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每日敬斋饭怎么敬?如果有庭院农村自建房大门效果图与房屋农村自建房大门效果图,先敬哪个门?敬天地时,在庭院农村自建房大门效果图口敬好?还是在房屋

原标题:5块钱起,吃遍杭城的“斋饭”

在口味清淡的杭州,素食馆并不多见,它们悄悄地开张,又悄悄地消失,可任凭世界怎么变,总有那么几家素食馆在风里雨里兀自开放,比如5块钱一餐的寺庙斋饭便是任物价飞涨,我自岿然不动。

不知不觉周末又到了,不如就跟着Feekr一起,去看看杭城的那些素食店,清清肠,刮刮油。

5块钱起管饱的寺庙“食堂”

在寺庙里吃顿素斋,是一件很有风味的事。柴火烧大锅,山泉水煮香米,寺庙里烧出来的斋饭,总有一种清香。杭州是一个寺庙文化相当发达的地方,你只需看腊八节发放腊八粥的场景就知道了。在这样一个城市,吃上一顿斋饭,是很相宜的。

|| 法喜寺隐藏在灵隐寺下的简单生活

杭州的灵隐寺名扬天下,西湖泛舟游灵隐大约是喜欢拜访寺庙的人游览的一种方式。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灵隐寺的边上还藏着三座小寺庙,其中之一就是法喜寺。而来过法喜寺的人回去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这里的斋饭了。豆腐、白菜、胡萝卜、香菇、烤麸,再加免费的清汤一碗,乍一看最是简单的素菜,尝起来却是入口清香不油腻,再回味竟有一丝甜味,这大约也只有僧人自己种的蔬菜才会有如此清香。先买票,后排队,饭菜不够再添,真真是大院式的热闹,大锅饭式的滋味。

价格:寺院门票10元/人(寺庙卡免费),斋饭5元/人

Tips:门口有卖饭票的窗口,买了饭票,入内排队打饭和菜,不能浪费,饭和菜都要吃光

|| 法净寺免门票的物外世界

同法喜寺一样,法净寺的斋饭也是低门槛,5元/位,这两个寺庙的斋饭也算得上杭城的“良心斋饭双璧”了。法净寺也可以说是天竺山上最“一视同仁”的寺庙,免费对外开放。法净寺的饭堂在一个不起眼的地下室,“圆通殿”的底下,来这里用餐,他们都会尊称你一声“居士”或“香客”。而这里的斋饭,四菜三主食任意挑选,虽说管饱不管好,可四菜一饭,不够还来个馒头,再加碗清汤,也是没谁了。

地址:西湖区天竺路112号

价格:寺院门票免费,斋饭5元每位

说到这里,顺便给大家科普一下“三天竺”。三天竺,分别是上天竺(法喜寺)、中天竺(法净寺)、下天竺(法镜寺),位于在天竺山和灵隐寺之间。去灵隐,可以顺道去三天竺。灵隐大门对着咫尺西天壁,在此转90度方向就是通往三天竺的天竺路。

|| 径山寺余杭山林里的心灵净土

(▲图:图虫网@又是李小白)

在风景宜人的余杭,有一座径山,是天目山的余脉,有山的地方总会有寺庙,径山上就有一座径山寺,南宋时也曾为江南五大禅院之首。在这样的小径竹海里吃上一份斋饭,也是给心灵找一片净土。透光的大庭院里,几张暗红的圆木桌,墙上挂着“甚麽是無”的字样,这就是食堂了。来到这的通常是登山族、骑行爱好者,赏过自然风光后来一碗大米饭,加几道蔬菜,也是很满足了。传说中径山还有三宝:名茶、良泉、水煮笋。若是有缘一尝,万不可错过。

地址:杭州市余杭区径山镇径山

如何到达:建议自驾前往。上山为盘山路,可以开车,如徒步上去要准备充足体力。

价格:寺院门票10元,中午斋饭10元。

当然,吃素斋不止是吃素菜那么简单,吃斋饭更是一种仪式。僧尼在吃斋饭前都要举行上供仪式,入斋者也当入乡随俗。吃斋饭时,切忌高声说话,更不可嬉笑吵闹。而出家人惜米如金,注意不要撒下饭粒。

定额不定量的自助素食馆

如果最基础最地道的寺庙斋饭还不足以包揽素食的美味,那么在杭州的自助素食馆,你也许会有更奇妙的体验。寻常的自助餐,总是吵吵闹闹,仿佛不血拼一场就吃不回本。但是素食馆的自助餐,却总是安静得不像话。来来往往的人,井然有序地来去,好像完成了一场仪式。

|| 妙醍醐运河边上、香积寺旁的香客最爱

(▲图:大众点评@大懒猪001)

这家餐厅位于香积寺旁,边上就是大运河,远远地就可以看到这座阁楼式的餐厅木质的大门敞开着,暗黄的牌匾上自右往左写着“妙醍醐”三字。夜晚时分,挂着的红灯笼亮起来,还真让人一秒穿越回了古代。妙醍醐日常提供多样食物品种:当季的有机蔬菜、各种粗粮、炒菜、养生汤羹、菌菇火锅底等等,据说食材都是老板到农贸市场以及定点的几个有机蔬菜基地亲自采购的。来到这里吃饭的多为在香积寺里祈完福的香客们,多是口口相传的熟面孔。

地址:大兜路108号,香积寺旁

价格:20元/人,5元钱可加个小火锅

|| 素满香最是礼貌周全的餐厅服务

来过这家吃饭的人对它的评价是简简单单、朴朴素素,大约是因为做出这份菜的也是这样的人。无论是老板,还是店员,都会对来去的客人鞠躬,“谢谢”、“不好意思”是常常听到的用语。菜品也很丰富,有34道碟盆,招牌菜是糖醋土豆,酥脆松软,一定要抓紧下手,否则容易被抢空啊。餐厅的门口还陈列着一排排书,有些是客人送的,有些是放着供客人看的,多是些佛书,有空的话可以翻一翻,心也好像会静下来。

地址:建国南路67号(近望江路)

|| 素缤纷士林夜市的素食版

(▲图:大众点评@对你说)

也许是因为这家店的老板是台湾人,这里的菜品也以台湾菜为主。菜肴设计上也和常规自助餐迥然不同,光是主食就有三明治、蔬菜卷、大阪烧、越式春卷、菠菜松子炒饭,因而可以吃到各国的素食风味。当然,最最招牌的舒芙蕾和酥皮浓汤千万不能错过,因为好吃还要提前预约,平均每一小时可以上一次。整家店就是一场台湾小吃的素食演绎:充满香草味的九层塔馅饼、全素浇头的担担面,满足了既想要好吃又想要健康的吃货啊。

地址:下城区武林路163号第三层B区(杭州鞋城)

雨花斋国内最大的连锁纯净素食餐厅之一,也是杭州唯一一家提供免费素食的餐厅,每天提供2小时免费素食。

地址:千年舟店(拱墅区好运路2-6号);五常店(余杭区五常街道顾家桥社区工人文化宫);仁和店(仁和街道北辰金座大厦);吴山店(河坊街388号)

六和缘养生素食馆佛教式的风格,你可以听到低低的诵经音乐。炒饭,河粉稀饭,黑米粥,这里的主食很值得推荐。如果你光盘的话还可以送5元的供斋券。

地址:西湖区翠柏路9号

清纯素食萧山为数不多的的素食店之一。炒菜都是家常的味道,茄子饼是孩子的最爱,蔬菜汁是现炸的,西兰花、土豆丝、藕片,还有各种凉菜都很赞。

地址:萧山区市心南路汇德隆超市往南300米(原戚家池老城南饭店)

在素食餐厅吃自助,经常是需要自己收拾碗筷,倒入指定处,就跟食堂一样。在向佛的人看来,这也是一种修行。

曲径通幽的“农场”体验

一份好的食物常常来自于一片好的土壤。杭州的好山好水能孕育出极其清新自然的食物,也催生了“庄园式”的素食餐厅。它们藏着山里,林间,或是直接就在寺里生根发芽。你也许会讶异素菜价格的“金贵”,可那背后是考究的食材和复杂的手艺。

|| 热土庄园素食餐厅博采众长的度假庄园

(▲图:大众点评@我是长颈鹿小姐)

在一片高低错落的绿色中,隐匿着一家有机庄园。据说,这家的素菜,都是从德清有机蔬菜基地运来,香料则是在自家庄园栽种,女主人常常会带着初始团队去找食材,比如云南的野生菌菇,上好的芡实,亚麻籽还有藜麦、豆薯等等。因而这里的菜打破了地方菜的界限,有川味的藤椒榆耳、江浙风味的芡实炒芦笋尖、偏西式的煎松茸,甚至还有泰国的御厨亲授的泰式口味。难怪韩寒当时带女儿到杭州玩要在此处下榻。

地址:西湖区九溪徐村47号

|| 美宏馆龙井茶园下的雅致生活

背靠龙井茶园,露天晒太阳喝茶,这样的地方总不会聒噪到哪里去。这里的菜品也和环境一样精致,是按照名中医搭配的菜肴来组合的。这倒像是西餐中前后顺序论位上一样:前菜、炖汤、主食、甜品。而中医讲究的菜的颜色搭配红黄绿黑白也一应俱全,菜的分量不多,可是都很精致,十几道下来,刚刚好呢。

地址:杭州市天竺路80号(法净寺正对面)

|| 素食主义寺庙里的淡雅清香

(▲图:大众点评@龙葵)

幽静的小店,跟灵隐的阐幽相称得很。这里的主人也完全不像是在做生意,穿着花布衫、绣花鞋,就像度假一样。这里的菜品很简单:笋干、西兰花、银耳、黑木耳、桂圆干、白果、腰果、黄豆、西红柿等等,却是色香味俱全。一道养生满坛香,是十二种养生材料在一起慢慢熬煮而成。除了常规的素食,也有素食披萨、素食寿司这些创意菜。如若空闲,就是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也是非常惬意的。

地址:天竺路185号(灵隐寺内)

云林斋菜这里的菜是灵隐寺主理的,每一道菜品都很精致,需耗时半天以上,比如蔬菜烧卖的底盘是用巧克力模仿根茎树叶的样子做成的。

地址:杭州西湖区西湖街道法云弄22号安缦酒店内

敬一书院位于孤山之巅,可一览西湖,环境很好,就餐需提前预约。餐馆内有两个包间。推荐四菜一汤128元的套餐,比较划算。

地址:西湖后孤山路1号

价格:人均50元,套餐128元,包间150元/ 人。

福星观素菜馆爬完玉皇山,一边吃素菜,一边览尽钱塘江和西湖,喝喝茶,吃点普通的家常菜,实在是惬意极了。需要注意的是,他们家不是严格的素菜馆,也可以点荤菜。

地址:西湖区玉皇山路1号

不接触素食的人会难以想象,简简单单的素食在大厨的手下也能做出肉的味道。在杭州,有一些素食馆,或是在别的城市风生水起而入主杭城,或是历经数年成为“老字号”,它们没有遁世而隐居山林,而是在都市钢筋混泥土的森林里,做着古典文化的幽梦。闲暇的周末,会上三五好友,在慢时光里聊聊生活,说说人生。

|| 大蔬无界魔都最火的泰斗级素菜馆

这是一家在上海很红的素菜馆,近期也入主杭城了。原木格栅式的庭院设计,让人感觉竹林若隐若现,确是“萍踪无界,竹影万象”。“大蔬无界”的每道菜都有特别唯美的名字:维纳斯的最爱、卷珠帘、心有所薯、椰香虹影、带我走……酒红色的甜菜头加上绿色的牛油果,以吐司面包打底,这样的搭配唤名为“维纳斯的最爱”,因那酸甜的滋味,酒红的色彩像极了恋爱中的男女。当然他们家最出名的还是素食的佛跳墙,一碗小小的汤含18种食材:竹笙、粟子、笋、莲子……想想都垂涎欲滴了。

地址:富春路701号万象城二期2楼

|| 台湾7先生?非常素来自台湾的小清新素菜

泰式的装修风格,给人以简洁大气之感。看到菜品的时候,你会错愕:这“水煮鱼片”、“西湖素鱼”、“素狮子头”跟平时的肉菜没什么分别嘛。放到嘴里的时候,你会觉得这简直就是肉食嘛。可事实上这都是货真价实的素菜做的,原材料大部分是豆制品。这也难怪这家店生意好到要排队了。

地址:莲花街333号莲花商务中心北楼1楼(近财富中心)

|| 寿康永杭州素食的“老字号”餐厅

(▲图:大众点评@摩德的米米)

这是杭州老牌的素食餐饮了,方便的地理位置,适中的价格,得到了大众的喜爱。难以想象熙熙攘攘的吴山夜市附近竟然有这么安静的绿色餐馆。“一指禅”是每个来过的客人必推荐的的,一例六串,色泽红亮,乍一看还真像火腿肠,实际上它是豆干做的,很有嚼劲。菜名也取得很有禅意:莲池海会、慧根常在,店里陈设的佛经和书画也给人脱离俗世的感觉。

地址:上城区延安南路38号(吴山广场旁)

|| 福泉书院品茗倾谈的佛学沙龙

(▲图:大众点评@付姜豆)

(▲图:大众点评@r_小兽)

典雅古朴的厅堂,身着斜襟粗麻汉服的服务员,罗列着传统文化讲座通知的黑板,步入此处,深觉“书院”二字当是实至名归。这座本以会所经营为主的餐厅如今已经转型成为相对亲民的素食餐饮店,香甜软糯的桂花藕、沁人心脾的话梅荟豆、汤色醇厚的浆汁鸡枞、回味悠长的鲜菇朵朵、晶莹剔透的姜泡干丝……最有趣的在于你所能看见的盆栽蔬菜既是装饰,也可以马上成为你的盘中佳肴。既是书院,除了吃饭,还有诸如插花、香道、茶艺等付费体验以及佛法禅话的公益讲座。

地址:古墩路(申花路口)701号紫金广场A座5楼

龙溪御茶流水潺潺的环境,与友人点一壶九曲红梅可以聊一下午,有时晚上再团个二人素餐。适合商务,适合洽谈,一不小心还能遇上科技公司的大佬。

地址:西湖区紫金港路21号西溪天堂商业街

素工坊新开的一家素食店,给人感觉很休闲。素菜分小火锅和咖喱,素炸的点心是金针菇黄花菜等调的馅料,配一小碟酱汁沾着吃,饭后还有餐后水果。

地址:江干区万象城市民中心宜乐口

孝菇林素火锅这家店的食材以菌类出名,配以精心调制出来的酱料,让人觉得素火锅涮起来也是很美味的。

地址:富阳市迎宾路恩波广场内

从5元管饱的斋饭“食堂”,到时尚大众化的自助餐厅,从精致典雅的高端会所,到创意十足的特色餐厅,杭州的素食店也渐渐走进了大众的生活。吃素食,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基于健康,也基于信仰。习惯了大鱼大肉的生活,有时候体验一下这种健康养生清淡朴质的生活方式,何尝不是一次修身养性呢?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17:24 编辑
  陈淮安自从入京, 除了公务, 没有与陈澈有过过多的往来。
  也曾在这府中陪他下过几盘棋, 可是陈澈问一句, 他才会答一句,从来没有主动的唤过一声父亲,也没有主动的敞开心肺, 与陈澈谈过自己的所思所想。
  他一直以来, 都极为谨慎的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礼尚往来。
  而这种往来, 在陈澈看来, 陈淮安仅仅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的名誉, 不想让人抓住他的小辫子, 让人说他不肖而已。
  他的傲, 恰恰就谨慎而又克制的,藏在那种礼尚往来之下。
  这样的人, 能于信中肯叫一声父亲,可见他为了弟弟陈嘉雨,已经算是低到尘埃里了。
陆宝娟于是捂着唇, 低声的就哭了起来:“我的儿子五个月被送走, 成全的是老爷您的官途, 如今淮阳和淮誉眼看家业俱全, 他却有那样一个妻子, 老爷, 我心里替他难过呀。”
  陈澈默了半晌,总算因为陈淮安的关系没有再发怒:“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他自己的婚姻,他自己会知道该怎样处理。你有这闲心,操持好这府中的家事即可。
  待他从河北回来,我亲自请他回家,叫他从此也能一直生活在家中,便将来待我天年,只要他争气,我必不亏待于他,可否?”
  陆宝娟静静的等着,只要此时陈澈过来抱她一下,或者安慰她两句,不必床事,她也愿意等到陈淮安归府的那一天,愿意继续等着陈澈,等他回转心意。
  可是他不,他依旧冷冰冰的躺在她身边,就那么像根木头一样躺着。
  事实上,陆宝娟还曾放任一个相貌娇美的丫头,在黎明天快亮的时候换了自己,睡在陈澈身旁。
  那丫头生着张瓜子脸,一双圆圆的明睐,有几分肖似于罗锦棠。
  男人早起一般都是有欲的,她本以为陈澈会动情,至少会要了那丫头。谁知陈澈什么也没做,一晨起来之后,就吩咐管家放了那丫头自由,给远远的打发了。
  既是这般的冷情冷肺,陆宝娟再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破天荒的,她道:“老爷,您走吧,妾身一个人睡惯了,您在身旁,妾睡不着。”
  陈澈应声而起,穿上衣服就走了。
  陆宝娟静静坐在床上,就那么直直的坐到了天亮。
  于这炎炎暑夏的黯夜之中,齐如意熨烫衣服,锦棠从在桌前,银签戳着西瓜,便在读陈淮安写来的信。
  陈淮安于信中说,河北大旱之后又有大痨,虽说因为他们各方奔走,几乎没怎么死过人,但瘟疫不知还是从何处流传了开来,起先只在牲口身上。
  但是,大痨就意味着江河泛滥,有些平民百姓没有防灾意识,饶他带着地方官们四处宣扬,教大家如何防备瘟疫,还是有人把死牛死羊等物扔入河中,造成瘟疫大片区的传播。
  不过万幸的是,他和葛青章二人身体很好,也没有染上病。
  唯独嘉雨感染了风寒,最近病倒了,不过应当很快就能好的。估计再等上一个月,待灾情稳定,他们也就可以回京了。
  他还于信中说道,自己记得此时陈淮誉该要入京了,叫锦棠最近避着些人,至少于陈家的人,暂时不要去见,便撞见了,也不要理他们。
  待自己回京之后,有许多上辈子与陈淮誉兄弟反目之后没有弄明白的事儿,自己也要来弄个明白清楚。
  上辈子大约就是在今年的中秋前后,袁俏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而后,陈淮誉转而就出家了。在他剃度之前,于别人什么话都没说,只对陈淮安说了两点。
  其一是,叫他永远永远,都照顾好罗锦棠。再,叫他提防陈淮阳,因为他的亲哥哥
  陈淮阳不是个东西。
  言罢,他从此就宣布自己止语,两行长泪,三千青丝了断,披上僧衣从陈府门中出,
  恰是因此,陈淮安只当陈淮阳对锦棠有不轨之心,从此之后,几番跟陈淮阳过不去。
  而陈淮阳逆来顺受,叫陈淮安欺负了好几年,险些给欺负死。
  等他最后一朝反咬,陈淮安便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锦棠上辈子和袁俏关系是真不错,那姑娘天性活泼,叽叽喳喳,无论胭脂还是水粉
  ,最能和锦棠说到一起。她也常到木塔巷来,俩人一聊就是一整日。
  锦棠在京城明明白白作生意,却也注意避着陈家的人,一直以来,防的就是要再碰到袁俏与陈淮誉,再生生搅了他们的姻缘,害得这俩人落得个不幸。
  不过,照如今样子,她觉得自己目前暂时是不会再碰到这些人的。
  放下信,她翻出陆宝娟当时送的红参来包裹好,书了一封信给陈淮安,言这红参是补身子的良药,他因为体热吃不得,但是嘉雨体质不好,还是孩子,当是可以吃的。
  毕竟上辈子,锦棠就吃了很多年的红参。
  将药打包好,预备明儿托信差送到河北,锦棠这才将陈淮安那封信仔细的抚平,压在胸口,上床睡了。
  闭上眼睛,她便在思索:那礼部如今新任的侍郎会是谁呢?待见了他,我又该怎么说,才能争下那份难得的大单来呢。
  河北保定,已经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雨,此时河流暴涨,山洪处处,但雨依旧没有要停的迹象。
  一处客栈之外,里三重外三重的皇家侍卫们,显然,此番是有极重要的人物,宿于这客栈中。
  整座客栈,唯有一间房屋里亮着灯。
  灯下,一个男子,一个着男装的女子,相对而立。
  那着男装的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正是一个女子最为成熟,娇艳的年纪,面如鹅蛋般饱满细腻,肤若凝脂,盈盈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对着面前的男子一笑,道:“天宫牛黄丸,你但凡书封信,哀家立即为你奉上,又何必苦苦撑着,还转而从陈阁老那里去求?”
  站在对面的男人,一件五品青色官袍掖着前襟,露出两条紧绑着裹腿的长腿,脚上一双麻鞋都辩不出颜色来,还扎绑着几条牛筋。
  他本是一脸的络腮胡,至少三日不曾刮过,胡茬横生,一张瘦脱了相的脸,双眉坚毅锐智,接那天宫牛黄丸时,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天宫牛黄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一枚丸药之精贵,比嗣育丸更甚。
  它是真真正正,用金钱堆起来的良药,一枚价值连城。而太后黄玉洛,千里而来,只给了他两枚。
  陈淮安默了半晌,忽而屈双膝跪到地上,道:“徜若太后娘娘能多赐臣以药方,以救如今染着时疫的,孤儿寡母之疾,臣替整个河北省的百姓,谢太后娘娘的大恩。”;扮作男装的太后,有武将们的拥护,便出宫,想跟皇帝打招呼就打一声,想不打招呼,皇帝也管不得她。她算得上是整个大明国中,唯一一个可以率性,洒脱,恣意而为的女子呢。
  递给对面的陈淮安一张配方,她淡淡一笑道:“早知至美为了国事焦忧,哀家焉不是呢?这里是天宫牛黄丸的方子,其中贵重的药材,比如毛壳麝香,可以用最便宜的冰片替代,也许药性会减半,但至少百姓都能服用得起。
  陈至美,这是皇家秘方,哀家给了你,你可得记着哀家的人情才行。”
  陈淮安捧过药方,共有两张,一张是价值千金,药材珍贵的一版,另一张,则是以便宜药而代贵重药的一张。
  他盯着其中的毛壳麝香看了许久,忽而抬眸,问黄玉洛:“太后娘娘,但不知您的侄女黄爱莲,如今可还健在人世?”
  黄玉洛垂了垂眸子,一脸的忧戚:“四个月前,她去了。”
  因为她这句,陈淮安倒是愣住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旋即猛得往外吐了口粗气。
  虽在什刹海的那日他就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狐烹,黄爱莲肯定要死,但没想到她居然还多活了八个月。
  “怎么死的?”陈淮安问道。
  黄玉洛闭了闭眼,道:“她本就是个不羁的性子,也不知怀了谁的孩子,偏偏又不肯堕掉,一直怀胎到八个月上,产后血崩,没的。”
  事实上,黄爱莲死的极其痛苦。
  黄玉洛身为太后,在为寡妇一年之后,单纯是因为无法忍受常达四五年的岁月没有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欲/望,在外与个男子成了欢好。
  且不说那男人是谁,总之,她不过一回,腹中便怀上了一个骨肉。
  这个孩子于黄玉洛来说非常重要,她必须生下来,而母亲又还必须死,所以,黄爱莲就成了黄玉洛的替罪羊,也恰就是孩子的母亲。
  于是乎,黄爱莲才多活了八个月。
  当时,她和黄玉洛,以及陈姑一起生活在宫中的道观之中,美其名曰闭关清修。
  黄爱莲在不抽阿芙蓉膏,短暂清醒的时候,渐渐也察觉出来姑母欲要对自己不利。
  她几番想要逃跑,想要逃出去。
  最后叫那陈姑给打断了双腿,弄哑了喉咙,无法出声喊救命,也没有双腿可以从黄玉洛的魔爪之中逃出去。
  于是每日每夜,她就像个禁脔一样活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直到她最后苟延残喘,奄奄一息时,黄玉洛看不过眼,觉得自己这侄女太可怜了,弄了好大一泡阿芙蓉膏,一口便把她送上了西天。
  而陈姑对外,只说她不知跟谁有了孩子,此时正在养胎了。
  如此偷桃换李,黄玉洛身为太后之尊,把那腹中的孩子竟还真就给生了出来。
  如今,那孩子作为黄爱莲的遗腹子,一直以来就养在宫中道观之中。
  孩子出生之后,到如今已经有四个多月了,生的修眉阔目,面貌朗朗,竟有几分的肖似于陈淮安。
  可惜了的,黄玉洛心说,那孩子生的竟有七分肖似于陈淮安。若非没有及早谋划,让陈淮安作了那孩子的爹,多好?
  毕竟淮南一派,陈澈老了,陈淮阳能力不济,而陈淮安,才是其中最关键的那个人。
  陈淮安默了片刻,忽而又道:“毛壳麝香价值千金,以冰片而代之,怕是不行吧,这可是爱莲姑娘的主意?她似乎于药理上,研习颇多。”
  黄玉洛仍是一脸的哀戚,显然,侄女的去世让她极为伤心。
  她虽仍是一国太后,但是哥哥死了,侄女没了,家里剩下的亲人也早叫黄爱莲伤透了,便她贵为太后,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简直算得上,锦衣之后的夜行了。
  她道:“爱莲与药理还有研究?此事哀家端地是不知情的,不过,哀家这些年一直研习药理,徜若这药方有何需要改进的地方,还请陈卿记得来信,咱们于信中一起研习,如何?”
  陈淮安道:“自然。”
  所以,毛壳麝香换成冰片,黄爱莲没有那个脑子,真正干这事儿的是黄玉洛。
  两辈子,无论嗣育丸,还是害锦棠八月落胎的毛壳麝香,其实都是黄玉洛的手脚。
  黄玉洛再是一笑,又道:“当年在秦州初见,陈卿虽说只是个少年,哀家就看你品貌不凡,今后必有一番大作为,如今看来,果真是。”
  他算不上俊美,太过粗犷魁梧,通身上下凌厉的男子气,正义,热忱,满腔热血。
  这世间,男子如牛毛过眼,但陈淮安屹立在那儿,仿如一座丰碑,有着他独特的魅力。
  这种魅力,非是华服锦衣,也非高官厚爵而妆饰出来的,他就是他,质朴热忱,胸怀坦荡,世间万千男子,独他可以肩扛苍天,顶立于天地之间。
  陈淮安还未接话,太后已经站了起来:“也罢,本宫也该回宫去了,陈卿自去救灾吧。”
  雨夜疾奔至河北一回,浓密的黑夜,浓密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大雨,太后黄玉洛的钦兵与侍卫们将她迎入车驾,年愈五十的恒国公刘鹤亲自伴驾,陪伴着太后娘娘离去。
  雨越来越疾,没有要停的迹象。
  陈淮安矗立在暴雨之中,望着太后离去的身影,一直的看着。
  骡驹持着火把走了来。
  火把照在陈淮安的背上,背似幕布,只纺线般飞速坠落的雨滴就在那幕布上不停的往下坠着。
  “骡驹,你见过从不把宫禁当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地之间任其逍遥的太后吗?”
  骡驹叫雨打懵了,却也断然摇头。
  “我从来不是那种,认为是女子就该困于闺阁,足不出户以示清白,以护闺誉的男人。”陈淮安抹了把脸上的雨,忽而将粗劲有力的大手伸向骡驹,待骡驹递过佩刀来,他又道:“但我最讨厌的,就是德不配位,野心比不上胸怀,谋略比不上狂妄的王八蛋们,无论男女。”
  骡驹听出来了,陈淮安这怕是要去给黄玉洛个痛快。
  当初杀黄爱莲的事儿就是他干的,但那时候黄爱莲不过一个人而已,就那样都没能干得成功,此时黄玉洛有大军护着,陈淮安又怎么能杀得进去?
  是以,骡驹断然道:“二爷,嘉雨还病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既求得了药方,就回吧。”
  陈淮安回过头来,将怀里的药并药方悉数交给骡驹,自下摆撕了半片黑布来下遮到脸上,给骡驹也蒙了一片,蒙上他的脸,挑了挑眉:“不过一刻钟的事情,二爷要你瞧瞧,什么是个惊弓之鸟,再叫你瞧瞧,什么叫作败走麦城,再接着,你二爷来一回痛打落水狗,咱们就回!”

  大雨漂泼如注, 马车在泥路上行走本就艰难, 又还是如此又闷又热的七月。
  恒国公刘鹤伴驾于车旁, 气呼呼说道:“旱灾之后又是强降雨, 又还瘟疫横生,太后娘娘万金之躯,送药方这种事情, 何须您亲自前来?”
  黄玉洛坐于车中, 淡淡回道:“无论贫富贵贱, 皆我大明的百姓与臣子, 哀家受点子苦没什么, 只要百姓安乐就好。”
  事实上她如此辛苦的来一趟, 还是想向陈淮安证明, 自己和黄爱莲,甚至是和皇帝也不一样。
  她待这万里江山, 以及天下所有的子民们是虔诚的,如他一般。
  不出她所料的话,太后不远百里, 冒雨赠药, 陈淮安当很感动吧。
  总算离开了泥泞之地, 但两旁高山耸立, 如此漂泼大雨, 山上时有危石滚落, 所有的侍卫们俱皆紧紧簇拥着太后娘娘的车驾,生怕有巨石滚落, 要砸中太后娘娘的车驾。
  偏偏就在这时,左侧山头上哗啦啦滚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头。
  若非侍卫们躲避及时,必得有人要被这石头砸死。
  披着雨蓑的刘鹤于是高声喊道:“护驾护驾,护好太后娘娘的车驾,敢有退缩着,本使斩无赦。”
  黄玉洛坐于车中,也是暗暗叫着阿弥陀佛。
  而就在这时,右边一处灌草从中仿佛有人在跑来跑去,间或还会有人沉声喊上两句,听起来竟是鞑子的声音。
  刘鹤于是又吼道:“分一队人去右边查看,若有人埋伏,立刻杀之。”
  立刻有一队人分出来,往右侧而去。
  队伍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左边又有一处丛林中出现了异动,刘鹤拨剑在手,再派一队人出去。
  但此时,两旁山上时时有碎石滚落,就仿佛山上有人盘踞,一直在暗中尾随一般。
  本来雨就大,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前后左右,仿佛处处皆有埋伏,但等侍卫们追过去看时,又处处无人。
  黄玉洛时时出宫,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情,吓的在车中攥紧了佛珠,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恒国公刘鹤也越来越怕,总觉得有人布下天罗地网,正在步步逼近。
  无赖之下,他道:“娘娘,您披上一件雨蓑,弃车吧,臣护着您逃出去。”
  于是,黄玉洛弃了车,于雨中换趁了匹马,跟刘鹤两个作普通侍卫打扮,将车放在前,俩人却是跟于队伍的后面,继续往前走着。
  谁知,再往前走不过百步有余,忽而后面射来几支冷箭,直冲黄玉洛的马屁而来。
  黄玉洛此时已经吓坏了,大叫:“刺客,有刺客。就在哀家身后。”
  她座下的马着了箭,扬天一声长嘶,还不及刘国公来拉,黄玉洛已重重摔到了马下。
  地上全是泥泞水浆,啪的一声砸入其中,闷到黄玉洛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侍卫们于是重重围了过来,将摔倒在地的黄玉洛给扶了起来。
  我明敌暗,刘鹤索性与黄玉洛共趁一骑,叫侍卫们紧紧簇拥着,缓缓往前,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谁知偏偏就在这时,侍卫队中忽而有人一声高喊:“你是谁,为何会混在咱们骁骑卫的营中?”
  昏天黑地的,火把都打不着的夜晚,刘鹤仔细去看,果真是个蒙着面,身材五短的黑衣人,此时混水摸鱼,居然眼看就要靠近太后了。
  可以想象,若是叫他靠近,暗中偷手,只怕黄玉洛的命都要没了。
  就在被人发现的那一刻,于高处忽而飞来一支冷箭,奔着刘鹤而来。
  刘鹤避箭的同时带着黄玉洛从马上坠下,脚下恰是一汪子的污水,俩人砸入水中,呛了个唏哩哗啦,而队伍中那蒙面的矮子仿如一支陀骡一般,长刀挥着,转眼之中杀出队伍,已不知去向。
  黄玉洛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与泥浆相搏,与雨水相斗。
  一群侍卫们,恒国公刘鹤,所有人都在水里捞她,她叫年轻的侍卫们踩了一脚又一脚,蹬着头踹着肩,一口口污水往肚子里灌着,直到最后晕过去,也不知是谁把她从污水泥潭之中给拖了出来。
  仿如一只被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黄玉洛惶惶然一路,悬提着一颗心,等看到京城那高高的城阙时,仿如死过一回又活过来,简直是奔命一般的,奔回了京城。
  这一回河北之行,是黄玉洛有生以来的最后一回出京,从此之后,说起京城之外的地界儿她都两腿发软,遂再也没有出过京城。
  陈淮安为御史,不比别的御史们只是督办,调兵遣将。
  他留着葛青章镇守正定都司,自己每日亲自率着官员,差役们四处巡逻,开堰塞湖,疏泥石流,解救被困的百姓,烦有灾情,总是冲在最前面。
  这才是一番载入史册的暴/乱能够消弥,百姓能够存活,历史最终被改写的原因。
  暴雨如注,他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了,都司大堂中再无旁人,就唯独葛青章一人坐在空荡荡的角落里,正在翻着本子书。
  “嘉雨怎么样了?”陈淮安冲了进来,径直就问葛青章。
  他最疼爱的三弟,小嘉雨不幸也染上了瘟疫,此时还在高热昏迷之中,陈淮安自己烧的唇皮焦青,走路都颠三倒四的,三更半夜赶回来,还得来照看嘉雨。
  葛青章自来注重清洁,见陈淮安这就要往里冲,连忙道:“先把药吃了再进去,否则
  你们俩交叉感染,他死,你也好不了。“
  陈淮安一口灌了药汤,这才冲到后院。
  如今这种时疫,最主要的是混身肢节作痛,发高热,人渐渐糊涂,昏言澹语,持续高热褪不下来,就会于梦中死去。
  陈嘉雨已经连着烧了将近七八天了。
  这时候他已经唤不醒了,混身烫的就跟焦炭似的,嘴唇干裂,面色蜡黄,牙关紧咬水都喂不进去。
  陈淮安掰碎了天宫牛黄丸,掰开这孩子的牙关,缓缓儿的拿水顺了下去,这才拿着药方出门,请来如今正定都司的官员们,叫他们连夜配药,制丸,并分发给染了瘟疫的灾民们。
  上辈子这个时候,流民们已经四处起义,战火纷飞了。
  陈淮安身在大理寺,简直要急白了头,四处灭火救灾,而林钦能够将兵权总揽,一大部分的基础,就是从这一回叛乱而累筑起来的。
  他这辈子别的没干,光抢林钦的先机,就不知道抢了有多少。
  天宫牛黄丸果真有效,嘉雨服过之后,到次日一早,烧就褪了。
  只是这孩子似乎被烧傻了,目光呆滞,便醒来之后,也虚弱的几乎坐不起来。
  陈淮安将他扶了起来,哄着就要给嘉雨喂粥吃。
  他一个大男人,搧着炉子熬了两个时辰,也知道嘉雨七八日滴米未进,此时肠胃极弱,只能给他喝点儿清汤,米是不能下肚的。
  嘉雨不肯喝粥,没力气推碗,只是拒不肯张嘴。
  陈淮安于是劝道:“嘉雨,如今你可是翰林院最年青的庶吉士,皇上都说了,此番回去,往后你就在御前行走,他要亲点你做六科给事中,快好好儿喝了汤,把身子养起来,好不好?”
  嘉雨瘦脱了相,脸只有巴掌大,唯独两只小鹿似的眸子格外的大,嗫嚅了半天的唇,道:“回家。”
  陈淮安以为他是想要回渭河县,柔声道:“待我和你嫂子作主替你娶了亲,等到明年春节,咱们风风光光,一家人一起回乡,此时回去真不是时候,快吃吧。”
  嘉雨再摇头:“木塔巷……”
  淮安这才算明白,出来半年多,他是想回京城了。
  他们出京眼看整半年,确实,陈淮安也想回家,回到木塔巷,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
  尤其想念锦棠,每每夏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总踢被子,他不在,她定然贪凉,也不知吃了多少冰凉的东西入胃中。
  而黄爱莲才是最诡异的。
  她那个遗腹子,陈淮安掐指算的话,恰好能对得上上辈子她生陈濯缨的时间。
  那么,她生的孩子还在人世吗,是谁的,会不会是陈濯缨?
  徜若那样的话,陈濯缨压根就不是他的孩子。
  陈淮安恨不能立刻回京城,弄明白这一切,但显然,天灾,瘟疫,这些事情更重要。
  抱着瘦成一把骨头的嘉雨,脑海中一团迷雾,陈淮安依旧柔声劝道:“嘉雨,带着你出京的时候,你嫂子是不愿意的。你如今病成这个样子,我要把你送回去,她定然得恨死我。
  你好好吃饭,养伤,等你伤好了,河北的瘟灾也结束了,二哥带你回去,好吗?”
  嘉雨咬唇半晌,才张开嘴,吃了一口粥。
  河北大旱之后又大涝,但京城此时才迎来最厌热的盛暑。
  一整天,唯独黎明的时候,还有那么点子清凉气息,等到太阳一出来,整座城池热的就跟蒸笼似的。
  这时候,京里的达官贵人们都跑到密云、怀柔等地避暑去了,坚持在京里的人们也热的受不了,便公务缠身,各部的侍郎尚书们也把办公地点改到了云绘楼,无它,只因这地方是皇家林苑,满京城最凉爽的地方了。
  清早起来,锦棠收拾罢了,提上两坛子酒,带上自己锦堂香酒这两年来,于民间各种酒品大会,商堂大会中所取得的荣誉,以及京城各处文人仕子们为锦堂香而提的诗一并儿的带上,便准备要到云绘楼,去见新任的礼部侍郎了。
  她虽如今也是个五品官家眷属,但就好比上辈子锦棠未从陈淮安的官职上谋过一份利益一般,便如今生意难做,她也从来没有说是借过陈淮安,或者说陈澈一府的名头。
  递了拜贴之后等了半晌,云绘楼里传话的小厮跑了出来,说道:“陈侍郎并不在楼中,他说,叫您在楼外临水照月处等着,他大概马上就会到了。”
  锦棠到如今,还不知道新任的礼部侍郎是谁呢,听说姓陈,短暂的犹豫了片刻,回想着哪部有姓陈的主事或者侍郎调到了礼部。
  临水照月是一处观景台,台子建在黑龙潭上,对面是参天的银杏,银杏掩映之中,便是京城最大的尼寺,慈悲庵。
  而陈澈家的老宅,就在这临水照月台的对面。
  锦棠站着等了半晌,眼看天将近午了,都未等到任何一个官员的经过,反而是站了片刻,就见一个男子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而他身后,还有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在追,边追边喊:“抓贼啦,抓贼啦,这偷东西的贼,快来人,抓住他。”
  齐高高就在锦棠身边站着,眼看着贼朝他而来,伸脚一绊,就给绊倒在了地上。
  锦棠过凑过去也是一脚,问道:“贼,你偷了谁,又是偷了甚东西?”
  那贼趴在地上,也不挣扎,埋头闷了半晌,转过身来,赖呵呵笑道:“老子贱命一条,不就是偷个荷包儿,还你们就是了,你们还想怎地?”
  锦棠道:“怎地,抓你去见官,偷人你还有理了你?”
  那人呸了一声,叫齐高高踩着,仰躺在地上闭起眼睛,就开始装死了。
  急匆匆赶来的小丫环从齐高高手里接过荷包,欠腰对着锦棠福了一福,道:“小姐,我代我家姑娘谢谢你,但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改日,我叫我家姑娘上门谢你?”
  却原来,这贼偷的还是个大家闺秀。
  齐高高最是怜香惜玉的,松了这贼,迈步过去,对着小丫环说道:“这是咱们锦堂香的东家,罗锦棠,于这京城之中可谓大名鼎鼎,你家姑娘要谢,记得谢我就好,我叫齐高高,是咱们锦堂香的掌柜,锦堂香……”
  锦棠想要抓手阻止齐高高再说下去的时候,贼爬起来,跑了,而齐高高不管不顾,继续往外倒篓子的卖着。
  而锦棠,她识得这小姑娘。
  她是她上辈子的挚友,袁俏身边的小丫环,名叫常随。
  那这小贼偷的,肯定就是袁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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