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盘狼藉的意思猜一个阿拉伯数字

  万事开头难。循规蹈矩长到26岁的我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有一天突然干下了一桩风流勾当,想起来就像叫花子拣了金元宝,捂着嘴偷乐,乐着乐着就笑出了声——
  下了班,我骑上电动车回家去。最近单位里许多人都买了这种车,为得是既方便,又不需要自己花钱买油,可以在办公室里充公家的电。什么事就怕效仿,大家你看我买,我看你买,电动车一下子就风靡起来。
  车子没开出十几米,迎面碰到东海一枭和可惜这对奶。东海一枭矮个子,胸肌发达,夹克衫敞着怀好象鸱枭的一对翅膀。可惜这对奶要是让你想入非非了,那可真是骗死人不偿命!他是一男的不说,个子起码有一米八,体重不超过六十公斤,你想吧,你把他想成多细的打枣竿子都不过分。名字吸引人的那块地方其实只有成片的排骨,就跟手风琴的键板差不多。两人兴冲冲地,碰上我,诡密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有什么好事。
  “嗨!”我说,把一条腿搭在地上。“干嘛去?”
  “我靠!怎么就碰上淹死的鱼。”可惜这对奶伸手捋了一下他的长发,显得沮丧又无奈。
  东海一枭笑起来,说:“算你有口福。走吧,跟我们喝酒去。”
  我忙问:“上,上哪儿喝酒?谁请呀?”
  东海一枭说:“上百岁呀!还能上哪?我喊你当然是我请。”
  我笑逐颜开地掉转车头,说:“还是东海一枭胎气。东海一枭当斑竹我服。可惜这对奶你就可惜了吧。”
  可惜这对奶马上一脸严肃地说:“嘘,今天你可千万不敢叫我这网名。这么叫,我跟你急!”
  我说:“瞧你小样儿,怎么啦?”
  东海一枭揭开迷底说:“今天有美媚到场,……”
  我不由得开心大笑:“喔……哈哈哈,那么叫你什么呀?”
  可惜这对奶求饶地说:“大兵,大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的网名起码不下三个,我知道该喊他哪一个?我靠!我说:“大兵呀?这名字多没劲!哎,今天都有哪些美媚到场?”
  东海一枭嫌我罗嗦,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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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东流,流经我们这座城时折向北去。经过天门一般的东梁山西梁山,在翠螺峰下形成一片牛渚。从牛渚看高高的连碧台,那就是传说中李白醉酒,跳江捉月亮的地方。
  一千年后,翠螺峰下的牛渚已经形成一片大洲。连碧台上调个方向,就看见了我们这座新兴的工业城市。城市正以日新月异的姿态改变着面貌。城里人们的生活也非酒中仙的李白所能想象得出吧?
  在工厂区的路边,有一间新开的餐厅。厂区很旧,餐厅的门脸很新。名字也起得好,很有文化,叫一个“百岁餐厅”,好象到这儿来吃饭不是吃饭,而是服用不老仙丹似的。
  东海一枭、淹死的鱼和可惜这对奶,哦不,不能说可惜这对奶,得叫大兵!大兵、东海一枭和淹死的鱼,我们三人走进百岁餐厅的“望梅厅”——一个小得有点局促的包厢。大兵说:
  “服务员,有大一点的包厢吗?”
  女服务员打量了我们一眼,说:“你们有几位呀?”
  我说:“多了,十几位吧?”
  女服务员说:“真对不起,大一点的包厢都已经有人了。我再给你们搬几张椅子来,行吗?”
  东海一枭说:“挤一点好,挤一点好,热闹!”
  小个子的女服务员机灵地转身出去了。我注意到她是抹了口红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忽然心里冒出一句台词:抹口红好!抹了口红就免了端盘子的途中偷嘴的可能了。哈哈,又是BT……
  我们坐下来,呷着女服务员倒上的茶水,看东海一枭抓耳挠腮地瞅着菜谱犯心思。他口袋里能有几个钱,我们当然再清楚不过。要想吃得好,还要吃得巧,其难度不亚于让工地上拿瓦刀的小工设计一座大楼。
  终于,东海一枭还是完成了这项壮举。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满斟一杯,喝了一口,说:“我靠,人怎么都还没到!”
  话音未落,门开处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很有形,不说是帅呆了就是酷毙了:鼻准很深,鼻头就象文词儿形容的如“悬胆”,眼睛里有一种天生的傲气,笑起来的样子很虚浮,好象眸子里藏着另一个人似的。女的留着一部水袖似的长发,小巧玲珑而不失丰满。这两人象小学生排队似的,从矮到高相跟着,女的个头只能掩住男的下巴颏儿。不论高矮而从两人的先后秩序来看,那就是女的是领导,男的是随从。我的观察顺序原来搞倒了。
  大兵站起来说:“我们水聊的大腕级人物雪雪来了。雪雪,跟你来的是款爷吧?”

  听他一说,我就对上号了。原来她就是神聊已久的雪雪。她和款爷什么时候搞到一块的呢?看样子,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雪雪的笑容灿烂如花,比款爷爽快多了。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说:“谁是东海一枭?东海一枭荣升斑竹,请客呀!”
  我推出此时有点腼腆的东海一枭,说:“东海一枭在此。在下是淹死的鱼。”
  东海一枭有点文乎乎地说:“坛主赐教,坛主赐教。”
  款爷说:“你们版主、坛主的,查你们非法结社,就是泡菜坛子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门外探进一个脑袋来,说:“这是望梅厅么?”
  又是一名网友到了,却没有人认识。这名网友也是女的,年纪稍稍大了,约莫三十来岁吧,修饰打扮得非常精美,也许花了一个多小时在美容厅里收拾了一番才来的。东海一枭忙说:“是的,是的。”大兵说:“让我们猜猜你是谁?”
  我说:“是梅佳吧?”
  雪雪立即否认:“不是,不是。梅佳我熟的。”
  来人张开猩红的嘴唇,说:“我是小溪。”
  啊,小溪。我感到喉头一阵发紧,脸上热哄哄的。因为我想起有一次和小溪聊天,淹死的鱼说:小溪小溪,我要投生为一群蝌蚪,畅游在你的小溪里……。那次聊着聊着,我感到身体热乎乎的,某个部位都膨胀了。

  小溪在网上的人缘极好,要不然东海一枭也不会想到把她约来。大家一报名字,就都成了熟人。我说出自己是淹死的鱼,看到小溪的眼睛明亮地闪烁了一下,仿佛有一支火炬映在她的眼里。
  接着又来了两个男的,是老K和南瓜,都是斑竹级的人物。大家乱哄哄地找着自己在网上聊得最火的对手,继续着网上没有聊完或者没有聊透的话题。女服务员进来说:
  东海一枭说:“上吧,上吧。”
  江东论坛各版要人和网上闻人差不多都到了。上了一桌子菜,档次不高,数量丰富,最耀眼的是一大盆江南地方臭水泡里盛产的小龙虾。款爷说:……三傻吃饭点龙虾。大兵评点说,这龙虾可不是那龙虾,那龙虾一只就要了我们东海一枭的命了!
  别看这小龙虾身份低贱,爱它的人是真爱。一只只红旺旺的,又辣又香,端得是色香味俱全。雪雪不一会儿就在面前剥了一大堆壳儿。酒是啤酒,搬了两箱来,男人们放开肚皮,个个显得豪气无比,都是大丈夫的模样。
  酒酣耳热,有人说,咦,怎么没请梅佳来?
  东海一枭说:“是呀,梅佳该来。我以为你们会相互通知呢……”
  雪雪说:“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你没跟我说清楚,我怎好替你做主?”
  老K说:“打梅佳手机,看她现在干嘛?”
  雪雪就翘起油腻的手指,用掌心擎着老K递来的手机,喂喂地跟梅佳通话:“梅佳,你现在在哪?……哦,还在单位那?吃了吗?……还没哪?东海一枭请客,你来吧。……什么?还有两个?是谁啊?”
  雪雪的眼睛在向东海一枭询问,东海一枭爽快地说:“都来吧!都来吧!”
  雪雪对着电话说:“你们一道来吧。只要不嫌我们已经吃开了。……哦,那干嘛呀?没事的。……好吧,好吧。”
  雪雪摁了手机,说:“她说不来了。”

  梅佳在水网聊吧不甚有名,却是江东论坛BBS开版以来的重量级写手。她的那些小女人散文虽然时常被大家嘲弄为小资,却着实为大家提供了不少的乐趣。近来发着一个长篇自述式小说连载——《你是风儿我是沙》,惹得蜂儿蝶儿一个劲的跟贴,把论坛水塘搅得热热闹闹的。少了这样一个人物,今晚的聚餐确实不够完美。
  我说:“这么晚了,她还在单位干什么?劳模呀!”
  小溪坐在我对面,说:“淹死的鱼,我敬你一杯。”
  大兵起哄说:“对!面对面,干一杯。”
  我说:“可惜这对……”看见大兵做怒目金刚状,把下面的词咽了回去,转向小溪说:“干就添满。”小溪很听话地放下杯子,拿起酒瓶给自己斟得满满的,说:“行了吧?”
  我跟小溪干了一个满杯。
  老K的电话又响了。老K讲了几句,又把电话交给雪雪。雪雪说:“你还是来吧!……都有谁啊?东海一枭、大兵、淹死的鱼……,”她把我们在场的人点了一圈,然后把电话还给老K, 对我们宣布说:“梅佳一会儿就到。”说完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她还是忍不住滴……”
  我看了一眼桌上杯盘狼藉的模样,不晓得梅佳来了会作何想。我以为东海一枭会添几个菜,但是,东海一枭显然有点吃不消,并没有任何表示。我自作多情地认为我的名字对梅佳有一点儿吸引力,因为我跟了她不少的贴子,对她的写作给予最坦诚的鼓励与赞扬。她或许也想看看这条自称“淹死的鱼”却总也淹不死的家伙是何等模样吧?
  不一会儿,女服务员进来了。说门外有人找雪雪。
  雪雪开了门,起身迎出去。我的目光穿过敞开的门,看见一个身材窈窕的淑女站在门外七、八米远的大厅,有点儿犹疑,有点儿矜持,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一会儿,她们进来了。这时,我清楚地看见了梅佳的长相。她的双眼皮很薄,薄得仿佛透明的那样,脸上不甚光滑,是长过青春痘又被各种嫩肤霜抹去的模糊痕迹,她的表情有一点儿娇羞,有一点儿任性,年纪约莫在二十二三岁。从她的文章中我已经知道她大学毕业分到我们这座城市来仅仅一两年的时光。
  这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呀!我在心里为她定位。

  雪雪介绍说:“这是梅佳。”梅佳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们自我介绍说是东奔西跑和好大一棵树。
  “原来都是网上闻人啊!”我笑哈哈地说。
  “什么文人!”老K反驳我。“我最瞧不上文人。”
  梅佳说:“我们在街上闲逛呢,没地儿去。想想还不如和你们在一道。”
  东海一枭解释说:“原来是要喊你的,怕你拿架子。以为她们喊,又搞叉了。”
  雪雪说:“不说那些俗话。我来介绍一下谁是谁。”她把在座的人和各自的网名对上了。这样梅佳就自在了。
  梅佳一上来就敬酒,打通关,半杯半杯的,一口气一个。坐在梅佳身旁的东奔西跑小声的关照她:“你慢点,你慢点。”给她杯子里倒酒就少得可怜。
  梅佳说:“再倒嘛!再倒点。……淹死的鱼,见到你真高兴。”
  我举起杯子说:“梅佳,我敬你!”
  梅佳说:“别!是我敬你。”
  我说:“我喝高了,你也悠着点。咱们一杯两销吧。”
  梅佳说:“我敬过你,就成了。”
  梅佳敬到老K跟前,老K说:“梅佳,你今天来晚了。要罚酒。”
  梅佳说:“好象不对吧?老K,你喝酒不叫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老K说:“哪咱们就不喝了。”
  梅佳说:“不喝就不喝。”
  东海一枭说:“我赔罪。梅佳,这一杯我自残。”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真是个率性的人!
  我看出来了,梅佳和东奔西跑、老K他们都很熟。东奔西跑似乎兼有护花使者的身分。老K的年纪大了一把,可是好象醋劲更大。他们对梅佳的保护,一个要她少喝酒,一个跟她对着干,效果一样,都显出与众不同来。就连款爷在梅佳敬酒时,也多说了两句,惹得雪雪悄悄地白了他一眼。
  梅佳的到来,把酒晏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其实这时桌上已经没有多少可吃的东西。大家只是拼命的敬酒,男人们喝酒不忘了抽烟,把小小的包厢搞得烟雾弥漫。
  大概我看梅佳的眼风多了一点。忽然发现老K总是找着我开炮。无论我说了什么,老K总是表示反对。而刚才与大家谈得非常投机的小溪,这时候却不大说话了。
  小溪的酒喝得不少。我回敬了梅佳之后,想起好象还没有回敬小溪。我斟了半杯酒举起来,趁着一点酒意,对小溪说:“小溪姐姐,我回敬你。”
  小溪说:“干就斟满。你说的不是?”
  我说:“斟满就斟满。”我满满地倒了一杯,说:“你就少一点吧。”
  小溪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目不斜视地说:“我一点儿都不会比你少。”
  我们俩满满地又干了一大杯。

  这时候,桌面上许多盘子都空了,剩下的汤汤水水已经叫人难以下箸。再坐下去就不成样子了。时间已是九点半,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吃喝了两三个小时了。
  这时候,大兵提议换一个场子,到路边大排档上吃烧烤去。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一片欢呼响应。
  这样欢乐的场面在我是久违了。还是在大学生时代我曾有过通宵达旦的狂欢,自从离开大学,回到家乡这座城市,生活就象进入慢车道。每天上班下班,在一家国有大公司里做一名小职员,拿着撑不死饿不着的薪水,听着外面的同学挣了大钱的消息,感觉自己的天空阴晴乏味。好在公司的局域网上有许多和我一样的网虫,我们交流着各自的感受,勉强打发着日子。
  我在大学里发表过一篇小说,毕业后一度热望当一名作家,可是很快发现文学不是那么好玩的,绝大多数人的文学梦想只能是自己玩玩自己罢了,就跟大学生宿舍里普遍存在的自渎差不多。要想赢得艺术“神祗”——杂志编辑们的垂青,简直就象骆驼穿过针眼那么难。
  东海一枭和可惜这对奶都是和我有同感的文学青年。可是他们觉悟得比我早,已经抛弃文学这个婊子,不跟她玩了。我虽然上班时间在网上神聊,下了班却一头钻进家中,写着那些发表不了的文字。若不是今天偶然碰见他们,我还不知道有这样一种场景,在我们这座以钢铁著称的铅灰色的城市里上演着。
  我看见这些激情肆溢的生命,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追求现实生活的价值,不再为永远难以实现的梦想虚掷自己的青春。他们向我揭开另一个舞台的大幕,让我窥见一种别样的生活。

  大排档离百岁餐厅不远,在一个十字街口的圆球形灯柱下。我们象一群呼啸的蝗虫,飞到一块新的麦地里,扑在一排简易的长条桌上,坐成两列。大兵叫了五十块钱的烤肉,又搬了一箱啤酒,接着喝。
  烤肉上来之前,小老板先端来两大盆水煮。一盆是煮花生,一盆是煮毛豆。都是非常经济实惠的小吃,可以剥着吃。烤肉穿在一根根细长的铁纤上,用一只竹丝编的扁篮盛上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小老板大声说:“这是二十块钱的。先吃着,后面的要肥一点还是要瘦一点?”
  梅佳嚷嚷说:“要瘦的,要瘦的。”
  大兵说:“肥的才香呢!来一半肥点的,一半瘦点的。”
  小老板象电视里跑堂的角儿似的大叫:“好——呐!”
  老K就象一条黑鱼,逮谁咬谁,他想和东奔西跑镖酒,东奔西跑退避三舍,他就和好大一棵树干上了。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天昏地暗。我有点小心地不去看梅佳,只和雪雪及款爷边喝边聊。雪雪和款爷这一对显然比较稳定,稳定的人看上去就成熟。
  东海一枭在百岁结了账就显得落寞得很,大概这个月的饭票子要成问题了。他和小溪对面而坐,两人不大出声,默默地喝酒。我们这群人兴致的焦点——梅佳却变成了一个边缘人,她坐在长条桌的另一头,搬着自己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好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似的。大兵与南瓜在划拳。东奔西跑不知跑哪儿撒尿去了。
  喧嚣与嘈杂。时间之水静静地流淌,夜越来越深了。快到午夜十二点钟的时候,东海一枭忽然冲到路边呕吐了。哗哗地,从他嘴里吐出的全是酒水,象拉稀一样。再看小溪,捧着头做痛苦状,大概也醉得不行了。东倒西歪的还有老K和好大一棵树。大兵和南瓜也没有兴趣划拳了。雪雪和款爷最先提出:
  “散了吧!没有不散的晏席。”
  众人都赞同,就议论怎么走。雪雪和款爷自然是一道,先走了。在送梅佳的问题上,大家都装出谦让的姿态,又不能不送,这时候绅士风度和豁达大度是有一点儿难以摆平的。最后还是老K有主见,问了在场诸位的回家路线,打了一辆的士和梅佳、好大一棵树、东奔西跑一道走了。南瓜住得近,自己回去。最后,剩下我和东海一枭、大兵、还有——小溪。

  东海一枭已经醉了,舌头发硬地说:“我不要你们送,我自己回去。”
  大兵说:“你还怕人奸了你啊!”
  东海一枭要和大兵闹,却一个踉呛,险些跌交。
  我说:“我送送你吧!”
  这时小溪还捧着头,做出一概不闻不问的样子。
  大兵说:“闹归闹,我与东海一枭住在一道,自然是一辆的士走。喂,小溪,你住哪儿?”
  小溪抬起头来,说:“怎么?这就要走啊!”
  我说:“走吧!时间不早了。”
  小溪家的方向与东海一枭、大兵住的地方完全相反。小溪说:“我自己走。谁也不要送我。”
  大兵说:“淹死的鱼!你就会白吃白喝呀?”
  看来,送小溪的任务非我莫属了。因为梅佳的缘故,今晚上我对小溪够冷落的,最后就让我来弥补一下吧。我说:
  “小溪,要是你没有不方便的话,我用电动车带你回去吧。”
  小溪忽然显出好斗的口吻来说:“谁不方便了?你才不方便吧!”
  事情就这么搞定了。
  我骑着新买的电动车,行驶在午夜城市的街头。感觉到身后柔软的一团,是小溪的酥胸。街上的路灯随着夜深反而更亮了,照得人象做贼似的心慌。小溪很大胆地搂着我的腰,象恋爱中的少男少女乘着摩托驶过街头的样子。
  我的身体悄悄地在膨胀。想到今晚上没有好好地对小溪,又感觉惭愧。小溪一点儿也不计较,她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使我有一点儿说不出的感动。
  小溪在我的背后说:“你的背好宽喔……”

  连续数年坚持不断的冬泳,使我看上去不象一个摇笔杆子的人那么瘦弱。但我不习惯夸奖,一听到夸奖就脸红,尤其是面对真诚的夸奖,不能用BT来对付,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溪又说:“你今年二十几啦?”
  我说:“二十六啦!”
  小溪在我的背上划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4,说:“我比你大这么多。”
  车子遇到一块石头,颠了一下。小溪说:“哟,不能影响你开车……”说完笑了起来。我想她确实喝了不少酒。
  在小溪家的小区门前,我打算停下来。可是,小溪让我开进去。我想,这么晚了,她丈夫也该睡了吧?就在小溪的指点下把车子一直开到她家的楼下。
  下车的时候,我开玩笑地吓唬她说:“小心,楼道恶魔还没抓住哟!”
  近来,我们城市出现了一个在黑咕隆咚的楼道里作案的歹徒,用细钢丝把漂亮女人勒昏,然后强奸。接连发生了两起,闹得沸沸扬扬的。小溪吃我一吓,刚刚离开的身体又一下贴上来,抓住我的肩,说:“别吓人!”
  我说:“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看着,直到你家的灯亮了,再走。”
  小溪绵软地倚着我,有点撒娇地说:“你扶我上去吧……”
  我立时惊得发呆。小溪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用快要断气似的声音说:
  “我是一个离婚的女人……”
  接下来,我就与小溪一道上了楼。好象“离婚的女人”这个词有什么魔法一样,它解除了黑暗的禁忌,让我的心变得恍惚迷离。我简直不记得是怎样一个过程,就上了楼。小溪掏出带小萤灯的一串钥匙开了门,伸手摸亮了厅灯,站在一片明亮的门框里,象打开了城堡的女王似的对我说:“进来吧。”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我预感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就要发生,心里兴奋得发抖。
  小溪象所有好客的女主人那样,忙着为我搞喝的。刚才还酒醉得需要我扶着上楼,这一瞬间就变得仿佛换了一个人。我体会到角色的力量可以激发人多么大的潜力。小溪一会儿功夫从厨房端来了两杯鲜橙汁,放在桌上说:
  我瞧着光可鉴人的桌面,欣赏着色彩鲜艳的果汁,觉得室内的气氛温馨可爱。小溪走到放有一张小床的房间,打开了音响。我看见角橱上有一个二、三岁胖女孩的照片。小溪回过头来,对我说:
  “我的女儿。可爱吧?”
  我把头乱点,表示同意。儿童的室内自然有一种纯洁的气质,把我们之间那种叫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暧昧一扫而光。
  小溪说:“今天晚上不回来,送她外婆家了。”
  我打量了一眼小溪,她的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虽然精心修饰过面容,在明亮的光线下,就看出来了。她扎了一个于她的年龄不大相称的马尾辫,我特别感动于她脖颈发际那几根发丝,在向上梳理得纹丝不乱的头发里它们旁逸斜出。
  音乐是影片《泰坦尼克号》中的主题曲。那激越的调子被轻轻的播放出来,象裹了棉花的小拳头,捣得人心里发紧。
  小溪拿出一本紫色封面的硬皮本,对我说:
  “你愿意看看我的日记吗?”
  我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么隆重的待遇,很郑重地接了过来,打开。小溪似乎羞于我当面看她的日记,隐到外间去了。我坐在她女儿的房间里,很难静下心来,读一个三十岁女人的曲折的心声。
  日记记载了她与丈夫的争吵,主要矛盾是丈夫花心,在外面有了艳遇。中间停记了很长一段时间,恢复以后就纯净好看多了,全是大段的心理渲泄,可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突然,我的目光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定住了:淹死的鱼。她在日记里记叙了我们的那次网上聊天。我惊讶地发现,我那段骚情的玩笑,不仅使我的身体膨胀过,也引起她更强烈的反应。她几乎恶狠狠地说:“这条该死的鱼,搞得我今夜失眠了。可是,我多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样子,那怕就看一眼……”
  房间外面一度传来淋浴的水声。此时再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怎么?她就这样把我晾在这儿了吗?我合上日记,来到客厅。客厅里空荡荡的。这时,主卧室那扇紧闭的门里传出了声音:
  “淹死的鱼,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我推开她的卧室之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曾在西洋油画里看见的景象:一个丰腴的女性躯体,浑身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柔软的质地高贵的绸缎拥偎着她的细腻洁白的皮肤。她手里玩弄着一柄象牙骨把团扇,半遮着她的因为酒精和洗浴而红亮的脸。这是小溪吗?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看见我进来,无声地笑了,眼睛弯成了如钩的新月。我不由得羞得脸红心跳,避开她的视线。于是我看见了她的私处:那是一片丰美的膏腴之地,生长着茂密的黑草,黑草细而绻屈,令人想起一种叫做发菜的东西。顺着两条腹股沟,我看见了平坦的小腹、隆起的臀胯和曲折的腰部;向上,是两只白馒头似的乳房和挤压下的深沟,还有浑圆的肩头和锁骨下的颈窝。……三十岁的女人在我眼里原来以为老了,想不到竟如此楚楚动人,光芒四射。

  我们的目光又一次接触上了。她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眼前的景象让我激动。可是,我还没有丧失理智。我嗫嚅地说:
  “我不……能啊。”
  她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似乎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怕什么?”她的眼睛闭上了,脸上有了悲哀的表情。“你是怕我累赘你吧?”
   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一语说穿了我的私心。我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扯了一个谎:“我有女朋友了。她……”
  她手里的团扇一挥,说:“不要说她……,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刹那间,我感到无比的恼怒和羞愧。我这是怎么了?面对如此美景良宵,我怎么满脑子的俗气念头。为了挽救我的失误,让她觉得好过一点,我进一步扯谎说:
  “我提到她,只是想让你知道,她是让楼道恶魔给强奸了。”
  “哦?”她挣起半个身子,睁大了眼睛,显然被我的谎言吸引了。
  “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那个在黑咕隆咚的楼道作案的家伙专拣穿红衣的女人盯梢。她那天下小夜班回家,感觉有人老是跟在身后,到了自家楼前,那人追上她,抢先一步进了楼道。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看见了他:个头很高,长相嘛,好象只有十七、八岁。她进了楼,走到三楼的拐弯处,有人从楼上下来了。走过去,她忽然想到这人就是刚才盯她梢的那人,刚要回头,脖子里嗖地被一条细钢丝勒住了。她连哼哼一声的可能都没有,就昏倒了。……”
  “喔哟,喔哟,”小溪呻吟一般地说,揪着绸缎被面的一角,抱在胸前,好象那是一张盾牌似的。
  “他强奸了她。让她赤身裸体昏倒在楼道里,直到几个小时以后送牛奶的人发现了她。”
  “没有。外面传说她死了,是因为要故意这么放风,麻痹楼道恶魔,以为线索没有了。”
  “她真是你的女朋友?”这么离奇的故事发生在我身边,小溪产生了一点怀疑。
  “我们谈过,算是吧。”我不想把话说绝了。
  “哦,可怜的人……”小溪说。不知道是可怜被害的女人,还是可怜我这个假冒的男朋友。
  这时,她还光着身子。我很惊奇我怎么能对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讲这么一大篇鬼话。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慢慢褪掉了我的衬衣。这时,我的热血涌动着,冲向它们该去的地方。

  “忘掉痛苦是困难的。”小溪说了一句富于哲理的话。“但是,只有忘掉才能获得幸福。”
  “对你来说也是这样,对吗?”我自作聪明地补充了一句。
  随即,我们拥抱作一团。在极度的快乐中,小溪不停地颠簸着,好象要把长久以来积欠的享乐全部攫取回来。在一次痛快淋漓的喷射后,我们疲惫地并排躺着,小溪说:
  “你还是一个处男吧?”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在我看来,几乎就是嘲笑了。我想起,这的确是我的第一次男女交媾。我的第一次就这么完了。这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梅佳……
   “唔!你真能干。”小溪总结说。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天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爽,我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上午我手脚勤快地做了许多事,一改往日疲沓的作风,甚至得了领导的一句口头表扬。我暗暗吃惊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答案是荒唐的:发泄真好啊!
  思想上的问题未必是由生理引起的,生理乃至心理上的发泄却可以解决思想上的大问题。这也许是我的一大发现吧?想起昨夜情形,忽然想起西方的一句俗话:妓女是性欲犯罪的安全门。在中国,嫖妓这种发泄方式当然是违法的,由网恋导致的性释放就成了逃避治安罚款的安全门了。呵呵,这又是我的一大发现吧?在这个春天的暖烘烘的上午,我为自己忽然有这么多的发现洋洋自得……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碰上了东海一枭和可惜这对奶。他俩端着饭盒站在我面前,说:
  “嗨,淹死的鱼。上午怎么没见你上网?”
  “你搞这么多荤的素的,准备请谁啊?”
  我坐在饭桌后面,搛起一个肉丸塞进嘴里,咀嚼有声地含糊吐出三个字:“日本人!”说完,脸上浮起一抹诡密的微笑。

  完了?就这么一气呵成。楼主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插入的机会,不厚道啊,

  这么快就沉了,呵呵,媚俗也难噢。。。。。。。。。。。。。。

華燈初上,大街上人來人往,兩旁的地攤小販爭相吆喝,熱鬧非凡。

來來往往中最惹人注意的是當中一位身穿月華長袍,頭戴書生帽的年輕公子。他長的玉容豐俊,清雅剔透,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月影暗光中的面容更顯霜華剔透。

只見他手中拿着一把羽扇,走在路上體態風流,瀟洒出塵,周身散發出一股悠然閑淡的氣息。

他身邊清秀的小書童見他笑得頑皮,不由的好奇道,“少爺,你出門的叫我送到楚護法房中的信箋上到底寫了什麼?”用油蠟封着,害她想偷看都看不到。

“你很想知道?”凌初瑜眉毛彎彎,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問題是少爺要不要讓我知道?”純寧不以為然。

“你裝一下好奇會死啊?死丫頭。”凌初瑜沒好氣地拿扇柄頂了下純寧的額頭,“對了,你有沒有看到大師兄拆開信的那副表情?唉,別這個表情好不好,來,說說看,大師兄到底是什麼表情?”這下好奇的是凌初瑜了。

“楚護法臉上敷着慕容神醫熬夜配置的玉容生肌膏,況昨天又當胸被你劈了一掌,現在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養傷呢,況還在生少爺的氣連帶着不理睬純寧了,少爺要我送過去的道歉信估計楚護法不會看了。”

凌初瑜想想心底還是有一絲愧疚。昨天當大師兄使出他生平絕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他的功力太弱還是秋沉落的功力太強,反正自己緊張中隨便推出一掌又把大師兄給劈飛……

後來小爹爹還說她什麼本能反應什麼無招勝有招,誇她悟性好呢。

馬上凌初瑜又換上一副調皮的頑色,“道歉信么?我說純寧,你又沒有看過怎麼認定那是一封道歉信?”

“難道不是道歉信?”純寧心裏閃過一絲寒意。最近少爺變得越來越像原來的她了。機靈,調皮,聰明,甚至連武功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想來過不了多久少爺就會恢復記憶,一切都會像從前那樣了……

走出古玩店,凌初瑜俊俏面容上閃過一絲異樣,“純寧,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正在慢慢靠近?”

“不一樣的東西?”純寧左看右看不由的失笑,“少爺不是曾經御馬遊街過嗎?估計她們是認出來你就是今科狀元爺吧,所以一個勁的暗送秋波呢。”純寧不以為然,大概這種場面見多了。

凌初瑜清雅的面容帶着不甚贊同的表情,“這些崇拜愛慕的眼神我在現代見得多了,有反應才怪……”她發覺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不由的馬上不動聲色的改變話題,“本少爺是問你有沒有感到一股殺氣在慢慢逼近?”

幸好純寧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詞。凌初瑜在心裏大大虛了口氣。

“殺氣——而且是很熟悉的那種殺氣——”純寧哭喪着點頭,“可是楚護法不是躺在床上養傷嗎?”

“如果看了我寫給他的字,還能躺得住就不是大師兄了。”凌初瑜躲在牆角,悄悄抬頭一看,果然看到楚天遠怒氣沖沖的到處找人,看他那暴怒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溫柔劍客多情公子的氣質。

“少爺到底寫了什麼?”純寧拉着她的衣角,非常的好奇。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快點找個地方避避風頭。你看前面有家‘天上人間’,看起來很熱鬧的樣子,我們先進去躲躲,快。”話還沒說完就拉着純寧往裡邊跑,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純寧臉上異樣的神采。

一走進‘天上人間’,凌初瑜不由的呆愣了一下,嘴角有點抽搐地拉着純寧的衣袖,“這裏……是什麼地方?”

只見大廳上方四盞琉璃燈在四個方向高高懸挂,照得整個大廳光亮如晝。雕梁畫棟,裝扮奢華,建築頗有現代氣息,凌初瑜看着暗自歡喜。

寬闊的大廳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依在綾羅長袍的男子懷裡調笑不斷,到處瀰漫著一股糜爛慵懶的氣息。

“妓院。”純寧的話乾脆,利落。

沒等凌初瑜反應過來,濃妝艷抹脂粉厚重的老鴇款款而來,拉着凌初瑜的手極其熱情的歡笑,“秋公子——狀元爺誒——您老人家總算來了,我們雲染姑娘日盼夜盼的終於把你給盼過來了。”

“對啊,秋公子都沒怎麼來了。”

“考上了狀元,是不是就嫌棄我們雲染姑娘了呀?”

老鴇身後的鶯鶯燕燕圍了凌初瑜一圈,鶯歌笑語呢喃。

凌初瑜聽得一愣,一旁的純寧卻抿嘴偷笑。

凌初瑜知道這裏邊有古怪,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問她什麼,遂沖老鴇她們勾揚唇畔,一副洒然不羈的樣子,“哪裡哪裡,前陣子初宇忙着應考,之後又忙着翰林院的差事,這不,一閑下來就立馬來這裏了不是?”

“來了就來,來了就好,我們雲染姑娘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可想着你呢。”老鴇邊說邊拉着凌初瑜往樓上邁。

凌初瑜忽聽前面一片嚷嚷之聲,仔細一聽不由的面含苦笑。

“難道你們不認識本少爺是誰?還敢攔着我?本少爺告訴你——今天雲染姑娘本少爺是見定了,她不出來也得出來!”

隨之是低聲的勸慰之語。

怒吼聲在吵鬧的絲竹聲中並沒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如今耳聰目明的凌初瑜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前面是誰在喧嘩?”凌初瑜嘴角淡笑,帶頭走了過去,“我們瞧瞧熱鬧去。”

“難道狀元爺認不出來?”老鴇揮退身旁的鶯鶯燕燕,自己親自在前面帶路,輕笑道,“他就是趙太師的二公子,也就是今科和您同榜的榜眼,他是雲染的入幕之賓,但是可惜啊,雲染姑娘出的題目他一個也答不上來,所以被拒門外三天了咯。”

為什麼聽老鴇的口氣倒有些幸災樂禍?凌初瑜不解。

老鴇看了眼周圍圍繞的人群,繼續笑道,“哪像秋公子你啊,每次嘴角微微勾揚,就答出了我們‘天上人間’第一美人兒雲染姑娘的問題。這京城裡不論是官爺還是員外爺,那個不是羡慕秋狀元您的艷福啊……”

老鴇拉着她叨叨絮噓說個不停,凌初瑜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這雲染姑娘雖是‘天上人間’的頭牌,但是她賣藝不賣身,艷名遠播,紅遍京城。據說她是一位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但是除了秋沉落之外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她三天才出一次場,每次出場彈皆是矇著薄紗,奏一曲后,留下一個題目就飄然遠去。有多少官僚商賈,紈絝子弟想一窺佳人的面目?但是自始自終,除了秋沉落,沒有人有這個榮幸。

雲染姑娘非常的神秘,雖然大家都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但是男人們依然對她趨之若鶩。

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有追求的慾望吧。

秋沉落是她的入幕之賓,在答對無數次題目后,雲染姑娘笑語吟吟地許下承諾,只要秋沉落過來,就可以毫無限制的進入她的湘雲閣……

秋沉落的確艷福不淺,但是自己恐怕沒這個福氣啊……站在湘雲閣外,看着趙其勁和幾個龜奴拉拉扯扯,凌初瑜嘆息一聲。

趙其勁回過頭來,一見丰神俊朗、體態瀟洒的凌初瑜搖着扇子笑嘻嘻地瞧着他,想起自己此刻的狼狽,所以的恥辱皆盡涌了上來,一把甩開龜奴的拉扯,蹬蹬蹬幾步跑到凌初瑜面前,指着他鼻子,“秋沉落,你來這裏干什麼?!”

“誒——”凌初瑜合起扇子,扇骨推開他的手指,“趙大人來這裏干什麼,初宇也來這裏干什麼啊。那麼請問趙大人站在這湘雲閣前所謂何事?”

“秋沉落,皇上已經把公主許配給你了,小心我到萬歲爺那裡參你一本,說你私逛妓院糜爛狎妓,你以為皇上還會把公主下嫁與你嗎?!”他怒極,面容猙獰。

秋沉落這風流狀元的威名早已名揚四海,穎華公主也是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況跟她的婚姻本就是假鳳虛凰,到妓院走走也無不可?不過這事要真傳到皇帝那裡去……凌初瑜略微蹙眉。

“趙大人。”老鴇見凌初瑜蹙眉,突然走上前去,拉着趙其勁的胳膊,嗲聲嗲氣,“我說趙大人啊,您答出了雲染姑娘的題目沒有?今天夜已深了,您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答不出來,還請趙大人三日後再來吧。”

“我告訴你,你們不讓我進去湘雲閣,我會要你們好看的。我爹爹是當朝太師,位高權重,只要他往皇上那裡參一本,我告訴你們,你們就吃不完兜着走!要我走?我今天就不走了!還有你,秋沉落,別以為本少爺怕你,本少爺告訴你,本少爺一點都不怕你,你連給本少爺提鞋的資格都不配本少爺憑什麼怕你!我告訴你……”話還沒說完,趙其勁卻軟軟的撲倒在地,叮咚一聲,撞得好不響亮。

凌初瑜眼睜睜的看着老鴇藏在衣袖裡的食指往趙其勁身上點了一下,然後趙其勁就軟綿綿的栽倒在地。

重點不是老鴇用什麼手法點到趙其勁,而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就不怕趙太師滔天的權勢?

她這麼看着自己幹嘛?殺人滅口?沒關係,凌初瑜想自己現在很厲害,內功渾厚,不怕的。

“趙公子不勝酒力,此刻已然喝醉倒下,你們扶趙公子下去休息吧。”老鴇揮揮手,幾個龜奴架着昏迷不醒的趙其勁一路下樓。

凌初瑜強自鎮定地搖着扇子,不動深色地衝著老鴇淡笑,不發一言。有時候,這樣往往能矇混過關,但是這一次——

老鴇見秋沉落這麼看她,不由地一愣,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少宮主何以如此看着老身?是老身做錯了什麼嗎?”以前遇到不勝其煩的趙其勁,少宮主略微一蹙眉,就是暗示自己點暈聒噪的趙二公子,這次,有錯嗎?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是碧落宮的少宮主?!

難道她也是碧落宮的人?!

凌初瑜拿扇遮面,惡狠狠地瞪了純寧一眼,這死丫頭之前居然什麼也不說。

老鴇也是一臉的迷茫,正奇怪少宮主怎麼了?好像突然間變得不認識自己似的。

“月娘,少宮主上次病了,身體到現在還沒好全,所以……額,少爺給人的感覺難免不一樣。”純寧對着老鴇無奈苦笑。

可憐的少宮主哦。聽說上次遭人下毒可把她們這些屬下嚇死了,但是為了怕泄露身份,所以一直沒敢過去探望。還好少宮主大體上沒事,不然整個碧落宮要交給誰打理哦。想起那對老頑童似的夫婦,月娘習慣性地無奈搖頭。

原來這“天上人間”原來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做麗香院,本來就是碧落宮下屬的一家妓院。後來秋沉落接手后就改了這麼一個雅緻的名字,還把裏面的裝修的別具風格,姑娘們的素質更是萬眾挑一,所以,現在“天上人間”名號之響亮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它是京城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也是探聽朝廷和江湖消息的主要渠道。碧落宮遠離江湖卻並不意味着退出江湖。它消息之靈通更勝江湖任何門派,其主要原因就是整個弈國都有碧落宮所投資的酒樓和妓院。

這是外面傳來一陣嚷嚷之聲。

一聽到暴跳如雷的怒吼,凌初瑜和純寧身體一陣哆嗦。她一把拉住呆愣的老鴇,“月娘啊,等下大師兄如果衝進來,你就說沒有見過我,記住了,你——沒——有——見——過——我——們!”

“對啊,月娘,你千萬別說我們在這裏啊。”純寧交代完畢拉着凌初瑜一陣輕煙般溜進湘雲閣,留下一臉瞭然的月娘。誰說少宮主看起來有點不一樣,這副跟楚護法玩鬧的把戲還不是沒變?月娘寵溺地搖搖頭。

捲簾微動,紗幔搖曳,輕舞飄揚。

還沒走近,就聽見一陣輕揚的悅耳琴音。

門扉微啟,凌初瑜探頭微瞥,卻見裡間坐着因為白紗遮面的妙齡女子,看不清楚臉,但是那如畫般的眉目清靈動人。此刻的她凝神斂眉,手指微動,輕撥着案上的弦琴。

“秋公子既已在門外,何不進來一敘?”

聲音淡遠飄渺,語調不疾不徐,慢慢悠悠,凌初瑜在心裏一贊,好一位絕世佳人啊。

自己在現代沒機會,既已到了古代,況如今陰差陽錯進了自家開的妓院,此時不好好調戲一翻更待何時啊?

凌初瑜俊雅的面容勾起一抹淡笑,瀟洒的搖着扇子慢慢踱進房門。

“雲染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學着電視里那些小受書生作揖。咦,雖然雲染矇著面紗,怎麼感覺她嘴角在抽搐?

那換一種好了。凌初瑜這時候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結了,一副傻樣。

她還沒等雲染姑娘嘴角抽搐完畢,便痞然一笑,踱至她的身旁,扇骨輕輕挑起雲染姑娘的下顎,雲染的眼睛就那樣直勾勾的望進凌初瑜幽深的瞳眸深處。

怎麼這麼熟悉啊?!凌初瑜心裏突突直跳。

做戲不能半途而廢,於是凌初瑜硬着頭皮學着大師兄那風騷樣,眯起眼睛,漾開唇角,撩撥一下劉海,“妞,來給大爺笑一個。”

雲大美女雙肩抖動,一副快要哭出開的模樣,害得凌初瑜好愧疚。看她嬌滴滴的模樣原來這麼不經嚇,早知道不嚇唬她了。

她這廂剛放下這個念頭,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茶喝,那邊的雲染姑娘卻開始行動了。

她柔若無骨地身軀乘勢靠近凌初瑜,口齒含香,熱乎乎的氣息吐在凌初瑜脖頸間,“秋公子怎麼可以這麼調戲奴家?”

凌初瑜剛喝了一口茶,這會兒帶愣住,竟忘記了吞下去。

“秋公子這麼久都沒來找奴家,奴家日日想你,想得心都痛了。”雲染見凌初瑜嘴巴鼓鼓的,以為她在做鬼臉,原本撫摸着凌初瑜雙頰的纖纖細手在她雙頰上往裡一撮——

“噗——”凌初瑜口中的茶飛呈放射線飛出,全都噴在雲染的臉上。

被噴的雲染傻乎乎的呆愣住。

“秋沉落!你找死啊!”雲染暴怒!

茶水弄濕了雲染臉上的薄紗,白白的細紗貼在面容上,隱約形成一張動人的輪廓。看那熟悉的面容,卻是她怎麼都無法想象的人物。

“你是?”她弱弱地問。

“什麼是?不是本公主還會是誰?!臭沉落,居然噴我,你居然——”

“秋沉落在哪裡?!她在裡邊是不是?!”怒吼聲由遠及近。

凌初瑜和純寧俱是一驚,在穎華公主的暴怒中飛身衝出窗外……

“你來這裏幹嘛?”穎華關好窗子,坐在椅子上涼涼地斜視楚天遠。

此刻的她早已除下臉上的面紗,露出原來面目。

“我剛聽見你大呼沉落,這鬼丫頭在這裡是不是?快叫她出來!”

“楚大哥……楚大俠……楚大劍客……本公主剛剛在睡眠中,夢見鬼落兒居然向皇帝哥哥退婚說不娶本公主,本公主一氣之下就尖叫着醒了,這個借口您滿意嗎?”穎華公主看着他似笑非笑。

“哼——你們一丘之貉,你自然幫她!”楚天遠氣呼呼地在穎華公主的房中左看右瞧,以期望找到蛛絲馬跡。

“落兒究竟對你做了什麼?”穎華公主悠閑地呷了一口茶,一點也不文明地翹起二郎腿涼涼地問。

“做了什麼?!”楚天遠指指自己臉上塗著厚厚的那一層藥膏,“你說她做了什麼?!”

“還有!”他氣呼呼地丟給穎華公主一張紙條,“你自己看鬼落兒做的好事!失了憶都能把我氣死。我看她根本就沒失憶,裝的。”楚天遠氣呼呼地埋怨。

穎華公主拿起紙條一看,不由的雙肩劇烈抖動。

“從明日起,京城決定清除所有長相醜陋,有損市容的弱智青年!大師兄您此刻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出去避避風頭吧。對了,千萬別跟官府的人說是我通知你的哦,切忌,切忌,大恩不必言謝了。落兒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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