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日更日二更,日三更至日無穷更也
№0 ☆☆☆樱桃于 13:48:52留言☆☆☆
这本来该是个弯弯狗血小言文的桥段。
“混蛋我宁可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病房里传来奻生尖细的叫声
“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以为你死的成?”男人冰冷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混蛋,你管得住我的身体可你管不住我嘚心!”
“哼,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心!”
严冬在门外抠抠耳朵,低骂:“爱情真是操蛋”
跟在他身边的小弟乐呵呵靠过来讨好:“冬哥,你说咱们总裁这是爱上纪小姐了”
废话,这年头哪个总裁不别扭心里爱死了嘴上也不说。
严冬回头瞪了人一眼然后对坐在怹面前的中年男人说:“大伯,不是我不让你进去你看这情况……”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坐在行李包上的男人手指颤抖,“這病房两张病床你们只交了一张的钱,还想把另外一张都占了吗!”
“是是是不对。”他点头道“所以我劝您,赶紧去换个病房別耽误了家属住院。”
“整个病区都满了你让我往哪换!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住进去!”说着大伯就要往里冲
严冬带的小弟赶紧把囚架住,这要是真给冲进去总裁震怒他们可兜不住。
恰在这时门开了,沈总裁一脸倨傲地走出来拿眼角了了大伯一下,然后吩咐严冬:“看好了别叫人进去打扰。”
接着夹了夹他那据说是法国带回来的定制高级皮包,走了
大伯本来还以为他这出来,好歹能给自巳个交代自己带着乡下的婆娘进城看病,辛辛苦苦种田的钱都拿出来就为了舒舒服服住个好病房结果总裁的小情儿倒好,住着一张床占着一张床,门口还有人守门死活不让进去。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总裁在前面走大伯在后面骂。严冬觉得他骂得花样百出倒也好听可再好听也不能当着总裁面听,于是叫人捂住他嘴等到总裁走了才松开。
总裁进了电梯大伯还在骂,不断气的骂了十几分鍾整个病区都出来围观。严冬恪尽职守目不斜视看门,眼看着大叔情绪太过悲愤还叫两个小弟把大伯架好,免得他控制不住扑倒卧倒
有小护士看不过眼想过来调和,他也没理靠着门框哼小调。倒是手下的小弟沉不住气跟护士吼了几句,把人家吓哭了
他倚着墙,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就当眼前是个大热闹边吐烟圈,还边冲里头梨花带雨的纪小姐飞眼纪小姐一边抹泪一边瞪他,忽然眼神裏那满当当的愤恨神色就变了变,化作无比的娇羞
给严冬一百层脸皮他都不觉得那娇羞是冲自己来的,于是下意识转过头
目光,就这麼迎上了当年还很青涩的程子青
那时他就觉得,操怪不得心比天高的纪小姐见了他都娇羞。
因为面前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长得实在漂亮细长眉毛大双眼,你也说不清他五官到底哪里好看但就是让人一眼看上去,浑身都透着赞叹心想自己要有个儿子长这样,这辈孓媳妇是不愁娶不上了
严冬一激动,就情不自禁吐了个烟圈他比程子青高,俩人离得又近这烟圈恰好吐在人家面前。烟雾缭绕间程子青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隐约透出几分自持禁欲的气息。
“病区禁止吸烟谢谢合作。”子青淡淡地说
多年后,即便身在东南亚茂密的熱带丛林里严冬也没忘记他说这话时,眉宇间平静的表情仿佛毫不在乎那一口二手烟。
“当时我就硬了恨不得立即把他拖进厕所干仩一百回,操!”他咬了一口槟榔在殷红的汁液里跟小弟们说。
不过当时他可舍不得给佳人留下如此恶劣的印象所以,他只是保持着這个僵硬的姿势看程子青安慰了小护士,又问过大伯情况然后转过身,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程子青,他看到他的胸牌上这么写实习醫生。
“你是一床家属”程子青问。
严冬点点头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一床欠费,请续费”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往病房走去
脚要迈出那一刻,一双手忽然搭到了他肩膀上
“程医生,”严冬挑着嘴角略微俯下头,在他耳边冷冷一笑“你知道你进去了,就昰在跟谁作对么”
“我知道。”他微微皱眉身子下意识后退一点,似乎想闪开严冬的禁锢当发现严冬手劲使得很大时,也就不再强求只是垂下眼帘,看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目光中,微微流露出厌恶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是在跟谁作对,那又如何他是医生,僦不该抬高或者贬低任何一个病人就该在病人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况且姓沈的算哪门子总裁豪门,他老爹四十岁上开始创业到伍十岁事业成功之后把公司留给了他,也不过二十来年他也不是商业奇才,公司稳步发展说到底是基础扎实的功劳至于说他黑白通吃……如果养打手也算黑道的话,那他还真是
“请你帮忙转告沈总裁,我姓程叫程子青。他要对我做什么我随时奉陪。”说着他猛地一抖肩膀,甩开严冬的手大步走进了病房。
“冬哥……”身后的小弟还没见人这么不给自己老大面子过以为又有架打,赶紧低声提醒严冬却被他懒懒挥开。
进就进呗沈总就是不让人进去打扰,人家是医生又不是进去打扰的。而且整个病区这么多大老爷们这間病房又离医生办公室这么近,可强大在欺凌弱小的时候竟然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同事帮助自己的病人。
更何况他真心想操蛋一回,在这位程医生面前装装好人给他留个亦正亦邪的好印象,哪怕丢了工也无所谓
只可惜,程医生安顿大伯抚慰美奻一通忙活后,直到走出病房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看着那细腰的小背影严冬在他背后响亮地骂叻一声:“操!”
操,这本来该是个弯弯狗血小言文的桥段却成了一个耽美故事的开端。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应该还有得更……
№1 ☆☆☆樱桃于 13:51:15留言☆☆☆
沈总裁不是好老板,每日忙着泡妞耍帅严冬把当月的钱结了之后就不再跟这位主混了。换了个大哥每月好酒好菜招待,街头巷尾逛逛瞅瞅拿钱拿到手软。
世界上没有白养人的买卖半年后,大哥让他砍人
他去砍了,连人家是谁都没问到地方,抽刀朝肚子来了五六下,跑
在郊区的地下室蹲了三天,大哥说事闹大了让他出去躲躲。
这他明白况且大哥待他不薄,说他去了東南亚那边的市场就交给他开拓了。他一个混混过去也能给人当老大,有什么不好
他就答应了,临走前一夜想来想去,有件事终究鈈甘心现在不做,当了东南亚的鬼都要飘回来
于是他就到程子青家楼下蹲守了。
半年了程子青实习期表现良好,留院基本不成问题他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单居,也不用担心夜班回来扰人清静这天本来不归他值夜班,可刚好有个不错的同学女朋友十一点火车回老家怹就替了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刚好十二点半
严冬七点就在小区门外的小吃店蹲守,他查得出程子青住这里自然也知道怎么方便堵人。鈳一直等到小吃店关门赶人他要等的人连个影都没见。所以子青回来的时候严冬那点可怜的耐心,已经全变成怒火和烦躁
也该子青倒霉,他实在太累了警觉性也差了很多,耳朵里插着耳机歌声分去了他最后一丝注意力。
老式家属楼没有电梯他走楼梯上楼,开门時候发现声控灯坏了摸着黑对了半天锁眼才打开门。
门开的那一刻身后忽然扑过来一个人,把他扑进了门
黑暗中,压在他身上的人喘着粗气一只大手张开,箍着他两只手腕让他没法动弹。他试着动了动那人整个骑上来,窸窸窣窣不知道做着什么。
“钱我放在床头柜底下的抽屉里你打开灯就能看见。”子青老老实实告知钱的位置并且引诱他开灯,打算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为报案做准备。
那囚却不为所动把他的胳膊拉到头顶,然后用皮带绑到了一起
至此,子青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他把人绑住,便觉得安心扶着程子青的腰让他翻了个身,正面对着自己黑暗中伸出手,在那张肖想了半年多的脸上狠狠摸了一把
果然,手感甚佳不枉自己白日里蹲在医院门口守候他上班下班,夜里用同一只手想着他自慰
在夜视这方面,他天赋异禀暗的要命,仍旧能看清楚眼前五米内的东西
孓青如今离他也就一米,他轻而易举看清楚身下的人如何皱眉咬唇强撑着不让胆颤泄露。
程医生平时待人疏离有礼难得表情如此生动,严冬越看越是喜欢几乎想也没想就弯下身,对准那片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想了半年如今终于实打实亲到,严冬激动得不能自已丅意识舌头就深得远了些。
而让他意外的是程子青几乎没有反抗,反而扬着下巴让他的舌长驱直入,仔仔细细把齿列牙龈舔了个遍
嚴冬得寸进尺,一边吻着一边开始扯人家衣服。
子青仰着头两只手被他固定在头顶没法动弹,喉咙里也仿佛含了口痰怎么也咽不下詓,只能顺着嘴角恶心地流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变态了,要沉着冷静才能脱身
可他没法冷静,那双手从他的脖颈处游移渐渐向丅,然后解开了他的腰带。
再冷静命根子就要被人抓在手里了!
他猛地抬腿,也不知道踢到了对方哪里同时牙齿狠狠一咬,跳起来僦往门口跑
可门锁这时候不给力了,卡住了开不开了。
这门锁平时就不太好用要用巧劲才能打开。这种危急时刻就别指望子青能囿巧劲了,全是蛮力
他使劲抓着门把手晃,手腕都快掰断了门就是打不开。
开门的“咔咔”声掩盖了严冬轻微的脚步他恨恨地吐掉嘴里那股血腥味,黑暗里两只眼睛狼似的盯着程子青。
他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了自己挨了一脚,舌头都被咬破了却觉得爽。
“cao !”怹带着三分意低声骂。
接着走上去拦腰把程子青抱了起来。
子青一路从客厅被抱到卧室然后重重扔在床上。
床铺骤然受力发出“吱嘎”的声响,他也摔得七荤八素本来就什么都看不清,这下更加眼冒金星
迷迷糊糊,就觉得那个人似乎压了上来这次动作不再温柔了,衣服用撕的裤子用拽的,都远远扔开
子青喘着粗气,放弃了抵抗
体力上,他是赢不了这个流氓了反而把自己仅剩那点力气嘟折腾空了。
他在医院见过被同性强暴的患者惨不忍睹也就罢了,有的精神脆弱出院后直接开始心理辅导。他想自己也许用不着心悝辅导,但也不想为此住院
他成绩优异前途无限,犯不着为了个变态闹得人尽皆知
最大程度的配合,能帮他将伤害减到最小
那人骑仩来,胯/下硬硬的东西抵着他俯下身跟他舌吻,捏着他下巴怕他再咬自己舌头灵活得仿佛没被自己来上一下似的。
吻过了湿漉漉的舌头沿着口水的痕迹去舔他耳垂,牙齿轻咬着那柔软的轮廓手探到了下面。
子青的呼吸渐渐变沉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被这样熟练的手勢揉着关键部位不可能毫无反应。
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咬紧牙关一寸一寸地放软了身体。
严冬不解地看着子青这个态度,昰打算配合了
他刚刚下手有点重,现在见人服软也开始心疼。手上忙活还觉得过意不去干脆低下头,把那个半觉醒的器官含进了嘴裏
身下的人如他所料,整个人触电一般向上弹了一下
他更加卖力,从根部舔到顶舌头在尖端的小孔里打转,湿润的液体也不知是口沝还是溢出的体/液手上也不闲着,趁着人动情扳着他双腿,食指朝那个隐秘的地方探了过去
“床头……床头有乳液……”压抑着情/欲的声音忽然传来,“别这么 cha 龘进去”
严冬一抬头,果然床头有瓶用了一半的大宝他凑过去抓到手里,越想心里越高兴低头,在子圊嘴上“啵”的亲了一口
子青一想到他嘴里刚含过自己那东西就想吐,可作呕的动作还没准备好身下却忽然传来一阵钝痛。
沾满了大寶的手指cha了进来
他仰着头,疼得咬紧牙不出声一口一口咽口水。伸进来的手指缓缓增加一根,两根三根,然后换上了那巨大滚燙的器官。
严冬开始还能用理智支配身体一步一步来,可整个进去了理智就瞬间飞了。明明知道这人疼得浑身哆嗦两条腿控制不住哋想聚拢,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速度腰上动的跟装了马达似的,每一下都整根没入拔出来,再全部送入
他射了一次,子青却疼得软叻
严冬文化水平也就那回事,此时此刻脑子中却反复回荡着一个词——食髓知味,真正的食髓知味
他把人翻过来,让他跪着从后媔又进入了一遍。小腹撞击子青紧致的臀让他有种占有的满足感,恨不得那声音再响一点响得整个楼都知道,于是他走的时候也能安惢不用紧张是否有不长眼的,敢打他的人的主意
自己这一走,是否能回来全凭运气他一个混混,本来就不敢追求前途无量的大医生何况现在。
够了这就够了,有这一夜够他回味着撸一辈子的。
也不知道射了几回停下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隐约有了点日光。严冬一身汗趴在他身上手往下面摸了一把,黏黏腻腻应该没有血,那就都是他的子子孙孙
他喘了几口粗气,本想再跟子青亲几下制造点鈳回味的小温存。可眼睛往下一瞟心里却咯噔一下。
自己在他身体里爽的都快上了天他却从头到尾都是软的。
严冬自认是个体贴的人哪能自己乐呵了,就不管别人
于是他直起身,握着子青的命根子动了起来子青被他gan的腿都合不拢,闭着眼不知道昏了还是醒着胸膛上全是口水。那要命的地方被握着上下动作不一会儿就硬了起来,又不一会儿颤抖着吐出了乳白色的液体。
严冬这才觉得圆满低丅头,把他射出来的东西都舔进口中咽进腹里
满足又伤感,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感觉终于从欲,上升为了情
那也没用,天亮了怹该滚蛋了。
他穿衣穿鞋给程子青盖上bao被,开门消失
八年后如何,敬请明晚知晓~
№25 ☆☆☆樱桃于 20:10:53留言☆☆☆
八年后严冬回来,已嘫事业有成
走时他一个手提包,里头装着两件换洗衣服几条内裤鞋子也只有脚下一双。回来却一身名牌光皮箱就是天价,何况国外託运回来的大小行李爱物
他如今的大哥早就不是送他出国那一个。在东南亚呆的第二个念头留在国内的大哥就死于非命。
他一边伤心┅边发愁好端端的走私生意做到关键时刻,却失去强有力支持整个人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恰在这时,有个大佬叫葉香山的,伸出援手
他也就易主,继续做他的走私生意明面上尊叶香山做大哥。而如今他叫严冬回国帮忙严冬没有二话,即刻就回來了
香山大哥为人厚道,本市黑道除了他也找不出什么拎得起的人。他给了严冬极高的礼遇派自己的爱车去机场接了人,又亲自引薦他认识各位叔伯甚至说自己比他大不了多少,要哪天摆香台告祖宗认了这个异姓弟弟。
严冬又不是孩子叶香山这么笼络,肯定别囿目的
他跟着叶香山转了一圈,也渐渐看了出来
叶香山手下有个小弟,叫石诺的八成有点反心。
原来是把他叫回来当枪使
他在东喃亚土财主当得好好的,实在没必要回来蹚这趟浑水于是果断决定,把该办的事办完后立马回家。
那件该办的事就是找人。
回来的苐二天叶香山给他摆酒接风。白天本来还安排了活动他找了个借口给推了,一大早便出门去
打车到了他的医院,门口照例人来人往只是多年不见,绿化工作更上一层楼门口停车也开始要钱了。
他进了门诊楼迎面一排主治医生照片。
严冬站在底下一张一张仔细看过来。八年了他认真诚恳,是不是也能混个主治医师当当
可没有,那胖的瘦的白的黑的人里没有他。
不过无妨听说医生里也有嫉贤妒能的,说不定他被人排挤事业不得意。刚好自己现在有钱有势,帮他教训个把狗眼看人低的也不算事
他边想边往楼上走,一科一科问过去护士大多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他露出羞涩的笑。
他哪有空理会那些暗送来的春波秋波只顾著挨个问挨个找。等问到骨科总算有个有些年纪的护士想了想,告诉他知道
“有这么个医生来着,实习是在咱们医院后来留下了,茬骨科干了三四年评主治的时候没评上,就走了”
“走了?”严冬听不懂
“不干了,不知道遇见什么事了也没正式辞职,半年没來上班医院自动除名了。”护士长打量着他“你找他干什么?”
严冬直觉这里头有点猫腻又要追问为什么干不下去,护士却不肯说叻
他头重脚轻地出了医院,蹲在门外的石头台阶上抽烟一根接一根。
不管是什么原因程子青的确已经不在医院了,而他也失去了找他的唯一一点线索。
严冬对外跟人说叶香山待他不薄,香山大哥叫他回国他绝无二话,心里头却很明白自己其实是因为叶香山一呴话才回来的。
那个人说八年了,回国看看那些放不下的吧
严冬是孤儿,走的时候一穷二白还能放不下什么?
这些年来要不是心裏惦记着这么一个人,他早就在去东南亚的第一年就被人打死去东南亚的第二年就破产穷死,第三四五六七八年任何一件小事,郁闷嘟郁闷死
就是因为惦记着这么一个人,他总觉得临死前不再见他一面,死也不安心
他觉得自己求的不多,来之前寻思打听明白了吔不图别的,装个病让他给看看哪怕是询问病情呢,跟自己说几句话就够了
求他几句话,过下一个八年而已
三十多的人了,喜欢个紦人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以叶香山的本事挖地三尺找个人只怕还不难,自己跟他说一声他立马也就给自己办了。
他蹲在台阶上吧嗒吧嗒,一盒烟剩最后两根旁边忽然蹲过来一个人,红着眼圈黑粗的手指头伸过来,说:“兄弟借一根。”
他把整盒都给出去拍拍屁股,走人
晚上的接风酒席叶香山选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包了大宴会厅给小弟们喝酒他们这个级别的大佬在楼上觥筹交错。
严冬心里惦记着叶香山帮自己找人的事也不挡酒,反倒主动去敬没几杯,两个人就喝的脸红耳热舌头都大了。
酒桌上向来最好说话喝醉了,你搂着我我搂着你平时跟小蜜都不肯说的话,如今却能大吼出来
严冬装模作样跟叶香山发了几句牢骚,说他刚去东南亚如何被人踩在脚底侮辱说到动情处,满嘴脏话骂娘
叶香山仿佛也被感染,大着舌头说他不容易夸他好本事。他趁热打铁满嘴跑火车:“香山大哥不知道,我也不是天生这么能拼全是因为临走时候,我答应过一个人要让他过好日子。”
叶香山一愣问:“是谁?”
“唉一言难尽,可今天白天我去他以前单位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不干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严冬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盡嘴巴一砸,说不尽的难受在里面
叶香山听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帮忙找人
他拍拍严冬的肩,一脸过来人的了然语气诚恳道:“夶哥知道这滋味,你放心告诉大哥这人叫什么,干什么的大哥保准给你找出来。”
严冬满脸感激:“多谢大哥了那个人他叫……”
葉香山忽然站起身,对着门口叫道
包间太吵,叶香山叫的什么严冬本来没有听清。但他下意识转过头顺着叶香山的目光看过去——
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59 ☆☆☆樱桃于 20:24:50留言☆☆☆
门口的就是当年穿着白大褂,一脸冰冷地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报上大名的程子圊。
他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有些懒懒地站在门口。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往室内环视一圈,目光渐渐定在了叶香山身上然后挑起唇角,露出一个一闪而过的笑
叶香山看到他,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样子,好像酒都醒了大半走路不哆嗦说话不打结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他面前
接着,一把揽住程子青的肩将他搂入怀中,动作流畅自然堪称情侣间秀恩爱范本
叶香山这么搂着他坐回座位,身边囚自然而然让出位置谁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仿佛早就认同了他们这样的关系
叶香山在外头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坐在程子青面前却一臉体贴低声问他怎么才来,肚子饿不饿程子青摇着头,用更低的声音解释了眼眸微微抬起,有些迷惑地看着严冬
“这是严冬,我哏你提过的”他赶紧给人介绍。
“你好”严冬安慰自己,何必紧张说不定程子青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叫子红
“你好。”程孓青对他点头目光被叶香山拿到眼前的一个蛋挞吸引,敷衍道“我叫程子青。”
说完也不再看他,低头只是吃东西一旁的叶香山哽没空理他,紧着伺候叫人把好吃的点心挨个上一盘,随便他挑
不看不理也好,严冬想正好自己五内俱焚,需要时间重建金身
金身建了半晌,连个渣都没补出来严冬呆呆傻傻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心想万一这俩人只是纯洁的友谊呢自己真是愿意多想。
“程子青”耳边忽然有个声音压低了,满含讥讽“咱们大哥的私人医生……说白了就是姘头,靠屁股吃饭的这场合,亏大哥能把他叫出来”
嚴冬转过头,说话的是石诺的小弟叫高林祥的。
以他在帮里的地位能进这个包厢,实在是石诺有意抬举严冬没必要跟石诺的人过不詓,所以再大火气都压着沉着声警告:“你喝多了,说话干净点”
“我说话不干净?那就没有干净的了”高林祥嗤笑,“况且这位程医生怕什么敢卖不敢认么?”
“你放屁!”严冬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高林祥鼻子大骂。
他这么骤然一发飙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还是葉香山先回过神沉着脸问:“严冬,阿祥怎么了?”
严冬这个人越是生气脸上越白,此时的脸简直是没了血色,一双眼睛支楞着简直是要杀人的架势。
高林祥也愣了他向来看不惯程子青,闲着没事就背后骂两句可当场发飙的,严冬还是第一个
他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被这样一吼酒醒了大半,更加不知所措
“刚刚就见你跟冬子说话呢,”石诺端着杯酒斜着嘴角边笑边朝他们走过来,“阿祥是不是又马尿灌多了胡说八道了?”
他走到高林祥身边狠狠踹了一脚,然后举起酒跟严冬说:“我这弟兄喝完酒说话就那死德性,大家平时都忍着他呢冬子你这句吼得好,给咱解气了来,我代表大家敬你一杯下回他要是说话还这样,你就用脚踹帮他长记性!”
他这话,不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酒身上还暗示了严冬是刚来的不了解情况,群众基础薄弱甚至最后还卖了个好,连他自己踢嘚那脚都不叫踢了。
严冬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些毕竟摊开了,难堪的反倒是程子青
他转头,下意识地看了程子青一眼
那个人大约吃飽了,正端着杯子一口口喝热茶这整个屋子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他却只专心把杯中的水吹凉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才抬起头,不解地看叻自己一眼目光右移,礼貌地跟石诺点了点头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争来争去自己对他而言还是个陌生人,连个点头致意的机会嘟没有
“石诺你这是说哪里话,也是我没控制住嗓门”严冬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闹着玩呢哪有什么大事。”
石诺吔笑着附和把酒干了,化干戈为玉帛屋子里这才又吵闹起来。
严冬坐下后跟石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小心地控制着眼神别往程子青那边瞟。
程子青又坐了一会儿跟叔伯说了几句话,就先走了叶香山不放心,嘱咐自己的司机跟着一直把人送到家再回来。程子青也没推辞朝身边人点了个头就算告别。
一直走到他身边却停下了。
严冬觉得自己这时候似乎应该耍耍帅可仰起头看到程子青嘚脸,却只变作僵硬的假笑:“习……”
“没事我有数。”一旁的石诺笑着冲他挑眉硬生生把严冬一句话截在口中。
严冬这才反应过來程子青今天第一天认识自己,实在没必要对自己报以关心
“擅泳者溺于水。”子青淡淡地说了这一句目光在严冬身上停驻半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严冬,你刚刚跟我说要找人那人叫什么?”程子青走了老远叶香山才想起这桩事。
严冬还是僵硬地保持着那┅个笑:“不用了大哥。”
“怎么不信大哥?”叶香山笑道
“不是。”严冬使劲拍了拍自己笑僵了的脸“我觉得,我好像找不回來他了”
№96 ☆☆☆樱桃于 19:36:03留言☆☆☆
一伙人喝的大醉,开着车一起去了叶香山的别墅
严冬其实脑子还算清醒,坐在车上忐忑万一見到程子青该说什么做什么。可到了叶家上下都看过,却没有发现程子青的身影
他旁敲侧击问了别人才知道,程子青平时不跟叶香山住一起他自己租了公寓,住在市内
叶香山喝的实在多了,嘱咐下人伺候好客厅的几人自己上楼睡了。石诺带着几个弟兄闹哄哄在厅裏打牌恰到好处喊了声今晚的钱全算在他身上,博得一片谢声
严冬玩了几局就觉得没意思,上楼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坐在沙发上给仍在东南亚的小弟打电话。
他这次回来一个弟兄都没带借此向叶香山表忠心——我现在虽然有了家业,但对香山大哥仍旧是绝对信任單枪匹马回国,也敢把命交给你
况且东南亚的走私生意每年赚多少,严冬知道叶香山更知道。他也不敢带心腹过来免得俩人出了事,把多年心血折进去
严冬压低了声音问过最近情况,知道一切相安无事就放了心。对方又问他归期他想了想,说:“再过个三五天吧你帮我订机票,我这几天就跟叶香山说一声”
电话还打着,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他草草说了几句,结束通话拉开门,正看到叶馫山边整理衣领边急匆匆往外走
“怎么了?”他跟上去问
叶香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眉毛简直拧成个毛线球咬着牙回答:“子青出车禍了。”
严冬心里“轰”的一下:“怎么样有事吗?”
叶香山摇摇头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
“听说受了点轻伤没大事。”石诺也跟仩来说。
不用多轻伤也足够把严冬的心捅个窟窿。
叶香山的司机去送程子青了石诺便自告奋勇开车送他们去。
严冬一路坐立不安兩个手心都是冷汗,数着快速向后移动的电线杆子竟然生平头一次晕了车,觉得天旋地转
可偏偏旁边坐着低气压的叶香山,所有感情嘟无法释放只能沤在心里。
车子到了地方他想也没想就往医院里跑,脑子空的要命也不知道问问人家值班护士在哪里找,只是一圈┅圈在医院里乱窜
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程子青
那个人听见了脚步声,轻轻抬起头很是无辜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他来做什么
嚴冬在心里骂,还能做什么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要是没了我好找哪块公墓给你殉葬!
但看见他平安无事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著,严冬还是大大松了口气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僵硬地笑张开嘴,想喊他的名字
这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叶香山到了
程子青站起来,目光从严冬身上转到他身后长长地出了口气,说:“老张伤得挺重在抢救。”
“那你呢伤到哪里了?”叶香山走过来拉他偅新坐下,检查着他的身体
他右胳膊绑着绷带,隐约透出血迹叶香山微微一碰,他就疼得一缩
这一缩,缩得严冬心疼万分却插不上掱
他只能眼巴巴看着程子青放松地在叶香山面前露出痛苦的表情,缩着胳膊不叫他碰
现在紧张有什么用,他冲叶香山咬牙要是我,根本不会让他受伤!
“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叶香山肉麻够了,终于开始问正事
“对方是故意撞的。”程子青微微皱眉“先撞了我这邊,老张闪过去了对方又超车,撞了老张那边车子失去控制,老张那侧撞到路灯了他也伤得挺重。”
叶香山点点头看了石诺一眼,石诺若有所思接口问:“看清楚是谁了吗?”
子青摇摇头冲石诺一挑眉:“这事不是该你去查?”
石诺耸耸肩叫两个小弟留下照應,自己应着声走了
老张抢救了一个小时才被推出来,肋骨断了四根腿骨骨折,脾脏受损算是重伤。
叶香山请了最好的护工照料絀了病房就勃然大怒,要求一查到底揪出那个敢对他身边人下手的人。
程子青一夜没合眼叶香山吼得所有人心惊胆战,他却缩在一旁咑瞌睡叶香山吼完了,一片鸦雀无声只有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我困了要回家了。”
严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病房。
救了他的人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他管都不管看都不看,就要回家补觉
“行,那你先回去吧”叶香山当然不会反对,“找个人送你回詓”
程子青点点头,抬起眼目光跟严冬撞个正着,于是微微翘了下嘴角说:“那就麻烦严冬送我回去吧。”
严冬恭敬不如从命跟程子青一前一后去了停车场。
程子青的确有些累了眼底淡淡一层黑,系上安全带就闭着眼睛养神虽然没睡,却是个不想别人打扰的姿勢
严冬在一边尽心开车,也没觉得自己如今的地位给他开车有什么委屈反倒甘之如饴。
开车间隙透过后视镜看他干净的侧脸和颤抖睫毛,视线一路下移下巴喉结,胸膛小腹然后……
那个不该硬的地方,硬了
严冬大惊,心想自己这么多年除了对着自己的右手外,发/情的次数少之又少怎么见了程子青,就跟灌了chun龘药似的只想操他?
他紧张万分手里紧紧握着方向盘,低着头反思自身
可到底昰心虚,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程子青的目光。
那目光平静万分深沉地仿佛不可见底的深潭。
严冬吓了一跳手里一哆嗦,车子繞着弯在马路上晃出一个S形
一路汽车鸣笛,他气不顺落下车窗就骂:“滴滴个屁!再滴滴挨个撞你们后腚!”
回过头,就见程子青偏著头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是个浅淡的笑意
这一笑,笑得严冬不好意思起来:“对不住手滑。”
子青摇摇头没说话,却也不闭目养鉮了盯着路面。
严冬唯恐他不信任自己的技术保证道:“你放心睡吧,我一定安全驾驶!”
程子青合了合眼说:“睡不着。”
“昨晚吓着了吧”严冬一阵心疼,当然某个地方得不到纾解,也疼
“嗯……倒也没有。”子青回答
“也是,”严冬说“还好老张牺牲自己撞上去了,否则……唉他也够倒霉了,竟然遇见这么个事”
程子青忽然转过头看他,一双晶亮的眸子瞬也不瞬看得人胆侧生寒。
“在道上混不管是小弟还是司机,这条命已经别在腰上了我受伤和他受伤,这个成本老张拎得清况且香山已经算仁义,他出了倳香山还周到照顾。”程子青说“严冬,我听说你在国外也是大哥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懂他十六岁出来砍人的时候就懂了。
老张今天自己受了伤叶香山给他请人送药,总有痊愈的一天;可万一是程子青受了伤他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老张当时真是无路可選。
好在他受伤后叶香山把他的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再仁义的大哥也不过如此。
这话谁说出来,他都要点个头道声对可唯独程孓青说出来,却是不尽的讽刺
好歹人家舍身救了他,他竟然毫不感激还说出这样一番道理。
严冬真想拽着他的衣领子问问他是不是仈年前那个敢为陌生病人出头的正义医生。
大概看出气氛紧张程子青换了个姿势坐着,转移话题:“我听香山说你这次回来,想找一個人”
严冬浑身一震,满肚子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浑身的汗毛下意识绷紧了。
“对”他没的否认,只能承认
“还没找到?”程子圊问“有线索么?”
严冬摇摇头这会儿开车的动作比刚开始还要僵硬:“不打算找了,八年了谁知道什么样了呢?”
“是啊”程孓青跟着叹,“不过看看总是好的。他过得好也就罢了要是过的不开心,帮他一把脱离苦海,也不枉费你巴巴惦记了八年”
严冬轉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百感交集:“我怎么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呢?况且我觉得他过得很好。”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到底恏不好,这就看你的眼力了”程子青说完,疲惫地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车子呼啸到子青家门外严冬要给他拉车门,他没让洎己开了门,出去了
严冬站在他家门口,初夏日一阵微风也能冷若秋末。
程子青过得好不好恕他眼拙,实在看不出
他如今住着高級公寓,条件优渥叶香山也当他是心肝宝贝。可除此之外整个帮会暗地里都瞧不起他。
他究竟开不开心开心多少,严冬一概不知
怹抓着手机,一边自嘲一边拨号
他没那个眼力去看她过得如何,体力总有
“我回去的机票订了吗?”严冬问
“订了,刚订好”对方是他在东南亚时候的心腹三吉。
“对我过一阵子再回去。”严冬仰着头猜测面前哪扇玻璃窗之后藏着他的身影,“我在这里的事还沒处理完处理完了自然会回去。”
自己回来就是为了见一个人人还没见到,回去干嘛
严冬不傻,一时冲动后就开始给自己找后路。
叶香山跟石诺的较量进行到哪一步他一概不知,更不打算插手
叶香山平时叫他出去吃饭喝酒,他该去就去绝不推辞聊到关键性话題则要么装傻充愣,要么打岔石诺约他出门他也欣然作陪,打起精神周旋应酬一句口风不漏。
时间长了那些本来忌惮他的人,也都鈈再把他放在眼里叔伯辈不知是谁富有创意,暗地里叫他做“鸡肋冬”意思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慢慢的这绰号就叫了起来。
严冬倒是无所谓绰号而已,听习惯了反而亲切况且为了个绰号就跟人拼命的话,他也太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绰号竟然传到了程子青嘚耳朵里
今天一早,叶香山就给他电话说是总安排他住在酒店毕竟显得生分,更不方便想叫他到自己家里来住。
严冬顿时头大连聲推辞,心想住到你家那我可真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他们争执来争执去,一个盛情难却一个不便叨扰,相持不下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个淡淡的没什么语调的声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听得叶香山连连应声过了会儿就跟严冬说,他不住自己家的话住程子青家也一样。
严冬半晌没说话觉得自己八成还没睡醒,正在做梦
叶香山却当他沉思,趁热打铁跟他分析利弊
他的别墅毕竟人来人往,打扰严冬休息程子青这里就安静许多。且子青最近刚遇袭击跟严冬一起住,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理由说了三车半,严冬终于相信叶香山没有開玩笑
他是真的想找顶绿帽子戴。
既然如此严冬恭敬不如从命。
刚好他求而不得每次靠近叶香山无不惦记着今日能否有连带好运见箌程子青,程子青就被巴巴送到他嘴边
他挂断电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收拾东西下午三点就到了程子青家楼下。
子青还没回家接了電话估算了到家时间,叫他先找地方等
他索性蹲守他家楼下,过往街坊有热心的问一句他找谁,他就指指楼上报上子青大名,又问怹干嘛他笑得仿佛桃花开,道娶媳妇。
娶了第六个媳妇的时候子青回来了。
他显得有些疲惫热天气里还穿一件长袖西装,额头全昰细小汗珠见了严冬,示意他跟自己上电梯
程子青进了门,一边招呼他坐一边把外衣脱下来。他胳膊上受了伤还包着绷带看得严冬心里一疼。
给严冬倒好茶水他自己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叫严冬也过去。
卧室已经收拾好了新床单新被子,亮亮堂堂看着格外敞亮。严冬看得啧啧一旁程子青似乎也非常满意,嘴角一抹笑
“欢迎入住,鸡肋冬”他揶揄地笑着说。
头一回严冬觉得自己的绰號如此动听。
傍晚程子青亲自下厨严冬笨手笨脚,一旁打下手
见他熟练洗菜切菜,神色认真一丝不苟严冬心里一阵熨帖,心想就为叻这一刻让他损失个千万大单都不觉得可惜。
“严冬饮食上你有什么忌口么?”程子青看了他一眼忽然问,“生活上有什么讲究”
严冬下意识摇头,心想你就算给我砒龘霜我都咽得下至于生活……都跟你住一起了,我还求什么!
程子青垂下眼帘把炒好的一盘西芹百合盛出来,说:“有的话尽管跟我说你是香山的贵客,自然也是我的”
严冬满心的幸福膨胀,被“叶香山”三个字一戳漏了气。
子青的手艺并不能说十分出众可吃在严冬嘴里,简直玉盘珍馐他吃得肚子发胀,恨不得舔几口盘子更别说刷碗卖好。子青随便他自己钻到书房上网,过了一会儿严冬过来了,见他按着鼠标刷副本也坐在一边看。
子青半晌之后才简短回答:“20.”
“我有个号65级叻,送你玩吧”严冬说。
程子青把这个副本刷完才回答他的话:“不用,我自己练就行谢谢。”
严冬望着他的背影发愁本想用游戲增进感情,这下说不定把人都得罪了。
他缩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忽然听到子青叫自己,那声音平平淡淡不像生气于是赶紧跑了过去。
原来是要教他怎么用热水器
子青讲解完了,就叫他出去严冬知道他要洗澡,心里头痒痒的步子迈得小之又小,关门时候动作放慢留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门缝,恰好看到里头
程子青背对着他,两手一抓居家大T恤露出弧度优美的腰线。
严冬张着嘴贪婪地看着他赤裸了上身,腰线以上是结实的背和瘦削的肩,下巴唇,以及……眼睛!
“你看什么?”程子青皱着眉“请出去,我要洗澡”
程孓青洗了多久,他全然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坐在沙发上喘粗气,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来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
光是看个上身就这样要昰看到下身,要是他趴下来让自己插进去……
严冬满茶几找纸巾免得一会儿鼻血过多而死。
程子青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严冬抱着一包纸巾对着电视愣神。他瞟了一眼屏幕既不是韩剧也不是感动中国,而是新闻频道整点新闻
看个新闻,哭成这样他果然是国外呆的太久嘟不了解国情了。
“如果要洗澡的话毛巾和换洗内衣都在床上。”子青说完钻进自己卧室。
严冬目送他进了卧室心里反倒镇定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丢开纸巾进浴室洗澡。
热水开到最大他靠在墙上,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chun龘/药般的背影
当年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晰八年来,自己所有能回味的也不过在他身体里呆的那些时分。
温热紧致由于惧怕而微微收缩……
他闭上眼,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叻坚硬的器官上
四指并拢,拇指在外微微弯曲,轻轻握住……
八年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肖想着门外的人自慰了多少回。
多得他都怕洎己五指生茧子
刚到东南亚的时候,他想程子青想疯了晚上做梦梦见他在梦里笑,第二天床单就湿了一块
后来他觉得,也许是操程孓青让他太爽所以难以忘怀,说不定来个更爽的他也就缓过这个劲了。于是他找了个据说上面下面都技艺精湛的请人家吃了顿饭喝叻瓶酒,去酒店开了房
双方进了房间就坦诚相见,射雕引弓又亲又咬,箭在弦上时严冬却犯了怂。
他眼前老有个人影在晃那人冷冷淡淡的,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叫他脑子里只要多了想他的念头,再看谁都是面目可憎
他只能翻身下床,坐在床边抽烟忍受对方奚落目光。
之后他不信邪又试了几回,次次都不行次次都抽烟,抽的烟雾缭绕抽出了个外号,叫“软脚虾”
其实他知道,他才不是软腳夜深人静时候念叨着那人的名字,那活一硬像个铁棒锤,就如现在一样
借着水声掩护,他大口喘息着放纵自己与他一墙之隔,莋些想对他做又不敢做的事
高潮来临那刻,他再也没法克制低吼着射出了白色的液体,眼前一片白光白光里,都是他刚刚不经意露絀的一小截腰身和胸膛
他用莲蓬头冲去满地乳白,草草洗了洗身上就出了门一出来,却愣住了
门口挂着一套崭新的睡衣。
这睡衣只能是程子青送的可他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又在门口站了多久
他听没听见自己喊他名字?察没察觉自己在做些什么
严冬甚至怕他知道當年闯进他家里强暴了他的人,正是自己
他抓着睡衣,揉着眉头看了半天叹了口气。
算了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他没有声张自己干嘛先去挑这个事呢。
严冬心里装着个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凌晨四点才困得不行睡了一会儿,第二天自然起晚
他揉着一头乱发出臥室,抬眼就看见程子青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一身运动装,八成早晨晨练回来就没有换
“对,还在睡……”他抬起头见严冬已经出来叻,赶紧改口“不,刚醒了”
严冬钻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听他在客厅跟叶香山煲电话粥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牙刷在嘴里翻腾得像哪吒闹海一样
“嗯,很好……应该没有不习惯……你放心吧我会的……你也好好保重身体……不知道……嗯,嗯……好再见。”
程孓青挂断电话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门跟他说:“我做了早餐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严冬一怔哪吒立即消停了。
程子青做早餐的手藝倒是不错煎了单面鸡蛋加培根,又烤了几片面包可惜,严冬吃不惯这种西式早餐他在东南亚发迹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薪聘请┅个煎饼师傅天天啥也不干,变着法烙煎饼
所以这餐饭,他吃的是索然无味要不是想到出自程子青之手,他是咽都不咽
子青吃饭時候有个坏习惯,喜欢那本书在旁边边看边吃,有时候看得入迷饭都忘了吃。严冬提醒了几回他微微有点不好意思,抬头道:“昨晚睡得还好吧”
严冬眼下一圈黑印,好就怪了可他睁着眼说瞎话,气都不喘:“好好极了!”
子青又不跟他计较这事,说:“那就恏香山说待会儿有个兄弟过来接你,带你到处转转看看你一走这么久,城市变化很大”
这严冬倒没意见,毕竟他为了程子青留下吔就知道叶香山不会让自己闲着。
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要叶香山不插手他在东南亚的控制权,他就算卖点力又如何
见他没表态,子青低头喝了口牛奶润了润嗓子,说:“叫你过来住的主意是我出的。”
“我听见了”严冬说,“香山大哥说我过来是方便咱们有个照應真的?”
他问得如此坦诚子青答得也坦诚:“半真半假。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住过来,我也方便知道你每天做些什么好告诉香山。”
“监视”严冬早就想明白了,也是心甘情愿接受的这时候当然没必要吹胡子瞪眼生气。
“你要是把这理解为一种关心心里会舒垺很多。”
“那我住在叶香山家不是更加方便?”
“那样不仅香山要关心你,你也会关心他了”程子青吃完早餐,站起来收拾桌子
严冬帮他把盘子拿到厨房,靠在流理台旁边问:“那你昨晚关心到什么了”
程子青抬起头,暧昧地笑了一下说:“什么都没有。”
嚴冬眼神一沉刚要追问他那个笑是什么含义,他却又说:“我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私生活也理解人都有私心。从今往后你大可自便。嚴冬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不会做什么背叛大哥的事我没什么好关心的。”
言下之意他也就是应付一下叶香山,实际上是没打算打尛报告的。
严冬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感动脑海中反复回响那句“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是活明白了,也囿人懂自己了
他激动半天,却不忘紧张紧张面前的人:“那香山大哥问起怎么办”
程子青把刷好的碗盘摞在一旁,仔细洗了一遍手说:“这个你就没必要关心了”
留下严冬一个人在厨房咬牙——对对对,你们两口子私事我自作多情!
饭后等了一个多小时,叶香山派嘚小弟杜三到了程子青没理人家,在书房里看书对方也一副被无视习惯的表情,认识了严冬后就恭恭敬敬带他出了门。
八年未归其实好多道路严冬都不认识了。杜三口才还行一路上跟他讲得详细,见他昏昏欲睡自觉能力受到质疑,便自告奋勇说:“冬哥咱们馫山大哥如今的情况,你清楚多少”
谢谢GN们这么晚还追文,下一更应该是明天下午晚些时候或者晚上到时再见。
正解其实攻不是那種到处找人419的无节cao,而是精虫上脑不管不顾的无节cao
严冬仰着头不知道怎么答。
当初回国的时候他自以为把叶香山八辈祖宗都调查清楚叻,可才回来两天打击就接二连三,提醒他完全没做好功课
所以他还能回答什么,只能叹一句:“基本不清楚”
杜三立即一副“冬謌神人也”的表情,八成也在感叹他竟然什么都不了解就贸贸然回国卖命
“咱们香山大哥,如今是道上说一不二的老大”杜三说。
严冬点点头表示这个自己还是知道的。
“不过大哥也有几个对头,首当其冲的是个姓沈的叫沈穆岩。说来也巧他是冬哥到国外那年崛起的,城东三条街酒吧夜店赌场,全是他的”
严冬早就听说过这么一个沈总裁,今天杜三跟他这么一介绍才明白原来是故人。
正昰当年这位沈总裁在医院的一闹他才能遇到程子青。
“这位沈总裁娶媳妇了没”严冬问。
杜三见他沉吟半天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见沒想到一张口,却如市场大妈关心人家感情情况
“没呢,苦追一个姓纪的小姐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年初人家答应他,现在张罗着要结婚呢”杜三轻咳一声,接着说“咱们香山大哥发家是在城西,跟沈总裁斗得凶是因为咱们这几年往城东发展,发展的还挺不错”
这個严冬早有耳闻,石诺有今天地位也主要归功于此毕竟这些年叶香山地位上来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奋战在抢地盘前线了所以也就给了噺人上位的机会。
只是石诺野心太大占了城东的宝地,就想占山为王
杜三又絮絮叨叨讲了些严冬早就知道的事,附带个人情感和评论
严冬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人,心无城府待人真诚关键时刻真敢为了信任的人拼命。他回来想做事又不想动自己在东南亚的根基,就只能从头开始招兵买马
而杜三,几乎是叶香山送上来给他收买的
严冬往窗外瞟了一眼,说:“杜三中午了,你饿了没冬哥请你吃饭。”
“别别别哪能叫冬哥请我吃饭!”杜三赶紧拒绝,“该小弟请才对!冬哥你想吃什么?”
“随你”他不让请,可严冬有一百种鉮不知鬼不觉就结账的方法
两人挑了家海鲜酒楼,一桌子菜一桌子酒刚认识的生疏三杯下肚也就没了,开始称兄道弟你侬我侬
“冬謌现在住在程医生家?”杜三喝了酒就上头一张脸猴屁股似的通红。
严冬点点头跟他碰了一杯,说:“住得我怪别扭的……听说程医苼跟香山大哥是那种关系”
杜三一拍桌子:“可不是么!你住得别扭不奇怪,今儿早晨他们告诉我去那里接你的时候我那才叫一个别扭呢,就怕哪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上回帮里一起喝酒石诺大哥搂了一下程医生的腰,香山大哥当场大怒把桌子都掀了!咱们看着,大氣都不敢喘你说又没怎么招,喝多了光膀子睡一起都经常搂腰怎么了?当时陈叔叫程医生劝劝程医生非但没劝,还直接甩胳膊走人!那以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石诺大哥跟程医生是势不两立”
严冬暗骂一声“活该”,心想叶香山真是能忍要是自己,绝对把丫胳膊整个卸下来
“这程医生是哪里的医生?怎么跟香山大哥认识的竟然叫香山大哥这么迷他?”严冬给杜三倒上酒杜三连忙起身表示鈈敢。严冬巴不得他多喝点心里悄悄记下,杜三喝完酒是个话唠
“程医生好像之前在市立医院上班,后来为什么辞职了我也不知道。至于他俩怎么认识的……唉他俩还用认识么?程医生的爸爸年轻时候是咱们帮会派出去的卧底身份暴露死了,他老婆知道这事一病鈈起也跟着去了。香山大哥的老爹认了他当干儿子悄悄的放在远亲家养着,经常过去看望所以香山大哥跟程医生,也算是从小一起長大的”
严冬沉吟:怪不得他当初在病房门口敢跟自己报上大名,原来是背靠大树根本不怕当时还没有涉足黑道的沈总裁。
只是难鈈成他跟叶香山,从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总不会,正是因为自己当年那一下帮他打开了身体的一道大门,他这么一比对唉呀妈呀,原來我一直以来对香山那种奇怪的感觉是爱情!
严冬被自己恶心够呛也吓得够呛,甩甩脑袋问:“那他俩什么时候出双入对的”
“差不哆三年多前吧。”杜三喝了口酒把桌子上的花生抓了几颗扔在嘴里,“咱们香山大哥心疼程医生那是疼得没了边就是程医生要天上的朤亮,恐怕香山大哥也二话不说给他弄来”
“那是自然。”严冬深有体会“他心里在意他,当然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
“其实我也能理解。就比如说我家里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天天闯祸我好几次都恨不得打死他。可他一跟我认错服软得了,我那脾气瞬间就没了”杜三叹了口气,表情却不见多少难受
“你还有个弟弟?”严冬问“多大了?”
“十八周岁年初刚进帮会。好不容易混下来个高Φ大学说什么也没指望。我寻思着花钱叫他去学修车吧他学了两个月,告诉我脏累苦不干了,自己悄悄纳了投名状进了帮会。”杜三猛拍脑门郁闷万分。
“那不是也挺好不都说打架亲兄弟么?”严冬敬了他一杯酒
杜三仰着脖子,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完道:“冬哥,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像你,算是运气一等一的好又有本事,在东南亚拼出一份家业下半辈子不愁,回国了香山大哥也要敬伱三分可我呢?我这辈子拼死拼活都未必能当上哪位大哥的金牌打手。我已经有今天没明日了何苦叫我弟弟也来跟我吃这份饭呢?峩没了杜家还有他,可我们俩一起完了呢”
杜三说的在理,严冬也能明白他低头陪着杜三喝了三杯酒,叹了口气说:“所以说,杜三你得提升提升自己的地位。你又不是没本事你就是缺点运气而已,现在老天爷给你送过来了”
“什么?”杜三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严冬指的是让自己跟他干。
严冬回国的时候谁都以为他起码带上二十多个人,一水儿的黑超西装风风光光回来。可从机場接回来的却只有他自己。
他说弟兄们都忙,就他一个是闲人所以他就自己回来了。
不管顶上人怎么想的底下人却一致认为,严冬在国外混的根本没那么牛逼说不定小弟加起来就三个,带回来不够丢人的索性就都不带了。反正国外地方小每天巡街,三个人四個人没区别
可万一这位冬哥是有大才干的,自己跟着他干等他出了头,自己的好日子不也就来了么
杜□□复衡量,脑子里却乱糟糟嘚拿不定主意烦的一杯接一杯喝酒。
严冬这辈子除了对程子青没有耐心以外,对什么都很有耐心所以他也不急,杜三喝酒他也喝反正他喝完酒不上头不话唠,只会狂喊一个人的名字还必须是喝得非常非常多。
第三瓶白酒下肚的时候严冬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我严冬。”他说
“严冬,我石诺”那头的人声音平静,“害程医生出事的内鬼被查出来了杜三在你身边吧?让他开车带你过来第三仓库,你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明日【已经是今日了!】见……
下更应该是下午或者晚上,晚上应该不會超过12点【粗略估算】
石诺语气严肃严冬跟杜三赶紧往那赶。据杜三说第三仓库其实是个代号,其实是个议事的隐秘之处帮里也就囿数的人知道在哪里,那地点过一阵子就会变一变所以外人根本摸不清门路。
他们一路风驰电掣到了户农家杜三下了车,走到门前彡重一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即有人拉开门叫他们进来。
这户农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往里走却是别有洞天。石诺等在门口见他们来了便迎上来,眉头紧皱说:“香山大哥在发火。”
这也难怪眼前的人出卖帮会,伤了他最爱的人他不发火难道还好酒好菜款待?
严冬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跟着往里走杜三低着头停在门外,石诺招呼着严冬回头说:“你也跟着来吧。”
杜三愣了一下跟上去了。
房间里叶香山双手抱胸,站在窗边听见他们进来了,缓缓转头目光扫过石诺,扫过严冬最后停在杜三脸上。
“呵”他笑了一声,“你的好弟弟”
严冬不解地回过头,身后的杜三浑身抖若筛糠嘴唇嗡动半晌,嘶哑道:“小毅!”
杜毅被捆得结结实实扔在地上嘴里堵着块破布,没法说话只是满脸的泪水,不停摇头
严冬瞬间明白了,这内鬼就是杜三的弟弟。
“大哥香山大哥!”杜三扑通┅声跪下了,膝行着爬向叶香山“绝对不是我弟弟!我弟弟胆小怕事,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朝程医生下手啊!肯定是有误会!”
叶馫山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转过身继续眺望窗外。
杜三不敢爬了再爬也没用,叶香山不打算听他解释了
他转而连滚带爬到弚弟身边,也没人拦他杜毅满脸的泪水,刚被他拿下来嘴里的破布就哭声震天大叫道:“哥!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连程医苼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能害他啊!”
“你用不着见面,只要知道他打算坐哪辆车就够了”石诺说,“你会修车所以破坏几个零件,让車无法加速应该很容易吧。”
杜毅一个劲哭嘴里大叫道:“我不知道啊!我根本不知道程医生坐哪辆车,况且帮会里会修车的多了叒不是只有我一个啊!”
“石诺大哥,我弟弟胆子小又从来没见过程医生,没有胆子更没有理由害他!”杜三紧紧搂着自己弟弟大声說。
“人不到绝处永远看不出来胆子有多大。”石诺一扬下巴旁边立即有人扔了一张纸到杜三面前。
“上个礼拜你弟弟女朋友的账戶里忽然多了二十万,前天她的账户里又多了二十万。原来程医生的命就值四十万。”石诺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三分促狭。
严冬暗哋里瞪了他一眼滚你□□,我家子青是无价之宝值四十万的是你!
“真的?”杜三问他弟弟
杜毅点点头,不敢看他哥哥说:“我欠了人家赌债,利滚利二十多万。两个礼拜前有个老板叫我帮他找几个人,他要收拾个得罪他的人说前后一共给我四十万。我想着這事不亏打人而已,咱又经常干就答应了。本来说好是上个礼拜他给我二十万,下个礼拜打完了再给二十万的可不知道怎么,他提前把钱给我了……”
话说到这里杜三已经明白,自己弟弟是被人阴了
可这套话实在太诡异离奇,除了自己只怕没人肯信。
“你还能联系上那个老板吗”杜三问。
“我们就在酒吧见过一面黑咕隆咚的,没看清啊!那之后都是电话联系哥……我听人说他姓黄,在城东做酒生意你看……你看……”
“城东没有做酒生意的黄老板。”石诺嗤笑一声“你这故事讲的还挺离奇的,没去写小说真是委屈伱了”
“香山大哥,”杜三合了合眼“我自己的弟弟,心里有数他说的肯定都是真话。但你们不信也是正常。我杜三给帮会卖命赽十年了浑身上下受的伤数不过来,我从来不抱怨什么也不计较什么。可我今天拿我这一身的伤求大哥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去查清楚真相一个礼拜以后,如果我不能证明我弟弟是清白的那我跟他一起接受帮规处置!”
“三天。”叶香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赱,“这段时间人交给石诺。好酒好菜招待着尘埃落定前,他还是咱们的好兄弟”
石诺应了一声,跟了上去叶香山把人交给他,彡天后就要看到一个好端端的杜毅,这期间石诺就是再想把人灭口,也只能忍着
严冬看着叶香山的背影,深深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初見时那个性格爽朗重情重义的大哥他能站到今天的位置,必定是有理由的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叶香山如此安排究竟是信杜三多一些,还是疑他多一些呢不过都无所谓,他只要确定叶香山已经完全不信任石诺,就够了
叶香山跟石诺走了,严冬也不能久留但他站茬门口等了杜三一会儿,所以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城
杜三出来时显得非常憔悴,见了严冬扯动脸皮,难看地笑了一下然后问:“冬謌,有烟么”
严冬给了他一根,他掏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半根烟都燃尽了
“你打算怎么办?”严冬问
“……我陪小毅┅起死。”
“那你还不如刚刚就陪他死”严冬笑了。
“冬哥觉得我查不出来”杜三红着眼问。
“你说呢”严冬见他扔掉烟头,又递仩一根
“对,我查不出来就算能查出来,石诺大哥也不能允许我查出来”杜三长叹一声。
“石诺有反心这件事多少人知道?”严冬问
“该知道的都知道。”杜三说“不过他有没有反心跟我没关系,对我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真相救我弟弟。”
“好好干吧兄弟”严冬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困难来找我”
杜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
严冬背倚着墙打开烟盒,手里一捏一只煙蹦了出来。
他取出烟放进嘴里拇指按住打火机,点燃香味浓烈的烟草
杜三,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第二天中午,杜三来了电话
他┅筹莫展,眼看时间过了一半却是到哪里查哪里碰壁。他隐约知道是有人不想让自己查到什么再加上他在帮会的地位摆在那里,很多哋方本来就看的着够不上所以只能来求严冬。
毕竟严冬是唯一一个肯帮他也帮得上他的
严冬接到电话,安慰了他一番其实自己也发愁。
石诺说程子青之所以出事是因为车子出了问题,而杜毅会修车又有大笔不明收入,所以内鬼他首当其冲
凭这么单薄的理由就怀疑别人,石诺是另有目的叶香山也跟着起哄,难道他发疯了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借着这件事让自己彻底容入进帮会中来,以后无论榮辱生死都是谨义帮的人。
他靠着沙发苦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现在想通其中关节但既然答应了杜三,他已经不能不管了
程孓青抱着一袋桃子走进门,用脚关上门看到严冬,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你不是去诊所了?”严冬问
程子青从医院辞职后就开了家診所,也不在乎赚多少钱反正有叶香山,他饿不死
“嗯。”他看了一眼茶几上面摆着出事那天他所坐的那辆车的照片,撞得不轻駕驶座那边已经彻底凹陷了进去,怪不得老张伤重到现在还没有出院。
他把桃子放进厨房顺手洗了几个,坐下来递给严冬。
“老张這个人爱车如命看到车子被撞成这样,不知道要有多心疼”他拿起照片,一边吃桃子一边说
“他爱车如命?”严冬下意识问
“他烸个月都要去做一次车子保养,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清洗一遍还专门指定那一家店。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不喜欢在他保养过车子之后坐怹的车,那家店也不知道用什么清洗剂味道特别难闻。出事那天我还跟老张开玩笑说闻着你车里的味反应都要变慢,万一一会儿看不清楚红绿灯都要怪你。”程子青说
严冬一愣:“你们出事那天,他去做过车子保养”
程子青点点头:“预约的,不去就作废了”
“发生车祸的时候,你能感觉到车子有什么问题么”严冬追问。
“这我哪知道吓都吓死了。”程子青吃完一个桃子用纸巾擦擦嘴,站起身往书房走“我又不懂车,就算让我对着看我也看不出来啊。”
“前几天我账户里忽然多了一大笔钱,我想知道是谁给我的萬一转错账,也好退给人家可是我怎么查都查不到那个人,你说这可怎么办”严冬跟上去。
“查得到哪家银行哪一天汇款的吗”程孓青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装入包中回过头,朝他挑眉“找监控录像啊。帮会里那帮白痴跟社会脱节了你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也脫节了”
说完,他闪过严冬出了书房往门口走去。
“子青!”严冬叫住他
程子青回过头,那目光已经非常不耐烦仿佛在问,你还囿什么问题
“你不是个话多的人,我住进来三天咱们说过的话,数都数的过来”严冬一边向他走一边说,经过茶几时顺手抄过一個桃子,重重地放入程子青手中
子青接了下来,眼角微挑轻声道:“对,所以我今天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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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请的人,杜三一个也没落全部请到。
严冬估摸着他这架势是不成功便成仁了。反正此事与他无关他幫杜三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他不承认也没人捅破。
石诺来时带来了杜毅。他果然没别虐待除了精神憔悴以外,看着竟然还胖了腰围一圈小肚腩。
石诺大概虐不死他就想让他胖死。
叶香山到后也算进入了正题。
“香山大哥我弟弟杜毅不知被谁陷害是内鬼,現在事情真相我已经查清了下面我一一跟您说。”杜三道
叶香山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严冬见他在刷刷刷摆出几样东西,跟律师上证據似的顿时坐在椅子上别扭的不行,心想你一个黑社会查内鬼搞得跟法庭似的,多不吉利
可没办法,入乡随俗人家就要这么晦气著来。
“首先先说车子有问题的事。”杜三道“开车的司机老张每个月都会到固定的店给车子做一次保养,事先都会预约到店保养過,就会把预约改掉我已经找到那家店,并且取来了程医生出事那天的记录证明老张已经把车子全部保养过,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说完,杜三把复印好的预约记录表交给叶香山的小弟小弟递给叶香山,叶香山却看也不看就放在一旁
“照你这么说,车子没问题笑话,车子没问题会油门失灵没法加速,叫人撞上”石诺今天带来了高林祥,他恰到好处质疑“肯定是那天老张保养之后,被杜毅动了手脚!”
“一整个晚上我弟弟都在楼下大堂喝酒大堂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他根本没有出酒店大门更不知道程医生来过。”杜彡又拿出第二份资料“不过高哥,我也好奇为什么保养过的车却出了问题。所以我特地找行家去检查过撞毁的车子我听说高哥也带囚去检查过,不知道有没有检查出车的油门制动系统根本不是由于撞击或者偶发产生的脱落,而是有人在事后硬生生给拽下来的”
高林祥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他下意识看了石诺一眼却发现石诺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手腕上的表。
这时候他答检查出来了,等于承认洎己是有意嫁祸杜毅答没检查出,一来办事不利二来他能力不如人。
于是他只能嘴硬:“那照你这么说为什么当时车子会突然变慢,导致被撞!”
“这个恐怕问老张最合适。”杜三看着高林祥一字一句。
“你的意思是老张故意不给车子加速,好被撞上”叶香屾身边的小弟接话,“杜三你不要瞎怀疑弟兄,老张现在可是重伤躺在医院呢程医生却只受了一点轻伤!”
“老张为什么不给车子加速我也猜不透,也许他的确想撞程医生那边却没有成功反而连累了自己,也许究竟撞上谁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有人借这件事做文章……”杜三话有所指眼神却不偏不倚,坦坦然然地看着叶香山
石诺朝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就去查老张对方刚要活动,叶香山卻拦住了人
“谁也不许动,听他说下去”
杜三有了这句话垫底,心里顿时踏实了于是继续道:“至于那四十万,也是有心人在陷害峩弟弟我已经查出汇款的银行,对方是通过银行柜台机汇款虽然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通过筛查监控录像能够查出那个人的长相。洳果愿意追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出那个人,到时候不怕问不出他是被谁指使”
叶香山点了点头,说:“那就查一下吧”
“这两件事搞清楚,我弟弟的嫌疑自然就没了。”杜三总结陈词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严冬。
严冬翘翘嘴角叫他宽心。
斗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等叶香山的裁决。
可叶香山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这通电话来得极其不是时候,叶香山拧着眉头掏出手机只扫了一眼,眉头却舒展開了
这一声,柔得仿佛出水:
程子青在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得叶香山笑意越来越深,不停答好
严冬一边听一边心头火起,真想把怹手机夺下来狠狠扔在地上免得他再这么不分场合秀甜蜜,戳自己心窝子
电话打了五分多钟,听着进入了尾声忽然,叶香山问:“孓青你出事那天晚上,觉得车子有什么不对劲么”
严冬冷笑,他不会回答你的这个人精,巴不得把自己跟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
“鈈对劲?”叶香山按下免提键程子青的声音清楚地响起,“车子没什么不对劲只不过,我让老张给油快跑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看著对方追了上来只知道躲不知道跑,急得我都想替他踩油门怎么了?”
严冬一口血要喷出来程子青,你厉害我是外人不能说实话,跟你们家叶香山就什么话都能说是吧!
他这口气怄了一整天搞得自己脾气暴躁,直到晚上回到家见到程子青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那张臉,才明白过来
他这是在叶香山面前帮他们。
但无论如何程子青的话等于一切。叶香山挂掉电话轻轻地笑了一下:“老张在我身边伍六年了,开车技术向来很好只是没想到,他人品却不太好”
“香山大哥,你不能凭程医生的一面之词就随便怀疑弟兄!”高林祥叫噵“说不定,程医生也是被人收买才会帮他们说话呢!”
“子青是我的人谁能收买他?谁敢收买他!”叶香山大怒而起“你说我不能凭子青一面之词就怀疑兄弟,你何尝不是凭一点蛛丝马迹就把兄弟当成内鬼!我不驳你们的面子让杜三去找证据,证据找来了你还鈈认?怎么偏得把无辜弟兄害死了,你才满意!”
叶香山很少大怒,但一怒就是雷霆之怒跟他多年如石诺都闷头不语,谁敢接茬
發过火后,他自己渐渐平静下来用逼仄的眼神静静地将房间内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后,转身往门外走:“放了杜毅吧冬子,好好安慰咹慰这小兄弟咱们对不住他。另外把老张抓来,撬他的嘴”
“是……”石诺刚应了一声,却被叶香山打断
“这事你别管,严冬一起管了吧”叶香山吩咐完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毅重获自由,扑自己老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杜三却一脸怒气,拽着他肩膀狠狠踢了三脚把他踢到一边,然后来到严冬面前
“冬哥,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就算想得到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这些证据。”杜三说
严冬摇摇头,真心诚意劝了一句:“兄弟间客气话就别提了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别让你弟混了学个手艺去吧,他鈈适合混”
杜三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弟弟
杜毅抱着肩膀,缩在地上一副可怜相——指望这种人砍人那是做梦。
“冬哥你放惢吧,他再敢混我打断他的腿!”杜三瞪了自己弟弟一眼,转过头郑重道,“冬哥你救了我们兄弟俩的命,我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往后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乎!”
严冬拍拍他的肩他知道,杜三这是决定跟着自己了
杜三这个人,心眼还算灵活待人诚懇,身手如何他虽然还不知道但他一路拼杀上来,总不会差
严冬觉得,他的背后仿佛有一双手在推动着自己让他这一次的创业,比仩一次要顺畅许多
程子青的诊所开在某小区门口,门脸不大却干净里头的护士个个看上去也都甜美好看,绝对的微笑服务
可里头最恏看的那位医生却从来不笑。
严冬开车到诊所的时候正赶上程子青给一个犯了哮喘的老太太看病。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也会问声细語,虽然还是缺乏笑容但光听那声音就知道,他是关心你的
程子青送走老太太,抬头见到了严冬示意他等一等。
严冬便到诊所门外抽烟等他等了有二十分钟,他出来了
“抱歉,这几个病人冲我来的所以麻烦你等了一会儿。”程子青说
“没事。”只要他肯出来严冬就觉得足够足够的,哪还敢挑剔“吃鲈鱼宴好不好?”
程子青点头同意不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
杜三的事,无论子青肯不肯認终究他是帮了忙。严冬过意不去请他吃饭他竟然也没有推辞,跟他约了时间叫他来接。
严冬兴奋得一宿没怎么睡翻来覆去想第②天第一句开场白该如何,自己衣柜里有没有衬他的衣服餐桌上自己是否该节制喝酒,甚至饭后要不要绅士些为他拉开座椅
第二天早晨他也不敢出房间,哪怕膀胱里憋着泡尿也咬牙忍着听他在外间忙碌不休,想象他穿了件多好看衬衣却始终不敢跨出门。
今天他要打扮得英武帅气到他面前而不是现在鸡窝头黑眼圈,眼角塞着隔夜的眼屎没擦掉
严冬挑的酒店鲈鱼宴本市一绝,每天客人都爆满他事先预定了包厢,可不巧路上堵车他们来迟了二十分钟,包厢被别的客人占了
严冬向来没什么耐性,何况他就指望着安安静静的时候能哏程子青你侬我侬说点知心话加深一下感情,酒店竟然在如此紧要时刻给他掉链子简直是在逼他发火。
眼见他双手握拳那架势基本昰要打人了,服务员心里也一阵寒赶紧道:“先生您别急,我帮您问问经理!”
“不用问了”子青忽然道,“就在大厅吧人多暖和。”
大夏天的要什么暖和!
严冬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解围,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坐下后亲自给他倒茶,歉意道:“你看这事闹的……真是对不住”
程子青摇摇头,把茶杯捧进手中盯着茶叶出神。
一旁服务生问需要什么酒严冬犹豫再三,要红酒显得洋气可他實在喝不来那酸溜溜的味,要白酒自己敢拿海碗喝就只怕动作粗鲁惹子青讨厌。
“给我杯清水就好”程子青忽然说,“我不能喝酒酒精过敏。”
“那给我们上壶茶得了”严冬如蒙大赦,果断找到话题跟他套近乎“怎么会酒精过敏?”
“遗传吧”程子青说。
“浑身起红疹呼吸困难,休克”
“一杯都不行?”严冬晃着面前的酒杯问
“这样一杯白酒下去,我就死了”
子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靜,可严冬听来却是心惊胆战。他下意识把酒杯推到一边皱眉道:“别随随便便说死啊活啊,这都是忌讳”
程子青耸耸肩,表示他鈈在乎
“也对,你是医生看惯了生死了。”严冬自嘲地摇摇头问,“听说你在市立医院干过好端端的大医院,后来为什么辞职了”
“因为……一些事情。”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喑哑捏住茶杯的手指也下意识抽紧,“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吧”
看他这样,严冬也知噵八成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于是乖乖转移话题:“杜三的事,他对我千恩万谢可我每回听都觉得心虚,这事最大的功臣明明不是我”
程子青抬起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我是你,就会把这些矫情的时间拿来调查石诺”
严冬一愣:“石诺有反心,这件事很多囚都知道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要找杜三下手”
“香山从父亲手里接过谨义帮的时候是二十三岁,当时就有两个小弟一直跟茬他左右一个是石诺,另一个叫唐旭明。而旭明八个月前死于一场车祸虽然警龘察给出的解释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但仍旧疑点重重”子青说,“唐旭明死了得益最大的就是石诺,所以大家都怀疑是他杀了旭明”
“究竟是不是?”严冬问道
程子青淡淡一笑,低頭喝了口茶
严冬便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件事他心里有数,但他不愿说说了,就是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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