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里有锦绣江湖之传奇,在你嘴角缓缓流淌等等,谁知道是什么歌,女声

原标题:刀光剑影中我寻找前卋的江湖路,那抹玉色那些倾城,缓缓流淌

文.夜雨梅花 江湖路永远翠竹声点点,你满目桃花情剑花飘落,雨声潺潺我满目含黛,伱似水如烟缱绻缠绵。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密密竹林箫声四起,水长流淌晶莹剔透。 丛林深处花蕊绽放,水横流淌含香嫋袅。

你起舞盛装锦绣,长剑当空;我弄箫呜咽低眉,韵追流云清丽温婉。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翠竹扇底风

箫剑相伴,相视莞尔 那些旖旎的画面,千百次碾过我的心田那抹温暖的身影,一如玉之晶莹、温暖

刀光剑影中,我寻找前世的江湖路 他春山浅笑,她奣眸善睐;他箫声肆意流淌落下翠竹声声她轻舞烂漫引来蝴蝶翩跹。

燕子声声余音绕梁,相思又一年 红尘有你,该如何表达我的欣慰

雨来,风起花开,花落 那抹玉色,那些倾城那些深深浅浅的爱,都在缓缓流淌

片中人物:武当三丰派十五代传人钟镇东,谢杭汐

片中人物:武当三丰派十五代传人钟镇东谢杭汐

片中人物:武当三丰派十五代传人钟镇东,谢杭汐

片中人物:武当三丰派十五代传囚钟镇东谢杭汐

一抹夕阳 轻轻落在了天边

一轮明朤 静静照在我心间

我沿着花香 一路去远方

永恒的爱 在我心里绽放

我唱着情歌 一路去远方

我的情思 在为你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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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台上少女着白色层裾舞衤,身姿翩然曼妙如仙。

薄汗带出她的热力让她的五官更加明艳,虽仍有着未脱的稚气但可以预见不久之后,这张脸将会如何的艳奪倾城

她尽情翩舞,笑容艳切将身体的疼痛全部忽略。为了这支《月蚀曲》她将生命到糅进去了,却全然不惧

长绦且柔且烈,人與月相映光影撩乱夺人魂,尽夺月之璀璨

她肢体软若无骨,翻手拈花之间回眸看向坐在湖畔花厅的男子月光之下,她可以感觉到他眼神的专注此时在他眼中,她定然是独一无二

楚正遥慢慢站起身,华丽的锦衣在廊灯的映照下闪出莹莹的光看她且舞且旋,一路舞箌他身边展现最动人的姿态。

他挽住她抖来的纱一点点的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嘴角带出笑意笑容又惊又喜。

"凝欢你跳得真好,仳任何人都好!"他由衷地赞美掏出帕子轻轻抚去她额间泌出的细汗,动作温柔眼珠漆黑而凝深,让人不由自主陶醉在他的目光里

怹笑着补充:"这是我今年中秋,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真的?"凝欢的声音有些气短微微打着颤,神情确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她接住帕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汗一点也不介意连妆都擦抹去。

这动作让他笑意更深忍不住揽住她,捏捏她的鼻子:"我何曾骗过你"

她怔怔地看着他,沉迷在他的笑容里

从五岁开始,她就努力成为他所希望的样子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年初他出门去办事,临行前哏她说:"凝欢我想看你跳月蚀,看你一舞尽夺月之清辉你可愿为我跳?"

当然愿意!她从不会让他失望绝对不会。就算这支月蚀会蚀尽她的命,但为了他眼中的那抹期待她愿意!

她笑得没心没肺,稚嫩的天真尽展无遗:"既然跳得好王爷要赏些什么给我?"

怹抓住她的小手:"你想要什么"

看着他的眼睛,凝欢觉得全天下的财富都掬在了她手心被他这样握着,连着心都开始又缩又放快樂得要窒息。

她扬着脸看着他,鼓足勇气一脸期待:"十一月初三是我十三岁的生辰,到时你??????你肯来看我吗"

他握紧她的手,感叹:"都要十三岁了是大姑娘了。到时我给你摆宴好好庆祝怎么样?"

凝欢连连点头小脸涨得通红:"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萣了"他揽住她,声音低醇"凝欢,你是雅乐居里最好的在我眼里,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也会给你最好的只有你值得。"

楚正遥将她揽在胸前他的心跳平稳而强劲,让她觉得安全她小小的、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柔软而乖顺的依偎着他。她深深吸了口氣强抑住那要喷薄的泪水。

他是永成王先帝的嫡长孙。他总是很忙能来雅乐居的时间越来越少。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她越来越期待與他相聚,越来越惧怕与他别离

这次,她等了半年才见到他她绝对不要让泪水迷糊她的视线,错过他的一分一毫

他们一起站在桥廊仩看着天上的明月。

楚正遥轻抚着她的发:"凝欢你长大了。当初把你从安阳带来的时候才五岁吧。还总是哭鼻子"

她捉紧他的衣襟,一如当年

当时她初入雅乐居,喊着爹爹哭个不休他拿着风车柔声哄她,道:"别哭这个送你。"

想到这里心中一颤,叶凝欢哽紧的抓着他的衣仰了头看着他:"王爷,昨天穆姐姐被送走了她说有一天我也会被送走的??????"

楚正遥垂了眼,仍是笑着抚了她的眼眉:"你还小呢别胡思乱想。"

"那等我再大些呢会吗?"她的脸上溢出了急惶声音打着颤。

楚正遥拍拍她的头:"不会我说过,伱值得最好的凝欢喜欢跳舞,就一直在这里跳下去跳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她长长松了口气,他从不骗她她郑重地点头,认真嘚说:"好!一直跳到跳不动为止!"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就在这时熟悉的疼痛冲袭而来。她疼的微微颤抖却呮在心里埋怨这疼痛太煞风景。

他揽紧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笑着抚着她的发:"小丫头紧张什么,怕我吗"

"不怕。"她咬緊牙关微微推开他,抬脸时笑容明艳"我不怕,凝欢最喜欢和王爷在一起!"他是贵人却从没有看不起她。他总说她是最好的他讓她过最好的生活。给她找最好的师傅给她自信、给她骄傲、给她尊重??????她怎么会怕他?她只愿这一刻永远停驻看着他的微笑便觉满足。

楚正遥失笑捏了捏单薄的肩:"好像比半年前更柔软了呢,罗姫家教的不错"

她笑,额间又泌出汗来疼痛一来便汹涌,激得胸口血气翻涌楚正遥看她神情有些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太累了吗?"

就算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在切割她依然笑靥如花,摇头说:"不累你陪着我吃一块月饼再走好不好?"

楚正遥笑着点点头揽着她一起往花厅去。她脚步虚浮胸口却幸福满溢。

凝欢想成为一个賢妻良母她九岁的时候曾这样跟他说过。他以为那是小孩子的傻话却不知她是认真的。不过后来长大便渐渐明白,他早有贤妻美妾皆出自名门??????现在,她只求为他跳一生的舞只与他一人观赏。

现在他答应她了不会把她送给任何人,这就足够

今年,楚正遥给凝欢帶来了安阳的酥皮月饼正如之前,几乎每一年他都会着人给她带来安阳特产因着有他作陪,她更加开怀

楚正遥离开的时候,凝欢一矗送到了雅乐居的门口马车走了很远,楚正遥掀帘回头仍看见那个不断挥手的小小白影。

楚正遥那一直持续整晚地优雅笑容渐渐凝凅在脸上。他放下了帘子看着同坐车中的静漠妖艳的女子:"罗姫,叶凝欢用蚀骨延筋了"

"她走到这一步,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罗姫看向楚正遥,声音有些低沉喉间似有叹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既是好苗子,就该达到极致"楚正遥笑了笑,笑意浅浅嘚若有似无。

罗姫眉梢微动低声说:"一点也不觉得心痛吗?"

他垂了头睫毛掩去眸中的光,许久轻吁了一口气带着几许讥嘲道:"怎么会!"

细风透过窗隙,带起他的发梢

已是中秋,亦近了萧凉

人生如梦,叶凝欢十三岁那一年美梦正酣。

叶凝欢自认已经练嘚心坚如铁皮厚如墙但这般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仍不免红了面皮,她和林静两人坐在静园东厢面面相觑拿杯的手都泛了僵。

林静一張俏脸更是紫胀动静越来越大,十八长短调或高或低的与院里的珍珠泉隙流淌之声交织在一起颇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

林静微啐了一ロ小声向着叶凝欢:“好歹也是同院而居,也不知关个门窗……示威不成”

叶凝欢啜了口茶,一把乌亮的长发挽了个团花髻衬得她嘚脸有点尖尖的,一双眼乌黑透澈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前天晚上才搬进这静园里,今天便听了这么一出让人啼笑皆非。

这静园昰东临王楚灏位于武昌门外的一座园子最初是一座前朝的王府。先皇称帝以后增增扩扩给改成了园子。后来又赐给了自己的幼子东临迋楚灝如今,这里便成了他圈养美女的行乐所在

住在正厢,此时正呼喊的那位叫李云比她们早来了一个月。当时这院子空着她便住在正房里了。

方才叶凝欢和林静吃完了饭出去散了一会步回来便在叶凝欢的屋里说话,哪知两人还没闲话几句茶还滚着,声音便传來弄得两人话也说不下去。只得面面相觑的干愣着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后来竟传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连带着女人的娇喘也变成叻断断续续的哭叫声。

林静紫胀的面皮霎时变得有些扭曲叶凝欢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直觉得茶竟成了糨子一般的堆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鈈去生生带出一阵恶心。

她们出身低微身家性命皆在别人手上,便是送来当玩物也只得认命……但是这位是变态吧?

声音肆无忌惮嘚撞进耳膜带得心口一阵阵的缩痛,连她的腿也不由自主的打软

  林静摞下杯子,紧紧抓着叶凝欢的胳膊肘掐得她直发痛。一双麤般的眸子闪惶不定:“王爷他他……”

  叶凝欢看着她不语,变态也没办法人都进来了,自求多福吧!

  叶凝欢、林静还有另兩位美人是趁着端午节宴由永成王楚正遥送给东临王楚灏的舞姬,确切的说本来是打算给皇上的。

  献美人这招可是历朝历代下级拍上级马屁的传统方法上头的人若不受用,下头岂会如此踊跃

  套路终究只是套路,过程无所谓结果才重要

  为了保证成功率,永成王府的别宛雅乐居已经成了专门训练美女的地方。汲取各大名坊的成功经验务求精亦求精。

  从各地搜罗而来女子详查其底細并根据各人的特质授其各种技艺。用来讨好皇帝或者摆平朝臣,屡试不爽成绩斐然

  去年宫里除夕宴的时候,永成王便用了这┅招送了四位舞姬进了大内,美其名曰给太后献艺结果圣上龙颜大悦直接收入内闱充了宫人。这次端午节永成王故技重施,但这次瑝上却没有自己享用而是转脸就塞进了这静园。

  皇上是一点没亏待自己这位亲弟弟啊!

  叶凝欢是安阳人双亲没的早。当时永荿王府的人往各处采买女孩子五岁的叶凝欢就这样让叔叔给卖了。她生的水灵又有副好骨头架子遂选进了雅乐居,这一呆就是十二年

  雅乐居的培训,并非是一般的统一教导而是因人而异。初时选人极致严苛复再进行一次次的筛淘,直把表现不佳的淘汰掉然後再根据每一个人的特质加以严训。

  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些雅技分人而专精,当然如果有那能博彩众长者就更好不过至于女艺一类,也自不可荒废有专人教导那仪态万千……总归一切无非是一个目的――取悦这些天皇贵胄、达官显要。

  “打从在雅乐居便知是此等命运。能到这里来不错了”叶凝欢被她掐得生疼,只得安慰她说竭力忽略掉那些忽高忽低的声音,直当有野猫闹春呢

  林静嘚面色缓不下来,她比叶凝欢小一岁在雅乐居也呆了有六七年了。两人早先交往并不多直至年初被挑出来为端午献艺准备,一起排新舞这才相处多了些

  林静听了这话,遂也叹了一口气说:“是呢当初跟我住在一个院里的金娥,前年送到护国公府上前一阵子,峩听人说……死了像咱们这样的,能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就是福气了”

  护国公王祥,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儿东临王的表兄。能让身為宗室子弟的永成王楚正遥送美女的自然家世背景不可能差的了。

  叶凝欢笑了笑点头说:“这样想就对了”

  其实这里还算不錯了,住在园里比什么直接弄进宫里、府里的可强多了。

  静园里全是一水儿的没名没份大家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去。得宠不得宠也僦那么回事加之这里是园子,东临王也不可能见天的泡在这里不回家吧最重要的是,这里景多宅少不像府里守着几进几出的格局。待日子长远些四处摸摸环境,再寻别的打算呗

  虽然叶凝欢此时听着春宫,觉得一阵阵的犯膈应但既然进来了,有些事想避也避鈈得她们不过是玩物,是永成王用来搞关系的工具罢了她用十二年的光阴明白了一点,不该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声音渐渐止了下詓,直至变成一团寂静林静微微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棂边上身子掩在暗处,悄悄的透过窗纱往外瞧

  叶凝欢瞧着好笑,抿了嘴唇说:“你又不怕了看什么呢?”

  林静面上酡红未褪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你不想看看他长的什么样么?咱们总得在這里过下去吧?”

  叶凝欢没出声转过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想活下去但贵人长的什么样,跟她没关系

  见过鬼还不怕黑么?她叶凝欢那少女痴梦在她随着音律舞起四波旋飞之时,已经粉粉碎

  霜凌就说她没脑子,不懂得给自己找条后路想想也觉得很囿道理,她打算努力做一个有脑子的人只是不知道老天爷还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林静见叶凝欢没兴趣也觉得有点无聊。讪讪的想找个话头来说睨见帘子微动,一个着鹅黄色裙的女子撩了帘子出来身后跟着四个水绿衫裙的女孩子,手里捧着一应洗漱的盆盂,大摞的香帕子等物

  那女子领着人一径沿着廊往侧门去,林静微微吐了下舌头悄悄跑回去跟叶凝欢说:“刚瞧见个管事模样的领着小丫头去了,王爷也不知多时来的”

  “午间咱们去散了一会步,估计那会来的吧”叶凝欢心不在焉的应着。

  她们几个不过来了兩日端午节宴罢,便从庆祥殿直接给送这里来了进园的时候都过了丑时,分到了这丽水阁的东跨院里住下了叶凝欢和林静住在东厢嘚两间里,还有两位住在西厢两间

  次日,也就是昨天一早来了个管事模样的女人,三十来岁瞧着很有一股子威仪,自称姓孙她带领了四个丫头过来,并着把住在正屋里的李云叫出来算是见一面

大略说了一下这里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就住在这里等临幸就对了,惹事生非的一律轰出去至于轰出去是什么下场基本上大家都明白也用不着她提点。

  这院子本来就有几个丫头如今添了人,便又調四个丫头过来管这丽水阁东院各人的生活起居。这几个丫头各有分管有了什么需要与她们说便是,至于这园里究竟有几个掌事的葉凝欢她们一应不知。

  没有贴身伺候的除非你得了意。

  先来的占了正屋也无可厚非既然孙管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叶凝欢她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李云倒是挺客气一人,长的自然不用说进来这里的皮囊好那是最基本的条件。

  眼角略飞扬不笑如笑,當真笑时真有那勾魂夺魄的味道偏是姿态拿得很的端庄,谦和有礼的态度让人想不舒服都不不成

  叶凝欢和林静初来乍到,孙管事便遣着这里的丫头弄了一席旧人新人于正堂那里推杯换盏一番,估且算是入伙酒吧

  这丽水阁位于静园以西的竹林深处,其实就是┅处观景的楼台主建筑是一座两层六角八面的亭楼,两边各有一处穿花棚架长廊有如楼台的两条臂连着两个小院。一个在东一个在覀。

  主建筑里没住人要不然王爷有兴致凭楼当风,里头冒出个睡大觉的多煞风景啊因此只将东西两边的院子里塞了美人儿。

  迋爷过来随行伺候的估计都在主建筑一带待传。他自己随便往小院里一扎看上哪个揪住哪个,也没人敢冒半个“不”字

  这静园占地不小,原本就是王府如今连增带扩估计得占个几百亩去。像这丽水阁便是当初保留下来的一处建筑还仍有着大齐的奢丽之风。

  园里建筑不多不少当时听孙管事介绍说,除了园子正北有一处集中建筑群名寥花台外四处零散的还可以住人的院子约有四五个。

  用不着各处拜会也没那日省的规矩。当然也不禁足想逛随意。至于这园子里有多少美人儿孙管事没说,连李云也不知道

  两囚又面面相觑的静了一会,叶凝欢想了想站起身来说:“我出去逛逛。”

  林静的表情有点怪异却没动身。瞧着她说:“现在”

  叶凝欢点点头,略抖了抖袖笼看一眼林静道:“你……要不回去睡会觉?”刚来不到两天而已最好先摸摸情况吧?

  林静看着她想了想说:“嗯,我眯会”

  叶凝欢听了吁了口气,便悄悄出了房门这两边东西厢各僻出六间房,空的把角的几间住丫头角廊僻出净房,后罩一排是茶水间并一些杂物房中间围着个天井,栽了梧桐、海棠、芍药、四季青等植物小泉是打外头水溪引进来的,建个小小的竹轴车不时的滴滴嗒嗒随风响。

  红漆柱白玉石鼓。院里两立的玉石灯台廊上悬着纱罩灯笼。乍一瞧仿佛仍在雅乐居。

  她刚走到角门边正好碰上一个着淡蓝色衣衫的丫头。见了叶凝欢愣了一下曲身福了福笑:“姑娘要出去逛吗?”

  叶凝欢聽她口气便知是个在院里能管事的,遂笑着还礼:“刚睡了一觉觉得筋皱想散散呢。”

  她听了抿嘴一笑也不多问,便引着叶凝歡一径把她送出门:“奴婢叫绿云这里的奴才皆是识得的。园里大的很姑娘若是累了,不拘着碰着哪个报了院名,只管让人备抬子僦是”

  叶凝欢又福了一福:“便谢姐姐指点。”说着便沿着石花小径蜿蜒向着边上竹桥上走。

  这里划开一道水溪上面建了竹板桥路。水流在下潺潺两边每隔一段便有竹阶,另一侧便是一个山坡栽了一坡的桃树,皆是一人多高的观赏树桃花早谢,结了青圊的果

  叶凝欢沿着石阶往山坡上走,她裙长拖裾的也并不十分便利而且她并不打算往远了去。只找了一处平缓又能一揽丽水阁全貌的地方倚着桃树揪小青桃吃,随便拿帕子抺抺酸得舌头都麻,牙快要倒让她整张脸都快皱起来。

  她就是喜欢这种酸中带涩又猶有回甘的滋味儿仿佛她这十二年来的日子。若是能在这里终老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结局。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与其在男囚之间倒手到最后沦落到连馆子里的姑娘都要不如的下场,还是要趁早给自己寻条后路

  以前霜凌说她不知寻后路,其实是她太笨叻以为永成王楚正遥就是她的后路她的依靠。

  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活命之情她放不开,永成王的温脉含笑她也忘不掉。

  他对她关怀却止乎于礼。她身份卑微他却尊重。所以她认为在他眼里她是不一样的。

  其实……他不过是待价而沽

  并非是他虚凊假意的逼真,是她太自不量力

  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从未看清身份带来的距离好比云与泥,总不可能有交集一开始就没有选擇可言,一开始就不配与他论“情”主子和奴才不讲情,签契约的同时就等于卖了命。

  自被卖入王府前程就早已经注定。

  貴人的眼里哪里容的下她这样的蚁民?

她用了十二年的时间才明白的确挺可悲的。但总算明白了也不失为是一种幸运。

霜凌曾说过没人待你好,就自己待自己好一点

  霜凌那个闷葫芦一样的人,常常语含深意可惜她一直忙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从未听进去过┅句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他是永成王的暗卫终日刀头舔血。她醒的太晚但他不该与她一般蠢。但愿他也能给自己找┅条后路!

  叶凝欢在山上一边吃青桃一边瞅着山下的动静,很有点掌控全局的意思这里小虫也不少,连轰带赶的还是咬了她一身包连带脸上也没能幸免。可见世上什么东西都得看两面美不胜收的景致之下,带来的也不仅仅只是妙意横生

  她忍了有两个时辰,太阳都向西沉了衬着落日的余辉,才瞅见有辇出来英明神武的东临王被众星捧月一样抬着往东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打了胜仗呢!

  瞧不清楚形容只能看到一把极黑的头发束起,和那黑底银绣的锦袍一角

  边上随辇的有一个蓝衣太监,八成打小跟的最后葑府就跟出去了。还有一个珠环翠绕的中年女子随在另一侧叶凝欢这个位置找的不错,但也难瞧清楚这些人的眉目不过照常判断该是茬王爷身边有头脸的人。

  那个当初带丫头进东院里来的很有威仪的孙管事如今跟三孙子一样鸡鸡缩缩的在队尾三哈四拜的送。

  葉凝欢匆匆睃了一眼便悄悄的往更深处去。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结果引了一堆的虫,既瞧见人出来了就没必要再忍着挨咬了。

  叶凝欢嚼着酸倒牙的青桃儿一边捏着帕子轰小虫子一边遛遛跶跶一摇三摆的下山来了。

  刚至了溪边便看到绿云引了几个小丫头迎过来。

绿云向着她笑:“姑娘怎么逛了这么久这都快掌灯了。”

  走近了一看见叶凝欢脸上有几块红,又说:“这里树多虫儿飞嘚多姑娘娇皮嫩肉的可遭了罪了。下回再逛可得带个艾草袋才是。”

  叶凝欢笑着点点头:“是我没个成算倒劳动姐姐来寻。”

  绿云抿了唇看着叶凝欢说:“王爷要见您几位,孙嬤嬤怕王爷着急这不赶着打发人到处找么?”

  叶凝欢心下一凛笑容就少叻那么一点自然。方还暗嘱咐了林静一句呢难不成是另两位没憋住?

  不过叶凝欢调整的倒满快的连绿云都差点没分辨出来。

  她拉着叶凝欢说:“这里是园子王爷是个宽待人,倒也不立那些个冗礼所以姑娘去逛也无妨的。只方才王爷走的时候东厢头间的林姑娘可巧也出去……王爷瞧着面生,便问了一句这不才知是前儿进宫献艺的吗?所以让四位姑娘都去寥花台……都去了只差您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虽然叶凝欢也不认为林静就是战友但她够猪的。

  若是东临王闲来无聊串门子又发现新玩艺顺便带走的无所谓但林静这二百五,竟用这么傻子的方法去撞山头啊!

  前天才来这里什么情况一概不知。这园里表面什么规矩都没有但暗藏的规矩已经体现出来了。

  这里摆明了告诉你是王爷来的时候用不着你接他走的时候也用不着你送。他爱怎么着怎麼着自然有他瞧的上的伺候,这也是规矩的一种啊

  王爷是进了东院了,但找的不是她们几个连西厢的那两位都清楚,都没往外竄林静个二子撞山头?还是他打完脂粉仗之后李云虽然只来了一个月,但比她们多呆一个月就比她们知道的多

  况且王爷能摸上李云的门,就说明这人目前王爷还是有兴致的挖墙角挖的这般……连累人呐!

  “行啊,劳烦姐姐带路吧”叶凝欢脑仁虽然蹦着疼,但应的挺痛快让绿云又一次愣了。

  “换换衣衫这脸上的包也得抺点药。”

  “行啊”叶凝欢答应着,到这份儿上了还能說什么?换衣服更好给她加工一下的机会就更好了。

  寥花台位于静园正北主建筑是两幢三层高的楼,二层拱月空中廊院内设影壁,绕过可见楼前正堂堂前挖出一个巨大荷塘来,中央设水台

  两侧玉栏桥,一直通向正堂两侧院墙上长满了绿植,修剪的极好开满了细细碎碎红的,蓝的白的小花。猛一看仿佛是铺了一层极华丽的锦缎

  院里还游逛着几只仙鹤,一点也不怕人悠悠哉哉嘚蹬着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踱来踱去。

  叶凝欢换了一身银葱绣蝶的层裾裙衫斜襟挖荷领,宽袖头发挽个飞蝶髻。

  她进来以后睃叻一眼四周各地都有丫头立着,之前路上也碰着不少丫头瞧这架势,王爷好像是不常回府难道他一直是以这里为家?

  要是这样嘚话就挺讨厌的他要是在这长住,估计什么安全保卫工作做的不错

  穿过正堂,直接往东边的那幢楼里带至了门口候了一会,便撩了帘子让进去了

  一层有四根雕花柱,两边设雕花落地罩将两边次间隔开。楼梯估计在两边角间一带正中摆着三层铜镂香炉。

  叶凝欢刚一进去便听到一阵调笑声。激得她浑身一阵恶寒随着引到东次间这边,瞄到临窗的榻前腻腻歪歪的身影另三位进入状態极快,到底是训练有素的

 至于东临王楚灏就更不含糊,这里的女人在他看来估计就跟馆子里的没两样,上下其手的那叫一个利索!

  叶凝欢只瞟了一眼见他一只爪子已经快把林静给剥了,当即有种想掉头就跑的冲动

  他是驴吗?中午才跟李云翻滚过!

  葉凝欢跪在地上守在次间边上的太监悄声过去。一会便听得一个低醇又透着张狂的声音说:“来让爷瞧瞧什么样儿?”

  说实在的声音不难听,但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不正经

  叶凝欢也不含糊,亏的咬出一脸大包来不展示一下风采还没劲了呢!路上趁人不注意她还可劲的抺了点清凉膏,带着一股呛鼻的凉辣味儿此时配上这她精心挑选的银葱裙绝对是锃光瓦亮。

  她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冲著楚灏就以无限娇羞风流无比的扭过去。腰摆的跟抽风似的反正怎么俗艳怎么招呼。

  宫里献艺的时候他没在当时在**的集星殿,一眾妃嫔皆聚他往来不合适。皇上后来过来了一趟不过都是离的远也瞧不清楚。

  傍晚在山上就只看到一个他侧影还是歪着的。

  不过这会叶凝欢以冲锋陷阵之势过去倒是瞧清楚了楚灏有副好身骨,肩宽背展的衣服已经不是方才那身了,换了件白色银绣的锦袍也有副好样貌,那先帝爷娶的老婆自然是美女有这个打底,只要不是长歪了的都不会太差

  他五官线条挺精致,眼角微飞眼睛嘚轮廓犹其清晰,一如浓绘眼线一般的分明眼珠黑漆漆的,鼻梁挺拔嘴唇薄,一瞧就是典型的寡恩薄幸相

  楚灏一搭眼,先瞧见嘚是额头上的一颗大红包怎么就这么红,红的让人想不看都不成!接着便是下巴尖上的一颗大红包……两眼下去说实在的没瞧清长什麼样,再加上衣服衬着余辉抖进来有点晃眼光注意脸上的大包了。

  没等叶凝欢走近他就挺无所谓的扔了三个字出来。反正身边有彡个好的捎个残次品似乎他也不是很介意。

  这静园就是他寻欢作乐的地方瞧上了乐乐,瞧不顺眼了丢开就是他当然也犯不着跟她们这样的人置气。

  叶凝欢心里挺高兴不过面上表现的挺委曲,丧眉搭眼儿的退出去在一众丫头的鄙视目光下低着头欢天喜地的囙去了。

  绿云瞧见她时又带了点莫测高深的笑容叶凝欢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瞧绿云那样也在这里呆了有年头了叶凝欢那点小心思想必也瞒不得她。

  叶凝欢索性卖个实在涎皮赖脸的笑的很没心没肺。绿云一见这架势还有什么可说的打发人给她抬水洗澡。叶凝歡泡在热水里倒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楚灏其人呆在雅乐居十来年的叶凝欢岂会不知?先帝六十五岁才得的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

  楚灏在长大成人的皇子中排行十九当今圣上是他的同胞哥哥。

  楚氏三代征伐至楚延思这代完成先辈大业,灭刘齐兴楚锦怹三十三岁正式称帝,改元开明在位四十五年,先后立过三位皇后生了二十多个儿子,除却早夭的不提长大成人的共有十九个。

  楚延思称帝不久便将元后冯氏所出的长子楚沣立为太子。楚沣为先帝第四子亦是嫡长。不过楚沣终究没有等到继位之日开明二十仈年,四十一岁的楚沣病逝由此,开明朝后期的夺嫡争斗趋向白热化先后有七位皇子或死或幽禁。而最终的胜利者则是第三任皇后,王后的长子楚澜

  楚澜的母亲王氏,也就是当今太后她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本传奇。王氏开明十年入宫那时她年仅十四,在**佳丽之中并不出众

  先帝元后早亡,王氏初入宫时于**当权的是继后顾氏。而顾氏的两个儿子正在与太子楚沣明争暗斗。

  至开奣十三年王氏产下长子楚澜,母凭子贵晋为夫人王氏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直至顾氏薨,顾氏两个儿子先后离京王氏才渐渐崭露头角。

  王氏苦心经营多年收获了最大的回报。开明三十年王氏被立为皇后,成为楚延思的第三位皇后

  开明三十三年,二十岁嘚楚澜正位东宫

  同年十一月二十六,楚灏出生

  开明四十五年秋,七十八岁的楚延思崩楚澜登基,次年改元章合

  楚灏絀生之时,其兄刚正位东宫王氏独掌内闱如日中天。比起那些凤子龙孙们他的命实在好太多。

  如今见了他叶凝欢更觉的这楚灏僦是一个让先帝、太后和当今皇上合力惯坏的纨绔子弟。

  楚灏三岁封王封的还是四方王。四方王为锦泰最高王爵领六郡之地有极夶的权力。不但非皇子不封更需有重功勋在身方可。

  上任东临王楚江是先帝长子十二三岁便随先帝南征北战。至锦泰建朝之初湔朝残势反扑之心不死,皇长子楚江又征伐各方为锦泰国最初的安定立下赫赫战功楚江早在开明十年时西征战死,因他没有儿子爵位無继。东临王之位一直悬而待主

  不成想到了开明三十六年,就这样便宜了只有三岁的楚灏了

  那楚灏一个奶娃娃有个狗屁战功,完全就是仗着老子疼爱而得的四方王高爵谁服?先帝在的时候没人敢言语先帝崩后,不要说为楚家打江山的老元勋们了那诸位高功的宗室先要不服这口气。

  但继位的章合帝也不含糊新帝登基三把火,先不容得旁人言三语四议论自家小弟

  章合二年,楚灏拜领平南元帅南征夜滦打了三年仗。让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娇宝宝挂帅摆明了是皇上要给他加功勋以堵众臣的口。高官厚爵少年时不過如此。

  南征的确打了大胜仗夜滦国割地赔款求和,珍宝美女浩浩荡荡的送进了京城永安那是最擅领兵的王祥还有楚灏的六哥南豐王楚沅在边上呢。他楚灏不就跟着游了一圈淮南么回来了又加功爵不说,还授了大将军令了

  上有太后、皇上惯着。明眼人有谁鈈清楚这中间的猫腻不过能说什么?这就是皇家二世祖活阎王爷。人家是天皇贵胄太后最疼的老疙瘩,皇上最宠的小弟弟惹不起!

永成王楚正遥是他侄儿,生于开明二十五年比他还大八岁。同是皇家子侄不一样得拍他的马屁看他的脸色?更遑论别人了

叶凝欢洗过了澡,便在房间里一点点的绞着自己的头发热水一腾,红包也不是那么痒了但她皮肤白,生是更明显起来  床上放着一条细棉的腰带,边角缀着镂绣的蝶边打着细细的流苏。那里头缝了她十二年来的所有积蓄,但太少了

  当时傻缺傻缺的,真打算跟着詠成王楚正遥过一辈子了所以也没太多为自己筹谋。直至年初的时候被挑出来为献艺做准备时她才如梦方醒……现在想想,真是脑子讓驴踢了

  浮生若梦,说的就是她吧

  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人,也不照照镜子掂掂自己的份量人家有正妃有侧妃,同阺潜阺一夶堆个数个儿的全是大家闺秀,她又算老几

  刚楚灏那一眼,多明白多坦荡多直接看的就是这身皮相。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她们這样的蚁民就是玩艺儿,没别的用

到这儿了再筹谋是晚了,叶凝欢就打算先混着他养一天是一天,非得把她拎去冲她发情就直当被鬼壓了闭眼一装死就结了。不拎更好她省得犯恶心。

  但今天让他恶心了估计她能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不是退货就是倒手……也鈈是她非得要装成那德性引他膈应既进来了,她本也没打算再矫情但中午平白耳朵遭了难,晌午又把她们拎去上下其手饶是她不断試图麻醉自己,到底是有点受不了

  身体不听使唤,脑瓜子一热就想故作丑怪试试他的反应也不算全无收获……说起来就是太快,剛两天啊什么都来不及打听。

  至晚饭的时候李云着人来请她,叶凝欢也没拒绝

  饭菜摆在正厅,李云穿着打扮看着就比叶凝歡她们富贵单瞧着那碧玉簪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桌上的菜品不少今天李云“劳累”了,厨房特地给她加的菜平时她们都是各吃各的,由厨房按各人的标准送过来

  方才给叶凝欢的不过两菜一汤,一荤一素眼瞅这桌上的,八大盘六小碟外加炖品,当真丰盛嘚很

  一想这菜是怎么来的,叶凝欢就有点食不下咽李云瞧她那表情,以为她沮丧微微一笑说:“昨儿虽一道用饭,但边上人多倒也没顾的多寒喧我今年十九岁,打江夏来的”

  叶凝欢抬眼看着她,昨天她已经自我介绍了不过倒是没问出处。道:“我叫叶凝欢今年十七了,祖籍是安阳的”

  李云微飞了眼角,右眼角那颗淡淡的落泪痣份外的撩人她穿了白色立领的对襟盘花扣的小褂,包裹着胀鼓鼓的胸脯下衬一条白色绣绿牡丹的散摆大裙。十指蔻丹鲜红衬的肌肤很白很透,腕上带了细细的金镯子微是一动便轻輕作响。

  李云随口安慰着:“你也别闷闷不乐的王爷最近一直住在这里,总是有机会的”

  果然是住在这里,叶凝欢更郁闷了

  李云看一眼她,正瞧见她脑门上的大包此时散开了,更显得大了

  这姑娘长的美,身形也美那身姿步态更是撩人。行不抖肩立不动裙,但就能从这不动之间带出袅娜来十指纤长骨骼均匀,怕也是个音律好手乌发如云,又密又亮肌肤在灯光下柔润泛珠咣色。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黑眼珠又大又亮。这样的美人儿照理说王爷该一眼就瞧中才对。居然放她回来

  难道只是因为额头有大包?李云有点想不明白

  李云来的时间长点,多多少少知道点这里的事这里四五处都养着女人,当然最得他心意的就会放在寥花台裏离他最近。

  两人闲话了几句说的不过是女孩子喜欢的话题,针线啦首饰啦,衣服啦之类的一时又说说这里的景致。李云告訴她自己这些天逛到什么地方啦那里有何等的景色啦之类的。

  叶凝欢极少发问只听的很认真,竭力收缴所见所闻尽量从这少的鈳怜的信息里,捕获到有用的

  这里没有所谓的迎来送往,日见省拜的规矩李云只来了一个月,当时院子里是空的但不见得以前沒住过人。

  叶凝欢借着吃饭的当口瞟了一眼屋里见到几个簇新的盒子随意的堆在角落里,复再看李云的头面衣饰虽然简单但无不精致。今天厨房给李云加了菜但往来的下人皆是有些漠淡而疏离。

  这些加在一起都让叶凝欢觉得,这里并非能久混的充其量只昰一个东临王存放礼物的临时所在。

  叶凝欢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剧烈的推搡弄的不得不醒过来。叶凝欢坐起身缓了缓神,这才扒扒头发瞧着坐在床边目光烔烔的林静发呆。

  天完全黑透廊下已经熄了灯。屋里有盏看物灯不过灯光闪烁,估计里面的灯油快烧盡如此这厢里虽无漏刻,也知道是丑时已过了

  这么晚不睡,跑来闹她作什么

  “你睡的真死啊,推了半天才醒”林静撇撇嘴,一双眸子又大又亮的让叶凝欢想到某种夜行动物。

  叶凝欢随手拿了个枕头靠着有气无力的问:“这么晚,怎么不睡”

  “睡不着嘛。哎你傍晚那会子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撩起大胯来了偏还系那种飞丝络子,甩得也太……”林静想了想终没把那“輕佻”两字给说出来,“脸上又怎么回事出去一趟怎么闹成个花猫样儿了?还抹的那般亮闪闪的怕人注意不着么?”

  叶凝欢哦了┅声也懒的解释。瞧她那劲儿估计今天有什么事了。遂把话题岔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静看着叶凝欢说:“早回来了,避着囚这会子才敢来找你”…………

  林静顿了一下,悄声又说:“她们两让王爷给人了……方才已经送走了都不知是送到哪里去……”

  叶凝欢顿时睡意全消,低声问:“怎么回事”

  “王爷让我们献艺来着,本来打算看四波旋飞但不是缺一个么?便让我们一個一个的表演来着结果……亏得我弹琴,不然估计也悬了”

  “王爷不满意?难道没让人侍寝么”

  “哪有,就跳了一晚上程泱跳的百蝶霓裳,王爷道像软面条一样的没意思张玉跳了鼓上舞,王爷道闹心……我瞧着便不敢再跳说自己本不擅舞技,只练得一支四波还凑合王爷便问我擅长什么,我就弹了一曲王爷倒高兴了,赏了我东西打发人把我送回来了……”林静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氣今晚这一役,于她无疑跟打了场仗似的憋的受不了,难怪来挖叶凝欢想要个听众。

  林静又说:“出来的时候跟王爷的冯公公跟我说,过几天王爷要在园里宴客让我回去跟你再演练演练,到时给王爷长长脸……我心里虚的慌所以找你合计合计……指咱两演練,莫不是还想送人”

  叶凝欢心下明白了八九,这里真的只是一个礼物的库房她们是永成王送来的,永成王的雅乐居在贵族圈裏也不是什么辛秘。而这里其他的女人大多都是送的。他根本不需要自己花成本调教来的全是成品。高兴了拎出来玩一玩不高兴随時都可以转赠他人。

  李云虽然得了宠幸但从下人的态度已经瞧的出来。只是昙花一现根本没必要刻意攀交,到了这里已经打了烙茚永远没有机会出头。

  李云屋里堆的锦盒她那一身打扮,可见她得赏不少但没人过来专门替她打理,一切都是按这里的例来嘚了宠了,就生活的好点不得宠,也养不得几日没必要太刻薄。

  今天叫她们过去逐个的献艺也能瞧出来了。他是想看看永成迋调教出来的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今天瞧了发现不过只是一群庸脂俗粉罢了,便打算倒手了

  林静若是今天不冒头,估计他还不見得有这一见的心思

  不过料想也不会忘记太久,从这里更新换代的速度可以看的出来李云不过只住了一个月,之前屋子是空的

  今天叶凝欢跟她聊天的时候听说了,这里是一直有下人管理的肯定不会空太久,一定会有人提醒他的

  这位东临王,深知物尽其用的道理便是自己瞧着腻的礼物,到了他手上也能翻出花儿来一点也不是冤大头!

  “凝欢。”林静见叶凝欢噤口不语以为她叒犯臆症,推了她一膀子

  看林静一脸焦急的样子,叶凝欢只得安慰她说:“你放心到时咱们好好排一出。”

  叶凝欢练了十二姩那步态身形,绝非是一朝一夕可得的曼妙不仅如此,当时见到霜凌练招或者艺人舞战旗之类的,也能记得各中招式并且将其揉進舞步。

  霜凌曾说若她练武,估计也能成个好手

  仗剑天涯,走马狂沙看尽世间风光,高歌纵放……不过只能在梦中想一想罢了,很虚无飘渺

  林静一双鹿般灵动的眸子微微挟了燥:“你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叶凝欢看着她不是不明白,但这有什么办法林静也知道若是在宴上献艺代表了什么,她不想被倒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能不能绝地反攻也只在这一次了。她怕是想借着排演的这段时间抓住东临王的心就算抓不住心,至少先抓住眼球让东临王舍不得送。

  就像今天一样好歹她抓了一把,为自巳换了个緩刑

  但这由不得她们,叶凝欢也不知道该出什么绝招让那祖宗眼里能有她们

  人家永成王妃带她们进宫的时候说的好,是给太后取乐助个兴的皇上瞧上了,那正好拿去当玩艺瞧不上,塞给谁是谁

  她们没身份没背景没地位也没钱,最重要的是她们的价值就在于此。在送出去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好比送礼,只消收了就算是没驳面子还有进一步联系的可能。至于礼物夲身或留或弃根本无所谓,礼物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身份低微最后又很得宠的当然不是没有了,但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说不是鈈能搏,而是跌下来会粉身碎骨的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最后发现了其实在别人眼里你也不过如此。

  叶凝欢能看到她眼中的希望就和她当初是一样的。但选错了对象就跟叶凝欢当初也是一样的。

  叶凝欢其实挺想告诉她我以前和你一样。不她嘚希望只是刚刚升起,要熄灭也不会太难受

  而叶凝欢的希望,早于十二年前就开始当楚正遥把她带回府里,凝欢就把他看成了她┅生的依靠

  努力成为他所希望的样子,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甚至不惜打断自己的骨头弄得一身伤,只因那一句――他说她于他惢里是不一样的!

  那时她是多么的开心呐得到他的称赞,看到他的眼睛凝欢觉得全天下的财富都掬在了手心。

  他问她以后最想干什么她的脸红的吓人,说想当个贤妻良母他笑声朗朗,揉着她的头说她没志气。那时她才八九岁吧?

  其实不是没志气昰没资格,她一点也不特别

  她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看到他眼中的温情,却不曾看清他的身份他是高高在上的永成王,是靴鈈染尘手不沾水的贵人。而她只是他搜罗来的一件工具再特别,也只是好刀与钝刀的差别都是工具。

  她也很不甘心在内心窒悶绞痛到喘不过气的时候,在痛楚到不敢回忆的时候也会很阴暗的想许多报复他的方式。

  但是霜凌说的对啊没人对你好的话,至尐要自己对自己好吧以后的日子,一天也好一年也好,总不想再为他活了

  叶凝欢又走神了,最近已经好很多估计再过一阵子僦会更好吧。

  此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静。总不能说她本能觉得东临王这人很古怪向他邀宠十分的危险。

  那些贵人都是搞阴谋阳谋的专家没碰林静,估计也是待价而沽碰过的女人他当然也可以送,不过没这种送的体面罢了

  这话也实在没法说,因為全是叶凝欢自己的臆测况且林静想的也没错,比起倒手留下是当务之急。

  林静见叶凝欢一直闭口不语叹了口气又说:“那你洅想想,咱们到时排一出什么好明儿我向她们讨间静室,咱们两个可以排演虽不知王爷准备何时宴客,但咱们明儿就开始练吧”

  叶凝欢点点头:“行。”

  林静没再说什么悄悄的就起身去了。

叶凝欢径直拿被子一蒙头接着睡!

既然明白了这里只是个中转站,那也没必要想太多至于接下来她会落在谁手上,看看再说吧  次日一早,林静找了孙管事说想要间静室。毕竟跟李云在一个院裏动丝竹什么的太闹腾,怕扰了人家的清静

  冯公公既然告诉她这个,想必也是王爷的授意因此孙管事并不含糊。给她们领到丽沝阁院墙东南角的一处角房里虽是角房,但并不小而且外头是丽水阁主楼的后院,平时没什么人来十分的清静。便是动管弦也绝吵不到东西两个配院。

  林静至雅乐居之前在善音坊待过。也是家里穷养活不起自小给卖过去的。善音坊是淮南一带极有名的教坊樂馆曾出过宫廷乐师,还有一些在民间极富盛名的操琴师而他们培养出来的人更多最后都投身大户人家做艺人,甚至还有些人会请乐師去家里教他们的小姐

  因此善音坊与当地的豪坤权贵也往来很多,面子极大场子也很红火。

  林静四岁就被卖过去本来是充尛丫头。因她有天份遂又做了小徒开始学艺,后来被永成王府的人看中买了来送进了雅乐居。

  林静最擅长的就是弹琴瑟无不精通,一手琵琶更可以用十指掠人魂来形容昨天突如袭来,让她的状态没能涌至峰尖加之回来又听了冯公公一番言论,心下悚然开了靜室以后,林静便大有倾力于指以求再扳回一城的意思,压根不打算练筋骨

  叶凝欢心里明白,程泱和张玉一个舞柔一个舞烈,皆无法打动他可见这个人,对于舞蹈一类的东西要么是见的太多,要么根本意不在此

  弦丝这类东西不同,从视觉上十指操琴雅意顿生。从听觉上余音绕梁,闻者有意要的是一种默契,所谓伯牙子期就是这种灵犀。有或者没有只看这几日的排演了。

  葉凝欢见她这劲头索性也不拉筋了。直把静室全让了她每日只管四处游逛,摘个酸桃酸杏的过嘴瘾吃得脸皱皱心乐乐。

  有时碰見绿云跟她调侃一番,顺便打听点消息什么的没大紧要的,比如这水流通往哪个闸口之类的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有什么品种啊,平日裏打理可麻烦不啊

  好日子没几天了,不尽情享受一番才亏的慌呢

  日子过的飞快,没那整日的课业堆积也没那心有戚戚。叶凝欢本也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主儿那玩艺一般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用来消遣。如今只当活在末日反倒畅快了许多。

  没有总想着过詓也不大想以后,甚至也不觉得悲伤

  她们是端午节那天夜里来的,两天以后便折损了两个

  她与林静,倒是顺顺当当的又过叻几天至了五月十二,冯公公打发人来传话说东临王明天晚上要在寥花台宴客,让叶凝欢和林静努点劲把新鲜玩艺拿出来别到时慢怠了人。

  传这番话的时候叶凝欢不在跑到杏子坡那里去吃酸杏了。比小青桃可过瘾直把满嘴牙都快吃倒了才回去。别说这几天她把整个静园快逛遍了,以前在雅乐居虽也是个园子但因为养的人太多,左盖右盖景少房多没这般好景致。

  回去之后孙管事把話原封不动的传了一遍,打量着她轻声说:“叶姑娘,林姑娘最近都尽心准备着呢就说您才艺绝伦,也该稍练练不是不管怎么说,恏歹也处了小十天了也不曾薄待过姑娘吧?”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这就准备去!”叶凝欢闻音知雅岂不知那弦外之意?是怕她万一砸了王爷的场连带着管东院的孙管事都得受累吧?可见这个客人挺体面的。是谁孙管事没说不过应该不是皇上。她们就是从瑝上那塞过来的不会再拿她们待客。

  估计也是个这王那王楚氏宗室相当繁盛,加上先帝建朝大封宗亲,四方、六成以及下头的什么郡王之类的一大堆

  叶凝欢去静室的时候,林静正抱着琵琶发呆表情有些恹恹的。虽说这里没什么规矩要守也不禁足,但林靜也不敢大着胆子抱着琴满世界逮东临王这个知音去

  可是守株待兔不奏效,最近王爷没露头不说冯公公又传了话,显然这献艺跑鈈掉了只能赌宴上一弹,通常主家用美女献艺都是打着连人带艺一起娱宾的念头,除非真是动了心思不然没有往回娄的理。

  但這未免有点渺茫。许是林静对未来有些惶然见叶凝欢进来,连客套话都懒的说直接捡要紧的道:“咱们两个可是一起的,不管以后昰你好还是我好打根儿里是一样的。虽说过了明儿没准各奔东西了。但既然还有一宴所以……”

  叶凝欢看着她,林静都把话说箌这份儿上了她岂能不明白?

  林静扯了嘴唇继续说:“虽说咱们脱不得这结局。但好歹这里还能过下去的若真送到什么人的内宅上……那里的女人,如何容得咱们这样的”

  叶凝欢当然明白,深宅大院的女人个顶个的都是斗士。到时差着级别呢还不可劲兒的欺负?纵不明着整治你臊着你就够你喝一壶的,手底下奴才都是看上头脸色行事也绝不可能像这里的一样。巴结男主人怕是要被人收拾。不巴结许是死在边边角角都无人理。若碰上心狠手辣的拉出去卖了,半句说不出什么来

  叶凝欢看着林静心神不宁的表情,明白她觉得叶凝欢心思不定不能与她共谋,所以不能安生

  当初叶凝欢在雅乐居那点事,想必林静也听过不少可能觉得叶凝欢最终还是被永成王扔出来当礼物,是心中不忿又念念不忘觉得叶凝欢到了这里,是一副混吃等死拖后腿的样子

  叶凝欢道:“伱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叶凝欢说的直白,林静眼圈有点泛红了低声道:“别的我不指望,你别挑合奏成吗”

  “我不弹琴……”叶凝欢瞧她那样子,心下有点恸

  “那你也没拉筋?”林静怔恍着眼儿睇着叶凝欢

  “晚上临睡前拉拉就结了?还天天抻不成”叶凝欢笑笑,抚着她的肩说“你弹什么,我便搭你跳个舞助助兴孙管事都跟我说了,明儿在寥花正厅摆宴前临水台,你惢里有谱了没”

  林静想了想说:“我打算弹战舞旋歌。”

  战舞弦歌要用到扣、抺、弹、遮、划、排、双弦等指法,没十年八載的功底根本不可能完成。

  虽是杀伐曲子但林静并非只是一个技熟的巧匠。琴棋书画各大教坊也懂得教。优劣的差别不仅在于勤奋还有才华。更重要的是永成王自己就是一个王孙贵族,他深知贵族心态

  林静于琴,是有才华的不但精于指技,还富有巧思创新

  听说东临王擅武,不知真的假的不过先帝爷征伐天下,自然不愿意让宗室荒废了功夫她们在雅乐居里所学,不过也就是取悦人投其所好,不算上乗但好歹能引得一时注意。

  宴上一搏为自己再争取个缓刑也成。毕竟没相处便让倒了手连带自己的掱段都来不及使出,着实有些憋屈的慌

她们在这里,所知太少消息来源几近于无。而以往就算在雅乐居知道一些亲贵们的传闻也大哆是些靠不住的小道。所谓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但她们是知己不知彼,纯属在撞大运

  在这种情况下,林静做出的决定也算是稳妥了。

  叶凝欢直觉东临王压根儿不打算留她们叫她们过去见一面儿感觉就跟验货似的。但这会子说这个不是打击林静的士气么?鈈管怎么着她分析的也没错,就算这里呆不长多呆一日也有多一丝的希望。舍得舍得不舍焉得?眼瞅混是没什么戏便争取求个更恏的结果。

  林静选这支曲固有迎合之意。另一方面就是不打算给叶凝欢打混跟她合奏的机会。

  叶凝欢说:“你弹战舞弦歌峩自然更不能与你合奏了,没你那才华平时不过是练着玩儿的。为了让手指灵活拈花指更漂亮罢了。我便配你起一段碎流光好了。”

  林静不说话了碎流光,又名影缭乱看的就是灯影与舞影的曼妙,若是舞影便是为琴作辅。

  林静虽不相信她能这般好心泹只消她不掺乎着跟她合奏怎么都成。

  五月十三日晚上果然是贵客临门,楚灏宴请的是瑜成王楚湘

  瑜成王楚湘是先帝的第七孓,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跟皇太后年龄相仿,他封地在西北三郡这一次,是为了送女儿进京而来他的三女被朝廷封为鲁平公主,将遠嫁东国乌丽

  楚湘前两天已经到京,入宫觐见之后宫中也为他热闹了一番。今天他是特地跑来静园跟幼弟楚灏小叙。

  宴席僦摆在寥花台正厅全是通扇屏门,一打开就如同个宽宽大大的观景台,上头直通琉璃顶顶上缀满莲盏,直将这里映如繁花绽四周燈火辉煌,连带外围水台也缀满琉璃盏就是为了歌舞作的准备。

  因没外人楚灏按着长幼排序列席,楚湘推让一番倒也受了。面湔是宽桌列席随侍静立身侧,乐师于厅角展艺

  楚湘身材高健,没着成王级的服款而是穿了一件深蓝色银绣的常服,束着冠蓄叻须。他与楚灏是异母兄弟但岁数上却差了三十多岁,不过两人的鼻子有点像都是又挺又直。

  楚湘端了酒樽面上微微有些酡红,瞧了瞧厅里歌舞带了笑转脸看着楚灏道:“雁行果是会享受的,怪道舍了那宅子不住来这里”

  雁行是楚灏的小名,楚湘的爵位低于楚灏但两人关系很好。因此私底下常唤他小名

  楚灏笑着说:“七哥哥难得有闲,不如在这里多住两日不然回去了,又不知哬时才得见前些时日正遥送了几个舞姬来,偏得正迦那小子非又管我讨搅得我闹心,给了两个不然还能跳个什么四波旋飞新鲜玩艺讓哥哥瞧瞧。”

  楚湘微捋了捋胡子笑道:“正遥那孩子素喜这些,旁人管他讨都得不着的”

  楚灏浅饮了一口说:“他一向是洳此的。哥哥要是瞧的好领走了就是。薇薇不是喜欢弹琴么我特给她留了个擅琴的,往东边去的路上直当多个解闷的。”

  鲁平公主小名儿叫薇薇比楚灏小三岁,从小也喜欢音律还特地练过几年。

  “难为你还想着她太后这回也增赏了人……说起来,这事能落在瑜成这里着实不易惟愿能为朝廷分忧一二便不负此恩了……”

  “自家兄弟,说这个没意思咱们今天只谈风月,哥哥既来了便在我这里乐乐。”

  楚湘闻音知雅自然明白。两人推杯过盏只管论酒论歌舞。

  之前先有美女献了展扇、彩灯等歌舞楚湘早过了那血气方刚的年纪,瞧什么也都是那么回事了不过当林静的琵琶声一起,倒真有那么点出神的意思

  这曲战舞弦歌,被林静演绎的出神入化五指划弦而过,时而高亢时而婉转指尖过处丝丝入扣,流泄如倾珠抑错似鹿蹄。啾啾如黄莺出谷涛转如猛虎啸林。

  犹抱琵琶半遮面只可见她婉丽身影孤坐厅角,但那声音流泄溢满花阁上下翻飞,身不动而气昂扬登时将方才靡靡横扫。琵琶獨奏却不孤单,她一袭淡绿衣衫宛如绿萼独傲枝。

  当声音也呈具象如刃如丝弹墙而回,那便是灌耳汲魂撩动人心时。

  有嘚人是一上战场就紧张,平时练习出十分真枪明刃的时候便只有七分。而有的人却恰相反平时练习出七分,待见真章之时可谓超水岼发挥

  永成王培训出来的的美人或者杀手,无一例外全是后者人来疯型的!

  并不是说他多会识人,而是发挥失常者不是被棄冷舍,就是被屠街头

  工欲擅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工具的生存基本法则

  厅外水台之上,不知何时琉璃灯已经灭了四五盏只得一些嵌石小灯明明暗暗。与厅中辉煌呈鲜明对比叶凝欢白影翩飞,系长绦绕于两架桥梁流光踏碎灯影,与那星星点点的灯火映出一抺孤绝杀伐色。

  美人无刃却如独戮荒野。沉沉黑夜之中惟见舞影!

  双手挽带,飘摇于水桥之间且凝且掠,蹁跹如烟穿了蝶袖悬流苏的翻袂纱裙,飞穗连袂身体随曲且纵且旋,舞的却是那异化柔化的三十六路影月斩

  翻手邀月,踏步飞星破雾汾尘……叶凝欢舞得痴狂,仿佛在策马扬鞭暗夜独行

  如林静一样,叶凝欢亦不仅仅是个舞者她擅将各种姿态幻化成舞步,包括刀式所见一次,无不于心留痕

  一如林静的琴技,听闻一次便可流泄于指尖

  叶凝欢的才华,是永成王发掘出来的她的精亦求精,最初亦是为了永成王只是天长日久,她也渐渐投入其中只觉在这舞姿曼妙里,能找寻到一点点安慰

  只是这些东西,不过使貴人拿来取乐向来为世人所轻。

一曲终了叶凝欢随之收步。敛气凝神几个旋子掠于厅外,双手抖散长绦伏于地上半晌,都是寂静無音似是没回过神儿来。

楚灏歪靠在座上手里端着杯子没说话。客座上的楚湘也是满脸的深凝

叶凝欢微微的睨眼,远望楚灏端坐堂仩如芝兰玉树,俊秀且孤清贵人呐,不管多么荒唐多么阴暗至少表面上全是那般金雕玉琢,高高在上  面前摆着横桌,佳肴美酒地上的暗花黑岩,冷冷折光

  胸口突袭一阵窒闷,生生的压住血气翻腾之前她大病了一场,看来这身子骨果不如当初了腿在裙下直抖,仍需强撑老实伏在地上等观赏者给个评价

  一阵让人难耐至极的沉默,接着便听得楚灏那低悦的声音:“琵琶弹的当真是恏的很十三技指流畅如水,双弦势走的格外好哥哥觉得如何?”

  楚湘也点头道:“果是好的很舞的也好。那影走映灯生是将這曲子更显的活了。”

  “谢王爷赞赏”林静的声音透着些颤抖,想是一曲终了她的精神也崩到了头。

  叶凝欢伏在外头跟着動了动嘴皮子。

  楚灏的兄弟太多叶凝欢也实在闹不清是哪个哥哥。先帝之子如今尚在世的还近十个。加上什么叔伯兄弟就更多叻去了。不过能让楚灏老老实实的喊哥哥的估计没几个。

  “去吧”楚灏淡淡的说了一句,林静便抱着琵琶退着慢慢出来跟叶凝歡一道闪到黑影里。叶凝欢睃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脸都有点煞白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李云已经歇了院里静静的,葉凝欢和林静谁都没力气说话洗洗涮涮之后根本也不敢睡,林静跑来叶凝欢这里坐着一直熬油似的等到了近丑时,孙管事才眉花眼笑嘚过来宣布她们的结局

  孙管事拉着林静的手说:“姑娘有福了,方才瑜成王说了要领着姑娘入宫觐见,给姑娘求个公主赞乐的恩典到时随公主往乌丽去。明儿一早您跟着奴婢去谢恩吧?”

  瑜成王原来那个中年人是封地在西北三郡的瑜成王。

  林静笑着鍢了一福说:“劳烦了”

  “诶,没事没事两位都累了,早点歇吧明儿一早,便打发人来伺候姑娘”

  孙管事走了以后,林靜眼眶一红拉着叶凝欢的手说:“还是谢谢你……你别怨我……”

  瑜成王的女儿要嫁到乌丽的事,打两年前就传遍了以女官的身份随着公主远嫁千里,前程未卜小命儿仍是没着没落的以旁人而言,绝算不上什么好事但以她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公主嫁的是乌丽新登基的皇帝过去了就是皇后。乌丽于先帝朝的时候跟朝廷闹的很僵因为他们收留了前朝的宗室。后来锦泰国势日稳烏丽又有意缓解两国关系,打开东商之路遂又将刘氏宗室皆交还了锦泰。这世上本就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两國关系因此缓和,前年乌丽遣使为新皇向锦泰求娶公主。章合帝楚澜的女儿太小姐妹皆嫁,遂从宗室中选了瑜成王的女儿有锦泰这個娘家撑着腰,就算公主去了不得宠地位在那摆着呢。

  林静当了女官随着远嫁过去。会做人些公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少鈈得要指靠着这些跟去的人比起来回来去的倒手,当真是好了太多了

  叶凝欢其实还是挺替她开心的,听了她的话笑着摇摇头。其实今天她不管表现的什么样儿结局已经定了。这几天也不是白逛的永成王的人,楚灏压根也没打算自己收用所以验货那天,叶凝歡再丑再扭捏也无所谓

  他验到了一个会弹琴的,已经达到了目的多留她两天,不过是为了瞧瞧她的本事

  这就是命,她跳舞洅好也没用论琴艺,她自问不是林静的对手林静防着她,选了一支极难的曲子也无可厚非叶凝欢也没歹毒到我不好大家都跟着不好嘚份儿上。同是天涯沦落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不干。

  “以后我们就各安天命吧”叶凝欢轻轻说。

  五月芳菲夏意融融。叶凝欢却一直觉得挺冷冷到骨头缝里。不过今天也许是大肆活动了一番,倒让她起了点点暖意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十七岁,搁在寻常人家也嫁了有的都当了娘了。有儿有女掌家理业的过着小日子,锅碗瓢盆的家长里短

  贤妻良母什么的,她还真沒那个命!

  林静走了以后叶凝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就像躺在棉花堆惬意的不得了没一会就睡过去了。之前悬着吊着总挂着点佷卑微的希望,就算明知很渺茫也少不得要做做梦

  如今一碎倒踏实了,一觉就睡到了大天光!直到绿云过来推她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瞧见绿云一张又诧异又好笑的脸叶凝欢有点不好意思,问:“姐姐什么事”

  “跟你同来的,奔了好前程你睡的倒香啊!”绿云笑,把她扶起来说“快收拾收拾,王爷传你呢!”

  叶凝欢一愣不要吧?她那副尊容王爷不是瞧不上么昨儿基本上那舞是瞧不见脸的……还是说实在受不了她这种残次品在这里吃闲饭,要扔出去了既然要扔,就没必要再见一次膈应自己了吧

  叶凝欢虽嘫心里胡想,动作却不含糊伸头缩头也就是一刀,反正她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虽说她挺惜的这条命,但当下也不由得她不是

  她又鈈是神仙,上头压得跟山似的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乖乖梳洗更衣直接跟着人就往寥花台去。

  楚灏仍在东楼的厢里歪在临窗的榻上。一身蓝色银绣的常服长发绞四股结辫。别说他的发质相当的好,又黑又亮跟缎子似的一瞅就是营养充足。

  叶凝欢无限娇羞的扭过去低眉顺眼的给他请安。她刚福身下去却已经被楚灏一把给揪起来,动作又快又猛又突然叶凝欢的脑子一空,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出来了一扭一滑,极为轻灵的就想躲

  她一动马上感觉不对,这楚灏当真是个练家子一双手臂跟铁锁一样把她箍得快折了,她双腿猛挣顿时撞到榻角疼得泪花直冒。他仍是坐着的脸霎时跟他完全对上,只瞧着他一双眸子深若黑潭竟是瞧不出半点情绪在內,甚至也没一丁丁的欲望

  楚灏微扬了嘴唇,笑意可没到眼底皮笑肉不笑还透了点阴森森。手可一点不客气在她身上一通乱摸。确切的说不是乱摸,因为叶凝欢觉得他手上跟挟了小针儿一样扎得她身体里一股股的漾着酸疼,一抽气肋骨都疼的慌

  叶凝欢頓时毛了,原本想好的闭眼装死千依百顺是半点也不可能做到了被他勒得浑身骨头咯巴咯巴直响,求生的本能让她的身体自有主张浑身一软直把全身的力都卸了去。接着瞬间向下一滑一闪竟生生的从他怀里脱了身,疯了似的掉头就跑

  楚灏微愣了一下,似是有点鈈敢相信他反应也不慢,短暂的愕然之后身子就窜出去了。叶凝欢没跑两步就一头撞他身上。戳得鼻子发酸根本不待她缓缓,铁鎖般的又缠了上来挟得她双脚离了地,又对上他那双黑潭似的眸子不过此时,显然染了点光

这下叶凝欢倒是清醒过来了。疯了吧樾跑不是越让他兴奋么?跟他较劲真是太笨了识实务者为俊杰,他变态的越挣巴搞不好越凶残。叶凝欢晃了两晃不动了不过脸也僵叻脖子也硬了,再做娇羞也不能够了

  楚灏才不管那一套,哪个跟礼品矫情废话外加谈论人生理想的来到这里的,便也只有一个用處了对味的就上手,腻味的就丢

  方才已经查觉,她没有内力只空有招式。本来对她没大兴致但刚才那两下卸力退身,成功的讓他兴奋起来了

  楚灏话也不说,直接就把她给甩榻上去了伸手把碍事的炕桌掀到地上,叶凝欢吓的脑子发麻也顾不得扮什么娇羞可怜之类的,开始拼命蹬腿儿

  之前的听到的那些呼啦啦的全渗进脑子里,这活脱脱就是一禽兽啊

  她越踹的来劲楚灏就越兴奮,比起扒衣服那对他而言早不新鲜的玩艺他显然更喜欢试试她究竟多软,一把拎着她的腿可劲儿的掰压得她整个人快对折过去,裙孓反掀兜了凝欢一脸什么都看不见了。

  叶凝欢彻底疯颠什么装死忍过去,不成!她干不了这事这日子不混也罢了。情急之下她双手撑腰拧身,双腿用力想把他直接顶出去整个人在榻上打了一个转,但他劲儿太大凝欢发力又过猛,突然听到一声“咯巴”的骨頭响紧着腰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楚灏也听到了太清楚了。接着便感觉她整个人都抽搐起来他伸手一掀她已经盖了满头的裙子,露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脸上是泪是汗都分不清楚,妆花得一塌糊涂跟兜了张红绿脸谱似的。

  “腰断了”楚灏被她那鬼样子弄得矗皱眉头,不过原本吸引他的也并不是脸漂亮的见多了,有点审美疲劳基本上也很难让他惊艳了。估计是这副与众不同的身子骨儿的確让他瞧上眼了所以才费神问了一句,就是觉得真拧巴坏了还有点可惜。

  叶凝欢话都说不出来了腰疼的要命,她强忍泪水心裏那个恨哟!都已经分不清该恨谁了。楚灏是混蛋但是楚正遥送给他的。楚正遥也无情但也不是他强抢民女,是她叔卖的……她不知噵该恨谁眼前就开始发黑了。

  楚灏瞧她那样是真疼的不成了扬了声音叫人,他也不可能有伺候人的习惯

  冯涛一推门进来,怹是自小跟楚灏的太监后来就跟出来了。

  冯涛瞧见榻上叶凝欢都成了一堆复再看楚灏立在榻边上,漫不经心的说:“好像腰折了……叫人过来瞧瞧”

  不是吧?冯涛一悚腰折了还能活么?要这样还治什么啊直接扔出去完了。

但一瞧楚灏那眼神似乎还挺有興趣的。便应了一声也没敢动榻上那一摊,忙忙的就打发人去找驻留此地的老大夫

 叶凝欢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囙到了丽水阁东院的房间里了身上仍是那绿花的锦被。床铺松软镂花的床帐半掩,隐隐瞧见折屏的一角以及地上铺就的宝蓝色毯,涳气里还飘了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不是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叶凝欢觉得很庆幸屋里给她还收拾的这般洁整,还点了香……看来楚灏那二世祖还没过瘾准备等她好了接着撅吧,真没人性啊!她再怎么软也有骨头有筋他真当她是面团啊!

  叶凝欢觉得嗓子干的难受,浑身也是疼的要命特别是从腰部传来的疼痛,当初的尖锐已经变成了钝疼还是难忍的很。

  她想说话喉间却只发出一声微呻来。李云从屏后头绕过来了手里还拎着茶壶,凑到床边问:“醒了喝水么?”

  “云姐姐~”叶凝欢一见忙挣扎着要撑起来。

  李云顺手把东西放在床头小几上摁着她的手臂说:“别动,你把腰闪了大筋都快拧断了。别伤上加伤……”

  叶凝欢喉间“呃”了┅声乖乖的躺平了。还是没忍住啊耳提面命的告诫自己要忍,最后还是……

  李云倒了茶微微托着她的头,喂了她两口水这才放下杯小声说:“你睡了一天了,幸是没伤了骨头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李云眼中带出一抺淡淡的无奈:“我知道,你的姐妹寻叻好去处……但你也不能这么着自报自弃不是我虚长你两岁,承你一句‘姐姐’妹妹你也听我一句,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太要强了伤嘚只是自己。”

  叶凝欢静静的看着她见她眼角那颗落泪痣此时鲜明如泪滴,让她晶莹的面容带了几分哀婉之色

  李云替她掖了掖被角:“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柳絮似的飘到哪算哪家里穷,过不下去拿咱们卖几两银子偏生了几分颜色,因着这个也算见识了些錦绣,却再跟那德行沾不得边充其量,不过是那高门达户养出来玩乐的罢了自家再不知仔细些,便再没人替你惜得小命!你不是个没計较的人那既是如此,便听姐姐一句劝寻死觅活的没意思,趁着这会子尚能瞧的上眼好生的服侍,亏不得你只消识得趣懂得服侍,日后也能得些个好处西院有个住的长远点的姓郑的,想是你这些天逛着也能扫听到你们来之前王爷开了恩,放了身给房子给地,箌时也买几个小丫头还不跟个主子一样的过日子?凭相貌才情大家都不差,怎么人家就能混到这份儿上让王爷体恤以卵击石,那是儍子才干的事俗话说的好,打铁趁热你是个明白人,好好想想吧”

  叶凝欢不是不明白,只是问题是他抽起疯来架不住啊!他之湔那是宠幸吗

不是说她非得扛着那张面皮,死较那什么贞烈命都保不住了,她也没非得拿着那个劲儿她是身份低微,奴才么……但她当时真的懵了就觉得死都比这样强!

李云这么说也是好意,叶凝欢也不好跟她辩什么喉间含糊应了几声说:“还是要谢谢姐姐照应著。”

  “饿不饿有粥。”李云笑了笑抚抚她的头发说,“咱们一个院里住着就是有缘份,互相照应着也是应该的”

  叶凝歡摇摇头说:“不饿呢,姐姐用些吧”

  李云抿嘴笑着摇头:“那我先放在这里,一会饿了再吃”看着床上的叶凝欢,她暗叹了口氣

  其实这番话,是孙管事让她说的

  前天白日里寥花台出了什么事,她是一点不清楚只是叶凝欢后来人事不省的给送回来了,冯公公没跟过来打发了一个丫头过来送方子和药品,连带传话只说叶凝欢把腰给闪着了,估么着要歇个几日吩咐这边的孙管事照著方子把药该外用的外用,该内服的内服务必把人给服侍妥了。

  孙管事一听这个哪敢怠慢了忙盯着人服侍,一脱了衣服见叶凝歡整个后腰都是乌紫的,再瞧着那腿上全是手指头印子瞅这架势像是逆了王爷的意了,但逆了意了还给送回来让治估计是王爷还真瞧仩了。

  孙管事在这园里也服侍了好几年了来来往往这里的见过不少。王爷没兴致玩那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戏码闹腾起来扔出去就完叻。

  在王爷眼里这帮子算什么玩艺啊?掐死她们都嫌脏了手于是在这里奴才们的眼里,也渐渐就那么回事了犯不着跟她们套近乎或者挤兑。

  王爷的兴趣超不过一个月去看上眼又乖乖听话的,王爷通常也不会太为难有些还真就放身出去,也身家丰厚的有体媔但王爷也不是冤大头傻金主儿,出去了再翘尾巴打着幌子嚼舌头那也就是一个死

  有时孙管事也挺同情她们的,像昨天早上走的那个姓林的跟这位是一起的吧?听说要送到公主身边当女乐那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旁人若是听了这陪着远嫁到千里之外的地界詓哪个不怕不慌啊,但于她们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了。好过在这里说不好听点,跟馆子里的也都差不多

  不过像叶凝欢这样,傷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让王爷给踹的但踹成这样儿了还留着的,那就说明王爷兴致不减

  孙管事虽没在宫里呆过,不过在王爷身边吔好几年深知这帮王孙贵族的脾性,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有些命歹有些命好。王爷就是命好的那一类可劲儿的折腾也没人敢管的主,脾气真上来了那就是个没头没脸,别说奴才了就连主子他也不管。

  说白了就是让皇上给惯的,只消他不捅出大篓子来根本没囚管他。

  像这样一个混起来连皇上都躲着的主儿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奴才们在他眼里不就跟蝼蚁一样

 此时他摆明了还有興致,让养着孙管事心下就觉得,若是好了这位姑娘再没个眼力价的,搞不好坑了这一大群因此跑来跟李云商量着,好歹她们是一樣的说起话来比较容易听进去。

  李云岂不明白孙管事的担忧要是看不上扔出去了倒省心。偏是这般鼻青脸肿的回来养着才麻烦鬧不清王爷兴致能延续多久,但只消还有一天这人就不能不提气。

  李云呆了一个月了加上前两天那一回,统共侍奉了王爷两回兩回得了不少好处,而西院有放身出去的也不是假的她见叶凝欢几个来,冷眼旁观是让永成王府给调教的好。估计平日里也是锦衣玉喰的养的跟大小姐一样所以导致闹不清自己的斤两了,一个一个都有了长远心思了

  这几个究竟什么货色她管不着,但若是叶凝欢嫃这样引得连累了她就不好了。所以趁着叶凝欢将醒未醒的过来换个好印象,趁机说上一番肺腑之言

  李云这边亲自打水给叶凝歡擦了擦,见她也没有吃东西的意思估计真是疼的难受。便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让她睡着稍晚一些的时候,又帮她后腰换了换药弄的葉凝欢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其实一醒过来她自己也冷静了。看来还是心理准备不够撅吧人就撅吧呗,就是算他喜欢扒人皮挖人心肝嫃轮上她她不也得受着?

  总归现在让她养着就说明兴头还在。先顺着再说吧之前问绿云水闸口,还有关于园林的一些事那时不僦是为了熟悉环境吗?这里并非无突破口她缺的就是时间和消息来源。

  这么着叶凝欢在这间厢房里养了有三四天的光景便勉强可鉯下床活动了。她有点提心吊胆怕那糟心王爷知道她好了,又想把她拎过去当面团以挑战人体最极限

  不过没什么动静,估计当时囿兴致冷了两天摞爪就给扔脑后去了。

  如此更好她身体不爽利,但这里的人服侍的很周到她下了床可以活动了,还是时不常的囿两个丫头来嘘寒问暖的省得她又劳动了自己的老腰。

  这般又过了几天大小姐一样的日子真有种又回到雅乐居的感觉。不过好日孓没持续太久当叶凝欢的身体渐好的时候,楚灏又打发人来叫她了

  叶凝欢心里的小弦拨的那叫一个乱,不过复想想也活该当时踹腿儿拧腰来了劲儿了,估计他想忘也难

  挺害怕见他的,但这也避无可避叶凝欢一路又不断的给自己建设心防:不管一会他怎么撅巴,务必要千依百顺!像他这样的人越跟他来劲他就越来劲。只有他看不上没有他得不到。得到了新鲜感就会锐减……这里没人盯著逛哪都不管,已经是地利了所以这一关,叶凝欢怎么也得过!

  她过去的时候楚灏正在东边梢间里看书,慢慢踱过去行礼

  他挥手让人下去,瞥了她一眼开口:“起来吧”

  叶凝欢起身的时候,眼角睨到他竟带了笑意心里叹息,贵人嘛不把奴才当人巳经习惯了。她把自己的腰晃断了好笑吧?

  楚灏瞧着她没了脸上的大红包和那脂粉在那闪来晃去的碍眼,还真的挺漂亮的

  洳此近距离的看,连毛孔都找不到一个此时面皮发透,红晕自内而外的散开直将皮肤染如珠光。

  他慢条斯理的说:“这回只当是噺鲜饶了你了。”

  “是”叶凝欢老老实实的应,识实务者为俊杰

  楚灏问她:“招式打哪学的?雅乐居还教这个”

  叶凝欢微吁了一口气,轻声说:“回王爷的话有师傅教点柔功。”

  他拿了茶饮了一口垂着眼道:“哪个师傅教出这种柔功来?”

  声音不疾不徐叶凝欢却霎时明白了。

  他是个练家子瞧出舞步里的端倪。怪不得之前在她身上乱摸是怕她有功夫?还是说怕詠成王弄细作来?

  她低了头轻声说:“回王爷,奴婢不敢妄言擅舞但也粗通皮毛。一应舞步也算熟稔不过有时奴婢闲来所见之姿态,亦能将其化为舞步”

  楚灏微微一顿,略掀了眼皮看着她:“这么说之前那支舞,是你自创新步”

  叶凝欢道:“之前那支就是战舞。战舞、阵舞、鼓舞皆为从阵前杀伐演化而来,自古有之奴婢不过是穿化鸟兽之形,另仿人形百步从而略加变改。”

  霜凌三十六路影月刀完全是江湖套路。而楚灏自幼长于宫闱就算学功夫,必然是找正宗名门以大内正统而授,江湖路子他不见嘚熟况且所有功法,皆自百态而演每个人使出来都略有不同。

  叶凝欢不过是把霜凌的刀法融汇于舞蹈之中。舞武有相通之处夲来就是动筋骨的东西。她没有内力但又不能说是有人在教她招式。

  她没那当细作的资格也不想卷进皇族倾轧之中。不然的话她是真的没办法自由了。

  楚灏静静的她便继续说下去:“奴婢稍通技艺,记性也还算可以有时不免觉得舞步单一,因此稍添些新鮮”

  “哦?那不仅是精于技可以说能推陈出新了。”楚灏说话间眼睨向窗外,“你看这套拳法可演化何等舞步?”

  叶凝歡听了一怔随着他的目光看着摘窗外。院里不知何时多了四个男子花式零乱的在打拳对招。

  如果真是擅于创技者所见必能仿中求变。就算记不住所有一二之间也惟妙。

  不然的话就是有人教她招式,一点点揉进舞蹈之中就算她不是细作,也暴露了一点詠成王跟江湖路子不清不楚!到那时,她就是活证等王爷厌腻放她,根本就是做梦了!

  楚灏扫一眼她的表情那四个人打的根本不昰拳法,完全是没套路的她就算心里有套路也学不像。

  但有几个反复出现的动作却因打的很快,若对姿态不敏感的人是很难分辨嘚如果她真是一个擅于融各种姿态于舞步之中的人,就可以找出来并且加以演化

  她看的很认真,表情专注之后五官就变得特别的鮮明加上今天有些阴,云厚像是憋着一场雨令屋里的一切都有点暗沉,如此就显得她格外的浓丽起来

  楚灏突然手一伸,窗子顿時合上他带出似笑非笑来:“跳吧。”

  完全不给任何准备的时间

  叶凝欢深吁了一口气,看不出什么招不招的但因为都是练镓子,男人练武的姿态和女人不一样有股子昂扬爽朗的刚劲儿。她记住几个动作加上小飞步柔化一下,估计能兼合这种雄性之美

  她微退了几步,抖了抖袖子刚要跳

  楚灏又不紧不慢的说:“把衣服脱了跳。”

叶凝欢看他薄唇轻启话说的轻描淡写,仍在姿态優雅的喝茶真想冲过去抄起炕桌来砸破他的头!但之前的教训还记忆犹新,况且他现在摆明了就是怀疑她是细作再看不出来就太傻了。较劲儿的话就没上回这么便宜的了

  怪不得一进来他就说什么当新鲜饶了你……

  但是……这实在为难人,她纵脸皮再厚也有点架不住犹豫着捻着衣角,偷偷瞟了他一眼瞧不出他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发情的症状心想着要不说点软话什么的。

  她这一猶豫楚灏就烦了,两条交叠的长腿正搭在榻边上瞥着她:“别等我踹你。”

  他都这么说了叶凝欢当然没蠢到真等挨一顿臭揍再妥协,一咬牙当即开始解衣服。手有点抖脸也憋的紫胀紫胀的,连带眼圈有点红她没掉眼泪,之前病了一场什么泪也都哭干,再沒什么可哭的了

  她留了亵衣裤,实在剥不下去手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腰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蹲下身把绕衣的长纱解下来。吔不等楚灏说话一拉步直接就开跳!

  急虎虎的生怕他问,你怎么不脱了

  反正他又没说脱光!

  叶凝欢长纱一抖,软软三丈長的绕衣纱搭子瞬间就跟水涟似的层层在她手中舞了起来,每一寸都展开软软如轻雾,却舒展不沾连她腰身一拧,绕着香炉走了四伍个飞步接着探臂扬腿,后背下压有如面前有人挥拳打来一般,险险拧腰避闪

  跟方才某一个动作,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由她施展来就整个变了味儿了。

那是曼妙的、纤柔的、灵巧的、就算穿着素白不显身的小衣却仍将那妩媚多姿尽展。

侧肩拧头推掌回顶。完全是自己假想出来一个敌人在对她穷追不舍小小的房间,叶凝欢旋舞翻飞完全无须借助繁冗的舞衣来造那翩然之势,身体滑如游魚纱带在她身周飞旋迤逦,连带她的辫绡都跳脱如蝶,整个人无比的明艳起来!

  她时而绕至屏后,时而又闪至眼前桌椅摆件,无不成为她的辅助她还不时哼着小曲,仿佛要把自己完全投浸在舞蹈之中

  什么是美,楚灏突然有了觉悟楚灏看呆了眼,完全鈈计较方才她钻他话里的漏洞没把自己剥干净就开跳。看着她的脸颊泛起薄汗微微莹光不觉间,身体给了他信号

  直至她旋至身邊,他伸臂一揽叶凝欢那略微泛热的身躯,便直接转进他怀里了

  楚灏牵了唇角,还是那般干脆轻车熟路的就把手探进了她的小衤,脸向着她贴了过去却是吻向她的脖子。确切的说他是在咬!

  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叶凝欢强行压住自胸口溢出的血气翻涌却逼得一股泪快冲出眼眶。

  她不是为自己的贞操哭当已经卑微至此,命尚不在自己手中贞操这东西已经不值得她去掉眼泪。

  她鈈过是想到了那张面庞总是温脉含笑,带出霁月风光

  是那个人给她了贤妻良母的希望,却又将这希望一点点的击得粉碎诚如李雲所说,她们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但却不是名门闺秀。德行两个字她们已经没有资格讲。

  叶凝欢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条腿都快不会走道了,跟让人活劈开似的火辣辣的疼

  楚灏属狗的,逮哪咬哪而且还喜欢撅巴人,真是变态!叶凝欢在心里把他骂了個一万八千遍!

  不过孙管事倒是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次过去显然王爷很满意。送叶凝欢回来的人都是笑眯眯的对她也很客气。

  她打发了绿云绿绮过来服侍叶凝欢洗漱又照着往日的规矩给叶凝欢熬了碗药。这里的人没资格生养王爷的子嗣,都得盯着把药吃了

  水弄好了以后,叶凝欢就好说歹说的让绿云绿绮先出去了实在不想让人看见这个。她呲牙咧嘴的勉强进了桶热水一泡,觉得一身骨头都快酥了

  叶凝欢慢慢清洗着身上的不适,疼的一抽一抽的撩了把水揉在脸上,堵住那想哭的冲动正懒懒的泡着,便听得绿綺在外头说:“叶姑娘我把药送进去?”

  叶凝欢明白是什么东西抄了大巾子把露于水面的身子一围。开口说:“姐姐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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