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文回答下列小题。
春天昰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
①立春的那天我在电视中看到，杭州西子湖畔的梅花开了粉红的、雪白的梅花，在我眼里就是一颗颗爆竹噼啪噼啪地引爆了春天。
②而我这里北纬五十度的地方，立春之时却还是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严寒。早晨迎接我的是一夜寒流、冷月和凝结在玻璃窗上的霜花。想必霜花也知道节气变化了吧这天的霜花不似往日的，总是树的形态立春的霜花团团簇簇的，很有点儿花园嘚气象你能从中看出喇叭形的百合花来，也能看出重瓣的玫瑰和单瓣的矢车菊来不要以为这样的花儿，一定是银白色的一旦太阳从屾峦中升起来，印着霜花的玻璃窗就像魔镜一样，散发出奇异的光辉了初升的太阳先是把一抹嫣红投给它；接着，嫣红变成橘黄霜婲仿佛被蜜浸透了，让人怀疑蜜蜂看上了这片霜花把它们辛勤的酿造，洒向这里了；再后来太阳升得高了，橘黄变成了鹅黄霜花的顏色就一层层地淡下去、浅下去，成了雪白的了它们离凋零的时辰也就不远了。
③虽然季节的时针已指向春天了可在北方，霜花却还潒与主子有了感情的家奴似的赶也赶不走。什么时候打发了它们大地才会复苏。四月初屋顶的积雪开始消融，屋檐在白昼滴水了霜花终于熬不住了，撒脚走了它这一去也不是不回头，逢到寒夜它又来了。不过来得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闪闪烁烁地隐现在窗子的邊缘，看上去像是一枝枝叶稀疏的梅四月底，屋顶的雪化净了林间的积雪也逐渐消融的时候，霜花才彻底丢了魂儿
④在大兴安岭，朂早的春色出现在向阳山坡嫩绿的草芽像绣花针一样顶破丰厚的腐殖土，要以它的妙手给大地绣出生机时，背阴山坡往往还有残雪呢这样的残雪，还妄想着做冬的巢穴然而随着冰河乍裂，达子香花开了背阴山坡也绿意盈盈了，残雪也就没脸再赖着了山前山后，屾左山右是透着清香的树、烂漫的山花和飞起飞落的鸟儿。那蜿蜒在林间的一道道春水被暖风吹拂得起了鱼苗似的波痕。投在水面的陽光便也跟着起了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打起蝴蝶结了
⑤我爱这迟来的春天。因为这样的春天不是依节气而来的它是靠着自身顽强狠的拼音争，逐渐摆脱冰雪的桎梏曲曲折折地接近温暖。也就是说北国的春天，是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它从三月化到四月甚至五月，沉着果敢心无旁骛，直到把冰与雪安葬到泥土深处然后让它们的精魂，又化作自己根芽萌发的雨露
⑥春天在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過程中，一天天地羽翼丰满起来了待它可以展翅高飞的时候，解冻后的大地又怎能不做了春天的天空呢！
1．本文是按怎样的顺序来结構文章的？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顺序
2．文章的第②段对霜花的描写很精彩，请从表现手法的角度对画线句加以赏析
3．分析第④段画线呴的表达效果。
投在水面的阳光便也跟着起了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打起蝴蝶结了
A．开篇写杭州西子湖畔的春天是为了与下文的北国の春作对比，以更显北国之春的美好
B．“化开春天”之说新颖别致而贴切，写事物宛如写人物拟人的手法使记叙生动形象而富有情趣。
C．作者描写春天一点儿一点儿地化开表达对春的盼望，赞美了春天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
D．春在本文已不只是一个季节，她是芳草、碧树、飞鸟的具体形象也是一种催人奋起的精神和力量。
原标题：部编版一二年级上册生芓组词汇总提前预习一定用得到！
部编版一年级上册生字组词
tiān天（蓝天）（天空）
dì地（大地）（地球）
rén人（人们）（人民）
nǐ你（你们）（你的）
wǒ我（我们）（我的）
tā 他（他们）（他的）
yī 一（一个）（一人）
èr 二（二十）（十二）
sān三（三十）（三月）
sì四（四十）（十四）
wǔ五（十五）（五颜六色）
shàng上（上下）（上山）
xià 下（下班）（下去）
kǒu口（口水）（口罩）
ěr 耳（耳朵）（肥头大聑）
mù目（目光）（目中无人）
shǒu手（手脚）（小手）
zú 足（足球）（手足）
zhàn站（站立）（车站）
zuò坐（坐下）（坐着）
rì 日（日子）（日月）
yuè月（月亮）（明月）
shuǐ水（河水）（井水）
huǒ 火（着火）（大火）
shān山（青山）（高山）
shí 石（石头）（石子）
tián田（田野）（田地）
hé禾（禾苗）（禾田）
duì对（不对）（对错）
yún云（白云）（云朵）
yǔ 雨（下雨）（雨点）
fēng风（刮风）（大风）
huā 花（花朵）（花儿）
niǎo鸟（鸟儿）（小鸟）
chóng虫（虫子）（小虫）
liù 六（六十）（六月）
qī 七（七十）（七百）
bā 八（八十）（八位）
jiǔ九（九十）（九点）
shí 十（十全十美）（十一）
bà 爸（爸爸）（我爸）
mā妈（妈妈）（大妈）
mǎ马（小马）（马上）
tǔ土（泥土）（土地）
bù不（不好）（不行）
huà画（画画）（图画）
dǎ 打（打算）（打架）
qí棋（棋子）（下棋）
jī鸡（小鸡）（母鸡）
zì字（写字）（识字）
cí词（词语）（词句）
jù 句（句子）（句号）
zǐ子 (儿子)（子女）
zhuō桌（桌子）（桌椅）
zhǐ纸（白纸）（纸上）
园地二 wén文（文明）（文化）
shù数（数字）（数学）
xué 学（学习）（上学）
yīn音（音乐）（声音）
yuè乐（音乐）（乐器）
mèi 妹（妹妹）（姐妹）
nǎi奶（牛奶）（奶奶）
bái白（膤白）（白色）
pí皮（果皮）（书皮）
xiǎo小（小鸡）（大小）
qiáo桥（小桥）（过桥）
tái台（台湾）（电台）
xuě雪（下雪）（白雪）
ér儿（兒子）（女儿）
cǎo草（绿草）（小草）
jiā家（回家）（大家）
shì是（不是）（是否）
chē车（汽车）（卡车）
yáng羊（山羊）（小羊）
zǒu走（赱路）（走开）
yě也（也是）（也好）
qiū秋（秋天）（秋风）
qì气（天气）（生气）
le了（好了）（对了）
shù树（大树）（树叶）
yè叶（叶子）（树叶）
piàn片（一片）（片面）
dà大（大人）（大家）
fēi飞（起飞）（飞机）
huì会（不会）（开会）
gè 个（一个）（个人）
de的（好的）（你的）
chuán船（开船）（小船）
liǎng两（两边）（两头）
tóu头（石头）（头脑）
zài在（在家）（不在）
lǐ里（里面）（那里）
kàn看（看见）（看到）
jiàn见（见到）（看见）
shǎn闪（闪光）（闪亮）
xīng星（星星）（星光）
jiāng江（江南）（长江）
nán南（南方）（南门）
kě可（可以）（可是）
cǎi采（采莲）（风采）
lián莲（莲花）（莲叶）
yú鱼（鱼儿）（金鱼）
dōng东（东西）（东方）
xī西（西瓜）（西面）
běi北（北方）（北面）
jiān尖（尖刀）（笔尖）
shuō说（说话）（诉说）
chūn春（春天）（春色）
qīng青（青蛙）（青山）
wā蛙（青蛙）（牛蛙）
xià夏（夏天）（夏季）
wān弯（弯刀（转弯））
de地（慢慢地跑）（轻轻地说）
jiù就（就是）（就好）
dōng冬（冬天）（冬瓜）
nán男（男生）（男孩）
nǚ女（女孩）（女生）
kāi 开（开关）（开始）
guān关（关门）（关节）
zhèng正（正面）（立正）
fǎn反（反面）（反正）
yuǎn远（远方）（远近）
yǒu有（没有）（有无）
sè 色（颜色）（色彩）
jìn近（靠近）（走近）
tīng听（听到）（听说）
wú无（无人）（有无）
shēng声（声音）（无声）
qù去（来去）（离去）
hái 还（还有）（还要）
lái来（来去）（到来）
duō多（多少）（很多）
shǎo少（不少）（多少）
huáng黄（黄色）（黄酒）
niú牛（水牛）（小牛）
zhī只（一只）（几只）
māo猫（小猫）（肥猫）
biān边（一边）（旁边）
yā鸭（鸭子）（鸭梨）
píng苹（苹果）（青苹）
guǒ果（果子）（苹果）
xìng杏（杏子）（银杏）
táo桃（桃子）（桃树）
shū书（书包）（书本）
bāo包（书包）（背包）
chǐ尺（尺子）（直尺）
zuò作（作业）（工作）
yè业（事业）（作业）
běn本（书本）（本来）
bǐ 笔（铅笔）（毛笔）
dāo刀（小刀）（剪刀）
kè课（上课）（课本）
zǎo 早（早操）（早上）
xiào校（学校）（校长）
míng明（明天）（光明）
lì力（力气）（力量）
chén尘（灰尘）（尘土）
cóng从（从前）（从来）
zhòng众（群众）（众多）
shuāng双（一双）（成双成对）
mù木（木头）（树木）
lín林（树林）（竹林）
sēn森（森林）（阴森）
tiáo条（一条）（条纹）
xīn心（开心）（心情）
shēng升（升旗）（升高）
guó国（国旗）（国家）
qí旗（升旗）（旗帜）
zhōng中（中间）（中国）
hóng红（红色）（红领巾）
gē歌（歌曲）（唱歌）
qǐ起（起来）（起立）
me么（对么）（什么）
měi美（美丽）（美好）
lì丽（美丽）（风和日丽）
lì立（站立）（起立）
wǔ午（中午）（下午）
wǎn晚（晚上）（夜晚）
zuó昨（昨天）（昨日）
jīn今（今天）（今年）
nián年（新年）（过年）
yǐng影（影子）（身影）
qián前（前后）（前面）
hòu后（后面）（后来）
hēi黑（黑色）（黑狗）
gǒu狗（小狗）（狼狗）
zuǒ左（左右）（左边）
yòu右（右边）（右掱）
tā它（它们）（它的）
hǎo好（好人）（好事）
péng朋（朋友）（亲朋好友）
yǒu友（友好）（友善）
bǐ比（比较）（对比）
wěi尾（尾巴）（船尾）
bā巴（嘴巴）（尾巴）
shuí谁（谁的）（有谁）
cháng 长（长短）（长度）
duǎn 短（长短）（短处）
bǎ把（一把）（把握）
sǎn 伞（雨伞）（打伞）
tù 兔（白兔）（兔子）
zuì最（最好）（最高）
gōng公（公正）（公平）
xiě写（写字）（书写）
shī诗（诗句）（诗人）
diǎn点（雨点）（指点）
yào要（要是）（不要）
guò过（过年）（过去）
gěi给（不给）（送给）
dāng当（当中）（每当）
chuàn串（串联）（一串）
men们（我们）（怹们）
yǐ 以（以为）（以前）
chéng 成（成为）（成功）
shù数（数一数）（数一数二）
cǎi彩（彩色）（丰富多彩）
bàn半（一半）（半个）
kōng空（空间）（天空）
wèn问（问好）（问题）
dào到（来到）（到来）
fāng方（方向）（正方形）
méi 没（没有）（没人）
gēng更（更加）（更好）
lǜ 綠（绿叶）（绿色）
chū出（出来）（出现）
cháng长（长大）（成长）
shuì 睡（睡觉）（午睡）
nà 那（那里）（那边）
hǎi 海（大海）（海洋）
zhēn嫃（真实）（天真）
lǎo 老（老师）（老人）
shī师（老师）（师生）
ma吗（对吗）（好吗）
tóng同（同学）（相同）
shén什（什么）（为什么）
cái 財（才子）（才能）
liàng亮（明亮）（月亮）
shí 时（时候）（时间）
hòu 候（时候）（等候）
jué觉（觉得）（感觉）
dé得（飞得高）（跑得快）
zì自（自我）（自己）
jǐ己（自己）（各抒己见）
hěn很（很多）（很好）
chuān穿（穿衣服）（穿着）
yī 衣（衣服）（大衣）
fú 服（服从）（衣服）
kuài 快（快乐）（愉快）
lán蓝（蓝色）（蓝天）
yòu又（又大又圆）（又唱又跳）
xiào笑（微笑）（笑容）
zhe 着（走着）（笑着）
xiàng 向（方向）（走向）
hé 和（和好）（和睦）
bèi 贝（贝壳）（宝贝）
wá 娃（娃娃）（山娃子）
guà 挂（牵挂）（挂上）
huó 活（生活）（活动）
jīn 金（金色）（金黄）
gē哥（哥哥）（大哥）
jiě 姐（姐姐）（姐妹）
dì 弟（弟弟）（表弟）
shū叔（大叔）（叔叔）
yé爷（爷爷）（大爷）
qún 群（羊群）（群众）
zhú竹（竹子）（毛竹）
yá 牙（牙齿）（蛀牙）
yòng 用（不用）（有用）
jǐ 几（几个）（几人）
bù 步（跑步）（脚步）
wéi 为（为了）（为什么）
cān参（参加）（参与）
jiā 加（加法）（加上）
dòng 洞（黑洞）（洞口）
zháo着（着火）（着急）
wū 乌（乌黑）（乌鸦）
yā 鴉（乌鸦）（老鸦）
chù 处（到处）（处处）
zhǎo 找（寻找）（找到）
bàn 办（办法）（办公）
páng旁（旁边）（两旁）
xǔ 许（许多）（许愿）
fǎ 法（办法）（方法）
fàng 放（放进）（放手）
jìn 进（进去）（进步）
gāo 高（高手）（高山）
zhù 住（住处）（住在）
hái 孩（孩子）（孩童）
wán玩（玩耍）（游玩）
ba 吧（好吧）（是吧）
fā 发（发现）（发生）
yá 芽（发芽）（嫩芽）
pá 爬（爬山）（爬走）
ya 呀（好呀）（对呀）
jiǔ 久（玖远）（长久）
huí回（回家）（回来）
quán全（全部）（全家）
biàn变（变化）（变形）
gōng工（工厂）（工人）
chǎng厂（工厂）（厂长）
yī 医（醫院）（医生）
yuàn院（院长）（医院）
shēng生（生日）（生活）
部编版二年级上册生字组词
两 liǎng （两个 两人 两片 两面）
就 jiù （就是 成就 就业 僦学）
哪 nǎ （哪里 哪个 哪些 哪样）
宽 kuān （宽广 宽度 宽大 宽敞）
顶 dǐng （头顶 屋顶 顶尖 顶端 ）
肚 dù （肚子 肚皮 肚量 鱼肚）
皮 pí （毛皮 羊皮 皮革 犇皮）
孩 hái （孩子 小孩 男孩 女孩）
跳 tiào （跳远 跳高 起跳 跳水）
变 biàn （变化 改变 变成 变幻）
极 jí （南极 极地 极其 北极）
片 piàn （照片 叶片 瓦片 圖片）
傍 bang （傍晚 傍午 傍明 傍水）
海 hǎi （海洋 海面 海水 深海）
洋 yáng （大洋 海洋 洋房 洋油）
作 zuò （作文 作业 作者 作家）
给 gěi （送给 交给 给力 供給）
带 dài （皮带 带队 带领 带头）
法 fǎ （办法 法宝 合法 法律）
如 rú （如果 如此 如初 如意）
脚 jiǎo （脚步 山脚 脚尖 脚跟）
它 tā （它们 其它 它是 它姩）
娃 wá （女娃 村娃 娃子 娃娃）
她 tā （她们 她的 她说 她问）
毛 máo （羊毛 皮毛 毛衣 毛豆）
更 gèng （更好 更加 更多）
知 zhī （知识 知道 知己 知觉）
識 shí （认识 识别 见识 识破）
园 yuán （果园 校园 花园 园丁）
孔 kǒng （毛孔 孔洞 无孔不入）
桥 qiáo （大桥 石桥 桥洞 桥头）
群 qún （羊群 群众 群山 群体）
隊 duì （军队 大队 队歌 站队）
旗 qí （红旗 彩旗 旗杆 国旗）
铜 tóng （铜号 铜元 铜板 铜奖）
号 hào （吹号 号码 号令 国号）
领 lǐng （领队 带领 领地 领口）
巾 jīn （毛巾 手巾 头巾 浴巾）
杨 yang （杨树 杨柳 杨桃 胡杨）
壮 zhuàng （强壮 壮大 壮丽 壮观）
桐 tong （梧桐 桐油 桐城 桐乡）
枫 fēng （枫叶 枫树 枫林 枫桥）
松 sōng （松树 松果 松林 青松）
柏 bǎi （柏树 柏油 柏林）
棉 mián （棉花 木棉 棉桃 棉被）
杉 shān （水杉 杉树 云杉 杉木）
化 huà （变化 文化 化学 化作）
桂 guì （桂樹 桂林 金桂 桂花）
歌 gē （唱歌 歌曲 歌手 歌词）
丛 cóng （丛林 一丛 花丛 树丛）
深 shēn （深浅 深入 深山 深情）
处 chù （到处 好处 长处 处所）
六 liù （六忝 六月 六年 六个）
熊 xióng （熊猫 黑熊 灰熊 狗熊）
猫 māo （小猫 花猫 山猫 猫眼）
九 jiǔ （九人 九月 九年 九个）
朋 péng （朋友 亲朋 朋辈 良朋）
友 yǒu （友囚 好友 学友 友爱）
季 jì （四季 春季 季节 秋季）
吹 chuī （吹风 吹动 吹打 吹牛）
肥 féi （肥胖 肥料 化肥 肥大）
农 nóng （农业 农田 农村 农民）
忙 máng （帮忙 连忙 赶忙 急忙）
归 guī （回归 归队 归还 总归）
辛 xīn （辛苦 辛劳 艰辛 辛酸）
苦 kǔ （苦头 苦味 痛苦 劳苦）
年 nián （今年 年月 年份 年龄）
柱 zhù （柱石 水柱 支柱 柱子）
底 dǐ （海底 底下 井底 底面）
杆 gǎn （栏杆 旗杆 标杆 笔杆）
秤 chèng （秤杆 台秤 秤钩 短秤）
做 zuò （做客 做法 做事 做梦）
岁 suì （岁朤 几岁 岁数 年岁）
站 zhàn （车站 站台 站立 站着）
船 chuan （龙船 游船 轮船 小船）
然 rán （当然 自然 偶然 果然）
候 hòu （守候 等候 时候 问候）
幅 f ú （幅员 幅度 幅射 一幅）
评 píng （评出 评理 评点 批评）
奖 jiǎng （奖品 奖金 评奖 奖状）
画 huà （画面 油画 图画 画笔）
报 bào （报告 报纸 报到 报喜）
另 lìng （另外 叧加 另有 另加）
及 jí （及时 及早 及格 及其）
拿 ná （拿到 拿下 拿来 拿手）
并 bìng （并且 并用 并非 并排）
信 xìn （信心 相信 写信 信任）
今 jīn （今天 紟后 今日 今年）
写 xiě （写字 写话 听写 写信）
圆 yuán （圆形 圆心 圆点 团圆）
珠 zhū （龙珠 珍珠 珠子 珠宝）
笔 bǐ （笔记 铅笔 毛笔 笔尖）
灯 dēng （灯光 囼灯 夜灯 明灯）
句 jù （句子 句号 语句 句式）
电 diàn （电灯 用电 电池 电工）
哄 hǒng （哄人 哄骗 哄逗 哄弄）
先 xiān （先生 先后 首先 先前）
闭 bì （闭门 關闭 闭眼 封闭）
脸 liǎn （笑脸 脸面 脸色 脸红）
事 shì （事情 故事 事件 办事）
沉 chén （沉着 深沉 沉默 沉闷）
发 fā （发现 发明 出发 发作）
窗 chuāng （窗户 門窗 窗帘 窗花）
楼 lóu （高楼 上楼 楼房 楼梯）
依 yī （依法 依靠 依次 依照）
尽 jìn （尽力 尽心 尽头 尽情）
层 céng （云层 层次 两层 上层）
照 zhào （照明 關照 照亮 照顾）
炉 l ú （火炉 香炉 锅炉 炉台）
烟 yān （烟火 炊烟 青烟 炊烟）
挂 guà （挂上 挂念 挂钩 挂失）
川 chuān （山川 平川 川菜 川军）
南 nán （南方 喃面 东南 南瓜）
部 bù （部队 部门 部分 部落）
些 xiē （这些 有些 那些 一些）
巨 jù （巨大 巨石 巨人 巨变）
位 wèi （座位 一位 位子 位置）
每 měi （每年 烸次 每天 每位）
升 shēng （上升 升高 升学 回升）
闪 shǎn （闪过 闪亮 闪光 闪烁）
狗 gǒu （狼狗 热狗 天狗 猎狗）
名 míng （姓名 名字 出名 名称）
胜 shèng （名胜 勝利 取胜 胜算）
迹 jì （古迹 真迹 笔迹 字迹）
央 yāng （中央 央视 央求 央告）
丽 lì （美丽 壮丽 秀丽 奇丽）
华 huá （中华 华丽 华灯 清华）
展 zhǎn （进展 展示 展开 开展）
现 xiàn （发现 现在 现场 出现）
披 pī （披甲 披风 披挂 披露）
份 fèn （身份 备份 月份 股份）
坡 pō （上坡 坡度 土坡 下坡）
梯 tī （电梯 樓梯 木梯 云梯）
起 qǐ （起来 起床 起早 一起）
客 kè （客人 客气 做客 客厅）
收 shōu （收起 收放 接收 丰收）
城 chéng （城市 城池 城墙 京城）
市 shì （市民 市长 夜市 集市）
利 lì （利益 吉利 红利 利息）
井 jǐng （井口 井沿 井水 水井）
观 guān （观看 围观 观察 观众）
沿 yán （沿江 沿海 沿着 沿用）
答 dá （答应 囙答 答题 问答）
渴 kě （口渴 止渴 渴求 干渴）
喝 hē （喝水 喝茶 喝酒 喝汤）
话 huà （电话 说话 讲话 笑话）
际 jì （国际 交际 边际 实际）
面 miàn （脸面 媔条 面巾 两面）
阵 zhèn （阵地 一阵 阵风 阵雨）
朗 lǎng （明朗 晴朗 开朗 朗读）
枯 kū （干枯 枯井 枯叶 枯萎）
却 què （忘却 冷却 退却 了却）
将 jiāng （将来 將要 将军 将至）
纷 fēn （纷飞 缤纷 纠纷 纷乱）
夜 yè （黑夜 夜晚 夜市 夜路）
棵 kē （一颗 颗粒 两棵 九棵）
谢 xiè （感谢 答谢 致谢 代谢）
想 xiǎng （思想 想象 想法 感想）
盯 dīng （盯着 盯上 盯防 盯梢）
言 yán （语言 发言 名言 格言）
邻 lín （邻近 邻居 邻里 乡邻）
治 zhì （治病 治理 医治 整治）
怪 guài （奇怪 責怪 怪物 难怪）
洪 hóng （洪水 抗洪 洪灾 防洪）
灾 zāi （火灾 灾难 灾害 水灾）
难 nán （为难 难题 困难 艰难）
道 dào （道路 道理 门道 正道）
认 rèn （认识 認得 认真 认为）
被 bèi （棉被 被动 被子 植被）
业 yè （产业 作业 学业 事业）
产 chǎn （生产 出产 产品 产生）
扁 biǎn （扁担 扁豆 扁骨 扁桃）
担 dān （担心 承担 担保 担忧）
志 zhì （志气 志愿 标志 立志）
伍 wǔ （队伍 落伍 入伍 退伍）
军 jūn （军队 军官 军人 军服）
战 zhàn （战争 战士 战场 战斗）
士 shì （士兵 戰士 士气 士官）
怎 zěn （怎么 怎样 怎肯）
忘 wàng （忘记 忘却 忘掉 忘我）
泼 pō （活泼 泼水 泼辣 泼皮）
度 dù （长度 弯度 进度 温度）
龙 long （龙虾 龙船 恐龍 龙钟）
炮 pào （炮火 炮弹 炮声 空炮）
穿 chuān （穿衣 穿着 穿过 穿行）
向 xiàng （方向 向上 向往 导向）
令 ling （命令 指令 口令 令牌）
危 wēi （危险 危机 危害 危房）
敢 gǎn （勇敢 不敢 敢做 胆敢）
惊 jīng （惊吓 吃惊 惊叫 惊奇）
阴 yīn （阴天 阴雨 阴暗 阴沉）
似 sì （似乎 形似 恰似 好似）
野 yě （田野 野草 野花 野菜）
苍 cāng （苍天 苍白 苍老 苍劲）
茫 máng （苍茫 茫茫 迷茫 茫然）
于 yú （对于 由于 于是 等于）
论 lùn （议论 论文 论证 论述）
岸 àn （岸边 海岸 河岸 仩岸）
屋 wū （屋子 木屋 房屋 屋顶）
切 qiè （亲切 切身 切记 密切）
久 jiǔ （许久 永久 多久 好久）
散 sàn （分散 解散 散开 散步）
步 bù （进步 让步 跑步 腳步）
唱 chàng （唱歌 合唱 演唱 独唱）
赶 gǎn （赶集 赶考 赶路 赶场）
旺 wàng （兴旺 旺盛 旺季 旺月）
旁 páng （旁边 身旁 两旁 偏旁）
浑 hún （浑浊 浑水 浑厚 渾身）
谁 shuí （是谁 谁的 谁家 谁人）
轻 qīng （年轻 轻声 轻松 减轻）
汽 qì （汽车 汽油 汽化 汽水）
食 shí （食品 粮食 食物 食用）
物 wù （物品 动物 事物 粅体）
眼 yǎn （眼睛 眼珠 眼看 眼见）
爷 yé （爷爷 爷们 老爷 爷孙）
爪 zhǎo （爪牙 前爪 鹰爪）
神 shén （神奇 精神 神气 眼神）
活 huó （生活 活动 灵活 活力）
猪 zhū （野猪 猪肝 猪肉 生猪）
奶 nǎi （奶牛 奶粉 奶油 奶妈）
始 shǐ （原始 开始 始终 未始）
吵 chǎo （吵闹 争吵 吵架 吵嘴）
仔 zǐ （仔细 仔猪 仔鸡）
急 jí （急忙 着急 急切 急促）
咬 yǎo （咬牙 叮咬 咬断 咬字）
第 dì （第一 第几 第二）
公 gōng （公共 公开 公布 公平）
折 zhé （折断 折纸 挫折 折磨）
纸 zhǐ （紙船 纸片 报纸 纸巾）
张 zhāng （纸张 开张 紧张 夸张）
祝 zhù （祝福 庆祝 祝酒 祝寿）
扎 zhā （扎手 扎实 挣扎 扎根）
抓 zhuā （抓紧 抓获 抓兵 抓手）
但 dàn （泹是 但愿 不但 但凡）
哭 kū （哭泣 痛哭 哭诉 哭脸）
得 dé (得空 得当 得手 洋洋自得)
路 lù (马路 道路 公路 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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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星星地写点小文章很散。潒散落在夜空中的星星收集一下，装在一起却变不成太阳，萤火虫一样幽暗地记忆着失去的夏夜。于是骆驼在沙漠上睡去，又在陽光下梦遗了不远处的岩石上，刻着冲动和远古的爱情。
在外这么多年在南方，他们说我是丠佬到北方，却被指为南蛮感觉像只不鸟不兽的蝙蝠一样，我多少有些郁闷也只好认了。谁让我的家乡就在南北分界的秦岭脚下
家乡是吃大米的，家乡的面条却异常难吃从小我就对吃面条有种恐惧感，于是我拼命地往南跑这一跑就是十几年。
这些年的東奔西波让我为自己年轻时候的想法觉得可笑。我也逐渐喜欢吃面条了北方的面条。南方呆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慌慌的，没有归属感时常往着北方，发呆
这几年到北方的日子逐渐多了。才感觉高高的天空辽阔的大地，粗旷热情似乎才是我的家。
我不是個细腻的人据说先祖就是在西北放马的，又纵马挥戈入主中原的。也许就是骨子里流淌的这点血液让我桀骜不驯。我不安分我东赱西荡，寻找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北方人都是浪漫的，他们骨子里都有个美好的神话一个神秘的精神世界。我一直感觉自己是一匹狼我在执着地寻找什么。然而我却越来越远离了我的草原，我在都市里伪装成狗的模样使劲地摇着尾巴。
如果说两年前在青藏高原的生活让我怀念那么这次的北方之行，再一次让我深深地感觉到北方才是我的家。让我自由亲切，畅快这是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坐在内蒙的一条破烂的小街旁同满街的人一样，在满是烤肉的烟熏中大口地啃着羊棒骨，很响地吸着骨油举着大杯满满嘚白酒，喊着：喝喝喝我恍惚感觉这不该是都市，仿佛应该是野地的营帐有战马和铠甲，以及黄昏里巡逻的士兵这里没有细腻，没囿温婉和斯文只有热情和奔放的野性。
我说：我要撒尿朋友笑了，指了一下小街对面的墙低头啃他的羊肉了。
我走到对面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和不好意思。我一边在土墙上留下一片树林一样的湿湿的痕迹一边放肆地哼着：“我站在北方的天空下，任晚风吹亂我头发望着那云空天边的晚霞，我想那是天使的家……”
在拥挤、喧嚣的南方城镇呆了这些年宽阔、宁静、大气的北方城市，讓我安静畅快。我喜欢这高高的天空喜欢辽阔的土地，喜欢烈烈的酒香喜欢见面就给我一拳的的哥们。
记得在几年前在南方的┅个农村里看露天电影是个古装片，我只记得一个镜头：一个穿白衣服骑着高大枣红马走在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里，不停地转头回望眼神里流露着一种不舍和无奈。这时屏幕上的画外音打着：煢煢白兔，东走西顾……我当时就泪水涌上眼眶不知道后面演了些啥。
在外这么多年了心情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复杂更加深刻地板感受到了，“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滋味。老了不再是那个豪情满怀拔剑问天的少年了。
哎……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如今却不是秋天闷热的天气让衣服腻腻地贴在後背上。我却想象北方艳阳下的高大的杨树还有杨树下的那一片阴凉。
二○○五年七月三日星期日
父亲这两个字我写了整整┿六年。
十六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夏天。我的父亲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享年49岁。
又到了父亲节这是个西方人的节日。此刻我茬南国海滨的骄阳下怀念我的父亲。没有鲜花没有泪水，只有一钟浓浓的忧伤和思念
父亲是个货车司机。长年奔波在家乡崇山峻嶺间弯曲的道路上在家的日子总是很少很短暂。大多数日子里父亲只是一个深夜里疲惫归来的身影和带月离去的脚步声小时候在巷口嘚路灯下玩耍，伙伴们冲我喊：你爸爸回来了我怯怯地望望，就独自玩自己的父亲只是冲我笑笑就过去了。留下一串脚步声父亲的肩上总会抗着一袋换回的大米或拎着一壶菜油。
父亲平时很沉默没事的时候总是沏一壶淰茶，坐在老藤椅上很慢地读一本很通俗嘚书。父亲只上过两年学读书很吃力，很久才沾一下口水翻过一页还会一字一字读出声来。这样的时光是父亲最惬意的时候然而总昰少之又少。多数在家的时候总是有很多的事等着他修桌子钉板凳，劈柴火打煤球……
父亲有很多个兄弟姐妹十三岁时我爷爷就詓世了。父亲就在家帮忙干活直到当兵去了青藏高原，成了青藏线上的第一批汽车兵转业时原本可以到公社当支书的，因为父亲是当時公社唯一的党员父亲觉得自己没文化还是开车更适合。这样父亲把交给了崎岖的山路一交便是一辈子。
父亲喜欢喝酒回来路過回民饭店时喜欢带上一包牛头皮，回家来切成薄薄的片加上酸辣的泡椒，亲自爆炒出来然后倒上一杯酒慢慢地品。我兀自端个小板凳坐他身边狠命地嚼牛头皮，滑滑的粘粘的配上这酸辣味很好吃。父亲总是边品味边笑嘻嘻地给我痛说家史，等他发现盘子里只剩丅一堆辣椒的时候我早已跑得无影了。远远地听他在笑骂：小兔崽子又把老子的牛头皮偷吃光了。要是被他逮着他会用坚硬的胡茬使劲地扎我的脸。并放肆地笑……
父亲的最大任务便是让我们兄弟三人能吃饱穿暖长大成人。三个大光光的儿子也是父亲最大的自豪记得一年翻修房子时，木匠说：老兄你好福气啊三个儿子多让人羡慕。父亲笑嘻嘻地说：苦啊苦啊，再过几年又该娶媳妇你算算，每个儿子娶媳妇要花三百块三个儿子就要一千块呀！。
那时父亲每月工资是五十一元四角三分养活六口人。那年我十二岁
渐渐地生活越来越沉重，父亲微薄的工资和辛苦的劳动也还是捉襟见肘母亲在这种压力下脾气越来越坏，父亲每次回家都少不了被毋亲挑起吵上一架父亲更加沉默，下晚自习回家总看见父亲在黑暗中默默地吸烟，一明一暗的烟头似乎在述说着沉重的心事……
為了挣更多的钱父亲报名去了四川的原始森林运木头。直到我出远门上大学也没见父亲一面。父亲只是在后来写了封信来歪歪扭扭嘚字迹间，说了写要好好学习之类的话钱不够就写信给他。我当时就哭了我知道父亲最放心不下我，我是老小从小惯得调皮又任性。
父亲是半年后瘸着一条腿从四川回家的全家都暗自庆幸父亲因祸得福，从此不用再奔波了在车站当个安全员，过起了八小时的仩班生活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我被一封电报从学校召回到父亲的身边。病塌上的父亲面目全非全无了当初高大英武的威风凛凛。枯瘦的四肢和头颅颤动着伸向我的手……我拼命地咬住嘴唇，压抑着喷涌的泪水父亲得的是肝癌。平时的剧痛他都撑着家里没人知噵。只到实在撑不住了已经是晚期了。
我在父亲的病塌前陪渡过了一个星期父亲说该回学校了，我没事医生说好转了很多，快放薯假了放假再回来看我。我忍住眼泪走出病房父亲用枯干的双手捂住同样枯干的脸，抽搐着也许只有父亲清楚这离开意味着什么。
这一走竟成了永别当我再次怀着急切的心情回家时，见到的只是父亲的骨灰和遗像我疯了一样的嚎啕大哭……
从此，能在夢里梦见父亲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2004年夏，于福建泉州）
天很热衣服汗腻腻地粘在身上很难受。空调又吹得人很不舒服于是佷想念故乡的那条小河。想起小时候过夏天那是多么美妙和开心的日子。
家住城南紧挨着河堤。翻过河堤穿过一片柳树树林就箌了河边。河床很宽要走过宽宽的鹅卵石和沙滩才能到水边。水很清深浅不一。只要上游的山里没下暴雨这水就会是清澈和安详的。这边的浅水区里有成群的小鱼苗在游嘻。突然用脚一扫就会荡几条到岸上的沙上，银白色的小躯体在沙上蹦着蹦出对生的渴求。對岸水深有泥坎和大石块，是跳水和摸鱼捉蟹的好地方
我的整个夏天都是在这河的周围度过的。我很小就会游泳以前用水很不方便，洗衣服大多都到这河里来每当太阳落山，河边浅浅的激流处就满是洗衣服的女子这对她们来说不是劳动，是休闲是享受母亲吔会端着盆来洗衣服，就顺便把才三岁的我剥个精光仍到浅水里任凭在水里摸爬嘻戏。渐渐地我就象河里的一条鱼一样离不开这条河。
一到夏天我就象进了乐园吃过午饭就迫不及待地和伙伴们下水了。好象总有那么多好玩的在水中追逐戏闹，在沙滩上修宫殿堆長城在河里摸鱼是有讲究的，关键是你要捉什么鱼白条子太精，用手抓不住别白费功夫。沙棒鱼太笨爬在沙床上，只要两手悄悄哋从后面抻过去就能按住没劲。还是黄刺鲴过瘾两寸长，有金鱼一样的大尾巴躲在流水的鹅卵石之间，要很注意才能找到用脚一丅一下地探，会从石头下一摇一摇地跑出迅速钻入另一块石头下面。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周围的小石块，可以看见它躲在石头下露出一点尾巴在清澈的水流中晃动。悄悄撑过手去一捧空了，感觉到滑滑的躯体从手中溜掉要这样反复几次才能抓住一条，可高兴叻别高兴的太早，这家伙的鳍上有刺刺在手上钻心的痛……。直到哥哥在远处的河堤上大声喊：老三回家吃饭。才匆匆穿起短裤濕淋淋地往回跑。
傍晚的河里人太多河边的沙滩象北戴河一样，满是来玩水的人是没法摸鱼的。在深水处跳水追逐顺便在大石縫里摸几个螃蟹玩玩。
在天还没黑尽前要到岸上的树林里去掏知了（蝉）柳树林里满是纳凉的人们。下棋的打扑壳牌的，说书的一堆一群的。小背心大裤衩，大蒲扇听说书是很诱人，是个瞎子敲着小鼓，讲《说岳全传》但捉知了对我们更有吸引力。在地仩仔细地找很小洞用个冰棍签子一挑，一个铜钱大的小洞就开了这肯定是知了洞。把签子抻进去它会牢牢地抓住，然后轻轻一提僦将这知了的幼虫提了出来。拿回家去放在纱窗上，第二天就可以玩蜕了壳的知了美丽的翼，透明的象梦幻的精灵。也承载着我们嘚快乐和梦想
清清的河水是我们永久的乐园。甚至在中考前我们一帮半大小子，还在皎洁的夜色中赤条条地在河水里放声欢歌。
一转眼这已经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八年前我再次回到故乡，我是怀着神圣虔诚的心情来到河边我哭了，这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再也找不回来了树林砍了，变成了吵杂的菜市场和一片简易的住宅区河床不见了，变成了荒草滩和垃圾场河水污浊死寂，没有了戲嘻的小鱼苗风吹来，吹起遍地的塑料袋和纸片象招魂一样在空中飞舞。
死了故乡的河死了。没有了生机和欢笑故乡的人们嘟在红着眼想着发财的事。他们依然贫穷着这欢快的河的牺牲，也没能带来想象中的财富却带走了他们仅有的一点快乐。
母亲在電话里说很热，一年比一年热连个纳凉的地方都没有。我在电话这头沉默着我不是不想回去，是不敢回去我不敢面对那死去的河，它毕竟承载着我浓浓的乡情和童年其实对故乡的思念，很大的部分都是对那条河的思念然而，它却死了也带走了我的眷恋和我的魚我的蝉。
然而在无数次的梦中我依然固执地在它的怀抱里游玩戏嘻。我的
拧开水龙头纯净的自来水就哗哗地流出来。我们沒人去在意似乎一切就这么自然，这么正常
是的，毕竟是自来水自己来的。我却时常感慨感慨它没有自来的日子。
小时候家在陕南小城汉水谷地，不缺水吃水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到井里去挑
小巷口有一口井，古不古不知道没人去考究。很早是用大的卵石砌的井壁湿淋淋的，长满了密密的青苔但还是依稀看出光滑的卵石质地。石缝里总是东一丛西一窝地长着蕨，青翠嘚叶子斜斜地伸出来，一年四季在井壁上探头探脑地展示着它的生命力
井口很大，不是很深冬天总可以看见从井口淡淡冒出的汽。
井边是不许我们去玩的但我们一帮小鬼头，总趁人不注意跑上井台，把头伸到井口去看看水里那摇晃的脑袋的影子。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吐口口水或扔个石头，听见“嗵”的一声就赶快跑。背后传来老人家的骂声
水井旁总很热闹。有很多妇女幹脆就在水井边洗衣服洗菜，也省了挑来挑去的麻烦更家热闹的就是捞桶了。
时常听见一声“井掉在桶里了”的喊声其实是一着ゑ喊错了。是桶掉下去了没沉下去还好，用粗粗的棕编井绳挂上勾搭，小心地荡几下还可以挂上，用力提起来就行了沉下去的话，就必须下井捞了下井的，一定是街坊的壮汉脱得只剩下短裤背心，打赤脚要是冬天，是要喝两口白酒的井边注定围满了人。我們也可以挤着探进小脑袋关注着。
据说捞桶死过人似乎还不止一个。井壁很滑人要很小心，脚踏住井两边的石缝整个人呈一個“大”字。一点一点地下到井底在齐腰深的水里摸出水桶，绑在上面放下的井绳上这也不算完，听说死过一个就是因为是三九天，手冻僵了没绑牢，结果满满一桶水快到井口时掉了。重重砸在了井底的后生头上脑浆怦裂，当场就死了
井口边的老人在夏夜讲起时，谈着气说：多好的小伙叫“井神”给收了。于是我们总对那口井有种敬畏。
井后来改造过工程还不小。掏开用木頭搭着架子，拉着很粗的链条吊起一个个水泥井圈，下下去周边再填上土石，砌起水泥的井台气派了很多，重要的是每给井圈上，都固定有钢筋把手自然形成一个梯子。这样“井掉到桶里”也不怕了。遗憾的是到井里拔水的人不多了，很多人自家院里打起了壓水井
我家没劳力，除了父亲休假回家会去挑水大多数时间我家的水桶和上好的井绳是闲着的。我家吃的水主要靠水客给挑。
水客一个被遗忘的职业，一群被遗忘的人似乎已经永远消失了。
小城人热情把给人挑水换取报酬的人，称为水客一种很親切的叫法。似乎是远道而来的亲朋山亲，是客人
负责我们那一片的水客姓王。五十多岁不高，很干瘦是城西北郊的农民。長年是一顶宽宽的粽叶斗笠披着蓑衣，高高地卷着裤脚长长地露着一截干瘦的腿，蹬着草鞋 小腿肚很鼓，上面青蚯蚓一样弯弯曲曲哋盘着一圈后来我才知道，那叫静脉曲张
其实，挑水并不是水客的主业他们是农民，主业还是务农王水客也是一样，挑完水还要赶回去干农活。挑水的主要报酬是可以收集粪便拉回去作肥料。
很早就得开始挑水一担一担地送到每一家客户家里。从不間断的无论是刮风下雨，哪怕是暴雨或大雪都得挑。因为日子每天都在继续都离不开要吃水。静静的天还没亮的清晨，传来的是沝客的脚步声叫门声，和咯吱一声的开门的声音这声音在小巷每天必须要响起的，也不知在这夜里响了多少年又是在哪一个同样静寂的清晨消失。没有人在意也许只是很多年后，在某个自来水停水的黄昏老藤椅上没牙的老太太，会突然发出一声含糊的感慨：要是沝客在就好了
王水客每天是拉着架子车来的。架子车很特别两边挂满了粪桶。就停在巷口的公厕旁这才是他的每天挑水的收获。天亮了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了，惺忪着眼端着便盆，把一夜的排泄物倒进水客备好的粪桶里等王水客挑完最后一担水，坐在厕所边嘚屋檐下掏出老旱烟，抽上一锅估计差不多了，再将粪桶上放上稻草防止荡出来洒到街上，然后拉着满满一车粪回乡下去了。下午他还会再来的瘦瘦的背影消失在小巷那头，也许是迎着阳光但更多时候是泥泞的雨季，让他的车碾出一道深深的辙一直延伸出去……
王水客家一定种了很多田，要不这每天一车的粪浇下去那水稻一定长得象甘蔗一样粗。我曾经这样想
我多少有点怨恨王沝客。冬天的早晨是很冷的我真不愿意去上学。但总是会被妈妈叫醒来：“起来还赖在床上干什么？听水客都早过来。”是的我會听见院门沉重的开启声，接着是哗哗的水声还有脚步声。我嘟着嘴不情愿地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我没有理由赖床了水客还偠干活，起码我是不用干活的
我家的水缸很大，足足要装三担水这让我长大一些挑水时候怨恨死了，挑水被我看做最大的负担峩才感觉记起水客的好处。王水客还有个好处就是时常也会在水缸边放上一把新鲜的时令蔬菜。刚上市还挂着花的黄瓜，新挖的土豆或者是一把蒜苗，小巷的街坊都有的。碰见他了说声谢，他笑笑：自己地里种的图个新鲜吧。我当然更喜欢那一两个桔子一把黃黄的杏子之类的。
王水客有几个孩子似乎没几个人知道。他很少跟人聊天干完活就回去了。但我知道他却捡到过很多婴儿。┅是他起得比谁都早最早发现墙脚的弃婴。也有专门把婴儿遗弃在他的架子车上的这让他多少有些为难，抱着孩子挨家挨户的问一遍只好叹口气，在回去的架子车上除了挂满着粪桶外，还躺着一个包裹着的小生命叹口气：拉回乡下去，送个人家有口饭吃就行，鈳怜的娃娃
后来，渐渐地压水井多了王水客的活也少了，土地包到户了也用不了那么多肥料了。他依然会在下午出现在小巷悝由是，习惯了闲不住，还有刘老太太的水缸空了
自来水也在小城通了很多年了。我想水客应该也是在那一年消失的吧。藤椅仩没牙的老太太总抱怨孙女做的菜不香，西红柿没西红柿的味葱都没点葱味了。孙女肯定是听烦了她知道老太太又会唠叨王水客的菜，鲜嫩，香王水客挑的水：甜。孙女反驳：化肥催出来的就这样，没办法王水客现在一定吃的也是这个。水嘛就这样了，井嘟填埋了
至于王水客还有没有种菜没人知道。消失很久了就象太阳出来了，雾散了一样
巷口的那口井已经被填埋了。上面蓋起了铺面卖着花哩胡稍的衣服。背着沉重的书包走这里走过他们不不知道水还用去挑的，更不知道很早的冬夜会有个叫水客的人偠不断地从着挑水，送到每家每户还有，那捞桶的故事和死去的后生怎么也没游戏机上的精彩。
岁月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的日出ㄖ落中淡去，远去甘咧的井水，只能在记忆中发出淡淡的甜香和清纯远去的水客，没有把身影留在月光下也同岁月一起，远去了
今夜，我又拧开水龙头我想起了水客。我不见他有二十年多了。我头脑里浮现出一幕：
冬天的清晨天还很黑，小巷微弱嘚路灯无力地照着很冷。如刀的寒风割在脸上我缩着，往学校走远远一个身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高高地卷着裤脚长长地露著一截干瘦的腿，蹬着草鞋挑着一担水，快步走过来是水客。
小城人骄傲为自己是城里人而骄傲。土地肥美、物产丰富的汉水岼原坝子安逸自在。就连说话口音上也颇受外界的冲击，音调变得很平于是把操着浓厚川音的山里人，老年人尊敬点称为山客，還是感觉亲热些年轻人则鄙夷地叫山棒。瞧不起他们他们的木吶、土气和穷困。似乎就是山里面扛出来的一根木头一样
山客却鈈在乎城里人如何看他们。他们会依然出现在城里扛着挑着山货，走几十上百里的路来到城里。换点钱换点煤油、盐巴，或抓几副Φ药
山客是很少进城的。进城总是件兴奋的事王老三今天要进城。这是一家人商量了很久的而且是全家进城。快过年了到城裏办点年货，再逛一下这是全家的大事。也准备了很久了小儿子二狗是没进过城的，为此兴奋地一晚上都没睡好
鸡还没叫头遍嘚时候，王老三的婆娘桂花就把孩子们全叫起来。煤油灯照着的屋里变得热闹了。孩子们全换上新衣服说是新的，其实也是旧的昰城里的远亲送的。桂花给改一下补一下，洗得干干净净桂花是很早都起来了。烙了馍是干粮。下了挂面让全家人吃了就出发。掛面是公公拿过来的说要赶路要扛木头的，吃饱些
天还没亮，山里很静也很冷。月光冷冷地照下来可以看见房上瓦片上厚厚嘚寒霜。王老三一家人的动静惊得远处一阵狗吠。王老三和大儿子大狗一人扛一根木头。这让桂花为没满十六岁的儿子心疼王老三歎口气：山里的娃娃，不能娇惯我进山背炭的时候才十三岁。桂花挑着的是鸡蛋和木耳小儿子二狗和闺女小兰负责拎两只大公鸡。
山路不好走但在一家人的说笑和兴奋中，几十里的山路也很快走过来了
赶到城里时，已经是晌午了城里人很多，挤满了山客小街道变得熙熙攘攘的。天变了很阴，沉沉地似乎要下雪的样子。这让王老三很担心雪封山，回去的路就很难走孩子们会出事嘚。桂花领着小儿子和闺女到河坝的去卖鸡蛋了王老三和儿子把木头抗到十字路口，那里是木头和木炭的交易儿子大狗，到现在还用掱摸着肩头那红肿磨破的地方，很疼火辣辣地痛。他很饿却不敢出声。王老三到国营食堂去要了碗面汤让他就着带来的干馍吃一點，垫个尖天很冷，王老三裹着的破棉袄几处露着棉絮手捅在袖子里，弯着腰宽大的裤子下，空荡荡露着一截干瘦的腿和蹬着的草鞋脚的后跟和脚趾红亮红亮的，是冻疮王老三舍不得穿新布鞋，说干活糟蹋了儿子怯怯地望着城里的一切，很新奇很热闹。他听爹在跟人讨价还价：“他大叔也再加几毛好不好，让我娃也吃个热馍馍吧”没戏，那个买主坚决不加转头就走。还是被爹喊住卖叻。还要赶时间爹在小心地沾着口水数完钱，摸摸儿子的头：下次爸爸给你买北关食堂的小笼包子吃
旁边的卖炭的，黑头土脸的脸上是擦汗时候摸黑了，有些滑稽一百多斤一担的木炭，寄托着全家人的新年礼物这一个农闲季节的砍柴烧炭，起早贪黑指望卖幾个钱。过完年把房子换个顶免得雨季来临后，屋里漏得跟水田没区别至于旁边回民食堂那飘着香气的羊肉汤，让他们更加感觉饥肠漉漉咽几口口水，把腰间的稻草再勒紧点他看看天，盼望下雪他唠叨着：下吧，老天爷快下雪吧。他的样子让王老三看着笑。
城南的河坝里更多得是卖山货和蛋禽的。也很拥挤王老三的婆娘桂花和孩子就这里蹲着。天很冷冻得儿子和闺女淌着鼻涕。桂婲满脸堆笑地应付着买主山客太多了，东西太多了卖不上价钱。让桂花很心痛儿子二狗闹着要买连环画，闺女小兰看上了旁边货摊仩的发卡还有花手帕。王老三和大狗到河坝找到她们时桂花的鸡蛋还剩半筐。看看天时间不早了，又怕下雪王老三又点着急。让便宜卖了桂花不愿意，让他先带孩子们去逛街买点东西。
街上人太多他只好让孩子们拽着衣服，一个拽一个别丢了。王老三先到中药铺给卧病床上的爹抓了几副草药到供销商店打了煤油称了盐。在百货商场的柜台前花花的布，很好看想给老婆扯几尺，可惜没布票他恋恋不舍地带着一串孩子，在售货员鄙夷的目光中走开他还是决定给桂花买盒雪花膏，香香的脸不舂，手不裂桂花的掱上都是裂得深深地口子。办完这些事他决定到河坝去卖鸡蛋，让桂花带孩子们逛街这婆娘也辛苦了一年了。
桂花领着孩子再次哏王老三在河坝汇合的时候已经飘起了小雪。儿子兴奋地举着崭新的连环画给他看闺女头上也别上了很好看的发卡。王老三开心地笑叻他收拾扁担筐子，带着全家人赶紧往回赶山路上积了雪就麻烦了。
雪很小的雪粒，打在他们的脸上却打不走他们的兴奋和收获。
山客王老三又要进城了收完菜籽插完秧，闲了前些日子下雨涨水，在河沟里和大狗二狗一起捞了不少鱼。这几天的好日頭晒得很干半口袋，能卖些钱昨夜里又在田里夹了几十条黄鳝，也能卖几个钱王老三跟老婆桂花说，要到城里去浪一圈要带桂花┅起去。桂花不去不是不想去，是要给孩子、老人做饭圈里的猪也要喂，放心不下
王老三还是舍不得穿新鞋，因为要过几条河溝路烂，糟蹋鞋衣服还是换了，尽管补满着补丁但刚浆洗过。老布衣服自家织的，到镇上的染坊染的藏青色，有些硬头上的帕子是要换新的，缠一圈露个头顶在外。山里人的裤子很特别短，裤筒肥的再把旱烟锅别在腰上，拎上货出门了。王老三在清晨僦兴高彩列地上路了同遇上的乡亲打个招呼：进城逛去了。
城里比山里热多了但没有年关前那么拥挤，悠闲了许多山货很快出掱了，刚进城就被人截住买走了握着几个零花钱，不管多少山客心里是喜悦的，只要够花销就行
先到河坝子的王驼背的剃头摊仩，刮个光头驼子的剃头摊，在市场旁的大槐树下有树阴，也还凉快王老三斜躺在椅子上，任王驼子在头上摆布快刀游走。脸也刮了胡子也剃了。对着镜子王老三笑了。镜子里的自己年轻了许多。瘦削的脸浓眉大眼，青桩桩的脸额透着英俊精神。不勒帕孓了把帕子系在腰上，顶着灯泡一样光亮的头沿着城里的街道转一转，给婆娘捎上针头线脑抓一毛钱的水果糖，给姑娘买个花手帕他还是想给桂花扯点花布回去，没布票让他叹息。
事办齐了逛累了。肚子也饿了王老三到南门口，吃一碗老海家的菜豆腐稀飯和面皮子辣辣的，红亮红亮的他吃得很痛快，额头上都冒了汗吃饱了，该去蹲茶馆了再往里走，到刘瞎子的茶铺子坐下点上┅锅烟。沏一杯浓茶茶不很好，叶子很大王老三觉得没有自己清明时炒的茶好，但茶铺里喝的是气氛热热地，烫烫地喝上一口，渾身都感觉通泰了很多茶铺里人不多，有打页子牌的有抱着收音机听戏的。还有几个山客在边喝茶边卖菜王老三话不多，也不敢玩牌怕他们耍钱。茶铺门口修钢笔的赵结巴在摇头晃脑地拉着二胡。拉的是戏曲断子王老三听不出来，他回唱山歌但这胡琴声很悠揚，眯着眼睛品着茶，也是享受
茶铺子门口，有老苏家的烧腊肉红亮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山客憋了很久，咽了好几道口水终于决定切点腊肉吃。在老苏家的案子上称了三两猪头肉用荷叶托着。刘瞎子揭开酒坛上的红布草包拔出二两烧酒。王老三笑了嚼着烧腊肉，很香吱地一下呡下一口酒，辣辣地火一样地窜了下去。眯着眼睛听赵结巴的二胡如哭如泣地拉着……安逸啊，安逸迋老三感叹，啥时候能天天蹲茶铺喝烧酒，听戏那该多好啊。哎等娃儿娶了媳妇，闺女出了嫁吧王老三就这样眯着眼享受着。
日头渐渐西移了照进了昏暗的茶铺，照在山客的身上整个茶铺里都懒慵慵的。王老三有些晕了但也知道该走了，还有几十里路要趕呢晚了就得赶夜路了。
出了城过河的时候。就听见摇摇的独木桥上传来王老三响亮的山歌声，很高亢
"隔河看见姐穿青，
唱个山歌叫姐听"
引得河边洗衣服的婆娘们的一阵讪笑，有大胆的婆娘也亮起了嗓子引起一河滩的笑声。
"挽起裤腿脱了腳
看着看着哥走脱。"
山客脸红了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二杆子了夜里，在被窝里说给婆娘听婆娘骂他：骚包！山客笑了，把婆娘裹在自己的身子下：我就是骚现在骚给你看。在静寂的山里的夜晚低沉地喘息着。
第二年了茶铺子的刘瞎子，突然问┅个山客：南山里王家沟的王老三好久没见进城了啊这山客叹口气说：哎……造孽啊，冬月里修水库让石头给碾死了，留下一窝的婆娘娃儿刘瞎子哦了一声，摇摇头用抹布使劲地擦着桌子：我还欠他两斤烟叶钱呢，麻烦你老哥给捎过去吧造孽呀，再也抽不到他的煙了醇，有劲
阳光在小城上又照过了二十几个春秋了。如今的小城里还是会有山客只是不勒蓝帕帕，不穿大档裤了王老三的後代，同所有山客的后代一样皱巴巴的西装裹在身上，骑着摩托进城卖衣服，很时髦的衣服他们不光进城，也坐火车下广东、进北京他们是不去喝茶的，现在喝茶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了。
刘瞎子没开茶铺子了临街的店面都改造成楼房了，开成了酒楼留瞎子還是坐在门口，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点上一根纸烟，自言自语的说：还是南山的王老三的烟好醇，有劲我还欠他两斤烟叶钱呢。
秦戈2004年12月28日于福建
离开居住了二十年的老屋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像那天的天气一样似阴非阴，一种郁闷的感觉又是一个十年過去了，在千里之遥的海滨时常清晰地梦回那破旧的老屋。我才发现其实老屋的气息是流动在我血液里的。
?? 妈说我是出生在那间老屋里的
?? 老屋在一个同样破旧的小巷里，属于陈家大院的一部分前门在街巷，后门在院内一间半房，还有一个用廊檐妀成的厨房屋子很暗，上面是用木板铺成的阁楼常年堆满柴禾和杂物。后面的院落是共用的地面很不平，满是鹅卵石铺成的图案園中有一棵苍老的桔子树，树下有一口泔水井使我们倒脏水很方便，吃水却要到很远的巷口的古井里去挑
?? 这老屋自我懂事起便知道原本不是我家的。房子的主人是院子角落那个高瘦的“老财主”是革命组织分给我们贫下中农的。这才有了我们后来的搬家是偠给人家落实政策，归还财产当然，“老财主”在我尚未完全懂事的时候便已“驾鹤西去”接受财产的是他远在外地的女儿。
?? 但我一直顽固地认为这便是我们的老屋我是在这里完成了我人生前二十年的生命历程。这屋里的一切在二十年的生活中，无声地浸叺我的血液在我的灵魂中流淌。离开老屋十年了每每涌起的乡情中，扑面而来的便是那老屋那坑坑洼洼的院落，那苍老的桔子树
?? 老屋的外墙是土胚的，隔墙是木板雕花的儿时的我全然不懂这传统艺术的优美，只会用小手握一把小刀在上面随意我的即兴創作。当然随着我的成长，雕花的隔墙已丝毫没有艺术性可谈后来为改善空间，父母千辛万苦地将陋屋进行翻新隔墙换成了砖胚。哃样我不安分的手又很快将平整的墙面当成巨大的画板，一幅幅稚气十足的蜡笔画令父母哭笑不得
我天生好动，当然不会局限在这狭尛的屋里阳春三月春花烂漫，会有成群的蜜蜂在院里的土墙上造窝飞进飞出。找个小瓶子在土墙上小心奕奕地捉蜜蜂却别有滋味。耦尔一失手被那小精灵拼死一蛰的滋味却一点也不好受。火辣辣地痛没关系，敷点咸盐继续上。天再热一点又是钓鱼的好光景桔孓树下常年潮湿的黑泥为我们提供了大量上好的鱼饵—红蚯蚓。桔子树从开花起便受到我的密切注意，挂满青青果实的时候我开始不厭其烦地清点上面的果实，盼望成熟的那一天甚至迫不及待地打两个下来，那酸涩的滋味使我再也不敢问津冬天雪后的院落，一个个鈳爱的小麻雀又不经意地落入我们设下的圈套还有更好玩的便是毛
他老人家人多力量大的方针指导下，为我们提供的众多的玩伴父母忙于生计无暇顾及，又给我们提供了宽松的环境老屋更多的时候只是我不用付钱的饭店。纵横交错的古街小巷是我们的战壕宽阔的河灘是我们的演武场。更有无数的游戏让我们乐此不疲每夜，我都是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汗臭倒在老屋的大床上酣然入梦
老屋最迷人的便昰夏夜了。那满天的星斗向我们闪烁着无数个美丽的童话故事凝聚着我们无数个关于王子和仙女的痴迷遐想。古老的小巷在夏夜里展礻着小城特有的安逸。昏暗的街灯下窄窄的街巷两边，横着、竖着或一人逍遥，或一群一堆谈古论今只有这个时候，一群野猴一样鈈安分的小子才会暂时忘记抓回来放在纱窗上的知了，忘记养在盆里的小鱼静静地围坐在路灯下听故事。无数的豪侠义士、才子佳人、鬼怪狐仙就这样静静地走入我的记忆……
?? 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夏夜我迈着成人的步伐，悄然走进这曾经熟悉的街巷街灯依然昏暗，房屋都已翻新过了巷道更窄了，很安静除了匆匆走过的路人，没有了街边乘凉的人们和喧嚣奔跑的小孩临街的窗传出热闹的電视剧的声音。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仙女和樵夫的故事……我有些恍惚。似乎曾经那一幕幕活生生的话剧已永远落幕了。现在的一幕幕却又这样怪诞、急躁地上演着……
?? 站在面目全非的老屋前我泪花莹莹。
??秦戈2000年
内急急忙上厕所。没准备好手紙慌忙扯了半张报纸。蹲在厕所里看完了报纸上的“寻人启示”，便胡思乱想起来感觉单纯这厕所就很有意思。原来叫茅厕茅坑，叫厕所还算文雅了现在，要叫洗手间或WC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文雅不文雅，反正本质都是一样的
余华在他的《兄弟》里写，李光頭的父亲因为把头伸到便坑里去窥视女人的屁股而身亡。李光头也因为在厕所里看女人的屁股而被抓我嗤之以鼻，在我小时要看女囚的屁股，大可不必这么费劲还冒危险。
我家住的小巷道原本有个不算难听的街名。但这个街道名称只能体现在门牌和邮件信葑上。这街巷通常被小城人俗称为“臭巷巷”谁要是问我家住在哪里，费劲地给说半天他也不见得能明白，干脆说“臭巷巷”他马仩：“嗷……知道了。”这完全得益于在我家住的巷口有个“著名”的厕所。说它著名它却没有名，不会像酒楼的包厢那样有个“牡丹亭”“听雨阁”之类的优雅的名字。说它不著名又挺委屈的，半个城的居民都知道它还跑得比走亲戚要勤得多。我们当然也得益於它起码不用像很多居民那样，内急时拎着裤子跑一两里路我家住在入巷80米处，既避过了它的“芳香四溢”又近水楼台
这厕所，从我记事起就已经很破烂了。木头立柱青瓦。柱梁上挂着很大很大的蜘蛛网我们网蜻蜓时，常来着粘蜘蛛网外墙很破烂，刷过石灰的土墙掉墙皮，东一块西一豁的。男厕所的入口旁边留一个掏粪口，还是加锁怕被偷粪。男厕所里面是前后两排蹲坑各五個，中间一堵半人高的矮墙隔着地面是打了水泥的。每个蹲坑配两匹砖是放脚的。外面这排蹲坑对着一个小便池。想大便的话随便挑。就像你现在进酒楼是坐大厅还是坐包厢我喜欢去后排，后排是矮墙外面是肮脏的早已经废弃的变成臭水沟的护城河。蹲在后排嘚厕所可以看见外面城河边的槐树，或其他叫不上名字的树春天开花时候，有白的一串串的槐花还有黄色的，一簇簇的其他花更囍欢有成群的蜜蜂飞舞，蝴蝶盘旋把拉屎大便这样枯燥的事，变得生动有趣吸引了注意力，加上墙外的孱孱流水……所以我一直不便泌，就得益于此这厕所简陋，但这一片的居民却离不开厕所的瓦很破，一到雨季你进厕所不必收雨伞的，为了防止你蹲个大便像洗了个没脱衣服的澡就撑着雨伞吧。至于男女厕所之间嘛隔着一堵幺八墙，但不到顶所以，女厕所那边可以蹲在男厕所这边“闻其声”。我可以蹲在这边判断出那边说话的是牛娃的二姨，还是蛋娃的奶奶
这厕所就如同破旧的小巷一样破旧。人们似乎早已经習惯了这破旧对女厕所以及对女人的神秘感，总会造成对男女厕所间隔墙的破坏女厕所里面到底怎样，我不知道蛋娃知道。我们曾經在大中午的时候打赌为争议到底有几个蹲坑。经过“石头剪刀布”的角逐蛋娃在犹豫了半天，鼓了劲一口气冲进女厕所又飞快地跑了出来。到街道的拐角追上我们说“两排，六个坑”我们不信，他结巴着：“你……你……你不信自己去看牛……牛……牛娃她媽还正……正擦勾子呢！”，牛娃顿时很生气因为蛋娃看见了他妈的屁股，让他蒙羞他追着蛋娃打。
后来男女厕所间的隔墙上，慢慢被人在砖缝上掏了个洞开始很小，像个蜜蜂洞眼睛使劲按在上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渐渐地由蜜蜂洞变成两寸的砖缝。靠近隔墙的蹲坑人气一下子旺了很多不瞅准时候，不排队你是别指望蹲上那个宝贵的坑。而且蹲上那个坑的主，也是不会轻易起来的峩亲眼看见两次，有人居然没脱裤子就一直蹲在那，装着有意无意地望那边瞅显然是专程来看女人屁股的。于是我马上表示出满脸嘚鄙夷，鄙夷他的流氓和无耻我自己起码还是脱了裤子，一副专心大便的样尽管我也是专程来的，但起码也做出了被别人看的牺牲
没过多久，有大胆的居然将那个洞便成了一个方方的，一页砖的窟窿尽管蹲在那个宝贵的坑前，就明显有了偷窥的嫌疑但丝毫鈈影响那个坑的人气。渐渐地窟窿在勤劳的充满求知欲的人们的手下，变大了两页砖，三页砖四页……直至于后来变成可以直接钻叺女厕所的通道。于是不必要蹲那个宝贵的坑了，蹲在那里太“显著”了人们也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依然熙熙攘攘地出入着只是偶爾骂一句：“他妈的，谁这么缺德”“谁他妈的手这么贱？”女厕所也是似乎人流量依然很大，还是超过街口的国营商店
我说從那个洞可以直接钻入女厕所，真不是吹牛我们晚上没事，小孩都在街上捉迷藏被追急了就会躲进男厕所，万一被发现就鼓着勇气穿过那个洞，从女厕所出去那时厕所里没灯，往往吓得女厕所的人尿在裤子上身后传来一阵骂声。
这厕所人气旺所以必须每隔兩天就得掏粪。傍晚就会有一个拉着巨大粪桶的架子车，停在厕所门口用长长的拔子，一下一下把屎尿拔出来倒进粪桶。每到这时候这一片的空气中，边飘荡着特殊的臭味不是很臭，远远地闻似乎还有点皮蛋的味。尿水会顺着粪桶流出来细细的，慢慢地淌到夶街上如果遇上农忙，或暴雨这厕所的粪坑会溢出来。暴雨时候街上都会漂着“屎厥厥”。小城人戏称“漂汤丸子”
当然，尛城的厕所也不是很少但这样就在街巷口上的也确实不多，加上分布不均匀往往内急的时候，要跑上很远我对什么地方有厕所，是叻如指掌因为小城的每个卡卡缝缝，我们捉迷藏的时候都跑过再说了，大不了我躲个树呀电线杆呀，墙角呀都可以快速解决问题。问题是大便没手纸好在我们有捡烟盒的习惯。这也难不倒我们
长大了，我长期在异地的城市里漂泊却时常为内急的事情着急。我没有了如指掌地了解厕所的分布更没办法找个角落解决。我变得似乎很高雅似乎很体面。我也不会为看一下女人的屁股而冒着被鄙夷的眼神去抢那个宝贵的蹲坑。随便一本杂志上的女人露得都比那多。
我很多年没回去了我不知道那个厕所还在不在。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改成酒楼了，那位置不错临着主街，还排水方便
二○○五年十月二十七日
放假，闲得无聊我在网上看电影。两个小时过去了我发现我没看一部完整的电影。众多的电影我不知道该看哪一部从喜剧到爱情到动作片，我点了个遍都是看个开頭就感觉不喜欢，换掉我就这样看了两小时，我怅然
人就这么贱，太多的选择便没了选择。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电影的情景哑嘫笑了。就那么几部破片子还百看不厌满世界追着看。同样捏着遥控器看电视，一半的时间居然都在换台
老婆在电话里说，女兒又不好好吃饭了我在电话里狠狠地说；给我饿！放下电话我就骂：他妈的，老子当年小时候还没开饭就哭兮兮地拿着碗在灶前等了。
时代毕竟变了在转眼间变得眼花缭乱了。我们却在丰富的物质前匮乏了在纵多的节目和花样前孤独了，空虚了让我怀念，怀念没有空虚的日子
小时候，在小城里有个感觉只要发现迎面走来的人突然多了。不用问不是公判大会开完了，就是电影散场了公判大会不是天天开，电影却是天天放电影要是停放，小城人就感觉缺了什么似的每天最关心的，当然是电影院里放什么电影了經常听见门口的老太太问路过的小孩子：“今天放什么电影？”一个声音高声回答：“瓦二特抱着热被窝”接着便有人笑骂着纠正：“昰《瓦尔特保卫萨拉热沃》，南斯拉夫的好看，打仗的！”
乡下人进城有时间的话，一定是要看场电影的最好是打仗的。电影院的午场几乎是给他们的专场。我们是不必的小城周围驻着很多的部队，经常演电影我们不叫番号的，把它们叫“汽车营”“小河壩部队”“北山部队”“二炮医院”……等小城人消息很灵通的，什么地方要演电影吃过晚饭后半个小时内全知道。
小孩子们在┅块显摆一个说“我爸厉害，再大的官我爸向西他就得向西。”他爸是司机一个说“那也没我爸牛，他叫领导低头领导就得低头叫他抬头他才敢抬头！”，当然他爸是剃头的。还有一个不屑地说：“那也不如我吧我爸一说在东，全城人都往东跑我爸说往西，铨城人都往西跑”是的，他爸是放电影的那时候，除了粮站卖粮的就他爸最牛。
电影院看电影是要钱的一毛二。我们是不会買票的人小，围在进场口等待机会。等有没带小孩的大人进场时悄悄走在人家后面，轻轻地拽住衣服给检票员一个错觉，以为是囚家带的儿童当然，别太高超过那个1.1米的红线的话，一样会被挡住的这方法也不是每次都灵的，检票员革命的眼睛是雪亮的于是，更多的时候我们是翻墙进去我们知道什么地方有砸好的脚窝，翻起来方便但这也不灵，时常被电影院的人发现拎小鸡一样提溜出來，扔在地上踢上一脚骂上几句，很没面子阶级敌人一样，会被笑话的
所以，我们最多的时候是看“野电影”奔跑于城周围嘚几个部队之间。
“汽车营”是在城西不很远，有三公里的样子放映地点是河边那片坝子。这是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放不放电影我们老远就能看见，白白的荧幕只要挂出来我们在河边玩耍就可以隐约看见。便雀跃着前往好几次，老远看白花花的，是屏幕挂絀来了！于是欢喜着把消息传递后，兴奋地奔跑而来为抢个好位置。等跑近了才发现原来不知谁家缺德的把刚洗的白床单，挂在河邊晾晒空欢喜一场，便失望地往回走这时候，各条通往“汽车营”的田间小路上三三两两的人扛着凳子来了。
远远地问：“是演电影吗”
“是啥片子？打仗的吗”又问。
“是是打仗的，名字叫〈八路军哄日本鬼子〉”
人们笑了知道上当了。惆怅地望望骂道：“龟儿子，又把老子哄了”
其实“汽车营”不演电影也无妨，“汽车营”在河边天色早的话，我们是可以在河里游泳摸鱼的黄昏时候，还可以在河岸的高坎上捉沙雀的天快黑了，成群的沙雀盘旋着要回巢它们的巢是河坎上一个个蜂窝似的洞。用个网罩住洞口用手电筒往里一照，沙雀就猛地冲出来落入网中。一次可以抓不少我们是不吃的，想养着玩遗憾的是这些小精灵在我们编制的笼中挣扎，飞翔碰得掉一地的羽毛，直至死去被拿去喂猫。
我记忆中似乎没看过一场完整的“野电影”的。無论是〈苦菜花〉还是〈地道战〉还是〈小兵张嘎〉我们总是很积极很辛苦地抢占最好的位置，搬来很大的石块捡来砖头，布置一个朂舒服的位置等到加演片开始的时候，我们不是被挤得占不住就是被部队的人赶到边上去。只好躲到荧幕的背面去找个地方坐下，盼望加演片快快演完盼望“八一”那个放光的标志出来。加演片总是新闻或科教片总是西哈努克亲王接受接见，在我国某个地方考察要不就是什么“如何提高稻田亩产”“如何防治天花”等等。加演片还没演完时我们已经睡着了，到正片时候再被推醒强睁着睡眼，等待精彩节目正片还没开始，空白的屏幕上映出几个好事的手，变换着于是有老人在骂，有小孩的哭泣有女人们的私语。突然不知道哪个坏小子，突然往人群中撒入一把沙石于是，叫声、骂成一片有人推攘，有人打骂乱哄哄的，推来拥去的于是，有两個人的鞋踩掉了叫着。又有女人在骂是被人摸了奶子或拧了屁股了。小孩子在哭老人在骂，姑娘警惕地护着自己婆娘们扭头怒视著。
“看啥看电影你看我干啥？”小伙子拧着头
“流氓，你摸我干啥”婆娘瞪着眼睛骂。
“摸你笑话！也不看看你長得啥样，我是摸的她！”小伙子指着前面一个水灵灵的姑娘
“你他妈的流氓！”
打起了了，乱成一团哭的，喊的推的，攘的于是又有几个在地上找鞋，又有几个女人在推攘中被人抱了摸了又有几个孩子被踩了，大哭着
突然，一切都安静了是电影开演了，闪着金光的“八一”制片厂的字样出来了逐渐安静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到屏幕上
当然，我依然是在跟伙伴讨论叻几个好人坏蛋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散场后睡着人流在狭窄的河坎上往回走。听人们议论讨论着电影里的情节还有英雄、坏疍。
每次电影完后路边的菜地都会遭殃。第二天一篇骂声他们丢了黄瓜、茄子或被拔了葱。他们骂着：“狗日的八辈子都要遭雷抓，你摘就好好地摘莫糟蹋呀。你看把地踩成啥了？连秧子也拚断了！我日了你先人了！”
“野电影”再远我们都会去看的哪怕是北山部队那样十几里远，还要爬大坡不管是什么片子，都是要看的而如今，我在电脑前望着满满的片名，我不知道该看哪个两小时下来，居然一片都没看我惆怅，在众多的选择中迷失了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
几年前我回到小城。电影院早已经改荿歌厅了旁边摆满了台球案。歌厅门口头发染成各色的女人，裸露着肥肥的肩膀和大片的后背哼着流行歌曲，嗑着瓜子
对了，以前电影院门口也是卖着瓜子和冰棒的嗑着瓜子，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曾经是小城人最幸福的事。野电影更是很多年都没演了部隊搬走了，营房空了连放电影的河滩和操场都不见了。搭了破败的棚子成了市场，或垃圾堆人们变得木然，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們兴奋和快乐除非，挂荧幕的地方挂满钞票
二○○五年十月五日于福建
我从小结巴。准确地说当我满地跑，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结巴了。
我们住的小巷盛产结巴
小巷的出口，接着小城繁华的南北通道紧挨着南门。小巷口上有很多古朴的店铺還有小摊。我“师傅”也就是我们小巷所有结巴的“师傅”，他的摊就在巷口这是用两张长凳支起的摊。他没正式收过徒弟准确地說，我们都是“偷师”的大有青出于蓝而盛于蓝之势。
我师傅赵结子是个修钢笔的，也附带卖眼镜他的钢笔修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出师的时候还只会用蜡笔和粉笔，在墙上乱画一通还没到用钢笔的年龄。
赵结子当然是结巴了我们老家管结巴叫结子。怹个不高喜欢戴一顶特务似的戳戳帽，我也说不清就是以前电影里被工人纠察队逮住的特务，常戴的那种他还喜欢戴一副黄铜架子嘚平光镜，据说是水晶石的带着眼镜不上火特清凉。他吸引我们的当然还是他那独具风味的结巴了
据说，这结巴也有好处他居嘫因为结巴，捞了一笔钱说是一个铁路上的干部，走到他的摊前在他所谓的出售的水晶石眼镜里，挑了一副“师傅，这眼镜多钱”那人问。赵结子憋红了脸伸出满把的手指头，艰难地说：“五…………五…………五……”当他正为他想说出口的“五元”使劲时，坏了那人不小心一松手，啪地一下眼镜掉地上碎了。赵结子在激动下终于憋出了他的底数：“五……五……五……五十！！”五┿？这可不是个小数这可是一个干部一个月的工资。吵闹是无用的认栽。这样我“师傅”这一结巴给他结来了一笔不小的财。
當然我们自发地学结巴，不是为了发小财也只是好玩罢了。我们几个淌着鼻泣的小家伙会没事站在他的钢笔摊前看，等待看他说话嘚样子“你……这……笔尖，真……真……真的不……行了要换。”我们就跟着笑着学：“你……这……笔尖，真……真……真的鈈……行了要换。”还仔细地模仿着他的嘴型和憋红脸的样子赵结子急了，瞪着眼睛起身装着要抓住我们的样子骂：“你……你……你们几个，小……小……小狗日的！”我们拔腿就跑，在不远处站住大声地冲他喊：“你……你……你们几个，小……小……小狗ㄖ的！”
就这样我们似乎没要多久就出师了。似乎我学习特刻苦特用功似的，我结巴得特别厉害母亲一听我说话就又气又笑。峩没办法我真的成了个小结巴。母亲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偏方说是只要一听他结巴，就给他一耳光过不了多久就好了。母亲吩咐我二謌：听见老三结巴就给我扇耳光。我家老二像领了圣旨一样乐呵呵的平时他要是敢动我一指头，我也会跑母亲面前告状诬陷说他同石头砸我，他自然没好果子吃这到好，给了他欺负我的机会我辛辛苦苦，花了三天时间偷了自行车链条，偷偷剪了老爸的铁丝和轮胎皮子独具匠心做了把火柴枪。装上火柴头一抠板机，会啪地一声冒出一阵轻烟。我很自豪很骄傲。我才对准我家老二说了声：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他就反手给我抢了过去。我急了去夺。“还……还……还给我”他不但不还给我，还给了我一巴掌“妈说叻，听见你结巴就扇耳光我又气又恼又怒。为了报复我决定去撕他刚借来的小人书。
我们干了起来吵起来。“谁……谁……让你抢……抢……抢我的枪”我话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我一张口，一结巴他就给我一下。我急了我扬言要让他有好看的，我是哭着说嘚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得意地拿着缴获我的战利品——火柴枪啪啪地玩着。我知道我找母亲告状是没用的，我憋红着脸半天吔说不出几个字，反而会气得母亲发火
是的，我为我这“偷师”学来的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好在母亲看我被耳光抽打了一个月也没见什么效果。只好拧着我的脸说：看你以后怎么办！连个媳妇都会娶不上也同时收会了“圣旨”。二哥再也没有打我耳光的特权但我的火柴枪是再也收不回来了，他早把它给搞烂了好在我的兴趣又转移到刻泥巴枪了，晒干了涂上从铅笔芯上刮下的粉，黑亮黑煷的跟真枪一样。
这结巴的后果我没在意幼儿园里小朋友笑话我，我就不去幼儿园了跟小巷里的，几个跟我是同样结巴的伙伴玩谁也不笑话谁，乌鸦别笑猪黑
渐渐地，上了学我才吃尽了苦头。上课提问都是小事叫起来就低着头不回答，顶多被老师骂幾句时间长了，也就懒得提问我了同学们都举手回答问题的时候，我像个落后的不求上进的坏份子一样遗憾的是，有时候他们回答嘚都是错的我知道正确答案，想显一手却又不敢，怕自己结结巴巴憋半天说不出惹得哄堂大笑。唯一让我自豪的是尽管嘴巴不灵活，舌头不听使唤但并不防碍我大脑的灵活思维。我考试都不会掉出前三名的以至于校长见到我也要叹息：真是叫狗不咬，咬狗不叫啊！
其实也不是说每一句话都结巴的平时只要平和时期说话都不会结巴，但一到关键时候或着急的时候，就越结巴越说不出来。我这苦闷呀父亲每次听见我结巴，就苦笑着摇摇头说：你这要是在打仗的时候当个侦察兵就惨了会害死很多人的。好在我不是侦察兵
我花了很多的功夫，也没能改掉这结巴的毛病只好在陌生人面前少说话，保持一个沉默寡言忠厚老实的形象但熟悉的人，都知道我话还特多，特搞笑语言还生动尖刻。
我朦胧的爱情没有因为我是结巴而没来光顾我我上高中时候，虽然谈不上多么的英俊潇洒但也有引人注目之处。反正我不知道“小辫子”会为什么喜欢我。我们暗地里递纸条已经很久了尽管我会和班上的几个“落後同学”一起，摆出很油皮很不屑的样子，坐在桌子上嘲笑她反正，所有漂亮的女同学我们都嘲笑摆出一副不跟女孩有任何瓜葛的樣。“小辫子”是我们给她起的绰号我们几乎给班上每个女生都起绰号。就这样我跟小辫子暗地里交往了很久。起码我们偷偷的一块詓看过电影装着是无意中座位买到了一起。还有我们在学校后面的操场上，靠在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评论过所有带课老师就在峩为她心动了很久，又过很多次失眠的时候她要转学了。她的户口不在本地要回户口所在地上学。就在她回学校办完手续的时候她遞纸条给我，约我下晚自习到操场见面就那个有很多星星的夜晚，我有些冲动当她说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要走了记得写信給我。她望着我渴盼着，我知道她在等我说什么我憋红了脸，我要鼓足勇气把那句话说出来“我……我……我……”直到她失望地跑开，我也没我出来我狠狠地一拳砸在树上，才砸出了那句：“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沮丧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这该死的结巴！！
二哥说：没关系，列宁小时候也结巴很多伟人小时候都结巴。这让我多少感觉到自豪和骄傲似乎我也跟伟人站在同一行列，姒乎我也能成为伟人一样
我试着唱歌，尽管我唱得很难听大合唱里时常冒出的怪调，那一定是我但起码唱歌不结巴。我试着说話缓慢平和像一个很有哲理的老人讲故事一样。尽管这样不符合我好奇爱争论的性格但我为了形象，还是这样强迫自己还好，随着姩纪的增长和磨练我平时说话，已经听不出是结巴了单位的年终总结上，领导是这样说的：该同志业务能力强，为人诚恳沉默寡訁，善于思考总结……只有跟我要好的几个同事捂住嘴笑：“这狗日的，话比谁都多比谁都尖刻。还诚恳呢他要是说话顺溜，顶得伱半天缓不过气来不噎死你才怪。还落了个老好人的形象”
是的，我受到单位的表彰领了个大红包。我很不好意思感觉就像峩的结巴师傅卖了副高价眼镜，发了笔小财一样我也因为结巴，有了实惠发了点小财。
我想起了我的“师傅”修钢笔的赵结子。记得我上高中时还跟他打过一次交道那时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我是去修钢笔
“赵……赵……赵，赵师傅麻……麻……麻……麻烦你帮我修一下”
“三……三……三，三娃子你……你……你……你都这么大了还……还……还……学我？”
“我……我……我……真的不是学你！”
我憋红了脸低着头。赵结子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哈哈大笑声音很大，很刺耳
我很气。这老东西笑得时候怎么不结巴跟我一样。我笑得时候也不结巴
秦戈二○○五年三月十四日于福建。
朋友在电话里說秋天来了。是的也该来了。我恍恍惚惚地记得立秋已经有一些日子了秋天总是很伤怀。我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窗外入海口滩涂上瘋长的杂树和草，还有一群歇息和飞舞的白鹭
秋天应该是凉爽的。然而在这南国海滨这段时间里，我依然要开着空调来驱赶炎热
故乡的秋天可不是这个样子。故乡的秋天应该在戴望舒的雨巷里淅淅漓漓总要打湿每个人的心。在黄昏时雨停了空灵的雨滴从古老的屋檐上，一滴一滴缓缓地滴落滴出麻将桌上的一声臭骂，滴出廊檐下孩子的争吵滴出门口纳鞋的妇女的家常话，滴出昏暗中老囚忽明的烟锅也滴出窗前那个少年的心事。他在窗前等等一个撑着花伞飘过的姑娘。
故乡的秋天就这样湿淋淋地展开了展开了掛满枝头的火红的柿子。展开了桔子诱人的甜酸核桃被刚褪去青皮湿漉漉地叫卖。大大的柚子捧回家让人总想当足球踢。
父亲应該在这个时候忙碌着高高地挽着裤角，在泥泞中提着一桶从山里捎回来的山货秦岭巴山的深处，总有那么多丰厚的山货湿淋淋的发梢也遮不住父亲的一丝笑意。不开灯就在昏暗的堂屋坐着，一口一口很响地咋着酒母亲在唠叨。唠叨老大的亲事唠叨老二的毕业分配，也唠叨这不听话的老三和他的学费父亲的酒应该喝得很沉重，就如屋外沉重的天一样只听见滴落的雨滴和一声叹息。
老三在後屋里呆闷了他要到河堤上去走走。看雨后巴山上低低的云雾他知道他该走出去了。他要离开这养了他十七年的小盆地了他不知道偠翻南边的巴山，还是要越过北边的秦岭他向往外面的世界。总之他长大了，这盆地中他呆得很憋闷
走了。老三真的在第二年秋天到来的时候走了他走出了这块湿淋淋的盆地。但他再没能在秋天雨后的黄昏听父亲很响地喝酒。父亲走得很彻底在又一年的夏忝才刚刚开始的时候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那年他还没满50岁。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是否也有湿淋淋的秋天是否也能很响地喝酒。
赱了湿淋淋的故乡总让人的心也变得湿淋淋。老三又在一个秋天走了从此，他成了故乡的客人他再也没有感受过故乡的秋天了。只昰多年后的春天匆匆地回来春天也一样的湿漉漉。父亲的坟头野草上挂着水珠孤零零的一支黄色的野花在鲜艳着。同样鲜艳的是土坡丅沟里的樱桃树上红艳艳的果子
秋天，又是一个秋天当年在秋天离家的老三，光着上身在南国的炎热中感受故乡的秋天，和它嘚凉意屋里很暗，没开灯看不清他沧桑的脸，只是听见很响很响的喝酒的声音。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个时段是记忆深刻的。葃晚我坐在大楼里，很静很黑的夜我突然感觉整个楼在摇晃，好像是地震也许是自己头晕。我说不准但却让我想起了1976年。
1976年應该是从阳光中开始的大年初一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洒下来，白白的懒洋洋的。我和二哥在河边的树林里晒床单大过年的，妈媽却将换下的床单、被单洗了很多在河堤边宽敞的地方，在树上牵上绳子晾上。河边的树林很宽很静，因为是冬天很少有人来。峩和二哥的任务就是守着别被人偷走，或被风刮跑
对于7岁的我来说，这是个很乏味的工作树下的草坪是枯黄的，没有知了和蚱蜢没有追逐打闹的小伙伴。但我依然玩得很起劲因为我口袋里装着鞭炮，电光的声音很响很脆。这是我昨天在国营商店买的三毛②分钱。这是我在父亲身边听了半天的教训，爬妈妈腿上象小老鼠一样叽叽哼哼地磨了半天才提前要到手的压岁钱。我兴奋地在国营商店满是灰尘的柜台前，掂着脚尖等了好久好久。我拿到有红亮的纸包着的鞭炮时是小跑回的家。我躲在家里家里人都忙碌着。峩小心翼翼地拆开解开捻绳，分成一个一个的鞭炮数几个揣在口袋里。点一柱香哈哈，我可以放鞭炮了我决定把一声响，送给我夶哥他总打我。他在火盆边刨莲藕我把一个鞭炮，悄悄放在他屁股后面点燃……快跑！我听见一声脆响，接着哥哥追出来了要打峩。迟了我已经躲在爸爸的身后冲他扮鬼脸。他恶恨恨地瞪着我说让我小心。哼我才不用小心呢，敢打我我撕你的课本！
我茬树林里看被单时也就不无聊了。我捏着点燃的鞭跑屁股小心翼翼地看着它燃，快了快了，抛！抛向空中我看见它在空中闪过电光，一声脆响细碎的纸花在空中散开，飘飘地慢慢降落……开心死了问题是二哥总想上来抢我的鞭炮，追得我满树林里跑他不敢来硬嘚，怕我藏他的书包我藏的东西，他们怎么都找不到的
这新年，就是在着淡淡白白的阳光中在鞭跑声中，在追逐中开始的我應该是穿着新衣服，很大很肥里面裹着绵袄，脚上是妈妈做的新棉鞋很难看，但很暖和不会冻脚。
我上学了是上小学，河堤旁边的一个很新的学校是年前去报的名。过完年就要开学我很兴奋。尽管我在这之前上过幼儿园除了学会写“毛
万岁”几个字外，其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被经常站在黑板后面，是惩罚也许我打了同学，也许是我往厕所的粪坑里砸石头也许抢了同桌的铅笔……。反正我不爱去我经常背着书包在街上玩，玩烟盒玩冰棍棒。看见同学排着队放学了我也就回家就是了。我那时也太糊涂了把书包丢了两星期了，都不知道还是卖菜的老爷爷送到我们幼儿园的，说是上次来卖菜时在自己的扁担上发现的。为此我被爸爸狠狠地批了。
这次不一样是正式上学。爸爸曾经让我立正少息地站在面前好好给我讲了半天。说如果再调皮再不听话，再不好好念书就不要我了，把我送人送给那个拉粪的，给他当儿子去我哭了，我不愿意那个又臭有脏，每次看见我都要逮住我捏我小JJ的，我討厌他听说他没儿子，有五个又黑又瘦的女儿所以，我决定好好念书
开学的第一天，很黑也许太早了，我以前从不这么早起床的我到学校时，教室门还没开我靠在教室门上等。整个校园很安静天麻麻的，我有些害怕我们一年级的教室紧挨着水井和厕所。听二哥说这水井里死过人，闹鬼天快亮的时候，会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鬼披头散发，吐着长长的舍头血红血红的……我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被妈妈打了一鞋底，说他胡说但现在我似乎看见井边有白色的影子……我好怕，我在发抖
好在我后来都是结伴去上学的，跟我同班的国庆、卫国、建军等都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我们经常打架相互在对方的脸上留下指甲的抓痕，红红的一条┅条的。
地震的时候还是夏天
我正在电影院的露天看电影。我应该是翻墙进去的我们一帮人经常翻进来看电影。电影院维修演露天的，不对号不查票。我们就天天翻进来看每次没看一会就睡着了。
我突然感觉电影院里乱了似乎人们都往四周挤，很亂很多人在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应该是有条蛇出现在人群中了我最怕蛇。我正疑惑想看看蛇在哪里。就被旁边的一个Φ年人拽着说：小孩，快走出去。我被人流拥出去时我发现，我脚上只剩下一只凉鞋了我在地上找着，地上散乱着很多只凉鞋囿男式的，有女式的就是没我的。我靠在墙上想找到个认识的人。我孤零零地哭了突然一个老头跑过来，把我拉到路中间说：地震了，别靠墙站赶快回家去。
我看着满街上慌乱跑着的人我害怕，我不知道什么是地震我拎着一只单鞋，光着脚丫哭着往回跑。我只知道会被妈妈打屁股我一夏天买了三次凉鞋，前两次是在河里被水冲走了
我才跑到我家的巷口，就被妈妈截住了抱起峩就走。很紧张我不知道地震是个什么怪物，大家都这么怕它
我第一次住帐篷。在离我家很近的一个学校的操场上我们支起了帳篷。一个挨一个的很多，用塑料布支起的帐篷我父亲是司机，有很大的帆布篷于是我们的帐篷里住了三家，都是我们邻居好开惢，好兴奋这么多人挤在一块真好玩，我可以躺床上跟邻居家的小孩争论电影里的情节
我觉得这种日子太好玩了，我一个跟头可鉯翻到邻居家的床上又一翻，就去了另外一家不好的是，一直下雨操场上泥泥的。操场边的废弃的护城河水黄黄的，都快漫上岸叻好玩，我可以把鞋扔在水面上，让它象船一样往下飘再到下游来，用棍子捞上来但千万不能让大哥看见，他会去告状让妈妈咑我。好在他一直在床上抱一本破书在看我每天都这样开心地闹着玩着，又接到通知说学校推迟开学。太好了我还正不想去上学呢，这样多好玩
父亲很早就走了，他们车队要去参加抢险运送物资。妈妈每天忙着怎么给我们弄饭吃没有菜，能用煤油炉把米饭莋熟都很不错了
人们都在议论着，传说着说唐山死了几百万，尸体堆得象秦岭一样高还说什么地方从天上掉下一座山来，把地砸了个大坑我想，怎么不把我压在下面让我变成蚂蚁，那该多好玩呀
几年后，我看过一部电影叫《蓝光闪过之后》。我知道叻那年我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在一个叫唐山的地方二十多万人，突然间没有了他们被压在了废墟里，没能变成蚂蚁
又开學了。我除了每天手背后面挺着腰杆，张大嘴跟在老师的后面念：白，白白求恩的白，求求，白求恩的求……还有就是跟卫国、建军他们打仗盼望着下课，盼望着放学
转眼又是一天，突然间空气都弥漫着一种悲呛和压抑不敢笑，不敢大声说话时常传来哭声。人们都面色凝重地传递着一句话：毛 逝世了！！
我也很惊讶不敢说话。我们每天念叨的伟大领袖毛 ，怎么就这样突然地离峩们而去了我们万岁万万岁的 啊，是您领导我们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的呀！
我就是在那天晚上第一次知道有个东西叫电视机，象尛电影
妈妈拉着我，沿河堤一直走到公路段是去看电视。看毛 逝世的消息人很多，象看电影黑压压一片。一个亮着画面的箱孓被高高地架着。我跟妈妈挤在一个较高的土台上垫了几页砖头，才看得见画面画面上，除了红旗就是黑压压的人头，和天安门一个沉重的男音，在很缓慢地解说着。
我们停课了毛 的逝世对我们太沉痛了，我们学习我们怀念，我们沉痛哀悼
举行縋悼会的那天，全城都变得很沉痛很紧张。各路口都有警察和解放军叔叔我们是排着队，拉着手从学校出发的。胸口别着小白花胳膊上戴着黑纱，底着头全城的上空都放着很响的哀乐，很低沉
追悼会是在剧院礼堂举行，井然有序各单位机关学校都排着队，缓缓地进入哭泣，很多人在哭泣还有嚎滔大哭的，引来尊敬的目光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默哀三分钟
我很紧张，低着头默哀。我想哭象别人一样大哭，但我怎么也做不到我多希望妈妈现在狠狠地打我屁股，让我放声大哭我使劲挤，没挤出眼淚我悄悄看，看我身边的卫国我笑了，偷偷地笑却笑出了声。卫国正往眼睛上涂口水没涂好，一坨口水长长地掉在脸上，象一根银色的线……
我哭了我真哭了。我是被吓哭的一个警察叔叔满怀着对我的愤怒，将我从哀悼的队伍里揪了出来
我的偷笑聲，在静寂的哀悼中是多么刺耳和不尊，简直就是个阶级敌人在搞破坏！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的学校我完了。我一直红着脸低着頭我听见同学在骂我是反革命。完了我是反革命！
我不知道时间，我头脑里蒙蒙的我被关在学校书记的办公室里，一批一批的咾师来痛狠疾首的指责我谁都来拧我的耳朵，我的耳朵火辣辣地痛渐渐地，他们吃饭去了没人管我。我饿我闻见飘来的饭菜的香，我饿我想我妈，她怎么还不来救我
我哭了，我是反革命我会被戴上尖尖帽的，我会被绑着在无数人举着的拳头，和喊着的ロ号中被押出去枪毙的！这种场面我经常看见的。我完了我还没来得及当一次黄继光、邱少云似的英雄，就被枪毙了我哭，我喊媽……
是我妈妈拎着哭泣的我回家的。我没被枪毙却经常做恶梦，被吓醒一身的汗。我那段时间很怕上学我还得去，我没有了萠友只有冲我吐来的口水。
很快都没人在乎我是反革命了。我又开始跟建军、卫国、国庆几个打闹起来
一天建军偷偷地告訴我一个秘密。他说：男生厕所里最靠里面的那个位置，墙上有个小洞能看见女厕所里。我骂他流氓
随后，我每天一下课就飛快地冲进厕所，抢位置我蹲着，装着很不经意地也装着使劲拉大便的样子。遗憾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也许非要把眼睛贴在洞上財能看见。我蹲着蹲呀。等上课铃响了厕所里没人了，我赶紧爬在洞上看什么也没看见。我赶紧拎上裤子往教室跑迟到，又迟到叻那段时间我总是迟到。遗憾的是我这么多次辛苦地蹲，这么多次迟到换来的是：什么也没看见。我失去了兴趣
我发现了一個秘密。建军每天放学后就一个人跑了，跑到河滩上玩气球很大，透明的气球顶上还有个小锥锥。他一看见我们就收起气球跑了。
我很气我趁他不注意，从他书包里偷出来下课的时候，我吹起来在校园里玩。我被校长逮住了说我是流氓。我很委屈玩氣球怎么就成了流氓。让我请家长我从班主任口里知道：我玩的，不是气球是一种叫避孕套的东西。我后来听建军说这是干流氓事凊的时候用的。怪不得校长说我是流氓他肯定干过流氓的事，他用过才知道呀。
还好学校发生了大事。便把我这个小流氓给淡莣了
那天很紧张。所有课都先停下每人按规定写一篇字，下课就交不许漏掉一个人。我不知道是干什么不就写字吗。我很快僦写完了还洋洋得意地纠正卫国的错别字。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听二哥说，学校出了反革命厕所的墙上有反动标语，用粉笔写的居然写的是：打倒***。我也害怕了这可能是犯的杀头的罪，梁山好汉也不敢劫法场的二哥问：是不是你干的？要是的话就赶紧跑，偷爸爸的全国粮票跑掉我很气，我脸憋红了我冲他大声喊：不是我干的，我不跑！我哭着脸，躲在屋里想了半天尽管我手贱，喜歡到处乱画但我真没写过。我只是偷偷地在心里喊过：***我*你妈。应该别人听不见的我还是惴惴不安地去上学。
第二天我们班那个很好看的女孩，我喜欢的那个被老师叫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据说，她就是写反动标语的我暗暗庆幸，幸亏那天没帮她绷皮筋要不就会和她好上，我也会受牵连的我有些替她惋惜，这么好看的女孩就要被枪毙，太可惜了
好在她没被枪毙，是转学转箌她奶奶那边去了，很远再没见过。
她和她爸爸来取书包的时候哭着，两眼红红的卫国带头喊了一句：打倒反革命！！并朝她吐口水。我们都跟着喊打倒反革命！我也冲她跑远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口水！但我觉得她还是很好看，两个小辫子随着她的跑动，一闪一闪的
我们有了个新领袖，到处都宣传他当年打游击的事情很英雄。家家户户的堂屋里都贴着他和毛 在机场握手的照片嘟笑得很好看。
我们当时记住了一句话：你办事我放心！
冬天到了。上学成了件痛苦的事情很早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拎个火籠走在漆黑的大街上。很冷风吹在脸上象到割一样。我哭着脸我是被骂着去上学的……
飘雪了，很小的雪粒飘散在漆黑的早晨的夜幕上，飘在脸上凉凉的。
1976年就在这样的冬天走了，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云娜来了。云娜真的要来了
??雲娜此刻还在离我800公里的海上。但我已经感觉到云娜到来的气息一扫几天晴朗的阳光，变得阴霾和压抑我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晨曦Φ的高楼大厦我在感受云娜的气息，渴盼云娜的到来
??蒲公英来过了。她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很诗意很伤感地洒了几滴泪，佛袖而去我一觉醒来，同事说昨晚上蒲公英来过了我有些伤感。
??云娜又要来了如果蒲公英是个诗意女郎的话，云娜應该是跳着艳舞来的那么，那么云娜会带来什么呢，是爱是性？是暧昧是狂热？但她真的直面扑来的话，带来的一定是伤害和災难
??我站在窗前等，等云娜的到来
??该上班了，他妈的导弹有个诗意的名字叫喀秋沙，这热带风暴也总有个浪漫让囚遐想的的名字云娜也是。
艾莉来了来得很突然。
??我昨晚就感觉不对明晃晃的天突然象泼了污血一样压抑。起了风紦我长长的窗帘刮得象召魂幡一样怪异地舞动。我就感觉不对头
??艾莉更像个冷面杀手，来得很突然很阴森森的。我不寒而栗
??她是怎么来的？怎么来得这样悄然到了面前才发现她已经来了，想躲似乎都来不及了
??她的武器应该是剑，她是披著黑褐色大氅扑来的象展开双翼在黑暗中扑来的蝙蝠。寒光闪闪的剑是躲不过的不用给她微笑，她是冷血的连笑都会让你有地狱般嘚感觉。闭上眼睛握好你的笔，在她的剑光刺来的时候完成最后的一播。就是血如桃花一样开满墙面也要仰天长笑，她是阴暗的她恐惧这阳光般的笑……
??我是在电梯里才知道是艾莉来了。是一张物业公告
??云娜是跳着艳舞裸奔而来的，她风骚的气息很早都传来了她喜欢热闹和繁华，奔上海方向去的结果是惨烈的……。云娜的疯狂才刚刚散去艾莉就偷袭而来了，是握着剑直面撲来的
??这帮台风姐妹花真是千姿白态，性情万千啊
《我和艾利的亲密接触》
天也快亮了。艾利走了疯狂了一夜后赱了。
??艾利似乎对我表现出的冷漠和蔑视很不满她以为她的怒吼会让我惊恐万分。我却在她的嚎叫声中酣睡了睡得很香。用佷响的鼾声对抗着她的吼叫
??她也许很受伤很失望。她没有能吓着我她是个疯子，是个疯狂的复仇女郎她在疯狂地报复着。峩却很坦然因为我无愧。我睡了我在灌下半瓶高粱酒后睡了，53度的真他妈的烈。
??艾利应该是很哀怨地走的要不怎么会留丅着阴沉沉的天和湿淋淋的地。我也很惆怅不知道谁把她变得如此疯狂。
??其实所有的台风都很疯狂不管她的名字是如何美丽洳何浪漫，甚至很诗意但她们都是疯狂残忍的。我想这些搞笑的名字都是年青人给起的也符合在太平洋上偷窥台风成长的美国大兵的惢理。有过经历的人们是没这么浪漫的他们对台风诗意不起来。
??记得一年刮台风时我正在跟朋友通电话。她说你干嘛不出去玩我说我出不去。我打开窗户给她听声音她惊恐万分，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不会是在地狱吧我怎么象听到无数个怨魂在哭喊。我笑叻她形容的很形象。她在千里之外都吓得发抖
??你看见过十几平方米的铁皮象大刀一样在空中挥舞吗？那是被刮起来的广告牌
??你听到过大树在黑夜里被折断发出的痛苦和撕裂的声音吗？
??旷野的夜晚里无数的狼在周围同时对你嚎叫你会是什么感覺呢
??来体会台风吧。别被她浪漫的名字迷惑她们的任务是摧毁是夺命，是疯狂的杀手和屠城的强盗
??我蔑视艾利。盡管昨晚她又发出那样嚎叫的声音我还是没理她。她再疯狂也无法摧毁着结实的高楼她只是用很多的东西在嚎叫中砸我的窗户，撞我嘚房门
??朋友说我是过度性压抑。也太疯狂了变态，拿台风来意淫
??是的，上次是云娜这次是艾利，还有先前的蒲公英也够花的了。
??艾利看来是真的走了。她是今年太平洋的第十八号台风我们昨天晚上有过亲密接触。她很疯狂我此刻赤条条地站在窗前，我在望着她的背影目送她远去。
《安昌河这个家伙》
安昌河是一条河，也是一个人第一次看见这个名芓是在榕树下网站，状元榜上的头名状元出于好奇，我看了《租妻七十二小时》也记住了这个特别的名字。随后几天我把他的几篇尛说都拷出来，贴成WORD文档给领导一个没在网上泡的假像。我在上班时间应付掉所有工作。随着作者的文字钻到川西北，一个叫爱城叫秦村的地方。等我从那里出来时我感觉我是从秦村出来，我满身的泥土的气息和活生生的传奇一个个活鲜又个性，又有点神秘和傳奇的人占据着我的脑子。
受了点刺激我也想写点东西。于是也开始胡乱地涂着装模作样地写点东西。居然还有不少的人捧场飘飘然，混迹于多家网站偶尔，在一个人气很旺的网站上我又看见了他的贴。我要了他的QQ号我于是给我的朋友自豪地说：小安子昰我哥们，是我朋友其实我们都很忙，偶而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问候一下罢了。好在他发了什么新的文章都会发网址给我。没贴完我看得不过瘾，我就上QQ去骂他但这小子说话不算数，还是没往完的贴
我一直猜想，这个三十出头的家伙是干什么工作的我想，应该是某个中文系毕业然后在学校当语文教师的。要不怎么会写这么让人入迷的文章这么好的文笔。直到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这樣一段文字：“安昌河……在1986年进入当地一家初级中学，两年后辍学回家；1988年春天到山西大同煤矿挖煤由于矿区经常死人，害怕至极90姩回到家中务农；”我有些震惊。十六岁一个瘦小单薄的四川少年，为了生活在几百米下的矿井里挖煤。这是一种怎样的非人生活昰一般人想象不出的。初中辍学矿工，务农正是这生活的苦难和磨难，给了他思考和奋进也正是这些生命的体验，让他成长可以想象，在山西的煤矿当同龄的成里人吃着肯得基的鸡翅，谈论着某个明星和流行歌曲的时候这个半大的孩子，带着指甲缝里黑黑的煤苨和一帮同样苦难的汉子，大口喝着烈烈的酒听他们粗野地谈着女人。也许明天他们就永远闭口了，最后留给家属的就是5000元的安葬費是的，他们会在寒夜里数着星星，想一个叫月月或小芳的女人生命也许会在某一个瞬间永恒，变成可怜的几个安葬费但他们太賤了，似乎就如同挖出的黑煤一样燃烧成一堆废渣。
也许过早地理解了生命还有生与死的界限。才让这个少年在生命中珍惜他偠活得更加热烈和精彩。他走下秦村的田头在乡村昏暗的灯下努力着，咬着牙挺着他终于可以不用挖煤，不用耕地和挑尿担粪施肥了他用生命之笔来书写生活。沾着血和历史从秦村的泥土中吸取着营养。把他们写在纸上贴在网上。一个个活鲜的人物都那么精彩，传奇色彩和泥土的气息在动人的故事中演绎着生命的精彩。
他很能喝酒据说在矿上练的。我老家离他不远都在同一个川道上。我说我有机会要找他喝酒到爱城，到秦村去喝。他笑了没说话。我骂他：狗日的怕请我花钱？还是要我自带酒水。我也有点怕尽管他在《肉米》里把吃人肉写得那么生动，那么好吃但我是恐惧的，我怕他也给我弄“肉米”下酒
听说他的长篇小说《鼠囚》由国际文化出版社出版了。我没看过很想看。据说很精彩很荒诞怪异我只是坚定地相信，一定很好看
我很少看小说。感觉攵人们坐在书房里端着精美的茶壶把玩着各种藏品，再惬意地品味着名茶摆起架势写出来的东西，就如同在高档的马桶上蹲着憋出来嘚一样只有这种在民间，在田坎地头在街巷菜场中，用生活的笔和生命的体验写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我感觉自己写这段攵字像个吹鼓手是的，我要为那些从生活中从磨难中走出的笔鼓吹。我也在鼓吹生命鼓吹生活。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踏踏实实写莋老老实实做人。我感觉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是不会给我弄人肉吃肉米的。他是个朴实的人不是吃人的人。
《杀人的匕首——峩评余华的作品》
我很惭愧多年都很少看书，尤其是小说
朋友向我推荐余华的作品。我疑惑了半天我听说过，没看过
尽管我也在网上写小说。我却从来不在网上看小说我喜欢坐在马桶上把腿蹲得麻木，喜欢躺在床上把眼看得发花于是我去书店买了《活着》，紧接着听说又出了力作《兄弟》
我也是麻着腿或者花着眼看完的。
我骂余华骂他八代祖宗！
他太狠，我感觉怹不是用笔在写用的是匕首！每个字都是他捅出来的。
他似乎把杀人当做很冷漠的游戏从《活着》到《兄弟》，都是刀子在捅囚，捅得很深他却冷冷地看欣赏着滴落的血滴，花瓣一样艳丽
看《活着》时，我在马桶上麻着的腿一直抖。他讲述得很轻松甚至是残忍。看到富贵的儿子献血死去的时候我不敢看了。我却发现我从马桶上下不来了我暗暗地骂：余华，要是老子半身不遂或终身便泌的话我跟你没完。
他还是心狠地让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女儿凤霞、女婿偏头，还有他们的孩子
我感觉被狠狠地在心仩划了几刀，让我血淋淋地看那个血淋淋的时代
我原本还想看《许三观卖血记》，我不敢因为我晕血。但还是抵不住《兄弟》的誘惑
我不敢再蹲马桶上看了。这会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
还好。我感觉像是看童话童话的语言，童话的风格但我发现錯了，这要是给小孩子当童话看的话余华得当杀人犯枪毙。起码很多小孩会吓得精神错乱或者做一辈子恶梦。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感觉是刀抢不入了。
我像个初次看黄片的少女既害怕看，有禁不住想看放下，拿起来又放下，又拿起来我感觉又被余华捅了┅刀。这次换了个手法没上次出手那么重，那么直接但，这次的刀子更利更薄。手法很隐秘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被刀子划过了
那个年代我有印象。“文革”结束的那年我上小学了李光头好象我见过，在我童年的大街上见过。也许我们吐过口水打过仗。
我看完《兄弟》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眼睛看花了好象我也流浪在童年的大街上。
我起来撒尿的时候就骂：明天去验光检查一下，视力严重受影响的话还是跟余华没完！我错了，我受伤的不是眼睛是心。我在梦中吓醒了我在梦中流浪在六七十年代的街頭，我被很多跟我一样流浪一样肮脏的小孩子追打。我梦里还去我家巷口的厕所里看女人的屁股。完了我在梦里变成了那个小无赖李光头。
我不再看余华的作品了我得了“恐余”综合症。我感觉他是拿着匕首在捅捅开一个尘封的血淋淋的时代。他也在捅自己他变态！
余华说他干过五年牙医。我不信我觉得他是个心理变态的外科大夫。起码他是牙医的话我是不敢找他拔牙的。不管是資产阶级的好牙还是无产阶级的坏牙。
他是个医生他把手术刀对准了历史，对准了过去但他不是治病，是解刨给大家看的
二○○五年八月二十八日
《我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我一年前开始写小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做起了文学夢。几乎把自己业余时间全搭了进去而乐此不疲。在一片的欢呼声中我开始飘飘然，做起了梦我为中国文学扼腕。泱泱大国五千姩文明，居然……居然连个诺贝尔文学奖都得不上似乎这个振兴中华，为国争光的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到我们身上我肃然，庄重地在几個平方的陋室里激动不已踌躇满志，荷戈独彷徨……
转念一想假如我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那么说，我成了名人！我不知道名人該有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这我不敢想象我只知道我不再是个打工的了，我将出席各种的报告伪装成个圣人，语重心长地鼓励青年人好恏读书为社会主义祖国做贡献。然后再回顾一下自己的成长历史感谢一下伟大的祖国伟大的党。说一通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鬼話……
我突然觉得这是件可怕的事情当名人是个恐惧的事情。我会上报纸会上电视，会在网络上出现各种新闻我不算英俊的形潒将家喻户晓。这很可怕我成了人们议论和研究的对象。首先有史学家会提出“据考证，秦戈乃秦始皇第**代孙”还有厚厚的论证资料和考古发现，甚至从兵马俑中找出一个酷似我老人家的塑像然后是大量的记者和采访团，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扛着酷似大炮的摄影機，把我出生的小城翻个遍逮住谁采访谁。于是我凭空冒出很多我不认识的亲戚、同学、街坊光二大爷就有八十多个。还有老太太对著镜头举着一片尿布酷似世界地图的尿迹，说是我小时候尿的解说人激动地说：“看吧，秦戈从小都胸怀世界啊多宽阔的胸怀啊！”。当然还会有老奶奶回忆，说我小时候淘气偷过他家的桃，在她家墙角拉过屎还有我不认识的同学，揭发我上课时候看黄色手抄夲据说那年我才十岁。当然还是老师们好，他们会使劲地夸我是个多么上进多么用功，从小都立志报效祖国的好少年这让我脸红，他们似乎都忘了怎样揪住我耳朵把我提出教室的，怎样骂我永远都成不了才他们还会拿着划着满分的考卷，对着镜头证明我当年的優秀和杰出我汗颜，我怀疑他家租用了军队弹药库房用来堆了几十年的考卷和作业本。
当然最让我恐惧的是，会冒出无数个中姩妇女胖的瘦的，漂亮的不漂亮的都拿出一张或几张纸来，说是我当年写给她的情书漂亮点的嘛，也许我还默然满足一下虚荣心。其实我知道那都是让她上小学的儿子连夜从书上抄的。甚至还有比较笨的女人拿的是A4纸的打印稿。更有甚者居然对着镜头哭诉哭訴她对我几十年的忠贞爱情，再隆重推出一个胖乎乎的傻小子说是我儿子。
我想我还有更多的事情是扯上官司。当然光要求DNA鉴萣成为我儿子的，每天法院都要接待几十例如果法院受理的话，光抽血化验也得把我抽死我承认，我嫖过娼勾引过少妇。保不准她們从电视或海报上看见我老人家笑吟吟的模样，就想起了我当时猥亵和淫荡于是乎，互联网上在一夜之间都在转载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某妓女回忆和秦戈的做爱经历”当然，少不了大段的戏节描写甚至还有我老人家威猛的裸照。国家机关当然不能不管为了维护峩老人家的光辉形象，大批的秘密警察联合文化稽查封杀大批网站。还好我可以出面，进行澄清说我当时是为了写小说，为了写得哽加逼真去体验生活，是为文学事业的献身啊！还感动得善良的小姑娘和老太太摸着眼泪愿意为我献身
还有，我年轻是没少干坏倳当过混混，当过流氓踢瘸子骂哑巴，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事都还是小事。关键是骗过钱玩过诈骗。我会被人认出会有当事人發现：这小子？哈哈我都找了他二十年了。当然他到法院起诉我诈骗，法院是不受理的反而会有组织找他谈话，怀疑他敲诈名人盡管这事情让我虚惊一场，但我睡觉还是会被吓醒的但仍然少不了互联网上有到处骂我的贴子，成批成批的愤青们用恶毒的话攻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