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打死一只蝙蝠一个人用竹筐装了一只白蝙蝠,我帮他用手挡着,不让蝙蝠出来,后面他又从另外一个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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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到一个人用竹筐装了一只白蝙蝠,我帮他用手挡着,不让蝙蝠出
我梦到一个人用竹筐装了一只白蝙蝠,我帮他用手挡着,不让蝙蝠出来,后面他又从另外一个篮子里掏出来三十条蛇要卖给别人,不知道怎么滴,蛇被我带回了宿舍,,我打翻了竹筐,蛇到处跑,我跑出屋外,用开水洒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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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梦还不错了、因为是白色的蝙蝠,所以是福气的意思如果是黑色的蝙蝠就是凶兆。然后你把蛇带到房子里,就是财来了。。。然后你不让蛇出来,就是锁定财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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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洪水那年,我去河里抓鱼碰到怪东西,多年后才知道那是.......收藏
1998年的夏天,全国各地洪水肆虐,长江流域全线告急。地处苏北的徐州城虽然没有海、也没有大型河流,但连日来的大暴雨已经灌满了护城河和城里的每一处低洼地,所有的排水设施都成了摆设。那年我7岁,我眼看着门前的小河沟越涨越满,直至与地面平齐,然后反过来向外倾泻着积水,逐渐把我们的村子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我家住在九里山下,平房都被淹没的只能看见屋顶了。老爸带着我,跑到邻居家两层小楼的天台上蹲了几天几夜,天气才逐渐放晴。  等到积水散去又是两三天之后,我们家别说吃的了,连睡觉的木板床都飘没了!村里人纷纷划着小船、带着家当去投奔城里的亲戚,我和老爸却出了村子就没熟人,只有一间破破烂烂的空瓦房能依靠。
村里几乎空了,老爸怕我到处乱跑,就反锁了家门,出去抓鱼。我那时候调皮的要死,一会儿也闲不住,偷偷摸摸的从窗户跳了出去,顺着泥泞的山路,拎着竹筐去采摘漫山遍野的地衣。  天气很闷热,我走的又累又渴,就想找个阴凉的小山洞避避暑,突然发现再往里面走几步,就是一眼正在冒水的山泉!  我紧跑两步奔了过去,想喝口泉水解解渴,刚到跟前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脑门上亮闪闪的,我抬起头一看,立马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人像触了电似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我脑袋的正上方、小山洞的顶壁上,居然盘旋着一只上下翻飞、起伏游动的怪东西!
我被呛的一阵咳嗽,连忙揉揉眼睛再看过去——  那不是幻觉,它身体很长,有须子有鳞片,正扭动着卷云状的尾巴,露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在洞顶一圈又圈的围绕着我,周身散发出闪亮到刺眼的粼粼水光。  那是……那是一条龙?!  年幼的我像石化了一般杵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惹怒了这条大龙,而它却更像在戏弄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好像要摧垮我的意志似的,只是边游动边盯着我看,一身闪亮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喷涌而出的眼泪模糊了它的轮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它还是没冲过来,山洞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却累的站也站不住了,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心说完蛋,这下大龙肯定要注意到我了!我牙一咬心一横,打算赴死,我把眼泪一抹干才突然看清楚,那条龙并不是有血有肉活生生存在的,它紧贴着石壁的裂缝和凸起,一直呈现在一个平面上盘旋游动,就像哪个恶作剧小孩儿用镜面反射出的太阳光似的!  可村里都空了,这山上也没人,这龙影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让这样的我看见?  我渐渐回过神来,心里的恐惧远远大于好奇,我自我鼓励的大吼一声,丢下竹筐拔腿就跑!
一路连滚带爬、磕磕绊绊、鬼哭狼嚎的回到家中,好不容易从窗户爬进房间,我又怕老爸训斥我偷偷跑出去,干脆这事儿就对谁也没说,死命的憋着,等待一个和他一块儿上山的机会。  然而当机会到来的时候,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洪水早已退散,村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仅龙没了,连那眼泉水也干涸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我的一场梦境。
十年的时间过去,我搬离了老家,却还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丫头,现在正为了下学期的伙食费,而兼职着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那条龙的秘密就这样被我一直藏在心里,我从未记录或者提起过,直到今天被一个陌生人一语道破。  夕阳西下,晚饭和闭馆时间到了,仅有的几位读者也陆陆续续回了家,偌大的阅览室只剩下了我和一个看起来就很古怪的男人。
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4档的风扇嗡嗡作响。  在这样一个闷热的三伏天里,他却披了一件红黑相间的冲锋衣,缩在在废纸篓的一旁、最边上的角落里,也不管桌面上堆放的满是杂物,深深的埋着头,不吭一声睡的正香。  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只很大很夸张的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满了些什么。他撸起的袖管里露出一截小臂,正反面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圆珠笔的字迹,手底下还压着一本纸张发黄的《项羽本纪》。  我收拾着一桌子的杂物,把他摇醒,问道:“你不回家吃饭?要赶论文?”  “不啊,我在等你下班。”  他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拨弄了一下头发,挡住了他的左半边脸。
“我?”我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又不认识你!搞错了吧?”  他神秘的笑笑,伸头向我凑近说道:“找你带路,去挖霸王的宝藏!”  我愣了几分钟,果断抄起扫帚把他赶了出去,又是一个来寻宝的!  这种人我见多了,有民间传言说当年秦国被灭了之后,项羽把秦始皇的陵墓盗了,回来以后建都在徐州,那些值钱的宝贝全都埋藏在了地下的某个密室里。  在我们徐州城,这是妇孺皆知的秘密,经常有来自各地的寻宝者涌进城来,找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询问民间野史。  这些年也来过一些所谓的探险家、考古学家,他们试图找出宝藏的位置,但都一无所获。倒是引来一批又一批伪装巧妙的盗墓贼,把徐州地下各个朝代的古墓偷了个精光!
“死了这条心吧,人家教授专家都找不到的东西,你凑什么热闹,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我对这种人毫无好感,把他推到门边,“出去随便找个路人打听吧,我要上班别烦我!”  “别上了,我已经找到你了。”  他半个身子跨出大门,又回过头来,笑的让我有点发毛。  门框的阴影覆盖在他上半张脸上,我听见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九八年夏天,你见过一条螭龙吗?”  我浑身猛的一颤,手里的扫帚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他的话像一根针,直接戳中了我心房里的专属秘密。  怪人看我有反应,也不多做解释,留下一句:“明早出发,还在这儿等着,不然就去你家捉你”,然后就挎上背包迈出了大门。  我呆在原地愣了大半天,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身后藏着一枚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似的。  我赶紧关灯锁门往外追过去,想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  下了楼梯,我一转头就看到那位怪人正蹲在马路对面,一脸茫然的表情啃着大饼。  我浑身猛的一颤,手里的扫帚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他的话像一根针,直接戳中了我心房里的专属秘密。  怪人看我有反应,也不多做解释,留下一句:“明早出发,还在这儿等着,不然就去你家捉你”,然后就挎上背包迈出了大门。  我呆在原地愣了大半天,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身后藏着一枚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似的。  我赶紧关灯锁门往外追过去,想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  下了楼梯,我一转头就看到那位怪人正蹲在马路对面,一脸茫然的表情啃着大饼。  呼啸而过的车辆断断续续阻挡着我的视线,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停的从他身边走过,但没人为他停下脚步。他好像和这个世界没有交集似的,就那么蹲着,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我突然莫名的害怕他,有点犹豫还要不要把他的话当真。可来不及多想,绿灯就亮了,我匆匆忙忙的随着人群走到了他面前。  “哟,下班了?”他主动搭腔道。  我回了回神,索性直接问道:“你今天把话说明白点,别搞的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认识我?你怎么知道98年那件事的?”  “你叫刘一,91年到02年间,你和父亲住在九里山下九里村,现在一个人生活,开学升高三,经常旷课,在公共图书馆兼职管理员。”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他说的一字不差,这正是我的履历!  这还没完,他嘴里含着一块面饼接着说道:“98年洪水,你们村里的人大多进城避难去了,只有三四户人家躲进了新建的两栋小洋楼,有可能在水位下降前见到螭龙的,不过你们十几个人。”  “你是……便衣巡警吗?”我身上微微冒汗,没有什么比面对一个看透你过去的人更可怕的了!  “你真的很难找,又搬家又转学,查到你学校的时候,居然还放了暑假!不过好在其他十几个人已经被排除可能了。”怪人的嘴角微微有一丝笑意,“上一次的洪水在百年前,就算有人见到过也老死了。你是这个时代最后的押宝,果真押中了。”  “你挨家挨户的把我们调查了一遍?为什么?”  “不是说了嘛,找你带路挖霸王宝藏啊!”  “那和龙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条龙是宝藏的入口,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见证者了。”  我像一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人行道上,压根儿不明白我遇到了什么人,将要面对什么事。  怪人等了一会儿,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拉过我的胳膊握了握手说:“今天凌晨其他人就到了,不论你愿不愿意,明天一大早都得带路去一趟九里山,快回家休息吧!”  他完全不管我有没有在听,扭回头拎起地上的大饼塑料袋,赶在绿灯最后5秒钟冲过了马路。  一辆公交大巴通过以后,我不知道他又跑去了哪里。  
六一那天我玩lol,进游戏就打了一句61快乐,有3个人说了谢谢,我赶紧退出……
宁静的夏天,楼主又在马路边,脱掉裤子不要脸,还随地大小便,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拍照做纪念。直到看到你那猥琐的~脸 大河向东流啊,这里的楼主解大手哇,嘿,嘿,解大手哇 拉不出来用手抠哇,抠不出来用铁钩哇
  “九八年夏天,你见过一条螭龙吗?”    我猛的睁开眼睛,从透气窗的缝隙里仰望着外面如水的月色。    那个陌生怪人的一句话,让我心惊肉跳到现在。    他说会携同伙在图书馆等着我,而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夜尽天明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照常去上班。   但他的语气是如此有把握,似乎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的野猫一声接一声叫的惹人心烦,我逐渐明白了他的自信来自哪里:我的全部资料都在人家手中,如果我不去图书馆,他就会找来我家,如果我离家出走,再过一个多星期,学校又要开学了,我终究还是被他掌握在手里。   其实在我恐慌不安的情绪下,还藏着一点点好奇,我很想知道那条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之后的岁月中它再也没出现过。   已经没有家长能帮我做出决定了,我想既然配不配合都是同样的结果,不如自己掌握一点主动权,把心里的疙瘩慢慢解开。   我爬下床从油腻腻黑黢黢的工具箱里找到502粘上鞋底,压在桌子下按牢。物价越来越贵,我还没攒够买新鞋的钱,而九里山的路途坑坑洼洼的,这鞋估计是有去无回了。   蒙蒙亮的天上还挂着奶白色的小月牙,我一路小跑奔向图书馆,三步并两步的跨上楼梯,掏出钥匙哗啦一甩,感应灯亮了,还照亮了门口靠着的一个人影!   “哇!”   我吓得大叫一声,楼道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人影抚着心口站起来,我才看出来这正是昨天那位怪人的样子。   “是你吓死我了好吧!大清早不吱一声睡这里,要人的命啊!”我差点心脏骤停,气的一把推开他,开门走了进去。   他揉着眼睛放下包,抬腿一脚踩上桌子,翻身就躺在了桌面上继续睡觉。   图书馆的桌子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待遇!我受的惊吓还没平复,又一口气顶上脑门,张嘴就吼道:“干嘛呀你,这儿又不是宾馆,给我下来!”   “不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吗?他们快来了,到了叫我。”   “你!”   我暗自懊恼着不该来这么早,突然又想到昨天他蹲在路边的样子,发问道:“你不会是一夜都睡在门口的吧?”   他没吱声,仰面朝天躺在四四方方的桌板上,紧闭着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我强忍着才没把臭抹布塞进去。  这副赖皮又土鳖的模样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便衣应该一身正气,FBI才不会在公共图书馆的桌子上补觉,要说他是黑社会,也不该这么自由散漫、莫名其妙啊!   我叫了半天他还是不给反应,我没辙,只好写了个病假条在桌子上,反正上午从来都是没读者,等他的同伙一来我就豁出去了。我又没钱又没色,总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可渐渐地我就感觉到气氛很诡异,他睡得像死了一样安静,我觉得自己盯着他就像在瞻仰遗体似的,忍不住走过去,把手指伸到他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鼻息。  “干撒子!”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手一抖,直接戳进了怪人的鼻孔里!   ……好恶心!   怪人惊得一把拉开我的手,直挺挺坐了起来。   好样的,这个时机把握的太微妙了!   一回头我就知道他的同伙来了,我们图书馆才不会进来这么奇形怪状的一帮人:   发出声音的是一位长发飘飘、蓄着山羊胡、艺术家一样潇洒的大叔,后面还有一个探头探脑、猥猥琐琐的瘦子,他们往门里走了两步,又跟进来一个傻冬瓜一样发愣的眼镜兄。
“哟,来了。”怪人放开我的手,热情的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潇洒大叔比划了一下我的身高,疑惑的看着怪人:“是她?”   “嗯。”   瘦子马上发出“咦”的声音围着我转了一圈。   我不自觉的悄悄踮了踮脚尖。   “一寸照片还真看不出来这小娃儿这么矮!”潇洒大叔一口地道的川普,看面相挺和蔼可亲的,但却摆出一副很凶的表情说,“但愿你没有鬼心眼,我们只请你帮一个忙:带路到九里山,指给我们看你在哪里见到的那条龙。”
“你们是怎么查到我们村的?你们怎么知道有条龙在那里出现过?你们是什么人?”我像个机关枪似的,一口气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人比桌子高不到哪去,屁话还那么多!”瘦子点了根烟,翘起二郎腿吸了两口,一副瞧不起我的模样。  ……我无语凝咽,虽然我穿了鞋的身高也不到150cm,但也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戳人痛处吧!  “小娃儿,我先给你说明几点:首先我要你老老实实的带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猜的别猜,把自己当哑巴最好;第二,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天大的事要去做,所以你最好照顾好自己,别添乱;第三,你的户口、学籍都在我手里,别胡思乱想也别有什么歪心眼儿,不然你绝对没好下场!”  潇洒叔上来几句话就把我镇住了,我有点哆嗦,只得特别乖特别听话的狂点头。  “第四……”他看我有点怕了,又摸摸我的头让我放松点,然后给怪人使了个眼色。   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缩成一团的白色塑料袋,解开扣往桌子上一倒——耀眼的红票子和各种面额的硬币都撒了出来。   这……是他的钱包?!  他数出5张皱巴巴的红票递给我,又拉开我的侧边口袋,把那些一块的、一毛的硬币都倒了进去。   潇洒大叔这招叫做恩威并施吧!我确实是见钱眼开,500块钱就够我下个月的房租水电了!  我捧着手里的毛爷爷慢慢转过脑子里的弯来,哆哆嗦嗦的问道:“我带你们上山,找到以前那条龙,就没事了吧?你们不会害死我吧?还要灭口吗?”   “废话再那么多,马上就灭了你,抓紧时间吧!”那个瘦子在书柜上掐灭了烟头,随便丢在地上,一掌拍上我的后背,就把我推出门去。  我浑身发紧的领着他们一行四人晃晃悠悠的沿着马路前进,他们的装备在我们平头百姓看来太奇特了,引得晨跑的老太太们一路围观。   好在我不多问,他们对我就没什么恶意,路上还请我吃了个早点,我心里渐渐放轻松了许多。 头顶上,山口崖壁刻着的“九里山古战场”几个暗红色的大字,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庄严而沉重。老家拆迁后,我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几年不见,你还好吗?   一切似乎依旧,而陪我长大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我边想着心事,边带着一队人绕了段路,从一条羊肠小道朝着后山方向走去,那里有一片废弃的碎石场。   那是我童年的游乐场,也是进山最快的路线。   小时候,我和老爸就住在山脚下,这山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片荒石野岭和吓唬小孩子的诡异传说。也不知道是什么鬼风水,在山体中,古墓又扎堆聚集,比较著名的几座古墓就有龟山汉墓、火山汉墓、天齐汉墓,还有新开发的架山和苏山汉墓群……   碎石场里,散落满地的石片锋利又脆弱,稍不留神跌倒就会被划伤。满打满算,敢瞒着大人上山玩儿的,也只有我们村里几个胆大的熊孩子了。   我让他们系好鞋带,活动筋骨,跟着我踩踏的路线开始逐一攀爬上山。   怪人在我身后跟得很近,我随便回头看了一眼,他正好抬起头想往上抓住牢固点的石峰。   四目交接的瞬间,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太阳光照射着他的上半张脸,左边的刘海也甩开到一边去,我终于得以看清他的样貌和——眼睛。   怪人的左眼点缀着太阳的光辉,倒映出我的影子,和两个瞳孔。   两个瞳孔!!  我呆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给滑下去。  “干什么呢你们上面两个?甩了老子一脸土!”瘦子在底下抗议的啐了一口。  怪人愣了一愣,扶了我一把稳住身形,又把头低下了。  “你你你……你的美瞳也太吓人了!”我一把拉住他的逃走的裤脚,抱怨了一句。   “别扯嗓子喊了,多大点事儿!”瘦子紧跟上来,催着怪人接着走,还不忘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心想不对啊,哪有只带一只美瞳的眼睛!莫非那是假眼?或者是病?  他总是低着头、驼着背,还一副不正眼瞧人的模样,难道是为了遮掩他的左眼?  我还没回过神,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图书馆的某本书里,看到过这种两个瞳孔的描述。   
这是传说中的重瞳啊!  
而在历史的记录上,拥有重瞳的几位人物都是英雄圣贤,比如说项羽。  
对了,怪人在找霸王项羽的宝藏。  
我心里好奇的像猫抓一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些人真有靠谱的宝藏线索?千年的藏宝室是真实存在的?!
出去买点东西吃,回来更,今天最少得出10章
第三章 龙图腾
天气实在热,树上的知了一刻不停的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我们翻身越过最上面一块岩石,在九里山的各种犄角旮旯里钻来钻去,可算是走到了地方。  眼镜兄直喊登山包把他的后背捂出了痱子,我一身尘土脏的不成样,腿都软掉了。  怪人一头一身的汗,顾不得避讳我,终于舍得把左眼上的刘海撩开一边了。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看起来,其实他的眼睛很有神采。  我害怕又好奇,一点一点靠近他,想确认刚才那一瞬间不是幻觉。  “走开。”怪人甩开我,像生闷气一样侧过脸去。  他和项羽是什么关系?我好奇的快抓狂了,项羽被分尸五块,虞姬也死了,史书上记载他是没有后人的,如果这个人也有重瞳,是遗传?还是巧合?还是转世?  我不敢多说话,回忆着十年前的那条小路,示意他们接着往深山里走,直到我作为标记的那颗熟悉的银杏树出现在眼前。  我心想那么多年过去,树还和当年一样歪斜,而我居然也没怎么长高,难道我是植物人吗?这根本不科学!  
感慨万千走进树丛里,我拨开疯长的杂草,指给他们看露出来的一个溶洞口说道:“就这儿,不过水已经干涸了,山泉没了。”  九里山前古战场,十面埋伏围霸王。  这是我们徐州城非常流行的一句童谣。  
其实除了楚汉之争外,在历史上,从夏朝到抗日战争,这座山里还发生过两百多场万人以上的战役,这样算下来,死在这里的士兵少说也有十几万了。  山里类似这样的天然溶洞数不胜数,原本该是不错的旅游资源,但算命先生说这儿阴气实在太重太重,根本没有赞助商敢开发这里。  这山上终年荒无人烟的,到了晚上还能听见士兵哀嚎和打斗的声音。自从隔壁的王老拐说亲眼见过古装的僵尸从洞里爬出来以后,我老爸就再也不让我上山玩儿了。  我如此如此一番描述着,潇洒叔却满脸不屑的大手一挥,他们嘲笑了我几句,就艰难的猫着腰,钻进了溶洞里。  这几年也没有什么变化,洞里只剩下一地零零散散的碎石片,一滴水都没留下。  
“就这儿了!”我凭着记忆指了指溶洞顶部的一圈,“我从洪灾以后也偷偷跑来过几次,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地上的石子也扒拉过,啥都没有,你们爱信不信吧,反正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眼镜眯起一只眼睛用手比划着,测量了一下距离,让我站在当年的位置别乱动弹,他掏出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捣鼓了大半天。  
我心里很纳闷,他们不是说这里是宝藏的入口吗?结果一群人在旁边站着,一个书呆子以我为模特画速写?  没过几分钟,他站起身来走到斜角的位置,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一副权威的模样说:“洞顶是歪的,光线透进来的角度也要倾斜,水面就是反射光线的镜子,如果水里有东西,你扒拉正下方是找不到的,应该在这边的入射点。”  说罢,他亮给我们看了看纸上的内容,那幅图看起来很熟悉,和学校物理课上,光的反射原理那张示意图差不多。  几个人一听,都默契的围过去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石。  我心说这群神经病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不是说好了找龙的吗?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像刨窝似的,挤在一起挥汗如雨的翻弄着碎石。眼镜指划的范围一点点裸露出来,辛苦了许久,地上终于出现了一枚圆形的小孔。  “这就是那条龙?”瘦子语气很失落。  一片半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石头上,雕琢着一只盘起的小龙,它被镶嵌在露出来的孔口,丝毫不能挪动。  潇洒大叔伸手摸了摸,说道:“细腻,透光,这质地像是白玉。”  “差太多了吧……”我把地上这只小可爱和记忆中的显灵神龙一对比,根本没法接受!  眼镜兄把一瓶矿泉水的包装撕掉,将其横着覆盖在小龙的上面,又用手电筒斜着射出一道光线打在瓶身上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洞顶的那个位置,居然又一次显现出了一条闪耀的神龙!  “在泉眼上嵌入玉石,平日被碎石遮挡住,必须等地下水位上升,大流量的水涌出来,足以推开碎石,露出泉眼,它才会显现一次。”眼镜推了把眼镜,晃动了两下矿泉水瓶,头顶上的龙立马游动起来,“水透光,还有放大作用,光线穿过泉水投射到玉石上,就会和现在一样,映照出这个小奇迹。”  我突然想膜拜一下这位书呆子,我们物理老师的水平还不一定有他高呢!  潇洒大叔拍拍我的肩说道:“怎么样,这趟没白来吧?”  我连连点头,虽然眼前的这条龙比较挫,体型小了些,身姿模糊了些,但如果矿泉水瓶足够大,它一定可以更威风的吧!  眼镜一副学术派劲头接着说道:“咱们这是在山上呢,要想完全展现这个设计,一般的小雨小涓流远远不够,我看徐州气候也够干燥的,必须得来一场特大暴雨,把地下水都给存满才行!”  “所以等来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怪人托着腮帮,一副听故事的架势蹲在旁边问道。  “水位足够高,涌出的水源流动不断,玉龙才能被推动到摇摆起来,才能像这个小朋友说的,绕着洞顶飞起来呀!”  我心里洋溢着一股澎湃之情,困扰了我将近十年的谜团在他精彩的分析中逐步解开,我有种强烈的为他鼓掌的冲动。  “好啦好啦,张小爷说的那个小娃儿我们找到了,白玉螭龙也找到了,咱们该干正事儿了,走起!”  潇洒大叔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瘦子马上搓搓手,拎起手电和绳索,大义凛然的说:“老规矩,老子先去也,一会儿给你们信号!”  “洞里可能有僵尸!”  我张口提醒了一句,他头都没回,就猫腰向前,堙没在黑暗之中。  我猛然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霸王宝藏,既然他们确定入口在这里,那么徐州城掩埋了两千年的秘密此刻就在我的脚下吗?  潇洒大叔潇洒的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钱,递给我说:“你表现的很好,任务圆满完成,可以回家了。”  “这就完了?”我接过钱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真是遇到财神爷了,受了点惊吓,费力带了几步山路,不仅解决了我小时候的困扰,更是解决了我下个月的房租水电和柴米油盐,超值啊!  “走人吧你,好好学习。”  “那你们呢?这里真的有宝藏吗?”  “你话又有点多了啊!”潇洒大叔不耐烦的朝我拜拜手,让我快离开他的视线。  本来我是挺害怕这群人的,但是此时此刻……我心里涌起莫名的一股冲动,我甚至希望他们还有能用得着我的时候,当成人质威胁恐吓也行,只要让我看一眼徐州城这个最深处的秘密是什么……  这时黑暗中突然闪烁了几下手电筒的光芒,潇洒大叔一瞥,连忙说快进去看看,不是正常信号。  怪人放下水瓶就钻了进去,我一看没人搭理我了,只好慢动作收起钱,一步三回头的往洞外面走。  其实我也很想去寻宝!  我心里很矛盾,既盼望着有人能追出来,同时也逼迫自己迈开步子。所谓好奇害死猫,这座山这么诡异、这些人这么危险,我还是安全第一,有多远躲多远吧!  “等一下,前面那个谁!”  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追出来了,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赶忙回过头去——  怪人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二话没说就掏他的塑料袋钱包,数了数都是面额不大的零钱,干脆连袋子一起塞给我。  散财童子啊?还追出来给小费?  他递给我一把小刀,一脸无奈递的说:“耗子被卡住了,空太小,我挤不进去,你去帮他一下。”  “耗子是谁?”  “就第一个进洞的那个。”  原来那个瘦子就叫耗子,他长的就贼眉鼠眼的,果然人如其名。  我收好钱接过小刀,欣然答应,先不说又小赚一笔,我本身也想看看洞里面到底有什么,而且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是非常的幸灾乐祸的,那个耗子一路上都在跟我作对,不是骂骂咧咧就是翻白眼排挤我,这会儿报应来了吧,还得求我帮忙呢!  在潇洒大叔千叮咛万嘱咐,怪人的动作演示和眼镜兄不放心的目光中,我摸索着钻进溶洞深处,去解救被卡住的耗子。  我腰上挂着手电筒,两手撑住两边的石壁,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里走,耗子正像个蛤蟆似的趴在一个石块上,举着手电回应我。  “哟,您这是干嘛呐?”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哎……”耗子脸色难看的要命,“老子没注意,想套个绳索,一会方便往里走不迷路,哪知道这边藏了个石缝,老子一脚踩上去,就摔趴下了,他奶奶的真丢人!”  我拼命抑制住嘲笑他的冲动,按照怪人给我演示的动作,从耗子背上跨过去,挤进石块和石壁之间狭小的夹角。  “地上有条缝看见没,摔倒时绳子给带了下去,套住老子的脚了,不然才不至于不能动弹……”耗子尽量不去看我一脸嘲讽的表情。  我掏出小刀,伸手从石缝摸下去,绳子绕在他脚踝上,一边连着石块,一边形成一个结扣,难怪他拔不出来。我顺着耗子的鞋底一下下慢慢把绳割开,虽然不费什么力气,但我所处的这个空间实在太狭小,要不是我这小个子能挤进来,他们今天就得开山凿石了。
“他娘的,什么破溶洞!”耗子的脚得了自由,赶紧翻身从石块上下来,“老子腿都麻了!”  我拉起绳索,凭着身高的先天优势钻过去系了个牢固的死扣。  “要不要让她再跟一段?里面的洞口都太小了!”眼镜兄一副吃力的模样挤进来,“等路稍微宽敞点再让她回去,说不定前面要系绳子的地方咱们又都钻不进去了,给她加班费就是。”  “行行!”  我犹豫也没有,就特没出息的答应了,正合我意啊,又赚钱又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潇洒大叔照了一下前面窄小的隧道,点了点头,又要往外掏钱包。我心想妈呀,今天可能要发大财了,但却摆出视金钱如粪土的嘴脸,按住了他的手。  这叫欲擒故纵,一会儿再帮了他们的忙,他们一定会觉得我重情重义,会更不好意思的,给的钱说不定也更多!  我们打起电筒,不再说话,顺着绳子深入这个阴暗潮湿的洞穴。  越往里走,脚下的石头就越凸起,踩上去脚底又酸又疼,像是做了个足部按摩一样。  渐渐地,水流的声音盖过了我们的呼吸声,这声音似乎在我们脚下,又似乎在四周的石壁后面,同时山洞的走向也越来越低,我看了一下我脚背的形状,这里的角度都能凿成天然滑滑梯了。  “不对劲啊,这洞口是通哪里的?”耗子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那个小侏儒,你来过这儿没?”  我心里想着你才是侏儒,你全家都是侏儒!嘴上回答道:“我根本不敢自己进来,村里人都说这山就是个超大坟场,只有战死的尸体才会往洞里面扔呢!我们顶多在洞口乘凉休息一会儿,不然万一遇见个活骷……”  “奶奶的,我看见水了!”耗子突然骂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洞口太小,前面还有耗子和眼镜挡着,完全看不到出现了什么。我伸手拍拍眼镜后背,正想开口问问怎么个情况,只听轻微的传来“啪”的一声,后面潇洒叔说了声“日”,我的后腰就突然被大力踢了一脚。  我们所在的地势是个陡坡,本来就重心前倾,我刚才伸出胳膊一拍眼镜,整个上身都向前栽过去,后面又被一个力道猛然一推,不由得整个人都向前滑去,硬是翻了个前滚翻,一头撞上了前面的眼镜和耗子!  “噗通”的声音在同一时刻传过来,腰上的手电筒射出让人眼前发花的光束,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鞋底一凉就泡在了水里,只听见怪人在后面大吼一声“抓住绳子!”我的头就被冰冷的水突然淹没了。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伴随着大量的冷水灌满我的耳朵和鼻孔,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咳,把我肺里的空气全数挤了出来,我意识到我好像掉进了水里,慌忙捂住口鼻阻止自己下意识的呼吸。  睁开眼,冰冷的液体刺的我眼珠生疼,咳嗽释放出来的气泡和漂浮的头发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拼命的挣扎了两下,想往上游,可刚挥动了一下胳膊,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巨大的窒息感逼迫我张开鼻孔,我清楚的知道一旦吸入了水,我必死无疑,赶忙捏住鼻孔,希望血液中的氧气多撑一会儿。  我的头脑开始发晕,眼前发黑,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猛喝了几口水。我心想完了完了,早该回去的,这下不明不白的就要被溺死了!  恍惚中,我看到绳子就飘在旁边,我用尽力气一把抓住它,把所有生存的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  我又喝了几口水,几乎已经昏死过去了,只能抱着绳子漂浮在安静的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还是飞了起来,在残留的最后一点意识里,隐约有个黑色的影子抓住了我的头发。  ……  ……  “幺妹!小幺妹!”  “……”我在冷的发抖。  “快醒醒!发糖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潇洒大叔和眼镜正贴在我脑袋正上方,我胃里有股东西在向上顶,慌忙坐起来面向一边,呕出一大滩水和不明液体。  潇洒大叔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后背,震得我骨头都快碎了。  “我这是……得救了?没死?”  “差一点,幸好你抓住耗子身上的绳子了。”  我缓缓的回过神,惊讶的发现我们正坐在一条河边!  “怎么回事啊刚才?”  “哎,都怪我把脚底下的石头踩断了。”潇洒大叔懊恼的拍拍头,“刚才的溶洞直接通道暗河里,路太窄,我一滑就把你踢下来了,你又撞翻了耗子,他身上有绳子,把我们全给拉了进来。”  “操!老子刚说看见有水,你们就这样坑我,我找谁算账去!”耗子只穿了条裤衩,一下一下的把衣服拧干,他不仅名字叫耗子,长相贼眉鼠眼,在他赤裸的后背上也纹了一只长尾巴老鼠。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又不怕水!”潇洒叔朝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认识一下吧,我叫冬煌,戴眼镜那个是冬冬,我是他大表哥。”  “呃……你们好。”我愣愣的和潇洒的冬煌大叔握了个手,他对我的态度怎么来了个大转变?  “没想到就这样把你给害了……本来我们不用认识的,但是现在你看——”他指了指四周,“这里只能进来,出不去,要不你就自己找找出路,要不就和我们一起走,随便你选择吧。”  我四周环顾了一下,这里有一条暗河在缓缓的流淌着,钟乳石整齐的从头顶和地面向着中间生长。这样看来,整个洞穴像是张开的一张大嘴巴,钟乳石就是上下两排尖锐的獠牙,河流就从咽喉深处向我们流过来。  我刚才是从哪儿掉进来的?!  这样的环境,靠我自己,永远也走不出去啊!  “还是……你们带着我走吧……”  “我们要进霸王宝藏里面去,可能好几天都出不来,也有可能刚进去就都死了,你可想清楚了。”  耗子叉着腰走过来抗议道:“烦不烦啊,给她扔这里不就行了,反正她外面了无牵挂的,死了都没人知道,老子才不带个拖油瓶呢!”  “要不是人家,你现在还卡在洞里头呢,有没有良心啊你!”冬煌居然替我说了话,“她是被我给一脚踢下来的,我要负责!”  “得得得,你反正菩萨病又犯了!”耗子啐了一口,满脸郁闷的走开了。  “别在意,他人不坏,就是怕你扛不住后面的危险。”冬煌脸上的肌肉舒展开来,笑了笑,和在外面的那副黑老大嘴脸完全不同了,“你的情况我很了解,之前是不想把你拉进我们的圈子,不过现在你还是误打误撞进来了,咱们就推心置腹,一起上贼船吧!”  他的这番话应该是允许了我加入了他们寻宝的队伍!我甩甩头发上的水,由不安变得逐渐兴奋起来。  “刚才那个爆脾气的是耗子你已经知道了。”潇洒叔接着指指整理背包的怪人,为我介绍道,“他是朝闻道。”  我心想不愧是怪人怪眼怪名字,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个名字虽然还挺有寓意的,但也太不吉利了吧!  怪人团的登山包是防水布做的,只有外面一层受了潮,内层的主要装备还完好无缺。冬煌把几个人的装备重新分了分,找个了斜肩挎的小帆布包塞了些东西递给我。  “现在起,你上贼船了,祖国的花朵!”他拍拍我的头,转过身对其他人说:“咱们稍微照顾她一点儿,顺着这条暗河往里走吧,干正事儿去!”  冬煌肯定是领队,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背上行囊自动排成了一条纵线。  他们步伐超大,向着大嘴巴洞穴的深处快速行进着,我挎上小包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追赶,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充斥着我的全身,那是对冒险的兴奋和向往。  “寻宝”应该是每个人都有过的梦想,尤其在我们徐州城,霸王宝藏的秘密在两千多年的岁月中一代代流传下来,等的不就是我们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终结吗?  我浑身是劲,加快脚步紧跟在队尾,默默的感谢上天把这个机会赐予了如此平凡的我。  “做好心理准备啊,还不知道后面会遇见什么呢!”大学问家眼镜兄转过脸来看着我,“你叫什么来着?刘一是吗?”  他们对我的态度都缓和了许多,我不再害怕了:“叫我小刘或者小一都行!”  “小什么一,跟小姨似的,这么矮还想占人家便宜!”耗子走在最前头也不忘奚落我,“刘一刘一,就叫你六月一日国际儿童节吧!”  “噗……”  怪人一大口水喷出来,收起水瓶连连拍手叫好。
第五章 水下密道
很快,我们钻进了大嘴巴的咽喉,随着景象的变化,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四周壮丽绝伦的溶洞吸引了。  这里到处是千奇百怪的石头,有的像动物,有的像人脸,有的像家具。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位抽象派大师的作品陈列室,这些鬼斧神工的奇石都在静静等待客人的欣赏。  暗河里的水反射着淡蓝色的光芒,配合着我们几个人的手电筒,给整个溶洞涂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  我心想等我出去一定把这个地方报告给旅游局,大好的资源就这么静静的藏在深山里,岂不是太浪费了!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我打起手电往前面一照——没路了。  我们分别往几个方向又寻找了一下,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咽喉里面居然只有一面石墙。  眼镜不确定的问道:“难道是方向不对?应该顺水走?”  “笨死了,你看这水还是流动的,怎么可能是死路!”冬煌似乎经验很丰富,“应该是水下有路。”  “奶奶的,又要下水?老子衣服刚刚暖干!”耗子啐了一口,捡起一块石头投入暗河,蹲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说道,“水流很慢,但保准是从咱们这方向流出来的。”  “那我下去看看。”怪人脱下鞋子和上衣,把手电咬在嘴里,一步一步走下去。  眼看着水逐渐淹没过他的膝盖、腰部和肩膀,我不禁揪心的难受,胆量可以啊!换做是我,早就原路返回了,打死我才不跳水里找路呢!  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了下去。  冬煌拍拍我问道:“幺妹,你说咱们从刚才那洞里掉进来,这地方应该是山的内部了吧?”  我回想了一下九里山的结构,肯定的说:“对,洞口在山肚,咱们往下掉了一段,这会儿应该快到山的底层了。”  耗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我老大就是牛逼,谁能想到搬开一座山再往下挖呢!”  我疑惑道:“你老大是谁?”  “西楚霸王——项羽!”  我哑然失笑,头一次听见这样吹牛的呢,人家项羽是什么人物,你这瞎攀什么高枝呢!  耗子看到我不服气的表情,特骄傲的接着吹牛道:“在咱们中国,最牛逼的墓就是秦始皇陵,项羽把秦陵盗了,他是我们业界人士中当之无愧的老大!”  我瞧着他们的装备,好奇的问了一句:“所以说,你们是个盗墓团伙?”  “不不不!”冬煌慌忙拜拜手,“只有耗子一个人是,我们其他都是正经人!”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老子也是靠劳动吃饭的吧?怎么就不正经了!”耗子一脸纠结的向冬煌伸出了中指。  “咣咣咣”  石墙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眼镜捡起一块石头,也在石墙上有规律的敲了几下。  “咣咣”石墙又有了回应。  “走吧,水下有路,咱们道哥在对面等着呢。”眼镜捡起怪人留下的鞋子,朝我们挥挥手。  “老子白白暖了一路的衣服!”耗子骂了一句,也无可奈何的跳进水里。  我是真心不想再碰到水了,一个小时前我才险些被溺毙。  “没事,我和你一起下去。”  果然还是年纪大的最可靠,冬煌微微一笑,搀着发抖的我慢慢下水。  我吸了一大口气往下潜,在冬煌手电的照耀下,我发现这暗河中居然还有自由游动的小生物存在!可还来不及看清,它们就纷纷从我身边逃离,化作一颗颗小黑点游出光柱里。  冬煌还背着包,所以游的很慢。  我刚有点后悔这么鲁莽的跟着陌生人跳下来,水底深处就赫然出现了一个光斑,是耗子扒在那里正给我们打手电示意。  游到跟前,我才发现在石墙下方的水草堆里,藏着一横排被挡住的豁洞!  耗子在里面腾出两只手,拖拽着我们俩钻过豁洞,逆流而行,怪人在水面上接应着,一把把我拎了出来。  我冻的够呛,使出小狗抖水法甩了耗子一身,他白了我一眼试图使出同样的招数,可惜他头发真的很短,一点效果也不起。  “冬爷,咱们真的进来了。”怪人伸手指了指河的中心。  手电照过去,暗河中心突出来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还树立着一块看不清的石柱。  “太好了,六一儿童节还真是带对地方了!”耗子兴奋的搓了搓手,“赶紧过去看看去!”  “等一下。”冬煌拦住他,用手电照了一下石柱的上方,“不正常,你先看看这个。”  我们都抬头看过去,石柱上方的壁顶,那些大大小小的窟窿上,倒挂着许多只一动不动、像蝙蝠一样的东西。  耗子倒吸一口冷气,又疑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体型是大了点,但洞里有蝙蝠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不正常啊!它们吃什么?”怪人的左眼在黑暗中似乎还有点反光。  “吃什么?我怎么知道,吃老鼠?反正耗爷我这么大,他们是吃不动的。”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地上的其他出口,也觉得很奇怪:“蝙蝠不会游泳,从水下的洞里出不去,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这么一问,耗子才提高了警惕:“我操,对啊!他们吃什么才能在这里活下来?”  “小声点,先别把它们惊醒了。”怪人小声说了一句,“冬爷,开小灯。”  冬煌连忙把手电的光点从巨大的蝙蝠身上移下来,从包里翻出一个好像是探照灯的玩意,打开放到地上。  探照灯散发出柔和且发散的光芒,但照亮的范围很广,我们都把手电关闭,围在一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很明显,除了水路,没有其他的通道了,石头山有大量缝隙能让空气进来,但以蝙蝠的体型是绝对出不去的。  “你们说,那些是不是石像?跟我们见过的蝙蝠可太不一样了。”眼镜掏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来,“他们的爪子特别大,而且……好奇怪,他们是白色的!”  “白色的蝙蝠?那不就是卫生巾?”耗子一下子笑的非常邪恶。  “闭嘴,还有妇女儿童在场呢,注意点!”冬煌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听说过这个笑话,毕竟我也是开学上高三的人,听班里的男同学讲过这个段子:有一只蝙蝠死后请求上帝满足他三个愿望:一是鲜血,二是女人,三是圣洁,于是上帝准许它投胎转世,最后变成了一片洁白的卫生巾。  编这个笑话的人一定没想到,白色的蝙蝠还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有流动的水,它们会不会是吃鱼的?”眼镜突发奇想。  “蝙蝠吃老鼠、吃昆虫、吸血,你以为它们是鱼鹰怎么着?”耗子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往河边看了看。  冬煌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太有可能了,这好像是大足鼠耳蝠。”  见我们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冬煌把望远镜依次传给我们看。  “以前在北京房山区一个洞穴里,发现过这个品种,你看它们的爪子,简直像鱼钩一样锋利,科学家在他们的肠子里发现了鱼的器官,这足以证明确实有蝙蝠是吃鱼生存的,不过那种蝙蝠不是白色的啊!”  我接过望远镜近距离观察了一会儿,虽然光线很暗,但足以看清大蝙蝠确实是雪白的外皮,大大的耳朵,和我印象中那种邪恶丑陋的生物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洞里没有光。”怪人突然说了一句。  我脑子里的小灯泡“叮”的一声亮了,这玩意我在书上见过!  “这是中国古书上记载的‘仙鼠’!”我的思维回到了蹲在图书馆啃馒头的那个下午,“传说仙鼠喝洞里的水就可以长生,它们与外界隔离,千年之后身体颜色就会由黑变白。《抱朴子》说:‘千岁仙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此物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万岁。’”  “哟,你这个小屁孩还挺有学问的?”耗子一脸的不相信,“那你是说,这蝙蝠在这里活了上千岁了?”  “上千岁肯定不可能,但古人既然有记载就有一定的道理。”冬煌双手按住太阳穴,好像思考的挺痛苦,“如果我是古代人,看到这种蝙蝠住在山洞里,白天一动不动,晚上捕鱼吃又没让我看见,所以我会认为这玩意只喝水就能活下来!”  “就像道哥说的,洞里没有光线,所以他们一代一代的颜色越来越浅,千年以后就进化成了白色卫生巾?”耗子也学着冬煌的样子,按着太阳穴补充了一句。  我仔细想了想,说:“这样解释也没有什么漏洞,至于吃下去能不能活一万岁……你们有兴趣可以试一下好了。”  “那咱们还怕什么,说到底还是蝙蝠而已!”耗子的急脾气又上来了,开了手电就要往河里跳,“走吧,赶紧游到中间去!”  眼镜一把拉住耗子的脚:“我觉得还是有问题,至少第一批蝙蝠不是自己飞进来的,这个山洞对于它们来说是全封闭的,它们的存在明显是人为的。”  “你是说有人带蝙蝠进来养?”  “我也说不准,但是它们出现在这里一定得有点什么意义吧?”  耗子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大不了一刀砍死,你们想坐在这里等它们醒过来?”  冬煌起身收拾好背包,关掉探照灯,四周又陷入黑暗。  “都小心点,过去吧。”
第六章 卫生巾的愤怒
我们又一次跳进冰冷的暗河中,不过这一次不用下潜了,稍微游几十步就到达了中央的那块大岩石。  我们满怀期待的分别爬上去,却发现地上除了那块石柱,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耍我们的吧?”眼镜沮丧的敲了两下,“还是中空的?”  我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石柱光滑无比,上面也没有任何标记,敲两下能感觉到是中空的,但听不出任何声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烂石头柱子有什么用!”耗子气的不住的拿短刀朝上面乱砍。  突然我觉得脑后吹过来一阵气流。  “别动!”怪人压低嗓音说了一句,“中计了。”  我们还没明白到底哪里中了计,怪人动物一样发亮的眼睛就看向了头顶。  “我了……个操!”  耗子大叫一声,拼命的甩肩膀,我在他旁边站着,明显的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掠过我的头顶飞了起来。  “点火!拿刀!开灯!”  怪人下达了一系列指令,我们慌忙往外面掏手电筒,光束刚一亮起就照射到了若干只腾空而起的怪影。  “我的腿!”眼镜惊叫一声,耗子一刀砍过来,掉下一只白色的巨大蝙蝠,它鱼钩一样的大爪硬是扯下了眼镜腿上一小块肉!  “石柱是陷阱!”怪人蹲下去,从两边的腰间抽出两把匕首,结果了那只白色怪物,“咱们的敲击声把它们惊醒了……”  蝙蝠翅膀带起来的风铺面而来,我赶紧一个下蹲躲过去,胳膊上却突然一沉,那种尖锐物刺破皮肤的痛感让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眼镜和耗子的叫声也响了起来,洞里千年的仙鼠被唤醒,从四面八方朝我们飞扑过来!  “我操!这些卫生巾还真是吸血的!”耗子疯了一样挥舞着短刀,“都快点想办法,我们会被吸干的!”  我用力甩掉胳膊上的卫生巾,鲜血瞬间从伤口涌了出来!我顾不得疼痛,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怪人给我割绳子用的小刀,学着耗子的样子360度旋转,胡乱在空中比划着,果然有一只卫生巾冲过来的时候被我一刀插进肚子,它体内的不明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来,翅膀还不停扑腾着。  我强忍着恶心,用脚踩住它恐怖的脑袋才勉强把刀拔出来,结果就在停下的这一瞬间,另一只卫生巾黏在了我的后背上。  又是那股钻心的疼痛!我一边尝试着把手伸到后背赶走它,一边举着满是血液的小刀驱赶更多的卫生巾。  “累死老子了,到底有多少只?”冬煌的声音气喘吁吁的,显然也吃了不少苦头。  “这些怪物一定是被特意带进来当守卫的,都怪你耗子哥!跟你说了别冲动你就是不听!”眼镜的嗓子都哑掉了。  “我操!谁知道这卫生巾这么牛逼啊!”  “对了,蝙蝠是靠听觉定向的,能不能干扰它们一下?”我突然想起来生物试卷上的那道试题,“发出点什么噪音试试!”  “老子来!”耗子立刻蹲了个马步,气运丹田的大叫一声,“无——敌——狮——吼——功——”  我在他旁边立马就被震耳鸣了,耳膜像被捅破了一样生疼,可蝙蝠却像聋了似的丝毫没有反应!  “别傻了耗子哥,蝙蝠飞行靠的是超声波,大于2000赫兹才算超声波呢,你那粗嗓门没用的!”眼镜颇为无奈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点点挪向背包堆。  “啊嘞——啊——”  耗子突然一把掐过我脖子,仰天长啸起来,声音特别尖锐刺耳!  他被女鬼附身了?!  我心里一惊,被掐的不得不高昂起脑袋!  他看着我猛一眨眼,使了个眼色,我顿时反应过来,他想发出更高更接近超声波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有优势!  我长吸一口气,被砸了脚似的跟着他尖叫。  “噢——噢——”  可我们对人类的生理构造太自信了,超声波不是靠声带就能发出来的。  几声下来,不仅喊哑了嗓子,头晕眼花,更是换来了冬煌一人一脚的踢屁股:“别他妈叫唤了!”  我背上的伤口疼的几近发麻,我感到有一只卫生巾不仅用爪子勾住了我的肉,似乎还用尖牙插进了我的血管。  我能觉察到自己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流淌出来,再不赶走它,也许我会被吸干!  我一狠心,反过手臂抓住它滑腻的翅膀,用力向外撕扯,它嘴巴放开了我,两只爪子却死命的在我后背抓挠,我疼的眼泪直往下掉,不敢去想象后背的样子,皮开肉绽是肯定少不了的了!  冬煌冲过来猛的一用力,终于帮我撕开了那只吸血鬼,我的整个后背又粘又潮湿,顾不得多想,耗子又用手电筒帮我砸晕了小腿上的另外一只。  “快快!火折子!”眼镜塞给我一个手榴弹一样玩意,“用火!”  耗子和冬煌“呼”的吹了口气,明亮的火焰瞬间从“手榴弹”上燃开,借着火光,我能清晰的看到满天飞舞的白色翅膀,而我的脚正踩着一块被开了膛的怪物残骸,它似乎还在躺在血污和流出来的器官中蠕动着。  我胃里的酸水直往上顶,也不会使用“手榴弹”,眼看着成群的卫生巾冲向没有火源的我这边,情急之下,我只好一头跳进水里。  “六一!”眼镜惊呼一声想冲过来拉住我,却被地上的登山包绊了一跤,跟着一头栽了下来!  冰凉的水侵蚀着我浑身的伤口,我像没有知觉一般的从水下看着模糊的两团火光不住的挥舞,脑子尽是绝望的念头。  眼镜从水下推了我一把,把我的头拖出水面。哪知我刚一露头,一双利爪就掠过水面,险些勾瞎我的眼睛!  “大表哥!耗子!都下水!”眼镜高喊一声又赶紧闷进水里躲过一击,“蝙蝠不会游泳!皮毛不能沾水!”  “操!”  耗子和冬煌把火把一扔,纷纷扎进暗河!  我们都憋着一口气手拉着手沉在水里,伤口里的血液顺着水流出来,彼此融合,在我们头顶的水面开出一片暗红色的血花。  蝙蝠们聚集在血花的上方,不停的将鱼钩一样的利爪伸进来抓挠。  一分钟,两分钟……我最害怕的窒息感又一次席卷我的全身。  突然,像是我的祈祷灵验了,一瞬间,水面上的黑影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们赶紧浮上去换气,耗子大叫一声:“我操快看上面!”  我一抬头,只见白色的蝙蝠全数聚集在石柱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雪球状物体!  “妈的!朝闻道哪儿去了!?”  我猛然发现怪人自从我们与蝙蝠交战开始,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完了,蝙蝠包围的那个就是。”冬煌声音发颤的指了指雪球。  仔细一看,雪球是在不停变换形状的,从缝隙中伸出了一只滴血的人手,那只手里赫然握着怪人的匕首!  “拼了我操!”耗子飞身爬上岸,捡起地上的火把就往雪球上抛过去,几只蝙蝠躲闪不及,被火焰燎糊了翅膀掉下来。  “朝闻道你给我下来!”  冬煌从包里往外翻出其他的火折子递给眼镜,眼镜依次打开,吹亮火焰,耗子一根一根往雪球上抛过去。  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傻傻的瘫在水里爬不上去,在充足火光的照耀下,我看清岩石上堆满了雪白又殷红的开膛尸体,被烧了翅膀的蝙蝠不停掉落在我四周的水里,翅膀扑腾着,溅起几朵水花,然后沉下去。  “妈了巴子的!他爬那么高干嘛?!”  耗子话音刚落,岩石就开始了剧烈的震动,石头摩擦的巨大声响从地底深处传上来。  “地震?”眼镜在岩石的震动下站不住脚,只能蹲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水面荡起层层波纹。
第七章 片刻的休整
“是石柱!”冬煌摇摇晃晃爬过去,双手抱住石柱,“它正在慢慢下降!”   翅膀的扑腾声在头顶响起,雪球四散开来,像分成了漫天的纸片在壁顶周围上下翻飞。   怪人的身形渐渐露了出来,他像个蜘蛛一样倒扒着壁顶的窟窿,慢慢的向一边移动,接着手一松,径直掉了下来。   “我操快接住!”耗子急得朝我大喊大叫。   怪人的身体发出一声闷响掉入河里,溅了我一头水花,我吓得赶紧两三步潜下去,捞住他的衣领,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岩石边拉扯!   “快……钻进去!”怪人的声音嘶哑的可怕,他抬起流血不止的手,指了指石柱。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石柱几乎看不见了,它已经下降到了岩石内部,留下了一个一人宽的黑洞。   “都下去!快点!”冬煌胡乱把散落一地的工具塞进背包,直接从洞口扔了进去,“小心蝙蝠!又他姥姥的来了!”   石柱引发的震动一停止,满天飞舞的卫生巾又找到了目标,快速的朝我们俯冲过来。   眼睛和耗子抓起剩下的背包跳了下去,冬煌扑过来,一把扛起遍体鳞伤的怪人往下扔,眼看着他一副接应我的架势,我的脚居然他妈的抽筋了!   我拼命支起上身,咬着牙把腿从水里拖出来,可是来不及了,迎面飞来的一只蝙蝠一口咬开了我的大腿,冬煌半截身子已经在黑洞里了,他挥舞着手电抵挡住试图飞进洞里的吸血鬼们。   “幺妹快点啊!我撑不住了!”   我浑身发抖,也不知道身上挂了多少只蝙蝠,哗哗留着眼泪,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   “快!快!”   我爬过血肉模糊的蝙蝠残骸,抓住了眼镜装火折子的大塑料袋,我一头拱进去套住上半身,抵挡住蝙蝠恐怖的鱼钩,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驴打滚撞到洞口。   “往下跳!”冬煌看我终于过来了,松了一口气,转身跳下了洞里。   我撑住洞口的边缘,把不争气的双腿甩进去,就在我的正前方,几只蝙蝠正在蚕食同伴的尸体!   我闭上眼纵身一跃,妈的,再见了!愤怒的卫生巾!   ……   我梦到了图书馆两素一荤的盒饭,塑胶跑道上阳光灿烂的午后,和老爸扛着扁担清亮的吆喝声。   轻微的鼾声传到耳朵里,我意识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觉得这个夏天终于经历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我这几年暗淡无光的勤工俭学生活在今天被打断了。   浑身的酸痛感迫使我不得不睁开眼睛。   在探照灯柔和的光线下,怪人旅行团个个像散架了一般靠在一起打盹。   “幺妹醒了?”   冬煌正在用小刀刮下胡子上的血污,“都累坏了,再睡一会儿吧,这里很安全。”   撕裂伤口的那种疼痛我还记得很清楚,一回忆起来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我心里忍不住又紧张的砰砰直跳。   坐起身来,我觉得胳膊和后背上清凉清凉的,应该是涂了什么消炎的药膏。   我反手摸了一把,发现后背上的衣服被该死的蝙蝠抓挠的全是大窟窿!我不禁很沮丧,这样走在前面,岂不是和透视装一样了吗?   马上我又一激灵,不对啊,背上还绑着绷带上过了药膏,如果他们进行了这些操作,那我岂不是……被脱掉过上衣一次?!   我拉开衣领前襟,果然发现前面也有几根布条,后背上的绷带是从我胸口缠绕过去的……   我尴尬的望了望冬煌,他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的回应了一句:“哦,那个啊,缠的很难看吧,我这人不太细心,一会儿等冬冬醒过来让他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这,这样不太好吧……”   我脸一下红到耳朵根,我可是没出过嫁的女孩儿啊!我的个人隐私岂不是就这样曝光了?就算是给我包扎伤口,也得争取一下我的同意吧!昏睡着呢,就这么无辜的被看到了!   “哈哈哈!”耗子躺在地上吸着烟,把自己笑呛了一口,“我说冬爷啊,她什么意思你没听懂,可笑死我了,还不好意思呢!”   冬煌一脸的茫然:“我怎么了我?”   耗子笑的都快抽过去了,捶胸顿足道:“六一儿童节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儿童?你压根儿就没发育过吧,还不如老子身材有看头呢,矜持个什么劲呐!”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虽然我是儿童身,但心是高中生的心啊,羞耻感还是有的好吧!   冬煌明白过来我想表达的意思,居然也跟着笑了两声:“当年如果我和初恋女友不分手,女儿就像你年龄一样大了,如果第二个女友不甩我,小女儿就和你体型差不多大了……所以,你不用觉得……哎,反正那啥,刚才不是紧急情况嘛,下回一定尊重你的隐私好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点,但又马上难过起来,凭什么我的女同学都分成了若干种罩杯,而我连个背心都不用穿!   “你说你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还有未来吗?我建议你去一趟泰……”   “他是怎么回事?”我看到怪人枕在眼镜的腿上睡的死死的,赶紧打断耗子的奚落,转移了一个话题,我可不想听他喋喋不休的埋汰我体型!   冬煌忍住笑意,配合的回答道:“咱们引开了蝙蝠,洞顶上露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卡扣,他看到以后就顺着柱子爬了上去。卡扣连接着石柱和洞顶,掰开那个小机关,石柱就自己沉下去让开出路了。他穿着冲锋衣,没受什么大伤,倒是怕我们闷死在水里,自己把自己割伤了,涂了血在衣服上引走那些怪玩意儿。”   “他是什么来头啊?那眼睛怎么解释?”   冬煌耸了耸肩膀:“只有天知道吧。”   怪人动了一下,看来他并没有睡着。我觉得他必然和项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轮回转世什么的也必然是封建迷信而已。   “幺妹,你老师教过科学世界观吗?”冬煌压下了耗子找茬的话题,突然问了一句。   我回想了一下学校教导的那些虚假套话,又回顾了我17年曲折的人生,先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书里的话都是死的,毕竟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我爸说科学只是人们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古代的人靠封建迷信解释世界,但在那个时代,你能说他们的世界观是错误的吗?”   冬煌赞许似的点点头,很认真的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只向你展示了三分之一,在另一面存在着许多能颠覆你世界观的秘密,能接受吗?”   “存在即是合理,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冬煌露出洁白的牙齿,又哈哈笑起来:“幺妹你太少年老成了!从外表看不过是个小娃娃,嘴里说的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哈哈哈,真有趣!”   切,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什么天大的秘密,结果依旧是把我当做小孩子哄着!我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情,不再理他们。   我看着身处的这间奇怪的地下室,不禁感叹着项羽一生勇武无双,在中国历史写下了那么多永世不朽的神话,在这楚汉相争之地,掀起了那么多场惊天动地的风云。他死了两千多年了,留下的不仅仅只有这座神秘的宝藏,在故都徐州,没有任何一个人忘记过他。   徐州的说书人从来就不愁没有故事可讲,在这些口口相传的故事中,霸王宝藏的存在言之凿凿,但具体位置、规模大小、所藏何物均无人知晓。一批又一批寻宝者来了又去,而政府只是发掘出了一座又一座其他朝代的古墓遗迹,霸王的宝藏始终是这座城最深处的秘密。   我是何等幸运,此时此刻就深处在这个秘密之中!   活动了几下,伤口的清凉感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奇痒无比和火烧火燎的交替刺激。我难受的倒抽几口气,走了两步看到旁边的地上堆放着两三只蝙蝠的尸体,这应该是咬在我身上和我一起掉下来的。   它们的绒毛甚至有点反射洞里的光线,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我忍不住想带走一只,出去以后找生物老师帮我做个标本,这是千年的时间才培育而成的艺术品。   掰开它的嘴巴,里面露出了让人生畏的带血尖牙。是谁将它们带到这里来的呢?这么残酷的机关陷阱是为了保护怎样的一个秘密?
第八章 铺首的机关
怪人和眼镜陆续醒过来,他们俩互相擦干净一头一脸的血,眼镜又给每人注射了一只破伤风的针剂。   他看了看我的伤口问道:“你还能行不?不然给你留点食物,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出去以后来接你?”   “别别,我已经上了贼船了,肯定和你们一起走下去,我还能撑得住!”我咬着牙挎起小包,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我刚才表现还行吧?”   “你可悠着点吧,真出了事我们不方便照顾你。”耗子虽然这么说着,语气里对我的排挤感明显消退了许多,“我说你们徐州人在这里住了两千多年,干嘛不自己把它挖出来啊?要是老子知道哪里有宝藏,一刻也等不了哇!”   “关键就是只知道有,不知道在哪儿啊!总不能把徐州城都铲平了找吧!我哪知道小时候看到的龙就是宝藏入口!”   “你们本地人是怎么描述宝藏的?”潇洒大叔听我这么一说,也不免俗套的问起了民间野史,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回想了一下那些民间艺人传唱的各种剧本,总结道:“现在的徐州以前叫彭城,传说项羽派了三十万士兵挖秦始皇陵,里面的宝贝搬了三十天才搬完,项羽把其中的一半用来建都彭城、招兵买马、分发给贫困的百姓,不但兵力迅速壮大而且深得民心。刘邦听说这件事以后,非常眼红嫉妒,四处宣传他‘掘始皇帝頉,私收其财物’的罪状,频频发兵攻打彭城。项羽为了宝藏的安全,特意请来能工巧匠,仿照秦陵的机关设计,把宝藏藏在了地下。”   “听起来就很肥!”耗子两眼放光,兴奋的不停搓手,“我都等不及了,咱们赶紧走起啊!”   我们在耗子的催促下,带着一身绷带继续前行。这条路明显和上面的坑洼的石子路不同,一定是什么人专门休整过的,而头顶传来水声提示着我们的位置处在暗河以下。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在为了刚到手的几百块钱高兴的合不拢嘴,谁能想到24个小时以后,我会出现在家乡的一座古山下面!   从这些人的身手来看,他们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我,现在冬煌是挺照顾我的,但在后面的路程中,我必须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才行,不然再遇到卫生巾那种情况,他们撒手不管,我就挂了。   正想着,手电射出的光线静止在一面墙上。   冬煌打开探照灯,石墙上突出一块半球型的物件,还挂着一只圆环。   “这不方向盘吗?”我想着活跃气氛,就走过去双手扶上两边,摆出一个开车的姿势,大小、高度都正好。   “哈哈哈,你穿越呢?”眼镜被我逗得浑身乱颤。   耗子叉腰瞪了我们两眼:“都严肃点,这是明明是一个铺首好不好?”   “啥?”我往后退了两步,看到挂着圆环的物件装饰着极为复杂的纹路,“铺首是什么意思?”   耗子鼻子里发出“哼”的轻蔑声:“你不是懂的多吗?这都不知道,铺首就是门环。”   门环?我后退到刚才的石廊里,远远看上去,确实有点像古代的门环,可这体积也太大了吧?   怪人敲敲门,顶在肩膀上推了一会儿,又握住圆环,像开门一样往外轻拉了一下——它始终纹丝不动。   耗子走过去和怪人一起使了一把劲,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一拍脑门说道:“怪了,这不是普通的门环,这是个大型的铺首锁!”   “耗子,能打开吗?”冬煌调节了一下探照灯后面的按钮,光线由柔和的淡蓝转换成了刺眼的日光灯颜色。   “我得研究一会儿。”耗子搓搓手接过灯,嘿嘿的笑了一下,“老子下地以前干过这个,你懂的。”   我心说你真对的起你的名字,研究人家大门上的东西,直接说以前撬过门当过贼不就得了!   耗子盘腿在圆环前坐下,露出少有的认真模样,对着灯光仔细的瞧起来。   我们都不敢说话打扰他,放下包裹找到合适的位置,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发呆。   这一呆就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我都快睡着了的时候,耗子起身从包里摸出一个破旧的金属盒,我凑过去一看,里面尽是一些镊子、铁丝、倒钩之类的小工具。   耗子用一枚极细的金属棒插入圆环和上面连接扣之间的小孔上,慢慢的转动着。   “怎么样?能开吗?”我急切的问道。   “嘘,都别吱声,我要听听。”   耗子两指捏住小棒,时而快速旋转,时而缓慢揉搓,我看他手指都磨红了门也没有打开的意思。   “咔。”   宛如一座大钟的时针从黑夜跳到了第二天凌晨,凸起的半球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声音。   随着耗子揉捏金属棒的动作,“咔咔”的转动声不停的响起来。   耗子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看样子体力有点透支,他转过头向冬煌求助:“老子拧不动了!”   冬煌搓搓手坐在耗子旁边接过金属棒。   “顺时针响两次,逆时针响五次,再顺时针一次,往里用力按一下,没声音了就成了。”耗子呼呼的吹着发红肿胀的手指,一刻不敢大意的指挥着冬煌接手继续开锁。   “咔咔,咔”三声响以后,冬煌也忍不住哀嚎了一句:“你个砍脑壳的门,这么硬!”   “废话,一圈比一圈难,老子都开了好几圈了,实在是使不上力气了。”耗子伸出手给我看香肠一样的手指。   “咔,咔。”又是两声,冬煌朝怪人招招手:“道哥,剩下三圈,你来吧,老子手指头要断掉了!”   怪人坐过来,把手指往衣服上擦了擦,伸直拇指和食指,摆成扳手的形状顺利的拧了一圈。   “加油啊道哥!”眼镜力气小,只有在旁边加油鼓劲的份。   我看怪人手腕上的青筋都突起了,赶紧也跟着呐喊助威。   “咔。”   此刻,这单调的声音比仙乐还动听。   “最后一圈!”   我们紧盯着他的手,上面因为摩擦过猛而渗出了血丝。   “咔。”   “我操啊!终于成了!”耗子一把抱住怪人,差点就低头亲了上去。   耗子用力将金属棒向连环扣里面推了推,一片寂静。他抽出一段铁丝,拧成麻花状,一头套在金属棒露出来的半截屁股上,一头分成两股,分别伸入圆环的缝隙里。   他又拉起圆环,像古代人敲门一样在石墙上叩了几下门。   随着“咔”的最后一声巨响,耗子得意洋洋的指挥着我们:“去给耗爷我开门!”   冬煌和怪人赶紧活动手腕站起来,嘴里数着“一、二、三”,终于拉动了这扇沉重的石门。   半球型的凸起向两边分开,圆环上的连接扣从石门深处拉出了一尊雕像!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眼镜被雕像的模样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从石门中拉出来的东西:一只奇特的怪兽盘成半圆形,他张着大嘴巴,瞪着铜铃一样眼睛,周身布满细小的鳞片,身后还有一条飘逸的金鱼尾巴。   “第二道门?想累死老子?”耗子气的直跺脚,“有完没完!”   怪人举起探照灯照亮了怪兽的全貌,它被雕刻的十分精细,嘴唇边须子的纹路清晰流畅,身上的鳞片随着扭曲的角度的不同,竟然没有一片完全一致的!   随着光源位置的变换,怪兽的身体像活了一样,呈现出慢慢摆动的视觉效果。   “这是一条鱼?”冬煌忍不住摸了摸它漂亮尾鳍,“就是脸长的有点怪。”   眼镜从各个角度把它观察了一遍,总结了一下这个怪兽的外形:“兽头,鱼身,石雕,做工精美,神态威严,肯定是个好怪兽。”   “哪里好了?老子看它的脸丑的很。”耗子很不满的摸摸兽头,“你看,猪鼻子,牛耳朵,瞪着眼还长个角!”   “哎,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个龙头?”冬煌拍拍自己的脑门,“对了,我记得我们那儿有的房顶上就刻着这么个玩意儿,听说是龙王爷的儿子,叫——叫什么来着?”   “螭吻?”我不确定的回答了一声。   “对对对!就是它!”   我回忆了一下脑子里关于它的资料:“螭吻是龙的九个儿子之一,龙头鱼身,按照描述来看,说的可能就是这个怪兽。不过书上没有图片,我也不能确定究竟它是不是。”   “幺妹读过那么多书,你说是就一定是了。”冬煌对我竖起大拇指,“这里出现个老龙王的儿子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又陷入沉默,耗子用手指抚摸着它的鳞片,希望触碰到一点点线索,眼镜掏出放大镜,跟着一起查找着有用的信息。   “怪了,这是一块完整的石头刻出来的,一丁点下机关的地方都没有,鳞片上倒是凿了些细小的花纹,难道是装饰用的?”耗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   怪人突然冒出一句:“它嘴巴张这么大,是不是饿了?”   我发现他每次提出来的问题都和食物有关。   “这玩意儿和卫生巾可不一样,又不是活的,你管它吃什么?”   “等等!”眼镜把手伸进螭吻的嘴巴里,“它有食道!”
第九章 璃吻
“怎么?咱们还得给它喂食?”耗子往螭吻的喉咙里照了一下,“你问问它想吃什么?”   “咱们有压缩饼干,火腿肠,能量棒,它吃肉吗?要不先喂个牛肉干试试?”冬煌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这是块石头而已,你们肯定想多了吧!”   眼镜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它不是神兽嘛,咱们得按照老百姓那一套祭祀它才行吧!吃贡品?还是童男童女?”   “童女咱们有了,你们谁是童男?老子反正不是,谁是谁献身!”耗子哈哈一笑,从他的工具盒里抽出铁丝,开始一截一截顺着螭吻的喉咙送下去。   “……依我看,耗子哥你变回原形钻进去算了,开了门再钻回来,咱们皆大欢喜。”眼镜嘟囔了一句,坐在地上闷头喝水。   耗子的铁丝一会儿的功夫就用完了,他一脸郁闷的挠了挠肚子:“它肠子怎么那么长?里面是弯曲的!”   “怎么个弯曲法?”   “这谁知道……我铁丝弯出的形状倒像是扑克牌里的钩子,钩子可能还挺长,铁丝不够用,摸不到头啊!”   我们眼巴巴的看着耗子从螭吻嘴里抽回一卷铁丝,然后全都愣在那里出神,措手无策。   耗子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他一屁股坐下,吧唧着嘴说:“要开锁难不倒老子,拆机关都是小意思,撬棺材更是没问题,可这么个摸不着头脑的玩意儿……老子反正是没招了,你们动脑子吧!”   “饿吗?”怪人掏出一根能量棒。   “你没听见老子肚子抗议着呢!”   “我好饿。”怪人撕开包装,边嚼边向螭吻点头致意,“你也饿了,对吧?”   耗子给了他一脚:“你小子到底跟谁说话呢!”   “要不咱们喂点东西试试?”冬煌拨弄着装食物的袋子,“咱们带的干粮可真是不少,我明白了,这肯定是朝闻道带来的,你吃得了吗……”   “当然吃得了啊,不过我可以省下来一点儿分给这个动物吃。”怪人对食物似乎有着极其强烈的依赖。   “可是龙王的儿子住在海里,肯定要吃鱼虾的吧?”我脑子里想着这个怪兽捉鱼的画面,不禁觉得十分有喜感。   “哎?它既然住水里,说不定口渴了呢?”眼镜晃了晃瓶子里剩一半的水。   “对哦!螭吻镇邪辟火喜欢水!”我觉得这个主意比喂能量棒靠谱多了。   眼镜拧开瓶子,小心的把半瓶矿泉水顺着螭吻的嘴巴灌进喉咙里。   “有动静没?”   “有!”   眼镜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快快!看看它的鳞片!”   我们凑过去一看:从漂亮的金鱼尾鳍尖,到尾稍的三四排鳞片,逐渐变成了淡淡的鹅黄色,在探照灯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耗子对这只口渴的神兽赞叹不已,拧开一瓶水又灌了下去。   又有几排鳞片出现了绝美的变换。   耗子和眼镜干脆翻过背包,把剩下的几瓶水全取出来,一左一右的站着,轮流向里面倒水。   随着饮用水的急剧减少,螭吻的整个鱼身已经变成了光彩夺目的浅金色,精细雕刻的鱼鳞从各个切面反射着魅惑的光芒,任何人看了都会被这炫目的神兽彻底征服,这绝对是一件国宝级的艺术品!   耗子倒完包里的最后一瓶水,又扑过来去翻怪人的包。   怪人一把夺回来,“啪”一个耳光甩在耗子脸上!他像没觉得疼一样,继续撕扯着他的背包。   这边眼镜突然也像入了魔一样,一把扯过我肩上的小挎包背带,我一下失去平衡跌撞在他身上。   “你干嘛?我包里没水!”我后背猛一用力,实在疼的厉害,我翻过身来,试图掰开眼镜的手。   他像没听见一样,也不顾我的死活,只拼命的拉扯我可怜的小包。   “你疯了冬冬!”冬煌一脚踹开他,把我拎过来,“剩下的水还得喝呢!你不想出去了?”   眼镜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又扑向冬煌放在地上的包裹。   “你聋了?!”冬煌赶紧奔过去护住包,和眼镜扭打在一起。   那边怪人低吼了一声,耗子咬住了他缠着绷带的手掌,鲜血渗出来蹭了耗子一脸!   他们……都疯了?   我吓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刚才还同心协力的找机关呢,这一瞬间而已,怎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我刚勉强站起来,又被螭吻灿烂夺目的光芒吸引了,情不自禁的对视着它的眼睛,向它走过去。   “别过去!别被迷住了!”   我清楚的听到怪人朝我大喊,我想转过头问问他怎么回事,可眼睛一直盯住那团光芒回不了头。   哎呀,多漂亮的宝物啊!流光溢彩、巧夺天工,真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想给它喂水,想让它更美。   “幺妹停下来!闭上眼!闭上眼!”   “别去!”   我停不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水,对了,水在他们手里,我抢不过来。   没关系,我有血。   我这么想着,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刀。   “啪”   脸上突然火辣辣的疼,下一秒怪人的前胸就出现在我前方,挡住了宝贝的光线。   走开,别挡我!我手里的小刀已经朝他划了过去。   怪人血淋淋的手一把握住我手背,一股酸麻的力道从虎口上传来,我疼得松开了手,小刀掉在地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冬煌从后面一下子把我扑倒,一条腿踩住我,一边按住耗子举起酒瓶的手。   “快盖住它!”冬煌发出像雄狮一样的吼叫。   怪人脱下冲锋衣,想要披在宝贝的头上。   “别!”我心急如焚,生怕宝贝被他玷污。   怪人的衣服挡住了宝贝反射的一大半光线,他又蹲下来,按掉了探照灯的按钮。   “别碰宝贝!我杀了……哎?我操?”   四周一下陷入黑暗,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声音。   我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打了个冷战,刚才我们干了些什么?!   探照灯重新打开,我眼睛被光线刺的生疼。   耗子一脸惊慌,默默的放下了酒瓶:“老子……老子不是有意要杀你们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想找瓶水。”   冬煌松开腿,把我拉起来,我觉得头疼欲裂,老爸都没打过我,可刚才怪人的耳光把我脸都扇肿了!   “还算及时,不然我们真要死在自己手里了。”冬煌叹了口气,摇了摇被打晕的眼镜,“耗子你灌下第一瓶水就变得不对劲了,冬冬也是,跟掉了魂似的,幸好咱们还有清醒的人,不然真没法收拾!”   “哎……不好意思,老子错了,摸到了鳞片上的纹路,脑子就再也移不开了,他妈的,纹路有鬼!”   “小幺妹直勾勾盯着就走神了,幸好咱们道哥出手够快,你只挨了个巴掌。”   “对不起嘛……我看了它的眼睛,身体就不受控制了。”我对刚才发生的事还是有印象的,我差点拿小刀捅死怪人,而按照他的身手,如果他没手下留情,我早就被反过来捅死一百遍了。   冬煌掐着眼镜的人中,慢慢把他唤醒。   “哎?”眼镜兄茫然的睁开眼,随即跳起来奔向螭吻,打开手电往它嘴里照,还大喊着:“灌水,接着灌水!”   “灌个锤子!”冬煌又是一拳砸在他脑袋上,“还没醒呢你!”   “不不不,我醒了,真醒了!”眼镜兄慌忙捂住脑袋,“我想明白这是什么机关了!”   冬煌翻了翻他的眼珠子,确定人没傻,才松开他的衣领。   “你明白什么了?”   “它是一个连通器!”
第十章 对神灵的玷污
 “那又是啥?”耗子在手臂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没文化,别净说稀罕的名词儿!”   “就是像家里的下水管结构一样。”眼镜的双手比划成了一个“U”型,“耗子哥说里面弯曲成字母‘J’,但是它食道这么细,咱们倒下去的水足够淹没铁丝的高度了,还是没有溢出来。”   “说不定流到其他地方去了呢?”   “不会的,连通器的原理是通过大气压强保持两边水面高度一致,如果水由其他洞口流走,就不会再缓慢的继续上升!”眼镜越说越激动,“本来我只是猜测,谁知道用放大镜看到了怪兽鳞片上的花纹,我猜那些花纹是心理暗示,身体不受控制的想往里面倒水,还想抢你们的包……不过我神智是清醒的!刚才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水位已经能从喉咙眼看到了,再来一瓶半,咱们这边水只要溢出来,对面就满了,如果有机关,一定会开启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镜的话。   冬煌数了数剩下的几个瓶子,面露难色:“咱们总共就剩这一点儿了,之后还有多长的路谁也不好说,缺了干粮无所谓,可这水几天不喝就受不了的。”   “真气人,咱们头顶就有条河,要是能爬回去就好了。”我回想了一下石廊起始的蝙蝠洞口。   冬煌叹了口气说:“上不去的,又深又滑又窄,连投钩都甩不上去。”   “总不能在这里耗着吧,依我看干脆少喝两口赌一把,抓紧时间找到宝藏走人!”耗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哎……也只能试试了,不知道剩下的水能撑多久。”   耗子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倒下一整瓶水。   我们用怪人的衣服盖住螭吻的鳞片和眼珠,打开手电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喉咙口的水在上颌上反射出一块光斑。   “最后100毫升。”   一条细细的水流从螭吻齿缝间溢出,石墙深处不负众望的传来“呲咔呲咔”的声响。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我们的宝贝一阵摇晃,披着怪人的衣服,缓缓后退,露出了拱形的黑色洞穴。   “嘿嘿!咱们冬小少爷不愧是上过大学的人,知识就是力量,咱们走起吧!”耗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紧跟着后退的螭吻缓缓向前进,直到它停靠在另一面石墙上。   冬煌把探照灯调节成强光,我们每个人都忍不住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在这个和我住的那地下室差不多大的房间里,除了墙上吃饱喝足了的大螭吻,还排列着一边四只、一共八只小一号的螭吻幼崽。   眼镜痛苦的抱住了头,耗子和冬煌骂骂咧咧的问候起了螭吻的十八辈祖宗和仙人板板,怪人却拿过手电走到角落里,照亮一堆奇怪的东西。   几个人稳定了一下情绪,把探照灯朝那边挪了两三步——我第一眼以为是一堆破烂衣服,再走进看两眼,我的头皮马上炸开了,胃里一阵翻腾:那居然是一具干尸!   尸体蜷曲成一团,没有肉脂,没有腐烂,干巴巴的一层皮紧贴骨头,在手电的照射下泛出奶黄的颜色,一只断手耷拉在地上!我赶紧把对着它的手电拿开,它的胳膊横截面正对着我,斑驳的骨头和一堆干瘪肌肉构成的不明人体组织,让我想起了房东咧嘴笑的时候,牙缝中的屎黄色牙结石。   “完了完了,这藏宝室有人来过了!咱们可能白来一趟!”耗子惊的连说不好,冲上去对着尸体一阵翻弄,“这谁啊!身上啥玩意也没有!”   我见耗子伸手让我帮他举手电,赶紧嫌弃的躲到一边:从现在开始到耗子搓肥皂洗手,我绝对不碰任何他触摸的东西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只有手臂一处伤口?”冬煌也过去拨弄了几下,还捏了一把干尸的小腿:“像个牛肉干似的。”   我联想了一下包里的牛肉干,不禁一阵恶心,崩溃的向发抖的眼镜兄靠近,这辈子和牛肉干的缘分到此结束。   怪人抽出匕首,刮了几下地上乌黑的斑点块,他从刀锋上把粉末捏下来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尖嗅了一下说道:“是血,他把血灌给螭吻喝了。”   这话说的我心惊肉跳的,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边的小螭吻身上和嘴里都沾染着那种乌黑发亮的印迹。   冬煌和耗子抬开僵硬的干尸,它身上的衣物轻轻一碰就扯烂了,分不出样式的布料碎片已经和石地板粘连在一起,拔不下来了。   “他不会是活活把自己放血放干了吧?”   “这里什么都没有,也出不去,他吃什么喝什么?只能灌血或者饥渴而死。”怪人拍了拍自己已经瘪了三分之二的背包。   眼镜在我旁边抖的都有点站不直了:“难道这也是咱们几个的下场?”   “你个砍脑壳的乌鸦嘴!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冬煌气的四川话都出来了,“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想不出法子?”   “哎,有撒子法子嘛!这些东西要灌水,没有水就用血!”   “先试试它能喝多少。”怪人掏出他的超大运动水瓶,找了一只干净的螭吻,慢慢的开始向下倾倒。   “咱们又不是没水了,急撒子,先看看怎么运作的。”冬煌放下干尸,和我们一起围坐过来。   随着水位线的上升,小螭吻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只连着金线的小球,小球垂直落下,正好卡到底座上的凹槽里。   “我去看看那些!”耗子见状奔到对面拨弄着那些覆盖着黑色血迹的小怪兽,“灌过血的都吐了个蛋,看来死的这个伙计血不够用啊!”   “冬爷,我们的水也不够用。”怪人站起身数了数小怪兽的数量,轻声说道:“咱们也被困住了。”   “不是吧!”眼镜、耗子和我三个人同时哀嚎了一声,我忍不住瞥了一眼“牛肉干”,心里后悔没在上面的暗河把瓶子灌满,这该死的设计!难道要人手扛一桶太空水下来?   我们翻遍所有的背包夹层,把能用的液体全都堆在一起:我是空手下来的,眼镜和耗子的水都喂给了大螭吻,怪人只剩下运动水瓶的一小半,冬煌剩下三瓶水一瓶二锅头。   耗子把拉链闭合又拉开,扭捏半天掏出一瓶柔肤水。   “……耗子,你这是哪儿来的……”冬煌拧开盖子闻了闻香味儿。   “老子……常年奔走在外,皮肤很干燥的!”耗子说完,用刚摸过干尸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拍了化妆水,嘿嘿,还真对得起爷这张脸!”   “得了吧你!”冬煌一脸嫌弃的推了他一把,“你那老脸要是能嫩出水来,也能救咱们一命。”   耗子突然露出一副淫荡的笑容:“我还真能再出点水。”   “献你的老血?”   “老尿。”   “我日!”   我们都皱起鼻头露出一副“你真龌龊”的表情。   “怎么?尿就不是水了?”   “听起来就很恶心,再说你能出多少?”冬煌赶紧拦住了他解裤腰带的手势。   “早就想解手了,当着妇女儿童的面儿硬是憋到现在!”耗子一副埋怨我的样子,“别管多少,反正能挤出来点儿,总比没有强,现在不要,我就体内循环吸收了啊!”   冬煌考虑了片刻,一咬牙,指着不远处的一只小螭吻给耗子使了个眼色,我自觉的背过面儿去,和面前的小神兽脸对脸。这些小神兽虽然没有大神兽做工精致,但它们也是龙的儿子,是我们人类仰视的神啊,如今却被一个猥琐的小贼用那啥对着嘴灌了一肚子尿!天呢,这是赤裸裸对螭吻的亵渎,对神灵的玷污!
话说够十更了,求回复,求经验。做饭去,回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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