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一个圆形的像古币收藏价格表2015的,上面有两个人拿着一条绳子,在两个人的脚中间。他是不是古币收藏价格表2015?

  写在前面  我是一个盗墓的。  有一句话说:要想富,盗古墓。这句话也许在过去是对的,但在这个时代却大错特错。我做这一行已经快十年,开始时也曾幻想过一夜暴富,可是今天我已经看明白,盗墓这活计,发不了大财。  在我们那一带,行里的黑话,把从地里挖出来的文物叫做“料头”。经由我的手出土的“料头”,算起来已经不下千件。其中也有不少名贵的东西,但是真正赚大钱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文物贩子。  他们将那些“料头”从我们手里以极为低廉的价钱买入,然后一转手,就以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价格,在文物市场抛出。  文物交易已经成为一个产生暴利的链条,而作为这个链条起点的我们,至始至终,都处于利益链的最底端。  两年以前,我曾经挖出过一个广口青花瓷瓶。我并不知道那个瓷瓶的年代,也无法知晓它究竟是官窑还是民窑的出品,因而无法判断这个瓷瓶的价格。当时,我把手上有“料头”的消息,放给了当地的几个买家。最后,以8000块的价钱,卖给了一个中学老师。  两个月后,有一天和一个同行吃饭时,他告诉我,瓷瓶已经被那个老师卖给了一个古董商,价钱是21万。  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公平,我们冒着最大的风险,付出了最多,最终的获利却又是最少的。  这当然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早已经习惯,所以并不气愤。话说回来,这个瓷瓶卖出的价钱还算是好的,很多时候,一件“料头”所能换回来的,只不过是几张毛大头。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要博取同情。我很清楚,盗墓是这个社会上最丑陋的职业之一,所以无论别人怎么对待我们,我都不会觉得过分。  带我入行的,是一个姓潘的老头。他的真名是什么,我至今都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周围的人,都叫他潘老虾。据说潘老虾年轻的时候,是湖广这一片最顶尖的盗墓贼,发掘过大墓名墓无数。潘老虾曾经娶过一个老婆,他的老婆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两人还曾经组成过一对小有名气的鸳鸯大盗。但是我却从没见过我们的师娘,也没听师父自己提起过。  而现在,我也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过我师父潘老虾了,也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我十七岁时,就开始跟着潘老虾。和我一起在他身边学手艺的,一共有七个人,六个是男的,还有一个是女的。我们都叫他师父,他也叫我们以师兄弟相称,我在里面排行第五。  潘老虾和我们,住在一个湘南粤北交界处的偏僻的山村里。他表面上是个泥水匠,经常带我们七个走南闯北去给人家做活。这个身份,是一个非常好的伪装。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盗墓用的工具,各个地方跑。发现有值得动手的古墓,便趁着夜深人静,一帮人一起动手,悄悄挖个盗洞,把里面的东西给挖出来。等到做完活走的时候,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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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几次下地,让我感觉兴奋而又刺激。那时我认为,每一座古墓,都是一个埋藏在泥土下的古老而又新奇的世界。  我记得我第一次盗的,是湘南地区一座乾嘉时期的官员的墓葬。那次下地的一共有五个人,我和师傅还有大师兄马俊斌、二师兄卢志石在下面,我的小师弟邢土生留在地面上。我第一次钻进盗洞,进入墓室的时候,心跳快得全身都快要痉挛了。  地下非常非常静,也非常非常凉,我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师父和师兄的后面,四面八方的所有东西我都想看,所有东西我都想去拿,可是又什么都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就犯了错。我就那么诚惶诚恐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他们找到棺椁,撬开棺盖,才向我即将要拿起的第一件东西伸出了手。  当时师父在棺材前焚起三支香,带着我们鞠躬拜了一拜,然后走到已经撬开的棺椁前面。那个墓葬地处一条河的岸上,墓室里极其潮湿,棺材里更是装着半棺材的积水。里面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棺内积水的面上,浮着一层黄绿色,恶心得要命的烂皮碎肉。我站在最后面,离棺材最远,却也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腐臭的味道。  我捂着嘴,几乎要吐出来了,转过头去,不敢看棺材里面的场景。但是师父却一把将我拉到了最前面,指着尸体头部说:“来,看这里。”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张被水泡得烂糟糟的脸,上面的皮肤已经千疮百孔,有几个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眼珠子已经化为乌有,只剩下两个溃烂的骇人的黑洞。  “怕什么?要干这行,以后天天都得看。来,伸出你的右手——”说着,师父抓起我的右手,抬到我的胸前。  “食指和中指伸出来,其他的弯下。”师父又说。我照做之后,他便把我的右手拉到那张脸上面,对着尸体微微张开的嘴巴,塞了进去。  我一下怕到了极点,想要缩回手,但却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手,没入了那张嘴巴里。我知道师父是在为我好,教我东西。  师父说:“找到没有,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我轻微地活动自己的两个手指,摇了摇头,说:“没有。”  师父又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捅,说:“伸到喉咙口看看。”  忽然,我感觉手指尖碰到了一个东西,而那个东西蹭的一下就向喉咙深处滑了进去。我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几乎就要大叫出来。
  师父拿住我的手,又往里推了一下,说:“找到了就拿出来。”我的手没到了手肘的位置,不过终于再次碰到了那个东西。那是一个冰凉的小圆球,滑溜溜的。碰到它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这次它没有滑走,而是一直停在那儿。我试探性地用两个手指拨了拨,确定那东西不会攻击我之后,才壮着胆子把它抠了出来。  那个小圆球有大拇指大小,因为表面覆盖着黄绿色的尸体腐汁,看不出质地。师父用袖子擦了擦,那东西立刻就变得光彩夺目。  “这是一颗上好的养尸珠,收好”,师父面无表情地说,“以前的人相信,玉和珠这两样东西有养尸的功效,有钱人家常常在先人下葬时,放一块玉或者一颗珍珠在死者嘴里,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防止尸体腐烂。以后记住,凡是看到古而不化的尸体,就看看它嘴里是不是含有珠玉。”  我把养尸珠收进专门用来装小件冥器的布袋,连忙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我的右手齐手肘往下,也都沾满了腐汁和腐肉,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样把它弄干净的时候,师父再次抓住我的手,直接摁下了棺材中的积水里,说:“就在这里洗。”  我只好硬着头皮,把手在里面搅了搅,也不管洗干净没有,立刻收了回来。  接下来,师傅让二师兄顺着尸体的头部往下摸,一直摸到脚底,摸到有值钱的东西就拿起来。二师兄煞有介事地按照师傅教的方法,毕恭毕敬地从棺材里摸出了一对玛瑙鼻烟壶和一个千手金佛。师父看着二师兄把这些做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把老二摸出来的东西全部递到我手上,说:“老五,这些你来拿。”  那三件东西也毫不例外地沾满了腐汁。我接在手中,小心地捧着,注意力完全被这三件精巧至极的物件给吸引了。这是我头一次在地底下,看见新鲜出土的东西,心里难免欣喜而激动,捧着看个不停。  这三个东西都还没好好地看够,二师兄和大师兄他们,又找出了两只釉里红瓷碗,交到我手中。我刚准备去看这两个瓷碗,又有一方黑玉砚台送到了我的旁边。我训练有素的师兄们找起东西来效率很高,看得我应接不暇。大概一刻钟之后,我身旁已经堆着二十多件料头,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师父看了看这堆料头,又将整个墓室环视了一眼,然后说:“拿篮子来,运出去。”  我们把这二十多件东西装进两个竹篮,提到盗洞口,绑在绳子上,由守在上面的师弟拉出了外面。  我的第一次古墓之旅就这样结束了。  那之后,我又跟着师父下了四五十次地,每一次进入古墓,我都会学到新的东西。从寻龙探穴,到方墓(就是用洛阳铲去确定古墓的形状,提前了解古墓各个部位的功能和可能存放的物品),到打盗洞,再到在古墓里需要遵从的种种规矩,我都学得有模有样。  不过,任何一件事情做多了,都会让人产生厌烦的情绪。即使是盗墓。  久了之后,我觉得,其实盗墓也是一件非常枯燥无趣的事。在外人看来,盗墓可以说是最神秘的工作之一,然而,发展到今天,技术日渐成熟之后,它已经成为一种不断重复的模式化操作,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已经越来越小,那些让人心驰神往的要命的“意外”与“危险”,已然极为少见。整个过程,无非就是找个墓,打个洞,再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仅此而已。  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我当时还没有遇到过惊险的墓葬。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情绪而已。每当面对一个“崭新”的古墓时,我又会因为地下的未知世界,而产生进去盗一把的冲动。  这样过了有四五年,有一天,潘老虾把我们七个召集在一起,告诉我们,他能教的都已经教给我们了,他自己也已经老了,跑不动了,我们可以出师自己去闯荡了。说完这些的当天晚上,他就收拾行李走了,也没告诉我们他要去哪儿。  这之后,我的几个师兄弟便都分道扬镳了。只剩下我和小师弟邢土生留在了那个山村里。他留在这儿,是因为他家就在这儿,而我留在这儿,是因为实在没地方去了。  后来的几年,我一个人住在师父留下来小平房里,买了一辆破旧的小皮卡,过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优哉游哉的生活。  我的那个小师弟邢土生,是我们村杀猪佬刑四叔的儿子。这小子天生胆大,但技术非常毛糙。所以尽管后来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留在村里,但我也从没找他一起下过地。这几年我常常一起搭档的,是一个外地来的胖子。他因为个头比较大,所以在我们这被人叫做“大山羊”。  我唯一一次和我小师弟邢土生一起下地,是在2010年清明的时候。那时,我外号“灯罩儿”的三师兄邓照,打电话给我,说找到一个罕见的大墓,让我带着土生和大山羊一起过去。那个墓在粤东,我们到了之后,发现我们师兄弟七个竟然全齐了。  但是我们那一次行动并不顺利。刚进墓不久,大山羊就在一段甬道里突然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人。而我们几个,也历经万难,才死里逃生。  但是带出来的东西却少的可怜。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凶险的古墓,从墓里爬出来重新看见外面世界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有谢天谢地的感觉。那一次确实把我吓坏了,我甚至想过,以后再也不干盗墓这行了。  但是,后事难料。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说一说在这个墓里发生的那一切,但现在,我想说的,是另一个更惊奇诡异的故事。
  一 鬼井  我所在的村庄名叫鹅公潭,村外有一个十亩来大的小水库。2010年夏天,我们鹅公潭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  夏天刚来的时候,天一直没下雨,毒辣的太阳晒得地面直冒青烟。我们那一带一到夏天,便十年九旱,这一年更是旱得离奇。地里的庄稼都蔫巴巴的不说,就连地下水,水位也比正常年份下落了许多。  村里有一口年代久远的老井,在这场大旱里,干涸得只剩下井底薄薄的一层水了。用吊桶一打,只能打上来小半桶浑浊的泥水。  住在井边的几家人,平常都靠这口井的井水过日子。这下井水没了,他们便商议花几天功夫,把这口井再往下挖几米,直到涌出来的水够用为止。  谁知这一挖,却挖出祸来了。  他们只用了两天,就把这口井加深了三米,加上原来的八米,这口井便有了十一米深。新挖的这一段,他们也像原来那一段一样,用一色儿的青砖,将井壁砌好了。  加深之后,井底涌出来的水很清澈,而且,水也比以前来得快了好几倍。  新挖好的井,照惯例还不能立刻用,得先撒点石灰、倒点福尔马林消两天毒,再静置一个来礼拜后,把里面的水都换上一遍,这才能用。奇怪的是,这几家人把这些规矩都一丝不苟地照做了,可是他们打起第一桶水试饮的时候,却还是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大惑不解的事。  井水是咸的。这个咸,不是一般的带点咸味的哪种咸,而是咸到让人无法下咽的那种咸。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石灰和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没散尽。他们对这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在意。不就是带咸味嘛?不能吃,总能用吧。  当天晚上,他们就开始用这口井的水洗澡。因为天热,除了孩子和老人,其他人洗澡时都是直接用冷水。那时,他们还完全不知道这么做的危险性,反而觉得这井水格外清凉,一桶水浇下来,简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真是爽到姥姥家了。  可是,第二天起床时,他们却发现他们起不来了。他们的头好像要爆开一样,疼得他们在床上翻来滚去。他们浑身上下都痒到了极致,用手一抓,感觉黏糊糊的,一看,手上沾着的全是血。再看看床单和被子,也早已经血迹斑斑。对着镜子照时,他们这才发现,自己满头满脸都是血,身上也已经全是血痕,昨晚在睡梦中,他们已经把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挠破了。  即使是把水烧热了再洗澡的老人和孩子,也有些轻微的病症,他们全都发了烧,皮肤上稀稀疏疏地出现了血红色的小孔。  一定是那口井出了问题。   为了搞清楚这口井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几家人忍着头痛和奇痒,把井水都抽干了。挑出一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手拿一把电筒,腰上绑上一根绳子,由地面上的人拉着,吊下了井底。  后生在井底站稳,拿着电筒认真地查看了一下井底和四壁后,猛地拉了拉腰上的绳子,大喊道:“有一个洞!”  他告诉上面的人,一面井壁上,新挖的那三米的底部,出现了一个洞。这个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什么东西,悄然挖出来的洞,直径有近一米宽。  上面的人问他:“人进不进得去?”  他说:“要爬才进得去。”  上面的人说:“你爬进去看看到底是么了回事?”(么了:湘南粤北地区客家方言,“什么”的意思)  接着,上面的人便开始往下面送绳子。井底的后生趴下身子,朝那个洞口钻了进去。井外面的人都以为这个洞不会很深,只要往下面放五六米绳子就够了。可是五六米绳子放完后,下面却还在扯。他们又放了五六米。很快,这五六米绳子又消失了。  那个后生还在把绳子往井底的洞里扯。  这洞得有多深?绳子已经不够长了,他们又接上了另外一根。他们猜想,这下快到尽头了吧,可是几分钟后,那根绳子也没了。  他们再接了一根绳子。这次,应该可以到头了。  然而他们再一次失算了。  第五根绳子被接上后,井上面的人终于慌了。洞里的后生似乎还在往里面爬,绳子那头依旧在把这一头往里拉。  他们扯了扯绳子,想告诉后生别再往里了,赶紧出来吧。可是那头却没理会,还是一如既往地把绳子向里面扯去。外面的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么下去可能会出事,于是决定强行把洞里的后生扯出来。
  负责拉绳子的两个人用力地拉动着绳子,可是里面那后生的力气竟出奇的大,两人使尽全力,却还是无法将绳子拉出一厘米。其他几个人见状,赶紧上来帮忙。就算这样,他们也无法在和绳子那头的角力中占得优势,绳子一下子被往外拉出来一点,一下子又被拉进去一点。  外面的人越拉越慌,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里面在和他们 “拔河”的,肯定不是那个后生。那,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男女老少全抓紧绳子往外拉。绳子被绷得像铁一样硬,在井沿上磨得沙沙作响。他们感觉,井底的洞里,有一个强大而生猛的力量,在疯狂地试图把绳子往里面扯。这个力量通过绳子传到井外,几家人合力,都被它拉得踉踉跄跄。  正当井外面的人节节败退的时候,忽然,他们感觉到井底的洞里似乎传出来咔嚓一声脆响,接着那个强大的诡异的力量,便突然消失了。他们全都哎呀一声惊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们重新站起来,将被扯进洞里的绳子全部拉出来的时候,井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根绳子的另一头依旧绑在那个后生的腰上,可是那个后生的头却已经不见了。  他的脖子被齐根咬断了,血肉和泥水混在一起,恐怖极了。血肉模糊的断口上,还能看见两排从来没人看见过的巨大牙印。
  刚才那个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几家人都拉不过的巨大力量究竟是什么?这一切,只有那个后生知道。可是他已经永远也不会开口了,他的口和头一起,还留在井底那个深不可测的洞里。  村里人被震惊了,看热闹的一拨接着一拨赶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一传十,十传百后,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了这样一种说法。村里人猜测,那个洞是一只神秘生物挖出来的,后生刚进洞里没多久,就被这只神秘生物一口把整个头咬住了。它含着后生的头,把后生往里面拖。拖进去几十米了,外面的人才发现不妥,于是齐力拉着绳子往外扯。井里井外拉进来扯出去,拉扯之间,神秘生物越咬越深,最后甚至咔嚓一声把后生的脖子齐根咬断了。  然而这个说法并没有多少人相信。那几家人整理后生的尸体时,发现他的右手是紧紧握住的。那只手里,好像握着一块长条形的手指长短的东西。收殓的老者用蜡烛把后生的手掌烤暖掰开后,发现里面握着的,是一块刀形的青铜古币。  那块刀形古铜币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铜锈,一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象形图案,粗看像是一座山,但细看又不像是一座山。那座山的褶皱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看上去,却像是动物的眼睛和嘴巴。更奇怪的是,这座山上面还有几道水纹,看上去好像整座山是在水底游动的一般。古铜币的另一面,刻着一个抽象的动物图腾,因为铜锈太严重,基本上已经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了。  那个后生,竟直到死也紧握着这个刀形古铜币不放!  后生的裤兜里,还装着满满两袋铜板。那些铜板上也覆盖着一层铜绿,上面还沾着泥洞里的黄泥。奇怪的是,这些铜板都只有一面印有文字,另一面却什么也没有。有字的那一面印着四个字:太平天国。  如果后生一进泥洞就被那神秘生物咬住了的话,这刀形古铜币和只有一面的铜板又是怎么来的?泥洞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所有人都想知道,但又无法知道。
  我是在后生的尸体被人从洞里拉出来半个小时后才来到井台上的。和我一起到的,除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外,还有刑土生和刑大炮。他们两和我,都是这几家人特意请过来的。  我叫莫云长,以盗墓为业,常在死人的坟墓里出生入死,周围几个村庄的人,都认为我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世面见得多,有什么怪事都爱让我去看看。  刑土生虽然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后生,但他的来头却也一点不小。首先他是我师傅潘老虾的关门弟子,和我一样被村里人视为神神道道的人物。其次,也就是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体构造与常人很不相同:一般人多张一个手指,多长一个耳垂,就已经很奇怪了,可是他的左手腋下,竟然多长了一只畸形的小手。对于他这只鬼里鬼气的小手,我们这一带流传着不少离奇的传说。所以,“鬼娃子”的名头也已经远近皆知,我们这带的人遇到什么神神鬼鬼的场面,也都会叫上他。但真正见识过他这只“鬼手”的厉害之处的,只有少数几个,我有幸便是其中之一。  刑大炮就不用多介绍了,作为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神棍,出了这种事,不把他请到现场是完全说不过去的。大炮一名,源于他时常胡吹乱扯,说话没边没际,被四里八乡的村民讥为口放大炮。  我们来到井台上时,后生的尸体还是和刚被拉出来时一样,歪歪地躺在地上,血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漫开一大片。那几家人也大部分都站在井台上,我看见他们露出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几乎全都伤痕累累,从那些伤痕周围,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黑色的小孔,而他们依然在不时地伸手往自己身上挠。  刑大炮走到井沿前,往里面瞧了瞧。井太深,根本看不到底,只能微微看到点水光在深处的黑暗里晃动。他走回到无头后生的尸体边,蹲下来,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伸出手在后生的胸膛上摸了摸。他的手刚碰到后生的胸口,人就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惊呼道:“他还在呼吸!”  不可能,头都没了,怎么还能呼吸?
  “尸体的胸膛在动!”刑大炮补充道。我们将信将疑地凑前去,仔细盯着无头后生的胸膛看。那胸膛还真在动,一起一伏的,跟活人呼吸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所有刚刚凑上来的人,都惊叫着退了回去。当然,我和刑土生没有。刑土生究竟有没有害怕我不知道,不过说实话我心里是真有些虚。但我还是强装镇定,这里世面见得最多的就是我了,这些人可都正指望着我呢,我要是腿软了,以后面子往哪搁?  我俯下身,一把撕开无头后生胸膛口的衣服。这下看得更明显了,他那布满黑色小孔的胸膛正在时起时伏。这种起伏毫无节奏,一会儿慢腾腾的,隔老久才有一下,一会儿又快得不得了,一眨眼时间就砰砰砰地连着起伏五六次。我觉得这不太像是呼吸,就算是得了哮喘,呼吸也不可能这么紊乱。  刑土生也俯下身,这小子胆子比我大得多,伸出一只手,贴在了无头后生的胸膛上。后生的胸膛一动,他的手也跟着动。刑土生说:“他不是在呼吸,他胸膛里有东西。”  这的猜测跟我一样。这句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里又爆出一声惊叫。  “把它赶出来,土生。”我说。我往无头后生脖子的方向指了指,刑土生明白了我的意思,用手背在后生的胸膛上轻轻敲了敲。起伏的部位往尸体的腹部方向移了过去。刑土生又在尸体的腹部敲了敲,这一下,起伏终于往尸体的脖子方向移动了。  刑土生正要继续往上赶,他的手一拍下,尸体身上的起伏,竟突地冲向他的手落下的地方。嗤的一声,一根白色透明的尖刺,从起伏处的皮肤里戳了出来。尸体里的东西,居然还会还击!幸好刑土生的手缩得快,不然就被这玩意儿给戳中了。
  刑土生惊讶望着尸体上的起伏,后怕地摸着自己的手。那根刺太小,周围的人看不清是怎么回事,都好奇地往前挤。但是,他们很快又再一次被吓了回去,因为,那根戳出来的刺并没有缩回去,而是继续往外钻,将尸体的皮肉顶出一个高高的突起。忽然之间,那突起的顶端出现了一个小孔,接着,一只像蝎子一样的,手肘大小,半尺来长的东西钻了出来。  这东西个子虽然不大,但叫声却实在凄厉。一从无头后生尸体里钻出来,就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地乱窜,同时发出一种和老鼠的叫声相似,但凄厉得多的声音。那叫声又尖又利,听得人心里像被刀子割着一样难受。  我和刑土生试图伸手去捉这东西,但却根本无法靠近,好几次差点被它给扎伤。住在旁边的一个老人拿出一把平时烧火用的火钳,递给我:“云长,用这个。”  我和刑土生对了个眼神,两人都点头会意。我们的分工简单明了,刑土生伸手向狗蝎子的头部晃了晃,那东西立刻就声势凌厉地向前蹿去,我则从后面张开火钳,一把将它夹住。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问:“云长,你东西见得多,该个是么该?”(该,是“这”的意思;么该和么了一样,也是“什么”的意思)  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不过以前跟在我师父潘老虾身边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海葬的墓里,经常会有人在里面养一些恐怖的海虫子护墓,有一种样子像蝎子,头顶有尖刺的,叫狗蝎子。  我也不确定,就乱说:“这是狗蝎子来的,被它咬一口或者蛰一下,七条命都不够死。”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只狗蝎子还在我手中的铁钳里张牙舞爪地挣扎着。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就都退到了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就连刑土生也退了一两步。
  我小心翼翼地避开狗蝎子的尖刺和大蛰,用手从火钳里捉起这只狗蝎子。这玩意终生生活在漆黑的水底,已经变得通体透明,而且头上原本该长眼睛的地方,也已经只剩下两个小点,眼睛已经基本消失了。不过,它的外壳却依旧硬的像铠甲一样,就算用力去捏,也只能捏动一点点。我心里有个疑问,这东西只有深海里才有,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口年代久远的古井里?  我抡圆胳膊,奋力将狗蝎子一把摔在水泥地面上。啪一声,那凄厉的声音总算戛然而止。狗蝎子躺在地上,扭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我再次用火钳夹起这只怪东西,可是火钳夹住它的瞬间,狗蝎子却再一次吱的叫了一声。  玩诈尸?今天真是邪门大了。先是碰见一个没了头还能呼吸的,接着又碰见一个死了还能叫的。可是这只狗蝎子被夹起来后,却又毫无动静。  我再次捏住它,打算再摔一次。摔之前,我试探性地拨了拨它的腿,谁知那吱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叫声跟它的腿有关?我用火钳撩开它的腿一看,这只狗蝎子最前面两条腿的根部,居然各被人装有一块小小的青铜薄片。只要这两条腿一动,这两块铜片就会摩擦出吱吱的尖利刺耳的声音。  这东西果真是人养的,我心里一惊。  凭直觉我觉得,这口井下面,很可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虽然今年清明从那个凶险的大墓回来后,我曾经动过念头不再干盗墓的行当,可是,那一刻,我承认我有些心痒难耐。那时我并不知道,现场还有一个人,居然也有这样的冲动,而且,比我还要冲动。
  离开井台的时候,刑土生贴着我走了一段路。  我们肩并肩走在鹅公潭的石街上。  刑土生说:“五师兄,我伢佬(就是爸爸)给我找了个活,你看看做不做得?”  我说:“什么活?”  刑土生说:“今天清早,有个老头来找我伢佬,说是尖下里(离鹅公潭挺远的一个小山村)来的。老头让我伢佬关上门,然后小声说:‘我听说你儿子会盗墓,我有个事想找他帮个忙’。我伢佬问老头说什么事,老头就说,他娘前年捡了金(捡金,就是迁葬的意思),但位置葬得不好,所以这两年他家里一直过得不顺利。找了一个风水先生来看了,说是葬的地方阴气太重,要换个阳气旺盛的地方安置。那个风水先生把尖下里附近都走了一圈,发现只有另一家人的祖坟所在的地方,才有够旺的阳气。葬在旁边,抢人家祖坟的风水,人家肯定不肯的,所以就只能‘借风水’。就是说,把他死去的娘的金坛(迁葬时用来装骨骸的瓦坛),偷偷移进那座祖坟里。老头说,做这个事情,一定要会盗墓的人来做才行,不然很容易被人家发现行迹。他们那里没有会盗墓的,听说鹅公潭有个盗过墓的后生,就找过来了。他给我伢佬塞了一个红包,我伢佬就帮我把这事答应下来了。云长叔,你说,这种事做不做得?”  我说:“这种事,不做当然是最好了。不过,既然你伢佬都应承人家了,你就去做了这一单。”  刑土生说:“嗯。”  我又说:“做活的时候用心点,别给人看出来了,我们这里的人都把祖坟的风水看得比命还重,这种事要是处理得不好,可能会出大乱子。”  刑土生又说:“嗯。”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什么时候走?人家都说深山出美女,尖下里这种山地方,美女满地都是,你小子去了,也给师兄带个美女回来瞧瞧。”  刑土生嘿嘿笑着说:“深山出恶鬼才是真的——我等下就走,明天中午才回来。”
  这一天的下午,那个无头后生被装进了一口棺材里。那几家人说,他们已经把这事向派出所报了案,等着派出所的人这两天过来处理。他们在村外的空地上堆了一堆柴火,把那只狗蝎子放在柴堆上,一把火烧了。狗蝎子被火烧着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哔啵声,同时火堆里传出了一阵刺鼻的臭味。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随着这把大火而结束。  井边的几家人打算用水泥筑一个井盖子,等派出所的人来调查完后,就封住这口危险的古井。他们当晚就在井台上用木板做了个模子,把混泥土填了进去,等混泥土干了,盖子就可以用了。为了给派出所的人保护现场,他们隔三四个小时就开一会抽水机,以免涌出来的水将那个地洞浸塌了,直到夜里一点多钟才停。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那口井竟又出事了。
  顶!坐等更新!  
  夏初时节,正是地里的黄烟成熟的季节,鹅公潭不少人家都种了黄烟,这时候正忙着烤烟。烤烟房一般都在村子的边缘地带,烤烟时一开火就得连烧三四天,半夜也不能停火,所以那些日子,村里很多男人三更半夜的也会起来到自家烤烟房里去加柴。  刑大炮家里也种了黄烟,从他家里到他家的烤烟房,必须路过那口白天刚出了人命的老井。那晚三点多的时候,刑大炮打算到烤烟房里去加最后一次柴,这趟柴烧完了天也亮了,下次加柴就可以叫他的女儿帮忙去了。  他的手电筒光线不太好,电池已经不太足了。因为白天那个无头后生的事,他走到那口井旁边时,心里有些慌,一直不敢去看那口井。一慌脚下就急,一急步子就乱,井边不远有一棵树,他经过那棵树边上时,突然间脚下被一根东西绊了一下,人也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  刑大炮紧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用电筒照向地面,只见那棵树的树干上,绑着一根绳子,那根绳子绷紧在齐膝盖高的地方,另一头则通向那口井的方向。他记得他前一趟去加柴时,这里并没有绳子。  顺着那根绳子望过去,刑大炮发现绳子的那一头竟钻进了那口老井里。再看那口老井,口上竟有些微弱的亮光。那亮光昏黄昏黄的,正不断地晃动着。  井里有人!刑大炮愣了一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有人三更半夜的,在那棵树上绑了根绳子,吊着绳子下到井里去了。
  刑大炮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他跑到井边,搀着井沿往下一看,下面果然有一个人。那个人嘴巴里咬着一把手电筒,腰上绑着绳子,正两脚蹬着井壁,一跳一跳地往下吊。那人已经吊下去有七八米了,刑大炮的手电筒根本照不了那么远,而那人咬在嘴里的电筒又照不见他自己的脸,刑大炮也没看出来这个人是谁。  下面的人发现了井上的刑大炮,似乎也有些慌张,加快了往下吊的速度,三下两下跳下了井底。刑大炮不知该怎么办好,他想把那个人拉上来,可是不知道下面的是谁,他没这个胆子。要是把绳子弄断,那个人可能就再也上不来了,万一是村里的人怎么办。情急之下,他连忙小跑着,敲开了周围那几家人的门,一边敲一边大喊:“老井里有人,有人下井里去了!”  夏天的夜里闷热无比,清凉的下半夜正是最好睡的时候,刑大炮叫喊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喊起来几个人。他们围到井台边上时,那个吊着绳子下了井里的人已经钻进那个泥洞里,消失不见了。  他们拉住那根绳子,想把那个人拉上来。他们几个人一起用力,下面那个人一点也不挣扎,却重得吓人。他们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绳子那头一点一点从泥洞里拉了出来。这时候,他们已经感觉到下面的东西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一个人就算再胖,也不可能重到这种程度。但既然都已经拉出来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把那东西拉上了井口。  他们拉上来的确实是一个人,不过,那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石人。一个用麻石雕成的身着古装的人。那根绳子,被紧紧地绑在石人的腰上。
  刑大炮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说:“刚才,刚才,明明是个人的,刚才。”  尽管天都快亮了,他们还是又一次把我喊到了井台边。我虽然睁着惺忪睡眼,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从井底的泥洞里拉出来的石人,是一个古墓里才有的石甬。这个石甬刻得非常精细,它的头上扎着一条头巾,身上穿着盔甲,右手高高扬起,像是拿着一把刀或是一把剑的样子,但手的末端已经断了,看不出拿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这个石甬最出奇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它的身后和左手上。石甬的身后,拖着一根弯曲的细长的东西,这东西的样子和猴子的尾巴极为相似——这个石人,竟然有尾巴。它的左手则更诡异,这只手五指张开,伸向正前方,像是正准备抓什么东西一样。诡异之处在于,我们正常人的左手向前伸出时,如果手背朝着自己的话,大拇指必定是在右边的,可是这只手的大拇指,却在左边。  大半夜的,愿意起床来围观的人并不多。但只要是来了的,便每一个都热情高涨。刑大炮忙着一遍又一遍地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讲述他刚才的经历。他说话的声音很高,声音特别急促,听完他的讲述后,有人惋惜地说:“怎么就没看清楚那个人呢?”  刑大炮也用遗憾的口气说:“可不是嘛!”  那几家人除了让人来叫了我之外,也让人去叫了刑土生,这时候,那个去叫他的人回来了。他并没有把刑土生带回来,不过,倒把刑土生的老子,刑四叔叫来了。  还没等人问刑土生怎么没来,刑四叔就自己先说了:“土生不见了,晚上睡觉时都还在,刚才喊他的时候却不见了。”   刑大炮说:“去哪了?”刑四叔说:“搞不清楚。”他说这话时,神色里有些假假的东西。不过,人群里也许只有我看出来了。我知道,土生下午就已经动身,到尖下里去了。
  围观的人在井台上热闹了一阵子之后,没过多久就散了。那几家人对这口井已经惶恐之至,他们挑了两个胆大的后生,守在井台边,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就赶紧叫醒他们。  回去的时候,刑大炮和我走在了一起。到我的小平楼门口时,他突然对我说:“云长,我有点事一定得同你说。”  我把他请进屋里,本来想给他泡一杯茶的,但他硬是没要,他说:“其实爬进井里的那个人,我看清了。”  我知道他刚才没有当众说出来,是有什么考虑,便顺着他的意思追问道:“是谁?”  刑大炮很认真地望着我的眼睛,说:“是你。”
  不要太监 马一下  
  作者:天飘苦雨 回复日期: 17:53:44  回复
  顶!坐等更新!  作者:fishcatched 回复日期: 18:02:54  回复
  等更新,如果有全篇,能发到邮箱么!!  作者:窗外无限 回复日期: 18:03:22  回复
  不要太监 马一下  谢谢三位捧场,这个文暂时就写到这,今晚还有更
  没有了??
  写得很好,文笔流畅,情节也能抓住人。  支持多更新。
  广东省清远市连州市鹅公潭村  不要太监了
  写的不错,第一页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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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不错,看得我忘记时间了
  好文章,收藏了
  支持楼主。
  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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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更新,谢楼主  
  木有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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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2626091 回复日期: 18:17:19  回复
  没有了??  ################  还有,请稍等一下
  作者:完美的药 回复日期: 18:21:14  回复
  写得很好,文笔流畅,情节也能抓住人。  支持多更新。  ##################################  药兄,过誉了
  作者: 回复日期: 18:53:4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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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无头后生  刑大炮朝我眨了眨眼,好像在等着我回答什么。怎么可能是我?我今晚一早就蒙头大睡了,要不是那几家人叫人来把我叫醒,老子现在都还在被窝里呢。我有些惊愕,也有些着恼,说:“哥佬,别拿我开玩笑。”  刑大炮摆出一个严肃得有些怕人的表情说:“我没看错。老弟你就别跟哥佬我装了,我清清楚楚看见是你。”停了一下,看我依旧是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他又接着说:“放心,我不会到外面说的,刚才那些人问我,我都没说出来。不过,老弟,有发财的事,你一定要带现下哥佬我。”(带现,和“帮助”、“提携”差不多的意思)  很显然,刑大炮也看出来了,那口古怪的老井下面,一定埋藏着一座古墓。他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去盗那座古墓,一定要把他叫上。  我确实有下去盗了这座墓的想法,可是我压根就还没动手啊。今天晚上,除了上厕所,我根本没离开过我的床半步——这一点,我房间里的一众母蚊子可以作证。  就目前的情况看,跟刑大炮解释清楚是不现实的,我说什么他肯定都会认为我是在狡辩,为不“带现”他一起发财而推脱。所以我也就不解释了,反正自己也正有那想法,不如就认了,装着真有这么回事的样子,带上刑大炮,再叫上刑土生,最好能拉上我二师兄,一起到那座古井下面去看看。  我摆出一副“怎么就是骗不了你”的无奈表情,对刑大炮说:“白天那个后生你也看见了,井下面凶险的很,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都丢了,哥佬你真的要去?”  刑大炮表情坚决,一个快四十了的半老头子竟像个急着表决心的少先队员:“老弟,我知道很危险,不过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就冒这一次险,挣一笔大钱,弄完了我就不干了。上次土生不是也跟你去了,不是一根毛也没少吗?回来他老子就开始建新房子了,两层的红砖水泥房,就差墙没刷上了。”  刑大炮说的,是今年清明的那次。他哪知道当时的情形,土生要不是有那只“鬼手”,早已经成了古墓里的一堆枯骨了。那次我们带出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值钱的就更少了。所以,那次我们并没有捞到多少。分钱的时候虽然照顾土生,多给了他一些,但也决不够在乡下建一座小平楼的钱。事实上是他老子刑四叔做了多年的屠夫,本来也小有积蓄,加上土生拿回去的那笔钱后,才把房子建起来的。但我们鹅公潭的人,却都误以为他们家那座小平楼,是土生清明盗了一次墓后,挣回来的。
  刑大炮用一种滚烫烫的眼神望着我,我和他对望了一眼,说:“下地的事,谁也说不准,钱不一定能挣到,风险却是一定有的,人家都说这一行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哥佬你可要考虑清楚。”  刑大炮愣了一下,然后傻傻地笑了笑说:“晓得晓得,风险肯定有的,干什么都有风险嘛!”  我也笑着点点头,说:“看来不答应你是不行的了。不过,哥佬你可得一万个小心,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就算你夫娘也不能说。井底下那座墓我是下去看了一下,料头有不少,不过不好下手。”(夫娘,即老婆)  刑大炮反应也真快,立刻就压低声音说:“这个一定。那下面的情况你都摸清了?你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能进去?”  我心里窃笑,我哪知道下面是神马情况,更别说什么入口了,但要装就得装像点,便说:“确实还有一个入口,不过暂时不太方便说。明天晚上,我把土生一起叫过来,咱们三个谋划谋划,到时候我会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们。”  刑大炮点点头,讪讪地说:“呵呵,你话事。”说完,他看了看外面,似乎打算离开,我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点说话。刑大炮凑过来我近旁,我用低到只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今晚再到你家烤烟房去加一次柴,路上看看那口井那儿有没有什么异常,我怀疑旁边那几家人会有动作。知道下面有宝贝的,又不止咱们,咱们动心了,保不准别人也蠢蠢欲动呢。”  “晓得了”,刑大炮会意,点点头出去了。  十五分钟后,我就收到了他带回来的消息:老井那儿一切正常。我有些不解,那几家人竟然没动手的打算?我暗自纳闷着,送走了刑大炮,自己径自朝冲凉房走去,身上出了不少汗,想洗个澡回去接着睡。  我走进冲凉房时,感觉脚下踩到了一堆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慌忙打开灯一看,却被那堆东西给吓了一跳。那是一堆我傍晚洗澡时刚刚换下的衣服。现在那些衣服已经和傍晚时完全不一样,全部都湿了,而且都已经沾满了污泥,上衣的后背部位,更是有一小片被染成了红褐色,一看就知道,是血迹。  我又怕又气,心中暗骂,谁把老子的衣服弄成这样?联想起刑大炮一直认定下井的那个人是我,心想,会不会是有人偷偷穿了我的衣服假扮成我的样子,半夜吊下了老井里?  邪门,太邪门了。  我从家里翻出一个不透明的塑料袋,把这些衣服装了,丢到冲凉房一角,打算明天找个时间拿去扔了。在装的过程中,衣服里有一个东西叮当一声掉了出来,我捡起一看,又是一块刀形古铜币。
  这块刀形古铜币的大小比白天无头后生握住的那个稍微大一些,上面的图案,其中一面刻着六条上下排列的横线,看样子像是伏羲六十四卦中的其中一个卦象,因为铜锈的原因,暂时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卦——看见这个图案,我心里涌起了一丝亲切感,因为我们师门联络的暗号,就是根据这个图案演化出来的;另一面虽然也蒙满了铜锈,但还是能看清楚,上面刻的,是一只瞪得很大的人眼睛,这个眼睛里,装着两个瞳仁。  重瞳子。  虽然这只是一只刻工粗糙的假眼,但只认真看了两眼,我就感觉心里发毛了。我把这块刀形古铜币塞进口袋里,放弃了洗澡,直奔卧室。  睡觉前,我一直把这个古铜币拿在手里看。看来看去,除了越看越害怕外,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我不敢再看,便把那块古铜币往床前的桌子上一放,就躲进了被窝里。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身着青铜盔甲站在我的床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很久,天快亮时,他才从桌上拿着那块刀形古铜币离开了。出门时,他突然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青色的锋利的牙齿,用一种好像就要腐烂的声音说:“莫云长,我在下面等你。”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梦虽然说不上怎么恐怖,但我还是被吓醒了。我犹豫了一下,把头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往桌面上一看,我靠,那块刀形古铜币竟真的不见了!  这一下我可真是大吃一惊,懵然躺在床上,心不停地砰砰乱跳。我睡着时,竟真的有人到我的床头来过。幸好这人不像对我有什么歹意,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尸体了。  让我想骂娘的是,这天早上我遇见的吓人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紧接着,第二件又来了。  当时我被震惊得心慌意乱,不知该干什么好。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谁知,却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这条信息来自一个我从没见过的手机号码,但短信后面的落款告诉我,给我发这条短信的,是我合作了两三年的盗墓搭档,大山羊。  大山羊的这条短信很短很凌乱:  是我,大山羊,下午三点,蛇陂头见,带点钱,不然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看完这条短信后,我的脑袋里好像突然之间被人扔进了两个手榴弹。这条短信扔进我脑袋里的第一个手榴弹是,大山羊竟然没死!第二个手榴弹是,大山羊怎么了?  今年清明,大山羊在那座凶险的大墓里离奇地失踪了,我们出来后,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在里面了。现在竟然突然收到他发来的信息,而且是一条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信息。  这条短信究竟是不是大山羊本人发来的,还不能确定。但无论是不是他发来的,这都不算是好消息:如果是他发来的,那说明他现在处境危险,极有可能命在旦夕;如果不是他发来的,那就是说他依旧生死未卜。  那一瞬间,我真可以说是心乱如麻。放下手机时,我才发现我忘了看时间,又拿起来再看了一次,已经是九点半过头了。
  正当我情绪很不稳定的时候,刑大炮来敲门了。他一进来,就喘着气说:“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井边那几家人,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报警。可是他们却跟外面的人说,已经报了警了。”  我心里暗道,果然被我猜中了,他们肯定会动手的!不报案,是怕警察来查案时,发现井底有古墓这件事,妨碍他们行动。我一时把刚才脑袋里的一团乱麻丢在了一边,说道:“哥佬你消息真是够灵通的,来来来,进来泡杯茶,慢慢说。”  “也好,我正好渴了”,刑大炮边走边说,“昨晚你叫我去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我就去了好几次,前几次都没看到什么,后来,大概是凌晨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我正从烤烟房往这边走,在离那口井老远的地方,就看见有几个人影在动。天虽然不太亮,但还是能看清楚一些,我看见他们把昨晚从下面拉上来的石人,哦不是,你说过那是石甬,抬走了。接着,他们拿起一个圆筒状的长长的背包,竖着丢进了井洞,然后就连木头模子一起抬起他们刚铸好的水泥盖子,封住了井口。”  我泡好一杯茶,递给刑大炮。他接过,吹了吹,咕噜一声一口喝尽,又接着说:“更奇怪的事在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就到烤烟房去看了一次,走到井台前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自己也喝了一杯茶,注意力却完全被刑大炮的话吸引了,不小心将茶水晃出了一点。  刑大炮说:“那个井盖居然被掀开了,摔在地上,摔成了几块。井台边已经围着好几个人,全都铁青着脸,看他们的脸色,好像又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  “大炮哥,你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将他的茶杯加满。
  刑大炮把头伸到我耳朵旁边,声音小到像蚊子地说:“我问到了,他们中有一个人跟我好熟的,那几家人没报警的消息也是他偷偷跟我说的,他告诉我——”  说到这里,刑大炮却不接着往下说了,我忙道:“哥佬,你怎么不说了?”刑大炮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笑着说:“哥佬你说的话,我哪有说不信的。”  刑大炮这才继续:“还记得我们昨天看见的那个头被咬掉的后生吧,那个人告诉我,他们在那口老井的井台上,看见这个后生了。”  “什么,那具没有头的尸体真的活过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刑大炮说:“不是,那具尸体还躺在棺材里,可是他们又在井台上,看见那个后生了。”  “你是说,那个后生,也有两个?”我一不小心,说出了一个也字。  刑大炮说:“今天早上,一个起得早的老头一大早就看见有个人坐在那口老井的井沿上,而那个井盖子,则被摔碎在一旁。那个人低垂着头,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老头想看清是谁,但他已经老眼昏花,距离远点就看不清楚。他一边喊,谁,这么早就坐在这,一边走过去。走到他的视物范围内时,他觉得那个人有些面熟。他又说,谁呀,低着头,也不说话。那个人还是一声不响地静静坐着,根本没理睬他。他正要气呼呼地继续往前,坐在井沿上的那个人却突然抬起了头,这一下,可把这老头子吓了个半死,那个人,竟然就是昨天被咬断头的那个后生。老头慌张地想爬起来跑,试了几次,都跌倒了,他只能哇哇大叫着爬着往后退。这时,坐在井沿上的后生站了起来,他对着老头,用一种很吓人的声音说,‘来吧,我在下面等你’。”  “后来呢?”  “后来,那个老头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等他带着人回来时,井台上已经没人了。”  说真的,我一点也不信。刑大炮看出了我不信,看着我说:“其实,我也不太信。”  我说:“他们不是留了两个人守在井台边吗?”刑大炮说:“那两个人早就不在那了,五点多时他们把井盖子封好后,就走了。”刑大炮顿了顿,试探性地说:“云长,那我们还去吗?”  “去哪?”我故作糊涂。  刑大炮小声说:“下,下面。”  “去,怎么不去?”我一口把自己杯里的茶喝干,说:“哥佬,我今天有点事,得先出去处理一下,咱们晚上回来再好好商量。你今天就多留个心,注意一下那口井和那几家人。”  “行”,刑大炮也把他的茶喝完,告辞出去了。
  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遍那条短信。我照着那个号码立刻打了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这条短信不像是开玩笑,大山羊究竟是怎么了?  在焦急和担心的催动下,我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带上存折,开着我那部烂皮卡就出发了。  时间已经快十点,夏天的乡村公路,水泥地面开始被太阳烤得滚烫滚烫。我的烂车车门已经关不严实了,虽然开着空调,但热气从缝隙里钻进来,还是搞得车里像个蒸笼。加上我车开得比较急,很快就满头大汗了。  蛇陂头离鹅公潭并不算远,但问题是当时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块现金,得先到镇上农村信用社里取点钱再过去。小镇旁边有条河,河上只有一座三十多年前修的水泥桥。我的车开到桥头时,被两个带着大檐帽穿着老虎皮的警察给拦住了。  镇上的警察我大多脸熟,但这两个,我却从来没见过。他们敲了敲我的车窗,示意我把玻璃摇下来,然后表情很严肃地说:“绕道走,绕道走,桥上正在施工,禁止车辆通行。”  我往桥上一看,上面果然有三个工人摸样的人正拿着锤子在护栏旁敲敲打打。这座桥一共有三个桥墩,中间的一个桥墩上还爬着一个人,正拿着电钻往桥墩上吱吱地钻。  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于是下了车,按照那两个警察的指示,从旁边新近搭起来的一座木桥上走了过去。
  镇上只有一家农村信用社,而柜台里办公的祖宗们又一个个都在磨洋工等下班,所以取钱时,排在我前面的虽然只有五六个人,但还是排了快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我。  那段时间里,我躲到门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我二师兄卢志石的。他在清明那座大墓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出来后,一直养伤养到现在,才算是恢复了七八成。他坐过一段时间牢,身上积蓄本来就不多,而且治伤又花了一笔钱,所以他现在很缺钱。前段时间还打电话给我,说我要是有什么活做,一定要叫上他。我打这个电话给他,就是想请他一起过来,到鹅公潭老井下面那个古墓去走一趟的。  电话通了。  我看看左右,极力地压低声音说:“二师兄,我这边有门路,你做不做?”  老二说:“你说什么?听不清。”  我稍微加大了一点声音,再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老二毫不犹豫地答道:“什么门路?我现在什么门路都做。”  我接着把那座老井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二师兄一句废话不说,单刀直入地问:“什么时候动手?”  我说:“今天晚上。”  二师兄说:“行,我正在弄一个小活,下午就能搞定。天擦黑的时后,我到你们那去找你。”  二师兄又问:“哪些人?”  我说:“我和你啊,还有我们老七土生,哦,还有我们村里的神棍,叫刑大炮的。”  二师兄说:“靠不靠得住?”  我说:“靠得住。”  二师兄重复道:“行,我今晚天擦黑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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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没有啊,
  留名?。。。  
  快点继续啊.LZ。。快
  别太监了,继续。我特喜欢这类的作品
  一定是好贴!跟住!  
  没看完就鼎鼎!  楼主写的漂亮,加油啊楼主!
  楼主写的好,加油~  可是注定又是一个大坑。
  不会太监了吧
  mark  
  等楼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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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坐等更新
  写的真好!楼主继续啊!加油!
  有意思,打个包吧。
  楼主加油更啊,跟了一路了。  
  看了后 吓的痉挛四起···但是不知道是你亲身经历还是你在虚构的小说情节···
  首页留名
  小说??写的不错,期待  
  看得正起劲就没了,
  给个书名,兄弟!  
  鬼吹灯哦
  喜欢这种风格的  
  考!直播,坐等更新
  写的真好!楼主继续啊!加油!
  没了吗。
  速度啊  
  吉高  
  没啦?  楼主快更新啊
  楼主亲身经历的?  
  妈的,有点借鉴鬼吹灯啊
  未完待续呀  
  入口  
  留名!
  首页留名 强势插入
  记号  
  收藏了,楼主文采很好………  
  写得不错,等更新  
  哈哈,期待啊  
  你娃娃要火
  真的很神奇............................
  记号,以后看。
  今晚没有了,明天继续,各位好生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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