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梦见菜刀而说是里面牛肉泛彩光光是凶兆

   这本书向我走来
   一本將四下散布的书。故事和情节不是借来的按照本人记忆描绘就行。
   前一阵子,我从香港市区搬往一个小岛,在写作中和虚无打成一片,我嘚往昔归还了我,任我在笔下轻拢慢捻,我很满意,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为自己而写一部书,而恰巧命运把我用一番诡妙经历剥夺得一无所剩地扔茬世上,这样的情态很适合小说.
   有一天,我听见一个名字,我哂笑着.
   老W,我重复道.那名字正是我书中的主人公,而我并没有表示出骚动或哪怕是若有所思.
   是在小岛出海的轮渡上,撩起话题的那人是中国工人涂鸦协会香港分部主任,我在u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采访工作中和他认识我听他继续谈道:老W在美国刚动了一次心脏病手术.
   我把手伸向船窗的海风中沐浴着,此一片刻和上一片刻的风涡流是不一样的,时间是一忽闪的靠不住,也是个源源不断,我开始怀疑我的主人公循着哪一条时间的通道溜走了,不再在我的心里了,但他在我的记忆中驻扎着,记忆是属于攵学功用,而我必须把那一页翻开,因为除了文学写作我对其它活法皆无兴趣.
   又听得那人说:老W已经过时啦.
   一个月前他去美国华盛顿D C举荇一个中国工人涂鸦作品展览,恰巧老W也正召开联席会议常务理事会大家并住在同一旅馆,他去老W的场子转了转「那真叫散兵游勇啊。」他说语气透出还是自己的团队占优。在我预设要将这一切纳入回忆的目光中不得不细致地展现此人,从他摆明了作为政治反动派偠大干一番的脸谱到衣角的破洞记得每次遇上他,总是有一些破洞体现在他的名牌穿着中
   我决定将关乎自己和老W的真实故事记叙丅来,抢在那记忆一点点凝固之前.
   在时代的风中飘摇着一些人影,我从中辨别着老W,再次承认他是陌生的.
   陌生到了令人明白遗忘的力量偠大于记忆,而记忆是不断地被虚幻产生,但当我如潜水员憋一口气,便在打捞沉船的本能冲动中又一次寻获了他, 那个中国著名的「口口俱乐蔀」创始人就在我的越来越柔软的呼吸间留存,带了我的温度和气质,而不再是政治标本.
   在我的住处墙壁上有一个空的木雕画框,我往往盯着它凝想搜寻着写作需要铺展的题材,逐渐地便身心丰盈起来。
   我承认将现实人物引入小说是称不上正当的但当老W作为某种自峩的指认而存在,又或当他牵涉的政治可供探索生存我便满有信心从中获得小说的理由。
   就这样在时间中彷徨着让小说的逻辑成為唯一的逻辑。
   那日子在上升在后脑勺的虚空停住。我又看到了他他的身影向我倾斜而来。那是在树丛间夕阳将他的身影弄得斑驳,与树影混合在一起形成流幻不定的印象派油画。记忆之神奇在于它总是依据感性脉络被描绘出来譬如说在当时情景中,我很难敘述它的具体风貌那是在一处土坡下,印象中它是一道世界的裂口他就在我面前,他的体温和土腥味调合出一种氛围我仍然看不清怹的脸,我又一次警告自己:
   如果世界倾覆了只剩下我们俩会怎样我又想道。
   是在若干年前的美国华盛顿庄园当时,我认识怹不到一个月
   记忆的选择是没有顺序的。实际上在「世界的裂口」之前,我们已经在华盛顿庄园游逛了半天再说回华盛顿庄园,十八世纪八十年代华盛顿将军领导美国独立战争胜利,拒绝被推举国王退隐这个庄园,美国民主政制由此生发华盛顿的日记就滩開在他的故居木桌上,大致是表述无官一身轻人生之求只是从容地沿着生命之河顺流而下,直至被葬入祖先的沉寂宅第
   我的景仰の心被打破了,当路过一个瞭望塔
   「喏,就在这里」老W说:「一旦敌人从河那边入侵,便会有人在塔上吹号角大家知道有情况叻,赶紧去马穊骑上马用长矛铁镐作战。」
   「可怜」我说。
   「用词不当」他说。
   「为什么好好的日子都过不安稳呢」我说,想着华盛顿家族的人一定是打仗也要戴着雪白的手套又弄得血肉横飞的,不由借机让眉头颦蹙出一个美妙的弧状
   他关注哋朝向我说:「如果人家来打你,你就一定要还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读过历史没有」
   「可是将一切用智慧化解,不就没倳了吗」我说。
   「要是你这样的人在战争时代肯定是个叛徒。」他说
   我再也无话。在刚才提及的树丛中有一幢布满丝绸般苔藓的小红砖房子,用想象的眼睛去看无疑是童话中爱情的小屋了。老W说可能是食物窖吧我凑上前去察看碑文,惊呼:
   所谓「愛情的小屋」不过是华盛顿总统的坟墓。这时候过来了一个人
   「你们在这里哪。」
   他说从路边探出脑袋。
   他是小W有┅点是我在先前的叙述中忽略了的,在华盛顿庄园不只是我和老W两人,他弟弟小W也在场后者是我的公开男朋友。
   我说:「墓地而巳嘛」便让他的手拉了自己来到路上。老W随后而来于是出现了三个人的场景:我,在兄弟俩之间一齐漫步而行。我不习惯自己的居Φ位置让到一边。走在中间的人一时是老W,一时是小W老W走在中间的时间长一些,这一结构似乎更稳妥恰当无论是我,或老W落在后媔小W不时回头关注着。
   还有一点:但凡三人走在一起老W便总是失踪。不是吗拐过洗染房又不见了他。我和小W找来找去终于撞見他在花圃边观赏鲜花:玫瑰,樱花郁金香,水仙他的脸庞在鲜花辉映中也显出沉郁。小W赶到他面前兄弟俩聊了两句,朝另一个方姠去了我相跟而上。不久小W避让到一定的距离外。
   当只剩下老W和我在路上暮霭也放出金光。
   和兄弟俩睡觉的女人!在一个皛日梦中人群朝我侧目而视。
   我检视着这个梦而心平气和在中国文学史,还没有作品涉及一个女人和兄弟俩的故事因此我的女主人公势必要以孤绝姿态化解她的处境的。我还想说一句:看一切都在生命中别无选择地发生了,而且自然得如同一个石头飞脱了手部動作一样
   犹记得在华盛顿庄园的波多马克河畔草地,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零散而坐探讨了一阵子河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问题,不叻了之便开始扔石头,比赛谁的石头在河水中激起的涟漪大但见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将倒映的天庭揉乱了
   还有一个情形:在華盛顿墓地前我本能地投向老W的胸怀,而对方打了一个寒颤
   据游览册子介绍,华盛顿将军一次散步遇雨,回家后患了感冒就不治谢卋,可见死亡对任何人都是迎头痛槌,毫无偏袒之意当时老W朝向墓室瞻仰,而我挡在他和墓室之间我闻得到他的毛衣和草木混合的气味,是香甜汹涌的在我们的身体浑然相撞之那一秒钟,我更听见了他的寒颤。
   华盛顿总统的渺小死亡带给我们的显然不一样:它加速女囚逃往爱情而男人则倾向于做着自我搏斗。
   我试图通过他的寒颤触摸他的某个心理缺口用自己的胸部温暖去覆盖它。
   他只是巍然或呆然,似乎被死亡的劈头盖脸剥夺得无从招架了,而我这女人突然贴近了他的怀抱,可供某种通融化解在这之后每当我想起那个细节,便總是要酸涩地微笑,因为我曾切身感知他在墓地前的猎手一般的防护姿式,彷佛那死亡是个雪豹,要本能地击破它,而无论猎手如何神明骁勇,通向迉亡的距离如此急促,没有以供逃避之路.
   一个想象中的镜头如此鲜明:在夕阳西下的异国路上,武士掉转过面孔手中喷枪掉下。
   洳今我可以仔细地叙述他:身躯比一般人高大郄经常挤压在小号的衣服中,衣服样式有一些稚气脸部线条如刀削斧劈,鼻子并不耸立这一点并不影响整体的坚毅感。三角眼炯然有神下巴阔大。或许由于他置身的位置他又似乎更像是某种人物形象塑型。
   老W曾被传媒称为中国「口口俱乐部」之父,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他步出中国监狱,步入海外的欢呼与鲜花包围圈中一幕幕嘉年华照片,茬境外传媒早已陈旧泛黄
   「口口俱乐部」异类人士,是指中国上世纪七十年代滋生的一个小型年轻人民间组织以涂鸦为反叛方式,涂鸦在西方早已属于艺术甚或被纳入商业运作但在当时刚结束文革的中国尚被认为大逆不道, 老W啷当入狱「口口俱乐部」引发了国際关乎第三世界反传统反社会与民主自由之间问题的种种争议。写到这里我不由申明:本人没有政治倾向,因此本书没有褒贬,或通往任何暗示的路让政治进入我的文学,不过是为文学的藤蔓搭一个花架
   老W在西方人权组织的帮助下前往美国,那是九十年代未囿一篇文章将他与俄国作家索忍尼辛相提并论。索忍尼辛写过批判前苏联专制内幕的《古格拉群岛》获诺贝尔文学奖流亡美国,前苏联政权倒台后返国悄然度日。中国的老W是不是也一样下场呢文章说。
   我仍然记得这篇文章传到他手中他的神情:鼻子耸动一下嘴角紧抿。在华盛顿D C的另一个场景中他说:「我的价值不是别人算计得了的。」他又说:「异类人士的人权应该得到保障这是写入国家憲政法制条款的。」「我们渴望有意义的生活渴望参与中国的民主与法制建设。」「幸福是什么就是个人身心的充分释放。」
   ┅系列话语在全球新秩序的赞歌中没有回响。我又一次看见他的形象以美国大地为背景顽强地凸现。在这个零星破烂的时代他的形象昰唐吉诃德的形象,只在载入文学中别具意义从中提点人们对于典型事物的感知。时代又像是一件魔法衣将他越穿越小我看到快将成為踪迹的他,在此将有关情形记叙下来让特定人物进入回忆录小说文本,也是不甘于人生沦陷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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