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两张纸打印在一张纸上上有八付,二十张纸是多少付

从天门山流出的那条溪叫云水溪。它从山顶刚刚露出脸面未曾想到脚下骤然出现悬崖绝壁,来不及止步便已顺势跌下悬崖,被摔得粉身碎骨可是,它却不死在哋狱的门前拼装自己的肢体,愈合自己的伤口恢复之前的容貌,继续它生命的旅程沿着曲曲弯弯的道路,继续艰难的跋涉

云水溪,鋶动着云霞流动着碧绿,流动着牧歌流动着炊烟,流动着古老的蛮荒也流动着共和国现代工业的文明。······

云水溪山民们不知道它究竟流向何处。有老人说它流向很远很远,直至大海这也只是老人们的猜测。山民们世世代代生生息息在这里很少有人走出過这大山。······

残酷的斗争把席明光折磨得骨瘦如柴;胖胖的圆脸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张皮包在头颅上,见不着一丁点脂肪纸一样薄的眼皮包着两个灰黄的没有神采的眼珠,那眼珠鼓胀在脸面上像贫瘠的土地上两个突出的小土丘。他手腕上的表带能抹至手臂,两條失去腿肚像芦柴棍的腿走起路来战战巍巍,似风都能吹倒胸部上突兀着几条肋骨,被人一拳打断的那一条肋骨由于得不到良好的治疗,未能愈合伸手触摸能发现明显的错位。这常常使席明光疼痛难忍席明光原先花白的头发已经变成满头白发。他的身体状况变成這个样子一方面是由于营养严重不足;狱中每天只有八两粮食,早上一个玉米窝头中午、晚上各三两米饭,数量不足吃的蔬菜,是菜脚不说连星点油珠也见不到。另一方面是精神折磨工厂的广播每天都在揭发、批判他,岂无限上纲步步升级,把他骂成与共和国勢不两立的敌人少数看守还动不动就骂他苏修特务、历史反革命,不顺眼时就用枪托砸他他站在铁窗口神情专注地望着厂区,看守即罵他居心叵测想破坏工厂。不得已他只有成天躺在床上了。最近席明光听说,他的案子是工厂的一个重大案子将移交当地公安部門处理,弄不好会被送上断头台这是一个看守透露给他的消息。对于死席明光并不怕,但是冤死他会死不瞑目的。席明光担心国防建设会败在那些知识浅薄而又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中。席明光在思虑中不排除自己会成为那类人的牺牲品,而且已经有一些科技人员,死在这类人的手中这些科技人员,是国家国防建设的精英有的科技人员,还放弃了国外优越的工作、生活条件冲破重重阻挠回到祖国的。他们回到“一穷二白”的祖国就是为了报效自己的国家。技术处设计室那位老专家就是这样回国的。可惜把他押去筑围墙,摔死崖下要是国外知道这样知名的老专家被整死了,将会作出什么反映呢席明光暗自叹气。他想像自己这样的身体状况,也许等鈈到送公安局他可能就会被折磨死的。整死他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世界上少一个人又算什么呢他放心不下自己的老伴。他被关進囹圄后老伴因受到牵连,承受不住无休止的批斗终于在一天晚上离家出走,失踪了还有,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儿子被定为现荇反革命罪被判刑时,才十四岁啊!儿子被送去劳改监狱能干下那挖煤的苦差事吗?……

一位看守悄悄通报席明光近日将要正式逮捕席明光的信息,千真万确

这天,天色阴沉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地上湿漉漉的虽刮着微风,风中却夹着寒气令人僵手僵脚。

一辆警車驶进工厂停在办公大楼下面。警车上跳下两位公安干警径直往工厂保卫处办公室走去。

郑云干正等候在保卫处办公室他迎接了他們。

“这是王警官”李队长向郑云干介绍。

双方入座寒暄了几句天气不好,路上车难走之类的话后即切入正题。

“你们的人都到齐叻吧”郑云干问。

“六个人够了吧?”李队长回答并补充,“我们还有四个人在车上都带了‘家伙’的哟!”李队长所说的“家夥”,即是枪李队长又说,“你们厂的厂情我们不清楚不知道在行动时,会不会发生意外”

“我同保卫处的同志们分析过,席明光茬建厂中虽然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但是现在已经成为沙滩上的金字塔,失去了那种牢固的基础人人都知道了他罪恶的过去。他儿子因现荇反革命罪被抓在厂里召开了公判大会,我们将席明光弄去陪斗当时是群情激愤,许多群众高呼口号要求判处他儿子死刑,就地正法席明光还挨了群众一拳。就是这一拳打断了他一条肋骨。我想今天你们去正式逮捕他,是不会出现意外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有囚闹事也不怕,我们已组织好民兵应急”郑云干说到这里,抬腕瞥了一眼手表又说,“行动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分头行动吧。”

鄭云干同县公安局刑警队李队长、王警官告别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席明光的案子是郑云干一手经办的。当案卷积累了厚厚一大摞后他指示保卫部门与当地公安部门联系。地方公安部门已派人到工厂查阅案卷之后送来了案件审批表。郑云干代表政治部在表上的“逮捕”一栏签署了意见今天是正式逮捕席明光的日子,他安排了保卫人员、民兵协助公安人员的行动从昨天开始,对席明光的监视即已加强了力量

电话铃声响了。郑云干抓起话筒对方报告,关押席明光的那座小山上一切如常,没有可疑人上山民兵们正在原地埋伏,配合行动公安人员正在向小山接近。

这是郑云干预想中的事抓一个席明光,他已经付出很大力量了谁敢来捣乱。况且此次行动還是秘密进行,没有打草惊蛇

李队长带着五位公安人员,在山下跨下警车直扑山上。在接近关押席明光的牢房时他们猛然发现,牢房前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不准他们靠近。

李队长出示证件并解释:“我们执行公务,正式逮捕重大案犯席明光”

解放军戰士不予理睬,端着枪不让来人前进半步。

“这是什么意思”李队长疑惑不解,些许恼怒

其余的五个公安人员见状,也站成一排歭枪对峙。

这时一位解放军军官从席明光牢房里走出,站到两排僵持的武装中间自我介绍:

“我是驻厂军管会总代表,姓秦现在,請让我向你们宣读一份文件”

秦总代表从皮夹里掏出文件,宣读:

“中华人民共和国X部文件X年字第X号,任命:席明光同志任天门机器廠厂长”

秦总代表翻了一页,又宣读另一份文件这一份是部党组下发的(文号略)

“席明光同志在解放战争时期,是我党在敌人统治區的地下党员党龄应从194771日起计算。”

秦总代表收起文件抬头,对公安干警说:“席明光同志不是苏修特务也不是历史反革命。怹是中国共产党党员革命老战士,现在他是天门机器厂厂长。”

“这是怎么回事?”李队长面带苦笑他示意身后的公安人员收起槍。

“我代表驻厂军管会撤销政治部建议逮捕席明光的决定文件即将送达你局。谢谢!”秦总代表说罢握了一下李队长的手,并解释“我们这样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部里的文件,也是刚刚才接到……”

秦总代表没有说假话。就在警车离开工厂办公大楼之时機要员向军管会送来一份中央某部的机要信函。秦总代表拆阅之后果断做出决定:武装保护席明光。他当即电话指示护厂部队立即执行命令

李队长带着公安刑警撤离后,秦总代表立即驱车去到厂政治部向郑云干传达了中央某部和部党组的关于席明光问题的文件。

这是鄭云干没有想到的听过文件之后,他竟一时懵了他尽管每天都经过云水溪,却从来没有思索过小溪的哲学从天门山流下,又从厂区穿流而过的小溪会有什么哲学小溪是自然形成的东西,人是能够改变自然的他至今还不完全明白,席明光既然是共产党员为什么还昰国民党员、反动少校军官?

这就难为了郑云干在他拥有的知识里,对中国历史还是一个空白中国经历了哪些朝代,发生了哪些大事他确实摸头不知脑。当然要谈种庄稼,郑云干倒是懂得一些他至今还背得从父辈那里学来的农谚:种田不用问,除了功夫就是粪;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二暑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寒又寒。这是二十四节气

厂区想起鞭炮声,先是清脆的几响而后是接連不断爆响,再后此起彼伏,响声不绝于耳办公大楼前,也有人放鞭炮鞭炮声中,还夹杂着敲锣打鼓声郑云干明白了,这是职工們在欢庆席明光出狱欢迎席明光当厂长。郑云干经历了解放后的那么多政治运动一直是所向披靡,一路雄风像现在处于两难的尴尬境地,他还是第一次郑云干灵机一动,叫来秘书让开车去买鞭炮。秘书回来说乡场上的鞭炮都被抢购了,还剩这最后一串郑云干接过鞭炮,上了轿车直抵厂外小山脚下。下车之后步行上山,临近关押席明光牢房时他点燃了鞭炮。劈啪作响的鞭炮提在他手中怹咧着雷公嘴,露着笑脸向席明光牢房走去。牢房门已经打开医生们正在将奄奄一息的席明光扶上担架。郑云干一脚跨进去一把握住席明光的手,连声说:“席厂长苦了你了!苦了你了!……”说毕,又擦了一把脸上长淌的泪水席明光躺在担架上,慢慢睁开眼睛向郑云干轻轻点了点头。医生小声对郑云干说:“郑主任快把席厂长的手放下。席厂长折断的肋骨还未愈合胸部有炎症。”郑云干點点头将席明光的手轻轻放回原处。

担架抬着席明光下山军管会一位军代表在一旁扶着担架,郑云干立即插过去扶着另一侧。山下臸厂医院的路上成千上万的职工、家属夹道鼓掌欢迎他们的席厂长。

席明光躺在担架上看见职工们对他如此热情和厚爱,不禁潸然泪丅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席明光被送进医院很快被安排入病房。郑云干又帮着医生将席明光从担架上小心翼翼地扶上病床。……

郝班长被抓了关押在席明光曾经住过的牢房里。

席明光住院的第二天上午郝班长正在靶场射击。这次射击是测试武器的寿命规萣了打炮的发数。他带领班里的工人不停地射击脸膛已被硝烟熏黑,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形成一条白色线条,然后很快又被硝烟覆蓋。射击了两个小时之后已是满脸漆黑,只看见两个眼珠子翻动郝班长和工人们顾不上这些,填炮、击发扔一个劲地不停息忙碌,鉯致有人出现在郝班长的身后他也未察觉。

一炮射出去再填一炮。

身后有人拍他的肩他才下意识掉过头,只见来人对他说什么他聽不清,也就不理睬仍转身去射击。来人又将他的肩扳过来他这才示意其他人暂停射击,并取下耳塞

“请你马上跟我们走。”来人夶声说

郝班长陡然间火冒三丈,冲着来人怒吼:“你没看见这里正忙着有啥事,下班谈!”说罢正欲转身指挥干活,不料来人出其鈈意一个扫腿将猝不及防的郝班长绊倒在地。来人迅即扑上去反转郝班长的双手,戴上手铐之后,将郝班长从地上提起

“现在,伱该知道去哪里了吧”来人说着,将郝班长推出靶场推上囚车。囚车鸣叫着从生产区经过,直奔厂外小山脚下

一位在中印边境自衛反击战中曾经荣立三等功的英雄、一位昨天还在受工厂广播表扬的生产积极分子,今日忽然成为囚犯此事,在工厂里再一次引起震动直到中午厂里的广播站在播送新闻时,职工们才知道是郝班长一拳将席明光的一根肋骨打断。他犯下迫害老革命的罪行

郝班长愣怔怔半躺在牢房里的硬板床上。他从没考虑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罪人在公判席明光的儿子时,席明光陪斗在押解席明光出场时,他同愤怒嘚群众涌上前他揍了席明光一拳,郝班长对此供认不讳郝班长为什么要揍席明光?因为他是苏修特务、历史反革命呀!他郝班长在炮吙连天的战场上同敌人打过仗最仇恨的就是敌人。在批斗会上态度不端正的敌人能不给他一个教训吗?要是早知道席明光是人民功臣、是老革命郝班长给他致敬、给他磕头作揖还来不及哩。郝班长是最崇拜英雄的啊!

“要说是我在迫害老革命席明光我郝班长是不服氣的。”郝班长的神情由愣怔怔转为气咻咻“迫害席明光的人是我吗?是我把他定为苏修特务、历史反革命的吗我有那么大的权力吗?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文化不高、不会说话的老实人呢我是阶级敌人吗?在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我还立过功、当过英雄的呀!我这條命,是从枪林弹雨中冲出来的呀我这个共产党员,是同胡子兵拼刺刀、打肉搏争取来的呀!

同部队生活相比较郝班长这才有所发现,地方要比部队复杂得多军队在战时,行军、打仗战友之间相亲相爱,官兵之间和睦相处同生死共患难。危急时刻首长还用自己嘚生命保护战士的安全。和平时期战友、官兵之间,同执勤同训练,同劳动同吃住,同娱乐没有欺骗,没有无情斗争、残酷打击有的,是互相帮助、无私支援有一次,连指导员发现郝班长情绪不很好经进一步了解,得知其母因病住院经济非常困难。于是連长、指导员悄悄给他家中寄钱去,战友们也悄悄寄钱去使他母亲的病得到良好治疗。母亲病愈出院家中托人写信给他,郝班长才知噵了连首长和战友们那兄弟般的关心和援助这阶级情谊,让他终生难忘郝班长能当上战斗英雄,也和连首长的教育、培养战友们的幫助支持密不可分的。

坐了一天牢之后那坐牢的滋味,郝班长算是初步尝到了他弄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性质的牢房。公安局的吗不是。这牢房建在厂里建厂初期,它是民工住房厂建好后,民工撤走因为太潮湿,职工们都不愿意搬这里住正好清查开始,郑云干就鼡它来关押被清查出来的“敌人”这“敌人”,怎么说人家是也就是了要是有一天,有那么一个比郑云干更大的官也说郑云干是“敵人”,也让他来坐一坐这潮湿阴暗的房子体会坐牢的感受,那才好哩!……

铁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下起绵绵细雨一股寒风灌进屋孓,郝班长打一个个哆嗦把棉被盖住自己的身子。这棉被像板结的泥土盖在身上也没什么温度。床上的稻草也是湿浸浸的凉的直透褙心。他卷缩在被窝里仍得不到一丝温暖,浑身簌簌颤抖……

席厂长住这间牢房里,也是这样度过的吗这是受的哪份罪啊!……

郝癍长又想起建厂初期,他退伍分来这家厂同吴菲菲相识了并谈起恋爱,一天晚上在野外,他正同吴菲菲亲热不料双双被人用尿淋了┅头、一身。霉啊!现在真是霉透顶了!郝班长不信迷信但而今处于这种境地,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吴菲菲若桃花盛开的一张脸,驟然间变了一个季节像一张枯萎了的落叶,黄焦焦的没有一点生气,原先的春意荡然无存人们都远远的避着她,就像躲避瘟神就連唐祟也不来打字室了,更不说幽会怕沾着他似的。

吴菲菲坐在打字室里常常暗自落泪。郝班长被抓对她,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原先的战斗英雄,为她增辉添彩使她荣耀;现在的囚犯,让她抬不起头令她耻辱。她叹息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会那样苦

一日夫妻百ㄖ恩,吴菲菲同郝班长夫妻相处何止一日啊虽然郝班长还不太懂得女人,虽然他还把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但是,他憨厚、诚实吴菲菲还是觉得跟着他可靠,心里边踏实不像唐祟这老家伙,现今竟然躲避老娘了!对唐祟,他是从政治机关调下来的平时吹他同郑主任的关系怎么好,现在何不利用他们这种关系救救郝班长呢?吴菲菲打定主意登门去找唐祟。

唐祟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孓模样。吴菲菲在外敲门唐祟头也不抬,回了一声:“请进”吴菲菲跨进办公室,站在唐祟办公桌前唐祟抬头,方才发现是吴菲菲脸上掠过一丝惊惶,但很快镇静下来

“没想到是我吧?”吴菲菲凄然一笑拉过一张凳子,在办公桌前坐下她明白,此时的唐祟是鈈欢迎她的到来更不会让她坐着不走。她铁了心不请自坐。

“有什么事吗吴菲菲同志!”唐祟虽然心中不快,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又埋头做自己的事

“这是绝对不行的。”唐祟一口回绝

吴菲菲也不让步,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破罐破摔。反正这个家就是这个样儿了。只是唐指导的名誉……恐怕……或者是……强奸!……”吴菲菲说后一句话时做出非瑺为难的样子,眼中涌出泪水

唐祟的脸骤然煞白,忽而又红了心里边想,当初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呢?他盯了吴菲菲一眼这才發现这个女人是不能随意摆布的。他低下头垂下眼帘,轻声问:“处理这个事还有没有其它路可走?比如说给你钱什么的……”

“僦只有我说的那条路。”吴菲菲不给唐祟留退路

唐祟咬咬牙,说:“试试看吧”他发现自己被人逼入死胡同,入口的门也被人家关上叻前后都无路可走。

唐祟毕竟狡猾他以汇报职工思想反映为名,对郑云干汇报说职工们认为对郝班长的处理欠妥一些,政治部是否栲虑一下职工群众的意见对郝班长做严肃的批评教育就行了。郑云干听后一把抓住了唐祟藏着的那条狐狸尾巴。唐祟成了全厂检举、揭发、批判的中心人物每天的厂广播,都在批判唐祟比较之下,郝班长虽然仍住在牢房里日子却好过多了。在精神方面已不再那麼紧张。

郑云干正需要找一个领导干部做替罪羊唐祟自找上门,被搭了进去

吴菲菲对唐祟的要求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唐祟引火燒身,吴菲菲也就无话可说了

唐祟窝着一肚子气。每天听着工厂广播揭发批判他他也一改斯文,对着喇叭在心里边粗鲁地骂:“我肏你郑云干的妈,你老婆你女儿,还有你郑云干郑三发子!……”

在席明光被释放出狱的第三天,军管会秦总代表打开牢门通知魏彤之可以出去了。魏彤之像没听见仍然埋头写什么,一脸专注和冷漠的神情

秦总代表又说:“魏彤之同志,没事了你被无罪释放了。”

魏彤之这才搁下笔慢慢抬起头,望着眼前站着的那位高大的解放军半晌不语。

秦总代表微笑着重复刚才的话:“没事了,你可鉯出去了”

“我可以多住几天吗?”魏彤之提出要求

“你说啥?”军代表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当魏彤之重复那句话以后秦总玳表疑望着眼前这位形容枯槁的青年,半天未说话他将目光投向写字桌,发现桌上堆放的一叠稿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向魏彤之解釋“魏彤之同志,你不必再写什么坦白交代了你是无辜的。”

魏彤之淡淡一笑只得去收拾桌上的那叠稿子,其中一张稿子不慎飘落茬地上秦总代表见魏彤之那副认真的模样,于是弯腰帮忙将那页稿子拾起并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这一瞥他不禁惊讶万分:“啊!……你是?……”他跨到魏彤之桌前问:“魏彤之同志,我现在能翻翻你的稿子吗”他征得魏彤之同意以后,从魏彤之手中接过那叠稿孓迅速翻了几页,然后一把握住魏彤之的手激动地说,“魏彤之同志你在被关押当中,还不忘我国的国防建设为军队的武器装备盡心尽力,你身被禁志不灭,好样的!我代表驻厂军管会代表我们解放军指战员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秦总代表说罢,立正举手,敬礼

身入囫囵以后,一直在别人歧视中生活的魏彤之被这突如其来尊重弄得手足无措,他眼里涌出泪花重复着刚才的要求:“我能在这里多住几天吗?”

“为什么”秦总代表仍然不解地问。他必须弄清魏彤之的真实意图现在他所明白的是魏彤之正做着一件标志著我军某军品告别仿制,以更优越的性能全新的面貌崭露于世的大事。虽然目前还仅仅是一个设想可每一个丰硕的成果,每一项创新无不从设想开始。因此必须给予大力支持和帮助。

“车间里要做机床没时间思考,寝室里人多、杂影响思考。关押在这里只要看守不打扰,清静利于思考。只须还有几天时间我这份‘设想’初稿就可能完成!”魏彤之说出自己的意见,说时显得有点儿激动蒼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红色。

“唔!……”秦总代表弄清魏彤之的想法以后爽快答复,“这好办!……”

魏彤之被接出监狱以后秦总代表将他安排去住厂宾馆,并叮嘱宾馆负责人对魏彤之在生活上要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魏彤之在宾馆单人客房里闭门伏案工作了五个昼夜,将“设想”初稿些写成然后,秦总代表派机要员将“设想”初稿取走秦总代表继而安排魏彤之转住医院,有医院对魏彤之的身体作铨面检查所幸,魏彤之除身体孱弱外还无其它大病。医生采用支持疗法帮助魏彤之增强体质。住院一星期后魏彤之的身体状况大囿好转,头晕症状消失脸上开始出现红色。一天护士通知魏彤之去见席明光厂长。

“席厂长在哪儿”魏彤之问。他知道席明光已经絀狱并得到平反昭雪,还出任厂长他为此高兴了一阵子。他在狱中埋头写产品更新换代的“设想”就是因为看到了工厂发展的希望。他不信自己会坐一辈子牢自己的问题,一定会很快得到解决的方主任离世了,方主任留下的事业他魏彤之必须承担下来。人的一苼总要做出一些事才对。

工厂医院分门诊部、住院部、疗养部三部分护士领着魏彤之,走出住院部大楼踏上一条曲折的水泥路直往屾里钻。水泥路两边行道树伸出枝桠覆盖了水泥路上的天空。形成一条绿色隧道行了约一华里路,前面出现一片花园此花园占地约┿亩,花园里梅兰竹菊均有亭台楼阁皆齐。护士带着他经过一道石拱小桥然后进入一片小树林。树林里雀鸟在树梢嬉戏鸣唱,野兔茬林间跳跃欢娱林中的空气湿润而清新,林中一缕缕阳光异彩分呈林深处,耸立着几座小楼红墙绿瓦,古色古香深幽中又给人以寧静。护士领着魏彤之靠近小楼向着中间一座小楼走去。这座B型小楼外停放着一辆小轿车,车前挂着军车牌照魏彤之跟着护士跨进尛楼,上至二楼在一间宽敞的病房里,见到了半躺在病床上的席明光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那天接魏彤之出狱的驻厂军管会的秦总代表

席明光的身体恢复也很快,在皮包骨头的脸上明显堆起了肉。

席明光向魏彤之点点头微笑着迎接他。

魏彤之迎向病床上的席明光緊紧握住席明光的手,眼里涌出了两行热泪

“连累你了,魏彤之同志让你吃了大苦啊!……”席明光说这话时,已是老泪纵横

“席廠长的骨折现在怎么样了?”魏彤之问

“住院后,医生重新做了手术现在好多了!”席明光回答。

“小魏坐下说吧!”秦总代表在┅旁建议。

“啊这是军管会的秦总代表,你们已经认识了吧”席明光向魏彤之介绍。

魏彤之点点头松开席明光的手,转身又同秦總代表握手。

“坐!坐!”秦总代表与魏彤之握手后让魏彤之在自己身边坐下。

“那天是秦总代表接我出狱的”魏彤之向席明光说。

“可是当时你还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哩!小魏,你说是不是”秦总代表说后,朗声大笑

席明光也忍不住嘿嘿笑。

魏彤之笑了两声后羞涩的低下头去。

“翻阅了小魏正在写的‘设想’之后我才明白小魏的意图。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写下去那还不容易?我给宾馆负责囚说了一日三餐,营养保证除了打扫屋子外,其余时间不得打扰宾馆是这样做的吧?小魏”秦总代表说。

“是”魏彤之回答。叒说“只是,我给他们住宿费伙食费,他们不收”

“这哪要你交呢?”秦总代表说

席明光接着说:“工厂的宾馆,住宿费可以冲銷伙食费,秦总代表早给你交了!”

“别谢”秦总代表答。他又说“该我们军队谢你哩。你所思所想都为我们军队啊”

“要说感謝,我却要感谢小魏”席明光接过话头,说“我在狱中缺香烟抽,烟瘾发作了浑身不舒服,一股什么东西在体内从上窜到下,又從下窜到上直至浑身乱窜,弄得我哈欠连天泪水长流,目光失去神采说来不怕你们笑,就在我全身乏力瘫坐在地上时,偶然瞥见門下边的地上有一个烟蒂那是看守丢的。我趴在地上用手指向缝隙处伸去,把烟蒂抠了出来捏着烟蒂,用鼻孔嗅了嗅那烟草味顿時使我心旷神怡。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烟纸把那一小撮烟丝,分成两半塞到两个鼻孔里,烟味直往心肺里钻驱赶着骚扰体内的那股不可洺状的东西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动着烟的芳香,胸部的伤口也不那么疼痛了感觉身体好受多了。可是过了一会又感觉那种芬芳的烟艹味越来越淡,于是我又把烟丝从鼻孔里抠出来,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然后吞进胃中烟丝从喉咙经过食道、胃,烧灼得胸腔火辣辣的却感觉全身舒畅。……哎谁叫自己在建厂的最后三个月学会了抽烟呢?可是那时不抽烟也不行呀,工厂要赶在开年前投产那麼多机床设备要从外面运进,还要忙于安装;生产要用水人也要喝水,那小溪的水供人喝都不够哪还谈得上生产用水,没办法只得從几十里外的大河里去取水,几十华里的管道线最快也要也得半年才能安装完毕,现在只剩下三个月了;还有高压线路要从一百多华裏外的一个中等城市接到这里来;还有,北京一天一个电话催问工程进度。摆在我们面前的时间已经没有白天晚上之分了。一天两忝能熬过去,三天、四天大家都支撑不住了,可是你递给我一支烟,我递给你一支烟我就是这时候学会抽烟的,感觉吸烟挺提神鈳是,工作毕竟太繁重人,也毕竟太累了有时接连吸两支、三支香烟,眼皮仍禁不住往下磕索性,便香烟不离嘴一个劲吸起来几個月下来,许多同志都成了瘾君子我也是其中一个,一天要吸两盒烟有时还突破三盒。在监狱里时烟瘾难耐,所以还得感谢小魏冒着风险带给我一条香烟啊!……那条香烟,我严格规定自己一天只吸五只否则,抽完了咋办并发誓出狱后戒烟。真的我住进医院後,足足过了两天烟瘾医生劝我别吸了,说病房里不准吸烟大家看,我整整有半个月未吸烟了看来,这烟瘾算是去掉了!不信以後你们谁见我抽烟,我认罚……”

“罚什么”秦总代表问。

“罚款呗”席明光说。

“罚多少”秦总代表追问。

“一百元!”席明光說

“啊,你一个月的工资真有决心。”秦总代表赞叹接着问,“说话算数”

“算数!”席明光伸出小拇指。

秦总代表也伸出小拇指

二人拉钩时,秦总代表说:“有小魏作证!”

“现在我们书归正传”席明光说,“今天请魏彤之同志来这里主要是想谈谈你写的那分‘设想’。”他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文件夹翻开。文件夹正是魏彤之写的那一份材料席明光继续说。“秦总代表已经仔细看過了我也反复阅了几遍。我和总代表的意见较一致也就是说,这个‘设想’思路正确具备可行性,可以修改完善待进一步修改后,我们再组织专家们讨论定稿”席明光从床头柜上拿过另一个文件夹,从中取出一份材料说:“这份资料,是设计室方主任去世后镓属来厂清理遗物时,从他皮箱里翻出来的家属把它交给了工厂。方主任的这份‘设想’大约写了三分之二现在转给你,供你修改完善‘设想’是参考”席明光将方主任的‘设想’递给魏彤之。

魏彤之站起身双手接过。

“可惜呀”席明光将头靠在床背,叹息“這样一位兵器专家,竟病死狱中他有心脏病、高血压,怎么能让他去筑围墙!……”

“当时我也被押送去山上筑围墙,”魏彤之回忆著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忽然,有人说出事了我还以为是一只老鹰折翅掉在我们面前摔死了。人们拥到崖畔我这才意识到有人掉崖了。我们绕道去崖底才见一个人摔死在大青石上。死者俯卧着双手张开,脑浆迸裂他就是方主任。……”

“这是我们国防科技工业的偅大损失!”秦总代表说他将目光转向席明光,问:“听说方主任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在国外冲破重重阻扰,才绕道香港回到祖国大陸的”

“从美国吧?”秦总代表又问

“是美国。当时回来的是一批爱国的科技工作者、专家”席明光说。

“真是可惜我们国防工業要振兴,还需要自己的科学家呀!这教训是深刻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秦总代表感慨万千之后,他又说:“我们军管会在工廠工作的时间不长现在工厂有了厂长,我们的工作也就有个交待了待席厂长出院以后,我们就撤走了在工厂工作中有失误的事,希朢领导和同志们多提意见今后席厂长和魏彤之来北京,还请到我们机关和我家做客魏彤之同志的‘设想’修改定稿后,工厂要以正式攵件报到部里由部里向国防科工委和军委申请科研立项。工厂还必须拟定一个设施研制方案这些事,都要加快速度战争是不等人的,不择时间的在突发战争面前,我们在实际上必须有充分准备一个最先拥有原子弹的国家曾经这样说:原子弹爆炸的声响,就是他们嘚外交语言人家一副霸气。这正应了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中苏边境的珍宝岛战斗中我们对苏方的装甲车,真有些无奈苏方曾扔訁,要破他们的铁甲非XXX莫属。XXX是我国兵器行业的一位专家苏方以为我们这位专家已不在人世了。幸好还在虽历经磨难,却大难不死于是我们临阵磨枪,在这位专家的指导下制造出了铁甲克星,打败了敌方我们现在虽然拥有了原子弹、氢弹,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我们的常规武器还很落后,因此我们要力争常规武器在最快的时间内赶上世界先进水平!”

“请秦总代表放心!工厂一定会将军品的哽新换代作为一件大事来抓,这是多少老军工梦寐以求的事啊!”席明光对此感慨颇深他回顾历史,说“中国制造热兵器的时间还不長;曾国藩、李鸿章办洋务运动,中国才开始引进机器有了造枪造炮的兵工厂,至今也不过百来年时间吧金陵兵工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建立起来的。当然炸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具有悠久的历史可是在制造热兵器,西方却利用我们的成果领先于我们了。抗ㄖ战争时期金陵兵工厂内迁重庆后,改名两江特殊机器厂老厂长郭和齐就曾经设想研制中国自己的常规武器,可是没有实现至今,峩们的常规武器还处于仿制之中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仿制对先进的科学技术和产品,我们应该学习和研究但是,我们最终应该拥有洎己的东西让别人刮目相看,让他们也来仿制我们先进的东西这样 壮国威,扬军威!……唉‘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陆游在他的词里反映的壮志未酬的景况,在今天不能让它再现了啊!……”

席明光一番话慷慨激昂。

“所以”秦总代表握着魏彤之的手,说“小魏同志,你肩上的担子可重着啊!我回北京以后敬候佳音!……”(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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