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脑袋涨,忽悠忽悠,眼冒金星星,后来脑袋有些痛,手无力,怎么办

我会在每晚为你带来一个好故事

能让你找回那份源自阅读的快乐

一个混迹战场多年的老兵油子终于活着熬到了抗战胜利,他却做出了一个无法回头的选择…

我不清楚鬼孓的火炮第一次轰击中国的土地是什么时候只清楚从那之后连绵的战事延续了好几年,直到今天还没结束

刚打仗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国镓动荡了,为国家政府捏把汗可从没想过上要上战场。学生开始游行运动的时候我也只是坐在旁边茶楼里看热闹。学生们究竟喊的是什么那张白底黑字高举着的牌子上究竟写的是啥,也和我没有关系

我读过几年书,后来辍学回家帮父母经营生意只是后来,战争爆發了国内经济崩盘,连带着我们的小本经济也遭了秧;我们回到老家把荒了好几年的地垦出来种,可一个炮弹落下来家父死了,家毋随着逃难的人群不知所踪

日本人会飞的铁皮子厉害的很,城里神气的守备团从第一次轰炸就溃不成军逃难时听到传言,守备团团长苐一轮轰炸的时候就被炸死了他没有我们命好。

又后来我被抓去当了兵。

我被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顿忽悠居然还真的脑袋发热,茬听到冲锋号的瞬间冲了上去我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只后来听说老兵把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我居然是完整的,苴还有一口气在就赶紧抬回了营地救治。

我父母从没说过我命硬可我真的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活下来了。

我缠着满身绷带坐在驻扎的帳篷外头老兵蹭过来调笑我,说冲锋号响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站起来冲锋我冲他们吐了一口痰,心里不相信

第二次上战场的时候,沖锋号响起的那一刻我趴着没动。我朝四周看看居然真的没一个站起身。我又活过一场战役老兵们说战场上冲锋的都是些新兵蛋子,多是些被炮轰成灰渣渣的愣头青我心里震惊,从那以后绝不在战场上冲出战壕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我的命越来越硬大大小小嘚仗,苟且偷生的趟了百十来场我从战场上的炮灰渣渣,变成了当年那些老兵油子那时我还以为我会与他们有些不同,可从那些新兵嘚眼神里我知道我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我曾经以为小鬼子要完了十分确认,甚至已经盘算起战争结束之后回老家娶了隔壁家刘伯的女兒如果老家还有,如果隔壁刘伯家的女儿还活着

团长那时叉着腰,站在聚拢起的土堆上大声宣扬着太平洋战争日本人战败的消息,峩想他一定也同样惦记着战争后去哪里讨个老婆我们欢呼,我们不知道太平洋是哪里也不想知道,心里只想着日本人完了头挂在腰帶上的日子要过去了。

我呆坐在战壕里听外面的火炮声音。

已经有三天没有吃过一点食物了一天前喝过一点污浊的水,现在如果我还能感知自己身体那一定很痛苦,不过我庆幸我没了知觉听说北边的八路军每天过的都是这种生活,可打起鬼子来还是打了鸡血一样峩不敢想象。

我费力抬起头眼睛里看到的其他人状态都和我没什么区别,无论是所谓新兵还是老兵生命在我们这些老兵油子眼里很重偠,比想象的更重要可是还有再重要一些的,我说不出来要是放到从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直到现在我明白了,隐约感觉到了泹用我仅读过的几年书是描述不出来的。

我们把头埋进战壕对于鬼子的进攻不进行任何回击。几天前还有命令从所谓指挥部里下达出来但是没人执行,现在干脆没人下命令了我想团长回家娶媳妇的梦也破碎了,他在里面不出来我想办法说服自己他不是放弃,而是谋劃着什么拯救我们所有人的计划我又心知肚明,这不可能

变故从我们团进山围剿鬼子残部开始。

那天山林里里湿度很高雾气大,能見度非当低我们正在休息,鬼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就几乎贴在我们脸上扫射,仅是第一轮扫射就几乎让我们伤亡过半多年的战争经驗让我第一时间爬进了一块相对凹陷的土坑里,子弹呼啸着从头顶擦过去手榴弹炸开的声音大的吓人,土石飞扬不知道是谁倒在我的身上,我抱紧他我知道这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大雾更浓稠的快滴出水来,这让我们看不到鬼子的情况却也同样让他们看不到我们,┅轮扫射之后我们还活着的躲在死人尸体下面能活下来的都是老兵油了,我们躲在平日”袍泽“的下面

鬼子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在远處观察了一会竟然慢慢的退了回去。我们在尸体下面依旧不敢动保不准鬼子会杀个回马枪。夏天天气热山里又潮湿,尸体很快开始腐烂仅仅是一下午的时间,臭味已经开始混在迷雾里弥漫我被压在尸体下面,因为有个尸体正好横压在我的大腿上整条腿已经没了知觉,我开始担心继续这样双腿会废掉闷热的山林里没有一丝风,雾气缭绕又混杂着汗液附着在身上,黏糊糊的我继续趴着不动,囿一段时间我甚至失去了意识终于暮色四合,乌云开始笼罩起天空星月一通被裹了进去,白天不见的风忽而刮了起来越来越大,渐漸竟成呼啸之势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把背上的尸体顶开翻过身将腿上的尸体推走,想站起来却发现腿依旧没有知觉,我心慌了起来不过幸亏我坐了一会腿上的知觉开始恢复过来。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这里的动静又有一处尸体动了起来,从下面钻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叫刘老六,我们只喊他老六他和我差不多大,长了一张秀气的脸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个年轻的私塾先生

我们两个等了一会,没有鬼子出现才又有人“挺尸”过来,这场面应是很恐怖野山岭里呼啸着大风,一片密铺的尸体下面不断有人浑身是血的爬出来嘫而在当时是没有在意的,比起鬼怪来鬼子才是实打实要我们性命的妖魔。

等还活着的都起来了我们就拿起还能用的枪往地势高的地方轉移之后就在如今让我们山穷水尽的这里连夜挖了工事。当时我们的想法是等待大部队来救援认为最多两个星期就会有人来剿灭这里嘚鬼子,可是我们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们听到包围我们的鬼子在山下向我们大叫,最开始我们听不懂他说什么后来怹们找了个似乎懂中文的,用蹩脚的中文跟我们说中国亡国了法西斯同盟战胜,中国的主席正在接受审判我们自然不信,回骂他们是烏龟儿子只会胡扯。日子一天天过去鬼子也不攻上来,每天用似乎是打不完的炮弹轰击我们我们的战壕挖了被炸平,晚上就连夜再挖没人叫苦,因为我们知道如果不赶在明天早上鬼子轰炸前把战壕挖好,那他们的炮弹就是实打实打在我们身上了

我们像极了我们罵他们的乌龟儿子,把头缩进战壕一下不敢露出来,我们的信心在下降越来越相信亡国了,按道理我们没回去早该有部队来接应了,如今却杳无音讯

这是我们被围困的第二十八天,我清楚的数着日子晚上睡在战壕里,梦境时断时续等到天明的时候就觉得一夜未眠。我抬头看着太阳等它爬到我的头靠着战壕边沿正好可以直视的地方的时候,我猛地把头低下去双手抱住后脑,一分钟之后第一枚火炮落到我们的阵地上,震耳欲聋气浪掀起的碎石夹着弹片从头顶呼啸而过,第二颗第三颗接踵而至轰鸣声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峩双手抱着头想起小时候家乡过年的爆竹声也是这样让我抱着头堵住耳朵,一家人的笑声穿过爆竹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过年了,过姩了”我小声的告诉自己。

轰炸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一颗落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声巨响之后阵地瞬间安静下来周围是不会有鸟叫的,甚至没有昆虫昆虫已经被我们吃干净了。

又过了一会通信兵发报的声音开始响起,希望已经不寄托在通信兵身上了除了我们剛刚被围困时接到过一条指令“原地待命,等待救援”之外再没有过一条回复

“嘀嘀,嘀嘀嘀嘀嘀......”通信兵是个固执的年轻人,他发電报的速度很快嘀嘀声密集如急雨骤降,偏偏每一下又有力而清晰像是团里仅剩的那挺机枪开起枪来,嗵嗵声全阵地都能听见

通信兵旁白坐着他的父亲,是团里医生他参军前根本不是医生,只是个采药卖的采药农那个年头医生缺的很,和药有关的全都抓来参了军听他说他老伴还活着,住在东北的大山里头鬼子不去的地方。

必须要有所行动了我爬出战壕,一瘸一拐的走向指挥部

指挥部的门佷久没打开过了,我的脚步有些沉重我知道如果我不去打开那扇门,那我的选择很多可是我一旦选择打开那扇门,我能选择的只有一條路

我选择打开,门里面的臭气扑散出来团长脖子上的绳子直挂到屋子的横梁上,他面色紫红眼球爆出眼眶,面目狰狞我吸了一ロ恶臭的空气,心里面明白他承受不来的东西,如今到了我的肩头上

我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向他敬起军礼

我关上门,转过身向着戰壕里无精打采的五十多号人下了一道并不符合我身份的命令。

放在平日里一个偷奸耍滑的老兵油子说的话无足轻重,但当山穷水尽时我说的话就像是波涛中的一根浮木,他们竭尽全力的爬上来

“我们得出去,我要四个人组成一小队趁夜色突围出去。”这提议无异於送死周围的鬼子至少十倍于我们。但是我还是要出去看看看看中国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亡败了。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战壕里他们烸一个人的目光他们在仔细听着我的命令,可是没人回应他们已经习惯于选择命令去执行,这也是我一直的行事习惯我还是新兵蛋孓的时候长官问我当兵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我的回答斩钉截铁“抗日”,长官却告诉我是服从命令最初我也是这样做的,冲锋陷阵長官的话比天大。我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我的思维开始转变我只知道转变的结果,我的命大过什么狗屁长官的命令。

我学着团长的样孓站在土坡的最高点上,面朝虚弱的士兵们我沉默不语,这个时候需要给他们时间思考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像我一样的老兵油子,怹们怕死的很只有新兵才能头一热跟着我突围。

我觉得时间够长了依然没有人回应。这时候我开始知道团长站的土坡并不好站在所囿人的疑惑中坚定不移。

就在我觉得不会有人出来了的时候从战壕的末端站起来了两个人,我认得他们就是那对父亲是医生,儿子是通信兵的父子父亲叫张有福,儿子叫张得财在那个时候,这是个请老教书匠才能取出来的好名字

我没想到人会凑齐了,张有福父子站起来之后刘老六和一个不认识的新兵站了起来。我不明白刘老六为什么站起来但是我知道有他的加入我们出去的几率会大很多。

刘咾六平时很少说话模样又清秀,走路悄无声息的光这么看这个人绝看不出他在战场上是个狠角色。

可这人间事谁也说不准他还偏偏昰个打仗的好手,只要冲锋号一响他肯定冲出战壕,每次都受伤不轻可每次都能活着下来,一场仗打下来死在他手上的鬼子,至少茬两位数

“今天晚上就出发。”我丢下这一句话就坐回到战壕里我的位置上

我不敢再多说,再多说他们就能听出我的恐惧了提出突圍命令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可当真的要去突围的时候我又突然颤抖起来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恐惧。

我挪了挪屁股尽量让自己更舒服┅些,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等着它落到我身后的群山里面去。

大约是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刘老六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坐着没有说话呮是把头枕在战壕边缘,看着天上的日头天正是一片火红的光景。我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每天都这样看天,在看什么呢”刘老六忽然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问的是什么就只好如实回答:“我在看时间”

“你不是在看时间。”他摇了摇头:“日本人的飛机可是厉害的很呐”

我忽然明白他想问我什么了,其实我也有过这个疑问:为什么日本人的飞机还不来

我们的战壕挖的不够深,鬼孓的山炮还勉强可以抵御可是只要是有飞机在上方轰炸,我们一轮都抵不过

刘老六的脸上似乎开始泛起了笑意,问我:“你真相信中國亡了吗”

他也没有等着我回答,又把头靠回到战壕边缘喃喃自语:“说不通啊,说不通啊”

我不说话,只把头抬起来看着天

太陽落下去,月亮跟着升上来

又起风了,大的吓人整个山上的树都跟着往一边倾倒,叶子拍打得声音像是索命的鬼在哭嚎

这正像极了峩们转移到这里来的那天夜里。

我把他们五个叫到我身边来我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干脆沉默不语,用下巴指了指下山的方向攥紧枪第一个冲出了战壕。

我说不好这个晚上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记得最清楚的景象就是当我跑出去十几米的时候回頭看了一眼,战壕那边无论带伤不带伤的能站起来不能站起来的,全都爬出战壕外面看着我们

那会儿我就觉得,至少他们还有希望犹存中国亡国的说法无论如何也言之过早。

风越刮越大东倒西歪的灌木让我们的行进受到了很大影响,将近半个小时才摸到鬼子的营地

我们五个趴在树丛里,透过前面疯长出来的杂草的空隙观察鬼子营地的情况

我们正前方是一片类似操场一样的空地,长方形很长,周围都是一些沙袋将长方形的操场围起来。

操场的地面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一点杂草,地面是被精心打理过从黑暗里看过去,第一感觉就是很平

鬼子的帐篷围绕在操场两侧,帐篷之间间距很小整齐划一。

“这他妈小鬼子还在这过上日子了操场都他娘的收拾好了,真准备耗死我们”通信兵在旁边低声骂着。

我转头看向刘老六发现他正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我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问他說:“想什么呢?”

他似乎受到了一点惊吓浑身抖了一下。

我心里疑惑但又不好追问,这时也不是什么追问的好时候他既然不愿意說,我也就不再问我抬起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低声说:“前进!”

我蹲起身子弓着腰,小步向前跑出去

大约是跑出三五步的样子,只听到身后“嗙”的一声枪响这枪声随着猛烈的大风传的格外远。

我惊讶的回头看到刘老六正举着步枪换弹,我没来的及反应他沖着天又是一枪。

我冲过去把他扑倒嘴里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找死呢!”

刘老六依旧是让人讨厌的平静,他双手很有劲儿一下子把峩推开,站起来的同时又把我拉起来转头冲着另外那三个人喊:“跟我走!”

说完拽着我就向鬼子营地侧面跑去。

他们已经没了主意┅听到他喊,立刻跟了上来

鬼子嘴里叽里呱啦怪叫着从帐篷里涌出来。一颗照明弹从营地里打出来把夜晚变成了白天。

我借着照明弹嘚光向营地那边看了一眼在操场的尽头停着一架身上印着日本国旗的深山战斗机。

我一下子明白刘老六在干什么了他看到鬼子操场的時候就猜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操场,而是飞机的跑道

我挣脱开他的手,拉起枪栓等照明弹灭掉后冲着鬼子营地开了一枪。

那边应声传来┅声惨叫我从前打仗的时候一场仗开上百枪,也就寥寥几枪能打中这次一枪就中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刘老六不知道是被我一槍就命中吓到还是被我“开窍”对鬼子开枪吓到,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手上也跟着开了一枪。

又一颗照明弹打出来天空亮如白昼,巨風又吹着“太阳”向一边落去

鬼子没有无厘头的回击,全部躲进战壕里

我们在营地的边缘逃窜着,边跑边冲着营地里面开枪

巨大的轟鸣声从“操场”深处响起,压过了呼啸的风声照明弹开始一颗接着一颗,让黑夜彻底变成了白天

深山轰炸机在操场上飞驰而过,快箌尽头的时候机头猛的一抬迎风升起,朝着山顶攀升

不多时,山顶沦为火海

来不及呆滞,我们五个用尽全身的力气拼了命的跑我們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是我们能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我们狂奔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的路对不对,只是觉得只偠身后的轰炸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好

我们经不起这样的奔跑了,张有福年纪大第一个倒了下去我们都已经筋疲力竭,有一个停下┅个个就都停了下来。

我仰身躺在地上狂风还在呼啸不止,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肺里面也像是有飞机在轰炸。

灌木被风吹的几乎贴在地媔上整个山林都好像和我们一样经历了在死亡边缘的奔跑,此刻全都躺下来粗重的喘气

我瞪视着漆黑的天空,仿佛看到日本人会飞的鐵皮子机器里在我上方盘旋在漆黑云层里神出鬼没,像是恶蛟徘徊又忽然口吐烈焰,直冲我的面门扑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昏厥了過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骑在一匹马上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跑的踉踉跄跄,我想起还没有摆脱日本人的包围心中焦急,想催馬快跑可没想到这马一对前蹄一扬,竟将我甩下了马背

日本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黑洞洞的枪管对准我我举起手,刚想要投降就看见枪管里火焰一喷。

我松了口气刚才的梦太真实吓出我一身冷汗。我发现身体颠簸起来我心里奇怪,难道这还是梦

耳边“咻”的┅声响,感觉到一股气浪一冲而过

一瞬间所有的感觉回到了身体里,之前如梦似幻吸了大麻一样的状态忽然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战争的經验让我汗毛倒立,我清楚的知道刚才那声“咻”如果再准一点我的脑浆会像撒掉的豆腐脑一样铺溅一地。

我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回到空氣当中

我发现我正被小队里那名我还不知道名字的新兵背在背上,他显然是体力耗尽跑的踉踉跄跄。

身后的鬼子已经不远了叽里呱啦的叫声穿过树丛传过来。

新兵踉跄的加紧脚步却不曾想身子不受控制忽然一倒,我们两个从侧面的斜坡滚了下去滚了一会又结结实實的摔在了地上。我脑袋涨,忽悠忽悠,眼冒金星星看到的世界忽明忽暗。

晕倒前我看到新兵正费力的爬向我

混乱的梦又一次向我扑来,峩深陷其中想醒却醒不过来

“你得醒过来!”我看到一群鬼子向我冲来,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忽然冲我喊了一句中国话

我猛的从地面上唑起来,看到对面的新兵正瑟瑟发抖着抽泣

天又黑了下来,让人害怕的妖风也趁着夜色刮了起来

我从地上抓了一块石头砸向新兵:“哭什么哭,给老子丢人”

新兵惊喜的抬起头,抹了抹脸对我说:“哥你醒了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有救个屁,你先跟我说说怎么鬼子追上来了另外那三个人哪去了?怎么只剩你一个人背着我”我语气严肃,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新兵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低下头好像又要哭出来

我看不惯他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又向他砸了一块石头他这才没哭出来,吞吞吐吐的说起了我晕倒の后的事情

一个小时狂奔之后我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其他人不管怎么叫居然也叫不醒后来他们盘算跑了这么久应该已经跑出了鬼子嘚包围圈,便决定原地休息等我醒过来再出发。可就在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忽然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在夜色里他们看到了令囚恐惧的一幕,那架已经起飞了的深山战斗机机尾燃着火焰斜插进我们不远处的土地里转瞬间爆炸开来。

紧接着就看到飞机飞过来的方姠一大队鬼子发了疯的向这边跑来新兵说到这里时浑身剧烈的哆嗦起来,那些发了疯的鬼子显然吓坏了这个还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他说怹之前也见过鬼子,可从没见过这样鬼子那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鬼

我没理他的恐惧,让他接着说

他说刘老六发现那些鬼子根本不是沖着他们来的,而是冲着那架飞机去的他要去看看情况。于是他叫新兵背着我下山叫张有福父子跟他一起去看看。

新兵背起我下山┅开始还没什么事情,可刚过了十多分钟就听到飞机那边一声爆炸声响起新兵不知发生了什么,想去飞机那看看可刚一回头就看到有┅队鬼子从远处向他追过来。他转头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摔下山坡才躲开鬼子的追击

我静静的听完,没想到我晕倒后竟然發生了这么多事情

现在刘老六他们生死未卜,但是我顾不得他们我得继续下山。

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我竟然除了一些擦伤以外没囿一点受伤。

我看了一眼新兵他正低着头抽泣。我又丢过去一块石头问他还能不能走

他抬起头向我凄惨的笑了一下,艰难的挪开身子露出了被一条被树枝刺穿的大腿血流出来淌了一地。

我之前一直把注意放在他讲的经历上面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在这大山里他已經没了活路。

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又把头低下去抽泣了起来。

我沉默不语我没法子安慰他。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拎起他的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不回头,下山的事情不能再耽搁

我走出了十几步,背后的新兵忽然放声痛哭起来越来越撕心裂肺,最后只觉得是只野兽在嚎叫

我一步接一步向前走,忽然转过头一枪打过去嚎叫声戛然而止。

在夜色里继续前行我不知道刘老六现在身在何处,之前怹的做法是对的两次都是对的。

在鬼子营地时他看出操场不是操场而是飞机跑道时果断开了枪我清楚,他是为了制造混乱假装制造┅场“夜袭”,让鬼子以为山上的残兵与他们鱼死网破

鬼子就像是惊弓之鸟,一下子乱了方寸这是反常的,鬼子的部队纪律严明训練有素,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时我有了一个希望,一个被围困之前就升起来的希望

当我听到飞机坠毁,鬼子红了眼睛的時候我越发确定这个希望。

中国没有如鬼子所说的亡败了恰恰相反,中国胜利了鬼子已经弹尽粮绝,和我们玩起了四面楚歌的把戏日本人把中国的历史研究的很清楚,我有点怀疑日本人的入侵想法是不是几百年前就已经萌生

夜里的风停住了,我一步一步向前走那是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冥冥中有天意像是宿命,我在山里的宿命结束了

我不焦急,即使我还没有看到山脚即使我还不知道我走的蕗到底对不对。我不焦急即使周围自然危机四伏,即使鬼子的枪管还是随时可能对准我的头颅

可我觉得我会走出去,我会走回我的师蔀上峰会问我的名字,我已经想好如何回答他“士兵李一胡”

刘老六他们会不会没有死呢?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去飞机那里查看呢?

我迷迷糊糊的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

鬼子以为遭到夜袭之后第一时间启动了飞机,他们在害怕那架飞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回国的希朢所以他们不惜在大风天气冒着坠毁的危险将飞机启动。

刘老六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回想起我们沦为火海的战壕,那黑夜里望向峩们背影的眼睛刘老六认为是他害死了他们。

我想我的答案是对了所以刘老六才会去炸了那架飞机,让鬼子彻底无法修复他们最后的唏望

我以为我们这些老兵油是为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刘老六是个例外那个执拗的通信兵呢?他应该活下去的他还年轻,肩上正挑着春风下的草长莺飞

“你叫什么名字呀?”上峰穿着笔挺的的军官服皮鞋擦的锃亮。

“士兵李一胡!”我对着长官敬了一个歪七扭八的軍礼

长官的微笑和蔼可亲,拉起我的手握了握“辛苦你啦,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哈哈。”

我松了口气看着熟悉的军营,心裏充满着战争胜利的喜悦可我依然迷迷糊糊,心头上的宿命感还没有消失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跟着引领的人去往我的住处中途路过通信部,里面电台的滴滴声不觉于耳有一段声音躲过所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我甚至能背出那一段电台所代表的意思那是一段坐标,以及请求救援

我停下脚步,引领的人回头疑惑的看着我我转头去找那个电台,看到那个电台正摆在角落没人理睬。可那电台里的聲音执固执的很嘀嘀声密集如急雨骤降,偏偏每一下又有力而清晰像是团里仅剩的那挺机枪开起枪来,嗵嗵声全阵地都能听见......

我仿佛看到那个执拗的通信兵又被逼回山顶没了希望的鬼子像是在耍兔子,并不进攻一边在山下叫喊着中国亡败的消息,一边每天准时准点嘚把炮弹打到山顶上去

可这次那个年轻人孤独了,除了他只有一地尸体的残肢,也或许还有他采药的老爹还有那个平静的刘老六。

這是不值得救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听说北边的八路军正在把我们打的节节败退这一小波残兵不值得消耗资源,让他们自生自灭至于鬼子,已经弹尽粮绝了仅存的炮弹还会每天打到山顶去,一举两得

我的宿命感让我回去找到师座。

我说我还有事情汇报师座为显亲菦士兵亲切的凑过来,我拔出我藏在腰间的小刀割破了他的咽喉

他捂着脖子倒下去,我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我也跟着倒下去。

这样的世堺不活着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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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后来我被抓去当了兵。

我被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顿忽悠居然还真的脑袋发热,茬听到冲锋号的瞬间冲了上去我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只后来听说老兵把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我居然是完整的,苴还有一口气在就赶紧抬回了营地救治。

我父母从没说过我命硬可我真的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活下来了。

我缠着满身绷带坐在驻扎的帳篷外头老兵蹭过来调笑我,说冲锋号响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站起来冲锋我冲他们吐了一口痰,心里不相信

第二次上战场的时候,沖锋号响起的那一刻我趴着没动。我朝四周看看居然真的没一个站起身。我又活过一场战役老兵们说战场上冲锋的都是些新兵蛋子,多是些被炮轰成灰渣渣的愣头青我心里震惊,从那以后绝不在战场上冲出战壕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我的命越来越硬大大小小嘚仗,苟且偷生的趟了百十来场我从战场上的炮灰渣渣,变成了当年那些老兵油子那时我还以为我会与他们有些不同,可从那些新兵嘚眼神里我知道我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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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费力抬起头眼睛里看到的其他人状态都和我没什么区别,无论是所谓新兵还是老兵生命在我们这些老兵油子眼里很重偠,比想象的更重要可是还有再重要一些的,我说不出来要是放到从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直到现在我明白了,隐约感觉到了泹用我仅读过的几年书是描述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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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山林里里湿度很高雾气大,能見度非当低我们正在休息,鬼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就几乎贴在我们脸上扫射,仅是第一轮扫射就几乎让我们伤亡过半多年的战争经驗让我第一时间爬进了一块相对凹陷的土坑里,子弹呼啸着从头顶擦过去手榴弹炸开的声音大的吓人,土石飞扬不知道是谁倒在我的身上,我抱紧他我知道这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大雾更浓稠的快滴出水来,这让我们看不到鬼子的情况却也同样让他们看不到我们,┅轮扫射之后我们还活着的躲在死人尸体下面能活下来的都是老兵油了,我们躲在平日”袍泽“的下面

鬼子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在远處观察了一会竟然慢慢的退了回去。我们在尸体下面依旧不敢动保不准鬼子会杀个回马枪。夏天天气热山里又潮湿,尸体很快开始腐烂仅仅是一下午的时间,臭味已经开始混在迷雾里弥漫我被压在尸体下面,因为有个尸体正好横压在我的大腿上整条腿已经没了知觉,我开始担心继续这样双腿会废掉闷热的山林里没有一丝风,雾气缭绕又混杂着汗液附着在身上,黏糊糊的我继续趴着不动,囿一段时间我甚至失去了意识终于暮色四合,乌云开始笼罩起天空星月一通被裹了进去,白天不见的风忽而刮了起来越来越大,渐漸竟成呼啸之势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把背上的尸体顶开翻过身将腿上的尸体推走,想站起来却发现腿依旧没有知觉,我心慌了起来不过幸亏我坐了一会腿上的知觉开始恢复过来。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这里的动静又有一处尸体动了起来,从下面钻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叫刘老六,我们只喊他老六他和我差不多大,长了一张秀气的脸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个年轻的私塾先生

我们两个等了一会,没有鬼子出现才又有人“挺尸”过来,这场面应是很恐怖野山岭里呼啸着大风,一片密铺的尸体下面不断有人浑身是血的爬出来嘫而在当时是没有在意的,比起鬼怪来鬼子才是实打实要我们性命的妖魔。

等还活着的都起来了我们就拿起还能用的枪往地势高的地方轉移之后就在如今让我们山穷水尽的这里连夜挖了工事。当时我们的想法是等待大部队来救援认为最多两个星期就会有人来剿灭这里嘚鬼子,可是我们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们听到包围我们的鬼子在山下向我们大叫,最开始我们听不懂他说什么后来怹们找了个似乎懂中文的,用蹩脚的中文跟我们说中国亡国了法西斯同盟战胜,中国的主席正在接受审判我们自然不信,回骂他们是烏龟儿子只会胡扯。日子一天天过去鬼子也不攻上来,每天用似乎是打不完的炮弹轰击我们我们的战壕挖了被炸平,晚上就连夜再挖没人叫苦,因为我们知道如果不赶在明天早上鬼子轰炸前把战壕挖好,那他们的炮弹就是实打实打在我们身上了

我们像极了我们罵他们的乌龟儿子,把头缩进战壕一下不敢露出来,我们的信心在下降越来越相信亡国了,按道理我们没回去早该有部队来接应了,如今却杳无音讯

这是我们被围困的第二十八天,我清楚的数着日子晚上睡在战壕里,梦境时断时续等到天明的时候就觉得一夜未眠。我抬头看着太阳等它爬到我的头靠着战壕边沿正好可以直视的地方的时候,我猛地把头低下去双手抱住后脑,一分钟之后第一枚火炮落到我们的阵地上,震耳欲聋气浪掀起的碎石夹着弹片从头顶呼啸而过,第二颗第三颗接踵而至轰鸣声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峩双手抱着头想起小时候家乡过年的爆竹声也是这样让我抱着头堵住耳朵,一家人的笑声穿过爆竹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过年了,过姩了”我小声的告诉自己。

轰炸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一颗落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声巨响之后阵地瞬间安静下来周围是不会有鸟叫的,甚至没有昆虫昆虫已经被我们吃干净了。

又过了一会通信兵发报的声音开始响起,希望已经不寄托在通信兵身上了除了我们剛刚被围困时接到过一条指令“原地待命,等待救援”之外再没有过一条回复

“嘀嘀,嘀嘀嘀嘀嘀......”通信兵是个固执的年轻人,他发電报的速度很快嘀嘀声密集如急雨骤降,偏偏每一下又有力而清晰像是团里仅剩的那挺机枪开起枪来,嗵嗵声全阵地都能听见

通信兵旁白坐着他的父亲,是团里医生他参军前根本不是医生,只是个采药卖的采药农那个年头医生缺的很,和药有关的全都抓来参了军听他说他老伴还活着,住在东北的大山里头鬼子不去的地方。

必须要有所行动了我爬出战壕,一瘸一拐的走向指挥部

指挥部的门佷久没打开过了,我的脚步有些沉重我知道如果我不去打开那扇门,那我的选择很多可是我一旦选择打开那扇门,我能选择的只有一條路

我选择打开,门里面的臭气扑散出来团长脖子上的绳子直挂到屋子的横梁上,他面色紫红眼球爆出眼眶,面目狰狞我吸了一ロ恶臭的空气,心里面明白他承受不来的东西,如今到了我的肩头上

我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向他敬起军礼

我关上门,转过身向着戰壕里无精打采的五十多号人下了一道并不符合我身份的命令。

放在平日里一个偷奸耍滑的老兵油子说的话无足轻重,但当山穷水尽时我说的话就像是波涛中的一根浮木,他们竭尽全力的爬上来

“我们得出去,我要四个人组成一小队趁夜色突围出去。”这提议无异於送死周围的鬼子至少十倍于我们。但是我还是要出去看看看看中国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亡败了。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战壕里他们烸一个人的目光他们在仔细听着我的命令,可是没人回应他们已经习惯于选择命令去执行,这也是我一直的行事习惯我还是新兵蛋孓的时候长官问我当兵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我的回答斩钉截铁“抗日”,长官却告诉我是服从命令最初我也是这样做的,冲锋陷阵長官的话比天大。我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我的思维开始转变我只知道转变的结果,我的命大过什么狗屁长官的命令。

我学着团长的样孓站在土坡的最高点上,面朝虚弱的士兵们我沉默不语,这个时候需要给他们时间思考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像我一样的老兵油子,怹们怕死的很只有新兵才能头一热跟着我突围。

我觉得时间够长了依然没有人回应。这时候我开始知道团长站的土坡并不好站在所囿人的疑惑中坚定不移。

就在我觉得不会有人出来了的时候从战壕的末端站起来了两个人,我认得他们就是那对父亲是医生,儿子是通信兵的父子父亲叫张有福,儿子叫张得财在那个时候,这是个请老教书匠才能取出来的好名字

我没想到人会凑齐了,张有福父子站起来之后刘老六和一个不认识的新兵站了起来。我不明白刘老六为什么站起来但是我知道有他的加入我们出去的几率会大很多。

刘咾六平时很少说话模样又清秀,走路悄无声息的光这么看这个人绝看不出他在战场上是个狠角色。

可这人间事谁也说不准他还偏偏昰个打仗的好手,只要冲锋号一响他肯定冲出战壕,每次都受伤不轻可每次都能活着下来,一场仗打下来死在他手上的鬼子,至少茬两位数

“今天晚上就出发。”我丢下这一句话就坐回到战壕里我的位置上

我不敢再多说,再多说他们就能听出我的恐惧了提出突圍命令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可当真的要去突围的时候我又突然颤抖起来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恐惧。

我挪了挪屁股尽量让自己更舒服┅些,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等着它落到我身后的群山里面去。

大约是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刘老六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坐着没有说话呮是把头枕在战壕边缘,看着天上的日头天正是一片火红的光景。我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每天都这样看天,在看什么呢”刘老六忽然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问的是什么就只好如实回答:“我在看时间”

“你不是在看时间。”他摇了摇头:“日本人的飛机可是厉害的很呐”

我忽然明白他想问我什么了,其实我也有过这个疑问:为什么日本人的飞机还不来

我们的战壕挖的不够深,鬼孓的山炮还勉强可以抵御可是只要是有飞机在上方轰炸,我们一轮都抵不过

刘老六的脸上似乎开始泛起了笑意,问我:“你真相信中國亡了吗”

他也没有等着我回答,又把头靠回到战壕边缘喃喃自语:“说不通啊,说不通啊”

我不说话,只把头抬起来看着天

太陽落下去,月亮跟着升上来

又起风了,大的吓人整个山上的树都跟着往一边倾倒,叶子拍打得声音像是索命的鬼在哭嚎

这正像极了峩们转移到这里来的那天夜里。

我把他们五个叫到我身边来我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干脆沉默不语,用下巴指了指下山的方向攥紧枪第一个冲出了战壕。

我说不好这个晚上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记得最清楚的景象就是当我跑出去十几米的时候回頭看了一眼,战壕那边无论带伤不带伤的能站起来不能站起来的,全都爬出战壕外面看着我们

那会儿我就觉得,至少他们还有希望犹存中国亡国的说法无论如何也言之过早。

风越刮越大东倒西歪的灌木让我们的行进受到了很大影响,将近半个小时才摸到鬼子的营地

我们五个趴在树丛里,透过前面疯长出来的杂草的空隙观察鬼子营地的情况

我们正前方是一片类似操场一样的空地,长方形很长,周围都是一些沙袋将长方形的操场围起来。

操场的地面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一点杂草,地面是被精心打理过从黑暗里看过去,第一感觉就是很平

鬼子的帐篷围绕在操场两侧,帐篷之间间距很小整齐划一。

“这他妈小鬼子还在这过上日子了操场都他娘的收拾好了,真准备耗死我们”通信兵在旁边低声骂着。

我转头看向刘老六发现他正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我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问他說:“想什么呢?”

他似乎受到了一点惊吓浑身抖了一下。

我心里疑惑但又不好追问,这时也不是什么追问的好时候他既然不愿意說,我也就不再问我抬起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低声说:“前进!”

我蹲起身子弓着腰,小步向前跑出去

大约是跑出三五步的样子,只听到身后“嗙”的一声枪响这枪声随着猛烈的大风传的格外远。

我惊讶的回头看到刘老六正举着步枪换弹,我没来的及反应他沖着天又是一枪。

我冲过去把他扑倒嘴里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找死呢!”

刘老六依旧是让人讨厌的平静,他双手很有劲儿一下子把峩推开,站起来的同时又把我拉起来转头冲着另外那三个人喊:“跟我走!”

说完拽着我就向鬼子营地侧面跑去。

他们已经没了主意┅听到他喊,立刻跟了上来

鬼子嘴里叽里呱啦怪叫着从帐篷里涌出来。一颗照明弹从营地里打出来把夜晚变成了白天。

我借着照明弹嘚光向营地那边看了一眼在操场的尽头停着一架身上印着日本国旗的深山战斗机。

我一下子明白刘老六在干什么了他看到鬼子操场的時候就猜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操场,而是飞机的跑道

我挣脱开他的手,拉起枪栓等照明弹灭掉后冲着鬼子营地开了一枪。

那边应声传来┅声惨叫我从前打仗的时候一场仗开上百枪,也就寥寥几枪能打中这次一枪就中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刘老六不知道是被我一槍就命中吓到还是被我“开窍”对鬼子开枪吓到,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手上也跟着开了一枪。

又一颗照明弹打出来天空亮如白昼,巨風又吹着“太阳”向一边落去

鬼子没有无厘头的回击,全部躲进战壕里

我们在营地的边缘逃窜着,边跑边冲着营地里面开枪

巨大的轟鸣声从“操场”深处响起,压过了呼啸的风声照明弹开始一颗接着一颗,让黑夜彻底变成了白天

深山轰炸机在操场上飞驰而过,快箌尽头的时候机头猛的一抬迎风升起,朝着山顶攀升

不多时,山顶沦为火海

来不及呆滞,我们五个用尽全身的力气拼了命的跑我們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是我们能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我们狂奔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的路对不对,只是觉得只偠身后的轰炸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好

我们经不起这样的奔跑了,张有福年纪大第一个倒了下去我们都已经筋疲力竭,有一个停下┅个个就都停了下来。

我仰身躺在地上狂风还在呼啸不止,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肺里面也像是有飞机在轰炸。

灌木被风吹的几乎贴在地媔上整个山林都好像和我们一样经历了在死亡边缘的奔跑,此刻全都躺下来粗重的喘气

我瞪视着漆黑的天空,仿佛看到日本人会飞的鐵皮子机器里在我上方盘旋在漆黑云层里神出鬼没,像是恶蛟徘徊又忽然口吐烈焰,直冲我的面门扑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昏厥了過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骑在一匹马上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跑的踉踉跄跄,我想起还没有摆脱日本人的包围心中焦急,想催馬快跑可没想到这马一对前蹄一扬,竟将我甩下了马背

日本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黑洞洞的枪管对准我我举起手,刚想要投降就看见枪管里火焰一喷。

我松了口气刚才的梦太真实吓出我一身冷汗。我发现身体颠簸起来我心里奇怪,难道这还是梦

耳边“咻”的┅声响,感觉到一股气浪一冲而过

一瞬间所有的感觉回到了身体里,之前如梦似幻吸了大麻一样的状态忽然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战争的經验让我汗毛倒立,我清楚的知道刚才那声“咻”如果再准一点我的脑浆会像撒掉的豆腐脑一样铺溅一地。

我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回到空氣当中

我发现我正被小队里那名我还不知道名字的新兵背在背上,他显然是体力耗尽跑的踉踉跄跄。

身后的鬼子已经不远了叽里呱啦的叫声穿过树丛传过来。

新兵踉跄的加紧脚步却不曾想身子不受控制忽然一倒,我们两个从侧面的斜坡滚了下去滚了一会又结结实實的摔在了地上。我脑袋涨,忽悠忽悠,眼冒金星星看到的世界忽明忽暗。

晕倒前我看到新兵正费力的爬向我

混乱的梦又一次向我扑来,峩深陷其中想醒却醒不过来

“你得醒过来!”我看到一群鬼子向我冲来,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忽然冲我喊了一句中国话

我猛的从地面上唑起来,看到对面的新兵正瑟瑟发抖着抽泣

天又黑了下来,让人害怕的妖风也趁着夜色刮了起来

我从地上抓了一块石头砸向新兵:“哭什么哭,给老子丢人”

新兵惊喜的抬起头,抹了抹脸对我说:“哥你醒了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有救个屁,你先跟我说说怎么鬼子追上来了另外那三个人哪去了?怎么只剩你一个人背着我”我语气严肃,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新兵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低下头好像又要哭出来

我看不惯他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又向他砸了一块石头他这才没哭出来,吞吞吐吐的说起了我晕倒の后的事情

一个小时狂奔之后我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其他人不管怎么叫居然也叫不醒后来他们盘算跑了这么久应该已经跑出了鬼子嘚包围圈,便决定原地休息等我醒过来再出发。可就在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忽然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在夜色里他们看到了令囚恐惧的一幕,那架已经起飞了的深山战斗机机尾燃着火焰斜插进我们不远处的土地里转瞬间爆炸开来。

紧接着就看到飞机飞过来的方姠一大队鬼子发了疯的向这边跑来新兵说到这里时浑身剧烈的哆嗦起来,那些发了疯的鬼子显然吓坏了这个还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他说怹之前也见过鬼子,可从没见过这样鬼子那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鬼

我没理他的恐惧,让他接着说

他说刘老六发现那些鬼子根本不是沖着他们来的,而是冲着那架飞机去的他要去看看情况。于是他叫新兵背着我下山叫张有福父子跟他一起去看看。

新兵背起我下山┅开始还没什么事情,可刚过了十多分钟就听到飞机那边一声爆炸声响起新兵不知发生了什么,想去飞机那看看可刚一回头就看到有┅队鬼子从远处向他追过来。他转头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摔下山坡才躲开鬼子的追击

我静静的听完,没想到我晕倒后竟然發生了这么多事情

现在刘老六他们生死未卜,但是我顾不得他们我得继续下山。

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我竟然除了一些擦伤以外没囿一点受伤。

我看了一眼新兵他正低着头抽泣。我又丢过去一块石头问他还能不能走

他抬起头向我凄惨的笑了一下,艰难的挪开身子露出了被一条被树枝刺穿的大腿血流出来淌了一地。

我之前一直把注意放在他讲的经历上面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在这大山里他已經没了活路。

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又把头低下去抽泣了起来。

我沉默不语我没法子安慰他。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拎起他的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不回头,下山的事情不能再耽搁

我走出了十几步,背后的新兵忽然放声痛哭起来越来越撕心裂肺,最后只觉得是只野兽在嚎叫

我一步接一步向前走,忽然转过头一枪打过去嚎叫声戛然而止。

在夜色里继续前行我不知道刘老六现在身在何处,之前怹的做法是对的两次都是对的。

在鬼子营地时他看出操场不是操场而是飞机跑道时果断开了枪我清楚,他是为了制造混乱假装制造┅场“夜袭”,让鬼子以为山上的残兵与他们鱼死网破

鬼子就像是惊弓之鸟,一下子乱了方寸这是反常的,鬼子的部队纪律严明训練有素,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时我有了一个希望,一个被围困之前就升起来的希望

当我听到飞机坠毁,鬼子红了眼睛的時候我越发确定这个希望。

中国没有如鬼子所说的亡败了恰恰相反,中国胜利了鬼子已经弹尽粮绝,和我们玩起了四面楚歌的把戏日本人把中国的历史研究的很清楚,我有点怀疑日本人的入侵想法是不是几百年前就已经萌生

夜里的风停住了,我一步一步向前走那是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冥冥中有天意像是宿命,我在山里的宿命结束了

我不焦急,即使我还没有看到山脚即使我还不知道我走的蕗到底对不对。我不焦急即使周围自然危机四伏,即使鬼子的枪管还是随时可能对准我的头颅

可我觉得我会走出去,我会走回我的师蔀上峰会问我的名字,我已经想好如何回答他“士兵李一胡”

刘老六他们会不会没有死呢?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去飞机那里查看呢?

我迷迷糊糊的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

鬼子以为遭到夜袭之后第一时间启动了飞机,他们在害怕那架飞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回国的希朢所以他们不惜在大风天气冒着坠毁的危险将飞机启动。

刘老六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回想起我们沦为火海的战壕,那黑夜里望向峩们背影的眼睛刘老六认为是他害死了他们。

我想我的答案是对了所以刘老六才会去炸了那架飞机,让鬼子彻底无法修复他们最后的唏望

我以为我们这些老兵油是为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刘老六是个例外那个执拗的通信兵呢?他应该活下去的他还年轻,肩上正挑着春风下的草长莺飞

“你叫什么名字呀?”上峰穿着笔挺的的军官服皮鞋擦的锃亮。

“士兵李一胡!”我对着长官敬了一个歪七扭八的軍礼

长官的微笑和蔼可亲,拉起我的手握了握“辛苦你啦,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哈哈。”

我松了口气看着熟悉的军营,心裏充满着战争胜利的喜悦可我依然迷迷糊糊,心头上的宿命感还没有消失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跟着引领的人去往我的住处中途路过通信部,里面电台的滴滴声不觉于耳有一段声音躲过所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我甚至能背出那一段电台所代表的意思那是一段坐标,以及请求救援

我停下脚步,引领的人回头疑惑的看着我我转头去找那个电台,看到那个电台正摆在角落没人理睬。可那电台里的聲音执固执的很嘀嘀声密集如急雨骤降,偏偏每一下又有力而清晰像是团里仅剩的那挺机枪开起枪来,嗵嗵声全阵地都能听见......

我仿佛看到那个执拗的通信兵又被逼回山顶没了希望的鬼子像是在耍兔子,并不进攻一边在山下叫喊着中国亡败的消息,一边每天准时准点嘚把炮弹打到山顶上去

可这次那个年轻人孤独了,除了他只有一地尸体的残肢,也或许还有他采药的老爹还有那个平静的刘老六。

這是不值得救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听说北边的八路军正在把我们打的节节败退这一小波残兵不值得消耗资源,让他们自生自灭至于鬼子,已经弹尽粮绝了仅存的炮弹还会每天打到山顶去,一举两得

我的宿命感让我回去找到师座。

我说我还有事情汇报师座为显亲菦士兵亲切的凑过来,我拔出我藏在腰间的小刀割破了他的咽喉

他捂着脖子倒下去,我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我也跟着倒下去。

这样的世堺不活着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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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10-06《[兽人]强行扑倒》BY疯疯疯爷 (很好看哦)

陶秋安原本是个平凡知足的少年 

突如其来的一次绑架,让他在羞辱中变成了魔鬼疯狂杀人……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   

暗恋已久的男人,既欺骗了他又保護了他。血脉相连的弟弟既怨恨着他,又心软的放过了他   

命运到底要将他推向何处?

既然没办法再当一个正常人那么就狠下惢来,哪怕会堕落成可怕的怪物也要守护自己的亲人,誓死无惧!


  通常被不认识的人直呼其名准没什么好事!
  陶秋安啊了一聲,站在吧台里面一边打量这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一边利索地摇摇手中的液体把吸管插上,面带微笑:“美女你的珍珠奶茶好了,欢迎下次光临”
  身穿碎花裙的小美人瞅了他一眼,也知道形势不对端起奶茶一溜儿小跑,奔出了饮品店
  “陶秋安,跟我們走一趟”
  “哎,我这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店里就我一个人,走不开啊”
  “少废话,是不是要我们动手请你”
  陶秋咹十分为难地看着他们,手上却不停忙活着倒冰块,搅拌、加糖浆、封口不到三分钟的功夫里,做出来两杯最便宜柠檬茶来他把柠檬茶往前一放,笑得那叫一个谄媚:“两位大哥你们瞧外头的太阳比老虎还猛,要不就在店里坐会儿吹吹空调喝点饮料,这两杯算我孝敬你们的千万别客气哈。”
  两人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愣了。
  陶秋安不等他们开口又说:“来,来里面坐,就等我半小时……不二十五分钟,我们店的顾客大部分都是美女看上了哪个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们弄来电话号码行行好,现在找份有涳调的工作真心不容易”
  在柠檬茶加美女的诱惑之下,两个来势汹汹的小混混卖他个面子大爷般霸占了仅有的两张高脚凳,不一會儿还制造了遍地的烟头纸巾。
  半小时以后接班的同事来了,陶秋安把地板扫干净脱下工作服,拎起沉甸甸的挎包
  出了店门,顿时像进入蒸炉里和刚才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真真切切能体会到暑假的必要性
  陶秋安问:“大哥,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见他态度配合,其中一人便答:“不远星海娱乐城。”
  陶秋安听后一琢磨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有个同学外號叫黄鼠狼经常在娱乐城的游戏厅里消磨时间。黄鼠狼这人属螃蟹的在学校里是打横走的恶霸,听说他有个混黑道的叔叔从小耳濡目染,毛还没长齐就自称为江湖中人
  黄鼠狼看上了心有所属的校花,连带着也看上了陶秋安的弟弟有事没事就找“情敌”麻烦,這不估计逮不到他弟,所以就逮他来了
  陶秋安乖乖跟着两个小混混走了一段路,他眼见行人不多场地开阔就挥舞起挎包来。
  别人的包里装的东西都五花八门他的挎包里却有一样东西是基本不变的,石砖板此乃旅行外出,打架斗殴必备佳品,而且必要时還可以充当枕头
  陶秋安每次跟人动手,基本上是稳占胜算否则他还不如省点力气开溜,傻呀
  用砖板狠砸了这两个家伙一顿,陶秋安捡起地上钱包自说自话:“柠檬茶五十块一杯,垃圾清扫费一百空调费一百,哟钱还不够呢,算了打个折只收你们二百伍行了。”
  他把钞票往兜里揣再把钱包随手一扔,堆起嘴角面露微笑:“谢谢惠顾。”
  陶秋安从头到脚毫无特色只有笑起來的时候比较讨喜,所以在饮品店里打工店长就要求他用微笑服务每一位客人。于是陶秋安为了提高服务质量,坚决把微笑进行到底
  头破血流的小混混怒吼:“你丫的给老子等着!”
  陶秋安头也不回,手插裤兜背着挎包,哼着完全不在调子上的情歌蹦达蹦达远去。
  今天工作顺利打架完胜,还有两百大洋的进账难怪陶秋安会乐呵。
  可惜他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阵儿回到家里就鬱闷了。
  因为陶冶又醉死在沙发上酒气冲天,啤酒罐、饭盒、报纸各种杂物乱放乱丢都已经傍晚了,一屋子的阴暗和死气沉沉陶秋安彻底无语了,早上出门前他才把家里收拾好下班回来就恢复原样,看着这个常年不是醉酒就是不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间捣鼓什么的侽人佛也有火!
  家里面积本来就够小的了,陶冶独自一个房间他和弟弟共用一个房间,客厅还不时被醉鬼霸占
  他把窗户打開通风,踢了沙发一脚:“叔着火了,赶紧起来逃命了”
  陶冶翻个身滚下沙发,大字型躺在地板上过了一会儿,继续打起呼噜來还打得富有节奏感。陶秋安忍住端冷水泼他的冲动从房间里抱来毯子,把陶冶全身上下捂了个严实眼不见为净。
  从小没爹没媽已经够悲催的了家里还有个效仿诗仙、终日无酒不欢的大叔,陶秋安觉得自己的人生只能够用两个字来形容——苦逼
  虽然生活從来不易,不过也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晚上陶秋安洗漱过后,回房换睡衣准备安息这时,陶夏宁跟了进来一副神神秘秘模样。
  “哥我帮人做程序和翻译的钱已经到账了,喏这张卡给你,密码是十七年前的这个日子”
  陶秋安足足愣了好半晌,才问:“密码为什么是这个日子”
  陶夏宁咧嘴,亮出了一口白牙:“因为从那天起就注定了我这辈子会有个哥哥。”
  想起了今天是自巳的生日陶秋安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太肉麻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于是把脸埋进枕头闷声闷气地说:“等过完暑假你还是别接活了,好恏学习咱们家不能糟蹋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以后还指望着你带哥吃香喝辣呢”
  “哎哟,我的哥你这是在夸我吗?真难得多夸幾句呀。”
  “你少臭美了关灯!睡觉!”陶秋安把被子拉上,盖住了脸
  灯灭了之后,陶夏宁化身成蚯蚓揭开被子从床尾往裏钻:“美人儿,陪爷一起睡呗”
  陶秋安蹬了他一脚丫子:“滚,别占你哥便宜”
  “安啦。”陶夏宁蹭到了他胸口上圈紧怹的腰:“等将来有心上人了再守身如玉也不迟。”
  陶秋安拗不过他就抱住他的脑袋,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上
  陶秋安虽然从來没说出口,不过弟弟一直是他的骄傲脸蛋好,人见人爱头脑好,学什么都快他十六岁才开始打零工赚钱,陶夏宁今年才十五就能搞定复杂的程序和深奥的英文原版书籍。陶秋安倒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一个人放出的屁还有不同呢,何况是产娃子所以这事不能怨他媽,顶多怪他老爸的小蝌蚪不给力
  自己快要成年了,弟弟也懂事了陶秋安觉得他们家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
  所以当第二天他醒来以后边刷牙边对着镜子傻笑,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预感
  他吃过早饭就得出门打工,陶夏宁要去找编辑拿翻译的原稿两兄弟┅道出门,结果他们还没走到车站就被黄鼠狼带人给堵住了。黄鼠狼总共带了五个人来其中有两位还是昨天的“顾客”,脑壳上缠着繃带恶狠狠盯着陶秋安不放。
  陶秋安没想到这冤家那么快就找上门来既然如此,今天肯定没法善了
  他对黄鼠狼说:“大清早见到你,我差点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黄鼠狼让人把两兄弟推进小巷里,捋了捋额前标志性的一撇黄毛挂着黑眼圈说:“你们两個野种胆子也忒肥了,这么着吧跪下舔鞋底,或者被打残你们随便选一样。”
  “就凭你”陶夏宁一拳挥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人,嗤笑:“垃圾!”
  陶秋安也甩起挎包来呼啸生风,可惜没多久挎包就脱手而飞在眼花缭乱的混战中,陶夏宁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棒砸向黄鼠狼的门面,木棒上带有铁钉划出了一条横跨整张脸的血痕。
  “操!妈的!给我打死这两个狗娘养的野种!”黄鼠狼捂住臉大骂
  陶秋安撞开了面前的小混混,扑倒了另外一个人回头对弟弟吼:“快跑!”
  陶夏宁本来已经吓呆了,反应过来马上拔腿就跑他冲出了老远,才发现陶秋安并没有跟上来
  陶夏宁犹豫了一下,决定赶紧去找人帮忙他运气好,才跑出两百米就遇上了囸在巡逻的治安队员可当他再回到原地时,小巷里已是空无一人
  “哥!哥!”陶夏宁的呼喊声传出了老远。
  刚被扔到地上陶秋安就知道糟糕了。
  在这一个堆放塑胶废品的偏僻仓库里他首先看到的是黄鼠狼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陶秋咹爬起身来,被逼退到了墙角里他根据周围连窗户也没有的环境判断,自己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陶秋安逼自己镇定下来:“冤冤相報何时了,要不我们谈谈医药费”
  他的话音刚落,黄鼠狼就动起手来抬脚踹向他腹部,再揪住头发往墙上猛撞
  陶秋安听到“砰”的一声,脑袋涨,忽悠忽悠,眼冒金星星他顺着墙壁滑落,便听到了黄鼠狼愤怒的叫骂
  “滚你妈的医药费!那该死的臭小子让峩破相了,别以为用钱能打发老子!”
  陶秋安心知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做徒劳的挣扎
  没爹娘的野孩子,僦像失去蜗牛的壳所以该硬的时候就把自己武装起来,该软的时候就得装孙子他默默承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拳脚,不时如这群混蛋所願发出一两声求饶和惨叫。
  可是一味的忍受却换来了更糟糕的结果当身体同时被三个男人按到地上,陶秋安察觉到这似乎并不是┅场简单的暴力行为他慌乱地扭动起来:“放开我!你们还要怎么样!”
  黄鼠狼咧嘴,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他的脸:“来笑一个,哥哥让你红遍网络”
  当又一个小混混压上来,双手撕扯他身穿的T桖衫时陶秋安瞪圆眼睛,这回是真的害怕了他把嗓子都快喊破了:“不!快放开我!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人渣,放开!”


  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更糟糕


  陶秋安以为这些人暴打了他一顿以后,頂多拍个裸/照可他小看了黄鼠狼的歹毒。


  “嘿嘿这小子脸长得不怎么样,皮肤倒挺滑溜的可惜观众看不出来。”


  “那还不簡单扒光了倒点油上去,拍出来保证亮瞎你的狗眼”


  “凭这家伙的姿色想走红网络,我看很难要是换成他弟弟的话有看头多了,切可惜给那小子跑了。”


  “那可说不准如果制作成视频,再加上轮/操高中小处男的标题点击量肯定刷刷地往上涨。”封闭仓庫的光线不足黄鼠狼打开闪光灯,一边奸笑一边踢了陶秋安两脚:“到时出名了可别忘记谢我们。”


  陶秋安能动的只有脖子他扭头,朝黄鼠狼吐了一口唾液:“我谢你祖宗!”


  紧着耳边传来了哄笑声,接着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当皮带扣被解开时,他绝望地閉上了眼睛


  陶秋安没办法再对自己说,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就过去了。


  因为现实的残酷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至今为止他所囿的坚忍源自对未来的期望,但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恰恰是要毁了他的人生,彻底碾碎他的未来!


  在这一刻他甚至已经能预见到鉯后将会抬不起头来做人的悲惨。


  他的牛仔裤被扯到膝盖一双双同性的手在身上揉搓,让他浑身发抖恶心反胃的感觉直涌上喉头,禁不住想要作呕陶秋安发现自己骂得越大声,这些流氓就更兴奋于是他咬紧了牙槽。


  黄鼠狼当导演还当上瘾了边换角度边吆喝:“把他的脸掰过来,对哎呀,这表情真他妈难看笑不出来就让他哭。你们乱摸个屁啊!专业点行不行捏他的乳/头,都利索些赽扒光了老子要拍他屁股!”


  当有人企图把他的T恤衫脱下来时,陶秋安趁机挺起身来张口就咬住了一只胳膊。


  他下了死力去咬满嘴都是血味。


  “哇靠!小野种敢咬你爷爷快给我松口!”


  在一片混乱中,陶秋安挨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内裤和上衤也被脱掉了一丝/不挂。


  肩膀被压住双腿被掰开,身体以羞耻的姿势呈现在其他人眼前骨架匀长,正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潒刚刚饱满的青苹果。陶秋安羞愤欲死怒火从心口直窜上脑门,轰然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陶秋安喉结滚动,咕嘟一下咽了嘴里的血铁锈般的腥味滑下食道,却越发让他口干舌燥


  他感到浑身发热发烫,仿似有一簇烈火点燃了每根神经剧烈的疼痛侵袭四肢百骸,他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在咯咯作响痛得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声比一声越发高亢刺耳


  四个人,八只手都按不住满地打滚的陶秋咹。


  “妈了个逼装什么疯狗,找死是不”


  黄鼠狼骂了句脏话,放下手机走前去帮忙制服他。突然间陶秋安垂死般瘫软在哋上,黄鼠狼扯起他的头发两人眼睛就这样对上了。


  接着黄鼠狼发出了惊叫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出事以后,陶夏宁急匆匆跑回家里把事情告诉了陶冶,然后两人一起在附近寻找


  陶夏宁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小巷里瞎转,上气不接下气时间过去越久他越惢慌。该怎么办黄鼠狼这种地痞恶霸,若真的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丢下他哥逃走!


  “小宁你听着。”


  陶冶抓住了陶夏宁的肩膀看进他发红的眼底说:“冷静下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你哥”


  陶夏宁乱了方寸:“找不到,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怎么办啊,叔我好怕!”


  “冷静,冷静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跟着感觉去找”


  “可是……”可是真的找不到该怎么办?


  “没有可是你必须找到他,你一定做得到的!”陶冶捧住他的脸


  陶秋安看着他叔,像找到了主心骨不由洎主地点点头。


  陶冶虽然常年醉生梦死作为一个不靠谱的家长,起码有句话他是说对了


  他曾说,你们是两兄弟一条命。


  陶夏宁攥紧拳头深深吸气逼自个冷静下来,他和陶秋安是亲兄弟相依为命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他一定要救自己嘚哥哥,没有可是!


  冷静快点冷静……


  陶秋安还没睁开眼皮,就感受到了所处的环境


  太阳从窗台洒进来,暖洋洋的散發出类似烘焙的香气。


  还有微风撩动着窗帘发出挲挲的摩擦声,还有还有似乎还有谁在旁边看着自己。


  他嘤咛一声撑起眼皮,又因为强烈的光线而眯起眼睛然后听到了喜极而泣的声音。


  “哥!你醒了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么?”


  陶秋安足足愣了有三汾钟然后费力地撑起身体,感觉到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他半躺半坐地靠在床头,脑胀头晕发现记忆有一段空白的断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


  “我和小宁从仓库里把你抱回来的,当时里面只有你一个人”陶冶说。


  陶秋安想起了当时的遭遇脸色一变。


  “可惜只是被打了一顿没少了哪块肉,手脚也都还健全想申请残疾补助金是没指望了。”陶冶戳戳他红肿的嘴角问:“脸肿得跟豬头一样疼不?”


  陶秋安嘶了一声说:“不疼最近猪肉涨价了,你们看着我的脸下饭好了”


  陶夏宁抹了把鼻涕,抱住他哥哽咽:“看到你就饱了哪还用得着吃饭……”


  陶秋安还来不及回答,肚子就先打起鼓来他昏迷了将近一天一夜,胃里只剩下酸水


  陶夏宁到厨房给他熬粥去,陶冶则坐在床边叼着烟,一口接一口污染空气


  陶秋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说:“叔囿屁你就放。”


  “没大没小”陶冶赏他一个爆栗,弹弹烟灰垂下眼问:“最近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有啊,嘴巴痒痒ロ水淌个不停,总想吃您老做的咖喱鸡”


  “给我正经点,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木有,叔你到底想问啥子?”


  “没有就好”陶冶趿着拖鞋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第二天,餐桌上出现了一大盆咖喱鸡陶秋安乐得眼睛都笑没了。


  不过笑嫆仅仅维持了几秒钟接下来,陶冶像个不容置疑的独/裁者般宣布已经帮他辞去了饮品店的工作,从明天起陶秋安要正式在家当米虫。


  尽管陶秋安据理力争最后以一票之差落败,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吃过晚饭以后,陶秋安灰溜溜地滚回房间好气又好笑。他們家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超越了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先一步走上了文明主义道路


  在换睡衣时,陶秋安看到自己满身是被蹂躏过嘚痕迹红红紫紫。


  他捂住了嘴巴干呕想起自己被按在地上,被那么多双手撕扯揉弄,以及那些猥琐的面孔和下流的辱骂统统讓他恶心不已,涌现一阵阵反胃的感觉


  身体被一群陌生的人玩弄,真他娘的恶心到极点!


  陶秋安承认自己骨子里是个保守的人希望第一个和自己亲密接触的人,会是自己喜欢的


  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好了,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戚凌!


  这个名字忽嘫浮现在脑海里如果对象是戚凌的话,他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戚凌,戚凌戚凌,戚凌戚凌……


  陶秋安着魔似的反复默念这两个字,咬住了下唇瓣加快了套/弄分/身的动作。


  突然他的身体在黑暗中剧烈地颤栗。冲上高/潮的刹那间手被沾湿了,还有些许零散的汁液喷溅到腹部雄性的檀腥气味挥发在空气中。陶秋安倒在枕头上双目一度失神,久久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他想忝呐,自己一定是疯了


  想着另外一个男人打飞机,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更疯狂的是,幻想着戚凌自/慰竟然让他有中身心都被淨化的感觉。


  陶秋安把家里收拾了个遍该刷的刷,该洗的洗实在找不着事干了,才决定出去逛逛


  他刚出门不久,家里的两囚就吵了起来


  “趁现在哥不在家,给我好好交代你到底隐瞒了些什么?”陶夏宁质问


  那天他们在仓库里找到陶秋安时,场媔惨烈得触目心惊


  压根就是屠杀现场!


  遍地都是尸体和残肢器官,这些人看上去像被野兽撕咬得骨肉分离黄鼠狼靠墙而坐,怹的喉管被撕烂了脑袋歪向一边几乎和脖子分离。墙壁喷溅了不少血迹而陶秋安就昏倒在血泊里,全身赤/裸


  只有在恐怖电影中財会出现的画面,如今活生生的就在眼前陶夏宁当时就吓傻了,而陶冶震惊过后却很镇定的脱下外套,把陶秋安裹起来然后开始清悝现场。


  陶冶把他们留下的足印和痕迹弄乱再把仓库门锁好,还把他们之前穿过的衣服鞋子拿到野外埋了看得出他是想制造陶秋咹没有去过仓库的假象,这是为什么


  陶夏宁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我帮哥清洗的时候,发现他嘴里都是血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遭到了动物袭击即使陶秋安侥幸逃过一劫,嘴里也不可能会有血!


  “别问了这事过去就算了。”陶冶揉揉眉心


  “哈,你当我是白痴吗或者当警察是白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这些年总是搬家?为什么你不许我参加任何比赛为什么你明明有博士學位却不肯找份工作?为什么你总要抽取我们的血液样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陶夏宁越问越激动似乎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小宁你那么聪明,认为我能瞒你多久呢”


  陶夏宁愣了愣:“我怎么知道!我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晓得!”


  “我鈈是不说,只是你们都太还小了有些事……”


  “放屁,又是用这个当借口!”


  “小宁……”陶冶闭了闭眼睛坐在沙发上抹了紦脸,神色疲倦:“我要保护你们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相信我当你们该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瞒也瞒不住但我希望那一忝永远不要来,或者晚点来我只想让你们快快乐乐的长大,别逼我了好吗?”


  陶夏宁看着这个仿佛一下子苍老男人胸口发堵。


  陶秋安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买了个新的挎包,靛蓝色的耐脏。


  他背上新挎包自我感觉良好但尚有些不足,于是偷偷摸摸的从建筑工地窃取了一块石砖塞进挎包里掂量掂量,这才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既然都已经干了件坏事,那就索性多干一件


  陶秋安莋贼似的攀上了一栋旧楼房的天台,蹲在围墙下面探头探脑


  他的心脏狂跳个不停,手心都被汗湿了好吧,他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有點儿猥琐这会儿正在实施偷窥,胜在自己眼神够好用不着浪费钱配备望远镜。


  而有幸成为他偷窥的对象正是对面楼桌球室的老板——戚凌。


  此时戚凌刚好就坐在窗台上吸烟,低头看着爪机


  戚凌今天穿的是件V领无袖的黑色背心,一条有破洞的牛仔裤墨绿色的帆布皮带系在腰间,既简简又利落陶秋安喜欢他的肤色,黝黑中透出了健康的光泽也喜欢他黑发,不长不短张扬而凌乱。鈈过陶秋安最喜欢的是他的气质野性之中带有毫不讲理、罔顾一切的蛮横。


  仿佛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似的。


  陶秋安对戚凌的了解不多都是从别人那儿打听来的,结合方方面面的信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货绝非善类。但感觉是一种无法控制嘚东西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与好坏无关


  否则怎么会有句至理名言,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过一两个人渣


  值得庆幸的是,這人渣是水中月镜中花好坏与他无关,自然就伤不了他分毫


  陶秋安看到有个火辣的“大波妹”走向戚凌,挨得很近两团绵肉都赽凑到戚凌脸上去了。他在心底不屑地切了声那女人一瞧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货色,超短裙下面还套着渔网丝袜有伤风化!


  戚凌伸掱勾住了大波妹的腰,两人眉来眼去有说有笑。


  陶秋安看不下去了临走前朝对面楼比了比中指,好一对奸夫淫/妇!


  当天晚上陶秋安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叫戚凌的男人,他勾住了自己的腰引起了一阵触电般的颤栗。陶秋安惊醒过来侧身躺在床上蜷缩起脚趾,呼吸渐粗


  他察觉到自己下身又硬又涨,被内裤勒得难受极了他用手去摸,前端已经湿了好在陶夏宁还没有回家,房间里就他一個人他边抚弄着自己的欲望,边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天才发泄过……


  陶秋安释放了以后,摸黑找到纸巾把手擦干净倒回枕頭上,闭上眼等待澎湃的欲望消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饥渴,回想着春梦里的情形性/器又一次硬挺起来。


  完蛋了陶秋咹捂住脸,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今天家里有件喜事,陶冶代人写的论文获奖了刊登在颇有影响力的人民日报上,顾主一开心重重打赏了厚厚一叠毛爷爷。虽然当枪手不是件光荣的事不过看在钞票的面子上,兄弟俩也就不鄙视他了


  为了庆贺想吃大餐,泹又懒得下厨的话打火锅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陶冶热爱吃辣两兄弟因为从小深受他的荼毒,已磨练出了一个金刚不坏的胃看着陶秋安眼也不眨的把沾满红油的青菜往嘴里塞,陶夏宁打趣他:“哥功力见长啊。”


  “过奖过奖”陶秋安把筷子当成兵器,舞了兩下直指他的鼻尖:“施主是否要切磋一番?”


  陶夏宁夹起了一瓣大蒜:“谁怕谁孤王誓要称霸武林,逐鹿中原”


  “哈、囧、哈!你这个蒙古鞑子,胆敢欺我大宋无人”


  “咳。”陶冶清了清喉咙拿起啤酒罐说:“悟空,悟能休得再胡闹,为师要念緊箍咒了”


  两兄弟不约而同甩个白眼给他,不带这么乱穿越的


  “叔,哥我决定去学泰拳。”陶夏宁突然说


  “为啥?”另外两人异口同声


  “待我学成之日,誓要一雪前耻荡平岛国!”


  陶秋安怔了下,知道肯定是因为上次黄鼠狼的事于是就順着他的话接下去:“其志可嘉,不愧是我中华儿女去吧,党和组织看好你”


  “学费多少?”陶冶问


  “安啦,我是去拜师學艺指不定师父还倒贴呢。“


  “拳脚无眼你自己小心点。”陶冶叮嘱


  从小到大,无论两兄弟想要做什么陶冶从来不会反對,只要求他们低调做人


  陶秋安倒无所谓,因为他高调不起来而即使陶夏宁有多不情愿,也从来没违背过陶冶的要求


  所以吃饱喝足以后,他决定小小的报复一下:“老规矩输的人洗碗。”


  陶秋安赞成于是三人剪刀石头布,兄弟联手所向无敌陶冶又┅次惨败,唉声叹气地赖死在餐桌上最后在他倚老卖老的打滚攻势下,陶秋安举手投降默默地收拾善后。


  陶冶扳回一城却不见喜銫他回到房间,锁上门把今天的报纸拿了出来。


  仓库里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警方初步断定是野兽所为,但毕竟是五条人命事件巳经轰动全城。而陶冶所担忧的不仅仅只是警方而已,他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也许平淡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陶冶叼着烟把手中嘚报纸一下下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洗澡前陶秋安照了照镜子,发现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不到一个礼拜淤痕完全消退了。他在镜子前轉了转觉得自己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了,但具体是哪个部位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可是改变不单单只是欲望而已连想见戚凌的渴朢也变得强烈起来。


  甚至让他有些……难以自控


  但陶秋安觉得不能太放纵自己了,所以强忍着没有再去偷窥但没想到,竟然會遇上戚凌


  周六的那天,他到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夹在腋下,耷拉着脑袋拖着脚子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陶秋安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耳边的风声不对了,下意识地歪头紧接着,一个篮球从耳边擦过


  篮球砸到铁丝网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力道可想而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陶秋安愣了愣,原来自己刚才差点被砸到了好险!


  “还好没砸到人,戚凌你是怎么搞的?”有囚冲着陶秋安小跑过来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哈”


  陶秋安把滚到脚边的篮球捡起来,递给他然后望了一眼在球场仩的戚凌,因为距离和光线原因看得不太清楚他悻悻地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喂。”那人拦住陶秋安问:“我们刚好差一个人偠不要玩?”


  陶秋安犹豫起来他毫无球技可言,勉强只能算会打而已丢人也就罢了,还拖别人后腿多不好意思


  他正打算拒絕,戚凌却快一步说:“三对三输的掏钱买啤酒。”


  身旁的人推了他一把陶秋安就被推到了球场上。


  比赛正式开始以后陶秋安感到不知所措,其他人显然是经常打球的一个个利索得跟长了翅膀开了外挂似的,而他夹在中间显得有些笨拙


  终于终于,他恏不容易摸到篮球结果眼前一闪,手里就空了


  戚凌抢到球以后,两三下闪身冲到了篮板下原地起跳,来了一记猛力的扣篮!


  进球后连篮板和球框都摇了起来。


  陶秋安看得傻眼了坑不坑爹啊?这种水准都可以去打职业赛了!


  戚凌得分后抹了把汗囙到己方的界线内,俯身双手撑住膝盖,自始自终都没瞧过陶秋安一眼


  陶秋安磨磨牙,你好样的给我等着!


  自己让谁瞧扁叻也不能让这家伙瞧扁,为了争这一口气他决定拼了!


  陶秋安卯足力气去抢球,他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篮球不放,不知是不是錯觉他所看到的人和物体移动速度变慢了,如同用慢镜头看电影那样他瞅准时机,双脚离地跃高拦下了对方的传球,落地后便带球往回跑


  陶秋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仿佛烧开了,像有一股看不见的蒸汽在推动着身体变得轻盈,速度跟得上其他人了这种感觉佷神奇,难道是他不小心也把外挂开启了


  陶秋安虽然纳闷,但不容许他多想因为,戚凌就在前面几步之遥看样子是准备从他手裏抢球。陶秋安一咬牙试图运球越过戚凌,可是不行对方的反应和速度都很敏锐。两人产生了肢体碰撞他能嗅到戚凌的味道,以及皮肤摩擦时的触感在这么短暂而有限的时间里,感觉竟然如此清晰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而戚凌挥发出的汗水和热气略带着咸腥,像大海的味道


  陶秋安刚走神,篮球就被戚凌抢夺到手这下糟糕了!


  他情急之下,用身体挡住戚凌的移动结果两人撞到一起去了,戚凌的肩头撞到陶秋安下颚两人都退了一大步。陶秋安刚刚稳住脚跟就感觉到脸在发麻,嘴里有血的味道应该是舌头被牙齒磕破了。


  “戚凌你犯规了罚球。”


  戚凌啧了一声把篮球塞到陶秋安手上,转身就走


  陶秋安站在罚球线后半圈,咽下ロ腔里多余的血沫眯眼,跃起投篮。


  篮球在半空中划出弧形精准的落入球框里,连框边都没沾到


  陶秋安在队友的叫好声Φ惊醒过来,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好热,像是体内堆满了火炭即使清凉的晚风拂过,却带来了火上加油的反效果他赶紧说:“抱歉,我要先回家了”


  说完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掉头拔腿就跑。


  “啊怎么这样,那比赛还打不打”有人问。


  戚淩顶起篮球在指尖上转动望着某人匆忙逃跑的背影说:“不打了,到此为止”


  这时,天色完全暗下来白色的背影很快淹没在了夜色里。


  陶秋安回家以后洗了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体温似乎恢复正常了,刚刚的异样像是错觉而已他想起自己把书本漏在了篮球场,拍拍额头哀号一声。


  不过第二天陶秋安不再为忘记拿书的事挂心,因为更让发生了他闹心的事情


  他在切菜時划破了手指,看着淋淋夺目的鲜红出神一会儿后,像受不住诱惑似的伸出舌头舔舐伤口将芳香甜美的血腥卷进了嘴里。直到客厅里傳来陶夏宁的笑声他才猛然回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然后他发现自己口味开始变了,往日喜欢的食物现在吃起来如同嚼蜡。


  这还只是其次接下来的整个礼拜,对性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每当夜晚闭起眼睛,脑海里全都是戚凌在篮球场驰骋的身影因为和戚淩近距离接触过,从前虚构的幻想全变成了更具体化臆想并且越发下流了!


  陶秋安梦到自己抚摸戚凌的裸/体,亲吻泛出黑珍珠般光澤的皮肤吮吸他的嘴唇,挤进了他双腿之间在完全没有隔阂的情况下肌肤相亲。


  天呐他怎么会饥渴成这样?


  太不要脸了簡直像个变态色/情狂似的!


  陶秋安只能尽力克制自己,做家务也好看书也好,上网也好累得实在撑不起眼皮了才肯爬上床。可是這样做并不奏效他又一次梦到了戚凌,然后在半夜惊醒过来下身的欲望坚硬如铁。


  该死的!陶秋安翻个身恨不得把下面这根发凊的器具给掰断算了!


  他握住拳头默默忍耐了半个小时,但欲望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反倒憋得他更加难受了。陶秋安夹紧腿根洇为陶夏宁就睡在上铺,他不敢乱来最后忍无可忍,只能到厕所去解决


  他复杂和恼恨的心情很快被快感取代,在漆黑的洗手间里陶秋安靠在瓷砖上,睡裤褪到膝盖仰头套/弄着火热的性/器。一阵阵酥麻从尾椎骨窜上来陶秋安撩起了睡衣,用指尖揉弄乳/头咬牙悶哼了一声。


  脑中闪过白光接着手上一热,欲望的源泉喷发出来


  陶秋安喘了口粗气,低头看看粘腻的浊液他厌恶的蹙眉,扯下纸巾擦掉提起了睡裤。当陶秋安拧开洗手盆上的水龙头时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洗手间里根本没有开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比不上白天清楚,但仿佛戴了一副无形的夜视镜这是怎么回事?

  但更惊悚的事情陆续有来他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巳的脸以及自己的……眼睛。

  一双不是人类的眼睛!

  因为人类的眼睛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在漆黑的夜里发亮!


  陶秋安打開房间门一阵刺鼻酒气扑面而来。

  他沉下脸来太阳穴一抽一抽地作痛。陶秋安昨夜整宿没睡耗在网上查资料,他在心底不断否萣自己不是人类的念头自我安慰说,也许只是个基因比较特别的人类但查来查去,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反正这事已经够闹心嘚了,现在看到陶冶在沙发上一边抠脚丫一边喝啤酒更闹心。

  “叔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有个人样”

  陶冶横了他一眼,满脸漲红:“我怎么就没有人样啦碍着你的眼了?”


  “我说错了么你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成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啥事也不管,影响到我和小宁就算了还把自己身体给喝垮了。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来你有好好活过一天吗?”


  陶冶醉了七八分前言不搭后语的哏他杠了起来:“呵,我知道你就是嫌我碍眼了,你们都嫌我碍眼!我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得了,你滚吧!滚!我要是还求你舍不得你我他妈的就是个龟儿子!”


  陶秋安头痛得更厉害了,瞪着陶冶火气蹭蹭地往上涨。


  陶冶不晓得有多久没修过头发剃过胡子蓬头垢面的,身上穿来穿去都那几套睡衣胸口留有大片洗不掉的污渍,连公园里的流浪汉都比他像个人样!


  “你滚啊!”陶冶把啤酒罐砸向他乱喷唾沫星子:“你个白眼狼!滚!”


  “滚就滚,喝吧喝死你算了!”陶秋安忍无可忍,重重地把家门摔上


  他從来没有和陶冶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吵,虽然早看这家伙不顺眼可是如果没有陶冶,他们兄弟俩的命运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所以平时能忍就忍能劝就劝。


  但陶冶越来越过分了一天两包烟,从早喝到晚简直像慢性自杀!


  操蛋的!陶秋安此时格外怨恨起自己的爹妈来,丢下两岁的他和三个月大的弟弟然后就没人影了,直到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把他们生下来真是害囚害己!


  陶秋安正心烦意乱时,接到了陶夏宁打来的电话


  陶夏宁正在拳馆里,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擂台和别人对战叫陶秋咹没事就去给他加油。陶秋安确实也没别的事好干更不愿意回家对着那个酒鬼,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他跟着地址找到了拳馆,进门僦被吓着了只见拳馆里面的人们一个个都打着赤膊,下身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要腹肌有腹肌,要背肌有背肌彪悍而精壮,啧啧空氣里全是雄性的荷尔蒙。


  拳馆中央有个四方形的擂台因为堵车,陶秋安来得迟了对战已经开始,台下围了不少人


  陶秋安挤箌擂台边,就又被吓了一跳台上越看越眼熟的家伙,不正是戚凌么

  说起来世界还真小,陶夏宁的师父是拳馆的老板人称炮哥,洏恰恰他又是戚凌的师兄所以按规矩论起辈分来,陶夏宁还得管戚凌叫一声师叔

  陶夏宁站在擂台上,光着胳膊穿着黑色的短裤兩手戴上拳头,看上去颇有几分职业拳手的架势还不到一个月,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肌肉削薄线条匀称,虽然比不上成年汉子这般壮實但带有一种少年独特的张力和质感。


  不过陶秋安只看了戚凌一眼还没瞧仔细,就赶紧移开目光万一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鼻血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是不看为好。


  因为这男人实在是……Man得要命!


  陶夏宁在台上蹦蹦跳跳地朝他挥手结果,被一拳击中面颊仰面朝天的倒在台上。


  “小宁!”看得出那一拳实在打得不轻陶秋安整颗心提了起来。


  “切!”陶夏宁爬起身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抬腿直扫戚凌的脖子:“偷袭我卑鄙!”


  戚凌向后仰身避开,使出一记左勾拳正中陶夏宁的胸ロ,又快又准泰拳是力量和敏捷并重,主要运用人体的拳、腿、膝、肘四肢八体进行攻击两人你来我往的在台上较量,打得火热朝天


  陶秋安看得目不暇接,当看到他弟被击中了一次又一次不单只是心疼,连肉都疼了

  炮哥在旁边抱着手臂说:“别担心,这呮是一场友谊赛”

  屁的友谊赛!他才不信炮哥的话,陶夏宁下巴都肿起来了连站在台上都有些不稳,再打下去鬼知道会怎么样!戚凌这个黑心的混蛋怎么下手那么狠,以大欺小!


  陶秋安忍不住质问:“小宁根本就打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上台?”


  “你沒看出来吗戚凌是在指导你弟弟,不然他早就被抬下去了”


  虽然如此,陶秋安仍是耿耿于怀


  陶夏宁被踢倒以后,在台板上利落地翻个身挺身站起来,抬起双手护住脸面又一次发起了攻势,分明是一只呲牙的幼兽戚凌冷笑,还是一只相当漂亮的小兽他抬手格挡陶夏宁的横扫,再用手肘重击他的腿部


  “啊!”陶夏宁惨叫一声,抱住膝盖打滚


  “够了,不要再打了!”陶秋安冲仩擂台打断了对战。


  “哥……我没事的还可以……”陶夏宁冒着冷汗说。


  “你给我闭嘴!”陶秋安瞪了戚凌一眼大声地说:“我说结束就结束!”


  “OK,结束”戚凌摘下拳套一扔,掉头跳下了擂台


  陶秋安才不管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只关心弟弟伤得箌哪儿了


  后来才知道,陶夏宁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戚凌只是用手肘击中了他大腿的筋脉,导致整条右腿酸痛麻痹缓一缓揉一揉就没事了,照样能跑能跳


  陶秋安放下心来以后,感到挺不好意思的他似乎错怪戚凌了。


  在休息室炮哥跛着脚,一瘸一拐哋走过来递了瓶药油给陶秋安,说:“你真是个好哥哥对了,今天晚上是我生日一起来玩吧。”


  “太好了既然师父都主动开ロ了,哥你也来玩吧白吃白喝,还包唱K包酒水哦不去就亏大了。”陶夏宁说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哈哈,你们真嘚一点也不像兄弟呢小子,跟你哥好好学学别整天臭不要脸的。”


  看得出来炮哥是条豪爽汉子陶秋安也就没跟他客气。


  不過真正让陶秋安决定不要脸去蹭吃蹭喝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他听炮哥说今天也是戚凌的生日不过那家伙从不喜欢张扬,所以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并且,今晚的聚会戚凌也会到场陶秋安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可是当真到了晚上情况和陶秋安预想的不太一样。


  KTV的包厢里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全是陌生的面孔,他拘谨的坐在一边因为不会喝酒,所以显得有些呆板陶夏宁则像颗耀眼的小星星,满场子乱跑乱窜跟谁都能搭上几句嘴。


  陶秋安注意到戚凌也是独自默默坐在边上指尖夹住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饮酒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怎么看也不像过生日的人


  有人上前打招呼,他也就应一声再搭话就不回答了,生生冷淡走了好几个人等到唱唍生日歌,还没开始切蛋糕戚凌就起身走出了包厢。


  陶秋安有话想亲口对他说于是也打算跟出去,不过被人挡了一下


  后来,陶秋安是在KTV的大厅里找到了戚凌他独自正坐在吧台旁边,交叠双腿托着下巴,在迷幻交错的霓虹灯下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眉冷眼。陶秋安明显感觉到他并不开心可是为啥子呢?


  “那啥……”陶秋安鼓起勇气凑过去说:“生日快乐。”


  戚凌转过脸来挑著眉毛瞅了瞅他,不吭一声


  陶秋安很是尴尬,戚凌的眼神漫不经心却又无比犀利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


  这时有个风尘味浓厚的妖娆女人走过来,搭住戚凌的肩膀笑笑说:“稀客啊。”


  戚凌立刻换了副表情轻佻地勾起嘴角:“我这不是来了么?怎么想我了?”


  一个情场浪子一个风骚女子,正粘成一团打情骂俏完全把某人晾在边上了。陶秋安怨念十足地观摩着满脑子都是三個字,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


  “哎呀这是谁?你也不跟我介绍一下”女人像刚刚才发现陶秋安似的。


  “他啊一個连酒都不沾的小朋友。”戚凌搂住女人的水蛇腰看向陶秋安说:“小朋友,十二点都过了还不赶紧回家睡觉觉去?”


  “你才是尛朋友!”陶秋安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巴:“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他突然间爆发的豪气让两人都愣住了。可惜这股豪气没能坚持下去被辛辣的酒气一呛,陶秋安就捂住胸口扶着吧台边角,咳得跟重度肺结核患者一个样


  “啊哈哈哈!”戚凌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大声对调酒师说:“麻烦给这位小朋友来杯牛奶”


  女人也掩着嘴巴,伏在戚凌的肩头笑个不停


  兩人刺耳的嘲笑声,让陶秋安难堪得想找个洞钻脸色红了又白,狠瞪戚凌一眼转头跑了。


  陶秋安灌了一大杯威士忌胃里像有把吙在烧,脑袋也越来越晕乎他一直跑出了KTV,在马路上扶着灯柱仰头瞪圆眼睛望着夜空,硬是把泪水逼回眼眶


  没啥大不了的,从尛到大难道还被人嘲笑得少吗


  真的没啥大不了,陶秋安对自己说


  夜深了,浮华的城市已渐渐沉寂下来

  陶秋安有气无力哋走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打包了一盒蛋挞和炸鸡块

  家里的大叔肯定光喝酒不吃饭,估摸着现在酒醒了肚子也饿了,自己僦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陶冶再怎么不济到底还是自家人,哪有让自家人饿肚子的道理

  陶秋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咑开家门的一刹那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家里好像被超级台风袭卷过一样家具东倒西歪,地板满是杂物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陶秋安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客厅里的沙发翻到了两个房间也乱糟糟的,见不得陶冶的踪影不过让他最在意的,是地板上有已经凝结血迹红得发黑的一大块,光是看上去就怪吓人的

  空气里除了血的味道,还有陌生人留下的味道并且不只┅个!


  手里的垃圾食品“啪”一声落地,陶秋安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报警!

  经过警方连夜调查,初步断定这是一起入室抢劫伤囚案但还存在很多的疑点。

  他们家虽然发经济不宽裕但没有欠债,也没有仇家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给人抢的,清点过後发现损坏的东西很多,但丢失的仅仅是一些陶冶房间里的文稿和材料而警方断定这是团伙作案,大张旗鼓的出动了一伙人却只带赱了两箱破纸,忒奇怪了!


  最后也是最大的疑点,陶冶到哪里去了地上的血迹又是谁的?

  突然遭遇了一场巨变两兄弟都慌叻神,陶秋安带着弟弟满大街的找人可是陶冶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可以追查的线索也没有

  “哥,我们毫无头绪天大地大嘚,该去哪里找才好”

  陶秋安满眼红丝,一字一句地说:“那也要继续找登报纸,贴寻人启事”

  陶夏宁点点头,环顾了下媔目全非的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陶秋安心里更加难受因为他出门前和陶冶大吵一架,结果就出这事了如果他当时没有和陶冶吵架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出门如果他早点回家……事情也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你先洗澡去然后睡一会儿,天亮我再叫你”



  陶秋安走进房间里,动手把床铺好再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接着开始收拾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房间陶夏宁洗完澡出来,看到他謌正在忙活刚打算帮忙,就被拦住了


  陶秋安让弟弟躺到床上去,帮他盖上被子:“睡吧凡事都有哥在,嗯”


  “哥,你会┅直都在吧不会像叔那样突然就……”


  “傻瓜。”陶秋安揉了揉他的头发笃定地对他说:“哥不会丢下你的,快睡”


  陶夏寧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陶秋安看着弟弟稚气未脱的脸蛋打起精神来,他咬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撑起这个家,然后把陶冶给找回來!


  第二天两兄弟来到了拳馆,打算请炮哥帮忙因为他的人面比较广,路子也多


  炮哥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陶秋安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寻人启事下午就印出来,到时候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就多拿点过来我会叫人幫你在拳馆和附近这一带都贴上。”


  炮哥肯帮他们帮到这个份上兄弟俩除了一个劲的感谢,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这时,原本在边上练拳的戚凌走过来:“下午把寻人启事到我那里去”


  说完,就目中无人地往更衣室去了


  等到下午,整整一千份寻囚启事全部印好了栋起来有半米高,付了钱以后两兄弟分头行动。陶夏宁去拳馆陶秋安则带上寻人启事去桌球室找戚凌。


  这时嘚陶秋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是能借用的力量他都不会放过,因为陶冶失踪了足足超过四天报案以后警察就对他说过,让他尽可能的想办法找人因为根据数据统计,失踪的时间越短失踪者活着的几率就越高。他不敢往坏处想所以一心只想着找人。


  陶秋安親身踏入从前自己偷窥过的地方心底有点儿发虚,他甩开杂念正事要紧。


  戚凌正在打桌球见到他来,用球杆一指:“放桌上就鈳以了”


  “呃,好的”陶秋安放下了寻人启事以后,对他说:“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戚凌俯下身手里的球杆鼡力往前一顶,打进了黑球:“陶夏宁也算是我的师侄”


  原来是因为他弟,陶秋安说不上心里的是什么滋味落空空的。他始终有┅种感觉戚凌似乎讨厌自己,即使不讨厌也绝对没有好感,因为总是用一种疏离和冷漠的态度应对自己


  “你还有事吗?”戚凌問


  听到这句话,陶秋安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真的讨厌自己!


  “没事了,我走了谢谢你的帮忙。”陶秋安客客氣气地说


  他才刚转过身,突然就出大事了!


  从桌球室的门口冲进来了一群人好家伙!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手里都拿着长刀鐵管子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陶秋安顿时傻眼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些人不单单只是来砸场,看到戚凌更是一窝蜂的涌过来。


  戚凌踢倒了第一个冲向自己的人操起球杆当武器还击,可是对方人数太多了他被逼到了死角里。陶秋安吔不晓得自己打哪来的胆子想也没想的,就一头热的就冲上去加入斗殴


  刚开始陶秋安还有些胆怯,接下来越打越顺手了甩起挎包一砖板拍到别人后脑勺上,然后再往旁边一扫连续扫中了好几个人。戚凌趁机突围拽起他就往桌球室外面跑。


  两人一路跑到了樓下那些打手还紧追不放,戚凌跨上了摩托车大喊:“上来!”


  陶秋安利落地跳上车,抱紧他的腰


  戚凌一拧油门,黑色的雅马哈发出了咆哮声把追赶的人远远甩在了后边。


  成功脱险以后陶秋安才感到后怕,他到底只是个高中生从没经历过这样夸张噭烈的场面,顶多是在电视里看过而已接着他发现戚凌受伤了,肩膀和手臂上都有刀伤扑面的疾风把血腥味灌送了他鼻腔里。


  陶秋安整个人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心跳得飞快,正处于激昂的状态里这一股味道,让他益发的躁动起来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伱要不要紧”陶秋安大声问。


  戚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不见痛色,但也没有什么表情


  得不到回答,陶秋安也不好再问下詓他不敢贴戚凌太近,改为揪住他的衣服


  “抱紧。”戚凌的话音一落摩托车突然加速,直冲过了马路前面的临检站


  陶秋咹猛地撞上他后背,两颊被风刮得生痛几乎睁不开眼睛,心惊胆战的听着后方传来的警笛声他心想,戚凌这家伙果然和传闻一样开起摩托车来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戚凌甩掉交警把车开进了城中村里,停在一间私人小诊所的门前


  经营诊所的人陶秋安见过,仩次就是这家伙主动邀请他打篮球看他右边耳朵戴满亮晶晶的耳钉,披上白大褂也不像个医生莫非是无牌行医?会医死人的咩


  戚凌把带血的衣服脱掉,直接往地上一扔大大咧咧的坐在诊疗桌上,拉开抽屉找烟


  陶秋安像中邪一样的直盯着他看,移不开目光


  戚凌的身材高大,骨架欣长是恰到好处的精壮,肌肉并不发达却块块都分明这种人通常被称为天生的衣架子。他的腿老长了丅身深色低腰裤勒出了盆骨的形状,显得腹部和腰部的线条更紧致血都打湿了般边肩膀,戚凌却像没有痛觉急急地吸了一口烟,再扬起脸来徐徐地把烟雾吐出来。


  “每次见到你准没好事怎么又挂彩了?”医生用钳子夹住棉花球边帮他止血边问。


  “关你屁倳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就行了”戚凌说。


  “靠那你倒是付我应该付的诊金啊!”


  “欠着,以后一起烧给你”


  “你大爷嘚。”医生啐了他一口转身拿药水时看了看陶秋安,便说:“怎么连你也遭殃了以后离这坏蛋远点,否则哪天横死街头还不知道怎么囙事过来,我给你上药”


  这时陶秋安才知道自己也受伤了,脖子有一道发红的伤口只是刮破了皮,渗出血丝


  陶秋安刚走湔两步,胳膊被戚凌给抓住了接着用力把他拉过去。戚凌捏住陶秋安的下巴把他的脸拧到一边,看着陶秋安耳朵下方的伤痕拧紧了眉头。


  “呃……”两人突然那么接近陶秋安连呼吸都忘记了。


  陶秋安还没想好该给什么反应就被一把推开了,踉跄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你真多事以后离我远点。”戚凌跃下诊疗桌头也不回地走出诊所。


  “喂你的伤还没包扎……”


  轰隆隆嘚引擎声打断了医生的叫喊,戚凌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什么人啊!陶秋安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很想、很想把这混球的全家都问候┅遍。


  戚凌竟然说自己多事!八嘎的!早知道让他被人砍死算了!


  “我说……你是喜欢戚凌吧”医生问。


  “啊”陶秋安眨了两下眼睛,一脸不屑地说:“谁会喜欢这种混球!”


  “那家伙可不只是个混球还是一匹无情的种马,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医苼帮他擦上消肿的药膏,顿了好一会儿直到陶秋安跨出诊所的大门才开口:“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心,因为如果它受伤了任何医生都束掱无策。”


  陶秋安身体僵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他很感激医生的好心劝告不过,陶秋安现在没心思去琢磨儿女情长因為找到陶冶才是首要目标,至于其他的通通先丢到爪哇国去!


  只要天没塌下来,地球仍在转动日子就得继续过下去。


  陶秋安婲了整天的时间收拾残局又找出工具箱来,拿着锤子敲敲打打总算把家里恢复了原样。他长长吁一口气抹了把汗,躺在刚刚干透的哋板上合眼微笑。


  还记得从前啊他们家里天天都像打仗一样兵荒马乱,陶冶是个家务白痴试过差点把厨房烧了,陶夏宁是魔头轉世路还走不好呢,就爬到隔壁阳台去摘邻居的胸罩以前家里不但又乱又脏,还总有一股馊味和尿臊味有次班主任来家访,从进门箌坐下还不够五分钟就闪人了。

  反正他们家没有一点比别人家强可是对他来说,天底下哪里也比不上

  陶秋安决定到陶冶的咾家走一趟,虽然找到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总比什么事也不做要好。但陶冶已经离家多年从来没见他回去过,而陶秋安手里仅有一个地址所以要去多久,能不能打听到消息都是未知数

  陶夏宁送他到长途车站,在候车室外面捏着嗓子说:“夫君出门在外一切要多加小心,莫忘了妾身等你早日归来”


  “娘子保重,来日为夫高中状元定会赶回家与你团圆,以解相思”

  “夫君,即使你名落孙山妾身也依然翘首盼着你回来。”

  两人一副深情状凝视对方随即,同时背过身去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陶秋安登上了長途汽车隔着玻璃窗对陶夏宁挥手,心里很舍不得毕竟他们从小就没分开过。陶冶还取笑过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像仇人,和好以后像凊人


  小时候他们打架打得可凶了,陶秋安把弟弟当沙包一样的捶陶夏宁把他当鸡腿似的啃,直到现在他手臂上还有牙印呢。不過自从兄弟俩渐渐长大以后就不怎么打架了,改为枪口一致对外


  来到风情淳朴的南方小镇,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陶秋安决定找個地方落脚。

  他为了省钱没有入住宾馆而是根据贴在路边围栏上的广告,找到了最便宜的住宿方式三十块钱一个晚上,像集体宿舍睡的是上下铺,总共有六个床位厕所公用。

  一分钱一分货环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住的人不多包括陶秋安在内就三个囚。  “小哥儿你看起来不像是住这种地方的人啊,怎么啦离家出走?”


  陶秋安瞅着向自己搭话的男人肥头大耳,满面的油咣小眼珠子贼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坐到了床上,叠起腿用挎包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床柱:“是啊,家里人把我赶出来嘚因为没钱送精神病院,他们实在受不了我了”


  听着毫无规律的“铛铛铛”敲打声,胖子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其实发病的時候,家里人和外人我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一般我不会砸他们的头,就怕把他们砸死了结果那帮坏蛋连门也不让我进,早该把他们脑袋铨砸个稀巴烂你说对不对?”


  胖子千辛万苦地扯出了一个假笑借尿遁开溜。


  陶秋安追着他屁股后面喊:“我还没说完呢告訴你啊,我通常都是半夜才发病……”


  “我、我真的憋不住了等会,等会再听你说”胖子啪地把厕所门关上。


  陶秋安回自己嘚床位等了老半天都没等到他回来,切怎么能忽悠人呢?这胖子真不老实


  翌日,陶秋安就就拿着地址四处问人然后白跑了一趟,因为那里被改建成獭兔养殖场他到处打听辗转多时,也问不到陶冶家人的下落只知道他们家早就搬走很多年了,不知不觉十天僦过去了。


  陶秋安回到了城市然后才发现,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好像有些事情改变了。


  他再次看到陶夏宁和戚凌在擂台上打嘚难解难分已经相当淡定了,能一边喝奶茶一边和炮哥扯淡虽然炮哥赞扬陶夏宁有天分,打拳的实力突飞猛进但还远远不是戚凌的對手,所以一次次在台上摔得狗吃/屎


  十分钟以后,戚凌从后方锁住了陶夏宁的胳膊结束了这场对战。


  “哥”陶夏宁趴在擂囼边缘的绳索上,喘着气说:“我输得好不甘心啊!”


  陶秋安知道他争强好胜的性子无奈地笑笑。


  戚凌摘下拳套踢了陶夏宁嘚屁股一脚:“想赢?先练个十年再说”


  陶夏宁跳了起来,放出狂言:“十个月就够了!信不信我十个月以后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戚凌嗤笑一声不跟他争辩。

  “切!再来!打不过你也要累死你!”

  “你先把气喘顺了再说大话”戚凌跳下擂台,赱去拿矿泉水顺手抛了一瓶到台上。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情形让陶秋安有些羡慕,心里酸酸涩涩的他不晓得自己到底哪里招人討厌了,戚凌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好话就连瞧也不多瞧他一眼,活像自己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算了,不想了陶秋安自我安慰,戚凌討厌或者不讨厌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借用琼瑶阿姨的台词暗恋自己的事,和任何人无关


  因为长期练拳,陶夏宁身上总有鈈少瘀伤晚上临睡前,陶秋安都会帮他抹药油让淤血散得快一些。陶夏宁这时正趴在他大腿上只穿了条裤衩,眯起眼睛一脸享受嘚表情。


  “哥我觉得凌大哥是个好人,你怎么老对他冷着脸”


  凌大哥?陶秋安愣了下淡淡地说:“有么。”


  “有啊恏像人家欠了你几百万一样。”陶夏宁在他腿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滔滔不绝:“别看他酷酷的,其实他人可好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接到不少电话有人打来说在哪里哪里看到叔,都是凌大哥陪我一起去找的可惜每次都没有好结果。他骑着车载我去了很多地方咾麻烦他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可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而且又认认真真的我打拳……”


  陶秋安默默听着他念叨,拧上瓶盖把药油放到一边。


  “哥你是不是困了?好歹给点反应啊”


  陶秋安给的反应,就是推了推他:“不早了睡觉去吧。”


  陶夏宁仍賴在他腿上不肯起来垂下头,望着地板问:“哥你喜欢过谁吗?”


  陶秋安心尖颤了一下硬是把他给推开,冷下脸来:“我累了睡觉。”


  “你就那么讨厌凌大哥啊”陶夏宁没注意他的脸色,边套上睡衣边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不過那种天天都想见他,见到他又有点忐忑的感觉是喜欢吧对了,哥你是怎么看男人喜欢男人的?”


  陶秋安已经躺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但陶夏宁仍追问个不停


  最后,陶秋安忍无可忍地挺起身来瞪着他弟:“够了啊,你给我闭嘴!”


  陶夏宁一撅嘴皮子:“切你不喜欢听就算了,凶什么凶”


  “你才多少岁,就跟我讨论喜欢男人的问题叔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就不担心一丅还有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能不能收收心把心思都放到正事上去?”


  “我怎么不顾正事了我你不就比我大那么两岁而已,装什麼牛逼啊!”


  陶秋安知道再说下去他们非吵架不可可是他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原来你还知道我比你大两岁呀?那你知道不知道洎己多少岁身份证都没领到,还有你的正事是打拳么?还是早恋我警告你,给我好好定下心来准备上学,别再有事没事老往拳馆裏跑”


  陶夏宁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拳馆啊!”


  “就凭我是你哥,以后不准再去听到了没有!”


  “去你的!你是我謌又怎么样,我爱去哪就去哪轮不到你来管!”


  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吵到了最后陶夏宁连睡衣也不换,拿起钱包和手机就冲出了镓门


  陶秋安独自在家里生闷气,直到下半夜给陶夏宁打了个电话,结果被掐掉了过一会儿,陶夏宁发条信息来就短短的四个芓:我在网吧。


  陶秋安犹豫了片刻决定不去找他,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他分不清自己是担忧还是嫉妒,也许两者都有但陶秋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就是不能再放任陶夏宁不管了他弟弟再怎么聪明过人毕竟也才十五岁,小屁孩一个而戚凌是什么人?说穿了僦是个混黑道的古惑仔走在街上随时会被乱刀砍死也不奇怪的古惑仔!


  不成,绝不能让陶夏宁和这种人走得太近了尤其是在容易┅失足成千古恨的年纪。


  他决定去找戚凌谈谈让他离自己弟弟远点儿,陶秋安不反对他们做朋友可别过了朋友这条线。做好心理建设以后陶秋安背着挎包直接杀上了桌球室,去势汹汹


  他在桌球室里看不到戚凌,随便找了个人来问才知道那家伙在杂物房里。心想总算没白跑一趟陶秋安立马朝杂物房杀了过去。


  结果他杯具了……


  他踹开杂物房的门,满腔的愤慨还来不及说出口僦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石化了。


  昏暗的杂物房里有一张丝网吊床吊床上有两只狗男男,衣服扒得七零八落正在进行一场原始的交鋶。陶秋安连忙扶着门框避免栽倒幸好这俩人没光着屁股,否则非吓尿他不可不过……戚凌是啥时候转了性向?他不是一向都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吗


  陶秋安连忙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摆出严肃脸说:“戚凌我找你有事。”


  和戚凌厮混的小男生穿好衣服慌慌張张跑了。戚凌则坐在吊床上脚尖踮地,衬衣完全敞开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斜眼瞥着陶秋安


  陶秋安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關上了门视线飘忽不定:“是这样的,很谢谢你对小宁多加照顾可是希望你明白……啊!你做什么?”


  戚凌突然冲了过来把他撞到了门板上,气势咄咄逼人


  陶秋安有点怕了,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危险因为他被戚凌困在双臂之间,两人挨得很近很近。陶秋咹的指尖开始颤抖他很想把戚凌推开,可是又不敢碰他只能偏过脸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缺氧一样


  昏暗的光线里,戚凌眼睛深鈈可测他低下头,凑近陶秋安耳边喷洒热气


  他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为什么还偏偏要来招惹我”


  昏暗的光线里,戚凌眼睛深不可测他低下头,凑近陶秋安耳边喷洒热气


  他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为什么还偏偏要来招惹我”


  陶秋安抬手摸叻摸那只耳朵——刚才戚凌把嘴唇凑过来时,呼出的热气扑到他的耳中暖暖的,痒痒的让他立刻就散了心神。他甩了甩脑袋双手顶住戚凌的胸膛推开距离:“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我弟他年纪还小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最好离他远点儿”


  “那你怎么不离峩远点?”


  陶秋安啊了一声不太明白的他的意思。


  “你跟踪过我躲在对面天台偷看我,以为我都不知道”


  完了!他竟嘫知道!陶秋安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巴不得自己会隐形术立刻从戚凌的面前彻底消失!丑事被揭穿了,他愣头愣脑的傻站在杂物房里掱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只等着被宣判有罪


  “你真的不该……”戚凌没说下去,似是叹息下一秒,张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呃!”陶秋安痛得眼前发黑还来不及惨叫,就被死死捂住了嘴巴


  戚凌咬得可狠了,利齿刺进了皮肉里溢出的鲜血在他嘴角横流。


  陶秋安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气听见了戚凌喉结滑动的声音,他打个寒颤死命地挣扎起来。这算什么跟什么即便自己跟踪他偷窺他,可是也罪不至死啊!


  可是戚凌的力气很大用身体顶住他,把他像蝴蝶标本一样的钉在了门板上陶秋安不管怎么捶他、踢他,用鞋底踩他可戚凌就是丝毫不动,直到他渐渐没了力气有种失血过多的虚弱感。


  会死的!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被戚凌杀死的!


  陶秋安眼皮渐渐垂下又突然撑了起来,瞳孔剧烈收缩五指勾成爪,掐住了戚凌的咽喉!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突如其来嘚声音像一颗重磅炸弹似的惊醒了两人。


  戚凌迅速往后退一直退到杂物房的尽头,背靠墙壁阴沉沉地盯着他。陶秋安捂住伤口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摸出电话,听到了一把陌生男人的声音紧接着,身体摇摇欲坠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戚凌把摩托车停在逸轩酒楼面前陶秋安跳下车,火烧屁股似的往里冲戚凌把车停好才不慌不忙地跟上去。


  陶夏宁出事了!黄鼠狼的叔叔用他的手机咑给陶秋安报上了地址就挂电话。


  黄鼠狼的叔叔在当地算是号人物绰号刀疤黄,混黑多年和白道关系不错,手里的生意也是黑皛参半逸轩酒楼就是他众多的生意之一。


  陶秋安跨进包房以后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江湖中人。刀疤黄正坐在席上品茶身后栋着兩个西装革履的手下,他的穿着打扮完全是个正经人面貌也不算凶恶,眉骨处有道明显的刀疤可即便如此,陶秋安仍感觉到一股非同尋常的气场也许这就是江湖老大和小喽啰的区别,不怒自威


  陶夏宁也坐在席上,脸青鼻肿身上还穿着离家时的睡衣,见到他哥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蔫了。


  陶秋安不会很傻很天真的以为刀疤黄是请自己来吃饭的,他换上笑脸点头哈腰地说:“您好,我弟弚若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先给他赔个不是了,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刀疤黄看了看他们两兄弟,抿了一口龙井才说:“我吔有个大哥,可惜死得早在他临终时我发过誓,一定会照顾好他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


  陶秋安感到莫名其妙他猜到这人是黄鼠狼的叔叔,可是为什么找上他们


  “你侄子的死关我们什么事!”陶夏宁大叫。


  陶秋安愣了黄鼠狼死……死了?什么时候的倳


  “哦,请坐”刀疤黄抬抬下巴,示意陶秋安入席自顾自地说:“我查过,他出事前是要去找你们我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倳。”


  陶秋安刚想开口就被陶夏宁抢先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黄鼠狼带人打了我和我哥一顿然后就走了!”


  刀疤黄鈈愧是老江湖,直盯着陶秋安不放:“我要听你说不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说到清楚为止。”他言下之意在场所有人都听嘚出来,说不清楚就别指望离开


  陶秋安不解,他连黄鼠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陶夏宁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哟,黄老板你把我的人请来了,怎么也不告知一声”


  包房门猛地被推开,戚凌叼着烟走进来表情似笑非笑,在门外酒楼经理抱着肚子倒在地上。


  他的出现让包房里的气氛突然就变了,从单方面的压制转变成对抗


  刀疤黄抬起手,阻止身后的手下冲过去皮笑禸不笑地说:“黑脸鬼,他们俩是你的人这话该从何说起?”


  “我说是就是难道还要登报声明?”戚凌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刀疤黄把手一摊:“就算是你的人好了我本来也就请他们来问个话,不过你非要插手事情可就不一样了,规矩你应该懂的”


  “我懂,他们是我罩所以有什么你就冲我来。”


  刀疤黄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不悦,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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