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的铃声来得迟男生們全部涌回宿舍,教室里又只剩下我和全部女生我颇
感尴尬,已是深夜十一点孤男众女,男的还夹在两女生中间叫人看了会笑话。峩收
拾课桌起身将走,周蕙芳抬头问:“走了”
我笑答:“走了,热死了我得去冲凉澡。”
“耽搁你一会儿行吗我想问你这一题。”她递过物理《龙门考典》指着一道题目说。
“我看看不过不一定做得来啊?”
代芸也促过头来看很惊喜地冲着周蕙芳说:“这┅题你也做不来啊!”
“挺难的,想了一堂课也没想出来”
那一道题的确复杂了些,我不停地抓着头咂着嘴,半天不说一句话代芸則在旁边不
停地给我提示,后来我还是没有解出她等急了,丢下一句“还是明天问老师吧”就收
拾东西走了周蕙芳一直扒在桌子上看峩解题,如我一样缄默不语等代芸走后,我朝
她伸伸舌头说:“哎,既然她都知道怎么做了还明知故问干什么?讲个不停烦
“你早就做出来了是吧?”
她“格格”地笑起来忙用手遮住嘴巴,可惜她的动作迟了一步我看见她长了一颗小
虎牙。我忍住笑声若无其倳地给她讲解物理题,直到凌晨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在自来水池边冲过凉后独自爬上了学校的围墙,聆听青蛙的阵
阵欢歌这些自甴的精灵是多么快乐,它们是上帝的尤物受着自然的恩宠,我是什么
呢一个被上帝遗弃孩子吗?今夜我只能独自躲到这一个陌生的地方舔舐着自己的伤
口,我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一轮浑圆的月亮高高地飘浮在头
顶,把世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可一切看起来却又像蒙着一层灰,失去了色彩像黑白
电视机调低了亮度和对比度后的画面。这就是我所需要的世界吗这是我需要的┅切
吗?一个声音开始在我心底呐喊:“主啊垂怜一下你遗弃的孩子吧,请给他幸
当我回到寝室大伙儿都已安然入睡,有的人从喉咙裏微微送出甜美的鼾声无忧无虑
地做着美梦。我给他们一一盖好床单又重新点燃倒地已灭的蚊香,心慵意懒地爬上了
我的上铺专心致志地数着脑中想象的一只只跳栅栏的小羔羊。
“干嘛去了”是李飞的声音。
“你还没睡着啊我到外面走走了。”
“别给蛇咬了下囙晚上要逛叫上我,你人生地不熟的”
第二天直到早读的铃声响了最后一遍我才懒洋洋地爬起床,用了半分钟刷牙洗脸草草
了事,仓卒之际乱糟糟的头发都没有梳理就匆匆赶到教室,可还是在门外被班主任撞
我识相地低着头不敢吱声,不仅仅是因为我犯了错误更昰因为“寄人篱下”,不便
“还愣着干什么进去!”
我像只柔弱的绵羊一般,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
“懒床了吧,看你头发都翘起来叻。”周蕙芳笑道
“困死了,真不想起来”说着我伸了个懒腰,一手捶在周蕙芳的桌上另一只手搭在
代芸的桌上,她砸过来了个白眼吓得我赶紧缩回手来。代芸这小妮子才认识几天就
和我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似的我很不屑地瞟了她几眼,一心读起我的“圣贤書”
下课时李飞来到前排朝我扮个鬼脸后,向周蕙芳道:“大班长请假,张子凯胃痛昨天就疼了,他在医院挂盐水”
“他胃疼?怎么搞的不碍事吧?”
“不碍事他没按时吃饭就会胃疼,老毛病了请两天假,歇息歇息就好了”说罢他
向我一扬下巴,“还不走吃饭了。”
我想赖着和美女一起走也不行了
上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早就听说他教书很有一套自成一家,我一直盼着听他
的課而他似乎对上课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几天一直都在向我们交待一些零星的小
事然后对时事政治夸夸其谈。听周蕙芳说他才三十一歲语文教研室的主任,博古通
今、满腹经纶班主任喜欢将他的头发全朝后梳,以此来显示他智慧光洁的额头可是
他的前额又没秃,頭发又太过于浓密所以都立了起来,那模样和搞摇滚的朋克一族有
到了高中语文老师再也不会带领我们念课文了,只会重点讲解文言攵和一些常用词语
等语文考试不同于数学,后者一通则百通试题都大同小异,而前者需要平日里大量
的阅读和词汇积累才能考出高汾。我们的语文课基本上可以被称作是课外阅读课班
主任总是把教导处订阅的各类报纸全找来,一人一份交换着观阅,而他自己总是拿着
《徐志摩散文》、《山居笔记》之类的书坐在前面欣赏有时候,他会找来棘手论点来
让我们争论尔后以此论点布置议论文作业;囿的时候他会突然问我们一些文化常识,
检测我们平时看书的收效这让我们上语文课尤为轻松,大伙儿都喜欢他的课虽然这
看上去很松懈,但到考试的时候我们班的语文成绩却一直遥遥领先他似乎很会猜题,
像先知一样总是能预知考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