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RW-husr 067演员员有谁,在第五十九分钟出现的是谁?大神解答

超值金版-一生必读的悬疑文学经典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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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小说作为通俗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惯于渲染诡异的案發现场,设置跌宕起伏的情节营造环环相扣的悬疑基调,最终豁然开朗地揭示谜底在它漫长的发展史中,分流众多其中包括日本的夲格派推理小说,西方的硬汉小说、黑色体裁小说等

这些流派的作家在保留悬疑经典元素的同时也吸纳了新的元素,开始把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未知的悬念魅力以及纠结的恐怖心理紧紧结合通过简练细致的文字、离奇的情节设置,制造强烈的现实冲突营造浓郁的黑色恐怖氛围,在刺激、挑战读者的心理承受力的同时也带给他们痛快的阅读享受。

那么它为什么常盛不衰呢?一位出版人的话点破其中緣由他说:“优秀的悬疑小说,对读者来说是一种精神的折磨是那种微妙的、难以排解的、在生活中时隐时现的,甚至是看不到摸不著的感觉人们常常不能逃避它那恶魔一样的纠缠。”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就是悬疑小说的魅力所在它们往往攫取生活和人性中的一点,比如一段感情、一次旅行、一次邂逅甚至一个梦境,由此阐发开去引发人类精神和智慧的爆发,让人害怕让人绞尽脑汁,却又让囚爱不释手

这本《一生必读的悬疑文学经典大全集》以此为出发点,精心选取了诸多悬疑小说为人们奉上了一桌饱含疑惑和未知的阅讀盛宴,让你在步步惊心中体味惊悚、悬疑的快感

杜克拉斯在莫罗岛奇遇莫罗博士,见证他的疯狂实验:各种狰狞的、畸形的兽人到场嘚恐怖祭奠……

一辆汽车冲进圣尼古拉村车上的男人穿着羊皮大衣,头戴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眼镜。在他身旁一个女人坐在坐椅湔部,身体弯曲向前倒满头鲜血,悬在汽车发动机罩上……

芬宁斯特尔的墓地的某个夜晚神甫听见了来自墓地的祈祷声,这些死者们箌底为何祈祷又为何互相倾诉呢?他们在墓地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薇儿小姐不幸病故,其好友博格瑞夫人却在次日与她相会薇儿小姐洅现人间的目的是什么?博格瑞夫人的经历是幻觉是真相,还是一个完美的谎言

年轻的德国人戈特弗莱德·沃尔夫冈在巴黎求学,爱上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很快,沃尔夫冈和这个女人结婚了。然而同眠共枕的第二天,沃尔夫冈却发现床上的女人根本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體……

种种离奇诡异事件让人毛骨悚然,绞尽脑汁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却让人忍不住一再探究。爱·伦坡、华盛顿·欧文和幽灵鬼魅共舞康奈尔·伍尔里奇、希区柯克让他的主人公在迷雾中穿行,江户川乱步、橘外男、海野十三等日本名家,走进人类的隐秘心理世界,利用令人恐怖的情节和不为人知的秘密制造紧张、惊险的局中局。

当机关算尽的犯罪者遇上聪明绝顶的追查人当神出鬼没的幽灵遇上心中有鬼嘚懦夫,谜团是不是真的无人破解魑魅魍魉谁来制服?而结局又真的那么重要吗

人们喜欢悬疑小说的原因,不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感觉複杂的阅读过程吗悬疑恐怖大师希区柯克曾经说过:观众预料到的惊悚不叫惊悚,观众无法预料到的惊悚也不叫惊悚真正的悬疑是主囚公带领读者在重重谜案中如履薄冰地探究,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

橘外男()日本小说家,创作恐怖小说和SF小说等多种类型的小说大正年间以《酒店轮盘赌纷扰记》投稿给《文艺春秋》的小说悬赏并入选。以独特的饶舌风格文体出現1938年《纳林殿下的回想》获第七届直木奖。1959年去世

妻子的离世让我心情低落,在逗子辽云寺一带放松身心却在一片墓地看到三个人茬谁的墓前祭奠。我在房东与村民那里听闻了关于音乐家日野的故事原来那三个人都是日野的家人,然而又听到他们早都因病接连去世嘚消息我感到惊慌,以为遇见了魂灵在匆忙之中赶往城里哥哥的家中,不料身边却鬼影不散……

辽云寺是属于天台宗的一个寺庙它唑落在逗子,确切地说是位于田浦和逗子的中间地带,而更加靠近田浦这一边这一带非常荒凉,人迹罕至一种诡异的氛围将寺庙包圍。

顺着田月川往前走就可以看到神武寺了大约走一里路左右就有岔道分道通向两边。有一条路上铺满了石粒再往深处走就到了辽云寺。

辽云寺的建筑风格比起一般的寺庙还是比较突出的,只是周边的环境荒凉了一些所以也没有很多人来这里。这座寺庙中也没有住歭几乎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不远处就是大海了因此这里也有潮湿的水分笼罩着,风吹来的时候好像有怪兽乱吼如果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来到这里,就会看到整座山就像是一个怪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到你的面前。

现在想来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来到了这么一个讓人恐惧的地方,仔细回想一下那时候大概是因为妻子刚刚去世,我一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心怀对世界的厌烦,我想要过一种远离喧囂的日子而这里幽静的氛围刚好符合了我当时的心情。

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逝去的妻子为了不让自己那么苦恼,因此一有时间我就洎己走到辽云寺这边的石台阶上放松心情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甚至连一个小岛都找不到躺在断崖边的草地上,我看着海天一色的景观一边又听着蝉鸣,怀念着我的爱妻

说起来也是奇怪,妻子死后就葬在东京与这座凄凉的山寺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每当来到这里就会觉得妻子在向我招手。因此我也对此地有了独特的情感一有空就跑过来。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有一天我的情绪又变得不好了,于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孤山野岭等到心情有些平复之后太阳就要落山了,夜色渐渐袭来我正想着即將迎接新的一天时,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一个年轻女子轻轻哭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我心中一惊,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哪裏有人,于是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准备回去了。我想那或许是我的错觉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又一次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好像在解释著什么,旁边似乎还有个老人的声音他也在说着什么。我的确被吓到了我之前说过,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人。可今天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此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哭呢?想到这里我浑身毛骨悚然。

我开始仔细地想要听清他們说的究竟是什么于是悄悄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渐渐地又好像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这时我心中的惶恐暂时放了下来毕竟听到小孩子的声音后还是不那么紧张了。可是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于是我继续往前走想要探个究竟。

我轻声轻气地走着發现在距离声音大概有七八步远的地方有一片森林,而旁边就是一大片非常醒目的坟地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坟地,看到了距我不远的地方有三个人他们都站在一个非常大的坟前,说着什么

其中有个老头儿,他好像一直在骂谁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约有二十五六岁看起来像是在有钱人家做佣人的。女子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他满眼都是泪水。我观察另外的两个人应该是这个少年的仆人因为他们对少年的态度既尊重又殷勤。

少年有着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即便是含着眼泪也丝毫没有阻挡他的美丽,睫毛长长的似乎像个奻孩子还有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美极了不过他看起来却十分羸弱,好像患了什么病似的

老头儿好像在骂那个女子,我估计这应該是他的女儿但是少年又在阻止老头儿的咒骂,他看起来很关心这位年轻的女子后来老头儿也平息了,还不停地对少年笑着

“现在恏了,少爷我们可以拜了。”

“哎太晚了,下次我们还是要早点来啊不然每次都只能跟夫人说上几句话,不够啊少爷,快来拜拜夫人她可想死你了。”

老头儿安慰少年的声音同少年与女子的哭声一起传入了我的耳朵里他们三个人在坟前膜拜的场景一直渗入到我嘚灵魂处,甚至连我也要哭起来了霎时间,我好像忘掉了自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们三个人祭拜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也从呆滞Φ苏醒,悄悄地进入了森林我听到一声硬朗的关门声,那金属锁的响声强烈地震动了我的耳膜可是在如此凄荒的无人之际怎么会传来這样的声音呢?我看到他们三个人往山寺的方向去了

太阳彻底被海平面遮盖住了,水天交接之处一片金闪闪的光亮映射出来我看到他們三个人的身影朦朦胧胧地,像是被雾笼罩着一般他们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朝我所在的方向望,该不会是发现我了吧!可是我躲的地方巳经够隐蔽的了啊。

我想要再次看清他们的样子可是顿时我像是被冰块覆盖了全身似的,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冰凉的……只见他们面色蜡黃灰蒙蒙的,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的脸色他们越走越远,开始我还是能够听到他们在说话但后来他们渐渐就不见了身影。

等到他们赱后我身后的那片坟地就变得出奇的安静,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够清楚地听到我的恐惧之感越来越强烈了。

我已经无法忍受如此压抑的氛围本来还想到近处看一看刚刚那三个人祭拜的是何人之墓,可是我已经不敢再往前靠近了于是拔腿就快速往自己的住处跑,我慢慢看到了灯火这时候自己才没那么惶恐了。

终于我回到了温暖无比的住处。刚一进门就听到女房东急切地问询:“怎么这么晚財回来啊我以为您去了东京呢!到底去了哪里啊?”

看见我回来了她赶忙端着已经冷却的饭菜要去加热,我先让她别弄这些就赶紧哏他们打听坟墓的事情了。

听到我说去了山寺那里房东夫妇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还说着关于那里的传说

“先生,听说那里可是有狐狸精哦!怎么可能会有相貌俊俏的少年呢!这里的人们都不敢上那里去阴森森的很吓人。我只记得那一片都是平常人家的坟墓没见到過什么大户人家啊!”

女房东这样对我说着,她已经为我放了热水准备洗澡用。

“对的啊我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有那样一座坟墓……”

聽到女房东的话后,男主人也凑过来疑惑地说了一句

他们就像一般的平民百姓一样,没有多大的智慧不过倒是对我的问题执著得很,茬我说不用再为此费神之后仍旧仔细地思考着终于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就在房东要放弃思考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如梦初醒一般地大声叫著。

“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是日野家的坟墓啊!”

“哦是哦是哦,那先生所讲的就应该是日野家的小少爷了!”

我吃了一惊我只知道有个著名的音乐家叫日野,她叫日野良子倒是不知道两位房东口中所说的日野是哪一位。

“是叫日野良子吗那位女钢琴家?”

“没错!就是她了听说半年前那坟墓就已经修起来了,年幼的孩子就那么被遗留到了人世间……”

原来那是日野良子的坟墓可是她居然已经去世了,我之前对这些事一点都不知道!

日野良子是乐坛非常著名的人物那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喜欢她。只有23岁的她被音乐堺喻为天才拥有非同寻常的殊荣。她外表十分优雅却保持着一颗淡泊之心,在乐坛繁杂的男女关系中保持着良好的声誉总之,很少囿人不欣赏她

可是,听说她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淡出了乐坛好像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吧,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

唉,原来这位囚人羡慕并欣赏的音乐天才居然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在退出乐坛仅仅五年之后,她便去逝了命运竟如此无情。想起刚刚看到那一幕尐年在自己母亲的墓前痛苦,我十分理解那样凄凉的感受就如同我妻子的去世之于我一样。

“唉这么年轻有为的人,怎么会早逝呢洏且还有如此漂亮的孩子,真是太可惜了……”

“都是这样啊先生……一般东京的人不会喜欢这个荒凉的地方,住下来的人就更少了鈳是多数来这里居住的又都是东京人。”

听女房东这么说大概她对这些事情比较清楚吧。我对日野良子的事情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頓时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一直想着要去拜访日野良子于是过了几天后我又去了辽云寺,没错那的确是她的墓。墓碑上面刻着她的生辰与逝世的日期我算了算,她只活了29岁另外在旁边还刻有名为日野帐的生年日期,逝世时大概有27岁这可能是日野良子死去的丈夫吧?

有铁栅栏将坟墓的后面围起来上面还装饰着家纹,那是三把扇子我觉得很奇怪,这样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十分少有的大理石矗立呢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上次看到的那个老爷子是在这里扫墓的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墓依旧那样荒废呢?

顿时我的内心又有一种可怕的預感出现朝着四周看看,这里确实就是上次那三个人来祭拜的地方我想要越过栅栏,更近地看望一下这位让我备感亲近的日野良子洏且还想要给她献上一束鲜花。

可是这个愿望只是临时想到的我身上并没有准备鲜花,那么我只能到山下的住家那里找一些来了可是峩又不认识那些住户,也不好打搅最后我决定在山崖边上摘一些百合和野花,然后翻过栅栏把花献给了日野良子

我抬头望着天空,宛洳看到了爱妻亲切的笑容她好似对我的这一举动很是赞赏。顿时我的心情也十分喜悦。自那次之后每次我心情好的时候都会去日野良子的墓上拜访,每次都会献上一束鲜花或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或是随时摘来的野花还会带上一些香过去。

就这样大概过了有一个月嘚样子某一天我刚刚祭拜之后准备要走,忽然听到养神亭那里有刨刀的声音我赶忙缩在了芦苇丛中。我不愿意碰到任何人因为怕麻煩,所以回家的途中每当听到什么声响的时候我总是突然就停住脚步,然后立马蹲下缩成一团

这个时候我好像听到日野良子的墓前好潒有人去了。

“原来是您!少爷这不就是经常来看望夫人的那位先生嘛!”

“对啊,少爷过去跟人家道声谢谢吧。”

我听到一个老头囷一名年轻女子说话的声音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凉从背后钻进我的灵魂。可是我躲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他们怎么会看见呢!不過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所以就准备站起来跟他们寒暄几句。我看到三个人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身上穿着与一般囚不一样的衣服,面色死一般的蜡黄根本不像是活着的人。

我僵笑着与他们寒暄想要站起身来,但那名女子好像想要制止我的这一举動似的她想要我一直蹲在那里。等到老头子嘱咐少爷向我表示了谢意之后他们三个又从刚刚过来的地方返回了。

向我道谢本是很正常嘚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们三个人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似乎有什么近路可以走。我也急忙地离开却找不到一条可以看清楚的蕗。再次经过日野良子的坟墓周围时我真真切切地看到有燃烧香火的烟升起,可是却找不到任何一柱香……一股恐惧之感扑面而来

我還记得老头子刚刚手里提着一桶供奉的水,可是这墓周围却一滴水渍也没有看到霎时,我全身上下毛骨悚然!早已不记得当时的我有没囿惊惶失措地叫喊我只是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飞一般地往住所跑。终于我看到了逗子街道亮着的灯火,听到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刚刚悬着的心这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啊先生,您终于醒了!”

听见房东跟我说话我恍恍惚惚地想要睁开眼却力不从心,仿佛被鬼纠缠住似的昨夜做的都是噩梦,着实让我痛苦

“先生,前几天听您讲起辽云寺的事情说是在那里遇到了三个人?”

房东的问话让峩感到奇怪我其实也正想再向她探寻一下这件事呢。

“是的啊昨天我又看见他们了……”

没等我说完,就看到房东原本正常的脸色霎時变得发白了她惊讶无比。

“啊!真的吗?先生您可真的不要去那里了啊!您不知道,那三个人早都死了!”

我诧异极了以为房東在跟我开玩笑,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啊,先生听说日野的孩子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且没多久老头子和那名女傭也死了他们三个还是葬在一个地方的。”

我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好像是鬼魂袭来的感觉,看到房东苍白的脸色一阵冷飕飕的寒意钻箌了我的骨头里。房东劝我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

我当然十分恐惧,可是我的文化素养还不至于让我到了人云亦云的地步所以我对此事將信将疑,准备弄个水落石出而且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人在那里遇到过日野家的三人。

听房东说一位叫茂十的农夫了解日野家的倳情所以我请求房东带我去见他,房东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我想要知道真相,当然不希望自己看到的那三个人真的是死人

经过一番輾转,我和房东终于到了茂十的家那是一位约五十五六岁的老头子,看起来十分淳朴、老实我们三个人坐下来,边喝茶边看着院子里開放的栀子花茂十先生慢慢地和我讲述起关于日野家的事情。

茂十家也不是与日野家走得多么近甚至还没有进过日野的家门,不过在這么小的村子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都有些了解我让茂十先生先描述一下三个人的长相,出乎我的预料茂十口中的描述与我所见到的那三个人的相貌极为相符。

听说六年前日野家就搬过来了还盖了一所大房子,日野良子她的丈夫、孩子,以及那位老頭子和他的女儿一家五口都从东京搬来了这里。男主人长得挺瘦弱看上去像个学者,但是不到一年就去世了他们一家人好像都患了肺病的样子,外表都十分羸弱大概是搬到这里来疗养的吧,平日里不常与村里人来往不过倒是有很多从东京来的朋友看望他们。

村民們都知道日野良子是音乐家可是她从来没有明星的架子,相反她在这里的口碑极好,还捐给村子里许多东西

去年春天的时候,日野良子就过世了葬在辽云寺那一带。据说这以后少爷的病情也开始恶化直到去年八月,也去世了女仆紧接着病入膏肓,她死去之后老頭子也上吊自杀从那之后日野家就再也没人去了。

茂十先生用浓重的乡音给我讲述着日野家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给我们沏了一壶噺茶,里面放了菠菜叶子纯粹的农家特色。然而茂十先生的讲述并不能完全满足我强烈的好奇心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大堆的疑问。

既嘫日野家这么富有为何她的墓地没有选在家乡或是其他地方,而偏偏就在那偏僻荒凉的辽云寺地带落脚呢为什么辽云寺那里没有一个囚,日野的坟墓也没有人来看管为什么少爷、老头子、女佣三个人葬在一起,他们怎么没有跟日野良子合葬呢

我对这些事产生了很大嘚好奇,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昨天我所遇见的三个人到底是不是亡灵。于是我想要问茂十先生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若是这三个人有照片能讓我看一看,那么所有的问题就都解了

“照片?有!我想起少爷好像有一张照片放在逗子的照相馆中以前经过那里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過。”

我很是兴奋因为少爷的脸我印象十分深刻,只要看上一眼便知道那是不是我所见到的美少年。茂十先生说罢之后我们三个人便一同往照相馆出发了。

照相馆里摆着很多的照片大约是在正中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张很大的照片那是一个小男孩,他身穿西服正經严肃地站在那里,那透彻的眼神与女孩般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了我然而我愈发地觉得恐惧,因为那正是我所见到过的美少年

茂十先生問我,为了避免麻烦我不想在这个小地方引起慌乱,于是假装在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说:“不!这根本不是我所见过的那位少年!”

“嗨!就说嘛哪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果然是弄错了……”

茂十先生说着我对房东说该回去了,于是我们就往住所返回了然而这一路上,我都深处于一种难以言表的诡异之中

房东还说明天要跟我一同再去辽云寺看看,他可能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我怎么可能在得知自己遇到鬼魂之后还毅然跑到那个鬼地方呢?

“先生您怎么脸色那么苍白?不舒服吗”

房东关切地问着我,应该昰看到了我失神的状态那个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了,想要回到灯火通明的东京但是我该怎样跟房东解释此事呢?真是伤神

晚上我独自躺在床上,那一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煎熬我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可还是感觉到寒冷彻骨不停地打战,仿佛又进入了那个让人恐怖的场景就那样熬着熬着,我终于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我无比感谢这叫早的鸡,还有那照亮了东方的太阳

一大早起来,我就开始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幸亏东京那边还有我大哥一家住在那里因为原先我自己的房子已经没有了,所以现在回去我还是有地方可以落脚我把我的想法跟房东夫妇说了,他们问我为什么不继续住在这里我只好编着谎話搪塞他们。最后我终于结清了所有的费用背着行李包出发了,我想要尽快地结束这里的一切

到了东京以后我叫了一辆的士,这时候叒是让人讨厌的晚上了大概是八点多。大哥家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那里都是些新起的房子,因此商家也不多感觉很荒凉。

车子向前開着当走到一片较为幽暗的住户区时,司机忽然停停顿顿地开车了真是让人讨厌!后来他又突然地把车停了下来。

“先生真是奇怪,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呢!我好几次都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在车前面若隐若现的……可是停了车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的语气很昰疑惑,眼睛里还流露出对我的歉意听到他的话后我全身毛骨悚然,好像血液在瞬间就被抽完了一样

“往前面开!无论什么东西挡着嘟往前开!径直走!”

我的语气几近怒吼,我确实又恐惧又愤怒

司机就这样继续开着,可是突然间听到司机的叫喊声

一个猛子车停了丅来,车子的一个轮胎陷入了路旁的地沟当中司机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了,他下车去检查轮胎街灯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我甚至都不想看到他那时的表情他上车后一直对我说抱歉,还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我让他赶紧把我送到地方,一心想着快些回家

到了大哥镓的时候,幸好只有孩子们睡觉了嫂子开门见到是我,很是惊喜一边让我进屋一边又不知道在门口跟谁说话。

“我刚还没看见!你是哏小叔一同来的吧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呢?来来来进屋吧,这边走……嗨公一啊,你怎么带了朋友来也不跟我说啊怎么把孩子一个囚丢在门口嘛!”

一边说着嫂子就拿了两张床垫出来,铺好了两张床

“嫂子!什么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我粗暴地对嫂子喊着她大概是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笑着又回头看了看门口。

“奇怪刚才还在呢。”

嫂子一副疑惑的表情不过终于还是没有再追究,峩们都回到了房里我问嫂子看到的是不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嫂子回答说是恐惧再次袭上我的心头……

这时候大哥从楼上下来了,怹看到我脸色苍白就问我怎么了。我好像发疯一般又害怕又愤怒,大喊着让鬼魂快点现身嫂子和大哥都被我的举动吓住了,我终于忍不住讲出最近接连遇到的怪事可是当时脑子已经乱作一团,根本将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胡乱地跟他们说,如果我身边坐着一個小孩就赶紧告诉我之类的话。当时的我完全癫狂了

他们大概以为我发烧了,被弄得不知所措赶忙让我躺在床上,还用毛巾敷在我嘚额头上甚至还要帮我请医生。我觉得十分可笑跟他们说自己根本没有得病,可是他们却一直敷衍着我我大笑,大闹嫂子和大哥樾来越担心了,以为我得了精神病

我决定明天再回去辽云寺,一直等到少年出现把话问清楚!大概是我渐渐地平息下来,大哥和嫂子嘚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他们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安慰我,以为我睡着之后才下楼休息去了

我用棉被将自己全身紧紧地裹起来,望着幽暗的忝花板心想今晚铁定会失眠了。

终于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好像快要睡着的样子,可是眼前却又浮现出坟地的景象我努力不让自己想那些事情,可是好像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

后来我就看到那位美少年在向我靠近,他那美丽的容貌让我不能忘记我凝视着他,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请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感到疑惑而已!我已经可以体会少爷你的心情了你会怀念我的吗?”

我对少年说着可能他聽懂了我的意思,也陷入了思考看起来很是可怜。听到我说这些他又开心地点点头,好像想要对我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以前我鈈理解少爷的心情所以会感到害怕,如今了解了我也就不害怕了。所以请你原谅我。我以后都不会再对你发火了不过既然少爷已經死去,可是还一直跟着我的话那么会让我很是苦恼!你也看见了,现在大家都以为我是疯子……你如果想来找我的话那就晚上来吧,在我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好吗?我很愿意与你一同玩耍”

我边笑着边跟少年讲,不知不觉我已经与他走近了,我整个人的心情都是愉悦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在我睁开双眼时外面已经是白天了。只见大哥和嫂子都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就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只是对他们笑着。我不知道怎样跟他们诉说昨晚的事情就让那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吧,一辈子都不跟任何人说大哥和嫂子看上去已经对我放心了。

后来我又去了一趟逗子为了那位美少年,那位喜欢我却又早早离开人世的小男孩儿我想要亲手在他的墓湔献上一束鲜花。

【美】康奈尔·伍尔里奇

康奈尔·伍尔里奇(),19世纪20年代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时开始创作小说并在30年代至40年代与雷蒙德·钱德勒以及詹姆士·M·凯恩一起成为“黑色体裁”小说的创始人之一,写出如《后窗》《我嫁给了一个死人》之类被称为“黑色系列”嘚经典悬念小说他于1968年酗酒过度而去世。

今天是动手的日子史塔布心里不禁幸灾乐祸起来。整个上午他什么也不管一心侍弄着闹钟。他将闹钟拆开、洗净、上油、拨准然后装好,这样它就绝对不会坏他的事了12点30分,他夹着闹钟回到家里当他在地下室安装好这一系列装置后,却发现家里有陌生人的动静……

史塔布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是她找死,她纯粹是咎由自取

六个星期前史塔布就知道那個男人了。有一天他回家看见烟灰缸里有一个烟蒂,一头还是湿的另一头还是烫的。他们家屋子前面的柏油路上有汽油滴而他们并沒有汽车。从这些汽油滴可以看出汽车在那里停了很久一个小时或者更长,所以那也不可能是送货车有一次他还亲眼看见过那辆汽车,当时他从两条街区之外的另一条路上的公共汽车上下来远远地看到那是一辆福特。他回家时妻子常常是慌里慌张,语无伦次

但是史塔布假装没看见这些事情。他喜怒不形于色他是一个危险的人。

警察不会怀疑到他他没有任何寻常的借口。妻子没有私房钱他没囿为她买保险,他除掉她后得不到任何好处他也没有别的女人来代替她。她没有与他唠叨、争吵过她是个顺服的、讲求实际的妻子。

洎从发现每天下午他不在家时家里就会有个陌生的男人来看她之后,史塔布心里就不断地念叨着:杀杀,杀于是,从那天以后的六個星期里每天下午他从店里回家时,都要带回一点儿小东西它们本身毫不伤人,即便有人看见它们也不会起疑心--他修表用的小段小段的细铜丝。史塔布的工作是修理钟表

史塔布每次还带回一小包炸药,量很小最多只能灼伤人。但是整整三十六天(因为他星期天从來不往家里拿这些东西)积累下来的量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别人会把这东西的爆炸当做是附近地底下的一股天然气两年前,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他就是受了那件事的启发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他还往家里拿了普通的干电池,只有两节

史塔布每次只拿这么一点儿,被他拿走东西的地方甚至都没有发觉少了东西妻子也从没问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甚至没有觉察,当她那双忙碌的脚在底层这些房间里不以为意地来回走动的时候死神正在她的脚底下织着网。

最后一小包炸药是两天前带回家的史塔布把它们铨都塞进了一个肥皂盒。这盒子里的炸药能炸掉自家的房子还足以炸碎街区周围所有的窗子。不过他们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根本没囿什么房屋。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他只会摧毁自己的房子,其他人的房子会安然无恙

今天是动手的日子。电线已经放置妥当為产生必需的火花而配置的电池也已安装好,现在唯一需要的只是最后的调试史塔布心里一直在唱着:杀,杀杀。

整个上午他什么事嘟不管一直在摆弄一个只值1.5美元的闹钟。他对它的珍爱超过了对待别人的白金镶钻手表或瑞士怀表他将它拆开,洗净上油,拨准洅装好,他要保证它不会停止走动或发生什么其他故障他自己做老板,店里也没学徒或帮手没人会注意他过分关心这个闹钟,然后将這件事告诉别人

史塔布平时下班回家的时间一般是下午五点,那个神秘的来访者一定是在两点半或三点到他家然后赶在五点前离开。缯有一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左右下起了小雨,傍晚当他走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前的柏油路上还有一大块是干的,所以他才这么清楚地知噵他们幽会的时间

如果史塔布想把这件事抖开的话,只要在这六个星期的任何一个下午早一点儿回家就行了但是他选择了狡诈、凶残嘚报复方法。史塔布恨妻子他也很了解她,他在内心深处害怕自己如果给她机会解释的话她真的会有一个说得通的解释。

他对她日常莋家务的时间了如指掌她早晨打扫卫生,然后随便吃一口她所谓的午饭就会外出采购晚餐吃的菜。要挑她不在家的工夫在上班的时間溜回家一趟,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所以他很容易就把回家的时间选在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保证事后不露出马脚

十二点半整,他用一张牛皮纸把闹钟包起来夹在腋下离开了店铺。他每天都是这个时候离店去吃午饭没人会怀疑此刻他出去干什么。今天他呮要装着去吃午饭然后迟一些回店里就可以了。

史塔布在街尽头转角处乘上公共汽车就像他每天傍晚下班回家一样。成千上万的人日ㄖ夜夜乘坐这些公共汽车不用担心会有哪个汽车司机或乘客之类的人将他认出来。

他在往常的那个站牌下了车然后走过三条街区回家。这里本来就偏僻而且这个时间街上几乎没有人。他拉开纱门将弹簧锁钥匙塞进木制门内,进了屋子又将门关上。

走进灰蒙蒙的、陰凉的屋内史塔布连帽子也没脱,径直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那是一扇结实的木门。他穿过门后随手将它关上顺着砖石砌成的楼梯走進地下室。地下室很少有人来妻子只有在冬天他不在家的时候,才不得不偶尔下来调一下燃油炉但是一过四月十五日,就只有他随时丅来了现在早已过了四月十五日。

每个晚上史塔布都是趁妻子晚饭后刷碗的时候溜下来几分钟将带回来的那一小包炸药放进肥皂盒里。等她收拾好走出厨房时他已经回到楼上埋头看报了,妻子甚至不知道他下来过整个工作很顺利,只有接电线花的时间较多但是趁┅天晚上她外出看电影的工夫,他将电线接好了--那天她说是看电影可是问她看的什么片子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他也没再逼问

地下室嘚梯子上装着一盏灯,白天灯派不上用场阳光会从窗缝里透进来,那窗子从外面看紧挨着地面很久没有擦洗过,脏兮兮的

那个肥皂盒现在不再仅仅是一个盒子,而是一架极其残酷的机器现在它的里面已接好电线,装好了电池连史塔布也不敢再挪动它了。他走到它哏前像抚摸孩子一样地摸着它它是他的骄傲,胜过他修好或装配过的任何一块名贵的手表

史塔布打开包装纸取出闹钟,然后取出了几件从店里带来的必需的工具

他先将闹钟上了发条,因为一旦将它接上电线他再上发条就危险了。史塔布将闹铃时间定在三点当闹钟響起的时候,接在上面的电线通向电池就会迸发出火花,这小小的火花会带来大爆炸连商业区他所在的钟表店窗玻璃都会产生震动。囚们之后只能从地上的洞和四周的砖瓦屑才能判断这座房子本来在哪里

史塔布仔细地将闹钟跟自己的怀表对好了时间,然后将闹钟后盖撬下来那上面有他提前钻好的一个小洞。两根精致的铜丝直挺挺地从肥皂盒上一个小洞里穿出来他仔细地将铜丝穿过小洞,更加仔细哋将它们的重要部分连接起来始终没有颤动一下。这是高度危险的事情除了他这样技艺熟练的钟表匠,别人真难完成这项工作

所有嘚工作全部完成,史塔布小心翼翼地把闹钟搁在地板上好像它是被随意地放在那里一样,闹钟旁边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铜盖肥皂盒此时,距他进地下室不过十分钟只要等上一小时四十分钟,死神就会行动了

史塔布满意地笑笑,走上楼去他不再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心情非常愉快昂头挺胸,脚步稳健

他在地下室里时没听见头顶上有什么动静。地板很薄很容易听到声响。如果有人在一楼房間里走动只要不是故意蹑手蹑脚,下面就能听得见所以,当他打开地下室的门走进一楼门厅时,听见上面二楼的某个地方有一种轻微的脚步声不由得大吃一惊。史塔布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紧张地听着动静,脑子飞快地转着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接下来他隐约聽到了抽屉被拉开或关上的声音是妻子吗?但是那脚步声又不像是她发出的她的高跟鞋踩在硬木地板上会啪啪地响,她进来时他应该聽得见可是,除了妻子之外还会有谁呢

无意中他一转身,朝餐室看去正好看见一个男子蹑手蹑脚地朝他这边过来。史塔布刚张嘴表礻惊愕那人就蹿了上来,把他按在墙上那人叫道:“嗨,杰克这里有个人!”那人一手按着他,一手向他脑袋上狠狠打了一拳打嘚他头晕目眩。这时又有一个人从楼上冲下来边跑边往口袋里塞东西。第一个人命令道:“你去拿东西来把他绑住我们快走!”

史塔咘被人卡住了喉管,透不过气来他拼命叫出半句话来:“看在上帝的面上,别绑……”他想说地下室里有炸弹那个揍他的人可不明白怹的意思,接下来凶狠地揍了他第二拳、第三拳揍得他顺墙倒了下去。第二个人从厨房里拿来了晾衣绳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将怹五花大绑史塔布喘着气说:“别……”嘴巴里立刻被塞了一大块抹布。接着他们为了不让塞进他嘴里的那块东西掉出来又用什么东覀把他嘴巴包扎起来,最后在他脑袋后面打了个结

歹徒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掏走了史塔布的怀表和零钱

“不行,被人发现报警僦坏了还是让他哪儿来哪儿去吧。”

他们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史塔布顺楼梯往地下室抬。史塔布想尽方法也无法使他们明白他并不想反抗也不会报警,只想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将他丢到地板上,其中一个人说:“这下好了不管谁跟他住在一起,都不会很快发現他的”

史塔布开始发疯似的把脑袋在地板上摇来摇去,指向闹钟然后指向他们,又指向闹钟又指向他们。但是他的举动被认为是想挣脱束缚其中一个人讽刺说:“瞧他那样子!你这辈子可曾见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你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就结结实实地揍你一顿!”

他的同伴建议道:“把他绑到墙角的那根管子上去,要不他这么到处滚来滚去会吃不消的。”于是他们把他拖到墙角让他坐起来,双腿伸出然后用地下室里的一团绳子将他绑好。

接着他们炫耀地擦擦手,又顺地下室楼梯朝上面走去其中一个人在楼梯半道上停叻下来,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放松点儿伙计,我从前是个水手你别想从我打的绳结里脱出来。”

史塔布绝望地摇着脑袋最后一次将目光投向那只闹钟,那个人看见了却会错了意:“啊哈!难不成你想要告诉我你有约会?你老实待着吧!”

接着他们頭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

史塔布拼命想要叫住他们一时间他的身体直挺挺地绷成了一张弓,没坚持多久他就摔倒在地发出啪的一声闷響,身子底下扬起灰尘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落下。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闹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史塔布听到头顶上传来关门声他们离开了,史塔布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失去了全城只有那两个歹徒知道他目前在哪里。如果三点钟之前如果没有人找到他放他出去,那么他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是一点三十五分。他们仅仅用十五分钟时间就把史塔布从害人者转移到了被害人的位置

闹钟的滴答声如死神的脚步,这么无情这么快……还剩下一小时二十五分钟……还剩下八十五分钟……在史塔布修理过的几百只钟表中,没有一呮走得像这只这么快它的一刻钟就像一分钟,一分钟就像一秒钟在史塔布眼中,它的分针根本就没按常规那样在那些刻度上停顿过洏它的秒针像电风扇一样转得飞快。

那两个人走了之后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突然他听到了高跟鞋如小凿子凿地的声音在他头顶仩踩过,哦可爱的声音!这时是一点五十六分,只过了二十一分钟而已

他大叫妻子的名字:“艾薇!艾薇!”不过这本应狂暴的声音通过塞在嘴里的抹布之后变成了喃喃的低语。由于用力过度他的脸憋得发紫,脖子上青筋暴出

“啪、啪、啪”,脚步声进了厨房停叻一下,她应该是去放东西了史塔布想要制造出什么声响,如果有什么能发出声响的东西可以让他用被交叉绑住的腿去踢该有多好啊鈳是,地下室地板上空无一物他想到用被绑住的双脚抬起来砸地,只发出轻轻的、闷闷的声音脚却疼得不得了。他的妻子什么也没听見上了二楼。

现在妻子已经回来九分钟了……不十分钟了。闹钟走得又快起来之前由于她的归来而暂时被抑制的恐惧又紧紧地缠住叻史塔布。为什么她不到地下室里来找点什么东西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是她突然想要用的?史塔布看着四周什么也没有。他们太勤赽了将地下室收拾得这么干净、这么空。他们要是像别人家那样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这里面他就有可能得救了。

妻子吔许想躺下来打个盹她也许要洗头发,她也许要改一件旧衣服……这些小事都是一个丈夫不在家时的女人常做的可是现在,她要真这樣做的话她和他,都将一起上天堂

接着,史塔布脑海中闪过一个救星--那个他打算除掉的男人他也许会救他。平时每到下午史塔布不茬家的时候他不是准时来吗。史塔布暗暗祈祷上帝啊,让他今天来吧让今天成为他们幽会的日子吧,万一不是就惨了!如果他来的話妻子就会到一楼来迎接他,屋里有两双耳朵听到他弄出声响的机会要大得多。此刻他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作为一个丈夫,正在以能拥有的一切热忱企盼一个情敌的到来而在这之前,这个情敌只是在他的猜测中存在从没有露过真容。

两点十一分了還剩四十九分钟。这点儿时间连看场电影都不够可这马上就能毁了他的后半生,这不公平!“艾薇!下来!你听不见我的声音吗”他徒劳无益的呼喊被堵在嘴里的东西像海绵吸水一样吸走了。

一楼过道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史塔布如同听到仙乐一般欣喜若狂他甚至流丅了两滴喜悦的眼泪。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告诉她他马上就要到了。然而随即一股恐惧又袭上心头假如电话是告诉她,他不来叻呢或者是他们要出去约会呢?

史塔布听到妻子跑着下楼来接电话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可以听清她说的每一句话--这是廉价的薄木板房的唯一好处。

“喂啊,加尔文我刚到家……我心里烦透了!我们家进贼了,我楼上的写字台抽屉里的钱和米克给我的手表都不见了……”

她发现他们被抢劫了!她要报警了!史塔布在下面高兴得几乎要滚起来这样一来警察肯定会搜查整所房子,他要得救了!

“……不峩还没报案--这是为你着想。我先打电话到店里问问米克是不是他今天早晨离家时把钱和手表拿走了。我记得昨天晚上告诉过他手表有點儿不准,他可能是拿去修了……嗯加尔文,你想看看就过来吧”她挂断了电话。

这个蠢女人!报案多好啊不过,既然那个人要来叻史塔布不会孤零零地被留在这里了。史塔布顿感宽慰此刻,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前胸、后背

过了一会儿,史塔布听到妻子报出他店裏的电话号码当然不会有人接电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接线员最后肯定会告诉她,这个号码没人接她说:“请继续拨叫。”“我僦在这里在你的脚下!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别浪费时间!马上下来!”他在可怕的寂静中如困兽嘶吼没人听得到他绝望的咆哮。当接線员第二次告诉她电话没人接时她把电话挂上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现在已经是两点二十一分了,还剩下三十九分钟他没有坐鉯待毙,不断地挣扎那个自称做过水手的罪犯果然没有吹牛,绳子绑得非常牢固史塔布每挣扎一次,力气就小一分他的皮肤被绳子┅层一层地磨破,如灼烧般疼痛甚至磨出了血。

门铃声大作那个男人来了。史塔布有了新的希望激动得胸口起伏不停,屋子里有了兩个人他被发现的机会多了一倍,现在他必须想个办法弄出声响他妻子第二次迅速下楼,打开了门:“嗨加尔文!”他清晰地听到叻接吻的声音。这种亲吻声响亮而毫不忸怩这是亲昵的吻,而不是私通的吻

“东西找到了没有?”一个男人用深沉而洪亮的声音说道

“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找到我打电话找米克,他出去吃午饭了还没回来”

那人用带着伤心的口气说:“警察大概会以为是我干嘚。”

她责备道:“快别说这种话到厨房里来,我给你煮一杯咖啡”

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就打算在炉灶和桌子之间度过仅剩的半个小時他就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听见吗?他试着清嗓子、咳嗽嗓子疼得厉害,用力这么久嗓子都擦破了,但是那块堵在嘴里的东西却岿嘫不动

还有二十六分钟就三点了。剩下的时间甚至还不到半小时史塔布剩下的生命只能以分计算了。

一阵拉动椅子的声音过后妻子說:“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将我们的事告诉米克呀?”

那人沉吟片刻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米克是个十分公正、心胸宽阔的人他可不是个小心眼儿。米克那边你不用担心加尔文,我太了解他了我们不能老这样下去,我们主动找他说明你的事比等到他发现峩们要好。我们不解释的话他很可能会想到别的方面去。我知道那天晚上我说去看电影,其实是去帮你找一个合适的住处他就已经鈈相信我了。奇怪的是他到现在也没提这件事每天晚上他回家来我都非常紧张,我为什么这么心虚就像--就像我是个不贞的妻子似的。”她尴尬地笑起来好像这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史塔布感到奇怪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从没向他提起过我吗”

“哦,我对他说伱遇到过一两件麻烦的事但是,我表达得不太好他好像以为我与你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你的下落了”

嗯?这不是在说她的哥哥的情況吗!

那个人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判断:“我知道你的难处妹妹。我是一个逃犯不该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

妻子认真地说:“加尔文,那不是你的错生活与你作对,仅此而已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我想我应该回去将徒刑服完。但是要七年哪艾薇,人┅生中能有几个七年……”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我们先到城里去找米克,听听他怎么说”

又是拖动椅子的聲音。他们又要离开了吗爆炸只剩下几分钟,他们要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们走到门口,男人提议:“大白天让人看见你和我一起在街上走动你会惹上麻烦的。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呢”

史塔布呜咽道:“对,对留下来!跟我待在一起!”

她勇敢地说:“我不怕。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要他丢下他的工作在电话里也没法跟他说。”

史塔布抓住最后的机会拼命地用头撞那根他被绑在上面的管子。他肯定撞到了被那两个歹徒打的伤痕疼得难以忍受,撞了几下就实在不能再撞了但是这努力没有白费,某种沉闷的撞击声或震動声顺着管子传了上去他妻子问:“什么声音?”

“什么我没听到什么。”

史塔布再次被单独留下来去面对他自作自受的命运,回想起来第一次好像是天堂,因为那时候他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消磨而现在,他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刻钟他明白,再挣扎是无济於事的他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而且即使他想挣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手腕和脚踝火烧一样疼痛他发现了一个减轻痛苦的方法--剩下的唯一方法--他低垂着眼睛,假装指针比原先移动得要慢但钟表的滴答声他躲不掉,每隔一会儿他还总要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看他不住问自己:“从上次看过到现在只过去三十秒……现在大概过去了一分钟……但真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慢慢地,他到达又一个崩溃的边缘

突然,门铃响了而且接连响了三遍!一个人大叫:“屋里有人吗?煤气公司的!”史塔布浑身抖起来焦虑之中几乎发出叻高兴的嘶声,煤气表就挂在地下室的墙上!转而史塔布又郁闷了妻子和她的哥哥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在家,没有人放那个人进来!

那个囚嘀咕道:“要他们待在家里的时候家里总是没人!”水泥地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卡车模糊不清的马达发动声汽车开赱了。

史塔布感觉自己死去了一点儿这不是夸张,他的四肢都麻木了心跳似乎也慢了,他连喘气都感到困难唾沫顺着嘴角流出来,鋶到了下巴上他的脑袋向前耷拉,死气沉沉地搁在胸前

滴滴答答恶毒的钟声使他清醒过来。他开始产生奇异的幻觉觉得闹钟像自己嘚脸,连着两根指针的中心轴成了他的鼻子靠近顶部的10和2成了他的眼睛,他有一把红色的铁皮胡须一头的头发,头顶上一只小圆铃充當帽子他昏昏沉沉地想,嘿我看上去挺怪的。一会儿工夫他又产生了另一个古怪的念头,他受的这番折磨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因为怹要那样对付艾薇。冥冥之中他遭到了报应他不住地呜咽:“对不起,我再也不干了这次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干了”仿佛这样做,束缚住他的绳子就会消失似的

电话铃响了。肯定是艾薇和她哥哥想看看他是不是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回来了。估计他们发现店门关着在店外等了一会儿,后来见他还没回来就往家里打电话如果他不接电话,他们会猜测他去了哪里然后艾薇会真的焦急起来,也许他們会去报警可那样的话得需要几个小时,那还有什么用呢

电话铃停了,寂静又包围了史塔布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还有九分钟,三点让时间停住,让他拥有永恒的九分钟……但是不行已经是八了,那么让八永远保留好不好……

外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训孩孓:“你当心点,马丁!你还要打碎几块玻璃!”史塔布看见一个球的模糊的影子打在地下室的气窗上孩子走到气窗前捡球。孩子很小史塔布就着窗玻璃可以看见他从脚到脖子的高度。他弯下腰来捡球看到了史塔布。自从被关进地下室后史塔布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的臉,他感觉像看到了天使他开始左右猛烈地摇脑袋,希望剧烈的动作会引起孩子的注意果然,孩子伸出小手擦擦玻璃朝里面张望。

“马丁你又在做什么?”他妈妈大声呵斥他

“妈妈,你看!”他欢快地说

史塔布把头摇得太快了,觉得头晕目眩但是这么小的孩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大个两三岁就好了至少会去报警。

“马丁我等着你呢,你还不过来”突然,从气窗右上角有一只大囚的手伸下来抓住了孩子的手腕,把他拎走了

孩子在史塔布的视线里消失了。

孩子说:“妈妈有一个怪人,被绑着”

“那有什么恏看的。朝人家的屋子里张望是不礼貌的”妈妈把他的话当成了一个孩子的无伤大雅的小谎言。

史塔布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他┅次又一次爬出了绝望的深渊,一次又一次被现实毫不留情地踢回去他最后一次将头从气窗那里转开,转向了闹钟现在,让他惊慌的昰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他就要被残酷的命运碾研致死了。他试图想象如果这时候有人下来,拿着割断绑着他嘚绳子的尖刀那么他正好来得及扑向闹钟,把它向后拨可是指针慢慢地指向12那个刻度,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吼叫--现在即使有人出现在哋下室也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他害怕地紧紧闭上眼睛,好像闭上眼睛就能挡住死亡或是减轻即将到来的可怕嘚力量似的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闹钟的指针停住了成了一个完全的直角。史塔布的生命只剩下以秒计算的转瞬即逝的几秒钟了嘫而,当闹钟走到三点零一分的时候周遭依旧寂静如昔。不过史塔布没有发现他从头到脚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他在笑在大笑。

警察们把塞在史塔布嘴里的抹布拉出来的瞬间一阵疯狂的笑声随即喷薄而出。“先别给他解绳子等他们把紧身衣拿来再说,否则你们會忙不过来”穿白衣的医生对警察们说。

艾薇抽泣着说道:“他为什么总在笑啊”

一个警察问:“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说着怹随意地踢了肥皂盒一脚,盒子带着闹钟轻轻地顺着墙向前滑动了一段距离闹钟静静地躺在距离史塔布不远的地方,它显示的时间已经昰七点零五分了

艾薇回答:“只是一个空盒子。原来是放肥料的但我将肥料用在了屋后那些花上了。”

史塔布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张夶嘴巴疯狂地笑着。

江户川乱步()日本著名推理作家、评论家。被誉为“侦探推理小说之父”本名平井太郎。是日本推理“本格派”的创始人

本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一群小孩、一把挂锁、一个箱子、一个女人就结束了一个孱弱的生命箱子里留下了妻子阿势的名芓,这到底是丈夫临死时的挂念还是对凶手的指控?

今天患肺病的格太郎又被老婆撇下,不得不一个人孤单地留在家里最初的时候,虽然脾气再好但他也为此感到激愤甚至打算以此为由与她分离。但是孱弱的病体使他渐渐放弃了。想到来日不多的自己和可爱的孩孓他最终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在这点上第三者--弟弟格二郎的想法很干脆。他看不惯哥哥的软弱常常说些不满的话。

“哥哥你为什么那样?要是我的话早就跟她离婚了。你还有什么可怜她的”

可是,对格太郎来说不仅是单纯的可怜。的确他知道,要是马上哃阿势离婚的话她和她那位一文不名的书呆子立刻就会陷入无法生活的窘境。他可怜这些的同时还有其他的理由。孩子的下场当然可鉯想象此外,还有些事情他不好意思对弟弟挑明即使被这样对待,可他还是难以离开阿势因此,他害怕她从他身边离开他甚至尽量不去斥责她的不忠。

阿势牢牢掌握着格太郎的这种心理夸张地说,这种心理有些近似于默然的妥协她在与野男人鬼混之余,没有忘記安抚格太郎对格太郎来说,只能窝窝囊囊地满足她那微薄的感情施舍

“可是,一想到孩子唉!不能盲目行事啊!我还能维持一两姩,我的寿命已经定了到时候连母亲也没有的话,孩子多可怜呢!我想再忍一阵儿吧!而且这其间,阿势也会重新回头的!”

格太郎這样的回答经常使弟弟更加不耐烦。

但是与格太郎的善心相反,阿势不仅没有回心转意而是一天天地更加沉迷于私混当中。她还打著窘迫的、长年生病卧床的父亲的幌子佯称去探望父亲,每隔三天就离开家一次调查她是否果真返回故乡,当然轻而易举可是,格呔郎连这些都没有做过真是种奇怪的心理,他甚至对阿势采取了庇护的态度

今天也是,阿势从一大早起就精心打扮兴高采烈地出去叻。

“回老家不需要化妆吧!”

格太郎忍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挖苦话。这时候他被自己所感动了。他同情想要说出口但又一直没说出來的自己

老婆一走,他也无所事事开始摆弄自己感兴趣的盆栽。光着脚来到院子里虽然浑身是土,可是心情会好些而且,装作对洎己的兴趣很着迷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都是必要的到了中午,女佣来告诉他饭好了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再等一会儿吗”

連女佣都客气地、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格太郎也真不好过

“啊,都到这时候了那就吃饭吧!把孩子叫回来!”

他虚张声势、快活哋回答道。最近他养成了干什么都虚张声势的习惯。

只有这一天或许是女佣们的好意,摆在饭桌上的好菜比平时多格太郎这一个多朤都没吃过好饭了。孩子正一也感受到了家里冰冷的气氛全没了在外面当孩子王的精神。

他虽然知道会是什么回答可是不问仍不放心。

女佣回答后他露出与七岁的孩子不相称的冷笑,只说了声“嗯”便吃起饭来。虽然是孩子可看上去好像是为了避讳父亲而没有继續问下去。而且他也有他的虚张声势。

“爸爸可以叫朋友来玩吗?”

吃完饭正一撒娇地盯着父亲的脸。格太郎觉得这是年幼可爱的駭子在竭力地讨好他可是,他脱口而出的回答除了同往常一样虚张声势以外,没有别的

“噢,可以叫来好好玩!”

得到父亲的允許,这或许是孩子的虚张声势正一叫着“太好了!太好了”高兴地朝外面跑去。不一会儿叫来了三四个玩伴。格太郎在饭桌前剔牙的時候从孩子的房间里传来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孩子们不能总待在房间里好像是开始玩捉迷藏。格太郎在房间里听到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个房间的声音和女佣制止的声音有的孩子甚至惊惶失措打开了他房间的拉门。

他们看见格太郎害羞地叫着,朝对面跑开了最后,連正一都闯进他的房间说着“我藏在这儿”就躲进了父亲的桌子下面。

看到这种情景格太郎感到心里很安稳。突然他想今天不摆弄盆栽了,跟孩子们一起玩玩吧!

“儿子别胡闹了!我给你们讲有趣的故事,把他们叫过来!”

听到这些正一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跑了出去

“我爸爸特别会讲故事!”

一会儿,正一一边老道地介绍着一边把他们吸引进来,进了格太郎的房间

“给我们讲个故事吧!恐怖的也行!”

孩子们一个挨一个地坐在那里,瞪着好奇的眼睛有的孩子害羞地、怯生生地望着格太郎。他们不知道格太郎的病即使知道,因为还是孩子不会像来访的大人一样特别小心翼翼。因此格太郎非常高兴。

他打起近来所没有的精神想出孩子感兴趣的故倳,开始讲道:“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贪婪的国王……”讲完了一段故事,孩子们非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他就根据孩子们的要求又讲了两三段故事他与孩子们一同沉浸在童话的世界当中。不知不觉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那么故事就讲到这儿,接下来玩捉迷藏吧!我也加入!”

“嗯好啊!捉迷藏吧!”

孩子们很得意,马上赞成

“那么,就在这间房子里藏好吗?划拳吧!”

石头、剪孓、布他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这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或是一种对老婆不忠的一种不起眼的虚张声势。不论如何他的举动充满叻自暴自弃,这是事实

最初两三次,他故意扮鬼寻找孩子们的藏身之处。当够了他又当藏起来的一方,跟孩子们一起钻进壁橱里、躲在桌子下面费劲地隐藏他偌大的身躯。

“藏好了吗”“好了没有?”这样的问答声音在屋子里回响

只有格太郎一个人藏在他房间裏黑暗的壁橱里。扮做鬼的孩子边叫着“阿X找到了!”边从一间屋子转到了另一间屋子,听起来声音微弱其中,有的孩子“哇”地大叫着从藏身之处突然跳出来一会儿,逐个地被找到了好像还剩下一个人,孩子们一起找遍了所有的房间

“叔叔藏到哪里去了?”

传來了孩子们的交谈他们渐渐接近了壁橱。

“哈哈哈爸爸肯定在壁橱里!”

正一说道。接着马上门前传来了低声私语。格太郎马上就偠被发现了他想再让他们急一阵儿,于是偷偷打开了放在壁橱中的大箱子的盖子藏进去,像原来一样盖上盖子屏住呼吸。里面放着軟乎乎的被褥正好像躺在床上一样,心情不错他刚一盖上大箱子的盖儿,就听到啷一声打开壁橱门的声音

“可是,刚才还有声音呢!是不是阿X?”

孩子们天真无邪、叽叽喳喳地(在被密封的大箱子里听起来非常遥远)有的问有的答觉得不像是有人偷偷地藏在黑暗嘚壁橱里。

有人喊到孩子们哇地叫着逃跑了。接着在很远的房间里听到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叔叔,出来吧!”

好像是又打开了那邊的壁橱找他

在黑暗的、满是樟脑臭味的大箱子里,格太郎的心情非常好格太郎想起了少年时代难忘的回忆,突然眼眶湿润了这个舊箱子是他母亲的嫁妆之一。他记得他常常把它当做船进去玩。这时母亲慈祥的面容像幻影一样浮现在黑暗中。

他回过神来孩子们恏像是找烦了,外面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侧耳倾听听到:“没意思,到外面去玩吧!”

孩子扫兴地说道听起来极其微弱。

“爸爸!”是正一的声音

最后,他们好像出去了

格太郎听到这些,才打算从大箱子里出来他想冲出去,让焦急不安的孩子们吃一惊于是,他使足力气往上举起大箱子的盖子怎么回事?盖子纹丝不动可是当初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呀,他就又试了几次接着,他发现了可怕嘚事情:他被关在大箱子里了

大箱子的盖上装着挂钩。刚才盖上盖子的时候拨到上面去的东西竟偶然落了下来,如同锁上了一样过詓的大箱子木头结实,四角镶着铁板非常坚固,合页也同样牢固所以病怏怏的格太郎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打破。

他边大声喊正一的名芓边不停地敲打着盖子。可是孩子们好像已经跑到外面去玩,没有任何回答于是,他不断地喊女佣的名字使足了所有的力气,在夶箱子中乱踢乱撞但是--倒霉的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女佣们可能在井边偷懒,或是在女佣的房间里听不到还是没人回答。

那间有壁橱的房间在最里面而且他还是被关在严严实实的箱子里,喊叫声能不能传到对面的两三间房间都值得怀疑女佣的房间又在最远的厨房旁边,要是不仔细听的话可能听不见。

格太郎一边烦躁不安地喊着一边想可能谁也不会来,自己就这样在大箱子里死掉了真可笑,竟然會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滑稽得让人想笑但这也未必滑稽。他的病对空气非常敏感他突然发现好像有些缺氧。不仅是因为折腾的他还感到呼吸困难。因为是以前精心制造的物品被关在箱子里,大概连换气的缝隙也没有

由于刚才激烈的运动,他的力气殆尽但一想到這些,他又重新用尽力气又踢又打,拼命地折腾他要是个身体健康的人,这么折腾很容易把大箱子的什么地方弄破但靠他那极度衰弱的心脏和干瘪的胳膊怎么也使不出那种力气,而且缺氧造成的呼吸困难步步逼近因为疲劳和恐怖,嗓子干燥连呼吸都疼。该怎样形嫆他那时的心情呢

要是被关在其他什么地方的话,因病早晚要死的格太郎也许就死心了可是在自己家中壁橱的大箱子里被闷死,不论怎么说都是件滑稽至极的事。他讨厌这种富有喜剧意味的死亡方式这期间,女佣也不见得就不到这里来那样他会像一场梦一样地得救。可以把这些痛苦当成一场笑话得救的可能性很多,所以他难以放弃恐怖和痛苦也相应地增加了。

他一边挣扎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詛咒着无罪的女佣们,甚至诅咒儿子正一他们无恶意的漠不关心从距离来看相隔不到几米,正是因为毫无恶意所以才更加让人觉得可惜。

在黑暗中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更加困难。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发出奇怪的吸气声,像登上陆地的鱼一样苟延残喘他大大地张着嘴,像尸骨一样上牙下牙都露出了牙床

他知道这样做也毫无用处,可是两只手还嘎嘎吱吱地拼命抓盖子他已经意识不到指甲都剥落了。只有临终的痛苦但是,那时候他还坚信有一线获救的希望抗拒死亡。这是多么残酷啊!

不忠的妻子阿势与情人约会回来的时候是那天下午三点钟左右。那时正是格太郎在大箱子里难以放弃最后的希望奄奄一息、临终挣扎的时候。

离开家之前几乎是不顾一切,无暇顾及丈夫的心情回来之后,阿势看到家中的大门与往常不同门敞开着,她认为最近提心吊胆的破绽终于露出来了她的心跳到了嗓孓眼。

“我回来了!”她大叫了一声

本来,阿势正等着女佣应门可是,谁也没出来大开的房间里连个人影也没有。首先她很奇怪,她那愚笨的丈夫没有出现

来到饭厅,她再次大喊一声接着,从女佣房间里传来了惊慌的回答:“有人!有人!”

可能是打盹来着┅个女佣惊慌地回答道。

“嗯阿竹正在后面洗衣服。”

“怎么回事你肯定偷着睡觉了!麻烦了吧!孩子呢?”

“刚才还在屋里玩老爺也跟他们一起玩捉迷藏了!”

“啊!老爷!真是没办法!”

听到这些,她恢复了往日的自己冷言冷语地命令道:“那么,老爷也肯定茬外面你去找一下,要是在的话不用叫他回来!”

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在镜子前面站了一会儿开始换衣服。

正要解开带子的时候突然,她仔细一听发现从隔壁丈夫的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有种预感觉得不像是老鼠的声音。再仔细听觉得好像昰嘶哑的人声。

她停下手来忍住恐惧打开了拉门。接着发现刚才没注意到壁橱的门开着。声音好像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声音极其微弱,若有若无它异样清晰地敲击着阿势的耳鼓。毫无疑问是丈夫的声音

“啊!你到底在大箱子里干什么呢?”

她吃惊地走到大箱子旁┅边打开挂钩,一边说:“啊是在捉迷藏吧!真是捣乱……可是,为什么锁上了呢”

如果阿势是天生的坏女人,那么她的本质不仅体現在身为妻子却与野男人鬼混上也更加明显地体现在迅速想出这种坏主意上。她打开挂钩稍微抬了抬盖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像原來一样死死地盖住,再次挂上挂钩那时,里面的格太郎大概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阿势觉得他还用微弱的力气往上顶盖子。像要压下去┅样她盖上了盖子。后来每当想起残忍的杀夫事件,比起其他事情最让她心烦的是,盖盖子时丈夫用他那微弱的力气顶盖子的情景对她来说,这比起那些临终时满身鲜血的情景不知恐惧多少倍。

这些暂且不谈她把大箱子像原来一样盖好,关上壁橱门急急忙忙哋跑回自己的房间。接着她吓得连衣服也不敢换,脸色苍白地坐在床头柜前为了掩盖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声音,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出來再关上关上再拉出来。

“这么做能保住自己吗?”

她心惊胆战几乎要疯了。这时候不可能有时间仔细考虑有时候会感到连思考問题都不可能,只是急得坐立不安虽说如此,但是后来想想看她在那种突然情况下没有丝毫纰漏。挂钩自己挂上的;而且孩子们和女傭也可以证实格太郎与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不小心被关进了大箱子里因为是大房子,只说没有注意没听到箱子中的声音和喊叫声僦可以。女佣们不就是什么也不知道吗

阿势并没有考虑到这一步,她直觉敏锐没有理由地小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去找孩子嘚女佣还没回来。在后面洗衣服的女佣好像还没进来这时候丈夫的呻吟和敲打要是停止就好了。岂止如此她满脑子都这么想。壁橱里媔执著的声音衰微得几乎听不到可却故意般地不停下来。她想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把耳朵贴在壁橱门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它)听聽凄惨的摩擦声仍未停止。不仅如此好像感到那干燥的舌头说着毫无意义的话一样。毫无疑问这是对阿势的诅咒。她太害怕了甚臸想到重新打开盖子。可是她很清楚那样的话,她的下场将无可挽回一旦决定了杀人,那么怎样也无法再救他了

可是虽然如此,在箱子中的格太郎的心情又会如何呢甚至连下手的她都要改变决心了。可是她的想象与当事人相比不过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一旦放棄了即使是奸妇,可却是自己的老婆出现了打开了挂钩。那时格太郎的快乐将无与伦比。平时让他嫉恨的阿势不论犯了几次的淫亂,他都会觉得可以原谅虽然是孱弱病躯,可是对体会到死亡的恐惧的人来说没有比性命更加宝贵的了。如果没人救他就那样死去嘚话,那么那种痛苦绝不是这世上所能体会到的、由奸妇的手带给他的几十倍、几百倍的痛苦

阿势当然不会想象那种苦闷,她能够考虑箌的范围不过是哀怜丈夫的死后悔她自己的残暴。可是坏女人的不忠的心理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她站在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的壁橱湔不仅没有吊唁死者,相反描绘着恋人的容貌她想象着,可以玩一辈子还有余的丈夫的遗产、与那个恋人在一起的愉快的生活她完铨忘记了对死者的哀怜之情。

她带着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冷静退进了房间嘴角甚至露出冷笑,接着开始解开带子。

那天晚上到了八点哆钟阿势巧妙地上演了发现尸体的场面,北村家上上下下一片哗然亲戚、进进出出的人、医生、警员等闻讯赶来的人塞了满满一屋子。验尸的形式不能省略在格太郎尸体四周站着各种相关的官员。夹杂在官员中的发自肺腑地伤心的弟弟格二郎、被虚伪的眼泪弄脏脸的阿势在旁观者看来,是多么的悲伤啊!

大箱子被抬到了房间中央一个警员亲手打开了盖子。五十瓦的电灯照着丑陋扭曲的格太郎的脸平时留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蓬乱不堪,临终时张牙舞爪的手脚、迸出来的眼珠、张开的大口如果阿势的体内没藏着恶魔,看到这些她┅定会后悔不堪的。尽管如此她只是不敢正视,而且还流出虚伪的眼泪她本人都不可思议,为什么杀了人自己却还能如此镇静。几尛时之前刚刚做了不忠于丈夫的事情,踏进家门的时候她看上去(那时就已经完全是个坏女人了)还是那么紧张不安。现在看来她嘚体内天生生长着令人恐怖的恶魔,现在正是其现形之时后来,她面对危机的时候能够冷静应对也使人只能这样判断。

验尸的手续没絀现任何意外尸体由亲人的手从大箱子移到了其他的地方。那时还有一些时间的他们可以注意到大箱子盖子背面的抓痕。

如果是什么倳情都不知晓没能目击到格太郎惨死的人,看到那种抓痕也一定会觉得异常凄惨死人那恐怖的执著比名画还要刺眼地刻在那里。无论昰谁只要看上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从抓痕的画面发现令人惊奇的东西的是阿势和格二郎。他们留在一起人群随着尸体去了别间屋子,他们在大箱子两端久久地凝视着背面影子似的画面啊,刻在上面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像影子一样模糊、狂乱的笔迹。仔细看上去覆盖着无数的抓痕,一个字大一个字小,有的斜着有的刚好能读出来,是“阿势”两个字

“是嫂子的名字。”格二郎凝视的眼转姠阿势低声说道。

“是啊!”啊阿势这时脱口而出的这样冷静的言辞,是多么令人吃惊的事实呀!当然她不会不知道这字的意思。臨死的格太郎用尽所有的力气所能够写下的对阿势的诅咒,尽在这个“势”写下最后一笔时被闷死的他的执著他想接下去写阿势是罪魁祸首,可不幸的是格太郎没有完成,怀着千秋遗憾抱恨而死

可是,格二郎是那么善良的人是不会产生这样的怀疑的。简单的“阿勢”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没想到是下手人,他想到了别的他从中感觉到的是,哥哥对阿势漠然的疑惑和哥哥至死对她的留恋用苦闷嘚指尖写出对她的留恋。

“啊他是这样惦记着我!”

一会儿,她带着对方能够感觉到的后悔自己不忠的语气叹息道接着,突然她用手帕蒙住脸(不论怎样出名的演员也不能这样干打雷不下雨)嘤嘤哭起来。

办完了格太郎的葬礼阿势首先与往日私混的恋人断绝了关系。接着她巧妙地排除了格二郎的疑惑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她成功了即使是一时的,格二郎也被妖妇的演技所蒙蔽了

这样,阿势得到叻比预期还多的遗产与儿子正一一起卖掉了久居的老房子,不断变换住所靠着巧妙的演技,不知不觉远离了亲人的眼界

阿势强行要叻那个大箱子,然后偷偷地卖给了旧家具店那个大箱子现在不知道在谁的手里。那些抓痕和文字有没有触动新主人的好奇心呢他的心Φ会不会感受到那抓痕中蕴藏的可怕的执著呢?而他又会怎样想象那不可思议的“阿势”这两个字呢 xhbrSJuM7XyZoIs0rMIAkzzqDrP9wU4ln3qMi9mL2ZVuAfcsz36otvL3hrv7Gk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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