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听见猫叫算命敲打角声

梦远书城_米沃什诗选
米沃什(Czesiaw Miiosz)诗选米沃什(1911- ),198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出版的诗集有《白昼之光》、《诗的论文》、《波别尔王和其它的诗》、《中了魔的古乔)、《没有名字的城市》、《太阳从何处升起,在何处下沉》、《诗歌集》等。
牧歌微风在园中唤起一阵阵花浪,就像那静谧、柔弱的大海。浪花在绿叶丛中流逝,于是又现出花园和绿色的大海。翠绿的群山向大河奔去,只有牧童在这里欢乐歌舞。玫瑰花儿绽开了金色的花辨,给这颗童心带来了欢娱。花园.我美丽的花园!你走遍天涯也找不到这样的花园。也找不到这样清澈、活泼的流水,也找不到这样的春天和夏天。这里茂密的清草在向你频颠点头,当苹果滚落在草地上时,你会将你的目光跟踪它,你会用你的脸庞昵它。花园,我美丽的花园!你走遍天涯也找不到这样的花园,也找不到这样清澈、活泼的流水,也找不到这样的春天和夏天。 歌谣致耶日·安杰耶夫斯基平地上立着一林灰色的树,母亲坐在它小小的影子下,她给煮熟的鸡蛋剥去了壳,还慢慢喝着那瓶子里的浓茶。她看见了一座未曾有过的城市,它的城墙和古塔晌午时光亮闪烁,母亲从墓地里回来,望着那一群群飞翔的野鸽。儿子呀!朋友已经把你忘记,同学们谁都记不起你,未婚妻生下了孩子,她在夜里也不会想你,他们在华沙建起了纪念碑,可是却没刻上你的名字.只有母亲,她活着的时候,在惦记你你曾是那么可笑,多么幼稚。加伊齐满身尘土,长眠地下,他只活了二十二个年头;今天他失去了眼和手,失去了心灵,不知什么是春天,不知什么是严冬。江河年年流下的冰块发出了叮当的响声,一朵朵银莲花盛开在阴暗的林子里。人们把野樱花充塞在瓦罐里,聆听着杜鹃鸟是怎么算命。加伊齐长眠地下,他任何时候也不会知道,华沙战役失败,什么也没有留下,他曾战斗死去的那个街垒,已被这破裂的双手拆掉。大风吹来.卷起一阵红色的尘土,大雨过后.夜莺也唱完了它的歌,泥瓦匠在白云下高声吼叫,他们盖起了许多新的房屋。儿子呀!有人说,因为你曾捍卫这不善的事业,你应当感到耻辱可我不能和你谈话.我什么也不知道,让上帝判决!你手中萎谢了的花已落入尘屑。我的独生子呀,请你原谅!在这大旱的年头,时间不多了,我到你这里来,还要从这么远的地方把水送来。母亲在树下理好了头巾,天上鸽子的翅膀闪闪发亮,她沉思遐想.四处张望,她暂见宇宙太空这样遇远,遥远,她看见电车正住城里跑去,还有两个年轻人在后面追赶,母亲在想,他们能够走上,还是赶不上?他们赶上了电车,在车站坐上了电车。 窗黎明时我向窗外了望,见棵年轻的苹果树沐着曙光。又一个黎明我望着窗外,苹果树已经是果实累累。可能过去了许多岁月,睡梦里出现过什么,我再也记不起。陈敬容 译偶然相逢黎明我们驾车奔驶在冰封的大地上,有如红色的鸟儿在黑暗中展翅飞翔。猛然间一只野兔在路上跑过,我们之间有人用手指点。那是很久以前。而今——那野兔和挥手的人都已不在人间。啊,我亲爱的人!他们在哪儿?他们去向何方?那挥舞的手,那风驰电掣的奔驶,还有那沙沙滚动的鹅卵石?我问你们,并非出自悲伤,而是感到纳闷,惊惶。艾迅 译没有意义的交谈——我的过去是一只蝴蝶愚蠢地跨海航行。我的未来是一座花园,厨子在里面割开公鸡的喉咙。我得到什么,以我全部的痛苦和反抗?——把握瞬间,即使一秒钟,当它优美的外壳,两只交叠的手掌,缓缓张开你看到了什么?  一颗珍珠,一秒钟。——在一瞬间,一颗珍珠里面,在那颗从时间中解脱的星中,你看到了什么,当变幻的风停歇?——地球,天空和海洋,满载货物的船只,洒满露珠的春天黎明和遥远的公国。在充满宁静光辉的奇异陈列中我观看却并不渴望,因为我已得到了满足。张曙光 译消息关于地球文明,我们将说些什么?它是用浅蓝色玻璃铸成的鲜艳球体,有一条保持卷曲和舒展的闪亮而清澈的细线。或者说它是一排旭日图案的宫殿巨大的门在苍穹急遽升起它的后面走着一个没有面孔的怪物。于是每天都在抽签,无论谁抽中将作为祭品走过那里:老人,孩子,年轻的少男和少女。或者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说:我们生活在金羊毛里,在一片虹的网里,在一片云茧中悬挂在一棵银河树的枝干上。而我们的网用符号织成,作用于耳目的神秘符号,爱情的指环。一种在内心回响的声音,塑造我们的时代,我们的轻快,颤动而婉转的语言。我们根据什么才能编织成界限在内与外,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如果不是根据我们自己,我们温暖的呼吸,以及唇膏,薄纱和棉布,根据寂静得使世界死亡的心跳?或许我们对地球文明无话可说。因为没人真正知道它是什么。张曙光 译诱惑我在星空下散步,在山脊上眺望城市的灯火,带着我的伙伴,那颗凄凉的灵魂,它游荡并在说教,说起我不是必然地,如果不是我,那么另一个人也会来到这里,试图理解他的时代。即便我很久以前死去也不会有变化。那些相同的星辰,城市和乡村将会被另外的眼睛观望。世界和它的劳作将一如既往。看在基督份上,离开我,我说,你已经折磨够我。不应由我来判断人们的召唤。而我的价值,如果有,无论如何我不知晓。张曙光 译那么少我说得那么少。日子短促。短暂的白昼。短暂的夜晚。短暂的岁月。我说得那么少。我不能继续说下去。我的心滋生着疲倦由于喜悦,失望,热情,希望。海中巨兽的颚骨紧咬着我。赤裸着,我躺在荒岛的岸上。世界白色的鲸鱼把我拖向它的深渊。现在我不知道在一切中什么是真实。张曙光 译选自 使命在畏惧和颤栗中,我想我会完成我的生命,只当我促使自己提出公开的自白书,揭示我自己和我这时代的羞耻∶我们被允许以侏儒和恶魔的囗舌尖叫,而真纯和宽宏的话却被禁止;在如此严峻的惩罚下,谁敢说出一个字,谁就自认为是个失踪的人。杜国清 译 应该,不应该人不应该喜爱月亮。斧子不应该在他手上失去重量。他的院子应该有烂苹果的味道,且长满相当多的□麻。一个人说话时不应该使用他感到亲切的字眼,否则撬开种子,发现里面是什么。他不应该掉下一点面包屑,或向火中吐唾沫(至少我在立陶宛是如此被教的)。当他踏在大理石阶上,乡下佬,他可能使劲儿用长统靴将它铲除,如在提醒∶石阶并不是永久存在的。杜国清 译 教训自从在那低檐的屋子里,城里来的医生剪断脐带,而白霉斑斑的梨子静躺在繁茂的草窝里那瞬间,我就在人类的手中。他们可能勒死我最初的啼声,以巨大的手绞死我那激起他们恻隐之心但毫无防御的喉咙。从他们那儿我接受草木鸟兽的名字,我住在他们的家乡,不太荒凉,不太耕作,有田,有牧场,也有水在停泊于棚屋后的船中。他们的教训,的确,遇到在我心中深处的障碍,而我的意志黯然,不太依从他们或我自己的意图。其他的人,我不认识或只知道名字,在我里面踱步,而我,惊惧之下,在我心中听见上了锁而摇摇欲坠的房间,人们不该透过钥孔窥视的房间。他们对我无关重要--卡兹米耳,雷荷里,或者艾米丽亚,或者玛嘉丽塔。但是我不能不自己一个人重犯他们的每个缺点和罪孽。这使我感到屈辱。因此我想大声叫喊∶我之不能成为我所想望的与我之成为现在的我,都不能不责怪你们。阳光常落在我书中的&原罪&上。而且不只一次,当中午在草中嗡嗡作响,我在想像他们中那两个,以我的罪,踩踏一只黄蜂,在伊甸园的苹果树下。 希腊肖像我的胡子稠密,我的眼睑半掩着眼睛,正像那此知道可见之物的价值的人。我保持缄默,这正适合学到&人心比人言含蓄更多&这点的人。我抛弃了故乡,家园与公职。并非我在追求利益或冒险。我并非陌生人在船上。我平凡的脸,税务员、商人或军人的脸,使我成为人群中的一个。亦非我拒绝对地方神祗表示适当的敬意。而且我吃别人吃的东西。这些将足以说明关于我自己。杜国清 译 幸福多暖的光?自那明亮的海湾,桅樯,像云杉,缆索的静息,在晨霭中。那儿,溪水潺潺入海,在小桥边 一管长笛。远处,在古代废墟的拱门下,你看见一些走动的细小身影。一个戴着红巾。有树,城壁以及山峦在清晨时。杜国清 译 鹊的本性一样而又不太一样,我走过橡树林,惊讶于我的诗神,内摩莎妮,竟一点也没减少我的惊讶。一只鹊在尖声叫,我说∶鹊的本性?什么是鹊的本性?我永远无法达到鹊的心,嘴上的毛鼻孔,正当下降时一再更换的飞姿,因此我将永不了解鹊的本性。然而假如鹊的本性并不存在,我的本性也不存在。谁会猜想到,几世纪之后,我会又创出关于普遍原则的争论?杜国清 译 宣判什么构成了手的训练?我将说出什么构成了手的训练。有人怀疑抄写记号可能错了,可是手只抄写它所学到的记号。然后它被送到墨渍和乱涂的学校,直到它忘了什么是优雅。因为甚至蝴蝶的记号是一囗当中盘绕着毒烟的井。也许我们应该将它描绘以鸽子以外的样子。像火,嗯,但那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因为当火在壁炉上消耗干柴,我们在火中寻找眼睛和手。那么把它画成绿吧,一切歆蒲的剑叶,在草地的步桥上,奔跑,以他那赤脚的重步声。或在空中吹着桦树皮的喇叭,那么大声,在那更远的下边,竟随那爆声滚落了一群小官员,他们的制服钮扣解开而他们女人的梳子迸飞如斧子砍击时的碎片。仍然这是太大的一个责任∶将灵魂从注意蜂鸟、椅子与星辰的主意,这种生活的地方诱回。将他们监禁在非此即彼之内∶男性,女性,于是他们在分娩的血中醒来,哭泣。杜国清 译 什么意思它不知道它闪闪发光,它不知道它飞翔,它不知道它是此非彼。而且,越来越常,目瞪囗呆地,&高乐&牌香烟将熄灭,对着一杯红酒,我沉思是此非彼的意义。正像颇久以前,当我二十岁。但那时有个希望,我变成什么都可能,或许甚至是只蝴蝶或画眉,藉着魔术。现在我眼见灰蒙蒙的地方道路和小镇,那儿的邮政局长每天喝醉,由于悲哀,只能对自己保持本来面目的悲哀。唉,但愿天上繁星围绕着我。但愿万事一再以这种方式发生∶所谓的世界反对所谓的肉体。假如我至少反抗我的矛盾。我不。杜国清 译 密特堡根葡萄酒沉睡在莱茵的栎木桶里。我被密特堡根的葡萄园中一个教堂的钟声唤醒。我听见一道小泉幽幽地流入庭院的井里,木鞋的得得声在街上。菸草凉干在屋檐下,而耕犁与木轮,山坡与秋,与我同在。我一直将眼睛闭着。不要催我,你,火,权力,威势,因为时间还早。我活过了多年岁月;正如在这半梦中,我感到我正在到达移动的边境,越过那儿,颜色和声音成为真实,而这世上的事物连接在一起。且不要强迫我张开嘴唇。让我相信我将会到达。让我流连在这里,密特堡根。我知道我应该。他们与我同在,秋与木轮与菸草悬挂在屋檐下。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乡土,不论转到哪儿,不论用什么语言,我都听见小孩的唱声,情侣的交谈。比谁都快乐,我将收到一瞥眼光,一个微笑,一颗星,以及膝间皱摺的绸衣。宁静,观看,我将走在白日柔光中的山丘上,眺望水色、城市、道路、风俗。火、权力、威势、你呀,抓住我在你的手掌中,那手上的皱纹有如南风所梳理的巨大峡谷。你呀,赐与肯定,在恐惧的时刻,怀疑的时期。为时尚早,让葡萄酒成熟吧,让旅人沉睡在密特堡根吧。杜国清 译 波庇耶王波庇耶,波兰史前传说中的国王,据说被一个大湖中他的岛上那些老鼠吃掉。诚然,这些并非像我们的罪行。那全是关于菩提树干刻成的独木舟,以及一些海狸毛皮。他统治沼泽,那儿麋鹿在严霜的月下发出回声,而山猫在春天走向干竭的河边低地。他的栅栏,他的木材堡垒以及城楼∶夜之众神的鳍所建筑,能被水面那边隐藏的猎人看见,而他不敢用他的弓推开树枝。直到他们中的一个带着消息回来。风追过深水,将最大的船,空的,赶入灯芯草中。老鼠吃掉了波庇耶。镶满钻石的王冠,他后来才得到。而遗留给他,永远消逝的他,库房里存有三枚哥特硬币与铜条的他;遗留给他,逃掉了的他,没有知道在哪儿,带着他的儿女和女人的他∶伽利略、牛顿和爱因斯坦将陆地和海洋遗留给他。因此长久世纪以来,他可以在王座上用小刀磨亮他的标枪。杜国清 译 无常我应该叙述有时我如何改变我的诗观,如何我竟会认为自己今天是古代日本许多商人和工艺人之一,他们安排诗句,吟咏樱花菊花以及明月。只要我能描述威尼斯的妓女们,当她们在凉廊以一根细枝戏弄孔雀,而从锦缎,他们腰带的珍珠中,释放出沉重的乳房以及红红的鞭痕,在扣紧的衣服标示腹部的地方,一如西班牙的船长所见那么生动,当他那天早上满载黄金上岸;只要我能为她们那悲惨的骸骨,在门上有油腻污水舔着的墓地,找到一句话,比她们最后使用,在墓碑下腐朽,幽单地盼望着光的梳子,更持久的一句话,那我就不怀疑。从无可奈何的事物中能收集到什么?什么也没有,至多是美。因此樱花对我们必然是足够的,还有菊花以及明月。杜国清 译 河流越来越小河流越来越小。城市越来越小。而美好的庭园显出我们从前未曾见过的∶残叶和灰尘。当我第一次游过湖水,它似乎无涯,假如我最近到那儿去,它就会像个洗脸盆,介乎冰河后的岩石与桧木之间。哈利纳村附近的森林从前对我是原始的,发散着最后但在最近被杀的死熊的气味,虽然耕地仍可从松树间看见。过去是个人,现在是统一模型的一个花样。意识甚至在睡眠中改变原色。我脸上的特征溶化,如腊人在火中。而在镜前谁能对人类的一张脸表示赞同?杜国清 译致雷杰·饶 (Raja Rao)雷杰,要是我知道那病的原因就好了。多年来我无法接受我在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在别的地方。城市,树木,人声缺少现存的性质。我要靠继续前进的希望活下去。在别的地方有一个真正现存的城市,真正的树木,声音,友谊和爱情。你愿意的话,将我濒临精神分裂的特殊病例,与我文明的救世主的希望,连在一起吧。在暴君统治下不自在,在共和政体下不自在;前者我渴望自由,后者,渴望贪污绝迹。在我心中建立永久的&都市&永远免去不必要的奔忙。我最后学会说出∶这是我的家。这里,在海上落日的热红煤块之前,在面对着你们亚洲海岸的海岸上,在适度腐败的伟大共和政体下。雷杰,这并没治愈我的罪过和羞耻。不能成为我应该成为的一种羞耻。我自己的形象在墙上变得庞然巨大,而靠着它我那可怜的影子。这样,我终于相信&原罪&∶这只是自我最初的胜利而己。受到自我折磨,它的哄骗你知道,我给你一个现成的论据。我听你说,解放是可能的,而且,苏格拉底的智慧与你们头头的智慧相等。不,雷杰,我得从我是什么开始。我是在我梦中出现,向我揭示我的秘密本质的那些怪物。假如我有病,这毫不证明人类是健康的动物。希腊不得不失败,她那纯洁的心,只有使我们的痛苦更加剧烈。我们需要在我们脆弱时,而不是在至福的荣耀时,爱我们的神。无助的,雷杰,我的本份是痛苦挣扎,落魄,自爱与自恨,为&天国&祷告以及阅读帕斯卡。附注∶雷杰·饶(Raja Rao, 1908- )∶印度作家,主要作品以英文写作。杜国清 译而城市屹立于光辉灿烂中当数年后我回去而城市屹立于光辉灿烂中当数年后我回去。而生命逐渐耗尽,罗特勃夫或维雍的生命。子孙,已经诞生,在跳着他们的舞。女人照着用新的金属做成的镜子。一切是为了什么,假如我不能说话。她站在我上面,沉重,像在轴上的地球。我的骨灰放在小酒馆台下的罐子里。而城市屹立于光辉灿烂中当数年后我回去。回到我的家,在一个花岗岩博物馆的陈列柜中,与睫毛油,乳色玻璃瓶,以及埃及公主的月经带陈列在一起。只有用金盘锻造的太阳,在渐暗的镶木地板上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吱吱作响。而城市屹立于光辉灿烂中当数年后我回去。我的脸用外套覆盖,虽然可能还记得我欠债没还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仍活着,我的耻辱并非永久,卑鄙的行为将被原谅。而城市屹立于光辉灿烂中当数年后我回去。附注∶罗特勃夫(Ruteboeuf)∶约于年间活跃的诗人。维庸(Francois Villon, 1431-?)∶15世纪法国诗人。杜国清 译赞歌你我之间没有别的。没有从大地深处汲出汁液的植物,没有动物,没有人,也没有在云间走动的风。最美的形体像透明的玻璃杯。最猛烈的火焰像水,洗濯旅人疲惫的脚。最绿的树像铅,盛开于夜深。爱是焦干的嘴唇吞下的砂子。恨是献给渴者的盐水壶。流下去吧,河水;举起你的手,城市?我,玄土的孝子,将回到玄土,有如我的生命未曾有过,有如创造语言和歌曲的,不是我的心,不是我的血,不是我的寿命,而是未知的,不具人格的声音,只有波浪的拍击,只有风的合唱,以及高大的树木摇摆的秋姿。你我之间没有别人,而赐与我,以力量。白色山脉吃着地上的草原,向海,他们走去,他们的海浜胜地,新而又新,每天太阳倾过小河阴暗的幽谷,我诞生的地方。我没有智慧,没有技能,没有信仰,但我获有力量,它扯破了世界。我将碎裂∶一个大浪,冲向它的海岸,而年轻的浪将淹去我的痕迹。黑暗哟?沾染了黎明的第一道闪耀,像从被破开的野兽中取出的肺脏,你在摇动,你在下沉。有多少次我曾与你浮沉,在夜半木然不动,听见你那吓得发抖的教堂上的某种声音;松鸡的叫声,石南的飒响在你里面潜行,而两个苹果在桌上发亮,或者,打开的剪刀在闪耀而我们是一样的∶苹果,剪刀、黑暗与我在同样不变的亚述、埃及和罗马的月光下。季节来了又去,男女交媾,小孩在半睡中让他们的手跑过墙,且以口水沾湿的手指画着土地。形体来了又去,像似无敌的东西,崩溃。然而,在兴起自海上的&众邦&中,在遭受毁坏的街道中 那儿有一天坠落的行星造成的山峦将朦胧出现反抗已成过去与将成过去的一切,青春卫护它本身,严厉如太阳尘,既不爱上善,也不爱上恶,一切打滚在你无边的脚下,因此你可以压碎它,因此你可以践踏它,因此你的呼吸转动轮子,而脆弱的结构随转动而震颤,因此你给它饥饿而给别人酒、盐和面包。号角的声音尚未被听到,呼唤着离散者,那些躺在山谷里的人。冰冻的地上还没有最后的马车的辚辚声。你我之间没有别的。(1934)杜国清 译夫妇雕像你的手,吾爱,现在冰冷。天上穹窿最纯粹的光,烧穿了我,而现在我们像寂静的两片平原躺在黑暗中,像冻河的两道黝黑的河岸,在世界的深壑中。我们往后梳的头发雕刻在木头上,月亮走过我们乌木色的肩膀。远方的黎明,夜经过,静寂。丰润的是爱的旋律,枯萎的,妆奁。你在何方,住在何种时间的深处,吾爱,逐步走下怎样的深渊,说吧,何时我们无声嘴唇的冰霜,能不阻挡对神圣火焰的接近?在云的,泡沫的,银色的森林中,我们活着,触抚着我们脚下的土地。而且我们挥动着黑色节杖的大权,以赢得忘却。吾爱,你的胸脯被凿子刻穿,对它过去的事一无所知,对破晓时的云霞,天亮时的愤怒,春天时的阴影,它都毫无记忆。而你引导我,像从前天使引导托拜亚斯,走到伦巴底的赭色沼泽。可是有一天到来,当一种迹象使你惊吓,一种金科玉律的圣伤。以尖叫,握住不动的恐惧在你的纤手,你跌入安放骨灰的坑里,那儿,北方的枞树或意大利紫杉,都不能保护我们古老的情人床。过去怎样,现在怎样,未来怎样我们充塞这世界以我们的叫喊和呼唤。黎明回来了,红月已落,我们现在知道了吗?在一艘重船上。一个舵手来了,抛下丝绳,将我们彼此紧紧绑住,然后他在朋友,过去的敌人,身上倾泻一把雪。(1935年)附注∶托拜亚斯(Tobias)∶见旧约外内托拜亚书。托拜亚斯的父亲托比特,是虔诚的犹太人,目盲,请求上帝拿去他的生命。上帝听见祷告,派大天使拉菲尔去帮助。他父亲叫他到远地城市做生意,年轻的托拜亚斯和他的狗,由拉菲尔(化装成年轻人)引导到莎拉家中。(她受恶魔伤害,七次结婚,七个丈夫都在结婚日被害,求神赐死)他们结了婚,回到父亲家中,治愈了父亲的眼睛。金科玉律∶指中庸之道,或指耶稣的金言∶&己所欲,施于人&。圣伤∶指圣者身上颇似耶稣受难钉痕之伤痕,引申为记痕,特征,耻辱,瑕疵。杜国清 译创造日当,一旦纠缠于两脚的动作,骑脚踏车的人们在公路上转弯时倾身,于小孩般的玫瑰色的大气中,而一切为别的形状而准备,为非凡人的脚的轮廓,当,掠过晨雾以两脚的飞驰,他们在清晨进入某个人类的城市,而郊外的向日葵冲过薄雾,而白杨的幽灵在空中轻快舞动,那时,一个农妇弯曲在筐子下,在破晓时刻走着,穿过人群,那些看不见的居民,他们的楼房,是不会被她的眼睛发现的。只要提起你的手触抚一个人的脸颊就够了,只要找到一件绸缎服装,只要认识古老日子的一个微笑,一条像泡沫的锁链,一个镶贝的梳子。一个男巫,拿起魔杖或凿子,叫道∶变?从空中带来具有不动速度的一辆四马拉的马车,或者,一个雨水刺穿的铜臂。而在曾有一圈白色空间的地方,现在微红的小火焰来回跑动。那空气由于被碰到而变得那么浓,竟至一层又一层变为瀑布。它们旋转,硬石般的花朵的螺旋,整个大地发散出如春天的闪电气味。魔杖,凿子从你们手中落下。灭亡。太迟了。一个无拘束的合唱推进。芦笛的横列,灵巧手指的横列。旗烟低拍在那上面。深渊被触及而现在逐渐消逝。为了小巧如玩具的历史的缘故,向着悲痛如命运的男巫的劫数。而露水沾湿的纪念碑将在广场闪耀。于是脚的飞驰掠过破晓时刻,也有一个农妇带着筐子,而向日葵摇曳在薄雾上。现在另一个人叫你进去,现在另一个人召唤你,而你同时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杜国清 译尾声因此是你的命运挥动你的魔杖,唤醒暴风雨,冲过暴风雨的中心,暴露纪念碑像灌木丛中的巢,虽然你曾想要的只是摘一些玫瑰。杜国清 译献辞我无法拯救的你们,请听我说。尽量了解这个简单的讲词,因我会对另一个感到羞耻。我发誓,我身上毫无言语的魔术。我对你们说话,以沉默如云或树。使我坚强的对你们却是致命的。你们将一个时代的告别与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混在一起,将憎恨的灵感与抒情的美,将盲目的武力与完成的形象。这儿是波兰浅河汇流的河谷。而一座巨桥伸入白雾。这儿是一个破城,而风将海鸥的尖叫投在你们的坟上。当我在跟你们说话时。不能拯救世界或人民的诗是什么?官方谎言的共谋,喉头即将被割的酒鬼之歌,大二女生的读物。我要好诗而对它并无了解,最近我发现它那有益的目的∶在这点,只在这点,我找到了救赎。他们从前将玉米或罂粟的种子撒在坟上,去喂化成鸟儿回到人间的亡魂。我将此书呈献在此给曾经活过的你们,因此你们永远不致再来骚扰我们。(华沙,1945)杜国清 译市民之歌一块岩石在海底深处,目睹了海水枯竭,而亿万白鱼在痛苦中跳跃,我,可怜的人,看见众多见腹的民族,没有自由。我看见螃蟹以他们的肉为食。我曾目睹&众邦&的没落与种族的灭绝,国王与皇帝的逃亡,暴君的权力。我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我 存在,而一切灭亡;可以说∶活狗胜于死狮子,如圣经所说。一个可怜的人,坐在冷椅上,按着眼睑,我叹息,沉思星空,沉思非欧几里得空间,沉思阿米巴及其伪足,沉思白蚁高起的土墩。走路时,我睡觉,睡觉时,我梦见现实,被追逐而且满身汗水,我逃跑。在耀眼的曙光掀开的广场上,在被炸落的大理石门的残迹下,我经营伏特加和黄金。然而,我时常如此接近,我深入金属的核心,地球的、火的、水的灵魂。而未知揭开它的脸,如夜之展现,宁静,映照着潮水。光泽的铜叶花园招呼我,那些,你一碰就消失。而且如此接近,就在窗外 世界的玻璃暖房,那儿,小甲虫加蜘蛛等于行星,那儿,漫游的原子突然起燃于土星,而,附近,收割的庄稼人饮用冷壶,在焦热的夏天。这就是我曾想要的,仅此而已。在我当年,像年老歌德站在大地的面前,且认识它,使它和解∶与我建立的工作,一座森林城堡,在变易不居的灯光与短暂阴影的河上。这就是我曾想要的,仅此而已。因此,谁是有罪的?谁剥夺了我的青春与成熟的岁月?谁将我的华年掺入恐怖?是谁,不管怪谁,是谁呀,上帝?而我只能沉思关于星空,关于白蚁高起的土墩。(华沙,1942)杜国清 译一个的可怜的基督徒对犹太人区的看法蜜蜂聚绕着红肝。蚂蚁聚绕着黑骨。已开始∶撕裂,踩踏丝织品,已开始∶打破玻璃、木头、铜、镍、银、泡沫,打破石膏、铁板、琴弦、喇叭、叶子、球、水晶饰品。呸?磷火从黄壁上吞噬了动物和人的毛发。蜜蜂聚绕着肺窝,蚂蚁聚绕着白骨。撕破的是纸、橡皮、被单、皮革、亚麻布,纤维、织品、赛璐珞、蛇皮、铁丝。屋顶和墙壁崩塌于火焰而热气占领地基。现在只有大地,多砂,被踩碎,与一棵无叶的树。慢慢地,挖着地道,一只卫护的鼹鼠在摸索前进,额上系着一盏小小的红灯。他碰到埋葬的尸体,数一数,继续推进,他辨别人的骨灰,以其发亮的气氲,辨别每一个人的骨灰,以不同部分的光谱。蜜蜂聚绕着红迹。蚂蚁聚绕在我尸体所遗留的地方。我怕,我真怕那只卫护的鼹鼠。他的眼睑臃肿,像一个主教久坐在腊烛光下,阅读物种的大书。我将告诉他什么呢?我,一个&新约&的犹太人,两千年来等待着耶稣的再度来临?我破碎的尸体将把我送到他眼前,而他将把我算进死神的助手之一∶不受割礼者。(华沙,1943)杜国清 译咖啡馆只有我劫后余生,活过咖啡馆里那张桌子,那儿,冬天中午,一院子的霜闪耀在窗玻璃上。我可以走进那儿,假如我愿意,而在凄冷的空中敲着我的手指,召集幽灵。以不信,我触抚冰冷的大理石,以不信,我触抚我自己的手。它--存在,而我--存在于活生生的变易无常中,而他们永远锁在他们最后的话,最后的一瞥中,且遥远如发兰廷尼安皇帝,或者马萨给特的酋长们--关于他们,我一无所知,虽然才经过不到一年,或者两三年。我可能仍在遥远北方的森林中砍树,我可能在讲台上说话或拍电影,使用他们闻所未闻的技术。我可能学尝海岛水果的味道,或者穿着这世纪后半叶的盛装照相。但是他们永远像某些巨大百科全书中,穿着礼服大衣和胸前有花边皱摺花纹的半身像。有时当晚霞漆染贫穷街上的屋顶,而我凝视着天空,我在白云中看见一张桌子晃动。侍者带着盘子急转,而他们望着我,暴出笑声,因为我仍然不知道在人手中死去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知道,他们知道得很呢。(华沙,1944)杜国清 译可怜的诗人最初的动作是歌唱,一种自由的声音,充塞山谷。最初的动作是喜悦,但它已被攫去。既然岁月已经改变了我的血,而成千的行星系统在我肉体中生生死死,我坐着,一个灵巧而愤怒的诗人,眼睛斜视,满怀恶意,手中,掂量着笔,我密谋复仇。我掌握着笔而它长出枝叶,满覆着花朵,而那树的气味是莽撞无礼的,因为在那现实的地球上,并不长有这种树,而那树的气味,对受苦的人类,像是一种侮辱。有些人避难于绝望,它甘美如强烈的菸草,如在虚无时喝醉的一杯伏特加。其他的抱着蠢人的希望,玫红如淫艳的梦。另有一些人在爱国的盲目崇拜中找到安宁,它可以维持很久,虽然并不比十九世纪维持得更久。然而给我的却是一种冷嘲热讽的希望,因为自从睁开眼睛,我只看见火光、大屠杀,只见背信、侮辱,以及吹牛者可笑的羞耻。给我的是对别人与对自己复仇的希望,因为我是个了解它、而不为自己从中取利的人。(华沙,1944)杜国清 译郊区拿着牌子的手掉下在热沙上。转白的太阳掉下在热沙上。特德做庄家。特德现在发牌。阳光刺穿一副黏牌,落入热沙。烟囱的碎影。薄玻璃。更远些,以红砖打开的城市。褐色堆,纠缠在车站的铁丝网。铁锈斑斑的汽车的干肋骨。一个土坑闪耀。一个空瓶子埋在热沙里。一滴雨扬起飞尘自热沙上。杰克做庄家。杰克现在发牌。我们玩,七月和五月一再经过。我们玩了一年,我们玩了第四年。阳光倾泻在我们变黑了的牌上,落入热沙。更远些,以红砖打开的城市。一个犹太人房子后面的孤松。散漫的脚印和平原往上直到尽端。石灰的落尘,四轮马车在转动,而在马车里,有人在哀声恸哭。拿起曼陀林吧,以曼陀林你将弹出一切。嘿,手指,琴弦。这么好听的歌。不毛之地。玻璃杯颠簸掉。不再需要。你看,她走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软木底的拖鞋和卷曲的头发。喂,小姐,咱们一起快乐一下。不毛之地。太阳西下。(华沙,1944)杜国清 译世界末日颂在世界终结那天,蜜蜂绕着三叶草,渔夫修补微光闪烁的网。快乐的海豚跳入海里,在水笕旁年轻的麻雀游戏,而蛇是金皮的,正如它应该总是如此的。在世界终结那天,女人撑着伞走过田原,醉者在草坪边昏昏欲睡,蔬菜叫卖声响彻街道,而黄帆的船更接近岛而来,小提琴声在空中缭绕不绝,而传入繁星的夜空。而那些期待闪电和雷雨的人,感到失望。而那些期待神迹和大天使的喇叭的人,这时不再相信那会发生。只要太阳和月亮在天上,只要大黄蜂造访玫瑰,只要玫瑰红的婴儿诞生,这时没人相信那会发生。只有一位白发老人,他可能成为先知,但现在不是先知,因为他太忙,当他绑着番茄,重复说道∶这世界不会有另一种终结,这世界不会有另一种终结。(华沙,1944)杜国清 译二十世纪中叶画像隐藏在他那兄弟般关怀的笑脸背后,他鄙视报纸的读者,权力辩证法的牺牲品。说道∶&民主&,却眨着一只眼睛。憎恨人类官能的快乐,充满对同样吃、喝、交媾,但在瞬间脖子就被割掉的那些人的记忆。建议跳舞和游园会以解除公愤。叫囔∶&文化&和&艺术&,但实际上意指马戏表演。全然声嘶力竭。在睡眠或麻醉中呢喃∶&上帝,呵上帝&自比为将密斯拉崇拜与基督崇拜混在一起的罗马人。仍然守着旧迷信,有时相信自己着了魔。攻击过去,但害怕,一旦毁掉过去。他将没有东西可以枕头。最喜欢打牌,或下棋,不宣布自己的意图更好。一只手放在马克斯的着作上,他偷偷阅读圣经。他那嘲弄的眼睛望着行列离开烧毁的教堂。他的背景∶马肉色的废墟城市。在他手中∶暴动中被杀死的&法西斯&男孩的纪念品。(Cracow,1945)杜国清 译欧洲之子1我们,胸中充满日子的甜蜜,在五月赞美树木花开的我们,是比那些已死亡的好。我们,品尝异国的隹肴,全然享受爱情之喜悦的我们,是比那些已埋葬的好。我们,来自高燃的热炉,来自无止境的秋风哀呜的铁丝网。我们,来自战场当受伤的大气以突然发作的痛苦吼叫,我们,得到我们的狡诈与知识的拯救。将别人送到更暴露的阵地,大声怂恿他们继续战斗,我们自己撤退,确知目的已经失去。在我们死和朋友死之间有了选择,我们选了后者,冷冷地这样想∶让它赶快结束吧。我们关紧毒气室的门,偷窃面包,知道明天将会比昨天更难忍受。一如人类应该做的,我们曾探索善与恶。我们的恶毒的智慧在这地球上无可伦比。我们比他们好,接受已经证明的这点吧,易受骗的,热血的弱者,不注意自己的生命。2珍惜你的技能的遗产,欧洲之子,哥特大教堂的继承者,以及巴洛克教堂,充满受委屈的人们之哀诉的犹太教堂的继承者。笛卡儿,斯宾诺莎的后继者,&光荣&之辞的继承者,李奥尼大的遗腹子,珍惜在恐怖时期获得的技能吧。你具有敏慧的心灵,一眼看出任何情况的好坏。你具有优雅、怀疑的心灵,享受原始民族不甚知道的快乐。由这种心灵引导,你不会不了解我们给你忠告的良言美意∶让日子的甜美充满你胸中。为此我们具有严格而明智的规律。3强权得势是不会有问题的。我们生活在正义战胜的年代。不要提到强权,否则你将被控告以秘密支持被推翻了的教条。有权力的人,以历史逻辑获得权力。向那逻辑恭恭敬敬地鞠躬吧。让你的嘴唇,提出假设时,不知道伪照实验的手。让你的手,伪造实验时,不知道提出假设的嘴唇。学会以无误的准确性预测天灾,然后烧毁房子以完成预测。4从真理的种粒中长出虚伪的树来吧。不要追随那些蔑视现实而说谎的人。让你的谎言比真理本身更合逻辑,因此疲惫的旅人可以在谎言中找到憩息。在谎言日之后聚集在特选的圈子里,浑身抖笑,当我们真正的行为被提到。施与奉承称为∶敏锐的思想。施与奉承称为∶伟大的天才。我们,唯一剩下仍能从讥诮中引出乐趣的人。我们,具有的狡猾并非不像绝望。一个新的、没有幽默的世代正在兴起,他们对我们一笑置之的一切正经得要命。5让你的词句说话,不是透过词句的意思,而是透过词句被用以反对的那些。以模郓两可的词句形成你的武器。将明确的词句丢给词汇收容所。不要判断词句,在书记们从索引中查对这些词句是谁所说的之前。热情的声音胜于理性的声音。没有热情的不能改变历史。6莫爱国家∶国家不久就灭亡。莫爱城市∶城市不久即破碎。扔掉纪念品,否则从你桌上,一种令人窒息的毒烟将逸出。莫爱人民∶人民不久就灭绝。否则,他们被冤枉而求助于你。不要注视过去的水潭。那腐蚀了的表面将映照出异于你所期待的脸。7创造历史的人永远是安全的。死人不会起来作证反对他。你可以控告他们任何你喜欢的行为。他们的答辩永远是沉默。他们空洞的脸游出黑暗的深渊。你可以填塞以任何你要的面貌。为统治已消逝的人民而骄傲,将过去变成你自己的、更好的形象。8真理的爱所诞生的笑声,现在成为人民的敌人的笑声。讽刺的时代过去了。我们不再需要嘲弄衰老的暴君,以虚假的殷勤。严峻,为主义献身者所应有的,我们将允许自己,只以谄媚者的幽默。嘴唇紧闭,只受理性的引导,小心翼翼让我们踏入解开锁链的火的时代。大地重光我来了 何必这种莫名的恐惧?不久黑夜将离去,白天将升起。你听∶牧羊人的号角已经吹响。星光逐渐消失于红曦。&大道&很直∶我们在边上。钟声敲响在下面的村庄,而篱笆上公鸡在欢迎曙光;大地肥沃而快乐,冒着热气。这儿仍是黑暗。像泛滥的河水,浓雾笼罩黑簇簇的越橘。然而踩着高跷的黎明已进入水中,而带着铃声日球在滚动。杜国清 译律法的精神从时间外的车站地板上小孩的哭声中,从监狱列车机师的哀伤中,从额上两次战争的红疤中,我醒来,在展翅的纪念铜像下,在共济会寺院的鹰头狮身怪兽下,而雪匣的烟灰将熄灭。那是一个圆柱的枫树与倾自黎明的鸟之珍珠的夏天,一个手拉手的、黑色的、紫罗兰的夏天,一个蓝蜂的、哨子的、火焰的,以及蜂鸟的小螺旋桨的夏天。而我,以我那沙原上的松锚,以对死友的缄默无言的记忆,以及对城镇河流的缄默无言的记忆,我已准备好以刀子割开大地的心脏,将一颗叫囔与抱怨的光亮钻石放在那儿,我已准备好以血涂抹根柢,以符咒召唤叶子上的名字,以夜的皮肤覆盖孔雀石的纪念碑,且以磷光写下弥尼·提客勒·乌法新,闪耀着令人心软的眼睑的痕迹。我可以走到水岸,那儿情侣们望着游戏的残余漂流到海去,我可以进入停车场,彩虹的肥皂泡儿,倾听永恒人性的无声音符的劳苦,以及勤勉的、敏捷的男性肌肉对热情的洋红蝴蝶的劳苦。花园跳落到深谷底下,灰松鼠的全国舞蹈,以及有翼婴儿的白色实验室,经常在不同的时代成长,日子的光辉、液汁、胭红,这一切似乎成为黄原上的太阳的开始,那儿,在火车站,晃动的桌边,坐望着空杯,脸在手中的是那些监狱列车的哀伤的机师。(1947)杜国清 译诞生第一次他看见光。世界是鲜艳夺目的光。他不知道这些是鲜艳夺目的鸟的尖叫。它们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在茂盛的树叶下。他不知道鸟活在与人不同的时间里。他不知道树活在与鸟不同的时间里,且将慢慢成长,向上形成一道灰柱,以根思索下界王国的银。他成为部族仅剩的一人,在盛大的魔术舞之后。在&羚羊&舞之后,在&飞蛇&舞之后,在永恒的蓝空下,在砖红的山谷里。他来,在斑点的皮鞭之后,带着怪兽面目的盾,在以涂画的眼睑送下梦来的神祗之后,在风所遗忘的雕船的荒废之后。他来,在刀剑的交响以及战场的角声之后,在古怪的群众于碎砖的灰中尖叫之后,在扇子振动于暖茶杯的玩笑之后,在鹅湖舞之后,以及蒸汽引擎之后。不论他踏到哪儿,总有从沙上追溯出来的一个大脚趾的足迹在忍耐,它喧囔着要让他那来自原始林的稚拙的脚试试。不论他走到哪儿,他总会在大地的万物上发现,人类的手所擦亮的温暖的光泽。这永远不会离开他,它将永远跟他在一起,接近于呼吸的存在,他唯一的财富。(1947)杜国清 译曾经是伟大的--致A与O.Wat曾经是伟大的,现在显得渺小。王国衰败如覆雪的古铜。曾经是能够猛击的,现在不再猛击。天上的星球流转,照耀。伸趴在河岸上的草地上,如很久很久以前,我放走我的树皮船。杜国清 译海洋温柔的舌头舐着小而丰满的膝盖,使者带来盐,自亿万年的深渊。这是紫色蓟,被出卖的海蜇的太阳,这儿,以飞机的鳍翼与锉刀的皮肤,鲨鱼造访死之博物馆,在水晶的水塔下。一只海豚自波中浮现,黑人男孩的脸,在沙漠的液体城市里,海中巨兽在吃草。注∶海中巨兽(Leviathans)∶「旧约」中的巨大海兽,如鳄鱼、鲸鱼、蛟龙之类,恶的象征,终为善的力量所征服。见「约伯记」四十一章,一至八节,「诗篇」一零四章二十六节等。杜国清 译梦痕集   五月十日我是否认错了房子或街道或者楼梯,虽然我曾每天在那儿?我透过钥匙孔窥视。厨房∶一样又不一样。而我带着,绕在卷轴上的一个塑胶带,有鞋带那么宽;那是我长年以来所写下的一切。我按铃,不太知道我是否还听到那名字。她站在我面前,穿着藏红色的衣服,仍旧,迎我以微笑,不带一滴时间的眼泪。而早晨山雀在雪松上歌唱。   六月十七日而永远,那雪将留下,未被赎回、未向任何人提及的。那上面他们的足迹日落时冻结,在一时、一年、一区、一国里。而永远,那脸将留下,多年来雨滴鞭打的。一滴从眼睑流到嘴唇,在一个空旷广场,一个未名的城市。   八月十四日他们命令我们收拾东西,因为房子要烧毁。还有时间写信,可是那信在我身上。我们放下包袱,靠墙坐下。他们盯着,当我们将一把小提琴放在包袱上。我那些小儿没有哭。严肃与好奇。一个士兵拿来一桶汽油。其他的在撕下窗帘。   十一月十八日他指给我们往下去的路。我们不会迷失的,他说,有很多灯。经过被遗弃的果园,葡萄园和长满荆棘的堤岸,我们抄了近路,而灯光,但愿是 巨大萤火虫的灯笼,或者在不定飞行中下降的小行星。一次,当我们正想向上转弯时,一切熄灭。而在全然黑暗中,我了解我们必须前进到峡谷里,因为只有那时灯光才能再引导我们。我拿着她的手,我们结合在一起,以在情侣床上一块儿旅行的肉体的记忆,也就是说一次在麦田或密林里。下面急流吼叫,有些冻岩崩落,硫磺阴冷凶残的颜色。   十一月二十三日一列火车停在车站而月台上空空的。冬天,夜晚,冰冻的天空红光泛滥。只听到女人的悲泣。她在哀求着什么,向穿着暗青灰外套的一个军官。   十二月一日地狱车站的门厅,透风、寒冷。敲门声,门开了,而我死去的父亲出现在门口,但是他年轻、英俊、受敬爱。他向我伸出手。我跑开他,走下螺旋形的楼梯,永无止境的。   十二月三日宽阔的白胡子,天鹅绒的衣服,惠特曼在斯威登堡拥有的庄园里领头跳舞。而我也在那儿,喝着蜂蜜和葡萄酒。最初我们手拉手环绕,像长满霉的岩石,准备开始动作。那时,那看不见的管弦乐的演奏更快,而我们被疯狂的舞所抓住,兴致高昂。而那舞,和谐、一致的舞,是快乐的哈希巅之舞。   十二月十四日我振动强大的翅膀,下面是不断滑动的微蓝的牧场、杨柳、蜿蜒的河流。这里是城壕,那附近,是花园,我所爱的人在那儿散步。可是回去时,我必须小心以免弄丢绑在我腰带的魔术书。我永远无法飞得太高,而且有山。我勉强挣扎到森林上面的山脊,因栗树和橡树叶子而呈锈色的森林。那儿,向着刻在枯枝上那些鸟,一只不可见的手扔着树枝,以魔术引我下来。我跌落。她使我一直在她的手套上,此刻,一只羽毛血迹斑斑的老鹰,&沙漠的巫婆&。在城堡里她发现了印在我书上的咒语。   三月十六日未被召唤的脸。他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我反复我的问题直到他生肉。而他,一个拳术师,打了守卫的下颚,因此长统鞋踩他。我望着带狗眼的守卫,而有一个欲望∶实行每道命令,他就会称赞我。而甚至当他把我送到城市,有拱廊、过道和大理石广场的城市(似乎是威尼斯),踏着石板,衣衫褴褛可笑,赤脚,着一顶过大的帽子,我只想履行他指定给我的任务,我拿出许可证,且替他拿着一个日本玩偶(小贩不知道它的价值)。   三月二十四日那是个乡下,在鲁德尼卡荒野边,比如说,在亚舒尼锯木场旁边,在克里维枞木森林与察尼札村、玛里安浦村、哈里纳村之间。或许雅瑞斯河流经那儿,在低泽草地上的秋牡丹堤岸之间。播植者松林,足桥、高大的蕨类。大地如何在喘息?不是为了爆裂,却以其表壳的震动在诉说∶它能使树木互相点头和倒塌。为这理由欢欣。就像人们从来不知道的那样。欢乐?欢乐?在小径上,在小木屋里,在突出的岩石上。以及水?可是不论射什么都沉到那水中。约瑟,带着廉价菸草的味儿,站在岸上。--我射到一只熊,可是掉了进去。--什么时候?--下午。--笨蛋,你瞧,看见那个小桶没有?那是你的熊,漂在桶里。熊在哪儿?丢脸。那只是一只受伤的小熊在喘息。   三月二十六日晚上经过绿野,经过文明的绿野,我们边跑边叫,边唱,以不是我们自己的舌头,但却使别人恐怖的。他们跑在我们前面,我们跨着两码,三码的大步,无限的力量,无限的快活。熄了灯,一辆车停下来∶不同的车,从那边来的车。我们听见声音在我们附近讲话,以我们过去只用以逗趣的舌头。这时我们,佯装着,被恐惧抓住,如此恐惧,我们竟跳过十四码的围墙和栅栏,奔向森林的深处。而我们背后,塞西亚或伦巴底口音的追喊和叫囔声。   四月三日我们的远征骑入干熔岩的地方。也许在我们底下有盔甲和皇冠,可是这里没有一棵树,或甚至,长在岩石上的青苔,而在无鸟的天空,疾走穿过薄云,太阳从黑色的凝块间落下。当慢慢地,在那完全的静寂中,连蜥蜴的瑟瑟声都没有,砾石开始在货车轮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我们看见,竖立在山上一件粉红的紧身胸衣,飘荡着丝带。更远些,第二件,第三件。于是,露出我们的头,我们走向它们,废墟中的神殿。杜国清 译致杰佛斯假如你从未读过斯拉夫诗人,那更好。那里没什么可让苏格兰与爱尔兰混血的流浪者寻求。他们住在世代延伸的童年里。对他们,太阳是农夫红润的脸,透过云和银河窥见的月亮,像桦树罗列的道路使他们高兴。他们渴望永远接近,永远就在手边的&天国&。然后,在苹果树下,穿着朴实的亚麻布的天使会拨开树枝而来,而在集体农庄的白色餐巾上,热诚与慈爱将盛宴款待(有时落到地上)。而你来自浪涛拍岸的礁岛。来自石南丛生的荒地,那儿,埋葬一个战士时,他们折断他的骨,因此他不能出没缠住活人。来自海上黑夜,你的祖先自己,默默地,拉过来的黑夜。你的头上面,没有太阳的脸,也无月亮的脸,只有银河星系的悸动,永恒不变的新创始与新毁灭的暴力。你的一切生命倾听海洋。黑色恐龙KK过磷光杂草的紫色地带在浪中浮沉的地方,如在梦中。而阿隹美浓航渡翻腾的汪洋,到那宫殿石阶,让他的血迸喷在大理石上。直到人类过去,而纯粹的多石的大地受海洋的敲击。薄唇、蓝眼,没有神恩或希望,在上帝·可怕者,世界之躯的面前。祷告没被听到。玄武岩与花岗岩。在那上面,一只猛禽。唯一的美。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自果树园的小径,自无师自通的唱诗班与圣体匣的闪光,自芸香的花坛,河边的山丘,一个热忱的立陶宛人宣称兄弟关系的书籍中,我来。呵,凡人的安慰,无益的教义。然而,你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大地比自然力的裸裎教示得更多。免于罪者无一给予自己神的眼睛。如此勇敢,于空中,你奉献牺牲给恶魔们∶有渥探与雷神,艾理尼斯在空中的尖叫声,狗的恐怖,当赫隹特与她那死者的侍从迫近。最好将太阳和月亮刻在十字的接合处,一如我们的地区所做的。给桦树和枞树女性的名字。恳求保护,以反抗无言而奸诈的强权,而非,如你所写,宣告一件非人道的事情。附注∶杰佛斯(Robinson jeffers, )∶美国诗人,生于匹兹堡,后迁往加州,定居海浜胜地Carmel。诗多以加州为舞台,以冷静描写激烈的原始感情的悲剧为特色。渥探(Wotan)∶日耳曼神话中的神,相当于北欧神话中的Odin;司掌知识、文化、诗歌、战争的最高神。艾理尼斯(Erinyes)∶希腊神话复仇三女神之一。赫隹特(Hekate)∶希腊神话中,古代丰饶女神,后成为冥府女王。杜国清 译哀歌告诉我,对你是否太远。你原可奔过波罗地海的微浪,经过丹麦田野,经过山毛鹇树林,原可转向海洋,而那儿,不久拉布拉多,在这时节是白色的。假如你,梦想一个孤岛的你,害怕城市以及公路沿途闪亮的灯光,你有一条小径直穿原野,俯视一片墨色溶溶的水面,野鹿与美洲驯鹿的足迹,远至锯齿山脉与放弃的金矿区。萨克拉门托河,原可引导你,在长满多刺橡树的山丘之间。然后只有尤隹利树林,而你找到了我。真的,当石南盛开而海湾晴朗,在春日早晨,我无可奈何地想到,在那些湖与立陶宛天空下拉上的网之间,那楝房子。你从前放衣服的浴室小房间,已永远变成一个抽象的水晶品。如蜜的黑暗在那儿,靠近游廊,以及好玩的小猫头鹰,以及皮革的气味。那时一个人怎能活下去,我真的不知道。神采与服装若隐若现,朦朦然,非自足的,趋向终局。我们渴望事物本身的原貌,这要不要紧?对火般岁月的了解烧焦了站在锻铁场那些马,市场里那些小圆柱,那些木梯,以及弗理吉尔托普妈妈的假发。我们学了那么多,这点你很知道∶如何,逐渐地,不可能被剥夺的被剥夺。人民,乡村。而心并没有死,当人们以为它应该已死,我们微笑,桌上有茶和面包。而且只悔恨我们没爱在沙克森豪森的可怜的骨灰,以绝对的爱,超乎人的力量。你已习惯于新的、潮湿的冬天,习惯于别墅,那儿,德国主人的血从墙上被洗掉,而他永远不再回来。我也接受可能以外的一切,城市和乡村。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个湖,在赤杨的朽叶上,折断一道狭长的阳光。罪,你我的?不是大罪。秘密,你我的?不是大秘密。不是,当他们用手帕绑住下颚,将一个小十字架放在手指间,而某个地方狗吠,第一颗星突然闪亮。不,不是因为太远,那天或晚上你没有来造访我。年复一年,它在我们心中滋长,直到它完全掌握,我了解它,正如你一样∶泠漠。杜国清 译彼岸        有些地狱呈现的景象一如大火之后的房屋        和城市的废墟,而炼狱的幽灵居住在那儿,        且隐藏着。在较温和的地狱中,有一种粗        陋茅屋的景象,有些情形,接近于有大街        小巷的城市的样子。                伊曼纽尔·斯威登堡 落下,我抓住窗帘,那丝绒是我在这地上所能感觉的最后一样东西,当我滑到地板,号叫∶呵呵,呵呵呵到最后,我不能相信我也必须……跟每个人一样。然后,我踩进轮辙,在铺得很差的路上。小木屋,荒野上残缺的分租房屋。用铁丝网围起来种马铃薯的小声土地。他们玩仿佛牌,我闻到仿佛卷心菜,有仿佛伏特加,仿佛污垢,仿佛时间。我说∶&看这儿......&可是他们耸耸肩,或避开他们的眼睛。此地不知道任何惊讶。也不知道花儿。干天竺葵在锡罐里,骗人的草木涂上黏黏的灰尘。也不知道将来。留声机在转动,不断重复从来没发生的事情。谈话重复从来没发生的事情。因此没人该猜测他在哪儿,或为什么。我看见饿狗在伸伸缩缩它们的口鼻,且从杂种狗变成灵BB,又变成猎獾狗,仿佛在表示它们也许不太是狗。大群的乌鸦,冰僵在半空,爆炸在云层下……杜国清 译神的摄理我没预料到会生活在这种不寻常的时刻。当高岩岭与霹雳的神,万军之主,克理奥斯·萨贝欧斯,使万民的心深怀谦卑,允许他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将结论交给他们,一言不发。那确实是与世代久远的王室悲剧的始末不同的景观。混凝土支柱的道路,玻璃与铸铁的城市,大于部落领土的飞机场,突然变成缺乏原则而瓦解。并非在梦中而是事实,因为,减去了本身,他们只能像不能长久的东西那样持续下去。从树中,野地的石头,甚至桌上的柠檬中,实质逃逸,而他们的光谱证明是一个真空,一层薄膜上的烟雾。物体被夺去,空间群集。到处是无处而无处是到处。书中的文字变成银白,晃动而褪去。手不能描绘掌痕,追溯河迹或朱鹭的足迹。七嘴八舌的喧嚣宣告语言不免一死。抱怨是被禁止的,因为它对它本身抱怨。人们,受到莫名其妙的苦恼的折磨,在广场上扔掉他们的衣服,因此裸体可能招来审判。然而,他们徒然渴望恐怖、怜悯和愤怒。工作和闲暇都够不上是正当的理由,脸不是,头发不是,腰也不是,任何存在都不是。杜国清 译逃亡当我们离开那燃烧中的城市时,在第一条野径上,掉头回顾,我说∶&让野草覆盖我们的脚印吧。让无情的先知在火中沉默,且让死者告诉生者所发生的事。我们注定要生出一个新的、勇猛的种族,免于在那儿昏睡的罪恶与快乐。我们走吧 &于是一把火剑为我们劈开大地。杜国清 译赫拉克赖塔斯他可怜他们,他本人值得可怜。因为这是任何语言所不能表现的。甚至他的句法,晦涩 一如指责所说的字句经如此连结,它们具有三重意义,但却无所包含。凉鞋里的那些脚趾,在雅特美斯手下如此脆弱的一个女孩的胸脯,一个海军男人脸上的油脂、汗珠,叁与宇宙,各别存在。我们自己的,当我们昏睡时,只爱我们自己,爱着迟早腐朽的肉体的气味,爱着阴毛底下的中心热情,我们的膝盖在下巴底下,我们知道&万有&存在,而我们徒然渴望。动物的∶那是我们自己的。特殊的存在使我们远离光(那句子也可以倒读)。&没有人像他那样骄傲和藐视。&因为他折磨他自己,无法谅解∶瞬间的意识永远不会改变我们。怜悯变成愤怒。因此他逃离以弗所。不想看见人类的脸。住在山上。吃草和叶子,一如劳耳修斯所说的。海洋将波浪镇压在亚洲的陡岸底下(从上面看不见波浪,你只望着海)。而那儿,那是圣体匣上叮玲响的铃声的回音?或是&狂乱的欧兰多&的漂浮的金衣?或是在淹死于潜水艇里的无线电小姐的唇上,一点一点咬着口红的鱼嘴?劝告假如我处于年轻诗人的地位,(相当的地位,不管时代会怎么想),我宁可不说这世界是一个狂人的梦,一个充满声音和愤怒的无聊的故事。真的,我没有机会看见正义胜利。无罪者的嘴唇不能提出要求。而谁知道,戴着王冠的蠢人,(手握着酒杯,吼着上帝宠爱他,因为他毒死、残杀、弄瞎那么多人),是否不会使旁观者感动得流泪∶他是那么和蔼。神并不为善良者增多羊群和骆驼,并不因谋杀和伪证而剥夺什么。他一直隐藏,这么久了,使人忘记他如何在燃烧的树丛中显现他自己,而在一位年轻犹太人的怀里,准备为所有过去和未来的人类受苦。是否&天理&等待时机以偿还因缺节制和自尊所欠下的∶那并不一定。人类向来习惯于认为人只有藉有权者的恩惠才能活下去。因此让他们忙于啜饮咖啡,捕捉蝴蝶吧。为&共和政体&操心的右手将被砍断。然而,这世界值得一点儿,一丁点儿的情爱。并不是我对自然的安慰,以及巴洛克装饰、月亮、圆胖的云太过认真,(虽然,当金刚樱在维里亚的岸上盛开,那是很美的)。不,我倒甚至奉劝离开自然远一点,离开无限的空间与无限的时间那些持续不断的形象,离开在花园小径上被毒死的蜗牛,一如我们的军队。有如许多之死,而这正是为什么情爱对于辫子,风中颜色鲜明的裙子,对于并不比我们更持久的纸船……杜国清 译论天使你们被剥夺了一切∶白衣裳,翅膀,甚至存在。然而我相信你们,使者们。那儿,这世界里外翻倒的地方,一块厚布绣上星星和走兽,你们漫步,视察那些可靠的线缝。你们停留在这儿为时短暂∶时而在晨祷的时刻,假如天空晴朗,以一只鸟重复的旋律,或以白日将尽时的苹果的气味,当阳光使果树园变成魔术。他们说有人创造了你们,但是对我,这似乎不能使人信服,因为人类也创造了自己。那声音--无疑的这是一个有效的证明,因它只能属于光芒四射的创造物,轻飘飘的且长有翅膀(毕竟,何不?)系着闪电的腰带。我在睡眠时好几次都听见那声音,而奇怪的是,我竟多少了解以非尘世的口舌说出的一种命令或呼吁∶日子快到了另一个做你所能做的。杜国清 译主他们说我的音乐是天使的。说,当王子倾听时,他那藏在视线后面的脸,变得和蔼。与乞丐他愿分享权力。宫廷女侍的扇子是静止不动的,丝绸的触抚并不诱致愉快的非非之想,而裙褶下她的两膝,远隔,逐渐麻木。人人在大教堂里听过我的&庄严弥撒曲&。我将来自圣·西西莉亚唱诗班那些女孩的喉咙变成一把乐器,而将我们提升到现实的我们之上。我知道如何使男从和女人从他们长久生命的记忆中释放出来,于是他们站在教堂中殿的烟霭中,回复到童年的早晨,当一滴露珠与山上的一声呼喊是这世界的真理。日落时倚着手杖,我可能像个种植和栽培出一棵大树的园丁。我并没浪费脆弱的青春之希望的岁月。我衡量所完成的。在那边,一只燕子将飞去再回来,改变它那斜倾的飞翔。脚步将在井边被听见,但却是别人的。耕犁将除去森林。长笛和小提琴将永远吹奏,一如我所命令的。没人知道我如何付账。可笑的是,他们相信它可以免费获得。我们被光线射穿。他们想要光线,因为这帮助他们赞美。或者他们接受民间故事∶从前,在赤杨下,一个魔鬼出现在我们面前,黝黑如水池,他以蚊子的一螫,挤出两滴血,且将他的紫晶戒指印在腊上。天上的星球不断回响。但是瞬间在记忆中是无法征服的。它在夜半回来。那些是谁,燃起火炬,因此早已过去的呈现在全然的亮光下?悔恨,徒然,在悠长生命的每一时刻。哪种美好的工作将赎回一个活人的心搏?而对永远存在的事迹忏悔有什么用?当年老而白发在花边的披巾底下,在入口处他们将手指浸在盆里,在我看来,她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同样的枞树萧萧,而湖面闪着浅波。然而,我爱我的命运。假如我能挽回时间,我无法猜测我是否会选择美德。我的命运线并没说明。上帝是否真的要我们失去灵魂,因为只有那时他才能收到无瑕的礼物?天使的语言?在你提到神恩时当心你并没有欺骗你自己和别人。来自我的罪恶的--才是真的。杜国清 译酒神的颂歌我们在大地上已看了这么多,然而孔雀石的山峦在日落时经常受到以歌声和深深鞠躬的致敬。同样的春舞召唤,当玄武岩悬崖的碎石下,群鸟投入小海湾半透明的水中。而海獭那鳍状的手隐约出现,当它在洛波斯海??的浪中打滚。当雾中杜鹃花的艳红燃烧自水气弥漫的谷底。不增不减,不多不少,呵,沉静、完美,不可侵犯的世界。关于会确实归于我们的任何事物的记忆,无一留存。来自远方,自无尽的岁月或自我们以吻结合在一起的小径上,传来口琴的旋律。亚麻在纺轮上沉睡,苹果和谷物在谷仓堆放干草的地方,褐色的圆圈在托妮亚表妹的乳房上。冲锋枪爆响于掘有反装甲车战壕的原野,在黎明的阴云的破帘下。谁将肯定,谁将声称∶徒劳的、无益的、痛苦地唤回的梦是&我的&?以文艺复兴时装的悉索声,我们死去的女人走过,转身而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穿戴盔甲的同伴,在棋盘前坐下,将头盔的面甲拨到一边。而爱的统治权,血中的活金,将我们的空名永远消灭。杜国清 译白色呵,白、白、白。白色的城市,那儿女人带着面包和蔬菜,在永远旋转的黄道十二宫下诞生的女人。喷泉的上下颚在绿色阳光中喷水,如在婚礼过后,在寒冷的晨曦中从一个郊区到另一个郊区的散步过后的日子里。在这稠密地上某处的学童腰带的带扣,地堡以及黑莓绳索绑着的石棺。碰触的启示,一再新的开始,没有知识、没有记忆曾被接受。一个蹒跚的过路人,我在失去言语之后走过街头市场。征服者帐篷里的烛台溢出腊,愤怒已离开我而冬季苹果的酸味在我舌头上。两个吉普赛女人从骨灰中起来,敲着小鼓,为不死的人们手舞足蹈。在有人或无人居住(谁都不在乎)的天空中,只有鸽子和回声。在不要求、不知道、不命名,但是存在于过去、且将存在于未来的白色城市里。杜国清 译岁月我在未知的年里环顾,意识到从那么远来的人很少,我浸透了阳光,正像植物浸透了水。那是个遥远的岁月,狐色的,像横锯的红杉树桩或者十一月山丘上的藤叶。在它的小树林和室内,音乐的律动强烈地拍击,自黑暗的山上奔下,支流纠缠。穿着边缘以小铃装饰的花样礼服的时代,迎接我心康茄鼓的猛敲。我重复着他们那入神绝望的喉音歌声,走在海边,当它带进冲浪板上的男孩,且将我的脚印洗掉。就在有人居住的时间的边境,同样的功课在学习,如何以两脚走路,如何念出我们人类那永远幼稚的书中所追溯的记号。要是我知道方法,我该会描述出任何记忆所能想起以赞美人类的事情。呵,太阳,呵,众星,我是说,神圣、神圣、神圣的是我们在天堂底下的存在、这日子、以及我们不断的圣餐。杜国清 译礼物如此幸福的一天。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蜂鸟停在忍冬花上。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拥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我曾遭受的任何恶祸,我都忘了。认为我曾是同样的人并不使我难为情。在我身上我没感到痛苦。当挺起身来,我看见蓝色的海和帆。杜国清 译吹弹集   1那赋与未曾有名称。我们活着,而头上忍受炙热的阳光,被创造。岩石尖坡上的城堡,河谷里的草木植物,倾入33木下的海湾的斜坡。所有过去以肉体的战争,所有爱情,凯尔特族的海螺贝壳,峭壁边的诺曼底人的船只。一呼、一吸、呵,&伊理乡&,我们跪拜,亲吻大地。一个裸体女孩穿过长满青苔的小镇,而蜜蜂回来,重沉沉的,为傍晚挤奶。物种的迷宫,在我们的头枕,一直到石灰岩洞入口处含磷的森林茂密的地方。以及夏季暴风雨,吹灭黑暗的村庄广场上的纸灯笼,笑着逃亡的夫妇们。黎明时被加力骚岛蒸发的水,那儿,黄莺戴着白杨树的白冠拍动翅膀。我望着停在对岸的渔人的小船,而岁月又再转回,葡萄收获季开始。   2我的意识,我跟你讲,当一个闷热的晚上,受到闪电的射击,飞机正降落在包菲或卡拉马茹。而空中小姐悄悄走来走去,以免吵醒任何人,当蜜蜂腊窝状的城市隐约出现在下面。我过去相信我会了解,但现在太迟了,而我除了笑与哭泣以外一无所知。肥沃三角洲的湿草把我从时间中涤净,将一切变成无始无终的现在。我消失在建筑物的螺旋中,在水晶体的线中,在森林里弹奏的乐器声中。又一次我回到过剩的果树园,而只有回声在那山丘上百年榛木下的屋子里寻找我。然则,你怎能追上我,你,衡量着功过,当现在我不记得我此刻是谁,过去是谁的时候?同时在许多的海浜,我躺着,脸颊在沙滩上,而同样的海洋奔来,敲着狂喜的鼓声。   3而整个下午,蝉喋喋不休的谈话,当他们在山坡上喝着旅人酒杯里的酒。手指撕着肉,果汁在灰白胡子上滴淌,也许一枚戒指,或者脖子上一条金链子的闪亮。一个美人来到,自遮有天篷的床,自摇篮,让她母亲的手洗澡和梳发,于是,解开她的头发,我们拿掉玳瑁梳子。皮肤涂上香油,弓形的眉毛在都市广场上,她的乳房适合我们杯状的两掌,在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的花园里。然后他们敲打琴弦,在高地叫啸,而下面于河流转弯处,野营地区的橙黄帐篷逐渐屈服于暮色。   4只有笑与哭泣。恐怖且无防御而手臂拉着手臂他们把我拖到乱骨横陈的坑里。不久我将加入他们的舞蹈,与地主管家、村姑娘和国王,正像从前在节庆欢宴的桌布上所画的。&伟大的小丑&提着我的大氅的拖??;有翼的&命运&带来甜蜜的年代,不是给我,只是给&罪人&。向他们,三个戴面具的斯拉夫魔鬼,度里班、柯斯突班、蒙最拉,长声尖叫,放着屁,将献出巨大的烟盘。手指抓住手指,舌头私通舌头,但触觉不是我的,知觉不是我的。在七座岩山那边,我追寻我的&导师&,然而我此刻在这儿,不是我自己,在乱骨横陈的坑里。我正站在战场上,惊讶于最后的景象,傀儡&死神&具有黑色的肋骨而我仍然不能相信。   5刚割的三叶草的气味赎回灭亡的军队,而在汽车的前灯里,草地永远闪亮。七月一个无边的夜以雨的滋味充满我的嘴,而在普伊布伦附近的桥边,我的童年给还回。蟋蟀的温暖营地在低云下呜叫,正像在我们失去的故乡,那儿木轮马车走动时吱吱嘎嘎地响。不可理解的力量所诞生,一个世纪已去,我听见,在黑暗中搏动的,死者与生者的心。   6什么分散,落下。然而,我的尖叫声&不?&仍可听见,虽然那声音已在风中焚毁。只有分散的才不落下。其余的不胜坚持。我要描述这个而不是那个蔬菜篮子,那上面横放着一个红头的韭葱娃娃。以及在椅臂上的一支长袜,一件压皱的衣裳,就像过去那样,不是别的。我要描述的是她,不是别人,趴着睡,因他的脚的温暖而感到心安。以及一个家伙在唯一的高楼上,当他写作他那值得纪念的书时,满足地呜呜叫。不是每只船而是一只帆角上有一块蓝色的船。不是每条街,因为从前有一条街,挂着一家商店的招牌∶&Schuhmacher Pupke&。我枉费心力,因为留存的只是一再重现的篮子。而且不是她(她的皮肤,或许,在所有人中,我所爱的),而是一个语法的形式。谁也不在意这个家伙的确写了《铁勒马卡斯冒险记》。而那街道将永远只是许多无名街道中的一条。   7让一只死狐从未受洗的婴孩与动物灵魂所去的地狱边境踏出,为语言作见证。片刻站立在松叶的蚁翼的光中,在四十年后被召去讲述关于它的一个男孩于面前。不是一般的,狐类思想的全权大使,披着有宇宙原理之线条的大氅。但是它,来自哲隹里村附近的针叶树林。我将它起诉于高等法庭,为自己辩护,因为欲望之后留下的只是怀疑和诸多悔恨。而有人跑走,航过群岛,希望找到永远拥有的地方。直到耶洛伊丝或安娜房间里的枝形吊灯熄灭,而天使们在雕刻的床阶上吹着喇叭。惨淡的黎明进展到棕榈罗列的巷子那边,由隆隆拍岸的浪涛大声宣告。而曾经进入五官的闭室的任何东西,现在被点缀在时髦的织锦中。它,廷上监察,并不识别特殊的案件。   8黎明时灏空升起,浩瀚的水平的白色伸展到塔马派斯的斜坡。它被撕毁,而在烟雾的毛绒中,一群岛屿和海??在潮湿的牧场上。微光中的小刀,蓝,玫瑰色泽中的锡,液体的铜,碧玉、绿刚石。满筒阳光所触射的建筑物∶奥克兰,三藩市,于移动的云母在下面点亮之前∶柏克莱,厄尔·塞里托。在海洋风中,尤隹利果荚互相碰响和解开。高度、长度和宽度将一只在睡眠中的躯体被辗的毛虫抱在怀里。而且将它带到锯齿山脊的冰冻荒地那边,直到大陆内地最遥远的地方。重层的圣诞节金属饰片旋转,城市在海湾上,被三座桥的夜光栏索扣住。长夜将尽的时刻,使人惊异的是 为此一身躯的苏醒而指定的,这个地方,这个时候。   9我问,是什么日子。那是圣·安德烈前夕。她和她那粉碎的小镜子在杂草和雪中,合众国和旗帜也在那儿腐朽。深及轮轴的泥泞中的偏僻地区,只有我记得的名字∶Gineitai,Apytalakys。在纺车停止的静默中,因两支腊烛的火焰、搔刮的老鼠、幽灵的婚礼而引起的恐惧。在电子音乐中,我听见歌声悲哀的海妖,人们惊慌的叫喊被碾碎为颤振与沙沙声。我坐在镜前,但是没有手自黑暗伸出碰触我的肩膀。那儿,在我背后,一闪又一闪,鸟群一再飞离春冰的河岸。扇动四个翅膀,鹳鸟站在巢上进行庄严的交配。我那不诚实的记忆什么也没留存,除了无名的诞生的胜利。当我听到一种声音,我似乎在那声中辨认出宽恕的话语。   10夜间所有人们共有的梦中住有居民,一些有毛动物。那是个巨大而舒适的森林,进去的人都以四肢走动,直到天亮穿过极其纠缠的深处。穿过金属体进不去的原始,它拥抱一切像一条温暖的深河。在缎子的隧道里,触觉区别苹果及其毫不使人忆起任何真实事物的颜色。一切都是四足动物,它们的大腿欢??于??熊的柔软,它们那玫瑰色的舌头舐着彼此的毛皮。&我&以心搏的惊讶被感觉到,但是太大了,无法让大地以其季节充满。守卫着不同本质的皮肤也无法追溯出任何疆界。后来,在天然的光中,分成你和我,他们以赤脚试走地面的卵石。两脚的,有的向左,有的向右,穿带皮带,吊袜带,裤子和凉鞋。他们踏着高跷走动,向往森林的家,向往低低的隧道,向往回到&它&那儿的命令。   11腔肠动物的体腔,所有搏动的肌肉,动物花。所有火,以性的黑针接在一起的、坠落的躯体所凑成。它在银河系的中心呼吸,吸引一颗星又一颗星。而我,它的持续期的瞬间,在穿过半开的山峦的多道公路上。光秃的山长满一种草,没有年岁,被吹开且冻结于从前世世代代以来的日落。在大致转弯的地方,人们看见贮水槽或透明的、可能是飞弹的、高塔的住所。沿着海浜附近的褐色漏出物,锈色的岩石与屠宰场,那儿,四等分的鲸鱼被磨成粉。我想成为法官,可是我称为&他们&的那些人变成了我自己。我在摆脱我的信念,以便不致于比只确知他们不知道的那些男人和女人更好。而在我那地球上的故乡的道路上,与天体的音乐一起旋转。我想,我所能做的,有一天会做得更好。杜国清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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