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情敌吵架情敌过家门口反脸看我的大门

周公解梦认为门象征着心灵世界和外部世界的关系。
梦见门的心理学解梦――预示着你想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也会开始新的生活。
梦见有人敲门――预示着运势很好,会受到好消息,是祥兆。
梦见有门槛的大门――预示着你将鼓励自己跨出第一步,也会有机会进入更广阔的世界,是好兆头。
梦见门向外敞开――预示着你期待着向别人敞开心扉。
孕妇梦见不受阻挡地进了大门――预示着日后会顺利生产,而且生男孩子的几率很大。
心理学解梦:
梦境解说:梦里的门象征着两种存在状态之间的转换。它可以代表着进入一个新的生活阶段,例如从青春期到成人期的过渡。你也许面临着机遇,你必须对此作出明确的抉择。
心理分析:如果梦里的门是锁着的或者很难打开,表示你自己制造了障碍。反之,如果门是开着的,表示你可以满怀信心地前进。
精神象征:在精神层面上,梦里的门是保护性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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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10-2303-0108-1008-2812-2402-2601-2407-2411-17梦见出殡队伍经过家门口_百度知道
梦见出殡队伍经过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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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虐的有点过啊……发到这里来吧,希望大家喜欢。一个月这么久,很感谢大家的陪伴!基本上已经完结了,在修补修补,差不多就结束了
我四十二岁的时候,靓蕾有了第二个孩子。友人的祝贺短信微博微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我一时间措手不及,他们有些人也是有点可笑的,平时没有什么联系,甚至有的所谓的熟人我只有几面之缘,电话号码在通讯录里安静的呆了很久,听说这件事情祝福却比黑人他们还要快几个小时。天气有点冷,我紧了紧衣领,拿钥匙打开家门。靓蕾也在,我推开房门的时候她坐在床边给女儿讲故事。她看见我回来的这么早,脸上的表情带了点惊喜的意思,想站起来拥抱我。我怕她不舒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传达给她不用的意思。她亲了亲女儿的脸颊,说了句宝贝晚安,我笑着看她温柔的动作,也冲我的孩子眨了眨眼睛,说,亲爱的,晚安。带上房门,我和她坐在客厅里聊天。你今天感觉好吗?我剥了个橘子递给靓蕾,她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讪讪的提不起精神,我有些担心。她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我说,你工作最近轻松了一些,就这样很好,别太累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我又剥了一个橘子神使鬼差的来了一句,你的酒窝真好看。她愣了愣,手中的橘子滚到地上,我吓了一跳,俯身把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又把手中这个刚剥好的递给她,脏了,不能吃了,我看着她眼神有点直,有些尴尬的打破了沉默。是吗,她低着头看脚上的拖鞋,又捋了捋耷拉在额前的头发,我累了,睡了。看着她进了房间,我突然感觉屋子里安静的让人恐惧。仰头靠在沙发上,眼角有点湿润。幸福的生活中有时候也会隐藏着孤独的、不为人知的悲哀和绝望。我爱她,她是我的妻子。——————第二天早上醒来,是靓蕾把我从沙发上叫醒的。你怎么在这躺了一晚上,她眼里全是心疼的情绪。在她眼里,我已经是全世界最辛苦的人了。可能,一不小心睡着了。我挠着压的乱蓬蓬的头发胡乱解释着,洗了把脸开始准备早餐。我知道她在身后看着我在厨房忙碌,大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我不想回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那双眼睛。力宏,她终于忍不住叫我的名字,我装作很意外她站在那里的样子回过头,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相当到位。你的……信,她递给我。我拉开餐桌旁边的椅子扶她坐好,才去接她手中的信封,里面有个圆圆的东西。但我没有立刻打开,只是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扫了一眼,就抬起头来温柔的对她说,先吃饭,这种事情,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她虽然一早上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是我能体味到她的心情比昨晚好了很多。女孩子,唉……直到晚上,我以去书房写歌为由把那封信揣在睡衣口袋里离开了卧室。很意外的是,我在灯光下展开信纸,没有落款。就两个大字——恭喜。我皱了皱眉头,怎么也猜不到这个爱开玩笑的促狭鬼是何许人也。我抖了抖信封,从里面掉出一个东西,咕噜咕噜的滚到地上。还是个爱藏礼物的家伙,我想起今早摸信封的时候里面一个圆圆的小玩意儿,不禁有些失笑,谁这么可爱。我低头在地板上寻觅礼物的去向,终于在桌角的阴影中发现了。我在拾起来的那一瞬间,全身都在发抖。是戒指,我把它攥在手心里,攥的被硌的生疼。————————我死都忘不了,因为这是我的东西。他曾经被我作为定情信物送出去,现在又带着一个人的悲伤回到我的手中,物是人非。很多年前,我感觉是很多年前了,我是第一个在鸟巢开演唱会的明星,有个人前前后后帮我打点,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是我的爱人,不过,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好爱他,也许现在也是。我在演出结束后把戒指放进他的口袋中,笑着告诉他,等你不爱我了,就把它还给我。我那时候觉得永远不可能有那么一天,我认为我们可以走到天长地久,把这枚戒指带到坟墓,我们的爱情也不会消失。他的眼睛也亮亮的,抿着嘴摇着头,深陷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说,那你可能永远也拿不走了。我知道这是一句很特别的表白,记忆中他不爱说情话,对这种亲昵的事情格外羞赧,我很爱拿这种事情逗他,每当看他脸突然变红,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羞涩,总是特别有成就感。我婚礼的时候他来了,端着酒杯喝的烂醉,大着舌头祝福的话说个没完没了。他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友人们都调侃说,呦,云迪风头都要盖过你了,新郎官。我礼貌而又疏离的扶着他歪在我身上的肩膀笑着摇头,表示并不在意。那个时候,还像个孩子。他在我面前,永远长不大。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一堆客套祝福下深埋的绝望,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所以我只能狠心的让他从血肉中把我分割出去,他必须睁开眼睛面对现实,我结婚了。神父在问有人反对二人结合吗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拿眼角的余光瞥他,他站的离我很远,我看见他的侧颜非常平淡,最后在宣布我和靓蕾结为夫妻的时候他随着众人一起鼓起掌,嘴角带着一点笑意,眼神却空如死水。之后就一个人喝的天昏地暗,我连去阻拦他都不能。我模糊的记得,我跟靓蕾说,我扶他回房间,马上回来。靓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和不情愿,但是她点了点头,在婚礼上,她懂得给予我一切尊严。再去看他的时候是婚宴结束的时候,他那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正在屋子里坐着发呆。他看我进来,冲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推开我离开了。我一直以为他会在那天把那枚戒指还给我,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或许他忘了还有过这么一件事情吧,我想,忘了也好。我却在今天收到了他的礼物。我拿起戒指在灯光下端详,质地优良的金属灼灼生辉,明亮的让我觉得无处可藏。我回到卧室的时候靓蕾睡着了,我看着她的睡颜,觉得幸福,又觉得痛苦。爱人易求,知音难得。俞伯牙一生只有一个钟子期,王力宏一生只有一个李云迪。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最后它们全部化为血液,供给我心脏的跳动。
————————很意外,不久之后我和他一起做节目,录制完毕之后我很自然的邀请他与我共进晚餐。他瘦了许多,不像原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像个圆包子,当然也没那么夸张,我记得曾经捏着他的脸揶揄他,叫什么云迪,叫圆迪合适。他有点讨厌我说他胖,但是他也知道,他的任何样子我都是爱着的。你女儿真可爱。我们对着对方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最后还是一往不善言辞的他打破了缄默。谢谢,我不知道还说什么好,有点手忙脚乱。他歪了歪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你还没结婚?我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一耳光。他眉宇间倒没有任何介意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不想。你也是,我嗔怪他,让人家女孩等着不好,说完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却在快碰到的一瞬间,他像避难一样往后一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凉了半截,伸出的小臂尴尬的悬在半空中。我也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太超过了,讪讪的收回手。哦,对了,他已经不爱我了。
————————我跟靓蕾说我今天碰着云迪了,她哦了一声没有回头看我,只是逗着小女儿说,快,叫爸爸。当她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爸爸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在流泪,我的女儿就在我面前,可是我最爱的人却不是她的母亲。靓蕾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的。————————后来我听说云迪去了德国,他曾经求学的地方,我去拍mv的时候路过那里顺便去看看他。他正在看乐谱,冲我点头一笑,我觉得那一瞬间时光倒流,又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感知我的出现,没有错过一次。因为,我们是知音啊,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我的胸口。好像我们的心是相通的一样。爱情很奇怪,他降临的时候悄无声息,他离开时却撕心裂肺。他弹了一首肖邦的曲子,问我,我还和之前弹的一样好吗。我说,没有,没有之前好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弹的最好。他又弹了一首悲怆,问我,那这首呢?我说,这首曲子,你可以和肖邦比肩了。他笑了,笑到最后却在擦眼泪,我转身要走,他叫住我请求道,在留一会,我想再看你几眼。这是他第一次求我,在分手时他都没有张开口说过一句请求的话,我记得那时候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们可以分手,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必须一直爱我。艺术家这种让我无法理解的浪漫执念让我迷惑,当然,我会一直爱他,本来,分开也不是因为我不爱他了。所以这次,我没有办法拒绝,背对着他静静的站了几分钟,直到他低低的说,走吧,快走吧,我才抬腿离开。————TBC我记得很多人在扒出我们俩恋情之后,都一口咬定恋爱通告是我以他为原型设定了女主角,从性格到兴趣爱好,铁证就是那句——我对流行音乐不太感兴趣。嗯,的确,邂逅的时候他的确看着一脸歆羡的我露出一副呆愣的表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把我的名字叫错了。我有点尴尬,本来,一个明星最痛苦得事情不是在大街上被粉丝围的水泄不通而是你明明没戴帽子墨镜却没人知道你是谁。我从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对于这种事情其实也见怪不怪,而且那时的我已经可以很好的、让双方都不尴尬的解决这件事情。我礼貌而又不生硬的纠正了他口中了我的名字——是王力宏啦。我笑着说,他那时候极年轻,还不到而立之年,脸皮薄性子傲,我能感觉出来。哦,他应了一声,你好。这句干巴巴的问候显然表现出对我毫无兴趣,我的脸那一瞬间真的有点挂不太住,幸好我的助理眼神很好,看我站在他对面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立刻跑过来告诉我,已经check in了。我临走时感觉自己是涎着脸皮要的电话,这感觉真不好,但我就是想要。他刷刷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我时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灯光下闪的我眼疼,我道了句谢,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没有联系过我,显然把我定位在一个三流歌手的无理取闹上。这种人你不能等着他来找你,我发了个短信给他,邀请他下次到北京时与我见面。后来我拍恋通,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从陌生发展到还可以,但是那时候我还没爱上他,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爱上他。所以那部电影,不是拍给他的,或者说不是特意拍给他的。当我多年之后回头再看的时候才知道写剧本时女主角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浮现的模样,都是他的。他嘲笑我剧情狗血,像个苛刻的电影评论家,我不生气,只是问他,你会怎么写一个关于音乐的爱情故事。他掰着手指一根一根的说,首先邂逅要浪漫,发展要浪漫,结局,他看了我一眼,得是个悲剧。悲剧?我哈哈大笑着说,云迪,你可真是个艺术家。原来,他不是艺术家,是个预言家,结局,真是个悲剧。————————我头脑发热的去找陪伴他多年的女朋友,说来有趣,他女朋友和我妻子相识,还是校友,看来我们品味的确相同,要不当初怎么会爱上对方。我问她云迪的事情,她只随意的敷衍了几句,看的出来,这个女孩不太喜欢我。她只是说云迪准备长期在德国发展了,国内这边,不太回来了。我想问她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张了张嘴,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我一外人,没资格插手别人的……家事。从此以后,经常有粉丝通过各种渠道问我,为什么mv的取景总是柏林。靓蕾也问我,怎么了这是,她知道他在德国,却只字不提,这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永远不会让我难堪,但是我却更想念那个会让我难堪的人。人就是贱,被打的时候觉得疼,不打的时候又想疼。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去了德国这么多次拍摄mv,一次都没有去见他,不是不想,而是害怕。我好害怕,因为我知道我好爱他。我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我不能,不能这么做。直到有一次晚上,我在柏林的街头看见他冲着天空发呆。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上前叫了他。他扭头看见我,眼里有很多情绪,冷静下来,又空如死水,就像我婚礼时他跟着大家一起笑着鼓掌一样。我有点后悔叫了他,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嗯……你怎么不回家……我想了半天吞吐出一个无比白烂的开场白,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过得好不好。家?他把双手揣进大衣口袋里,我还有家吗?我在一刹那觉得其实我想问的问题也是愚蠢至极,他怎么可能过得很好。我们在黑夜中彼此沉默,明明他就站在我对面,却隔得天涯海角,我想起分手的夜晚也如此,我答应他继续爱他,我做到了,他也答应我要过得幸福,可他食言了。这种人不讲信用,我帮他把衣领上的扣子系上,下次,可不能相信他说的话。————TBC
他没有拒绝我,当我系完扣子的时候才很绝情的用手把我推开半臂远的距离,离我远一点。我其实很想揍他,但是,忍住了。我送你回家吧,我还是提出了这个请求,冥冥之中我觉得他不会不答应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的眼神在动摇。我们一路无话,他低着头的样子让我总觉得他在数地上的石子,我几次想开口打破这种沉默,但是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合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个负心人,我到真的极其希望他能骂我一顿或者扇我两个耳光,这样我心里还能舒服一点,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责怪我一句,我想这种冷暴力才是他给我最严酷的惩罚。当爱已成往事,谁爱过谁,也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到了家门口,他拿钥匙开门,我知道下一秒我就会被这层冷铁隔在他的世界之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吵架,有的时候还吵的很凶,别看他在台上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吵架的时候嘴皮子比谁都溜,我开玩笑说,白的都给你说成黑的,他白我一眼,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我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时候吵的真生气了,他也会把我关在门外,又很矛盾,我听见他在屋子里踱了踱去,脚步声焦躁又忙乱,这个时候一般就是他心疼后悔了,不过一分钟,家门又会向我打开。我陷入回忆,他却一个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我有点不太相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人,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家里没什么东西,钢琴,还有些简单的家具,卧室很简单,厨房装饰的到很华丽,这人就是不能穷吃。我溜达了一圈,刚准备上二楼,就听见他在我身后冷冰冰的说,换鞋。他切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也不搭理我,自己拿着乐谱看的很专注,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我又想我是不是应该回酒店了,这么坐在他家里,不好。我还是没有走,我睡在二楼的客房里,一夜无眠。我早上下楼的时候,他已经把早餐做好自己拿着筷子吃的津津有味,我突然眼睛有点酸涩,但是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他对我现在真的惜字如金。我慢吞吞的吃着早饭的时候,他已经把外套穿好,准备去学校了。你走吧,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下逐客令了。我起身刷碗,答应着他,好,我刷完碗就走。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留给了我嘭的关门声和一屋子的孤独。我感觉这个房子里弥漫着的绝望和眼泪要让我窒息,他享受着孤独,又因为孤独而痛苦,就如同多年前,他享受着音乐,却因为音乐而孤独。我来到他的世界里,想把他从无人理解的寂寞中拯救出来,结果我让他陷得更深,连同我自己都无法自拔。明明忘记你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我没有勇气去证实。回忆对我来说,会不会太奢侈。眼泪滴到在水池里沾满洗洁精的手上,大概是我哭了吧。————————回国后靓蕾对我说,你这次去的时间可真够长的,拍个电影都够了吧,我解释说拍摄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谎,我的错。她只是笑着,没有继续这个有点沉闷的不愉快的话题。过几天知道他那几天在柏林录专辑了,我在发行的时候去买了一张,我觉得弹的很好。最起码,我听的时候流泪了。靓蕾坐在我旁边,第一次主动挑起关于他的话题。力宏,你爱他吗?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说是,可是在我的妻子面前说我爱着另一个人,是不是太伤她的心了。而且我不仅有她,还有两个孩子。现在不爱了,我又一次对她说谎,我的错。我不知道她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反正她没有接话,只是伸手把放着钢琴曲的音响关了,她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说,别怕,都会过去的。是的,我多么希望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希望清晨一睁眼的时候我不记得我生命中来过一个叫李云迪的男人,不记得我爱过他,并且还在爱他。时间是解药,但对我的毒没有疗效,我只能带着这种感觉过一辈子。或许,当初我要他的电话时,他应该干脆利落的告诉我,滚。这样的话,这个故事就不会开始,我也不会现在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我自找的,我活该。——————TBC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德国拍过MV,我试图慢慢忘记他,可是每当我觉得我就要成功的时候,那个晚上,他一定会进入我的梦,让我不得安宁。我有一点点恨他,因为他折磨我。可是,我折磨他折磨的少吗,他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我恨你。我想起很多事情来,结婚的前前后后,分手的前前后后,他被我折磨的心力交瘁,至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他后悔爱过我。我宁可他后悔,只要他后悔,我就可以安慰自己,他是一个带着计算器享受爱情的人,怕牺牲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报的人。我就没那么可恶,没那么心狠。可是,他什么也不怕,他付出的一切从来没有要求过我的任何回报。哪怕你不爱我,他说,我觉得我能够爱你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情。我感觉很罪恶伤害了一个……这么爱我的人。当然,靓蕾也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录的那期节目播出后,网络上又是炸开了锅,说我婚外情什么李云迪又拿我炒作的比比皆是,我不想解释,可是经纪人说这个影响太差,必须澄清,坚决撇清你和他的关系。我又有点想笑,那当初干嘛答应接这档子节目。好吧,我只好像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发了条微博直白的告诉他们,我是异性恋,我结婚了,我有妻子,有孩子,你们能别胡闹了吗?我的微博里没提到他,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一点点。他竟然像当年一样转了这条微博,只不过他说,我爱过一个人。这句话又引得他们炸开了锅,各种无聊的猜测又一次席卷而来,我也没搞明白他想干什么,爱过一个人,我闭上眼睛反复想这句话,关掉网页问靓蕾,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就是希望他很幸福。他把牛奶递给我笑着说。是,我希望他很幸福,但是,他现在真的和我希望的一样吗。————————我在家里工作的时候,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是他的,婚礼请柬。我约他见面,他喝着咖啡坐在我对面,我要结婚了,力宏。是,我知道,我把手中的请柬递给他,我不想参加。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接过请柬扔到垃圾桶里,手中的咖啡不小心泼出来一些,洒到桌子上,晕开一片泪。哦,他答应着,起身要走。在离开的前一秒,他突然回过头来看还坐在桌子边的我,那是这几年我看见他笑的最会心的一次。你真的还在爱我。他叹了口气,笑的幸福又惨白,我很幸福。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人海尽头,忍不住潸然泪下。——————TBC我从垃圾桶里捡出那张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请柬,算了,我想,我还是去亲眼看到他得到幸福吧,要不,我放心不下他。婚礼意外的没有如期而至,云迪解释说德国学校那边出了一点事情,让聚众的朋友亲戚相当失望,尤其是他妈妈,我在人群中看到她,她还是那么年轻,只是眉宇中的皱纹多了几分担忧和愁苦。他妈妈是知道一点我们俩的事情的,但至于知道到何种程度,云迪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他那时只是语气轻快的安慰着我,没关系,我跟妈妈说了,她人很好。现在看来,他骗我,其实也说不上骗,他也没跟我说他和妈妈说我们是情侣,要不然,他妈妈看见我怎么还是一副温柔的笑颜。我要是知道儿子有这种背信弃义的伴侣,即使没有打上去,也会冷眼相待了。这件事我比他诚实,我是牵着他的手进的我家大门,郑重的告诉父母这是我的爱人,我怎么说的来着,哦,我说是我的forever love。现在看来,我的forever还真是短到让人咋舌。我母亲很喜欢他,也不反对我们的事情,尽管她是个虔诚的教徒,我父亲也信仰基督教,他也没反对。我很喜欢我的家庭,我也很喜欢他们对待这件事情意外的宽容态度。当然,妈妈也很喜欢靓蕾,她看着我带着靓蕾回家的时候把她从头到脚的夸赞了一番,没有提一句云迪的事情。我很感激的看着她,我不希望靓蕾知道他见过我的家长。我从李骋那里打听到他在德国的那点事情有些麻烦,恐怕要忙活一阵子才能解决,李骋对我的态度一直很不错,除了我结婚前后那段时间。我思来想去,决定再一次向我的妻子撒个谎。我想回一趟美国,可以吗。她正在看电视,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去吧。其实有些时候我是有些怕靓蕾的,她太会掩饰,什么也不肯表露出来,我不知道她知道我多少秘密,起码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很多。我去了德国,在他家门口等了一天,天不冷,但站的我腿软。他深夜才回来,疲惫的让我觉得他随时可能走着路就一头栽下,我想去扶他,但是,我没有。他看见我,非常吃惊,那种吃惊是带着欣喜的,我从他的眼角中看见的,不会错。但是很快他就沉下脸,阴冷的语气让我冻得发抖,你怎么来了。我在那一刻心口像被小刀划开一样疼痛,我疯了一样握住他变得单薄的肩膀吼道,你明明是很高兴的看见我来,为什么要装的这么冷漠,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我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你说,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你疯了,他惊恐的甩开我的手,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你结婚了,力宏,他事隔多年又一次叫了这个名字,我没有资格爱你了。
我冷静下来,才觉得刚才的行为对他多么残酷,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我给了他一次机会,提醒他,让他又想起他已经没有爱我的资格这件事情。我们尴尬至极,最后为了打破这种沉默的局面,我只好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真是可笑,爱一个人,有时候竟然是错的。或许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我们,直白点说,错的只有我。他打开家门,没有赶我走。我知道他爱我,但是却因为不能开口言说而被那种近在咫尺却抓不到的残酷现实折磨的体无完肤。我们曾经那段精彩又回不去的日子,都是海市蜃楼,过眼云烟罢了,其实事到如今,只有眼泪是最真实。————————我们第二天一起去了教堂,他说手头的事情可以耽误几天,不打紧。其实我知道他不想回去结婚,这点心思,我还是能猜到的。是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跟着他来到一个小镇上非常偏僻的教堂。我认识这里,我看见他走在我前面,驻足在教堂不大的门面前闭眼仰头,像在感受什么情绪一样。他现在站的位置,我曾在这里发过誓,到底是什么融化了我的坚持。我们定情之处,物是人非。那年我们在这个小镇上迷路,他是路痴,我对这边又不熟悉,竟然掉了向,错过了车站,来到了这个教堂。他不信基督,但这里的确见证过我们的爱情。我当初想,也许上帝也想让我拥有这份感情,才会在山穷水尽的地方安排一个最神圣的处所让我求爱。我和他并肩走到教堂门口,他正看着大门发呆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路的时候,我突然单膝跪下来,握着他的手说,云迪,能不能爱我。我们在此之前一直以朋友相称,包括这次旅行,也是他以带好朋友参观他求学的国度为名。但是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他仅仅想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他很惊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副惊慌又带着喜悦的孩子气的模样真叫我爱煞。他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我。事发突然,决定仓促,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作为信物,只好随手折下身边的野草弯成一个环戴在他的手指上。云迪,能不能爱我。他答应了,在最仁慈的主前接受了我的吻。我想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现在看来,他是个傻瓜,一根草的誓言骗了他多年,将来,他还要一厢情愿的带着这个谎言受骗一生。而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TBC
他突然回头望了我一眼,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太多的感情无法开口,有些悲伤和绝望不是仅仅用语言能够表达的了的。我却没有勇气为他那一个回眸牺牲我浮世的风华。我是个自私的人,也许现在也是。我想维持我的家庭,我想得到歌迷的认可,我还想拥有一个我生命中最放不下的一个过客的爱,他全部的爱。他把他的一生献给肖邦,我的闯入让他再难回头。或许,也可能是我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许对他来讲,我并不重要。黄昏降临的时候,我们又从小镇回到了柏林。并不是所有的故地重游都会带回美好的回忆,有些痛苦我们非要一次次的揭开,让结痂的伤疤永远无法愈合,仿佛这样就能说明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爱。我们作茧自缚,却又对这种心口上的自残爱不释手。他一路上都没有跟我有过一句交谈,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打破这种弥漫的沉寂。不说话有很多种原因,最让人绞痛的就是无话可说。显然,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现实。 家里的钢琴摆在客厅里,这不是他的作风,上次我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云迪是不喜欢热闹的,练琴的时候也希望可以拥有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这样他的心才能沉入音乐,然后,让那种寂静的孤独融入血液。玄关的感应灯坏了,他也并没有去开客厅吊灯的开关,就在黑暗中摸索进了房间。他在黑夜中看了我一眼,我看不见他在看我,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掀开琴盖飞快弹了几个小节的月光,快到让我几乎没有听出是什么曲子。他还是他,一点也没有变。晚餐是他做的,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歪身子能看见他在很专注的解剖一个土豆。我的刀功比他好,以前这活都是我来做,还有原因,就是我很怕他切到手,我每次都会开着玩笑逗他,九位数的手,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也没人要你,他有时候毒舌的没品,说出来的话气到我都要切到自己的手。是啊,没人要我。的确,连你都不要我了。他最爱吃他们家乡的小面,那是我为数不多会做的中国菜之一,为了他专门跑到重庆去找专门的师傅学习研究,认真程度几乎要赶上我毕业时写论文的时候了。我不怎么能吃辣,和他一起那段时间也练出了一些,他爱放很多辣椒,红的刺眼,每次看到他没命的往面里倒,我都会忍不住皱眉。云迪,这样……真的能吃吗?我用筷子挑起一根,仔细端详从上面流下来的红色的油。当然。他口齿不清的含着一堆面条,香的不行。如今,分开了这么久,我竟连一点都沾不了了。
时间,终究抹去了我们在一起的一切痕迹。回首仿佛相爱就在前天,分手就在昨天,而今天已经是永恒的错过。我恨时间,带走了他烙在我身上所有属于他的印记。但他永远也带不走我对他的爱。————TBC我困了……要睡觉……手机没电了……晚安……他的手艺退步了很多,我们面对而坐,默默的用汤匙搅着煮烂的土豆,也许他一个人太久不做饭,味道真的比我之前吃到的差的甚远。我才明白,这个装修华美的厨房,也不过是他给自己留下点最后一点安慰。你觉得难吃吧。他抬起头来,语气平淡至极的问我。他能说出这种话真是难得,原来是最经不起别人怀疑自己的手艺的人也会承认自己的菜品下降。时间,真的让人会变成自己原来最无法理解的样子。不,我摇摇头,其实还好。我没有放盐,当然难吃。他像是在笑,又好像没有。我惊异的舀起一勺,仔细尝了尝,果然,干涩的味道像煮开过好几次的蒸馏水。眼泪已经够咸的了,他叹了一口气,低头惨笑,眼角却没有一丝湿润的痕迹,我想,这种比泪还苦痛的日子,他也许已经过习惯了,习惯到已经不会在为心口的疼痛流出一滴泪。他就是爱表现得坚强,就像和我同一天公开恋情那一次一样——看,没有你,我过得依旧很好。是啊,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是孩子了,他会很好的处理生活中的悲喜,坚强而又满不在乎的站在众人面前带着伪装的微笑。谁会看见他落在那张面具后的泪。从他学会隐藏自己感情的时候,便是我们疏远的开始。我草草的吃完了那顿沉重的晚餐。云迪,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请在我面前,做你最真实的自己。————————他开始晚餐后例行的练习,我像曾经一样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弹奏。——我们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我可以教他弹钢琴。——你教他弹钢琴?难道你叫我教他唱歌吗?那是有一次在台北的家里的对话,他来的时候我的屋子乱的吓人,他也不在乎,可能心里也很嫌弃,只是没吭声。在一团糟的地方钢琴还是一个非常显眼的存在,我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飞快跑了过去,掀开琴盖就弹个没完没了。音乐是他的生命,他却是我的生命。我看他弹钢琴的样子,立刻褪去了平日里那股孩子气,像个高雅稳重的贵族,在宫廷舞会上和最漂亮的公主行吻手礼一般。我心里的渴慕之情奔涌而出,在他停下来休息时,笑着和他开了个温柔又幸福的玩笑。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听了这话没像往常一样不好意思,反而问我是否要教孩子唱歌。
我曾经以为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现在看来,其实不会,只是极其痛苦而已。—————他弹的曲子冗长而沉闷,让我有些喘不动气的错觉,我从来没觉得原来琴音也可以在哭泣,而那一天,我真的看见黑白键上融不开的泪。我静静在他身后站了两个小时,却丝毫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像在时光轴上与他静坐,仿佛能看到几亿光年外的永恒。我盼望着时间停留在那一秒,又希望可以转瞬即逝,一夜白头,这样我也算与他度过一生的岁月。爱是无法解释矛盾的死结。我对他的爱和靓蕾是完全两样的,对靓蕾,是出于家庭的责任和丈夫的关怀,而对于云迪,是我心里最真诚的感情。一生只有一个李云迪,我们也只有这一生。可是仅有的一生已经错过了,我不可能为了他离开靓蕾和孩子,永远不可能。戛然而止的音乐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站起来面对着我,就那么定定的立了几秒钟,我以为他会开口跟我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晚安。可他竟决绝的选择缄默着与我擦肩而过。我站在客厅耀目的吊灯下,不知何去何从。————————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想去看烟火。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快乐,我那时候正坐在客房里的书桌旁随手翻看着他旧年的音乐杂志,突然被他从背后唤过神来。我当然答应他,我不能拒绝他。市中心是不让放烟火的,这个时节也没处买,正当犯难的时候,他从储物室找出一堆去年圣诞节留下的遗货。我看着那堆红红绿绿的东西,不由得想到几年前在北京过年时他活泼快乐的样子,和现在的郁郁寡欢简直判若两人。他那时极其淘气,弹完金蛇狂舞又点人来疯的亢奋,以至于节目结束后的那个采访也没让他跳跃的心情冷静下来,这时候就显出我大他六岁来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我在他家楼下,北京那边检查烟花爆竹也严格,年三十大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他胡闹起来没个节制,大过年的我也开心的不得了,也不好拂他的意思,就由着他疯玩,直到保安忍不了来逮我们,这才往我怀里一扑,撒个娇让我带着他逃跑。早知道我应该带着他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用分开。这样,多好。即使不当大明星,没有叱咤乐坛的传奇,即使不当钢琴家,没有众星捧月的地位,又有什么了不起,人的一生不必活的太风光,兜兜转转一圈,也只不过希望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他有那个勇气,我却没有那个决心。我自责我的爱慕虚荣,我配不上他。我说,你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你能多考虑一下我吗。
可我,有考虑过他吗?从头到尾,甚至到我的婚姻,我也只不过为自己的棋设了一盘看似很好的死局。傍晚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他点燃引线,五彩的火焰从顶端炸开,斑斓的光如同白昼刺的我眼疼。他站在我旁边,脸上带着些隐约的笑意,有两个酒窝。我突然想到,我离开家太久了,靓蕾大概知道我的谎言,却一直隐忍不发,我甚至都没想好被她发现我来了这里怎么给自己的骗局做一个冠冕堂皇的解释。火光照的他的脸很白,他回头看我,笑的温和而静谧,嘴里的话语却是刺骨的冰冷。他说,力宏,别爱我了。我呆愣的看着最后一束光湮灭,周围陷入一片冷酷的黑夜。别爱我了,别爱我了,别爱我了……我想,这是我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别爱我了,他又说了一遍,这次的语气由平稳转为哽咽。为什么?我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轻轻的问。放手,也要给我一个理由。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太自私,要求你在我的回忆里过一辈子,我没有这个权力。你有应该去爱的人,但那个人已经不应该是我了。你说……靓蕾吗?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我也要结婚了,他拍拍身上的烟火留下的灰烬,我最终选择和你,走上了一样的路。有些事情,即使多年之后忆起会泪流满面,现在也必须学着忘记。你在我心里,真的很特别。可我的梦里面,不应该有你的出现。——————TBC我想紧紧的拥抱他,但最终选择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黑夜中。我没有勇气,我也没有资格。他说他没有资格爱我,而我,也许连看见他那双眼睛的资格都没有。我半夜接到了力凯的电话,说是被铃声吵醒,其实自从进了他家的大门,我就日日彻夜无眠,即使有了睡意,也只有到了白日才昏昏沉沉的合上眼睛。他说,二哥,你去哪里了。我半坐起来,在电话这头沉默着,我不知道怎么张口才能告诉我的弟弟,我在他的身边。他叹了口气,二哥,你这样不对。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即使磕磕绊绊,我听的心里却一阵震颤。是,我当然知道,我是错的。你不应该骗嫂子,他又开始说英文,这不好。我的手紧紧握着电话,却感觉时刻要因为手心冒出的冷汗而滑下。你在……云迪那里吧。是。我承认,我根本没有办法忘记他,也没有办法不爱他。我从07年认识云迪,到我如今42岁,11年的岁月里,我爱了他五年,想了他六年,如果一段感情有了时间的沉淀,即使最后剩下的唯有情深缘浅,也终将成为不可磨灭的回忆。
你……他说了一个字,很无力的语气,你比我还大几岁,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抱歉,我的语调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我真的爱他。他顿了顿,说,二哥,你好自为之,我帮你跟嫂子说,你这两天出去和同学聚会了,至于能瞒多久,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他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话筒里的忙音隔着几万千里的海洋,飘进我的耳中。你太小看靓蕾了,我自言自语的笑着,手机被我一下甩出床外,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云迪拖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塞满了东西,他从一楼主卧出来,神情被蓄长的头发遮挡住,我在二楼楼梯的拐角,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他感觉到我站在上面,抬起头来,平平静静的道了句日安。我直到走下去,才看清里面盛满的东西,心一下凉了半截。那全是我曾经送给他的东西。我握住他的手臂,问他,你要干嘛。扔了。他头也没抬,拖着那一箱子的东西慢慢的往门口走。等等!我叫住他,可以,让我看看吗?他犹豫着,最后还是退开几步,让我清点箱子里曾经的回忆。我蹲下来,一件一件往外面拿。我送给他的手绳,第一次我送他礼物。我送给他的CD,我出道以来所有的专辑。我送给他的大衣,他怕热,天冷也不肯多穿,我怕他感冒。我送给他的枕头,是我在自己家里的枕的枕头,他曾经跟我说过,我不在身边他睡不着。我送给他的我手写的钢琴谱子,我很喜欢的几首肖邦的曲子。在最底下有一个铁盒,我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是我向他求爱时随手用草编的戒指。看来,他已经准备扔掉我全部的爱。终于还是,放手了。原来那场盛世烟花,是他送给我最后的礼物,我面无表情,只是站起身来,帮他把它们重新拾进箱子里。他站在一旁,看着我弯腰捡东西的样子,我分明看见他眼里的泪。是了,云迪,我们也许都该丢掉回忆,毕竟我们的生命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永远看不到尽头。谁也不能守着回忆过一辈子。可是,我宁愿现在就死去,也好过受之后那段不再有你的生活的折磨。人人都希望生命可以长久,也只有我愿意朝生暮死。你真的打算把我从你的生命中永远分割出去。可我做不到。你总是比我有更多更多的勇气,你比有勇气面对爱情,你比我有勇气面对分手,你比我有勇气面对决绝。我是个懦夫。他说,力宏,从今天起,我不再爱你。所以,你也不需要爱我了。艺术家的浪漫执念,也终于有一天终结,然后随烟尘泯灭在喧嚣里。
我忍着痛,看着他拖着那个盛满我们回忆的箱子离开了家门,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再见了,我的爱。————————他走了很久,我慢慢恢复神智后,站起来擦干自己的眼泪。我还有自己的生活,不论有多难,路都是自己选的,即使后悔也无处申诉。我既然当年选择了事业,现在就没有资格要回放弃的爱情。逆流而上,终有什么必须顺风而去。我不知不觉走进了他的房间,屋子里很整洁。书架上的琴谱似乎都带着灰尘,好像很久没有翻开一样。我不应该进来,这是他的隐私,我没有权利涉足。但我真的想看看,没有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抽屉里有几本大夹子,里面是一些他这么些年来参加各种活动的剪辑照片,我翻看的过程中,注意到每隔几页,就会有一片空白,直到看到最后一张——我很多年前演唱会的照片才明白,就在刚才,他把昨晚彻夜收拾出来关于我的一切东西,扔进了最深的河流。不是他无情,是我当年太无情。这张也许,是唯一幸免的漏网之鱼,我愣愣的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那时的我比现在年轻,神情也比现在快乐许多。我想我是幸福的,那个时候,他在我身边。我们是很标准的朋友变情人,从床下谈到床上的典范,我开始以为他是对待感情很羞涩的人,后来才发现,习惯在音乐的世界中踽踽独行的人,非常渴望被爱。我给予了他我力所能及的爱,他却毫无保留的拿出他全部的爱。我苦笑,这也是为什么结局如此的原因——当情人之间有一个爱的太超过时,注定要失去彼此。抽屉里的一个相机引起我的注意,是那种很多年前小小型的数码相机,现在早已经不常见了,我拿起它拨开开关,一张一张翻开里面储存的照片。第一张,我的。第二张,我的。……直到最后一张,都是我的。我开始迷惑,又觉得有什么在心里呼之欲出,也许,我想了想,云迪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思。留下你的一点痕迹,让我半生慢慢回忆。王力宏,他拉开卧室大门,气的瑟瑟发抖,谁允许你进来的。声音冷冰冰的,有带着些刚哭过的鼻音。我站起来,转身看他。他看见我手中的相机,猛地扑过来夺走,神色痛苦而张皇。不要动我的东西。他说着,把相机放回抽屉里。我得给他留一点空间和时间,让他冷静,最后我从他生命的舞台上悄无声息的谢幕,就好像,我不曾来过。其实,这样也不错。可我的舞台上,不会让他谢幕,虽然他让我不再爱他,但我这次可以很勇敢坚定的告诉他,我做不到。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彻底,对我是如此,对好强伪装的云迪,亦是如此。
我突然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爱情的真谛,也许婚姻和家庭的确能束缚住我的身体。但爱情的本身却依旧能在长河种永垂不朽。我去拥抱他,这是我们在分手以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我感觉到他一开始的挣扎,中途减弱的抵抗和最后无奈的接受,他并不是不想要我的怀抱,只是任性而又执着的男人认定这个怀抱不属于他,也不能够属于他了。他太傻,他也许觉得,我真的已经不再爱他了。你……不要这样,思忖了良久,终于开口拒绝了我的怀抱。虽然这个姿势我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但我猜他是留恋的。这样一个拥抱,真的隔得太久,久到我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在多少年前我们还是那么幸福。云迪,我低声开口,原谅我。我也并不清楚自己想要祈求他原谅我什么,也许是我的自私,我的无情,我当年的怯懦,这些往事每一个细数起来,都会在他最疼痛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原谅你什么,他淡淡地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是啊,他对我总是过分的宽容才让我一步步的得寸进尺,我永远以为他给我的爱是没有限度的,然而,我恣意挥霍的结局就是现在的一无所有。我沉默,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过了一会,我感觉他的手指犹豫的搭上了我的肩膀,抓住我肩上的衣料。我只想请求一件事情。他说。我会答应你。我想,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力宏,他抓在我肩膀上的手指一点点的缩紧,如果我死了。我吓了一跳,他却没有给我任何插嘴的机会。如果我死了,我求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带走。他的声音由镇静变得颤抖。我不想,不想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墓碑下。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给他安慰。我活着,寂寞一生,我听见他的语气带着轻微的呜咽声,我不想我死了,还要一个人。他终于把头埋进我的胸口,求你,我感觉我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我听见他不停在口中反复的说着,求你,我真的不想,不想……活着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奢望与你同行,那么我死后,求你在心里给我留一席之地,好让我的灵魂知道,其实你没有忘记我。我紧紧抱住他,禁不住泪流满面。我说,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没有决心忘记我,我更没有决心不再爱你。————————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感觉比之前的冷漠有了些许融化,但是在我的目光对上他时,他的眼光还是会不自觉的移开。我觉得像回到我还没有对他告白的那段日子,每个人都心里各怀心事,却都不肯比对方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也不明白我们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也许还是一对已经分手的情侣。他不再那么勤的出门,跑学校,而是更愿意呆在家里静静的练琴。云迪,我很煞风景的问了他很多次,你结婚的事情怎么办?他每次都戛然而止手上跳跃的音符,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问我,你希望我结婚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是这个时候我总会一笑了之。我想到我都结婚了,有什么理由阻止他的婚礼。那段时间,他的脸色渐渐也好了起来,吃饭的时候,也愿意跟我有几句交谈,尽管内容平淡的掉渣,但我还是感觉到意外的欣喜。幸福的日子,总是短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下午,他去厨房里拿热好的牛奶,我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本应该征询主人的意见,再决定是否开门,但我和他随意惯了,想到没想就拉开了大门。然后,我愣住了。是靓蕾。我还没有从惊讶中做出任何,就听见身后玻璃杯应声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玻璃渣散落一地的滋啦声。我不敢回头看他,只好直直的望着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的靓蕾。回家吧,力宏,她上前挽住我的胳膊,你离开太久了。被骂不是最痛苦的,被忽视才是最无法忍受的,她像我的身后不存在李云迪这个人一样,自顾自的说着话。我想拒绝靓蕾,但是,我开不了口。回家,我说,那我们回家吧。我记得那年工体他唱我的歌,里面说家,唯独在你身边。多年之后,家还是在你身边。我现在却要离开家,大言不惭的说,我要回家。我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云迪,我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场景。他黑色的裤腿被白色的牛奶溅了一片,默默的蹲在地上,用手一片一片的拾地上的玻璃渣,他的头低垂着,看不见表情。只能看见阳光下投在地上的阴影。我骗了他,我前几日还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他。也许,这次,真的走到尽头了。————TBC我回到台湾以后,靓蕾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仿佛那天出现在柏林从头至尾都是我自己编织的一场梦。我也没有再提起过他的名字,每每思及我脑海中他捡玻璃渣的最后一个镜头,我似乎都能看见他眼中流下、渗进地板里的泪。
我不忍心想象那副场景,我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座盛满孤独和痛苦的房子里,狠心的看着他与那些腐朽的回忆一同被时光掩埋。靓蕾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女人,她有耐心又有勇气,她可以包容,可以忍耐,可以不顾一切的来找我,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只不过是爱我,她没有错。错的只有我。我回来不到一个月,他就发通告从德国回到了北京,并且宣布取消近期所有的演出。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沉了一下,就像被突然扔进冰冷的湖水里一样猝不及防。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背着靓蕾联系了李骋。我问他云迪为什么取消了原定在回国后就开始的巡演,李骋含含糊糊的似乎也不肯细说,我不放弃,最后终于被我从嘴里套出话来。他说,云迪的手好像出了点事情。我的心里一阵惊悸,攥着手机问他到底怎么了。好像是,好几根手指都被划破了,他说,对正常人来说好像没什么,但对一个钢琴家,挺严重的。我猛地想起那天下午我离开时他在我眼中的最后一幕。他总是这样,以为伤害了自己,别人就会幸福,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其实他很要强,很有占有欲,但是面对一些事情,他宁愿被尖刀刺伤千百遍,也不肯让任何一个人为他承担一点痛苦。他已经能够,并且心甘情愿独当一面了。我结束通话,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起身的时候将电视柜里面藏着的琴谱全部都翻了出来。这是当年他送给我的,我决定找个机会还给他。我不想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我也不想在用这些无望的情感对他进行无休止的折磨。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也许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收束。我终于决定了放手,请你结婚吧,云迪,你要幸福。————————事情的变化太快了,快到让我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一个月之后,北京那边邀请我和靓蕾一起去做一个明星夫妇的节目,说到底,这种节目就是用明星的人气赚取收视率罢了,靓蕾不是娱乐圈里的人,对这种事情也不了解,只以为让我们去秀一下恩爱,这样的事,她自然乐此不疲,而且公司那边,也希望我可以接下这个节目的邀请函。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了。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坐飞机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们都累的没有精神按照原定的计划四处走走,直接入住了酒店。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云迪在演出大厅的休息室,他断断续续的边弹着曲子边和我聊着天,好像我们还接了吻,大概应该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后来有人叫他出去,他便和我道别离开了这里,却在也没有回来。一个很普通的梦,却让我一下子惊起,我猛地坐起来,钟表的指针才指向三点。我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身后袅袅升起,后背的冷汗簌簌的淌下来将睡衣浸透,在闭眼回想梦境的一瞬间,头皮开始战栗的发麻。我浑身的颤抖吵醒了睡在旁边的妻子,她披上衣服坐起来,在和我对视的那一秒,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突然跳下了床。糟了!我想,糟透了。一定,出什么事了。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登上鞋子就飞奔出去,不顾靓蕾在身后多么着急又高声的呼喊我的名字,我没有办法分出精力去回头,我必须要立马赶到云迪身边去,晚一分一秒都不可以。很多年了,我都随身带着他家的钥匙,一直放在我睡衣的口袋里,因为留下那把钥匙的时候,我从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以一个客人的身份打开自己家的大门。屋子里的漆黑一片,模糊的视野让我心急如焚。我转过身去立刻摸到了玄关的灯。我看见云迪扶着沙发的椅背,闭着眼睛压着心口急促的喘息。他的嘴唇发紫,脸色惨白。他知道来人是我,除了我,也只有他有这间房子的钥匙。我上前扶他,他艰难的抓住我的肩膀,指了指近在咫尺的茶几。我心领神会,拧开药瓶,喂他吃了下去。他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像虚脱了一下滑到了沙发上。云迪,我坐在沙发上,轻轻揽过他的头让他躺在我的腿上,你怎么了。他大概不知道我打开灯看到他那副模样真的吓坏了,我觉得如果再迟一分钟,我就要永远失去他了,那种从肉体上活生生的分离本属于你身体一部分的骨肉,我不敢想象到底有多么痛。他笑的惨白,没事,我真的没事。我低头直视他的眼睛,他避开我的目光,转向别处。
李云迪!我真的生气了,我愤怒的叫了他的名字,他大概不知道他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宁愿看着他结婚生子,甚至失忆不记得我,也比在这慢慢长夜中一个人享受生命的痛苦要强上万倍。如果他和别人结婚,我失去的是爱他的资格,如果他不在了,我失去的是我的生命。他就是我的生命,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注定情深不寿。这一生,他也是我的命。云迪,别这么对我,我低声说,别这样。他没有说话,静静的躺在我的腿上。没过多久,我感觉我的大腿处的布料湿了一片。我后悔了,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刚才不应该让你给我吃药。我抚摸着他的头发,闭上眼睛拼命忍住要滴在他面颊上的泪。让我这么死了,也挺好的。他叹了口气起,抬手去擦眼角的泪痕。你答应过,会带走我的骨灰,他附上我在他脖颈上的手,轻轻的说,我们就可以不用分开了。他的手指上缠着纱布,白色刺的我的心一阵冰冷。别胡说,我捂住他的嘴,不想在听他说下去。我宁愿和你生离,也绝不答应和你死别。————————我连哄带骗的把他带到医院,我问医生他的情况,他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告诉我,他的心脏很不好。别让他受什么刺激了,他现在,什么也受不住了。医生的白色大褂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背靠着墙,无力的滑下。云迪,千万别离开我,算我恳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独终老。————、TBC感觉二哥被我写的略渣……我要挽回他好男人的形象!【握拳】我在黄昏中回到酒店,进了房间,看见靓蕾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头低垂着。我在门口伫立了很久,心里酸涩又痛苦,最后还是决然的走了进去。力宏,她问我,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吗?我听到这句话本来平静的心情像被点着的炸弹引线,暴跳如雷你知道什么!我冷笑,他差点就没命了!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对靓蕾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我和她夫妻五年,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因为她人实在太好……好到我真的挑不出一点点错误。今天她也没错,是我冲动。她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力宏,你会害死他的。我不断深呼吸,要把胸前那口闷火压下去,和靓蕾说话,我必须保持冷静,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必须尊重她。力宏,你何苦去折磨他呢,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你总是给他希望,又活生生的亲手撕裂他的希望,你太残忍了!我闭上眼睛,拼命的摇头。
这件事里,我是个局外人,她说,但是我是你的妻子,这点你永远不可能改变,你这样靠近他,让他以为你回心转意,立刻又转身离开,他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折磨的奄奄一息。可我要怎么办,我紧紧抱住靓蕾,像个受伤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怎么办,靓蕾,我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我实在太爱他了。她安抚我坐下来,握着我的手说,我告诉过你的,力宏,不用怕,都会过去的。那期访谈节目我录的兴致缺缺,导演是我的一个熟人,嘲笑我怎么和失恋一样提不起精神,我转头看见靓蕾喝着水,又看了看导演,苦笑了一下。我其实失恋很多年了,我想,从我和他分手的那一刻,我一直都在失恋。云迪身体有恙的事情,被他的团队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毕竟,这对他的发展来说,是个十分糟糕的事情,他还很年轻,才三十几岁,未来的路很宽广,他又一心要强,不肯被任何的事情拖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离开北京前抽空去家里看他。我开门的时候,他在练琴,他的手指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有一阵子没碰,他怕自己生疏了。弹了三十年了,想生疏也是件难事,我听说他小时候还练过手风琴,我之前给他从德国弄了一个非常好的送给他,他觉得有趣,偶尔也找出来弹几个活泼的曲子,童年的回忆怎么想都是幸福的,因为那个时候最无忧无虑。他看见我来了,也没有停止弹奏,只是点了点头。我一直等到他结束了例行的练习,才开口说话。云迪,我也坐到了琴凳上,让他面对着我,你的病……没事了,他飞快的打断我的话,轻描淡写的说,死不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一句话却也没说出来。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毫不在意。我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云迪,我肯切的对他说,你必须有个人照顾。他撇了我一眼,冷笑,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他站起来离开客厅的瞬间,回头望着我,眼光里的不甘和绝望胶着在一起,让我甚至不忍心与他对视。哦对了,他想了想说,我取消了婚礼。我惊恐的站起来,过快的速度让我脑供血不足,眼前一片漆黑。他看着我措手不及的反应,大概觉得很荒唐,无所谓的说,我和我的女朋友分手了。我不能和她结婚,他转过身来,眼神平静的直视着前方挂着油画的墙壁,因为我还在爱着别人。我说不出话来。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以为,我扔掉了他的东西,我就可以丢掉他的回忆,不再爱他,他低头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到如今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_→你虐了劳资
最后还不让他们相见!!!
差评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低着头,我却能看见砸在地板上的眼泪,他说,我认了。 因为二哥没有戏,这场是靓蕾视角……她和云迪的对手戏……我在离开北京前的最后一天,终于决定,也许时候是该去见见他了。我从来没有与他正面交谈过,每次见到他也只是和力宏一起,最让我不能忘记的那次是在德国。一个钢琴家,用自己的手指去捡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感觉,又痛又叹。他其实没必要为了力宏付出那么多,因为他们没有可能在一起,即使没有我,他们也注定只能做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是力宏找我求的婚,老实说,我一直都很爱他,我也知道他心里有那个男人,但我觉得爱情的一部分是牺牲,我可以在他的后半生里扭转他的心,毕竟爱情不会是很长久的东西。每一份爱情,都会转化为亲情,是一种对彼此的责任感。我有点低估这个男人在力宏心里的分量,忘掉他,对我的丈夫来说,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他还在痛苦中踽踽独行,我怎么也不能把他从苦海中拉出来。我要去见他。他是个很温和的人,坐在我的对面,表现出恰到好处冷漠的礼貌。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说。他笑了笑,当然。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却夹杂着一种对人必有得尊敬,我竟然一点都生气不起来。我也很喜欢古典乐。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特别苦。我的荣幸。他语调没有什么祈福,更听不出他所谓的荣幸。我突然烦躁起来,我很少会有这种情绪,就像对待力宏,我从来都是温柔而又有耐心的。也许人只有面对自己的爱人时,才会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我想,他在力宏的面前,绝不是这样机械而又麻木。我干脆直接切入主题。李先生,很多事情是要讲缘分的,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我从不相信什么缘分。他说,虽然我曾经说过与他的事情随缘,面对大众媒体,这已经是个极限的回答了。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没有错过的缘分,只有不敢面对的爱人。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他又开口,力宏这个人,缺点很多,他小气,对自己吝啬,又胆小,很多事情不敢直面,对待感情,会怯懦,会退缩……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我不爱他的理由。他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在那一瞬间得到了神圣的升华,连我这个情敌,都有些动容。但是,我比你更适合,我说,这是个你永远不可否定的理由。是,他承认,所以我不希望他会为了我和你发生任何不愉快。这个男人有着男人的宽容和责任感,让我不得不敬佩。
我不会离婚。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尽管我知道这很残忍。我只希望他幸福,但愿你能给。他站起来和我握手,这世上只有一个王力宏,我们都可以爱他,但拥有他的只有一个,既然不是我,那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爱他。我冷笑,我爱他是我的事情,不是替你。他离开时,回头笑着看我,他不爱收拾屋子,你得多帮他整理。回归二哥视角……本来预计当天从北京返航,可靓蕾说她要去见一个朋友,正好也有一个故人来联系我,我想与其这样落下心事,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了的好。我和靓蕾商量把回程的日子推迟一个星期,我本来以为她会因为之前云迪的事情很难答应,要跟她好一番计较她才肯点头,结果她只是想了想,就答应了。我挺意外的,但是也没有多问什么。靓蕾也许也有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我也难以料想。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云迪家回来的第二天,娱乐版的条目就有王力宏夜会旧爱李云迪这种标题,我面对着电脑的荧光屏,只剩下哑口无言。我移动鼠标,关闭了那个有着我从他家走出来模糊照片的的窗口。他们又知道什么,媒体除了为了挖新闻赚取那点可怜的曝光率,他们是一群只会从我们这些人身上揭皮取乐的疯子而已。我不去,他也许就不能现在那么安稳的坐在家里,为应付下一场耗费精神的商演发愁了。还有,他们说错了,他不是我的旧爱。而是我永恒的爱。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我也不敢保证我能爱他多久,但是起码现在,这一秒,我在爱他。我这次没有选择发微博或者任何途径,而是敞开大门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就在那家酒店的大厅里。我说,李云迪,一直都是我的知音。话筒自然会在这时转向一直以贤妻良母示人的靓蕾,她笑的温柔又大方。他们一直都是朋友。她说,我觉得力宏有这么一个朋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朋友,我在心里笑了一下,靓蕾聪明的用这两个字替换了知音,旁人却难以察觉,知音这个词的概念其实与爱情的界限太过模糊,甚至有时会让觉得知音囊括着一些爱情,而爱情中用带着一份知音情怀。就像我在恋通里说宋晓青是我的知音,却又变成了爱人。这种概念的偷换,瞬间拉远了我们的距离,娱乐媒体却还是因为我的话引起了一片轰动。我这时却惶恐起来,也许我这次的勇敢只会害了他。当初没有勇气,现在的勇气又有什么用,也许只会让他平添许多困扰。他果然还是沉不住气来找我。靓蕾那天不在酒店,她去北京城里观光去了,我本来想陪她一起,被拒绝了。
你留下来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她的情绪似乎非常低落,我很诧异,因为她昨天还出门和朋友见了面。我想也许她的朋友说了什么让她伤心的话,我去安慰她的时候,她却无力的笑着和我说其实没有什么事,不用担心了。云迪就在那天来了。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他的时候有些错愕,他却什么也没说,直接甩了我一个耳光。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他的声音冷漠又悲伤,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扔就扔,想捡就捡吗。还是供你娱乐的跳梁小丑?我只能受着,我有什么理由不受着,我欠他的太多,不是一个耳光能够弥补的。我不想解释,如果他听我说,这是我第一次有了一点点面对事情的勇气,他一定会被笑死,这种勇气,他在很多年前就拥有,却被我硬生生的给碾成粉末。这不是他第一次打我,第一次是在几年前的1314,多么讽刺,在这个日子里我选择和他错过一生一世。他也是今天这样,到我的酒店房间,二话没说先扇了我一巴掌。我真的一点不都恨你和我分手,那天他说,我只是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作为你的爱人,我要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你不要我这件事情的人。如果你只是为了玩弄我的感情,他冷笑起来,或者为了上我,那么我,无话可说。这话说的太过分了,我握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我,云迪,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从来都没有。艺术家敏感细致的神经总愿意把自己想象悲剧爱情故事里的主角,连随和的云迪也不例外。他垂下目光,问我,你真的爱过我吗?一秒也算。情侣间都是这样,在不能拥有天长地久时就像用曾经拥有为自己疗伤。其实就是一种徒劳的自我安慰。我说,爱过,也许,现在还在爱着。他那天也只是听到这句话才落下眼泪,之前的表情都是麻木而冷淡,仿佛被掏空了情感的木偶。那就好,那就好,他迭声说着,那就没辜负那一场的玫瑰花雨。在他心里,只要我爱过他,哪怕就只有一秒钟,也不辜负他对我所做的那一些永远铭记的点滴。是啊,我从不曾辜负这些,我辜负的,也只有他而已。想爱的,到头来,都没有爱成。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他那天转身出门的时候,我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流下泪来,他的爱多么骄傲,他又是一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却在这一刻被我折磨的爱的那么卑微。我觉得我简直罪不容诛。我忘不了那个1314,忘不了最终粉碎在我脚下的一生一世。我曾经说过有要爱他一生,但我从没考虑过我口中的这一生,够不够他所想的天长地久。就如同今天,所有的一切重蹈覆辙。
他最终还是像上一次那样转身离开,也许他真的累了,我迟来的勇气,还是害了他。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门口时,突然身子一晃,一头栽下。我吓得说不出话来,扶起他的时候,他整张脸面如死灰。我去摸他的口袋,里面的药瓶却空空如也。为什么,这个时候没了。我急得都要流出泪,求你,云迪,在等我一会,你的盖世英雄会救你,他不会让你这么离开他。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背起他,准备去医院。不要!他趴在我的背上,手指没什么力气,却用力扣住我肩膀上的衣料。让我死在这吧。他请求。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声音冷静又平淡,毫无畏惧。我背着他,他看不见我脸颊上滑下的泪。这里很好,有钢琴,他把头转向屋子里角落的立式钢琴。有家。他又吐出两个字。还有……还有你。不行,我转头看着趴在我背上那个假装坚强的男人,你太傻了,如果你死了,就没有我了。那么我,也就永远没有你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才傻,他勉强露出两个酒窝,我好了,你又走了。他闭上眼睛,语气虚弱而又狠决。既然不能拥有,还不如毁灭。——————TBC我还是走了,离开北京的那天,他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只是一句一路平安,再无其他。这像他,我想,他不是个喜欢挽留和无理取闹的人。面对感情,他更愿意表现出心平气和的微笑,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的品味这种苦涩。他的痛苦不需要有任何人来分享,即使是我,他也不愿意。我毁了他年轻时对爱情的向往,也毁了我们,那条走不回的路,我们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已经背上行囊,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回到台湾后,就差不多是快要圣诞节了,我们又忙碌起来,准备会美国过节日。因为这次出门要带小孩子,麻烦许多,人一忙碌起来,也会忘记一些痛苦,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愿意用工作麻痹自己。北京的旅途让我们都不愉快,我能感觉出妻子那张温柔的笑脸下随时会如山洪暴发的悲伤,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我也没有戳破。何苦呢。圣诞的快乐气氛,也许能给我们彼此疗伤。她说起在哥伦比亚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过圣诞节同学们都是多么幸福洋溢,每个人,即使不信宗教,都会被那种蔓延的快乐感染。而现在我们却要这种快乐去遮盖心口上的伤,靓蕾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一个爱着不爱自己的人,一个爱着不能爱的人。可在孩子面前,我们也不能只顾自己的感情,我们出门去飞机场的时候,我照例在孩子们面前亲吻她的额头,跟她说,我爱你。她也帮我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跟我说,我爱你。跨国的飞行,漫长的旅途,飞越海洋,然后把悲伤留在另一片土地。我到美国的时候,发了一条微博。——圣诞快乐。靓蕾发了一张我们全家在机场的合照,显然,粉丝还是比较吃这一套,她的回复和转发量超了我几倍。她笑着挽着我的胳膊,把她的手机递给我看,底下全是成队形的祝你们幸福的回复。我却想,还好云迪没有关注她,祝你们幸福,云迪看到后会不会想到那年春晚,然后一个人弹着钢琴隐隐作痛。我抱起儿子,她的姐姐是靓蕾领着,我们出了机场,准备回家,是力凯来接的我们。儿子太小,不会说话,才不到一岁。女孩子也只有三岁多一点,但是说起话来都成句成段了,她在车上把我逗笑了好几次。快到家了的时候,我听见力凯和我说,二哥,你昨天在飞机上不知道,云迪他……他怎么了!他在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看我,他复出了。我吊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这才发现我的手上全是冰冷的汗。靓蕾转头看着我大难余生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云迪是谁?女儿搂住我的脖子问。嗯……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最后斟酌了几分钟,是一个,很厉害的钢琴家。她歪着头,想了想问我,是daddy床头柜里的……笔记本……夹着的……那张照片里的人吗?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是除了他弟弟,我们都听懂了。靓蕾又转头看着我一笑,这件事情,她不知道。我也很意外,但又无法解释,只好把引开话题的任务求助于挑起话题的力凯。他不愧是我的弟弟,很快的说,那说明daddy和他关系很好,好了,小宝贝,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他的中文说的不太好,但是女儿很快被礼物两个字吸引走了,再也没有提过那张照片的事情。回到家,大哥的孩子们全都围了过来,问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妈妈也责怪的说,你也太久不回家了,我都想靓蕾了。靓蕾把女儿带到孩子那边玩,才走过来说,力宏工作太忙了,我们一点时间都分不出来。大哥感叹着问我,你这两年渐渐退到幕后了,任务还这么多啊,我回答说,这毕竟也不是一步的事情,要慢慢来,那种光鲜的日子,我也过得累了。你得多陪陪靓蕾,她多不容易,妈妈看了我一眼,有些人必须要珍惜。对啊,我想,也许有一天,就走丢了。靓蕾却善解人意的摇头,力宏几乎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给了我了,知足了。我想,真的吗?哦,大概,基本上,都给了她了。晚饭之后,他们闹着让我唱歌,我没心情,结果力凯老在旁边跟着起哄,我推辞的话到显得扫了大家的兴致。没办法,我只好打起精神问他们,嗨,亲爱的歌迷,你们想听什么?我在鸟巢演唱会,心中的日月结束时说,我当年以为最重要的是歌迷有多爱你,现在才明白最重要的是,你有多爱歌迷。其实任何爱,都是相互的,都重要,没有最重要。他们吵着胡乱喊,最后还是推选出靓蕾,说二嫂决定。靓蕾想了想说,那就依然爱你吧。好,我抱起吉他早已准备好的吉他,心想他们绝对是预谋已久让我唱歌。一闪一闪亮晶晶,留下岁月的痕迹。……我不像从前的自己,你也有点不像你。……我依然爱你,或许是命中注定。多年之后,任何人都无法代替。那些时光,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那些回忆,依然无法忘记。……他们欢呼起来,大哥的女儿大声问我是不是对aunt的表白,我扬起头,看见爸爸妈妈对我的笑脸。是,我说,当然是。靓蕾笑着摸着大哥的女儿的脸说,有一天也会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男生唱着歌向你告白,大哥的儿子抢着站起来说他做过比uncle更浪漫的事。力凯这个时候说起小时候,大哥的女儿吵着要嫁给我的事情,小姑娘长大了,害羞的不行,扑到靓蕾的怀里撒着娇让aunt原谅。我站在一旁看着一家人在旁边笑的开心万分,终于明白,热闹都是他们的,寂寞只属于我。后来他们玩够了,又吵着说不过瘾,还要听一首,这次不让二嫂选了,光剩下他们秀恩爱了。这次他们正在犹豫推举谁的时候,我女儿开口了。要听daddy唱落叶归根。靓蕾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语气温柔的说,这种日子要听开心的歌。
大哥开口了,要不,就落叶归根吧,歌嘛,就是那么个意思,大家心里开心就好。我苦笑,真要唱这首啊。我掀开钢琴琴盖,按下第一个音符时请求道,我唱你不知道的事行吗。那场短暂的家庭音乐会,在那首我自己电影里的主题曲中落下了帷幕。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么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逆转时光。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你不知道我希望今天坐在这里与我的家人欢聚一堂的人,是你。是你。……你不知道,你当然都不知道。你在大洋彼岸,准备着手指痊愈复出在工体的第一场新年音乐会,在圣诞节里,你唯一联系我的途径,就是纷飞的雪花。你顾不上我,你除了面对我,永远是温和却又冰冷的模样,你要推广你的古典乐,享受着肖邦灵魂的孤寂。他和乔治桑相爱十年,还不是一场流水。我们是一场高山流水,结局却都是一样的,无论怎么走,都没有未来。你说过,不畏将来,不念过去。我也不畏将来,可我,只念过去。——————TBC这章其实不是很虐,但写到后来我自己都哭了……笔记本电脑,衣服,日用品……我掰着手指一边算着要带的东西,一边一件一件的把他们放到行李箱中。今晚是平安夜,大家都睡了。长时间的蹲坐让我的腿有点酸麻,我扶着墙壁撑起身子,又仔细清点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什么也没少,确认无误后,我轻轻推开房门,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靓蕾。对不起,靓蕾,真的对不起。我在下定决心的那一秒心里从隐隐作痛变成撕心裂肺,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她在我身上耽误了她一切的青春,却最终没有换来我的爱。其实,当初我也许就不应该娶她的。当年的纷纷扰扰,谁说的清楚,路已经走到这里,后悔也都只是无用的感情。我最后又看了一眼她平静的睡颜,转身离开。抱歉,这个圣诞节,我不能陪家人过了。当我迈下第一层阶梯时,身后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对于刚刚已经习惯黑夜的眼睛,有种被刺的生疼的感觉。力宏,她穿着睡衣,站在后面轻轻的唤我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的要走?我背对着她,驻足而立,沉默不语。你真的,要走吗。我转过身,看她用右手捂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旋转了很久,却坚强的不让它们落下。是,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要走了。
她大概知道我一旦下定决心是很难扭转的,也不再问我,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拥抱住我的腰,把头靠进我的怀里。等我一下,我听见她在我的怀里说,我送你去机场。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我却感觉我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我终究是辜负了她,在这白雪纷飞的平安夜里。我站在浴室门外,看着靓蕾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一个离别的深夜,她却认认真真的化了妆,穿上明天圣诞节要穿的新衣,我觉得她那么美,可是却离我那么遥远。我们走吧,她拉开大门,和我一同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家,我们不想吵醒任何人,这个夜晚分开的眼泪,只需要我们两个人分享。她坐在驾驶座上,我坐在副驾驶,我倾过身体,帮她系上安全带。走吧,我们在车里沉默的坐了很久,最终我开口打破了死寂。她默默的发动车子,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家,然后,扬长而去。大十字路口有一个很长的红灯,靓蕾熄了火,手指送开方向盘,静静的仰着头,透过车窗,看着深黑色的天空。我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一阵心酸。可是,我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靓蕾,我轻轻的叫她的名字,她扭过头看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我握住她的手,慢慢把戒指从她的手指上顺着指节一节一节的退下来。我感觉她挣扎了一下,随后又放弃了,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全是悲伤和绝望。我退下那枚戒指,又拉过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它还是你的,我说。她流下泪来,落进我的手心里。终于到了机场,路途上的沉默几乎让我们两个人都要窒息。我去后备箱里拿行李箱,她也下来了,在旁边沉默的望着我。我走了,我说,我订了回北京的机票。力宏,你真的要走。她又问了我一句,我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是的,我真的要走。我想,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做的最用心的决定。————————北京的冬天,真的好冷,我很多年没有在这里过冬了,曾经这里一直是我过年必来的地方。我走在街头看见四处都贴着他工体演奏会的海报。海报上的人表情温柔而冷静,褪去了那股太年轻的人身上的稚气和傲气。岁月让他变得稳重而又内敛,想起酷王时代的模样,恐怕他自己也要对自己当初的品味大跌眼镜。我站在街头,仰望着霓虹灯映射下的天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这一切,恍惚都是一场梦,我还和他在一起,挥霍着我们将逝的青春。年末的工体音乐会如期而至。我戴着压低的帽子,跟着热闹的人群进了体育场。他越来越受欢迎了,比起年轻时那张有些稚嫩的脸,他们更爱他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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