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你还有 扭曲的青春第一季青春 第二季资源吗?

青春与我两不相欠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第二部——风和日丽的西城  故事简介  2004年的盛夏,我考入J市西城中学,与一群普通的花季少年在那里不期而遇并一同进入14班学习。鬼使神差,我在学习上取得了重大进步并且第一次感受到了同学之间的友谊以及老师们对我的关怀与尊重。逐渐地,我爱上了这所学校和学校的一切。此外,袁小丽的出现逐渐治愈了冯静离我而去留下的心灵创口,我们从刚见面时的频繁吵架、斗气到后来学会和平共事、相互扶持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同时,发生西城中学的一系列故事也让一种微妙而又特殊的情感在我和她之间迸发了出来……  人物介绍  我:杨小和,男生,2004年初中毕业后考入J市西城中学,14班副班长。待人真诚,深受同学拥戴,英语成绩极为出色。  袁小丽:女生,我的同班同学,14班班长,班花,开朗活泼,心地善良,爱好唱歌、舞蹈、英语等。  第一章初入西城  1.  西城中学是J市的一所普通高中,和其他所谓的重点高中比起来它多少显得有些内敛,半百年的历史积淀与底蕴早已让它摆脱了世俗的争名夺利,在这座喧嚣和到处都透着锋芒的城市里偏处一隅,悠然自得,恰如那一幅静谧的油画,宁静的景色总是由风和日丽的背景映衬着。  每年这里高考的升学率都马马虎虎,毕业学生的成绩也很一般。要是哪个学生能单凭文化课的成绩考上一个本科,那简直能得到省级“高考状元”的待遇。  他的照片会被张贴在西城中学的公示栏中,再配一张鲜亮的大红喜报,标题是:热烈祝贺本校高三毕业生××同学在某某年高考中取得了530分的优异成绩,顺利被××大学录取,仿佛照片里的学生考上了北大清华。  其他高中,好的不说,就单单是比西城高一个档次的师大附中或者J市中学每年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个把本科一批的毕业生来显摆显摆,他们拉横幅,放鞭炮,弄得就跟校长他丈母娘过七十大寿似的。  在这些“一本兵工厂”光芒的背面,是庞大的阴影面积,西城中学被笼罩其中,像一只被遗弃的丑小鸭。  未来三年中,我就是要和这只丑小鸭一起学习和生活。  我是杨小和,今年16岁,初中毕业于韵文中学。  2004年8月下旬的一个早上,我骑着几天前刚买的新山地车在经纬路上自东向西飞驰着,眼睛坚定地盯着车轮滚动的方向,毫不在意夏末的阳光直刺我的脊梁。  一个多月前,因为中考成绩距离西城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两分,我正面临着不能上高中的窘境。当时的我对人生失去了所有希望,在我即将前往J市那所全国有名的技校学习挖掘机时,西城招生处给我家打来了电话,录取分数线下调了,我被录取了!  我疯了一样跑出家门,那场景,就像范进诈尸后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把他当年中举的情形又来了遍回放。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阿甘正传》中那句台词的深刻含义——Shithappens(世事无常)!地狱到天堂的距离一开始那么远,接到电话后突然又变得那么近。  这种兴奋劲儿并没有持续太久,陈老师的突然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整个暑假,我都处于一种极度悲伤的状态中。但前几天,我想通了,如果陈老师在天有灵,她绝对不希望我变成那个样,肯定也想让我快点振作起来并且向前看吧。  收拾好心情,我准备开始迎接新生活了。  2.  今天是我去西城中学报到的日子。  车轮沿着路面快速向前滚动着,突然,我感到背后袭来一阵寒意,让我头皮炸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头顶,惊得我一个激灵。  真是邪门儿了!大夏天的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遇上命中注定那个冤家。  西城中学已近在眼前,它就位于经纬路和经西路交叉口的南侧。  两个月前,我就是在西城中学参加的中考,现在看来,除了安装了新的电动门之外,这里没什么变化。  路口拐弯处,有不少花季少女的身影,为了耍帅博关注,我故意很夸张地一拧自行车把,车轮斜着在地面上擦出一道半弧状的轨迹,与地面发出了激烈的摩擦声,我狠命地一捏闸,车子停下。  我脸上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幻想着一定有很多附近的女生在向我行“注目礼”。  但是,除了听见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之外,没有尖叫和赞叹。  我正了正身子,想要骑车穿过校门。  突然,我的左肩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一下给拽住,突如其来的一拉让我身子失去平衡,狼狈地从车子上摔了下来。  我在初中的时候属于浑浊闷愣的那么一个人,青春期那两年没少让家里操心,打架、挑衅老师,无组织无纪律。今天刚来报到就被人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我骂了一句脏话,顺势就从地上蹿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比自己高半头的黑大个儿,身穿一身藏蓝色的制服,原来是学校的保安。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保安操着浓重的J市口音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不知道出入校门得下车吗?!怎么闷着头就往里闯呢?你看看,你看看谁和你似的?你哪个班的?”  我一看还真是,任何人到了校门口都会主动下车,推着车子入校。  我被这阵势给镇住了,原来初中的门卫处都是看大门的老大爷,对我构不成什么压迫感,我随便一瞪眼睛,大爷就得认怂,我哪见过这种傻大黑粗的保安?  此时,周围还聚集着许多看热闹的新生对我指指点点,自觉理亏之下,我便没再说什么。  我赌气地用一只手把书包向后一抡,却感到它让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然后又狠狠砸到了我的背上。  “发(四声)!疼死我了!”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叫声,回过头,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使劲揉着自己的胳膊。  我明白了,原来刚才书包打到了她胳膊上,被她猛地一推才弹回来砸到我的。  按道理讲,我是应该陪着笑脸道歉的,但一想到刚才遭遇到的不快,我反而怒从心头起,嘟囔着:“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谁都跟我过不去,什么人都欺负我,你又是从哪儿冒出的魑魅魍魉啊?!”  女孩儿一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当时就急了,“你撞了人还有理了?!连个道歉都没有还怨别人,真没素质!”  我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脖子往前一梗,“你还让我道歉,我疼成这样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把车子从地上扶起来,又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儿,她面容姣好,皮肤白如凝脂,身体比例匀称,尖下巴,一看就属于多才多艺的那种。她穿着一条海蓝色的连衣裙,配了双白色匡威帆布鞋。  “长得还不赖,但脾气不好,综合比较,跟冯静差远了。”我心里想,随后,我还叹了一口气,好像碰见了什么美中不足的事儿,推着车子扬长而去,留下那个肺快气炸掉的女生在原地一个劲儿跺脚。  冯静是和我青梅竹马的女孩儿,我从小学开始一直喜欢她到现在。  3.  西城中学作为J市西部唯一一所正规高中,硬件设施还是不错的。校园内也有比较宽的主干道,两边栽种了绿树成荫的柏树,顶端的枝叶交错在一起,正好罩住了整条路的宽度。西侧是操场,独立的体育馆与食堂楼从外面看起来也相当气派,对面就是六层的教学楼。  拐过一个弯,我来到了高一车棚,在地下,有一条螺旋状的通道。锁好车子,我便回到了主干道旁边的公告栏,上面张贴着04级新生的分班情况,周围早就围满了新生。  好容易挤过人群,我看见公告栏一共贴了16张红纸,每张纸上是一个新生班学生的姓名,共16个班。1至8班是理科班,后面的是文科班。  前几天来交学费的时候老师让我填了一张表,选文理科,我毫不犹豫选择了文科,因为我的数学和物理很差。  我开始从9班的名单上看起,没有自己的名字,10班没有,11班上好像有,不对,看错了……  一直到14班的红纸,我才停了下来,没错儿,是“杨小和”,我被分到了14班。我又快速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名字,顺便“嘲笑”了几个名字起得比较特殊的新同学,这是我的一贯作风,看到有特色的名字,我总会暗自发笑。  “田鲜美……”我边嘟囔着这个名字边胡思乱想,“起得不能再奇怪了,难道他父母是干厨子的?”  再往下看,我乐了,因为“王登”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也在14班。他妈和我妈是同事,关系不错,我与王登原来也在同一所初中上学,但不在一个班。  我不想再停留在公示栏前,人太多了,刚一转身准备离开,就差点撞上一个女孩儿,定睛一看,竟然是刚刚和自己吵架的那个“马尾”,她杏眼圆瞪,狠狠白了我一眼便去看公示栏里的分班情况了。  我耸了耸肩膀,慢慢向教学楼走去,去找高一14班的教室。我暗自祈祷这次的班主任千万别像曹花、贝老头他们那样,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学和初中,我可不想再跳进一个火坑了。  教室在六楼,楼梯口右边第二个,位置还不错。反正比16班强,他们班旁边就是学生洗手间,到了夏天,上课的时候闻着那一阵阵味儿飘溢过来,想睡觉都睡不成了。  进班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已经来了一些人了,他们排着队,一个个走向讲台上站着的一位30岁上下的女老师身边。凑近一看,原来他们在指出花名册上自己名字的位置,方便这位老师核对,不用问,她肯定就是班主任了。  我很自觉地排着队,轮到我时很容易就找到了“杨小和”三个字。  女老师冲我挺和蔼地笑笑,我顿时觉得她应该很好相处。  转过身后,我才感觉到教室有些别扭,仔细一看,哎?!课桌和椅子都哪儿去了?!  五秒钟后,当我看到每个已前来报名的新生人手一个马扎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交学费的时候,老师明明提醒了报到当天要带着马扎嘛!  人越来越多,我看到了王登,和他随便打了声招呼。  接着又来了几个男生进来核对姓名,我热情地招呼人家上这边来,原来练就这厚颜无耻的自来熟本事在这里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新同学嘛,第一次见面就得多说话。  大约聊了20来分钟,我就和全班的十四个男生打得火热。  初入西城让我充满新鲜感,心情舒畅,除了碰到了在校园中和我争吵的那个马尾之外,一切都那样美好。  字数:3356  时间:
  1.  新班主任开始讲话时,大家都坐在马扎上,我只能站在班级最后面,像极了原来初中自己罚站的场景。  “大家好,欢迎来到西城中学,我是你们高中的新班主任,我姓郭。咱们班是文科班,大家在高二时还有一次重新选择文理的机会。”  郭老师做了自我介绍,还顺带着给说了一下学校的基本情况以及新生军训的事宜。  “问题我基本都给大家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找我来问。下面我想请两个同学去为咱们学校请来负责大家军训的教官们打扫一下校舍,为他们腾出一间宿舍来,有没有自愿去的?”  话音刚落,一个女生就举起了手,郭老师看到后很是高兴,愉快地说:“感谢你,这位同学,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那个女生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用清脆的嗓音说:“很高兴见到大家,我叫袁小丽,初中毕业于育德中学,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最讨厌这种爱出风头的女生了,刚一入学就这么招摇,她背对着我站着,看她的穿着和背影,怎么那样熟悉?一时,我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已经有女生报名了,那男生有没有愿意去的?”  没人回应,气氛有些尴尬。  “郭老师,我去!”我抽风似地喊了一句,因为我实在对那群刚才胡吹海旁,现在却闷不做声的男生恨铁不成钢。  “大家好,我叫杨小和,没什么特长和爱好,能让西城中学录取用我们家里人的话说,就是老天爷得了那么长时间白内障之后,好歹开眼了,还一眼就眷顾上我了。”  我开始胡邹八扯。  “其实,我倒觉得不是老天爷眼睛出了问题,而是他睡着了,成了个睡美人,我就吃点亏当了次王子,披荆斩棘地一路折腾,最后献上了一枚香吻,把他给吻醒了,老天爷这是找我报恩来了。”  几个坐在前排的女生被我逗得笑出了声。  “好的,杨小和同学,什么时候我要是不受老天爷眷顾了,还得让你受累再去吻他一下。”郭老师还挺爱开玩笑的,“那么你就跟袁小丽同学一起去为教官打扫宿舍吧!来,你们认识一下。”  我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袁小丽也慢慢转过头向我看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们却再也淡定不了了,她不就是那个狂躁的“马尾”吗?!  “是你!”我们特别有默契地同时喊了一句。  “哼!”随后我们各自把头扭向一边,  “真他妈冤家路窄!”我在心里痛苦地感慨了一声。  2.  为教官准备的宿舍在一座单独建设的二层小楼里,我和袁小丽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我阴着脸不说话,她也不搭理我,安静了足有五分钟,除了笤帚扫地和簸箕铲垃圾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把拖把递给我。”袁小丽说话带着一种命令的语气,让我特别反感。  我装作没听到,拿着拖把棍儿在手里转来转去,把自己当成了孙悟空,沉浸在了“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的音乐声中。  “拖把给我,你聋了啊?”她的连衣裙裙摆微微被风吹起。“快点,你看人家别的班都快打扫完了,咱这里拖把还没湿呢,一会儿还要去领军训服,抓紧时间。”  “好啊,我给你,你过来拿。”  袁小丽伸出手刚要接,我就故意把拖把一扔,拖把棍不偏不倚地正敲在她的脚趾头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啊?”  “给你拖把啊,一个女生,笨手笨脚的,这都接不住。”  “你……”袁小丽气鼓鼓地看着我,生起气来的她看着更有味道,如果不是之前交恶,我真想学学纨绔子弟好好戏弄她一番。  她一把抓起拖把,就要往我身上捅。  “两位同学,你们这边打扫好了吗?”袁小丽刚要发作,外面进来了一位戴眼镜的男老师,穿着也很随意,站在门口问。  “马上就好,老师。”她赶紧说道,随后就弯下腰努力地去拖地了。  “这位同学,你去帮一下她,人家还是女生呢。”眼镜男看我清闲得很,说道。  “你谁啊?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儿?”我对他没多少好感,小声嘟囔着,我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支使干活儿了。  “啊,呵呵,我姓方,你可以叫我方老师。同学,你呢?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高一14班,我叫杨小和。”  “嗯嗯,好,我知道了。你是怎么考进西城来的?是交了择校费,还是凭总分进来的?”  “当然是凭总分进来的,而且我是中考发挥失常,才考进这里来的,要不我早就上实验或者附中了。”我吹着牛,脸一点儿也没红。  “挺厉害的啊!”  “这有什么?我以后肯定是全班,啊,不对,全校第一名!”  “咣当!”一声,袁小丽手中的拖把掉到了地上,她慌张地看了我一眼,一种复杂的神情涌上了她的眉头。  “看见了吗,方老师?这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新同学,叫袁小丽,和我一个班,笨手笨脚的。”我在一旁取笑着她,她给了我一个白眼儿。  “赶紧给我吧,你看你拖个地这么磨蹭,到了天黑咱也完不成任务。”我接过了拖把,把剩下还干着的地面全部拖好。  回到班里,袁小丽坐回到自己的马扎上,而我继续站在了班级后面的黑板旁边。  “郭老师,请出来一下。”有人在门外喊道。  郭老师看了一眼,立刻快步走了出去,班级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就像守在蛋糕旁边的人走开后,一群苍蝇“嗡”一声冲了上去一样。没两分钟,郭老师就回来了,班里又安静了下来。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才咱们学校的方校长过来了,点名表扬了咱班的杨小和与袁小丽同学,说他们刚才在打扫教官房间的时候认真负责。”  我纳闷儿着,怎么回事儿?这事儿怎么还传到校长耳朵里去了?难道眼镜男深藏不露,是校长面前的红人儿,是他告诉校长的?  “尤其是杨小和同学,方校长说这是一个很有志气的男生,和他聊天时,还知道了他有要考取全校第一名的志向!”  ****,原来眼镜男竟然就是方校长!幸亏我刚才没过于犯浑,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几个坐在我前面的女生叽叽喳喳,“我觉得袁小丽才更有可能考全校第一,听说她第一志愿报的省实验,因为发挥失常,才来了西城,超出了录取线100多分呢!”  哼,女生果然头发长,见识短,初中的成绩能代表什么?早晚袁小丽这支绩优股崩了盘,有你们哭的时候!  我又看了一眼袁小丽,她低着头坐在那里,裸露在衣服外面的任何部位都洁白无瑕,两条胳膊,脖儿梗,简直就是一块汉白玉上面套了件衣服,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现,就能让我联想到冯静。  骑车回家的路上,沐浴在舒适的微风,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变的很不真实。  自己考上了西城中学不真实,遇上了和蔼可亲的班主任不真实,自己受到校长的表扬不真实,就连从学校到家的这十五分钟的骑车时间都那么不真实。  我在想,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得遇上些没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儿,只有和“命”扯上关系才能被解释的合乎情理。  这才是进入西城第一天,我就遇到了这么一堆没法解释的事情。  或许碰上袁小丽这个冤家对头,又是上天为我精心安排的一段宿命吧。  字数:2555  时间:
  1.  来西城中学报到的第二天,我们就要接受学校安排的军训了。  对我来说,军训是颇为沉重的一个话题,我敢说,这世界上要是能拨拉出一个比我更恨军训的人来,我立马跟他合伙去炸了“靖国神社”,把这份深深的恨意转化为动力,好好为千万中华民族儿女出口恶气。  像我这种刺儿头,部队严明的纪律就像套在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一样,教官跟唐僧似的一遍遍地念叨着,头疼,心烦!  初中的军训就给我留下了很不美好的回忆,是在初一正式开学前。  第一天我就因为不服从命令被教官罚站了三天,第四天禁令解除,没过一个小时我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这次教官显然失去了耐性,直接剥夺了我军训的资格,一直就被罚站到军训结束。  我的死对头袁小丽也不是很喜欢军训,一想到在三十多度的太阳天下一呆就是一天,把她细嫩的皮肤烤得“外焦里嫩”,跟新奥尔良烤鸡似的油光锃亮,她就心疼的要命。  校园操场北侧有一间仓库,我们去那里领了一身迷彩的军装和一双绿色的橡胶鞋,望着天上高挂的烈日,再看看自己手里这身行头,长袖长裤,鞋子也不透气,这要是在太阳地里呆上半个小时还不集体中暑?  大家愁眉苦脸地坐了下来,一个个好像要奔赴刑场一样。那身衣服好像是狱卒送来的“断头饭”,卖相难看不说,还难以下咽。  偏偏今天早上军训就要正式开始了,我只能在家就把衣服穿好,蹬着山地车疾驰在路上,上坡的时候我就得扭动着身子好发力,在别人眼里一定像一条触了电的蟒蛇。  骑到校门口,我看见了许多和我同样装扮的高一新生正涌入校园,那景象颇为壮观,星星点点的迷彩绿连成一片,上演了一出“群蟒乱舞”的好戏。  早晨八点的太阳已经相当毒辣,照得树上的叶子和我的脸愈发绿了。  2.  按照原定安排,我们在教学楼下的篮球场集合。郭老师挑了一个叫做乔龙的学生负责整队,才高一,就有185的身高,听说是练跨栏的,在他的带领下队伍好歹算是站整齐了。  冉冉升起的烈日下,我们等了足有半个小时,也没见教官的影子,其他同学都伸长了脖子往教官宿舍的方向看,我站在男生队伍偏后的位置,一脸的不耐烦,对他们迟到的行为强烈不满。  我心里对这次军训的抵触情绪越发强烈了,教官的迟到给我心里安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估计再有个两天就得炸了,到时候来个玉石俱焚,谁都别想下来台。  我用右手使劲扇动着脸旁的空气,根本不起一点儿风,但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扇着,来平复一下我浮躁的心情。  我瞥了一眼女生的那排队伍,站在队尾的袁小丽倒是特别平静,也没见她在那儿抓耳挠腮或者跟身上招了虱子一样。  我“切”了一声,开始和旁边的男生交头接耳。  长时间的等待,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焦躁。  “1~2~3~4!”军人跑步前进特有的节奏喊声传到了操场每个人的耳中,所有新生的目光一同向声音的来源扫去。没错儿,应该就是这次军训的那些教官,他们分成了4列,每列4人,正好16个。  领队的应该是一个营长之类的领导,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整齐的步伐、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我竟让他对这些“当兵的”充满了敬意,刚才浮躁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教官各自来到自己负责的班级前,二话不说重新整队,他们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天然的穿透力,深深嵌入了每个人的心房,乱七八糟的队伍一下子又就整齐有序了。  分到我们班的是一位男教官,姓张,入伍六年。  他身着长衣长裤的军装,头顶“大盖儿帽”,蹬一双黑色皮鞋,身材颀长,肌肉线条明显,声音洪亮,孔武有力,很有男人气概。  他的出现,几乎一下子扭转了我对“当兵”的形象偏见,我立刻斗志满满,非要争取好好表现一番。  整好队后,他就把我们班带出了操场,进入了对面的篮球场,太阳的炙烤下,篮球场的塑胶场地发出了些许刺鼻的气味。  军训最基本的动作就是站军姿了,也是我们练习的最多的项目。  挺胸收腹,双手紧贴裤缝,在放松的状态下,五分钟转瞬即逝,但是在太阳的炙烤下,又不能随意活动身体的关节就让人感到这五分钟不比一辈子短,太遭罪了!  我想起了伟大的邱少云统治,趴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下那么久,愣是没挪窝,真令人钦佩!  “好,休息五分钟。”张教官的口令仿佛大赦天下,我们都长舒一口气。  短暂的休息时间,是认识新同学的最佳时机,男生们喜欢聚在一起轮番讲一些青少年都“喜闻乐见”的笑话,并且还是“比着讲”,好像谁能讲出最多的笑话,并且收到最好的“笑果”,谁就算这里面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我们搜肠刮肚,努力回忆着之前在书上看到的黄段子,谁想起来谁就讲一个。讲笑话的人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故事情节,其他人都围在他的身边,他们全都身体微向前倾,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包袱抖出来的一刻,我们都反应挺快,“哈哈哈”一阵放荡,带有深意的大笑。  很快,我就通过这几个男生讲的笑话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徐春殷,是那个讲了修女故事的黑大个,笑起来两条眉毛都快弯成两个“C”了。  梳着偏分的张明睿要是再披上件军大衣,估计会被别人当成村干部,他讲的一个傻子请裁缝帮忙的故事让我们的脸都快笑抽筋了。  郝云龙,讲了两只蚂蚁的奇遇,笑话情节和他坏坏的猥琐样倒是挺配。  胖的有些离谱的叶赫那拉帝洋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讲的段子最没底线,成功地诠释了“蔫坏”这个词的意义,外表大白馒头似的一脸人畜无害,内心“肮脏不堪”的污水横流,我们都叫他赫胖子。  “哎,赫胖子,咱俩是不是见过啊?”我总觉得这个胖子有些眼熟,难道全天下的胖子都长的是一个德行的?  “嗯,你这么一说,我想想……还真是!你忘了?中考考计算机的时候,咱俩挨着?”  “我靠!”我用手捶了他的右肩一下,“还真是你!”  中考候考的时候,我旁边确实坐了个胖子,我多看了他两眼,因为他很招摇地穿了身实验初中的校服,当时我还在想,这么好的初中,也会有报考西城中学的。  后来,高海洋、王日哲、王登他们也加入了进来,我们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氓团伙”。  袁小丽坐在马扎上举着水壶大口喝着水,刚喝到一半她就被我们突然爆发出的笑声吓了一跳,给呛了一口,她不满地抬起头,狠狠白了我一眼,说了句:“无聊!”随后她便转过头去和其他女生聊周杰伦的刚出的新专辑《叶惠美》了。  我们也不是无聊到每到了休息时间就聚在一起讲黄色笑话,张教官教我们拉歌,有时他也会叫同学站到队伍最前排独唱。  第一个被点名的是王登,他刚唱了两句就被我们给轰了下去,唱的怎么样先放在一边,他挑的歌儿是在不应景。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高中还没正式开始呢,他就唱了这么丧气的歌,不知道怎么想的,张教官也被逗乐了。  那时候,我觉得三年一千个日夜长着呢,王登唱那个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但凡牵扯上“回忆”两个字,没有什么是漫长的,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袁小丽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我白了她两眼,跟坐在旁边的张明睿说,“切,就是爱出风头!”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Icomehomeinthemorninglight  Mymothersayswhenyougonnaliveyourliferight  Oh,mommydear,we'renotthefortunateones  Andgirls,theywannahavefun  Oh,girls,theywannahavefun  袁小丽一清唱起来,全场皆惊,简直是惊艳。她用甜美动听,爆炸性十足的嗓音把这首”Girlsjustwanttohavefun”演绎的十分到位,唱出了那个年代少女的迷茫心和乐观情,欢快,俏皮。  大家听得如痴如醉,那一刻,时间静止了,知了发出的聒噪声逐渐远去,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没有任何声音的空间,耳边萦绕的就是她的歌声。  我回过神来,冲着旁边那些眼睛都看直了的男生低声喊着,“嘿,有什么好听的?你们都傻了吗?”  他们没理我,依旧愣愣地看着前面,张明睿还说:“滚一边儿去,别打扰我们,你也好好听听,一辈子能有多少次机会听到这种声音?”  我没再说话,和我的新朋友们一起静静地听着。  字数:3009  时间:
  1.  军训转眼过去了两天,每个班在第七天的时候都要以连队的建制去参加“阅兵”,围着操场溜一圈儿。  而我,竟然出人意料地被选为了标兵,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另一个标兵是袁小丽。  上了高中之后,除了遇到袁小丽这个“瘟神”之外,我在其他方面好像转了运一样,认识了许多新的好朋友,他们和我都挺谈得来,我似乎一下子还成了中心人物。  这在小学与初中时期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那时的我作为一个“差生”,受尽了老师的奚落,同学们也刻意与我保持着安全距离,好像沾上我,他们就得暴毙而亡一样。  带着这种新鲜感与优越感,我的训练更加认真。  但我始终视袁小丽为“眼中钉”,凭什么她和自己平起平坐一起当标兵?并且更难以让我忍受的是队伍走到主席台敬礼时,每个人都向右转半圈,袁小丽站在我的右边,这样一来离主席台最近的就成了她,而我则被她挡在外侧,和个跟班一样。  我得想个办法把她激怒,让她自乱方寸,知难而退,她当不了标兵,我不就能站在右边了?  于是,在训练的时候我开始故意找茬儿。  练习齐步走时,张教官喊“立定”,但只要我逮着站在袁小丽身后的机会,就故意装听不见,紧着向前多走两步,一下撞上她的后背,顺带着还故意用双手推她一把,装作不经意间狠命踩一下她的脚后跟,把她穿的鞋子踩掉。  刚开始,我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撞了她之后我还笑面虎似的陪着笑脸,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我没掌握好。”  她也不说什么。  但她的忍让令我更加肆无忌惮,我故意去撞她,连对不起也不说了。  她识破了我的诡计,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换做我走在前面时,她也“不小心”在身后使绊子,正步走腿抬得倍儿有力,一下子就用她的长腿踢到我的屁股上。  我们这对“活宝”在相互报复了好几个回合之后终于被张教官的法眼看穿,双双被罚到操场正中央站军姿。  这下更把我们心底的“怨念”彻底激发,连别的班都注意到操场上的我们对对方施加各种小动作,我拥她一把,她就踩我脚面一下。  很久之后,当我再回忆起来这件事情时,发现我们真是幼稚。  2.  正当我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难以自拔时,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咯咯”的笑声,回头一看才发现张教官和自己的同班同学全体站在后面看他们的“表演”,好像已经有一会儿了,几个人因为憋不住笑出声才事态“败露”。  张教官走到我们面前,我能感到他厚重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我肌肉紧绷,大气不敢出,生怕他突然来个黑虎掏心,朝我小腹来一拳。  他没那样做,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打啊,怎么不打了?刚才不是挺热闹的吗?怎么这会儿都蔫儿了?”  我与袁小丽都感到双颊发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教官见我们没说话,向操场北边的体育器材室打了一个手势,赫胖子手里拿了两块长木板开始向这边走来。  张教官接过木板,我这才看清楚,是两个类似雪橇的东西,每个上面都有两个橡皮套,前后间隔一定距离,原来是玩“同舟共济”游戏的木板鞋。  “哐当”一声,木板鞋被扔在了我们面前,张教官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两个,穿上它。”  我们都没动,他突然很严厉地大喊一声:“穿上它!”  我们吓得赶紧套上,一前一后站好。  张教官转身对其他人说:“今天我们就一块儿看看他们的笑话!”  说完,他往操场前方一指,你们穿着它从这里走到看台再折返回来,一分半之内必须完成,超时的话你们就重新做,开始!”  于是,全班人真的看了热闹,由于我们一点配合都没有,各走各的,越着急越出乱子,经常我迈左腿时袁小丽的左腿还没跟上,我迈右腿时袁小丽又迈了左腿,于是我们摔倒的画面层出不穷,狼狈不堪。  后来连别的班有些好事儿的都闻讯赶来,围观我们两个笨得像“狗熊”一样的学生。  第五次摔倒之后,我费力地爬了起来,一把推开袁小丽搭在我身上的腿,还碰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好滑,我的身体像触了电一样。  “袁小丽,你存心是不是?在后面走那么慢!你给我快点!”我埋怨她。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她回嘴,我很奇怪,这丫头如此伶牙利嘴,怎么没动静了?  我刚想回头看看什么情况,就听见她说:“这次走的时候我来喊口号,我喊1我们就迈左腿,喊2就迈右腿,不要着急,每一步走实了再来下一步。”  我一翻白眼儿:“凭什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  她没有太多耐心跟我争执,立刻打断我的话:“杨小和,你成熟一点好不好?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俩被别人当动物园里的猴子看,我反正受够了。听着,你如果不想继续让别人看笑话,就照我说的去做!”她的口气突然变得不容商量。  我当然不想再这么在这里现眼了,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就按你说的做!”  在她的口号下,果然穿着木板鞋走路变得容易多了,最后我们甚至跑了起来,顺利在一分半内走了个来回,惩罚也随之解除了。  我们累得腿肚子抽筋发抖,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张教官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样?以后你们俩还捣乱吗?”  “不了,再也不了。”我们拼命地摆着手。  “很好!”张教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冲着站在旁边的郭老师笑了笑。  之后的训练,我们全程处在张教官的严密“监视”之下,他的一双“鹰眼”明察秋毫,令我们俩任何想要继续报复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我们也没再敢顶风作案,老老实实地当着标兵,练完了最后几天。  3.  8月30号的军训分列式上,我们班表现得特别不错,整个队伍口号嘹亮、动作标准、整齐划一,最后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认识八天以来,我们班第一次团结一致地完成了任务。  军训一结束,我们全班欢送了张教官。  郭老师准备了一张白色的长布条,让我们在上面写上送给张教官的话!三米长的白布上写满了寄语,离别之际,一些女生难过地留下了眼泪。  这一个星期里,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人重视的滋味,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自信。  我竟然开始想,军训的困难我都克服了,要是我现在开始好好学习,是不是还不晚?我是不是也能成为一个“好学生”?  我越来越相信,跌跌撞撞地考入西城,是命运的安排,它给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发觉我那么爱这所学校,是爱,不是简单的喜欢,我爱我的那些新朋友,一想到还要和他们相处三年,我就激动。我爱这所学校的包容,更爱这里没有太多人了解我的过去。  回家之前,郭老师把我们重新集合到了班里,军训这个周里,我们的新桌椅已经摆好了,接下来就是排位置。由于对大家都不了解,郭老师用了最传统的办法,按身高排。  我们班是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所以大都分到了最后两排。当我们站着的时候,郭老师一个个过来看,谁俩身高比较接近就可以坐同位。  徐春殷站在我旁边,他用手捅了捅我,“嘿,杨小和,咱俩坐同位吧。”  “好啊,可是……”徐春殷身高差不多1米8,我只有1米75多一点,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  他看出了我的顾虑,小声说:“没关系,你站直了,有多直身子就绷多直。”  我照他说的做,他则故意把腿一弯,两脚岔开,我俩如愿以偿成了同位。  分完座位,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回来了?去洗手,拿筷子拿碗,吃饭。”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刚一进门我妈就说。  “嗯。”我累得没力气说别的话。  “军训这几天,晒黑了呢。”  “别人都晒黑了。”  “怎么样,没闯祸吧?”  “没有。”  原来,我没少让家里操心,我妈说,有一段时间,只要家里的电话铃一响,她就害怕,害怕接起来又是学校打来的说我闯了什么祸,把别人打了,损坏公物了或者辱骂老师了,这些可能性一直烦扰着她。  这次,我没告诉她我当了标兵的事情,也没说我对今后在西城生活的憧憬。我只告诉她,我没惹祸,她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我挺想跟她说我觉得西城中学是一所特别不错的学校,告诉她我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他们都不讨厌我。  但我没说,可能,她也压根儿没对我报太大的希望,只是觉得她同事的孩子都考上了高中,我也没落下,没在这样大好的青春年华就游手好闲地在街上晃悠,没去工地搬砖,没去学美容美发,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是能继续接受文明的教化和礼仪的洗礼,这就够让她感到骄傲和烧高香了。  8月31日,放假休整一天,9月1日,我在西城中学的高一生涯就要正式开启。  我有了一次“打了鸡血”的军训,我还想要一次“打了鸡血”的高中生涯。  字数:3185  时间:
  1.  号,全国的大小学校正式开学,我作为西城中学一名高一学生的生涯也开始了。  第一次升旗时,我站在操场上的仿草坪上,低着头用鞋子踢着缝隙中的黑色胶粒儿,听着台上方校长的讲话。  “新入学的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西城中学。”一个长长的停顿,因为话筒里面传来了“嗡嗡”的尾音,甩向了操场的每个角落。  “大家可能知道,西城中学在J市算不上什么好学校,大家来到这里的原因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因为想要考理想中的学校,但没考上,‘屈尊’来到了这里。有的是在初中时,学习基础差一点,最终不得已来到了这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演讲稿,好像一下子没找到在什么地方,时间稍长了一些。  “但无论你是哪种情况,从现在开始努力,还不晚,看看你们已经早于你们进入西城的学长学姐们,他们正在为了未来的高考努力拼搏着。现在就跟你们谈这个话题有些为时尚早,但大家心里应该有这个意识,高考或许是人生中最能决定你们命运的一次机会……”  听到他的话时,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其实我已经经历了人生中决定命运的时刻,那就是中考。没有中考,我没法站在这里听方校长的这番话。我想起了王俊和冯静,他们此时应该也站在各自学校的操场上,聆听着校长的讲话吧?  “高中的前三个月时间,你们要尽快适应这里的一切,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努力奋斗的同时,还要懂得享受生活的乐趣。最后,祝愿大家都能在西城中学度过一段美好难忘的校园时光。”  台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我看了一眼站在台上表扬过我的方校长,用力拍起了手。  解散之后,我们回到了教室。楼道里到处是鞋底踏在台阶上的声音,还有不断追逐着的调皮学生,挤来蹭去地在人群里穿梭,我和张明睿聊着天,嬉笑着跟着人群向六楼走去。  “今天第一节课上什么啊?”我问。  “数学吧,我记着课表上是这么写的。”  “啊?数学?我靠,又该睡觉了。”我沮丧地说。  初中开始,我的数学就没及格过,即使全班都及格了,我都做不到。后来我干脆直接把数学放弃了,管他老师讲到了第几章,讲到了什么证明全等三角形,我都直接趴在桌上睡觉,再不就是听听歌,反正是不听讲了。  中考数学满分120分,我只考了39。  “牛逼啊,你高中第一堂课就敢睡觉啊?”张明睿惊呼道,连看我的眼神都肃然起敬。  “不睡干什么啊?我又听不懂。”  “你中考数学考了多少啊?”  “39……”  “牛逼,考这么低的分你还能进来西城呢?”  “你呢?”我看他嘲笑我,不服气地问道。  “105。”  “我靠,牛逼,你让我考三次,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得105。”我赞叹道。  “那你什么考的好啊?”  “英语。”  “考了多少?”  “110。”  “我靠,牛逼啊!这得是咱们班最高分了吧?”  我们俩单调地用“牛逼”这个词恭维了对方半天。  英语120分能考到110,确实是个挺高的分数了,我心里暗暗得意。  “就110,还全班第一?”这时候,一个经过我们俩身边长得有些像“疯狂的青蛙”的女生嘲讽地说。  “魏淑宝,怎么着,你还不服气?我可记得你中考英语也就考了个70多吧?”张明睿厌恶地看了一眼她。  “我是不行,但你们别忘了还有她,人家中考英语考了119。”魏淑宝一努嘴,我们顺着看了过去,她指的是袁小丽,低着头缓慢地往楼上走着。  “别理她,就是个****,我原来初中同学,人丑还多作怪,原来在班里她就特别招人烦。”张明睿指着魏淑宝的背影说道。  我没理会他的话,心里完全被震了一下,心房某处感觉塌了一块,这门最让我骄傲的科目竟被人甩出去这么多,119分,差一分满分啊?袁小丽也够牛逼的,嗯,她的英语比我的牛逼多了。  2.  军训结束后,我暗暗下了决心,无论行不行,都要试一试努力学习,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变成个“好学生”。  但第一堂数学课,听着“集合”的概念,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还是不由自主地“集合”在了一起,沉沉睡着了。  教数学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老师,四四方方的一张脸,说话有些含混,他姓付。  下课后,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大家站了起来,“老师再见~”我拖着长腔喊了一声,目送着付老师走出教室。  睡了一节课之后,我来了精神,又开始跟叶赫那拉?帝洋他们聊NBA去了。姚明又得了多少分,抢了多少篮板,在谁头顶扣了一个,被哪个“矮子”结结实实冒了一个。  “好,第二堂课,我要开始好好上了。”我期待着新老师走进来,我好抓紧表现表现。但当付老师又一次走进教室时,我还以为他走错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同学们,我们接着上堂课讲到的交集往下讲。”原来,我高中的前两堂课赶上了数学连堂。不是我意志不强,实在是“敌人”的催眠过于厉害,我又睡着了。  连睡两节课之后,我赶紧问同位徐春殷,“下节课上什么啊?”  他拿起铅笔盒看了一样贴在里面的课程表,“体育!”  “万岁!”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体育可是我的强项,原来初中练成的篮球技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但是我忘记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学期第一堂体育课是内堂,百无聊赖之中,我又睡了。  转眼,到了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郭老师的语文课,我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睡了,绝对不能。  那节课,我果然没睡,而且我觉得我要成为好学生这件事,越来越靠谱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我们的第一节语文课学的是荀子的《劝学》。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徐春殷一脸坏笑地对我说:“看,这个人名字真奇怪,叫‘狗子’。”  他有一张人畜无害的皮囊,然而内心……  我屏住呼吸,憋着不笑出声,肚子上的肌肉像被冻住了似的,邦硬。  郭老师讲课很细,那些文言文中的定语后置,形容词动用什么的在初中时最让我感到头疼,可是听她讲过之后,我却发现原来那样简单易懂。  40分钟的时间,我就弄懂了原来三年都没学会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知半解,而是可以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了。  这节课上完,我们就该去吃午饭了,临走时,郭老师叫住了我。  “杨小和,你稍等一会。”  “什么事,郭老师?”  “上我的课不无聊吧?”  “一点不无聊,可有意思了。”我憨笑着。  “哦,我看你一上午睡了三节课,还以为你不喜欢学习呢?”  “喜欢,郭老师,我可喜欢学习了。”我大声嚷嚷着,一点没感到害臊,刚刚上课学会了那么重要的知识让我喜不自禁。  “嗯,好好表现,马上选班委了,我还想让你当班长呢。”  这句话把我彻底钉在了原地,这他妈是怎么了?跟了我十来年的霉运突然就不再纠缠我了?我学习上开窍了,不招同学烦了,班主任还想让我当班长?  步入正轨的曙光正一点点向四处照射,慢慢驱散着笼罩在我周围的黑暗。  我喜滋滋地下了楼,那种兴奋雀跃的感觉满溢,一下下冲击着我的胸口,好像要把我撕裂后从我的身体内挣脱出来一样。  午休一个半小时,我留在学校吃午饭,我招呼着徐春殷和张明睿他们一起到西城中学对面的箱包批发市场,由于学生经济的带动,这里出现了许多卖饭的摊子、网吧和台球厅。  我们各自买了两个烧饼里脊,路过一家小商店时,我让他们在门口稍等我一会儿,走进去之后,我拿起公用电话拨出了冯静的手机号码,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高中生要是能揣着个小灵通,就够人眼馋的了。  我要是跟她说我可能要成为班长的消息,她一定很意外吧?  但是,通了半天,冯静也没接,我有些失落地挂掉了电话。  字数:2846  时间:
  1.  班委竞选的消息已经在班里传得沸沸扬扬,各路势力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我心里清楚,能对我竞选班长位置真正产生威胁的只有袁小丽一个人,她的中考成绩是班级中最出色的,我还听徐春殷说她在初中时就是班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们都对班长的位置虎视眈眈,一山难容二虎,我和袁小丽这只“母老虎”非要分出个高下。  我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输,万一让她当上班长,一定会公报私仇,拼命挤兑我。  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后,我还是满有信心的。  首先,我在军训中表现出色,不比袁小丽差在哪里。  其次,开学这一周的“权力空窗期”,在群龙无首没有班委的情况下,郭老师指派我来负责收起并分发各科的作业本,这是一个明显的积极信号,她还亲口告诉我希望我能当上班长,有了班主任的器重,我就有底的多。  除了刚认识的那群“狐朋狗友”,我对其他大部分人还不怎么熟悉,因此我每次发本子的时候要看着上面的名字挨个儿地找。  袁小丽的本子我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丽”本来挺好的一个字,最后一笔的“横折钩”也不好好写,非得向左打个弯儿再穿过中间的两点,真能出洋相!  我发给她本子时的时候从不和她说话,随意地往她桌子上一扔,就像躲瘟神似的迅速逃离。  2.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五下午,郭老师亲自主持了班委的竞选仪式。  她把10个班委的职位名称在黑板上一字列开,然后便宣布了规则:每个人先把要选谁写在纸条上,然后上交,最后公开唱票。  我很快写好了几个候选人的名字,唯独空出了班长没填,我当然想要写自己的名字,但是万一我得了全票,别人不就知道我不自谦地自己选自己了吗?  这种没皮没脸的事儿,我绝对不能做!  唱票开始了,黑板上被一批候选人的名字和“正”字所占据。我名字每被念到一次,心里就激动地颤抖一下,但我表面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没听见一样,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票数统计出来后,我看着自己名字下的四个“正”字,那就是20票,又扫了一眼其他候选人,发现最多的也只有16票。  我刚想满心欢喜地暗自庆祝自己在得票上独占鳌头时,才发现了袁小丽的名字下面有“1234”,我心里默数着,同样是四个正,但这还没完,四个正后面还有一横,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刚从心里涌上来的暖流眼看就要沸腾的时候一下子被一瓢凉水浇得没了气焰。  这瓢凉水就是她比我多出来的一票,那一横仿佛像水墨一样开始向四周渐渐融散,扭曲变形,嘲笑着我被自己的死对头击败。  按照规则,得票最多的袁小丽被选为班长,她接受着女生们的祝贺。  根据票数分配,我当上了副班长,我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心里清楚这是班级的“二把手”,不过这个“副”字让我十分不爽,明摆着就是直接对班长负责,受班长领导的角色,还不如当个委员呢!  3.  放学的铃声响起后,同学们收拾好东西就鱼贯出了教室,我故意磨磨蹭蹭地往书包里装着书,看到王日哲在教室里打扫卫生便凑上去说:“哲子,你走吧!卫生我帮你打扫,我回家这么早也没用,估计这个点儿我妈还没做好饭呢。”  一听到有人主动来替自己当值日生,王日哲感觉天上掉了馅儿饼,自然求之不得。  他赶紧把扫把往我手里一塞,嘴上却说着:“怪不好意思的。”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急匆匆地和我道别,快步跑出了教室,生怕我再反悔。  班里只剩了我自己,看到王日哲渐渐消失在校门口的人流中,我叹了口气,骂骂咧咧地扫着地,“究竟谁这么不长眼,把那最关键的一票投给了那个袁小丽!”  我已经快被气糊涂了,完全忘记了投票给袁小丽的人可能也投了我一票。  我用力挥动着手里的笤帚,用“扫地”来描述我的动作显然已经不合适了,应该叫“抽”地,这样才能让我心中郁积的愤恨全部发泄出来。  我这一番抽风的行为之后,地上到处都散落着被我抽掉的扫把上的高粱糜子,自己做下的孽谁也帮不了忙,只能重新打扫。  终于,在把最后一粒糜子从桌角下扫出来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把书包背好刚要出门,无意间我又瞥见了黑板上的唱票结果,看着扎眼,我就拿起黑板擦拼命地擦掉上面的每一个字,粉笔末吸进了肺里咳得我胸口生疼。  “这是什么?!”我看到了地上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堆撕得参差不齐的纸条。我随便抽出一张,展开皱皱巴巴的纸团,上面写着“陆敏雪”的名字,原来是班委的选票。  “反正回家也没事儿干,索性都看一遍吧。”我想。  我把纸一张张展开,看到纸条上有我名字的,我都挑了出来,准备拿回家留作纪念,还狠狠夸了一番投我票的人“慧眼识珠”。  看到袁小丽名字的时候他我极度地不屑加嘲讽,并把所有写着她名字的纸条撕得粉碎。  这其中有一张浅粉色的纸条叠的很整齐,上面还有淡淡的圆珠笔香。  我展开后仔细看着,上面写着袁小丽的名字,这个笔记似曾相识,不过我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我闭上眼,静下心慢慢回忆。  突然,仿佛晴空中出现一个响雷,在我耳边轰然炸裂开来!  我想起来了!  几天前发作业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本子上的“丽”字,最后一笔“横折钩”非得向左打个弯儿再穿过中间两点,我心里还愤愤地想:“这个丫头真能出洋相!”  这张纸上袁小丽名字的“丽”字也是这样写的,分毫不差,并且还是写在了班长一职的下面!还有一点更让我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那就是这张纸上毫无意外地没有“杨小和”三个字!  我像个侦探一样一点点分析着“案情”,抽丝剥茧后终于全明白了,袁小丽上演了一出“毛遂自荐”!  我右手狠狠地攥着那张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恨地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从小到大学习再差,再没人愿意搭理我,我都没在任何评选中透过自己一票。她怎么选自己当班长?!这算什么玩意儿啊?!”  我把那张纸撕得粉碎,锁上班级的门之后,心情烦闷地回到了家中。  4.  我妈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我却没胃口,说了句“不吃了”,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脑袋。  “刚才你们学校的郭老师来电话了。”我妈把我的房门推开后,站在门口说。  “哦。”我在学校表现不错,没什么可亏心的,语气格外平静。  “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惹祸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在学校里表现很积极,是个很不错的学生,后来她又问了问你原来上初中时的情况。最后,她跟我说,她觉得你很有前途。”  “真的吗?”我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  在得到我妈的点头确认后,我欣喜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烦闷也一扫而光,当不了班长有什么关系?这妨碍不了我向着好学生的目标迈进!  “妈,你出去吧,我要学习了。”我把所有的习题册从书包中找了出来,煞有介事地翻开放到写字台上,准备挑灯夜读。  我妈惊讶地看着我,但她最后没说什么,而是欣慰地笑了笑,说:“好,学吧,我不打扰你。”随后,她转身把房门带好,轻轻走向了饭桌。  字数:2634  时间:
  1.  班委竞选中,一票之差输给袁小丽的事情只让我难过了两个小时都不到。  比起当班长,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成为一个好学生,还有,我拥有了那样一群有意思的同学当朋友,和他们混了几天之后,我又开始庆幸能够进入西城中学了。  以前,我听到过许多的“传说”,传说西城中学绝对不能进,传说进了西城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这些传说让我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掺杂着一些开心。  如果西城真的那么差劲,那么我就有理由继续自暴自弃,反正考上高中本来就有运气成分。  但完美的高中开端让我感到每天都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要上进。就算别人说的是真的,我也心甘情愿地陷在西城,反正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无可救药了。  下了课,我和张明睿、徐春殷、高海洋还有王登他们就聚在一起,大本营就是我坐的位置,我们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有没有能拿的出手的笑话,如果谁要是想出来一个,就会如获至宝地欢呼一声,然后我们围着他,让他细细讲来。  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新的对手、新的心情,种种和初中毫不相干的新东西让我感到自己获得了新生。  我就像一只正在蜕皮的蝉,努力地从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慢慢地蜕变出来。  2.  我不再像原来那样吊儿郎当地游戏人生,除了数学课,我每节课都用尽全力去听讲。  我属于偏科特别严重的学生,最擅长的就是英语,稍差一些的是语文、历史和政治,剩余的科目则差的离谱。  按说特别调皮的男孩子,理科都不会差,但这绝对是个十足的伪命题,就像“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差”一样,一个每天微笑一千遍的女孩可能出门就会踩上****。  虽然我是那种能凭一己之力就把整个班级搅得鸡犬不宁的学生,老师们对我恨之入骨,但我就是对理科知识一窍不通。  你要是问我“如果告诉已知一个东西的体积还有密度,怎么求它的质量”,只要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用密度去×体积,我会眨巴着眼睛看你半天然后来上一句:“用秤!”  但学习文科的时候,我会变得稍微认真一些,也能沉下心来去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历史事件,像是“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历史意义”以及“三民主义的具体含义”等。  尤其是英语课上,我表现的很活跃,英语老师很喜欢我,她也姓杨,是我的本家,刚毕业于S师大外语系,和我们一起进入了西城。  在我的正前方,袁小丽也很积极,她的英语太好,中考差一点就拿了满分。  我的110分在她面前真是不堪一击,由于一些语法学的不扎实,接触第一个大语法点——定语从句时,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袁小丽还显得迎刃有余。  第一次英语随堂测验,她毫无意外地取得了第一名,我虽然得了第二,但是被她甩开了15分。  袁小丽当上班长之后,那种和她柔弱外表极不相称的霸气开始隐隐显现,那种极度的自信像一些微小的原子漂浮在空气的各个角落,围绕在我的身边,让我极度恐慌不安。  单科成绩比不过她,我就指望着在总成绩上完成超越,语文、历史、政治还有地理,这些依靠“背”就能轻松学好的科目都成了我恶补的对象,我每天都要在清晨五点准时起床,逼迫自己拿出这些教材,反复地背诵与默写。  逐渐地,我开窍了,时差计算,历史上的朝代表,政治上的三个代表等等,我一下子弄得门儿清。  我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写的天资平凡的无名小卒突然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从此平步武林,威震江湖。  我的努力终于到达了一个临界值,爆发了。  另外,我发现了袁小丽最大的“死穴”,她的地理成绩并不出色,我听到过她跟女生聊天时说过,她是个“路痴”,自己能去的地方仅仅是公交车或者他家人开车的线路,稍微一转弯她就会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在文科上面的进步也一点点凸现出来,并借此不断“蚕食”我们之间的差距,我努力地想要跟上她的步伐,但由于数学差的太多,追赶的过程很辛苦。  她的中考总成绩在入学时排名全班第一,现在她依旧是全班第一。  恍惚间,袁小丽让我想起了冯静。  在初中时,我喜欢她,想配得上她,所以我费尽心血地想要缩小我和她之间的差距。现在,我却拼命地想要追上一个我并不喜欢,甚至还有些讨厌的女生。  字数:1602  时间:
  1.  高中的小测验比初中更加频繁,我在班级中的排名也稳步上升,我能猜到以我那中考478分的总成绩,也就只能在班里排倒数,但第一次测验后,我就排到了第十二。  美中不足的是,数学只有40多分。  开学一个月之后,我得到了做学生这十年来最大的一次认可,郭老师在全班面前宣布了月考排名,我竟然排到了第三名。  全班发出一片“哇”的赞叹,这赞叹声都足够我骄傲一个月的。当然,袁小丽仍然是第一名,我暂时难以逾越的第一名。  那一天,我说话时连声音都变了,声调比平时高了几度。但在与张明睿他们打闹的时候,我绝口不提这件事。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成绩好了人就变了,更不会瞧不起他们,就像原来的那些好学生瞧不起我一样,我不想失去他们这群朋友。  随着成绩的提升,我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每个周末我也不会再出去疯跑,王俊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约我出去玩,我都随便敷衍地推辞了,我没有告诉他我现在的学习成绩已经排进了全班前三。  我觉得自己一个周末付出的努力,甚至超过了当年备战中考时吃的苦,我想证明我的进步不是昙花一现。  2.  不过,那几天我还是有些飘飘然了,口头上不炫耀,但我写的日记简直就是一篇《论我成为一名好学生的历史意义》,我把自己天花乱坠地夸了一番,用了无数句“我可能是个天才”来凸显我独一无二的才华。  郭老师看到后乐了,在评语处,她写道:天才应该也有诀窍的吧?明天下午5点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谈谈。  看到日记本上的评语,我毁得直想抽自己嘴巴子,这是吃饱了撑的吗?非把自己是个天才这种伪命题写成日记?  郭老师肯定是觉得我太自大,要对我来一番政治教育,到时候肯定满耳朵都是“满招损,谦受益”。  “这下行了吧?该!让你再这么得意忘形!”我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了一顿。  怀着上坟时才会有的悲痛心情,我敲开了郭老师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付老师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我走进办公室看到郭老师正在写教案便没敢开口打扰,而是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等着。  大约过了三分钟,郭老师才抬起头,把桌子上的备课资料整齐地摞了起来,然后竖着往桌子上磕了几下好把它们对齐。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几下磕东西的声音心里就开始发颤,大气不敢出一下,老觉得这是郭老师行将爆发的先兆。  “杨小和,最近咱们班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郭老师问道。  “没有,郭老师,一切都很正常。”我赶紧回答。  “那就好,你作为这个班的副班长,平时要带领同学们共同进步啊,既然你那边没有特别的事情,我这边倒有一件。”  “哦,呵呵。”我不知道应该接什么,只能尴尬地傻笑。  “你猜猜是什么事儿?”  “郭老师,对不起,我猜不出来。”我实话实说。  “就是你!”郭老师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更加让我坚信今天摆得确实是“鸿门宴”。  “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特别聪敏的孩子,记得按照入学成绩,你在咱们班只能排在靠后的位置,但是你现在的成绩已经已经能够稳定在前三了,这种进步的速度挺让我吃惊的,你的努力其他老师也是有目共睹。”  我被这一番夸奖弄得云里雾里,暗自琢磨:“郭老师啊,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吧!”  “但是你现在有些浮躁,好像已经对现在的成绩特别满足,没有想更上一层楼的意思,这也是你和袁小丽之间最大的差距。她可是一直占据全班第一的位置,而且她从来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心静如水才能取得长足的进步啊!”  我一听到“袁小丽”三个字立马变得非常敏感,“对啊,袁小丽现在是全班第一,我要超越的人是她啊!”  刹那间,我突然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够再这么满足现状了,因为我难以容忍袁小丽排在我前面,班委竞选被她胜过一次,难道学习成绩上还要一直被她压制着?!这绝对不可以。  “郭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之前是太过于骄傲了,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不过经过您的提醒,我觉得只取得现在这种成绩是远远不够的。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学生,前几天,我给你家里打去过一个电话,和你母亲简单聊了聊,问到你初中的学习情况,你母亲只说了句你那时的学习并不好,没说别的。”  “郭老师,我妈说的对,我原来的学习成绩是特别差劲儿,而且几乎属于不学习的那种差学生。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因为跟不上老师的课,还被我小学的班主任怀疑过是弱智,于是让我停课,非让我父母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拿到证明我不是弱智的诊断才让我继续上课。”  郭老师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此前绝想不到我原来竟然有这样的遭遇。  我稍微顿了一下,目光不再与郭老师的对视,而是转向办公室的窗外,每一次回忆起那段时光,我都无比痛苦。  “你恨不恨小学班主任?”  “嗯,怎么说呢?谈不上恨,我只是不喜欢她。”我咧着嘴笑了。“郭老师,我们别说这些了,能遇上你当我班主任,我已经很知足了。日记里我总说自己是天才,你别往心里去,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么说就是想给自己一点点暗示,让我自己清楚我不是个弱智就行了。”  “杨小和,你当然不是什么弱智,西城中学历来都注意鼓励学生,不管你们在初中经历过什么,现在你们面前展开的都是崭新的篇章。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们与实验高中、附中、一中等等其他学校的老师所承担的责任是相同的。请你继续努力,相信自己。”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被触动了,西城中学真的和韵文不一样,并且,和传说中的也不一样。  3.  我回到了教室,因为是自习课,没有老师,班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纪律委员是一个叫刘玉倩的女生,豆芽菜似的身躯装着她柔弱不堪的灵魂,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我扫了一眼,张明睿坐到了我的位置上,正和徐春殷讲着什么,两个人一起发出爽朗的笑声。  王日哲的一条腿已经跨到了课桌上,他双手握成环状,妖娆地扭动着身姿,给高海洋表演着钢管舞,高海洋笑的脸都快扭曲了。  叶赫那拉帝洋低着头,玩着文曲星上的弱智游戏,里面不时发出飞机发射子弹的“biubiu”声。  “同学们,听我说。”我站到了讲台上,使劲拍了拍讲桌,发出“砰砰”的响声,全班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叶赫那拉?帝洋的文曲星发出的biubiu声,五秒钟后,传来了飞机的爆炸声,回过神来的他懊恼地说了句“****!”。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向我投来,袁小丽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把耳边的碎发撩了撩,好奇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地看着他们,“王日哲,能把你刚才的节目重新表演一遍吗?我都没看着。”  两秒钟的沉寂,随后是能把屋顶掀开的哄笑声,班里更乱了。  我再次拍响了讲桌,“好了,大家应该笑够了吧?作为副班长,今后我会协助纪律委员维持好班级秩序,咱们好好学习,别闹了,行吗?”  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将我的“班级主人翁”意识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除了王俊之外,我和我的那些初中同学们总是像两团密度不对付的液体,怎么也融合不到一块儿去,他们不愿接纳我,我也不想接近他们。  三年来,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凑合着,那时,我觉得我是“个体”,不属于任何组织,没有任何集体荣誉感或者归属感。  现在,我从心底想和这些同学认认真真地相处一场,这甚至包括坐在我面前,正用一种异样眼光盯着我的袁小丽。  我,终于找到组织啦!  字数:2806  时间:
  1.  “这次的期中考试,学校会根据成绩进行排名,有些同学这两天总是问我,整个级部总共十六个班,为什么自己会被分进14班,是不是自己的中考成绩太差了。大家不要胡思乱想,经过这半个学期的观察,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有些同学在这次期中考试中一定会一鸣惊人。”  郭老师在晚自习宣布学校要举行期中考试的事情时,我正在给徐春殷讲解着一道英语语法题,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我用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狗熊它妈怎么死的,知道吗?”  他憨憨地笑着,向我投来了一个非常YD的眼神,阴笑着说:“好了,语法题我听不懂,我来给你讲几道数学题吧?”  一听这个,我赶紧摆手,“我错了,春哥,我错了行吧?”别说是高中,就是小学数学的应用题,我估计自己都够呛能听懂。  我瞧向袁小丽的座位,她正在低着头写着英语试题册,那条“马尾”安静地垂在她的背上。  教室天花板上面悬挂的直管日光灯发出的光有些惨白,打在她的身上,透着光洁与静谧,让她的身体像是裹上了一圈光晕,衬托着周边的任何东西都那么暗淡。  “袁小丽,我要打败你!”我咬牙切齿地说。  “杨小和,你属狗的吗?”徐春殷一把从我嘴里“抢救”出他借给我的铅笔,带橡皮的那一端已经让我咬出了一圈牙印儿。“看看你那一脸国仇家恨的样子,憋着要弄死谁啊?”  你当然不知道,我要“弄死”的人是咱们班班长!  距离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只剩下两个周的时间,我强迫自己在初秋的清寒天气里更早地起床,复习功课。  冰凉的风吹遍我的全身,连我的汗毛都像被冰封一样搅动在了一起,不时还被刺痒的静电“攻击一下”。  我的牙齿打着颤,腿不停地抖动,多希望能把已经叠好的杯被子重新展开,盖到我的身上,重新给我温度。  但是,再不想起,只要袁小丽的形象一印入我的脑海,我都会像一条过了电的鱼一样蹭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努力温书。  数学是我准备战略放弃的一门课,无论我再努力,都没法在短时间内提高这门从初中开始就让我头疼的课程。  于是,数学课上,我就偷偷地复习英语语法,嘴里一遍遍叨叨着定语从句和短语句子。  为了一次期中考试,我拿出了比准备中考还要认真十倍的态度,就为了一个目的,我要超过袁小丽。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值得你为了她拼命。  第一种是你爱的人,你拼了命要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二种是你恨的人,你拼了命要过上比她好的生活。  2.  晚上九点,晚自习结束铃声响起的一刻,同学们在长久压抑后突然得以解脱而感到如释重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哎呦”,整理书本的声音,椅子磕碰水泥地面的声音以及书本落进书包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还学呢?明天要考第一吗?”徐春殷打着哈欠,把书包往肩上一搭,看着还在埋头苦读的我。  我想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把历史老师划的重点再看一遍,就没搭理他,低头快速地翻着历史书,脑子里想着西周嫡长子继承制的历史意义。  第二天,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终于开始了。考场之中,我心无旁骛,状态奇佳,从容作答,语文作文一气呵成地写完,英语阅读一气呵成地读完,“三个代表思想”一气呵成地答完,数学一气呵成地放弃。  考完之后,我的心中泛起一丝隐隐的自信,在我的身体中百转千回地腾空,翻转,直接射入到我的天灵盖里,我能预感到,翻身的时刻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学校的课程仍在继续,我见缝插针地游荡在各个老师的办公室之间,打听着自己的考试分数。  终于,期中考试后的第五天,成绩公布。“第一名,杨小和,语文129,英语132,数学48……”郭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把成绩排名念了一遍。  听到结果时,我欣喜若狂,难以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坐立不安,像条鳗鱼似的在座位上胡乱扭动着身体。  全班第1,级部第31!差一点就进入前30了,可惜实验班的能人实在太多了,刨去他们,普通班里我的成绩能排进前三!  “你让虫子咬了吗?乱动什么?”徐春殷不满地嘟囔着。  我没还嘴,心情大好之下,别人再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往心里去,嘿嘿傻笑着。  刹那间,我的思绪回到了初中,每次公布成绩时,我的名字总是最后几位才会被念到。那时我想:“如果哪天老师第一个念到我的名字,那一定是她从后往前念的。”  如果冯静知道了我考了正数第一这个消息,她一定会惊掉了下巴吧?不只是她,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得知我考了第一名,第一反应都不会淡定了吧?  袁小丽滑落到了全班第二,她的英语只考了127,而且总分比我差10多分,级部排名只有45,她苦心孤诣多年建立起来的尊严被我这次的异军突起狠狠碾压着。  一整天之中,她都没怎么说话,迷离的眼神里透着慌乱与不甘,像只受了伤的狐狸,独自蜷缩在角落里,一边用舌头****着伤口,一边充满怀疑和敌意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为了让我们休息,学校取消了当天的晚自习,下午四点半就放学了。在校门口,我遇见了一脸沮丧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袁小丽,看到她低着头独自走出校门的一刻,我竟然心生了些许同情。  但是对敌人的仁慈就等同于对自己的残忍,我不会忘记她用什么样的手段当上了班长,更不会忘记她平时总以那副居高临下的神态对我不屑一顾的模样,我幸灾乐祸地暗叫了一声“活该”。  跨上山地车,我向学校对面的箱包市场骑去,我要为自己庆功,去那里的麻辣串摊上大吃一顿。  字数:2031  时间:
  1.  期末考试取得第一名后,为了犒劳自己,我来到了箱包市场内一家炸麻辣串的摊位。  我点了十块钱的串,老板熟练地把东西下了油锅,鱼丸、豆扣儿接触到热油的一瞬间,便不安分地发出了欢快的声响,像是一枚深水炸弹突然爆裂开来一样,油锅的中央泛起一片金黄。  串炸好了,老板装在了小铁盘中给我端上来,我又去买了瓶百事,坐在马扎上,吃的满嘴是油,惬意无比。  由于食客众多,这些摊位的周围经常会出现一些流浪猫、流浪狗,浑身脏兮兮的,“拾人牙慧”,翻找着一些人们吃剩的东西来果腹。  几只流浪猫踱着猫步走了过来,正好还有几串鱼丸吃不下了,我嘴里便喵呜喵呜地唤着让它们过来。  但它们并不太领情,站在离我几米的地方,齐齐打量着我,我端着盘子的手悬在半空,讨好地向前递去。  终于,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向我走来,它身上有些已经开始打卷,看来是很久没洗澡了。肚子鼓鼓的,像是吞下了什么巨型的东西,坠在那里,应该是怀孕了。它围着我的腿绕了几圈,不断往上蹭着,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我从竹签上摘下一个鱼丸扔给它,它一掌按住,开始小口啄了起来。  “Hey,what’syourname?”有时候,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碰到小动物等时,我总是喜欢用英语问它们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它们“谈心”,这是我在初中时落下的一个“病根儿”。  它当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还是放开了被按在爪子下的吃的还剩一半的鱼丸,喵呜喵呜地看着我。  “嗯,好吧,看来你没有名字,不过你通身雪白,是只好猫,那我以后就叫你雪琪吧。”  旁边桌子上坐着几个女孩子,她们听到了我的话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有一个还坐到了我的对面,跟着我一起逗雪琪。  其他的猫看到我们没有恶意后,也学着雪琪的样子,纷纷向我靠拢,一时间,我身边围了七八只流浪猫,我把剩下的麻辣串全都分给了它们。  “砰”一声,一个塑料瓶砸中了正在进食的猫群,它们惶恐地四散逃开。  我抬头一看,是老板,他正怒气冲冲地准备去追赶那些可怜地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又来了,这些该死的猫,净影响我生意了,下次逮住你们,剥了你们的皮。”  “你怎么这样?!”我不乐意了,一下跳起身来,去找老板理论。  老板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胖子,穿着一件油脂麻花的长袖T恤,一脸凶相,络腮胡,要是给他胸前撒点鸡血,标准的屠夫形象。  “小伙子,你不知道,这些猫三天两头的来,你看它们脏兮兮的,身上可是带着不少细菌呢,传染上你不好。”  “那你也不能打它们啊,本来它们没饭吃就够可怜的了,你不喜欢它们,别人喂它们,你总不能也不让吧?”我有些着急。  “这是我的摊,我不让它们来,它们就不能来!你是对面西城中学的吧?小子,我告诉你,别什么事儿都操心,学生不去好好学习,学人家当慈善家,就你们学校那水平,你到时候连个专科都考不上!”老板也急了。  我们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引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们围在我们周围,坐山观虎斗。  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加上我刚考了全班第一,那种血气方刚再加上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混杂在一起,我冲着其他摊位大喊,那里还坐着不少穿着西城中学校服的高年级学生。  “你们听到了吗?他说我们学校是垃圾!”我一向善于无中生有,夸大其词。  我这么一喊,立刻招来了几个正在吃东西的校友,他们围住了老板,质问他为什么说西城中学的坏话,我认出了其中还有几个是校体育队的。  老板感到自己失言,害怕寡不敌众会吃亏,赶紧陪着笑脸向我道歉:“小兄弟,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这样,以后那些猫再来,我绝对不再阻拦了。你还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炸。”  我冲他摆摆手,“老板,你在这里做生意也不容易,但是你也不能总考虑你自己,你说那些猫影响了你生意,你看看你这些桌子摆的,有些都快放到路中间了,我们还没嫌你影响我们走道呢。”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我尽量放缓语速,表现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大将风度与观音菩萨点化凡人时的苦口婆心。  “是,是,同学你说的对,我向你赔不是,怪我不会说话。”  他向我道歉,我也就不想再跟他计较。  “老板,我给你二十块钱,下次那些猫再来的时候,你别赶它们走,给他们准备几根火腿肠,帮我喂喂它们,买火腿肠的钱就从这二十块里面扣,什么时候花没了,你告诉我,我再给你。”  “哎呦,小兄弟,你可真有同情心,将来一定能考上好的大学。”老板嬉皮笑脸地夸赞着我。  我心里感到好笑,考上大学和同情心有哪门子关系?  我没再说话,背起书包向停在那边的自行车走去,时间不早了,天也黑了,再不回家,我妈准又以为我又闯祸了。  2.  “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不想吃饭了?再不回来我和你爸就要报警了!”刚进家门,我妈就面带愠色地对着我一通数落。  她往饭桌上一指,上面摆着我最喜欢吃的可乐鸡翅和冬瓜排骨,又补了一句:“自己去拿筷子啊,没人伺候你!”  “妈,不是给你说了吗?高中得上晚自习,你怎么老是忘?我这些天不是一直都这么晚回来吗?就今天,这还算回来早的呢。”我从筷笼里抽了双筷子,说道。  “你少来这套!刚才你们班主任来电话了,说今天下午四点半学校就放学了。”  “那,郭老师还有没有说别的事情?”我期待地看着我妈。  “没有!”我妈把头扭向一边,没好气地说,但我看到了她明明在笑。  “肯定说了,否则郭老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过来?你知道了对不对?!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  我妈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装着一脸严肃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久违的笑容终于在她的脸上绽放。  这一笑,让我感到那么陌生,自从我上学之后,我就很少见她笑了,大多时候,她总是一脸愁容,被老师叫到学校当众数落教子无方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在她心里,我应该早就让她失望透顶,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里,她可能不止一次地无奈叹息:“杨小和这孩子,废了。”  “第一,妈,我考了全班第一!比那个袁小丽高10多分,看她还怎么嚣张?这会儿一准儿躲在被子里哭着呢!哈哈哈!”我边往嘴里扒拉了口米饭边含混不清地嘲讽,嘴里还喷出去好几粒饭粒儿,我赶紧咳嗽了两声,似乎还被噎了一下。  我跟我妈提过袁小丽的名字,说她是个很爱出风头的女生。  我妈脸上掠过一丝不屑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吃个饭还能喷出来?我可警告你,在学校里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要是人家来告状我非胖揍你一顿。”  “知道了,妈。”我最后一个“妈”字拖得声音很长,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爸正在一旁认真读着当天的新闻,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扔下报纸,兴奋地一下子坐到我旁边,骄傲地说“真是我儿子,打小儿就聪明,这次还考了个第一,真给你爸露脸。”  “切~”我妈在旁边哼了一声,“这会儿考了个第一就成你儿子了,以前在外面闯了祸你哪次不嚷嚷‘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这个小兔崽子!’那时候划清界线比谁都快。”  “爸妈,我给你们说件事,今天我在箱包市场里面……”  看到他们情绪好,我就把流浪猫的事情给他们说了,并且表达了自己想要收养几只的意愿,本来以为可以借着这次破天荒的第一名提升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结果还是被他们无情地给打压了。  “养那玩意儿干什么?整天掉毛,弄得家里怪脏的。”  “就是,再说了,你整天学习那么紧张,哪儿有功夫养它们?”  父母的话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磨盘一样,把我的提议给碾成了肉泥。  我吃完了最后一个鸡翅膀,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回到了房间。当天没有作业,我也懒得再看书。考了第一,总不会在一夜之间就被打回原形,明天再开始努力也不晚。  我拿起无绳电话,按下了那串我已经倒背如流的号码,冯静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我听了十多次长长的“嘟”声,终于还是等来了那句“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小和。”我妈突然推门而入,看到了手里拿着电话发呆的我,“给谁打电话呢?”  “哦,没给谁打,电话上有些灰,我吹了吹。”  很多人在十五岁之前还很诚实,不会撒谎,但是一旦心里偷偷装下了一个值得他牵挂的人,这项技能就无师自通了。  “给,把这杯牛奶喝了,你爸给你买了一箱,说上高中的孩子营养必须得跟上。”  喝完牛奶,我枕着双手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地,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沉沉睡去。  3.  当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冯静进入了J市中学后,过的并不好,学业也不顺利。我抱着雪琪,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正在因为回答不对问题而被罚站的她,心急如焚。  “这个题选A,冯静你快说啊,选A。”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从信号不好的收音机里发出来的吱吱啦啦,无论我怎么喊,她就是听不见,其他人也对我的出现熟视无睹,我好像是一个透明的鬼魂。  有人拍打着我的后背,是袁小丽,她看着我,还是那样一副不屑的表情,惹得我想要抽她。  我刚扬起手,雪琪猛然从我怀里挣脱,喵呜一声一爪子打在了我的脸上,随后它轻盈地跳到了袁小丽的脚下,开始用身体不断地蹭她,和我用鱼丸喂它时它表现出来的谄媚劲儿没两样。  “啊!”我惊呼一声,从噩梦中醒来,身上还穿着没有脱下的校服,凌晨一点,屋内黑的吓人。我赶紧拥上被子,擦拭掉了脑门上的汗。  窗外树影斑驳,风声萧萧,余下的一整夜,我满脑子里都是冯静、雪琪和袁小丽,浑浑噩噩,再未睡熟。  字数:3626  时间:
  1.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没精打采地上着课,数学课上我发着呆,想着改天有空再去趟箱包市场,看看老板有没有阳奉阴违又虐待那些猫儿。  “杨小和,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付老师看出来我没听讲,故意点我的名。  我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正手足无措,还是作为同桌的徐春殷够意思,不断提醒着我“C,选C。”  “啊,我知道了,付老师,这个题选C。”  “站着!”付老师怒不可遏,班里也发出了一阵哄笑,徐春殷笑的最欢,后来我才知道,老师讲的是填空题,该死的,我恶狠狠地瞪了徐春殷一眼。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前,我都没有获得重新坐下的允许。  付老师一定恨透了我,作为一个几乎门门功课优秀的学生,偏偏在他教的数学课上,我总是不及格,这必定让他很没有面子。  可以想象,他在其他同事面前一定是抬不起头来,或许方校长都亲自找他谈过话,“小付啊,你看高一十四班的那个杨小和,总成绩那么高,怎么偏偏学不好你教的数学呢?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要教授给学生一些过难的知识,你要多向别的老师取取经,学习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嘛。”  这要是真事儿,付老师得当场“以头抢地”,拼死也要以证清白,“校长,我教的东西够简单了,但杨小和就是不学,我也没招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教室里开始乌央乌央的人声鼎沸。  回过神来的我才发现原来已经下课了,徐春殷已经跑的没了踪影,我还没去找他算账呢!  2.  我刚要侧身从课桌里侧走出来,袁小丽却挡住了我的出路,她绑着高马尾,两鬓旁的碎发也收拾的很利索,一脸地盛气凌人。  我以为她是来找坐在我后面的韩林夕的,就把身子向右一扭,示意她先过,我发了疯地要“手刃”徐春殷,才懒得和她斗嘴。没想到,她并没有走的意思,依旧挡在我的前面。  “让开。”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但她没动,我们俩陷入了僵局,尴尬地站在那里。  “昨天晚上你很威风啊!”她开口了,但是语气跟往常不太一样,这里面没有不屑,甚至掺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乖巧,按说她刚刚在期中考试中输给我,应该正在气头上才对,这小丫头平时那么古灵精怪的,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琢磨着什么鬼点子要害我。  “你在说什么啊?”我问。  “看不出平时你吊儿郎当的,但还挺有爱心,那些猫儿也挺可怜的,昨晚我回家问过我爸妈能不能收养一两只,但他们总觉得流浪猫不干净,身上有病菌,所以没同意。”袁小丽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原来她指的是那些猫儿啊,我才听明白。  “这又是哪个这么爱八卦的给你通风报信儿的啊?”一想到昨晚那个奇怪的梦,雪琪的反戈一击,我就不寒而栗。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隐私受到了严重侵犯,或者说我觉得那些猫儿是我先发现的,要关心也是我去关心,袁小丽有什么资格爱心泛滥,而且还和我一样有想收养它们的想法?  “不管我怎么知道的,杨小和,你不觉得咱俩作为这个班的正副班长平时应该少吵点架,共同为咱班的发展做些贡献吗?”  “哈哈哈。”我夸张地冷笑了几声,“袁小丽,凭什么凡事都听你的,就因为你是班长吗?再说了,这个班长你觉得自己当得心安理得吗?”  “你真幼稚!”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这个班长怎么不心安理得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心中有愧,这种羞赧的表情和语气,简直和冯静一模一样。  我突然感到有些于心不忍,眼前的袁小丽身上投射出的影子,可是我最朝思暮想那个人啊!  我摆了摆手,“快上课了,你赶紧回位儿上坐着去吧,我的大班长!  ”  “等等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以后你还会去看那些猫儿吗?”  “会,当然会了,雪琪他们可是我路见不平救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管它们?”  “啊?你都给猫起了名字了,雪琪,嘻嘻,这名字还挺不赖的嘛。那你以后再去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啊。我数三声,你不反对就代表同意了,123,好,就这么说定了!”  没用一秒钟,她就数完了这三个数,然后欢蹦乱跳地跑回了座位上。  “也不知道是谁幼稚,不过她幼稚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我无奈地苦笑着摇头。  看着她和周围同学说笑的场景,我猛然发现,我对她的成见像是烈日下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虽然不可能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那层壁垒确实在慢慢土崩瓦解。  有一瞬间,你总会发现在人海中有一个异性,一开始你们就像一对冤家,互看对方不顺眼。  但慢慢地,你看到她的身上与你存在着不少共同点,你们都喜欢吃廉价的麻辣烫,都有点喜欢卖弄文艺,都童心未泯,泛着幼稚和傻劲。她和你能对上几句唐诗宋词,也能和你谈论世界名著。  然后你们相互吸引,一层暧昧不明的窗户纸就此形成。  “徐春殷!”看到贼头贼脑的同桌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我的身边,我用尽全身力气压了过去,边往他身上压,边喊:“我让你选C,让你选C!”  在他杀猪般凄厉的讨饶声中,其他同学纷纷回头欣赏这一“闹剧”。奇怪的是,袁小丽这次并没有以班长的身份站起来维持纪律,她竟也看的津津有味,笑靥如花。  “嘿,快看,那个袁小丽好像在冲你笑呢!”徐春殷摆脱我的纠缠,小声说。  “得了吧,我和她势同水火,两句话不和恨不得能动手,我看她准是看上你了,正对着你暗送秋波。”我赶紧打着哈哈,不让他再说下去,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袁小丽长得好看,完全和冯静是两种风格的漂亮。  但此时,我并不希望别人发现我对袁小丽有了一丝好感,虽然那不是喜欢,但我还是怕别人误会。  字数:2076  时间:
  1.  没有冯静丝毫消息的日子让我抓狂,我不断地拨打着她的手机号。  初中毕业时她把号码写在我的手心里,顺便甜甜地笑着说:“小和,如果你上了高中后感觉日子苦了或者想我了,就打给我。”  我每天都在想她,几乎每天都打给她,却一直无人接听。  我想告诉她,高中生活一点都不苦,相反不知道比小学初中甜了多少倍。我当了班干部,成了优生,老师重视,同学爱戴。  我总觉得自己该一腔热血地开始新生活了,但我还是想听到她的声音。  天生就没安稳的命,再好的日子也得让我给过败了,期中考试之后,我的那种差生习性又开始在体内“抬头”,上课集中不了精力,总和徐春殷打闹,下了课就找张明睿他们吹牛逼,初中时那身混不吝的匪气显露无疑。  这就是暴发户和富豪的真正区别,前者靠投机、运气一夜暴富,“穷人乍富,挺腰凹肚”,改变不了的是气质问题。  我就是个学习上的暴发户,考好一次就不思进取了,和真正的好学生比起来,缺了一份“底蕴”。  袁小丽这两天倒是很平静,她应该从期中考试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正在为以后“蓄力”,以厚积薄发。  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一圈光点围着她的腮跳跃,她专注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好看的过分。  “杨小和,往哪儿看呢?”张明睿突然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  “今天谁做的值日?你不觉得班里的窗户擦得很亮吗?”我赶紧收回了目光,敷衍过去。  一看到她这样努力,我就如芒在背,为了不被反超,我立刻重新开始乖乖地努力。  2.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冯静依旧杳无音信。一个周末,家里的座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接起来之前,我心里比对了好几遍,然而并不是冯静的号码。  “喂,你好。”上了高中后,我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杨小和!”竟然是王俊打来的,“忙什么呢你?!”  “怎么是你呀?”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感到惊喜。  “我攒了半个学期的饭钱,终于偷偷买了部二手手机,以后我们就能常联系了。”他兴奋地喊着。  天呐,半个学期的饭钱,这得是多么想要作死的毅力!  “晚上有事儿吗?出来玩一会儿?”  “嗯,没问题啊!”  短短半年没见,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夜半读书时让什么女鬼或者狐仙缠上了,王俊都瘦脱了相了。  “你看你的脸啊,活像个骷髅!怎么弄得啊?”我们俩骑着山地车走在去S师大夜市的路上,我问他。  看着我吃惊的下巴要掉了的表情,他嘲笑道:“哈哈,我给你面镜子,你照照看,你现在的表情才像个骷髅!还不是为了攒钱买手机,不吃饭饿的。”  “一天三顿都不吃啊?”  “你当我是骆驼啊?吃一顿饭顶一个月的?”他白了我一眼,“就早饭和午饭不吃,晚上回到家里吃一顿,就这样,我爸妈还高兴的不得了,觉得我能吃是好事儿,拼命给我添饭,那个时候我才感受到食物对于一个人来说多么重要!我当即下定决心,今后有了钱,一定为我们还在忍受饥饿的非洲兄弟空运过去几袋大米。”  “你为什么要攒钱买手机啊?”  “看着班里有些同学有,我就也想要了。”  一路上,我们聊着各自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扭曲的青春第二季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