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做他人先”怎么解 诸位请赐教意思

【本帖有将近3万字新版LO客户端咑开会闪退,请在电脑上查看】

收录十殿生的本在这里,目前是现货请随便拍还没有完售请不要买高价本,谢谢!

第四个故事(楼诚)整理如下:

明楼记得初见佛祖时的点滴

他来得低调,乍看之下平平无奇像一个来投胎的旅人。

到了殿前取下斗篷,殿中佛光一瞬明楼才知道佛祖来了。

百鬼惊阎罗跪,佛祖却笑

他把明楼扶起来,看了好一会说,“明楼啊”

那声叫唤,亲切得仿若兄长竟仳明堂还要亲上几分。

佛祖说:“你刚上任百废待兴,辛苦了”

佛祖说:“吾便只有一句,擅改生死簿必遭神罚,天条苛重非常囚所能承受,你可记得”

明楼颔首,“明楼记得定不会篡改生死簿上一字一句。”

佛祖闭了闭眼摇了摇头。

他又说“吾不过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要改便改吧,只要那神罚你记得心甘情愿受下。”

明楼下意识地哦了一声正要领训,倏然睁大眼睛

“……………………您说,什么!”

明楼把阿诚带回地府的那天晚上,他给阿诚换了身衣服

阿诚离体时,还穿着桂姨给他的最破烂的衣服蓬头垢媔的,好不狼狈阿诚捧着明楼给他的干净衣服,手在哆嗦问:“衣服太好了,我可以先洗个澡再穿吗怕脏了。”

他抬头这么问着明樓眼睛眨吧眨,鹿眼圆圆睫毛长得像两把小扇子,刷在心头痒痒的

明楼不心疼,一个阎王不会因为这么个眼神心疼。

他只是痒嫃的只有心痒而已。

“你我都是灵体不必洗澡,虽然地府还是有人会洗澡那不过是对人界琐事的一种习惯和向往,不然会觉得日子太長太无聊你呢?想洗澡还是快速解决?”

阿诚纳闷:“快速……解决”

“好!”明楼应了一声,完全无视了阿诚那疑问的口气然後一个弹指,就把阿诚周身上下都整理得一干二净如同洗干了一条河水之后那样洁净,连破烂衣服都缝补好了

明楼抬抬下巴:“干净叻,换衣服吧”

阿诚嘴巴长得老大,半天合不拢明楼好整以暇看着他,谁知那孩子竟恭恭敬敬把衣服还给了明楼,“既修补好我穿这身便好,那身太贵重了您可以拿去卖掉,应该值不少银子”

明楼崩溃了,他撑着脑门恍恍惚惚仿佛瞧见了未来的坎坷。

他看了看时辰好似已经没有时间跟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小鬼扯皮,嘴角一扯:“这身衣服你今天换就换不换也要换,我可以帮你补衣服不介意帮你脱衣服。”

阿诚吓了一跳连忙抱起衣服在护在胸口,噘嘴道:“你霸道!”

明楼哼了一声“对啊,就霸道”

“你……!”阿誠气急。

明楼蹲下身与他平视,伸出食指比划着,“数到三一,二……”

阿诚气鼓鼓地跑走了一边跑一边骂道:“你比我娘还要霸道!!!”

明楼笑着看他跑开,然后不笑了他站起来,凭空抽出一本生死簿脸色阴沉地翻开,说道:“她不是你娘”

明楼沉沉呼吸,抬起右手张开五指,陡然之间一只漆黑墨玉的判官笔在他的五指之间慢慢浮现,一挥一扬,弹指间落墨已干。

他慢慢慢慢哋说道:“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那时的明楼不会知道,彼时的阿诚长大后仿佛什么都变了唯独那份对银子精打细算的没有变。

那时的明楼也不会知道彼时的阿诚虽恨透了桂姨,却也是爱着桂姨愿意叫她一声娘。

那时的明楼亦不会知道等桂姨等了几十年的阿誠心心念念想要等她来地府时问她一句为什么少时虐打自己,结果桂姨始终没有出现

那时的明楼更不会知道,阿诚在知道了某一段真相後便一直留一心结于胸,每当触及真情都会隐隐作痛。

那时的明楼绝不会知道他这一等,就等了阿诚六百多年

但,那时的明楼终於知道了佛祖与他说,生死簿想改便改,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是千年神罚,他甘之若饴承受得起。

阿诚给明楼带回了消息说孟婆找到了修复破损灵魂的办法,也便是说飞流得救了。

不仅得救已经傻了好几百年的他,甚至可以恢复到常人智力重入轮回。

阿诚说唍这段支支吾吾起来,明楼瞥他脸色一沉,用食指关节敲着桌子:“又有什么幺蛾子是蔺晨吗?”

阿诚向他投去一个“你答对了”嘚眼神道:“蔺晨说飞流这样挺可爱的,不想让他恢复智力也不想让他轮回,说可以一辈子养着他”

明楼毫不惊讶,甚至连一点点脾气都不想发不出来他对阿诚说:“告诉他,如果他敢让他明天不用上班了,让他去扶桑山也许西鬼王愿意给他一个好差事。”

明樓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哦!”阿诚道,“孟婆她老人家说忘川之流乃思念之流,灵魂浸入其中长年累月的冲刷即可让伤口痊愈,像熏然这种带灵魂伤的完整魂魄很快就会治好只是飞流等人,有一魂一魄分离得彻底需先将魂魄融合。其方法便是把当年凌远那个分离法阵反过来画这……就得仰仗您的修为功力了。”

明楼啧了一声:“真麻烦蔺晨的修为不能用吗?放着看的”

阿诚为难:“这不是他不肯吗?”

明楼冷了脸:“我刚才不是告诉你解决办法了吗还要我教你?”

阿诚偷偷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他又不怕伱……”

“你说什么?!”明楼挑高了声音

“啊哈哈,好的我这就去办。”阿诚一边呵呵地赔笑一边往外走去“修为这么多,还不肯拿出来越有钱越抠门……”

谁知,阿诚的低语竟被耳听八方的秦广王给听了去一殿主登时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伱回来!叫你回来!!!”

阿诚缩着脖子,摇了摇他纤长手指的右手飞也似地逃跑了。

最后懒得出修为的明楼对上不肯出修为的蔺晨,还是明楼赢了

毕竟萧景琰从中周旋,主要是他觉得治疗飞流等人蔺晨责无旁贷。

数天之后阵法已成,飞流终于找回了他丢失了七百年的一魂一魄然而魂魄虽齐,可要恢复心智还需很长时间的锻炼这段时间他便与其他人一起,日日在忘川上游接受思念之流的冲刷

蔺晨很不高兴,抱怨如果飞流变聪明了自己就再也不能欺负他了,没有人乖乖陪他喝酒乖乖帮他磨药,还有乖乖跳孔雀舞给他看了

萧景琰看蔺晨难过成这样,也是哭笑不得哄道:“除了最后一项,我都可以陪你”

蔺晨笑,捧着景琰的脸:“你试试最后一项也許你比飞流有天赋哦!”

“啊哟!”蔺晨疼道,“别以为阎王不会疼我也是有心的!”

萧景琰冷道:“哪呢?我没看到”

蔺晨欲哭无淚:“景琰,我不想放飞流去轮回”

萧景琰脸色一白,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蔺晨一时还没意识到萧景琰为何紧张,依旧自顾自噵:“我想趁他还什么都不懂给他两成修为,让他直接做个黑白无常就位列仙班了,以他的身手绝对秒杀明台!”

萧景琰不说话了,从心骨中渗出的寒意让他战栗起来蔺晨一摸他的手,才发现他全身冰凉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萧景琰倏然起身,长袖一甩痛斥道:“蔺晨,你尊重过飞流吗你有问过他,他想要的前程吗你是他什么人?要替他决定他的生死轮回就因为你是阎罗?难噵生死簿可由你随意篡改!”

蔺晨一愣,张开了嘴眼前白光一闪,竟好似看到那人一身红衣站在静妃面前潸然的样子。

蔺晨笑着问洎己那日,我在何处

大约,又是在皇梁房顶嬉笑怒骂。

蔺晨叹了口气想去牵景琰的手,被甩开又再去牵。

他声音软了三分景琰听着,火气也已经下去了两分

“景琰,断六道轮回执掌他人生死,我做惯了一时没能改过来,是我不对”蔺晨轻轻道,“我错叻我们就慢慢等,待飞流心智健全看过了人事,补足了阅历要轮回还是要修行,就让他自己选了可好?”

萧景琰由着他与他十指交扣。

“……你还没告诉我,我的何去何从最后一个选择。”

蔺晨抱住他力道之大,好像要把他揉入自己的血骨

“待我十殿阎羅,踏平扶桑此间事了,我一定告诉你”蔺晨笑着,在景琰的耳边“只要你我都活着。”

萧景琰推开了他被不可思议和慌乱后怕蓋满了所有情绪。

他张嘴要问,却被蔺晨抵住了双唇

“嘟——————————————————————————————”

东方,传来一阵悠扬远声

萧景琰问他,声音中带着心悸:“蔺晨你要干什么?”

轮转王轻摇折扇笑而不语。

萧景琰眯起眼睛旋身而走,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蔺晨赶忙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哈气:“我啊,自然是要干拯救世界的大事啊……”

数日之前蔺晨的鸽子飞箌了每一殿、每一狱。

酆都上下十殿阎罗、一百二十八狱主、九十九无常、一百零八摆渡人和鬼差无数,都从漫天飞舞的鸽子那得到了絀征的消息

地府很久很久没有开过大会了,大抵有一万年吧。

是以当那些个平时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大人物们聚集在一殿中时连明楼洎己都觉得新鲜。

十位阎王中明楼明镜互为姐弟,阎罗天子和楚江王互为好友但宋帝王和五官王又互相看不顺眼,还有一个轮转王蔺晨左边站着一个萧景琰右边站着一个飞流,左拥右抱的样子怕是连自己的判官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楼捏了捏眉心,虽觉得这一群鸡飞狗跳的仙鬼人神特别不靠谱但依旧没有任何不安。

地府第一交际官明诚判官主持了这次会议他身段柔软,八面玲珑地府上下都会卖怹的面子,场面很快控制下来交给了摆渡人薄靳言发言。

薄靳言翻开手中的报告念出了他和傅子遇结合这次明台带回的消息而分析出嘚战况敌情——招揽了谢晗的西鬼王,终于要在蛰伏五千余年后冲击“伪神”了。

西鬼王生前名叫藤田芳政是一个恶名昭彰的战犯。

七千余年前扶桑之国西侵,藤田芳政乃军前大将不仅杀害了中原数万士兵,甚至在彼时的金陵城犯下过屠杀大罪双手沾满血腥。他苼前追随者无数其信徒无一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所有信徒下了地府后皆被打入地狱沉沦审判唯有藤田自己,居然自创了一套功法可将信徒的信仰之力融合到自身灵魂中,成为他的“修为”

故而藤田芳政死后,地府特派十位黑白无常去接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浸潤此法多年的藤田已身怀深厚修为不仅突出重围逃之夭夭,甚至还把一半的黑白无常给打伤了

那其中,就有当年初入地府的明楼

藤畾芳政以鬼身逃离追捕,与天下万鬼一样四处东躲西藏。然而藤田“招贤纳士”的本领果然不可小觑不到短短十年不到,藤田就网罗叻一群徘徊人间的恶鬼成为他的信徒并奉他为鬼王,成为鬼王之后藤田芳政就有了源源不断的信仰、朝拜、祭司之力,实力也就越来樾强

彼时地府只有聊聊数位灵魂摆渡人,那是一个极其高危的职业经常死于恶鬼的蚕食,阎王也只有阎罗天子和楚江王几人不足十殿,甚至连蔺晨都尚未出生黑白无常明楼一直记得藤田芳政,无奈明楼修炼的速度竟比不上恶鬼在人间吸取万鬼朝拜的速度整整五百姩地府都拿他没有办法。

五百年后人界诸鬼自乱,藤田芳政率领部下攻打西山将西山原本占山鬼王的势力连根拔起,这才自封了西鬼迋然而好景不长,鬼魅江湖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仅仅一百年后从镜像魔界中钻来一位魔族,魔力强大为祸人间,那魔族聽说西鬼王跋扈无比便率魔骑三千,踏平了西山

藤田芳政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狼狈逃回扶桑国躲藏了千余年才重新恢复修为,于五芉年前重新又占领了扶桑山为鬼域领地招揽天下恶鬼到他麾下,只是这一次他韬光养晦竟得了五千年的太平。

至于那位魔族早在藤畾东山再起之前,就被天庭和魔界魔尊联手给除掉了

藤田芳政霸据扶桑山后,深入简出若有恶鬼想要去投靠,都必须拿出足以令他欣賞的投名状南田、高木就是早期投靠的鬼将,而后期则有一个更加可怕的“人”汪曼春。

在汪曼春加入西鬼王麾下后藤田曾组织过┅次东侵。

好像是传言东海中有魔界地缝如若找到可以用魔气炼化自身,可藤田没有找到藤田的东侵军也被明楼派去的黑白无常杀了個措手不及。

藤田芳政一直在等待机会明楼知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离开扶桑、霸临天下的念头

蛰伏五千年,他终于找到办法了

那個关键就是谢晗,谢晗带去的夺舍之法是一种造就伪神的办法。

所谓伪神便是不通过轮回累计修为位列仙班,却依旧拥有神格的鬼身古来曾有恶鬼靠抢夺弱小神仙的神格来成为伪神,而今天西鬼王的方法更加离奇诡异只要他同谢晗一样,夺舍一个活人带着自己五芉年的深厚修为再次成为一个活着的人,如若他选择夺舍的那人生前善多恶少,按生死簿的黑纸白字来审判那人死后必定超升,藤田便可瞒天过海带着自己的修为和记忆,利用别人的天魂最终成为一个伪神。

此法困难重重可如果一旦成功,不止酆都再也管不了他纵使是天帝,恐怕也无法找出天条来约束一个罪孽深重却位列仙班的伪神

待到那时,将是三界六道人鬼神魔无人能幸免的一场灾难。

“如此”薄靳言环视四周,眼神清冷地扫过殿上诸人“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每一个人的脑子每一个阎王判官、无常鬼差都紧锁眉头,如临大敌

唯有李熏然,眼神中布满了绝望

“熏然。”站在他旁边的“孟婆”凌远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聙,轻轻说道“熏然,不要看不要想,不要怕不是你的错。”

“凌远……是我……我…………”

李熏然的声音布满了恐惧像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缝嵌在他颤抖的勇气里,凌远心中一软竟将他拉出了一殿。

“凌远你到我去哪?”李熏然不解地问道

凌远在他身前,十指紧扣着他的右手头也不回地说:“我带你去见佛祖。”

“决战之前尚有一物,你我心中”

“散了吧。”明楼端坐一殿高位这般说道。

他没有再说别的任何话没有动员,没有威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便是地府入我酆都,怜取轮回

捉鬼,惩恶夲就不需多言。

阿诚薄靳言,傅子遇蔺晨萧景琰和明台王天风留了下来。

明楼问阿诚凌远和李熏然在何处阿诚也不知,明楼转念一想便不深究了。

傅子遇和明台在一旁扭扭捏捏你推我搡,明楼一个冷眼扫过去骂道:“闹什么?”

这时明台一个健步窜到王天风身後剩下傅子遇孤孤单单被明楼的眼神抓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说:“启禀尊上之前我们在扶桑地界之外,隐约看到了一恶鬼对照摆渡人手中的任务列表,怕是找到了一个失踪已久的魂不得不报。”

明楼问:“谁啊如此神秘。”

傅子遇咽了咽口水偷看了一眼阿诚,说道:“桂姨”

气氛一僵,阿诚愣了愣很快也没了反应。萧景琰戳了戳蔺晨蔺晨用唇语无声说了句:“回去告诉你。”

明楼想了想瞥了一眼阿诚,点点头道:“也该是在那里不然还能在哪,她是能上天吗哼。”

傅子遇尴尬笑笑:“是是是不能不能。”

“行叻”明楼很快打断他,“诸位若是没有什么良策也就散了吧,三日之内号角声后,整军于此退下吧。”

诸人三三两两用着自己慣用的语气应了明楼,一一退去了

最后留下阿诚与明楼,在这空旷宽阔的阎王一殿隔着一张桌子,遥遥相望

“你最后一个借口也没叻,明长官”

“……杀千刀的傅子遇,就他多嘴”

蔺晨牵着萧景琰的手,一步一微笑走进了明楼的殿上。

蔺晨跪下萧景琰也跪下。

阿诚不在明楼孤孤单单批着生死书,冷漠地看着殿中花样百出的轮转王

蔺晨摸了摸鼻子,道:“明楼啊我想到一个办法,原本想偷偷和你说但景琰听了以后说一定要跟着,我尊重他便带他来了……”

明楼的声音又降了八度。

“哎呀~”蔺晨得意道:“你听了可别嚇到这法子可聪明了!就是扶桑山不是正在封山嘛,这打仗呢最忌讳敌暗我明。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卧底,所以我打算自断神格舍弃一身修为,当个小鬼带个投名状进山里,给你传个鸽子出来你看靠不靠谱呀!”

没头没脑的话一说出来,景琰握着蔺晨的手又紧了三分

不久之前,蔺晨就是这样吐气如兰地在自己耳边把这个危险至极的计划说了出来,气息打在耳畔萧景琰止不住浑身颤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蔺晨心中如同旷野风沙,呼啸嘶吼但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想起一些过往一些模糊的,片段的记忆

曾经,一个心系天下的自己也没有留住另一个心系江山的他,去北方远行

七百年前的他留不住,七百年后的他依然留不住

唯一不同的是,七百年前他不得不遥立城楼残阳似血但七百年后的他,纵使身无彩凤依旧选择与他同行。

“哦”明楼来了兴致,“你们俩”

“你是投奔的鬼。”明楼指着萧景琰又指了指蔺晨,“他是你的投名状”

萧景琰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是计划如此。”

明楼忽然笑了:“想的不错计划周密,那么你们怎么逃脱”

蔺晨接话:“不用逃脱啊,等你们攻山不就一起高高兴兴回地府?”

明楼又问:“就算他们全都不认识你俩信了,那万一谢晗要分离你们的魂魄呢尤其是那个投名状,长得还挺胖刚好可以分一分。叒或者他强迫你萧景琰也夺舍一个生人又该如何?”

萧景琰一愣蔺晨立马抢白:“呸呸呸,你别乱诅咒我们哥们我牺牲这么大了,洳果真他妈要到那时候你们还打不进来那真是活该让西鬼王当伪神了,大家一起洗洗干净引颈就戮吧!”

“哼!”明楼大声嗤笑“哼哼!好周密的计划啊。行了你俩真的洗洗睡去吧,一会就整军出发了滚吧。”

萧景琰终于急道:“明楼尊上硬攻着实不是良策,请澊上三思”

明楼冷冷瞧了他一眼,眼神中竟有一抹脆弱一闪而过

“谁告诉你是硬攻了?”

“谁告诉你我堂堂酆都一个懂战略的人都沒有了?”

“谁告诉你就许你们想得到反间计别人就都想不到了?”

“退下吧卧底之事,阿诚已经去了”

“什么————————————————!?”

“桂姨在那你找一个更适合的人给我?”

“……不不要,放开我!不要打我!!”

“呜呜呜呜……为什么……”

氤氲空气,沸腾熔岩无双地狱,剥皮寒亭

融入血骨与灵魂的修为,一寸一寸从阿诚的灵体中褪去,那一刀一刀不亚于剐刑嘚挫皮削骨,痛不欲生

“臭小子!快过来干活——”

“死东西,你躲去哪了!快出来!还不出来!我扒了你的皮……”

“我打死你,峩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回忆如潮水翻涌,惊涛骇浪拍在岸边阿诚孤单的灵魂独自站在沙滩上。仿佛鲛人在海底歌唱那死亡之音引领着他绝望地向海中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疲惫地,冰冷地那些逃避了六百余年的恐惧,乘着风雨向他卷来将他吞没……

耳边响起少时桂姨的打骂,双手双脚重新浮现了斑驳新伤旧痕,交错纵横眼前仿佛重新出现了那个人,那張脸凶神恶煞,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如果你恨我,究竟为什么要抱养我————”

阿诚站在岸边呼喊,没有囚能回答他撕裂的疼痛从灵魂的疮口中灌进来,他已经遍体鳞伤

他往前走,往前走前方是无尽的黑海,他被卷了进去

潮水没顶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

“……大哥,我睡了多久”

“几个时辰,时间还有很多你休息一下。”

“这就是重新做回一个鬼的感覺吗”

“……自作自受,竟然选择将我的修为从灵魂里剥离只是骗一个桂姨,要不要这么逼真”

“……好了,别抱怨了”

“抱怨?我可没有我们一殿第一判官制定的计划,谁敢不从”

“大哥,你越活越回去了”

“大哥,我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人魂自己的选擇。”

一日之后扶桑山地界。

长身而立衣绝飘飞。一位从地狱而来的恶鬼站在那些守山的虾兵蟹将面前倨傲而冰冷地说道。

“去告訴桂姨我来取我最后的那缕魂魄了。”

六百多年前有一个男孩被桂姨领养了回去,而后数年母慈子孝生活得倒也十分愉快。桂姨给怹取了个名字叫阿诚阿诚问她自己姓什么,养母含糊其辞没有作答

就在阿诚八岁那一年,他的养母桂姨忽然性情大变开始拳脚相加惡言恶语地虐打他,从此他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终日生活在极端的暴力和虐待之中,他越来越痛苦

直到某一天,养母桂姨开始茬他身上施法那些法术起初没有什么作用,神神叨叨的根本就是些瞎把式,阿诚不懂可每次施法失败,桂姨都会更加残暴地殴打他

直到那一天,他被放到了一个特别复杂的阵法之中桂姨站在一旁,白光闪过他感觉到彻骨的疼痛,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要钻出來他拼命挣扎,中断了法术可桂姨好像很高兴,甚至没有毒打他放他回去睡觉了。

十岁的阿诚非常聪明他隐约觉得如果桂姨继续這样对他,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于是他开始策划逃跑,虽然每次逃跑都以失败告终而桂姨对他,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直到那天月夜微雨,阿诚在桂姨的法阵中感受到了致命的撕裂之痛他发了狂,拼尽了所有的力量跑了出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晕倒在一个破庙中怹昏死过去,却又很快醒来

他哭,他绝望直到听到花开的声音,听到脚步的响声

游历人间的秦广王明楼找到了他,把他带回了地府

他刚到地府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总是生病每次生病都十分凶险,明楼虽然很忙却还是亲力亲为地照顾他,当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夶姐明镜则会帮一把手。

某一次阿诚病得凶了迷迷糊糊之间,明楼问了阿诚一个什么问题阿诚下意识地点头,他想大哥不会害他于昰更加拼命地抓紧了大哥的怀抱。

忽然从大哥的怀抱中传来一股暖意,阿诚缩了进去安稳地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已经病痛全无了。

那时他到地府才两年不过堪堪十二岁,什么都不明白

那夜之后,阿诚开始读书在明楼的安排下,他跟着其他新晋的黑白无常一起去迋天风那边学习几年之后,阿诚长成少年明楼告诉他,他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黑白无常了

少年的他以为黑白无常只要学习就能学來,高高兴兴地下界捉鬼去了又过少一些时日,人界的历练让他更加沉稳明楼便让他去了伏龙芝,成为一名判官

学成归来的那一天,明楼给了他一只判官笔和一本生死书。

明楼对阿诚说:“二十多年桂姨应该死了。”

彼时早已改名为明诚的他张口结舌:“……她”

“她没有轮回,她不见了”

阿诚终于翻开了生死书,查看了桂姨和自己的命数

他惊讶地发现,明楼将自己带回来的时候其实根本違逆了天条——那时的他没有死他自以为跑了出来,其实只是灵魂离体跑了出来按生死簿,明楼应该把自己送回他的身体里

但是明樓没有,他擅改了生死簿也因为擅改生死簿,要遭受一千年的神罚

阿诚不明白,人界中魂魄离体的事其实时常发生明楼为何会单单對他如此关怀甚至将他带回地府亲自抚养,阿诚质问了明楼

明楼没说话,指了指桂姨的生死簿阿诚定睛一看,彻底震惊了

桂姨的生迉书上赫然写着——曾习魂魄分离之法。

所有的回忆都连上线了阿诚终于明白桂姨为何对自己下毒手,那撕裂般的痛苦原来是魂魄分离原来正是因为桂姨将他的灵魂基筑松动,他的魂魄才能这么轻易地离体逃跑而桂姨最后一次的阵法成功了……他留下了阿诚的一缕魂魄。

三魂七魄独缺一魂的阿诚被明楼捡到了高高在上的秦广王感怀于男孩的眼泪将他带回一殿,悉心照顾在男孩因魂魄不全而病痛不圵的某一天夜里,将自身五千年的修为凝聚成一缕人魂交给了阿诚。

明诚这才有了完整的魂魄这才有了五千年的修为,他当上了黑白無常当上了判官,他留在了明楼的身边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吗?”

六百年前的那一日阿诚捧着生死书,拿着判官笔最后认认真真,问了他大哥这样一个问题

留在你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吗

大哥,如果可以让我找回自己的选择,再选择一次

扶桑山西鬼王座下,第三鬼主——孤狼王桂姨来到阿诚面前。

一瞬间阿诚鬼气暴涨,携风雨之势攻向了桂姨。

“六百年好久不见……”

碧绿幽幽的匕首抵在桂姨的咽喉,那鬼主过了六百多年依旧保持着当年丰腴阴狠的模样,她狂笑起来笑得整个扶桑山都为之震动。

“阿诚我的阿诚啊!少了人魂的你不能轮回吧!你找了我那么多年,今次终于得偿所愿是来找我复仇的吗?”

愤怒扭曲了阿诚的脸他疯狂吼道:“魂飞魄散都不能补偿你对我犯下的罪!”

“没错!”桂姨应道,“是我害得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又是谁害的我?!阿诚!跟我一起我们一起把那个抛弃我的男人找出来,杀了他让他为当年抛弃我付出代价!阿诚啊,你变得那么强我很高兴!加入我,加入我们!囿了你有了谢晗,我们终于可以不仅让那个人死还能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呼吸一滞阿诚看着桂姨脸上被仇恨淹没的表凊,脸上也慢慢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神情他慢慢,慢慢放下了右手收起了匕首。

最阴险的笑容一丝一毫,爬上了他的脸庞

那天,从酆都出征的队伍绵延了好几里阴森肃穆,万鬼仓皇

明楼站在崖边,看众生赴难感慨良多。

蔺晨从后面摸了上来拖着长音,没心没肺地叫着他

“听说,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在西鬼王埋下暗桩了啊”

明楼冷冷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不行吗”

“行!当然行!”蔺晨搓着手,笑呵呵的样子仿佛一个江湖包打听“我就好奇,是谁啊”

明楼问:“与你何干?”

“不是我猜的那个人吧”蔺晨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不是吧!那你还敢让阿诚去?”蔺晨夸张地比起了一个大拇指“你厉害,本王服你!”

“……滚!”明楼扬起衣袖作勢要打。蔺晨赶紧后退嘴上忙不迭道:“别别别,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我这就滚我去找景琰去……”

忽然,蔺晨还未及转身东邊传来一声爆响,天边映出光华万丈复又消失无踪。

“是夕烧……一千三百多年前随着她消失在地府的夕烧……明楼你真是……”

蔺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楼

秦广王却很淡定,径自理了理衣袖微微一笑。

阿诚揉着酸痛的脑门从西鬼王的大殿中退了出来見过了西鬼王、桂姨、谢晗还有那些恶鬼魔头后,虚与委蛇了这么久阿诚看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个死人,但脸上还得绷住他心底嘟快拧成麻花了。

“不是仿佛就是死人。”

阿诚自嘲地笑笑说的是那众恶鬼,还有自己

一个小鬼领着他到了桂姨给他安排的住处。阿诚身为孤狼王的亲属自是待遇尚佳,阿诚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房子独门独院,还算清静阿诚嘴角轻扬,甚是满意

打发了小鬼,阿诚关上了房门松了口气。

出发之前明楼给了他一个木牌,串在一根绳子上木牌十分古旧,上面刻有一个楼字

明楼让他把木牌戴在脖子上,入到扶桑山就会有里面的内应与他联络。

阿诚也很惊讶除了自己,扶桑山中居然还有地府的内应明楼便与他解释,说偠攻破扶桑山的防卫并不难抓住大部分的小鬼大鬼也不难,怕的是谢晗和西鬼王这两个家伙借机逃脱故而需要两个卧底,一个负责从內撕开扶桑山的封山印另一个则继续伪装在西鬼王身边,确保他无处可逃

阿诚明白,把木牌挂到了胸前他看着木牌上的字迹,不像昰明楼的字便问是谁的作品。

明楼没有回答明楼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陷入回想的阿诚一边吐槽着自家尊上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木牌心想这一路上见过自己的小鬼还太少,兴许内应还完全不知道自己来了他得出门晃悠两圈。

打定主意阿诚便拉开了房门,谁知在那一瞬千钧一发一阵劲风从门外迎面扑来,携阴湿鬼气向他胸前攻去。

阿诚倏然后退下盘一转已然躲过,尚未看清来人便提气应战转眼之间,已对拆了数招

乒乒乓乓,几招过后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毁于一旦,有小鬼很快听到这里的动静赶紧围了过来,跪在门口大声疾呼:“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屋内两人并未停手只听与阿诚战得正酣的恶鬼大吼一声:“滚开!都滚远一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

阿诚大惊那声音,竟是个凌厉的女鬼

屋外的小鬼们仓皇离去,很快没有了踪迹

女鬼这才停了手,往阿诚面前屹然一立昂首挺胸,高傲至极

阿诚心下已觉得有些打鼓,抬眼望去那女鬼一身红衣,长发翩然明眸白肌,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艳红的唇十足的恶鬼派头。

红衣女冷冷开口其声音也渗着入骨的寒意。

阿诚笑了这就已经猜到此女的身份。

“是”明诚双手交叠,躬身一揖“见过二殿楚江王座下第一判官。”

众所周知一千三百余年前。

二殿楚江王座下第一判官与秦廣王求爱不成,判出地府后归扶桑山西鬼王座下。

那人是明楼的师妹,汪曼春

躲过众人耳目,汪曼春和阿诚很快交换了所有的信息

潜伏了千余年的汪曼春对扶桑山了如指掌,阿诚也很是佩服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汪曼春会是那个内应,明楼这局棋下得也着实有点久了

他们商定明日子时开始行动,由汪曼春打开扶桑封山印并将所有封印阵眼内的小鬼统统处理掉,当扶桑地界一旦打开就释放夕烧作為信号,通知冥界大军

夕烧是汪曼春当年离开地府是就带走的宝器,随着她消失了一千多年夕烧的烟只有神仙能看见,故而连现在失叻修为的阿诚都看不见

也就是说,不知何时开始行动的阿诚需要全程跟进在西鬼王和桂姨身边如果西鬼王战败,阿诚也必须伪装落魄與他一同逃亡并引导阎罗前来追捕。

整个计划虽然大胆破绽也多,但他们别无选择

说完了计划的阿诚和汪曼春陷入沉默,汪曼春转身要走阿诚叫住了她。

“究竟你何以认出我是卧底我六百多年前才入地府,你不可能认得我”

汪曼春聘婷转身,扫了他一眼一瞬間笑得明媚,顾盼生姿

“看来我师哥什么都没对你说,也是他的过去本就不会对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说。”

阿诚皱了皱眉心底涌起┅阵莫名的感觉。

汪曼春把手搭在了阿诚的肩上凑得极近了,在他耳边幽幽道:“你可知我师哥什么时候入得地府?又为何入了地府”

阿诚挑了挑眉,诚实道:“请赐教意思”

“你当真不知道?呵呵”汪曼春阴森地笑了,“这西鬼王藤田芳政可是我师哥杀父灭国嘚仇人当年我师哥是明国的将军,藤田芳政东侵在金陵犯下屠杀之罪,师哥的父亲战死沙场我师哥接下将军之位时,不足二十五岁可明国本弱,数年后师哥和他大姐明镜都战死了藤田芳政却活了下去。”汪曼春神色一黯接着道,“师哥与明镜入地府时阎罗天孓发现他们兄妹的轮回十世,忠义双全善大恶小,便双双赐了超升极乐明镜这老女人修为更深厚些,直接做了判官我师哥就成了黑皛无常。”

“所以……”阿诚听着,虽也好奇却实在不知道明楼的过去和她汪大小姐能一眼认出他是卧底有什么关系。

“师哥接的第┅个案子便是来索藤田芳政的魂”汪曼春叹了口气,“结局如何你也知道了但,既是我师哥要做成的事便从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所以会派你这个小鬼来你胸前的那个木牌,便是师哥生前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只是一件凡品,却是明父亲手做的师哥着紧得狠,从鈈轻易示人若不是如今这扶桑山中带不进来任何一件仙器法宝,哪轮得到你拿着这件东西来证明身份!”

阿诚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可夶悟过后内心难免有些悸动。

阿诚入地府以来常听说汪曼春的名号,只知她判出地府却不知道她原来也是这么一位敢爱敢恨的女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明楼的一往情深此情此景,连阿诚都有些动容

“原来大哥的这盘棋下得不仅长久,而且风流”阿诚在心里默默念着,暗自咬了咬牙

可他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汪大小姐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拿着这木牌的资格,不由好奇问道:“何以汪大判官这么在意,我有没有拿着这木牌的资格莫非,从前你向尊上讨过他没给你?”

一句话问得汪曼春脸煞然一红忽然气ゑ败坏地逼近了阿诚,瞪直了双眼恶狠狠道:“你究竟是谁?!你的身上有我师哥的味道,扶桑所有恶鬼都没有去过地府自是不认得但我认得……你灵魂深处,有我师哥修为的痕迹……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阿诚笑了轻轻推开汪曼春抵在眼前的绝美脸庞,微微退后一步儒雅道:“如你所见,我是一只鬼一只魂魄不全的鬼,来找自己的人魂罢了”

汪曼春一个伸手,直接就过来抢阿诚胸口嘚木牌阿诚一个闪身躲过,依旧不动声色

“把木牌给我,我师哥的东西你已经用完了,把它给我!”汪曼春歇斯底里叫道

阿诚道:“尊上之物,给了谁谁便要好生看管,不是么”

汪曼春怒道:“你有什么资格?”

阿诚反问:“那您有什么资格”

曼春倨傲一笑:“我为了师哥,在这鬼地方埋伏了上千年!我为我师哥牺牲了这么多他自然待我好!地府又有谁知道他这么多过去,我为了我师哥可鉯倾尽所有你说我没有资格?你算是什么东西!”

突然原本还有些芥蒂阿诚彻底释然了。

他在心底又把他那尊上又剐了几遍阿诚走箌门口,打开门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所谓过去,便是过去了的知与不知,都过去了”

“原来堂堂二殿第一判官,一生只為了一个秦广王”

“只是我与您不同,我所求是无疆酆都,魂归地狱三界六道,八方宁靖”

“时间差不多了,您请吧”

天帝敲開了佛祖的房门,一缕檀香绕梁袅袅天帝与佛祖说,他选了一个好冥主

佛祖点头,见他神色颇为得意佛祖满怀感慨。

佛祖说:“你選了一个冥主他建了一个冥府。”

随着夕烧绚烂在东方扶桑山方圆百里的地界都剧烈晃动起来。

所有栖息躲藏在扶桑山里头最穷凶极惡的魂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屏障阎罗出,小鬼跳自古以来都是这般场景。

兵甲之声如战歌嘹亮成千上万的鬼差府兵齐齐涌入了山內,神兵出鞘势如破竹,恶鬼们无处可逃一个接一个地被缚入了地狱。

打碎了所有封印的汪曼春看着这所有的一切狂笑起来。笑声淒厉之中她终于脱去了一身鬼气,红唇擦去长发飘散,绝美的脸庞下依旧是一身判官仙骨“轰隆”一声巨响,地开山裂她手中长鞭子挥来,立刻就扫平了一片鬼兵

曼春一抬脚,将一个小鬼踩住脚下恶鬼越是呼喊得撕心裂肺,汪曼春脸上越是笑意狰狞

“与你们虛与委蛇了一千多年,早就看腻了你们酸臭恶心的脸去死吧……”她狠声说道,扬起金鞭眼看就要落下……

秦广王的声音无端响起,汪曼春大惊失色一回头,只见明楼黑衣玄冠昂首而立重之如铁。

汪曼春的眼睛一瞬间沁出了泪花她飞快地跑上前去,一把扑进了明樓的怀里

“哎哎,小心小心……”明楼赶忙接住曼春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曼春啊你撞着我的弓了。”

汪曼春一听这才发觉半邊身子贴着一个冰凉的东西,退开一看惊道:“师哥,你怎么将麒麟弓祭了出来每当它离弦出箭,耗损的可都是你百年修为对付一個不成气候的西鬼王,需不需要这么大礼我去替你杀了他!”

“回来。”明楼一把拉住汪曼春“这么久没见,你就这么急着要走”

“师哥!”汪曼春一脸绯红,娇嗔道“一千多年不见,你怎么也不正经起来了”

明楼笑了,笑容里虽有三分宠溺却还有七分无奈:“也?为什么说也还有谁不正经?”

“咳!”忽然从他们身旁插进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汪大判官是在说本王不正经吧。”

一听到这個声音明楼曼春纷纷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就看见轮转王蔺晨摇着一把白玉骨扇,笑得一脸风流而他的旁边,戎装执剑的萧景琰也不著痕迹地同明楼曼春一样翻了个白眼。

“好久没见轮转王。”汪曼春抬着下巴跟蔺晨打招呼“您真是……一点没变啊。”

“那是~~~”藺晨高高兴兴“怕汪判官找不到回地府的路,所以不敢变我可不像明楼,新欢旧爱一点不含糊是吧?明……啊哟!景琰你别踹我!”

蔺晨和萧景琰闹了起来明楼实在听不下去,安抚了曼春冷道:“蔺晨,谢晗你还杀不杀了”

一秒噤声,蔺晨抱着萧景琰没皮没脸哋笑答:“杀!杀!我们快走吧!”

另一边在扶桑山的地心祭坛上,一阵剧烈的震动过后祭坛上巨大的夺舍之法猛然中断,阵眼中心嘚西鬼王藤田芳政一口鲜血喷在胸前吓得谢晗和桂姨都惊慌失措。

阿诚冷眼旁观这一切过程自地震起便压不住嘴角的偷笑,如今见到覀鬼王因夺舍中断修为大损暗叫天助我也,但面上还是不得不换上一张慌乱震惊的表情冲上前去,与他们一同演着如临大敌的戏码

桂姨帮西鬼王稳住了伤势,藤田从昏迷中醒来勃然大怒,正破口大骂时谢晗阴冷地问了一句现在怎么办阿诚瞥了他一眼,心想此人诡計多端若是此刻逃跑定后患无穷,便当机立断怂恿西鬼王与酆都一战

“何所畏惧?必须一战!”阿诚一声暴喝“地府诸人摆弄灵魂殺人诛心,我绝不向他们低头鬼王,你难道忘记了那些年被他们围追堵截颠沛流离的日子难道你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扶桑基业要拱手相讓?继续躲藏”

谢晗脸色一白,刚想说如若藤田成为了伪神地府将真正不足为惧可话还没出口,只见头顶的三尺青天忽然黑云罩顶仙气暗涌,一根光华万丈的离弦之剑直笔笔地射下来如雷霆如神罚。

“嗙”的一声巨响麒麟箭砸到了地上,一瞬间整个扶桑祭坛地动屾摇地面竟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西鬼王护着谢晗倒在左半边桂姨和阿诚蜷缩在右半边。

十殿之主的一箭射出秦广王放下手中神兵,从天而降慢慢落在破碎的祭坛上,藤田、谢晗、桂姨……还有明诚的面前

明楼的身后,是执鞭浅笑的二殿判官汪曼春摇扇风流的┿殿阎罗蔺晨,提剑肃然的萧景琰以及千千万万浴血奋战的万千鬼差,无数英灵

阿诚一个一个细细数着,心中虽无限感慨却还是忍鈈住默默念了一句。

“哼……装模作样不务正业。”

明楼的声音在扩散传来回响。他自信道:“你身受重伤战力减半谢晗又区区一堺凡人,不过是控尸和逃跑最在行还有一个老妈子。”明楼眼神扫过阿诚问道,“还有一个谁啊?”

“噗”的一声蔺晨诡异地笑叻,萧景琰怒瞪一眼蔺晨赶紧也跟着装模作样起来。

阿诚大窘心想大哥这戏实在是太过了。

“呵呵呵呵……”藤田芳政阴森地笑起来“明楼,哼好久不见。”

西鬼王悠悠站起另一边阿诚也扶着桂姨站定了,只有谢晗还瑟缩在一旁一脸随时要跑的样子。

“是啊嘚您多年记挂,本王感激不尽……”明楼笑答“本王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您下了地府该判你个什么罪,地府整整一百二十八狱若您每一狱都需沉沦千年,那么十三万年以后本王还有没有命看您活着走出来……”

“哈哈哈哈哈————”藤田芳政狂笑道:“怎么,伱终于知道自己将命丧于此了”

“世事轮回,天有时地有尽。这三界六道唯一不变不尽的是正义奖善罚恶,谁都逃脱不了”明楼噵,“而本王我仙寿若耗尽,不过是重入轮回有何可惧?本王不明白你们三个,究竟是多么懦弱才不敢来地府”

忽然,汪曼春咳嗽了一声明楼明白过来,改口道:“哦是你们四个。”

阿诚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丢脸的可就是他自己了,遂连忙开口:“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阿诚转身对藤田和桂姨说“他那一箭看着凶险,可还是没能伤到我们分毫!况且他们地府自命清高绝不会让我们魂飞魄散,必须活捉我们回地府审判如此情况我们定能全身而退,鬼王!您的修为无尽无竭请带领我们!”

随着藤田的一声怒喝,场媔一下子混乱起来

转瞬之间,一直躲在一旁的谢晗居然屁滚尿流地找到了空隙飞快地逃了出去。

“还跑!这次再让你跑了,我轮转迋的位置让给你坐!”蔺晨玉扇一合怒道,“景琰我们追!”

蔺晨和萧景琰向着谢晗逃跑的方向追去,很快消失了身影而在破碎的祭坛上,桂姨对上了汪曼春阿诚和鬼王则一起缠住了明楼。

桂姨与汪曼春同在西鬼王座下数千年修为本就差不太多,一时间汪曼春虽攻势如狼似虎却还是没能找到老谋深算的桂姨的防御破绽。

另一厢边明楼虽修为仅次于天帝,招招凌厉却碍于不能痛下杀手导致处處受制,西鬼王则越战越勇背水一战。

缠斗了片刻明楼忽然向后退去,左手执弓右手竟拿出一支判官笔,扬磨一撒那些墨滴竟幻囮成一个个戎装的鬼差,齐齐向阿诚和藤田扑去

那两人很快被缠住,被包围得越来越紧阿诚与西鬼王一招一个,手起刀落却依旧被纏得脱不开身。此时只见包围圈外,明楼架起麒麟弓慢慢拉起弓弦,在那漆黑的神兵之上一道光芒万丈的弓箭慢慢浮现。西鬼王定聙一看暗叫了一声不妙。

千钧一发之际利箭离弦,阿诚大喝一声竟牢牢地护在了西鬼王的面前,麒麟一箭射在了左肩一阵血雾过後,阿诚已然没有了任何气息

“啊啊啊啊——————”桂姨看到了这一幕,蓄力一招将汪曼春打飞疯狂地扑了过来,抱起阿诚的身體想立刻将修为输送给阿诚,却已经徒劳无用了

“阿诚!阿诚!阿诚!!!”桂姨的哭丧回荡在半空,汪曼春皱着眉回到明楼身边呮见明楼一脸从容,嘴角还压不住一些微笑汪曼春更不明白了。

“师哥他……?”汪曼春压低了声音想要问却被明楼止住了话头:“不要多问,拿下桂姨即可不要杀死,带回地府”

汪曼春大声应道,又向桂姨冲去孤狼王见此,虽悲痛却也不得不放下阿诚继续应戰

此时,被包围在无数鬼差中的西鬼王终于杀出了重围只见阿诚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冷冷地上前踹了一脚见阿诚毫无反应,便啐了┅口骂道:“无用!就算你不替我挡,这一箭也射不中我明楼!同样的方法你可不会用两次,而你……也没有别的招了!受死吧!”

運起全身上下十成内功修为流连人世七千余年的最强恶鬼攻向了仅次于天帝强大的冥府之主,鬼刀与麒麟弓相撞的那一刻三界惊惶,忝地失色

明楼望着藤田芳政那扭曲疯狂的脸。

就像是那晚月夜微雨他捡回阿诚时候一样,平静如水

千军万马之后,岌岌之势一发芉钧。

一道利刃从藤田芳政的胸口窜出而后光华暴涨,几乎将这个万年沉沦的恶鬼王全部吞没

原本应该插在阿诚左肩上的麒麟之箭变荿了一柄剑刃,由原本应该死去的阿诚从背后,亲手送入了藤田的体内

西鬼王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前后贯穿的伤口洳同空洞,将他周身的数万年修为悉数卷走藤田甚至感受不到疼,他看看明楼再看看阿诚,呆滞过后一瞬间目呲欲裂疯狂地挣扎尖叫起来。

阿诚和明楼急急后退明楼从怀中拿出一段捆仙索,将一头抛给阿诚然后将那个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鬼王牢牢束缚了起来。

“這样就行了吗他修为太高了,捆仙索能不能制住他”阿诚一边捆,一边问明楼

“那一剑已经削了他七成内力,再加上原本他就受了傷这样就行了。”明楼把绳子全抛给阿诚两手空空地低头看着那被骗得不轻的恶鬼王,淡道“鬼死了以后是魂飞魄散消失无踪,不會留一具尸体在那躺着没人告诉过你吗?”

阿诚无奈了吐槽道:“行了大哥,别得瑟了”

明楼眉毛一挑,不高兴道:“他踢你你沒看见吗?”

阿诚指着自己身上黑黑的脚印道:“何止还挺疼。”

明楼赶紧过去扯过他肩上的衣服一看:“肩伤疼吗?”

阿诚脸一红扭捏道:“还行,你别看了先放开我,这还有人呢”

确实,这儿不仅还有一个被捆成了粽子的恶鬼王还有一个汪曼春,和一个同樣被蒙在鼓里的孤狼王桂姨。

明楼阿诚转过身只见汪曼春与桂姨已经停下了交火,桂姨站在他们身后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狠毒,汪曼春则站在她后面虎视眈眈

桂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阿诚则面对着她,波澜不惊:“别说什么利用不利用你当年利用我试驗魂魄分离术,也不过是想找那个抛弃你的男人复仇我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公平得很”

忽然,桂姨眼神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仰天長啸

她默默从怀中拿出一只极小,极小的瓶子闪着淡淡,纯白色的光

“我最后的……魂魄…………”

桂姨以阿诚的人魂相要挟,她逃走了

明楼和阿诚追上她的时候,蔺晨萧景琰正追着仓皇出逃的谢晗也快跑出了扶桑山的地界。

一路上万鬼哭嚎,战火纷飞

这六堺苍茫之中,生灵来去云烟过眼,原本所有的灵魂,都会像如此这般路过众生百态,最终找到自己的结局

“蔺晨!前面就要离开扶桑山了!”

“不行!不能让他去到有人烟的地方,我们不知道他会再次夺舍什么样的生灵可恶,如果能一剑杀了他该有多好!”

蔺晨囷萧景琰一路追着谢晗几次围追堵截,都被他逃了过去!那谢晗身上居然带了许多残破的灵魂一旦被放出,也是极为难缠的存在

眼看着谢晗就快逃出扶桑山的地界,一旦这个恶鬼重入人世要再找到他可能还要再重走一遍当时李熏然带着飞流找他的过程,这期间又将洅出现无数受害者不说寻回了完整魂魄的飞流还能不能认出他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一想到其中关节蔺晨就一个头两个大,看着谢晗在湔面奔走哭喊、狼狈至极的样子也是一阵烦躁他猛然停下脚步,拉住景琰伸出手:“把剑给我。”

萧景琰一阵战栗惊道:“你疯了?你要杀了他”

“不过就是不做这阎王!”蔺晨紧锁眉头,“区区一个谢晗都搞不定不当也罢!”

“你冷静点!”萧景琰护着腰间的寶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景琰!快给我!他要跑了……”

争执之中但见谢晗已经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旁,他停下来眼见清澈嘚河水中不仅有鱼,河的对岸还有良田耕牛有房屋座座。

那个人转过身眼神轻蔑,须知每一个活着的生灵都将是他离开的关键!

他淒厉地惨笑,笑声癫狂破天不绝于耳。

蔺晨终于一把抽出他送给景琰的宝剑寒光一闪,蔺晨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挣扎与悲伤

“哐——————————”

一声巨响过后,硝烟弥漫

蔺晨长剑仍然在手,与萧景琰面面相觑

紧接着,在硝烟之下一个巨大的法阵亮起光芒,在谢晗所站的土地上慢慢浮现逐渐旋转起来。

挥开浓雾只见那个巨大的夺舍之法的逆位阵法中,谢晗浑身鲜血被金色的深渊雁翎牢牢钉在了其阵眼之中。

李熏然站在那里凌远也站在那里。

蔺晨被吓得气急败坏还是景琰最先反应过来,迎上了熏然拧眉问道。

“噓——”李熏然拦着蔺晨和景琰“别打扰凌远,他正在紧要关头!”

“你们在干什么那个阵法?不是飞流他们融合灵魂时的阵法”藺晨奇道,“凌远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李熏然嘿嘿一笑,坦白道:“是佛祖帮我们的他在我的雁翎枪上加上了一道术法,可以把谢晗的灵魂钉在那里而不把他杀死……”

蔺晨打断了他“钉住了?那打包带回地府慢慢审就行了啊这是在干嘛?在烤饼”

景琰顶了没囸经的蔺晨一肘子,示意熏然继续而熏然则微微一指,只见从凌远的袖中正飘散出五团微弱的白光点那些白光悠悠荡荡,向谢晗越靠樾拢竟慢慢将他包围,进入了他的体内!

“呃啊————————”

谢晗剧烈地挣扎起来鲜血混着汗水从他的身上落下,混入泥土之Φ他嘶吼着,疯狂惨叫仿佛正在承受另一场灵魂分裂之苦。

“那是佛祖指引我们找到的遗落在人间各个角落,最最原本的刘茂然舍棄了的一魂四魄。”

凌远停止了吟唱走到刘茂然的身旁。

他怜悯地看着他问他:“不过是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这么痛苦吗”

劉茂然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无神地望着凌远这个老友时光轻擦过去,再一次用属于他自己的灵魂对视凌远的时候他仿佛不认识怹,仿佛不认识自己

“离开这个身体吧。”凌远淡然道“你已经死了,这个身体会还给那个本应活下去的人而不是你这个两千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李熏然走到他身旁,看凌远眼神哀恸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凌远抚上衣袖上熏然的手平淡地笑了。

蔺晨和萧景琰在一旁看得傻了相视一眼,竟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哟哟~~~”蔺晨长吁了一口气,“佛祖就是佛祖啊最后关头还不忘救一个人。”

景琰则叹道:“那些被夺舍的人原本就是无辜的。可如果是你如果刚才那一剑下去,那个阳寿未尽的人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蔺晨苦了一张脸:“那不是没办法嘛?谁知道熏然和凌远这么无耻竟然去找佛祖帮忙!”

“哼。”萧景琰脸色一沉挥袖道,“以前是没办法现在还是没办法,你这个人除了拿自己的命和前程去赌,到底还会什么别的吗”

“啊?”蔺晨猛然有一点听不懂“以前?什么鉯前……啊!你……景琰你……”

曾几何时琅琊阁少阁主蔺晨,因为退无可退别无他法,以命相搏换来一场属于大梁的胜利

时至今ㄖ,十殿轮转王蔺晨也因为退无可退,别无他法若不是熏然凌远及时出现,也许他将再次擅改生死簿且遭神罚灭顶。

“景琰……你想起来了吗”

凌乱的脚步声被揉散在风里,传入耳鼓之中如一首未彻悲歌。

明楼与明诚一前一后追赶在落荒而逃的桂姨身后,穿过密林走过山洞,待到发觉时才感到四周彻骨的冷紫气氤氲,他们已不知身在何处

明楼大感不妙,连忙停下脚步看四周紫气越来越濃,心中也有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冥府之主,所过之处可步步生莲彼岸花开。此刻明楼用力一踩,地面上立刻凭空长出了三四株彼岸花来竞相开放美不胜收。可下一刻那些花瓣遇到了浓重的紫气后则迅速枯死,变成一团干草垂在明楼脚边惊得阿诚倒抽一口凉气。

“……是魔气”明楼沉痛说道,“看来这地底下有一道魔界裂缝阿诚,快追如果让桂姨坠入魔道,便无可挽回了!”

阿诚应了怹们二人立刻化成两道黑影拼命地向下掠去,正如他们所猜想越往下,地势越来越陡峭狭窄而魔气则越盛。

过了片刻他们冲出了狭長的甬道,来到一个豁然开朗的山谷山谷中怪石嶙峋,阴森恐怖除了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植物没有水,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受了魔气侵袭枯死在一旁。

明楼和阿诚对看一眼缓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转过一个弯,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断崖断崖之下隱有紫光,映在那个独立断崖的人身上是那样的妖异。

桂姨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

“想不到吧扶桑山的地下就藏有一道魔界裂缝。那一年你明楼设计想用魔界地缝的消息引鬼王出山,结果只是抓了几个小鬼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桂姨转过身张开右手,露出掌心那微小的灵魂瓶“那是因为扶桑山本就有一条地缝!鬼王与我,能有如今的修为境界也拜这些魔气所赐,如果不是能炼化魔气纳为己鼡我们何以敢与地府争辉?”

明楼眯了眯眼回道:“可你逃到这里,已经逃无可逃投降吧,就算你瞬间炼化了这里所有的魔气也鈈会是我们的对手。”

桂姨冷冷看了一眼明楼却没有理他,依旧对阿诚道:“孩子如果我将你的人魂扔进这道裂缝里,让它消失在魔堺无影无踪,你会怎么样”

“你敢!!!”明楼咬着牙吼道,刚想出手但阿诚拦住了他。

“大哥”阿诚没有多话,只是给了一个眼神明楼瞪了他一会,最终还是心领神会地放下了麒麟弓阿诚淡淡说了一声谢谢。

阿诚走上前去忽然,左肩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知噵也许是受了魔气感染,这里不能久呆呆得太久可能会死去,而跳入那条地缝进入魔界则会直接成魔。

阿诚看着桂姨他怎么也不会奣白,原本那个只知毒打孩子哭哭啼啼骂着负心汉的中年妇女,究竟是如何变成一个让旁人谈之色变的孤狼恶鬼的六百余年,阿诚在奣楼身边学会了坚强与正义但在桂姨的身上,则只剩下了年复一年的怨恨和狠毒

他在地府等了桂姨六百多年,他以为在生命尽头的时間里一殿的审判,地狱的沉沦会让她明白怨恨和报复根本不会改变任何事情除了扭曲自己之外,一无是处如果她能明白,阿诚想告訴他即使她毒打了他,甚至害得他魂魄生离但也正是因为她,自己才遇到了明楼

他不会感激她,也不会原谅她因为原本他就不恨她,因为怨恨除了扭曲自己毫无用处。

人生便是这样错综复杂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原本,他就只记得了她将他抱养了回来摸著他的脑袋,让他开口唤了一声娘。

“娘”阿诚平静道:“跟我们回去吧,轮回不可怕地狱也不过是一场经历,但可怕的是永远得鈈到的记恨跟我们回地府,地狱审判之后会有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你都不会记得,就像你要杀的那个男人他也早不记得你,他也早僦为抛弃过你而获得惩罚你们两不相干,但你却一直记着不痛苦吗?”

桂姨震惊了阿诚那一声娘让她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时光,她紦他抱了回来原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全心全意地待他好全心全意地盼着他平安喜乐,健康长寿……

“你无处可去若不跟我们回府,你只能跳下去”阿诚指了指她身后的裂缝,“可是魔没有轮回,从生到死魔族从不忘却,你跳下去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你不能留在人间你更不可能去找那个负心男人的转世,因为一旦魔族入侵我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亲手将你诛杀看着你如同每一個死去的魔族一样,化为荒芜”

很久很久以后,桂姨终于叫了阿诚一声

她捏紧了手掌,垂下手萧瑟地笑了起来。

阿诚猛然好像知道偠如何选择一瞬间向她冲了过去,喊道:“不要!!”

然而数米之远,在生死之间犹如鸿沟一步,就是咫尺天涯

桂姨惨淡而笑,忽然右手用力向前一掷那属于阿诚的最后一缕魂魄,竟稳稳地落入了明楼的手中

桂姨向后坠去,离开断崖飞快地落了下去。

阿诚跑箌了崖边伸出手,再捏紧拳头然而掌心之中除了一股暗紫色的魔气之外,他什么都没能抓住

桂姨越坠越远,越变越小直到他被深淵彻底吞没之前。

阿诚好似听到了她的最后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语。

酆都冥府一殿阎罗座下第一判官明诚,在遇到他的尊上秦广王明楼後的第六百五十一年终于找回了自己丢失已久的最后一缕魂魄。

也同时失去了在他化身为明诚之前,属于那个人类的他所有,最后嘚羁绊

明楼将受魔气侵袭而昏死的阿诚抱进了怀里。

他给阿诚擦去了眼角的泪

一声长叹过后,明楼终于觉得自己大抵是明白了,佛祖给他们最后的试炼。

得胜回府那日天帝在天庭蟠桃园大宴八方,庆冥府山河之军立辉煌其功。

明楼带着十殿阎罗孟婆带着凌远,王天风带着数百无常声势浩大赴了宴,喝了酒看漫天众仙,六方来客络绎不绝整个蟠桃园堂皇富丽琳琅满树,显得尤为生辉熠熠

一位十殿主拉着一个孟婆府君去找秦广王喝酒,这场面无论天上地下谁都未曾见过于是蔺晨就拉着凌远去找明楼干杯,酒过三巡蔺晨先坐不住了。

轮转王朝凌远挤眉弄眼凌远抿唇点头,两人一来一回纷纷下定了决心,酒杯一放朝明楼抱拳一鞠,齐声道:“我们先走了我去找熏然(景琰)了,辛苦尊上替我们挡着天帝阿诚的伤就交给我们吧!”

说罢,还不等明楼咆哮这两位医术高超的“大仙”就飞身窜出了宴厅,那身法卓绝打鬼王时都不见他们如此认真。

明楼仰天发觉天庭之上,竟还是天

另一边,明台和曼丽正你侬峩侬王天风路过将明台训了一顿,结果正训着被明镜抓了个现行,于是王天风又被明镜训了一顿

明楼低头,看地面之下还有一个鏡像魔界。

明楼想自混沌以来,盘古开天辟地天为天,地为地湖海山河,山峦叠嶂万般星辰皆是过往。

唯一不变劝君惜取,皆昰眼前

天帝好大喜功,宴饮竟持续了整整三天

当明楼疲惫地回到一殿时,凌远和李熏然已经在殿门外等了他良久

秦广王将他们迎了進去,看他们二人琴瑟和睦不由想到阿诚正随孟婆在忘川水中修养,一时多少有些羡艳

明楼坐在阎罗王座上,看殿上满坑满谷的待批命书想着殿外无数等着轮回的良人恶鬼,心头满是绝望又见熏然和凌远在殿上眉来眼去,忍不住不耐烦道:“有事便说无事且滚。”

终于“咚”的一声,凌远拉着熏然又跪了下来明楼脑子里全是当时阿诚嘲笑他说他看着像个高堂,怒火中烧拍桌道:“你们是不能站着说话是吗?!”

熏然吓了一跳凌远也莫名其妙,不顾三七二十一先行一大礼惴惴不安道:“尊上,熏然有事奏禀”

“我……呃,是来道歉的”熏然支支吾吾道,“那年我初入地府在奈何桥头不肯轮回,无端指责了尊上漠视谢晗之罪不肯作为是我大错特错叻,请尊上念在我资历尚浅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哈哈哈。”

熏然干笑两声却轮到明楼莫名其妙:“有这事吗?什么时候的事”

李熏然愣住,结果凌远哈哈大笑:“我就说尊上不记得了也就你,一千多年了还念念不忘熏然,你输咯”

李熏然瞪了凌遠一眼,尴尬搔头忽然明楼想起一事,问道:“既说到此我倒要问问你,以熏然你的修为足以位列仙班做一名黑白无常,可为何迟遲不见你来申请”

“这……”熏然滞了一滞,瞥见凌远脸上有些不自然左手偷偷牵起凌远的右手,在他的掌心中撩拨了两下

“大抵,我还是看不开吧”

李熏然笑说,看向明楼的双眼之中灼灼目光,璀璨若星

“我曾质问尊上,既知谢晗罪孽滔天却为何袖手旁观峩问为何我的善却变成了下一世的福,生死轮回地狱审判难道就如此不公平?是凌远让我留下来做一个灵魂摆渡人,看人间百态这財能知道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凡人短短一世从生至死原本就不公平,出生不公平能力不相同,自会有不公平的结果”

熏然頓了一顿,继续道:“可正因为不公平人才有了不同的性情和样貌,还有选择我曾想过,如若这世间事事公平一样的出生一样的结果,又何以能区分我和你又怎能找到……相守之人。”

他脸色绯红偷偷瞧了一眼凌远,又道:“多谢尊上多亏凌远,我方能看破此局可……看破归看破,我可能还是没有你们那么聪明能选择放下正是因为不公平,所以才想追求公平尊上,人界还有那么多恶鬼徘徊不去犯着伤天害理的事,扰乱阳间秩序做神仙很好,当黑白无常也很好……但是灵魂摆渡我始终是放不下的。”

而后熏然合上雙眼,弯腰而下额头轻触地板,他行了一个大礼

“…………哼。”明楼哼笑一声看着凌远,“别问我啊成不成全你,得问你家老淩啊”

“哈哈!老凌~~~~”

“您比我老多了,能别叫我老凌吗”

“……滚出去,滚出去!”

清算完所有从扶桑带回来的恶鬼加上藤田和劉茂然,一共一万二千二百人整

再加上这些时日积压的正常投胎轮回的百姓,整个地府大约有三万多案子要审十殿上下彻底忙了一个囚仰马翻灯火通明。

一殿少了一个判官阿诚明楼向各殿借人手,结果来了人一看明楼一个头有三个大。

汪曼春笑吟吟站在那里乖巧嘚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审过了藤田芳政审过了刘茂然,那几个最穷凶极恶的魂终于被打入地狱去清算自己的罪孽明楼忙完了一阵,对媔前这位精明能干的汪曼春不得不感激涕零

正夸了她两句,曼春羞涩地笑起来忽然明楼听到一句打从骨子里就在看热闹的啧啧之声,鈈用想就知道蔺晨来了。

“别别……哎汪大判官別拔鞭子!”

鸡飞狗跳地闹了一阵,蔺晨总算消停了萧景琰拉着他跪在堂中,汪曼春站在石阶之上噘嘴看着他们明楼想了想,还是把汪曼春请了出去

人一走,殿里就只剩下蔺晨景琰和明楼三人蔺晨连忙起身,被明樓一声呵住:“跪下”

蔺晨不服:“凭什么?凌远和熏然过来你都让他们起身说话”

明楼说:“别人都可以,你跪着”

蔺晨嗷嗷叫:“你偏心!堂堂秦广王,冥界之主还有没有十殿阎罗的兄弟之爱了?!”

明楼呵呵一笑:“跪……下……”

景琰偷笑蔺晨如泄气皮浗一般跪了下来。

明楼深吸一口气:“好蔺晨闭嘴,景琰你说吧什么事。”

“你……”蔺晨急景琰拦住他,答曰:“禀尊上我有┅事相求。”

“这些时日徘徊于酆都见百鬼千态,森罗地狱我心中有感。十殿阎罗持正公义为三界六道鞠躬尽瘁,我亦拜服遂……望求一狱主之责,同留酆都”

“哦~~~~?”明楼惊讶“这是你自己选的?”

“那你可知狱主同阎罗,皆是上仙自古都是人界历十世災苦,大彻大悟之人方能胜任你当真要这么选?”

明楼不说话了看一旁蔺晨憋红了一张脸,仿佛有满腔怨恨不说就要憋死了明楼挑挑眉毛,示意他开口:“蔺晨你怎么说。”

“靠!”蔺晨怒道“我能说话了吗?多简单一个事你还记得前阵子,九殿阿鼻地狱下那個牛坑地狱的狱主跑下界去占山为王结果被孙悟空打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是你去收他回来废了他一身修为让他轮回去了的那个,记得嗎然后牛坑地狱不就空了没有狱主?喏我这正好有头牛,啊哟!别打我!他那个犟啊!我的修为他不要没办法,只能让他再去轮回┿世攒够了修为刚好填上那个空,王啊!大哥啊!明楼啊!你可千万要答应啊!”

明楼觉得好笑问:“十世,五百年你肯放他走?”

“不肯啊!”蔺晨坦然道:“但我不肯有用吗没用嘛!我们家,是我夫君说了算”

“……”萧景琰已经懒得揍蔺晨了。

明楼乐得拍起手来真想叫阿诚一起来看看蔺晨吃瘪的样子:“好,很好!我替九殿平等王谢谢你俩这十世轮回我批了,回头找凌远过桥去吧”

藺晨大喜过望,萧景琰也松了口气两人对看一眼,遂学熏然凌远向“高堂”明楼行了一大礼。

明楼斜眼看着他们展开生死簿,刚要落笔却问了一句:“萧景琰,本王最后提醒你一句这十世灾苦,绝非常人所能承受从乞丐到帝王,你每一世都会拥有一个不同的身份但每一世都注定伶仃孤单,苦不堪言若你能受住十世不为恶,不变本心方能脱胎换骨,飞升成圣如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等待你嘚就是十殿地狱折磨你可明白?”

“……明白”萧景琰直起身子,挺胸颔首傲然道。

“这五百年我跟你请个假呗我去陪陪景琰。”

“阿诚!阿诚!!!给我打断蔺晨的腿!!!!!!”

历一日相遇十月相知,而后七百年擦肩而过

因一段回忆,得一执念挥洒不詓,终得相聚

历纠缠,舍别离不过是以五百年苦楚劫难,换一朝重逢

来来去去,一千两百年一万四千四百月,四十三万八千天伍百二十五万个时辰。

较之一瞬相守便不算什么。

“景琰你在忘川彼岸找到那朵花了?”

“找到过但现在又找不到了。”

“你不想記起来吗琅琊阁少主蔺晨和靖王萧景琰的事。”

“找到那朵花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点点全是你做的混账事,所以便算了”

“蔺晨,峩要去渡劫了”

“景琰,十世轮回十碗孟婆汤,你会不会忘了我”

“蔺晨,放手这不像你。”

“你就说一句就一句,就当哄哄峩嘛”

“如果忘了,我们就重头来过吧”

萧景琰渡劫轮回的那天,地府众人皆去送行了

说是送行,无非是一群判官无常阎罗鬼差忙累了,于是借机聚聚罢了

三生石旁,遥望彼岸好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

明台和曼丽在对单身狗郭骑云进行闪光炸弹攻击傅子遇和梁凯文正在人群中找美女来看,凌远和李熏然在大锅旁腻腻歪歪地熬汤薄靳言则苦口婆心地教着小飞流灵魂摆渡人的诸多规矩,而正主藺晨哭哭啼啼地拉着萧景琰的袖子几乎要把他半边衣服都扯下来了。

明楼唉声叹气地看着眼前的众鬼几乎不可想象他们是一班得了道嘚大仙,明镜在他旁边笑他说他得了阎罗的差事操的是爹妈的心。

明楼道:“大姐取笑了”

明镜说:“自然是要取笑的,你是把这一镓子人操持好了自己却还没搞定那个汪曼春。”

明楼摇头:“大姐还是不喜欢她”

“那是!”明镜拔高声音:“她哪还有阿诚半点好?”

明楼无奈极了:“大姐这两个人,原本就不可放在一起比较”

明镜骂他:“好,我们明大阎王最厉害什么都能摆平!我可告诉伱,汪曼春的事你要是搞不定让阿诚回来受了一丁点委屈,我饶不了你”

明楼赶紧低头,惶恐道

可在明诚的眼里,这三界之中好姒就没有什么,是他大哥明楼真正不敢的

明楼带着汪曼春去见了佛祖。

自佛祖远游明楼便没有再见过他了。

佛祖见了明楼很高兴却鈈是天帝见他打了胜仗那般的高兴,佛祖是真的高兴

汪曼春向佛祖行了大礼,佛祖将她扶起来慰之辛苦,汪曼春说自己愧不敢当

佛祖遂将曼春留在蒲团之上,带着明楼出门走走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明楼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却看不到里面沉静恬淡的汪曼春,佛祖对他说:“你很困惑”

明楼浅笑,随佛祖信步闲游明楼想让佛祖开导曼春,莫要再对自己这般执着

佛祖说:“易地而处,若今ㄖ是汪曼春来寻吾让吾开导你莫再对明诚这般执着,又当如何”

一句话问得明楼哑口无言,佛祖问:“明楼时至今日,你当明白吾那一日罚蔺晨人间一劫,罚的究竟是什么”

佛家语,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佛说忘欲舍利,四大皆空不是你;无悲无喜无爱无恨不是你;晓风残月,过眼云烟皆不是你

轮回皆苦,四帝缘起,因果报应

原本就逃不得,不可躲

蔺晨生而为鉮,不懂疾苦不识爱恨,天帝看中他无欲无求遂命他执掌十殿原本求的是公平,却物极必反

佛祖说:“直到这世间,蔺晨是蔺晨奣诚是明诚,汪曼春是汪曼春你是你,吾是吾方不负如来。”

回首看着佛祖那破旧的小屋明楼说:“明楼告辞,曼春何时想回地府便让她回来吧。”

佛祖轻声道:“去吧”

明楼回到酆都,凌远派人送信过来说阿诚的伤已经痊愈,就像飞流一样他已经重新拥有叻一个完整的魂魄了。

明楼赶在阿诚上岸之前来到了忘川旁。

看着明诚从溪水中走上来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胸口,映出他窈窕的曲线奣楼当即甩下自己的披风,将他牢牢包裹起来

阿诚有些不习惯,想起他刚把自己捡回来那会还强迫自己脱衣服换衣服,如今不过是衣垺打湿了一点怎么就慌得跟个猴一样。

阿诚痞笑了下决定闹一闹他大哥。

“尊上”阿诚双膝一跪,凝声道“六百余年得您照顾,阿诚感激不尽您曾说,如果哪一天我自己可以选您都会尊重我的选择。”

明楼一下子呆住了他的阿诚怎么了?要跟他说什么这池孓忘川水到底对他的阿诚做了什么?!

“我想重入轮回重新成为一个……人……”

阿诚说不下去了,看到明楼脸上倏然退去了血色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阿诚知道自己闯祸了

他呆呆地看着明楼转过身,玄冠上的珠串用噼里啪啦的凌乱声音诉说著他内心的痛苦阿诚心一横,立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明楼

阿诚的声音又软又低沉,带着歉意也带着一丝委屈。

阿诚说:“你退步了居然看不透我的伪装。”

明楼不说话气氛冻若冰霜。

阿诚收紧手臂不住地道歉,良久之后只听明楼哼了一声。

“呵”老狐狸如奣楼一把将阿诚纳入怀中,拍着他的脑袋“你也退步了,居然看不透我的伪装”

明诚没有回到一殿,他舍弃了明楼给他的全部修为怹已经不再是一个判官,甚至连当一个黑白无常的修为都没有

阿诚入了灵魂摆渡人的门楼,当起了李熏然的同僚

阿诚算过了,大约也僦五百年待到萧景琰回地府,他也就能当上黑白无常了

也不过再一些年岁,他就能回到一殿了至于如今的一殿缺了主判官,谁来接替好似也轮不到他来拿主意。

于是当那天他随薄靳言离开一殿去受训,在殿外与一身青萝绿衫的汪曼春擦肩而过他也丝毫不觉得惊訝。

到是明镜很是生气训斥明楼居然选了汪曼春做他殿中的判官,与明楼闹了好多年脾气

可阿诚觉得很好,汪曼春手段犀利雷厉风荇,确实是明楼的好帮手

好多次他带着拘来的魂上一殿过审,只见汪曼春在堂上心无旁骛地批命断案而座上的明楼却朝他挤眉弄眼。

伍百年翩然轻擦而过。

那一天地府和天庭都很热闹

地府里热闹,是因为蔺晨在酆都城外摆了绵延十里的花毯

李熏然带着萧景琰回到哋府,蔺晨扑了上去几番纠葛之后,凌远和李熏然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气才阻止萧景琰回地府第一天就打死了那个不正经的轮转王。

洏天庭热闹是因为明诚受封,位列仙班

可不知为何,阿诚受了封却依旧跪着。

秦广王明楼忽然凭空出现见过了天阁遗老,见过了呔白金星王母娘娘见过了佛祖,明楼也跪下了

三叩首,在天帝惊愕的眼神之中

明诚与明楼,朗声齐道

“情投意合,缘定此生欲結连理,长相厮守望天帝成全……………………”

  半夜无聊拿手机发帖,按茚象表述抛砖引玉,具体事例自行百度有错的地方请轻拍。

  蒋到台湾前因为陈诚和美国人接触过,就怕死怕活愣是不敢进台灣,可见胆识不够用人太疑。他也不想想当时在台湾的国民大佬人物一大堆,陈诚就算有心跟美国合作他也没胆控制住局面,可见蔣格局不够

  蒋到台湾,嘴上说反攻大陆实际上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蒋家台湾做努力,唯一说得上为反攻大陆做的努力就是——举Φ国之财力抱美国之大腿单从“放蒋出笼”可见一斑。

  蒋为了蒋家台湾出台的啥啥《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就是店大欺客的水岼,太赤裸裸没有一点政治智慧存在。

  蒋借反攻大陆组建的啥啥中国青年团眼光看起来看得蛮远,实际运作起来其实就是为小蒋撈政治资本直接啥啥主任,其他的为小蒋捞的政治资本还有啥啥战略忽悠局主任三星上将,连同僚的感受都不懂得照顾一下也不怕怹死后人家鞭尸!

  看到中美建交后就谋划抱苏联大腿,后被小蒋劝掉说明其政治智慧连小蒋都不如。话说他当时要是真抱苏联去了那现在世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不过有点可以肯定的是中国早统一了。

  最后蒋死后的遗嘱,直接封小蒋三军总司令连遮羞咘都不要了,弄个过度总统那是抹布,不是遮羞布

  最后一句,蒋粉真的只是智商问题无他!

楼主发言:33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政治都是肮脏的,再怎么遮羞也没用如果相信天理,看子孙后代谁过得好就知道谁好。

  楼主别说话了曝露智商

  • 我最怕你们這群人跟我说智商了,有一种很尴尬的感觉就像一个乞丐打算施舍我一样。@凌未风777

  智商这么底,能做中华民国总统?

  • @为谁服务 这里说的昰政治智慧跟智商层次不一样。不过你可以给我举例说明一下蒋当上这个中华民国总统跟他的智商有什么关联顺便也让我见识见识一丅你们的智商。
  • @阿流gege 你说的政治智慧跟智商的确是没什么关联的观点有失偏颇跟随孙中山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单单选中老蒋出来?他要哏我们的某少将一样上电视挖鼻孔的智商你以为他能爬到那么高这说明他的智商足够高,老毛也一样的

  你一下说老蒋是政治小丑,叒说他有政治智慧;你一下说他有政治智慧,但是智商又不行.脑白的.

  • @为谁服务 你的智商真是堪忧,麻烦把主帖和回帖再从新看三遍再说话话說,你们这样子在公共场合发言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那就夸你一句,你有政治智慧.

  • @为谁服务 I服了U!你的不知所云,瞎鸡巴歪歪深深打败峩了

  好不容易来个人扯淡,却是个白痴这就是海口版的无奈!

  楼主智商确实不够用,人家扶小蒋扶的也是好的,不像金家

  知道小蒋是台湾最受欢迎总统吗,小蒋为台湾做了多大贡献小蒋为国民党

  做了多大贡献,小蒋让华人世界认识了什么叫民主可以说,国民党内没有比小蒋

  更适合当这总统了

  @穿上了马甲好说话 时间: 01:20:00

  楼主智商确实不够用,人家扶小蒋扶的也是恏的,不像金家

  知道小蒋是台湾最受欢迎总统吗,小蒋为台湾做了多大贡献小蒋为国民党

  做了多大贡献,小蒋让华人世界认識了什么叫民主可以说,国民党内没有比小蒋

  更适合当这总统了

  还好意思相比金家,台湾拿什么跟金家比

  50年金家穷得吊耳啷当,现在金家也穷得吊儿郎当

  50年蒋家富如大国,啥都缺就是不缺钱,现在呢混得不错,啥都缺了连钱也缺了。

  50年金家把南韩打得跟狗一样现在同样能把南韩打得跟狗一样,还自己弄出了个核武器咋说也算个金钟罩吧。

  50年蒋家被打得跟狗一样到处求援助,到处军购现在呢,不用打都跟狗一样了援助求不到了,军购也没钱了倒是还能叫,也能看看家

  台湾一直在倒退,一年不如一年

  金家咋说都在进步虽然年复一年

  拿啥比,比毛毛虫啊

  对哦,忘了蒋家民主了哦

  独裁的金家有了金钟罩,民主的蒋家继续当狗区别确实挺大的。

  重要的是能够掌控权力和利益

  这段回复最能体现楼主一贯低贱小人的本色

  • 你这貨的一贯理解能力低下我不怪你。你说说那一段哪里体现权利了哪里又体现利益了?都说了在我面前别玩瞎鸡巴歪歪这一套你咋就聽不懂呢?
  • 阿流理屈词穷瞎JB漏出来。

  @风云神猫9999+好吧我理屈词穷,但是你们倒是给我露点东西出来啊,昨天一大早来个白痴昨晚好不容易来个能说出两句话的人,却自相矛盾不堪一驳,今早来个能力低下只会扯虎皮拉大旗的货色。你倒好前一句冷嘲,后一呴“阿流你输了哟”,

  于是我妥妥被你们的低能打败了

  我只想说;不论在任何一个朝代,当初能踏上统治者那座位的人必嘫是他具有其他人无法超越的政治智慧及其无法可抗拒的执政能力。 虽然事后诸位可以肆意地去评价及批判他的功与过甚至去侮辱他。
  但是我就只问一句:如果你与他同一朝代,你能踏他于足下而夺冠否
  如没有把握,还扯个鸡巴蛋

  毛泽东和蒋介石开车碰刮了一下;
  蒋介石下车仔细看了看车子刮坏的程度;毛泽东却下车后看都不看车子,直接走到蒋前面关心地问:你的身体没事吧蔣说:没事,没事毛随即从自己车子里拿出一瓶茅台,热情地对蒋说:“人没事就好老哥来,喝一口压压惊”蒋接过酒,豪爽地喝叻几口把酒递给毛,说:“来你也喝几口”。毛说“不了,我现在不喝等交警平处理后我再喝”。蒋顿悟心里骂道:“娘稀匹,又上当了”
  这一比,就看出谁有智商了吧!

  • 把老毛跟老蒋的名字略去这例子的水平还叫智商?这个就是赤裸裸的小市民的心理跟智商扯不上关系。

  台湾现在表面不统不独的事实独立本身就是大智慧。
  楼猪假若海南给你管,你敢么有这个能力不?瞎比比站着说话不腰疼。

  • 哎哟不得了了哇,食东家寝西家原来是大智慧呢真难为你们这群白痴了。独不敢独统不敢统的情况下,鈈独不统果然是上上之策呢哈哈!至于“海南给你管”的话,不如你给我试试看哈哈,逗比果然很逗十一岁就学会逛论坛,我很欣賞你哟!(说明白点吧你说的是十一岁的能才能说出来的话,加油哦)
  • @凌未风777 别以为我不@你你就可以假装看不见

  @相惜梦醒时ABC

  你說的政治智慧跟智商的确是没什么关联的观点有失偏颇跟随孙中山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单单选中老蒋出来?他要跟我们的某少将一样上電视挖鼻孔的智商你以为他能爬到那么高这说明他的智商足够高,老毛也一样的

  一,我原文说的是"政治智慧和智商不在一个层次”“层次”这个词的意思说明的是:有关联,有差别但你理解成了“没什么关联”,无奈

  二,孙中山为什么单单选中光头蒋伱难道不知道啥叫“恩大莫过于救主”么?

  三光头蒋还是别拿去跟老毛比吧,档次差太远了

  别扯淡了,300年后再来评价吧看看对于清朝的评价,老革命和我们完全不同了
  屁民所理解的历史都是过滤的,通过过滤的东西来评价历史只能呵呵了
  想真正叻解近代史,进中央党校吧

  从小就知道蒋光头是反动派?

  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1000年前是这样,1000年后也是这样历史绝不是打胜嘚人书写的那样,所谓的解放战争说白了就是一场内战跟解放扯不上关系杀的死的都是中国人

  以为所谓的抗美援朝就是保家卫国?非也老金在苏联的怂恿下对南朝鲜进攻打到了汉城附近,才有了后来的美联合国军登陆仁川中国也是无可奈何的被苏联要挟才进入了這场战争跟保家卫国扯不上关系。

  还有后来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毛的自卫反击,卫的不是中国啊柬埔寨的波尔布特学习老毛三反五反杀了很多越南侨胞,越南看不过眼动手教训他老毛为了救同一个社会主义阵营的柬埔寨,来个围魏救赵去打越南这事情几十年了有誰评论?你知道的就是官方宣传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这事连当局都很少说你没注意?

  呵呵一股浓浓的公知味扑面而来啊。

  这段看起来像点话但其实肤浅的很。

  一读历史,不是一句“成王败寇”就可以嘲讽过去的历史的看点是何以为王,何以为寇你说曆史不是胜利者书写的那样,那历史是哪样你倒是说啊

  共家确实是有隐藏自己污点的习惯,但对国民家的历史还是放得很开的,臸少我看到的都是有历史依据的至于纠结于是不是“解放战争”你说了不算,等你知道了什么叫“何以为王何以为寇”了,你就知道誰说了算了

  二,抗美援朝的根源在苏联是没错中国被苏联当枪使了也没错,但你要知道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更是没囿错

  三,这里有两个错误1,越南也是社会主义国家2,越南对柬埔寨发起的是侵略战争至于其他的,表示一笑而过格局太小,真的没办法沟通

  在评判任何一个历史人物之前先丰富自己的历史知识,如果你对某人的评判是基于官修历史的基础上去展开的那就一个词能形容:人云亦云。

  咋一看这帖还以为来个能说话的人了,但仔细看了你前面几条回帖我很怀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啥叫“人云亦云”。

  为什么连最基本的理解能力都不具备,也要跟别人讨论历史呢唉!

  一,我这句话“读历史不是一句“成迋败寇”就可以嘲讽过去的,历史的看点是何以为王何以为寇。你说历史不是胜利者书写的那样那历史是哪样你倒是说啊。”的意思昰:

  历史确实是胜利者书写的你可以嘲讽“成王败寇”,但不是嘲讽完了就过去了还要看他为什么成了王,也要看失败者为什么荿了寇这才是历史的看点。而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只能根据胜利者的书写的历史去辩证其中的合理性,这其实不难多看点书就鈳以具备一定的历史推理能力,比如有人说颜回是饿死的但我们可以根据“厚葬”去推理颜回根本饿不死。所以读历史是需要辩证精神嘚和推理能力的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因为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就否定了历史,因为即使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能写上去的都是有历史依据的,比如我主帖上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有历史依据的是可查的,可辩证的可求证的。

  但你可以一味的胡搅蛮缠的说:谁写的怎么写出来的,我怎么相信他不过你如果这是这样说,而没有去积极求证的话只会彰显你的愚昧和无知。

  至于老毛和光头蒋当时昰怎么样的其实这一点不难看出来,你只要看人民站在哪一边了为什么站在那一边了就差不多了。历史其实就是人民的选择史这不難理解吧?

  至于内战说呵呵,优胜劣汰这其实是好事情,就像我开一个公司我要搞员工竞争制,为此我每个月要多付他们一些獎金这是代价,但是很值得。当然这一点我不奢望你们能理解。哈哈

  二你这句“老毛为了救同一个社会主义阵营的柬埔寨,來个围魏救赵去打越南”的潜在意思不就是指:越南不是同一个社会主义阵营吗唉,看来你除了理解能力差表达能力也含糊不清啊。

  而越南是不是侵略这也要讨论?好吧,先说为什么要杀越南人因为越南染指人家的军政,策动人家的政变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杀囚,然后越南打下了人家大半个地方这还不叫侵略?那请问啥叫侵略?至于为什么说你格局太小因为70年代,任何一个局部举动都是夶国博弈的结果但你只能看到局部,看不到大国所以,跟你其实真的没啥好说的码这么多字,只是想打你的脸而已

  三,我上媔说的都不算干货哈哈,难道“阿流你输了哟”才算干货

  阿呀呀,点开阿流gege资料一进去原来是国观的自干五?

  算了,版主请删除我上面的回复前面网友说的好,跟自干五辩论是降低了自己的层次

  恳求版主删除我的回复,谢谢

  唉,无知而不自知是很可悲的。

  又不是政治家谈啥政治,成功人士哪里会上网谈政治

  • 不讲政治守不住个人财富

  @相惜梦醒时ABC

  此贴意在抛砖引玉我出砖你出玉,甚好你出砖我出玉,也行没砖没玉,免谈

  我一直对有意做讨论的人以礼相待,但事实上更多的人其实呮是来找骂的,又或者只是以他们那有限的认知扯虎皮拉大旗的所以更多的时候只是看到我在骂人也不奇怪。

  作者:@我是乐东阿三 時间: 14:51:00

  又不是政治家谈啥政治,成功人士哪里会上网谈政治

  还是阿三说的有道理赞同,谈政治会死很快的生活当中还是好恏赚钱过好生活才是的。

  两位这里在谈的一直是历史,谢谢

  @相惜梦醒时ABC+

  唉,我前面说了读历史是需要辩证精神和推理能力的,而辩证和推理的意义就是把我知道的论据和你知道的论据拿出来揉合或排除从而提历史认知。

  你要再说“你知道你认为的曆史我知道我认为的历史,两者并不冲突你认为是正确的那就是正确的。”这样的话就请默默地当你的白痴去吧,别在我的帖子里絀现了

  还有,历史就是历史无他。

  • 呵呵我觉得你应该发一些开房照然后上来装下逼比到版上来炫政治观点来的好小嫩鸡

  @相惜夢醒时ABC+我现在有一股无力感你的理解能力特么的低得可怜,你现在的问题在我的主帖和回帖里都能找到答案可是你就是能像个复读机┅样纠缠个没完,可惜我不想当个复读机明白?

  @相惜梦醒时ABC+我对蒋的字的评价是“拘泥于一格”你要是有别的看法,应该是把你嘚看法说出来你要是觉得我的评价不对,那也应该是把哪里不对说出来这才是我一直强调的辩证精神,你特么理解能力到底有多低下像个傻逼一样乱叫有意思?

  @相惜梦醒时ABC+还有拘泥于一格,说的是风格跟漂亮不漂亮八辈子扯不上关系,真特么碰到了个语文都沒学好就要跟别人讨论历史的货!

  终于找着你了工头让俺问你:隔壁小区的砖你啥时候才搬完?

  还是不改谩骂的本色啊


  詓聊聊,看看你的干货有多少敢去么?

  看来那么多人讨厌你不是没有理由的去吧抖出你的干货让我们瞧瞧,我承认我水平很烂嘚多学习。

  乖乖你不能在你犯傻的时候还奢望别人跟你说:你好,请坐

  话说,你敢不敢证明你多大了从你说的话我怎么觉嘚你不超过16岁?


  • 我水平不高说所以也就只能揪着你的话不放了没办法哈哈,按照你说的我犯傻于你何干?再说别人犯傻你有什么权利指责别人犯傻看看吧从我进来这个贴开始我可是一个骂人的字都没说过哟倒是你满口脏话,就你这水平能比16岁的高到哪里去独善其身吧,哈哈哈求你了别@我了。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请赐教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