州的语文教育,产生了很多负面影响。学生想上大学,就得通过高考,要想顺利通过高考,除了熟练掌握各学科的基础知识和技能,还须学会种种应考诀窍。高考考什么,高中就教什么。不考的,就不教。高考怎样考,高中也怎样考。考题方向、题型及其难度,乃至考试的组织和判卷方法等等,无不亦步亦趋。高中这样做,初中、小学就跟着学,把语文高考的模式照搬到各个年级的语文教学之中。一些应有的教学内容被砍掉,安排进了一些不该有的项目和方法,比如过多的语法修辞知识和投机取巧的应试、作题方法等等。该学的没有学好,不一定要学的东西,反而掌握得相当娴熟,从而造就大批“高分低能”的学生,误人子弟。现在,《课程纲要》既已修改,高等学校又已大幅度扩招,再以“高考指挥棒”为词,理由已不复存在,如何按照语文学科自身的规律教好学生,就值得我们深思了。
一个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主要是靠文化来维系。经济越是发达的国家,对本民族的文化越是珍惜。一个民族积贫积弱之际,往往以虚无主义的态度看待自己的文化,并且往往从妄自尊大走向妄自菲薄。文言文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华。作为人民教师,没有理由不把文言文教好。“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包括文学艺术在内的中华传统文化与优秀外国文化,被目为“封资修”彻底扫荡,语文教师横遭迫害,大学10年不招生,学术传承出现断层。而今中小学里,学术气氛不浓,一些教师,特别是年青教师,古文基础不扎实,文字训诂之学不精,所读之书甚少,缺少学术研究能力,主要依靠“教参书”课授生徒。要改变这种状况,教师培训和继续学习就需要加强。国家规定教师每年参加培训和继续学习的时间不得少于50小时。但是,由于经费和时间的制约,这一规定难以完全落实。这种状况,应当引起教育行政主管部门足够的重视,抓好教师继续学习,进一步组织开展好中小学语文学术研究和探讨,营造浓厚的校园学术文化氛围,提高语文教师学术水准。
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不是“教书匠”。老一辈泸州语文教师之所以受到社会尊崇,就因为他们确有真才实学,是学者,既教书育人,又做学问,写文章,参加社会活动,有学术研究成果。什么是名师?学有专长,教学有方,声名远扬,社会公认。主管机关发文认定的“名师”,社会并不一定知名,公众也不一定认可。要想成为名师,就要脚踏实地,认真学习和钻研业务,积极参加各种形式的教学、学术探讨与研究活动,不断提高自己思想道德修养与学术水平,做出实实在的成绩。学海无边。青年教师是如此,已经成名的教师,同样也应如此。
泸州一些学校,连年组织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屈原魂诗词大赛”,获得良好成绩。对于学生的成长,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要向他们看齐,就必须加大课本知识的外延,不能只是以所谓“忠实教材”而只抱住“本本”。
文言文教学,历来是个难题。现在中小学课堂上,课文既不吟诵,古音字一律按现代音读。用普通话念古文,既无抑扬顿挫,难以“声入心通”,也不利于记忆。其次,教参书对于文言文,一般只要求背诵个别段落,甚至只要求背诵个别句子。这种断章取义的作法,让学生“只见树木而不见森林”,最后还是莫明其妙。青少年是人一生中记忆能力最强的时期,这个时期记住的东西,大多终生不会忘记。为学生成才和他们的发展计,应该少让他们背诵(死读硬背)那些除了应考并无多少实际意义的东西,留出时间,多背一点古诗文。能教他们吟诵,就更好。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这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学生进了大学,学汉语言文学,学历史,学哲学,学考古,学图书馆,学古文献,学中医等诸多专业,无不需要识得繁体字。识字课大学不开,中学里,又没学过繁体字,这就造致学生进大学后学习困难。高中阶段,是否可以课内不讲,也不考试,只把《简化字总表》印发学生,让他们根据自身实际,课外自主去熟悉,这样,他们进大学以后,面对繁体字不至于无所措手足。
作文是语文教学的重要内容。近年以来,多数中小学都只间周作文一次,批改也不如当年认真。泸州语文教师,正在着力改变这种状况。假以时日,相信能够抓出成效。
20世纪80年代,国家教委就发文要求各地编写地方教材。1992年以来,四川省教育厅师范处先后编辑出版了《巴蜀古诗选解》和《巴蜀古文选解》,作为中学教师进修教材。其中,后两种都有“泸州”专卷。泸州市编写了中学《泸州乡土历史》和《泸州乡土地理》教科书,但还没有自己的中、小学地方文学课本,开发地方文学教材,是摆在泸州语文教师面前的又一任务。这种课本,学后毋须考试,编写上也应有自己的特色。要靠质量吸引教师和学生,让他们接受和喜爱。体例和材料选择,不宜跟随全国统编课本亦步亦趋,毋须安排练习和习题,更不能以行政命令或以“升学考试必考”之类的手段强制发行,引起学生和家长反感。
在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与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组织下,新一轮课程改革正在蓬勃开展,语文学科大发展的机遇就在我们面前。机遇与挑战并存,困难与希望同在,新一代的泸州语文教师们,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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