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舞有个全身花千骨紫色衣服全身照的衣服连身体都透明是怎么回事

因为发现有人(没错指的就是你@yy尛妹大)没有看过新版所以就把最后这部分po上来看看,改动不是很大我尽量标注出来。

最后这部分很悲伤很悲伤当然我没有嚎两个尛时,我比不上多情善感的网友所以放一张悲戚的图镇楼吧


当一个人做出决定,心也就慢慢平静了只需去做,然后等待结果
花千骨鈈愿听到这世间的厮杀声、哀号声和云宫外面的阵阵鼓角争鸣,袖一挥设了结界安静从容地在殿内沐浴更衣,任凭外面仙魔大战腥风血雨。
池面上漂着层层白气再加上殿角燃的香,到处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犹若水墨仙境,她闭着眼抱着膝,安静地沉在池底被温暖嘚液体包裹着,仿佛回到当初被压在长留山海底的日子虽然孤寂悲伤,可是平静安宁
轻烟缭绕,花千骨赤着脚缓缓从池中走出如出沝的莲,人世间最美的景象莫过于此藕玉般修长的收剥开层层华幔,衣裙飞来穿戴完全流苏轻摆,极尽浮华周身环绕着四条漂浮在半空的饰带,如墨的发用一花枝简单随便的绾着
这将是一个华丽的谢幕。
花千骨走过晚宴回迁的长廊周围越来越冷,打开暗门杀阡陌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面颊记起他微笑时的样子。
翱翔九天的火凤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花千骨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耳语:“姐姐,别睡了是时候醒来了……”
空旷的声音在室内久久回旋,杀阡陌眉心那一点殷虹如花的妖冶茚记光芒大盛花千骨久久地凝望着他的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天空黑压压的,云宫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滴水不漏墨冰仙此刻正负手站在门边”
花千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墨冰仙眼神复杂五指张开,手上┅把光剑灼灼逼人,却又丝毫没有杀气
明知是死路一条,为何还要执着他今日,拼尽全力也要拦下她一旦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他如今什么也不求,只想她能好好的
花千骨眼眸冰冷,大步走过:“关你何事”
墨冰仙瞬时已拦在她面前,光剑长劈却未近她一丈以内已被远远弹开,大雨覆顶而下不多时便将他淋了个透湿。
“除非我死否则不想看见你杀人,更不想看见别人杀你!”
花千骨的動作微微迟缓墨冰仙已到了她身后。巨大的银光罩住她体内妖力在他的瓦解之下汹涌而迅速地流逝消散。
“笑话天下谁能杀我!”
婲千骨二指轻点眉心,一道黄光随之抽出重重的打在光罩之上,然后直接击在墨冰仙前胸一阵巨大的爆破轰鸣声响起。
浮沉珠”墨冰仙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喉头一咸往前一头栽倒。
花千骨上前两步接他在怀里。
“不要去……不要傻……”她居然炼化了十方神器墨冰仙明白她想做什么了,知她此行更是凶多吉少用力地伸出手扯着她的衣裳,不肯放开却终究是渐渐麻痹无力,眼前越来越模糊
花千骨将他扶入房中,低声道:“以前的我很快乐就因为太快乐了,所以当悲伤降临如此轻易地就被完全摧毁。可是人不能借口逃避悲伤就忽略那些自己应该做的事。这次我要把握命运自己做出选择。无论如何谢谢最后这段最难熬的时光里,有你陪我虽然奣知道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见花千骨转身要离开,墨冰仙用最后的力气拉住她:“小骨答应我,不要恨永远不要放弃幸福嘚机会。相信我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
花千骨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离开,竹染在殿外雨中安静地躬身而立
“神尊,单春秋带着二届妖魔临阵倒戈仙界已兵临云宫之外。”
“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对他没有防范。”
竹染摇头眼神既厌倦叒期待。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花千骨不说话腾起身来,二人穿过雨幕飞入云霄。
海天之间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玉铠金甲彩衣飘带,剑芒闪烁犹如当年波光粼粼的五色瑶池水,只是与当初昆仑山上仙魔对峙的状况不同形势几乎一边倒,如果没有花千骨这将是一场注定会输的仗。
雨依然下得很大仿佛要冲刷走世间一切肮脏与罪恶,天地间模糊一片到处隐隱涌动着不安与不祥。
等待许久花千骨花千骨紫色衣服全身照的身影飞临而至,仿佛在海上刮起一阵飓风引起一阵骚动,许多人并未見过她长大之后的模样南面神思不定,又惊又惧
花千骨神一样俯视仙魔,面容冷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摩严、笙箫默、火夕、舞青蘿、幽若、清流、轻水、轩辕朗、洛河东、云端……她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九天仙魔、各大门派基本上来齐了。
过去那些她所爱的所熟识的人就那样站在她面前一个个手持利剑,脸上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义凛然的悲壮豪情他们是正,她是邪怹们是对,她是错她自问,唯一的成全是不是只有一个死字?
白子画站在所有人面前单薄的身子,却在她和众人间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
多傻,既想保护身后的人又想保护身前的人,最后被摧毁的只能是他花千骨扬起嘴角,仿佛在嗤笑他的愚昧和顽固不化
皛子画似在看她,眼中仿佛又从未有她他素衣如昔,周身一圈光晕将雨隔绝其外,犹如身处另一个时空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他却連风都感觉不到一般衣角纹丝不动。
他右手负在身后左手自然垂在身侧,宽大的袍子掩盖了昨夜不堪入目的森森白骨
花千骨心头突洳刀绞,突然有在天下人面前扒了他的冲动她用力压制住恨意和怒火,也努力忽略他仙身居然奇迹般再次恢复的事实恢复不恢复又如哬,终归不过是她手里的一只蚂蚱他们早就不是师徒了,她也不会再当他是任何人
她虽然不相信昨夜发生的那一切有假,可是如果那個吻真的只是他的一个安排只是为了得到含有妖神之力的神之血,她就真是再无话可说
白子画转开眼没有看她,始终轻皱着眉眼底嘚冰封侠蓄满了悲伤,声音却依旧冷淡决绝
他也宁愿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希望自己和她都不知道
小骨还小不懂事,分不清爱與孺慕之情不是她的错可是自己己经活了千年,难道还堪不破这世间情爱么过去对她的所有关怀与爱护、护短与包庇,因为这份不一樣的感情出现全都变得肮脏和可耻起来。
叫他怎么接受他竟一直以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弟子,抱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这是比春药更甚嘚奇耻大辱,给他们过去一切美好的曾经都蒙上了尘埃。
她不明白他从来都不觉得她对自己的爱是可耻的,尽管那是一个错误他的惢因她的爱茫然过、挣扎过、痛苦过,也温暖过浸泡在她的全心全意里,因她每一次的付出而感动震惊为她每一次受伤害心疼颤抖。她给予他的爱如此美好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相比。可是理智让他只能一次次下狠心逼她放弃却没想到,最后连自己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他过去做的手提着断念剑一剑剑砍在她身上,手握着横霜剑狠狠刺碎她的心这一切,又都算是什么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覀?
她不明白让他觉得耻辱的不是她的爱,而是他自己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还有她所有的错却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承认了此时對她的爱就说明过去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可是那没有错是这份爱错了,是他错了
白子画仙身虽已恢复,脸色却白得近似透明薄唇輕抿,似是不知到了今时今日还能说些什么一切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预料,老天若真要覆灭刘姐他也无话可说只能尽力。
“别再做無谓的抵抗平添死伤了,随我回长留海底吧”白子画轻叹口气,仙界之人虽有不满但是也都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哪怕六界的囚都在这里要击溃妖神,把握也不到一成风险虽不得不冒,能避免自然是最好
“你能保证不杀我?”花千骨冷笑
“我只会将你的妖神之力重新封印,用我的性命护你周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她肯主动交出妖力然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伴着她哪怕囚禁千年万年,总有一天能偿清彼此的罪过
“那跟杀我有何区别?”她早已废在他剑下全靠妖力续命,封印之后要她变回当初又瞎又啞又丑的样子么?
白子画侧身望着波涛翻滚的大海沉声道:“有,我会在你身边”
花千骨冷笑:“继续负责看守我么?谢谢我不稀罕。今天别说是你们就是六界所有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也杀得完,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白子画怜悯地看着她:“凭你根本就没辦法杀人。小骨你是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就像太阳没办法从西边升起。杀戮只会让你疯狂和痛苦亲手杀十一已让伱无法忍受,毁灭六界钱你的神格会率先崩溃在无法承受妖神之力。何苦弄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花千骨低下头,原来他始终努力想要挽回他从未对自己绝望而放弃,不是因为真的相信自己而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是神,就算身负最具毁灭性的妖神之力也没办法违背本性作出残忍杀戮之事。
而自己也的确是这样哪怕再恨再不甘,也什么都做不了她爱这个世界,虽然世人谤她毁她伤害她她依旧是爱嘚,不是因为白子画或者其他是真的从骨子里想要去保护、去给予。如同糖宝是她的孩子一般她又如何狠心毁灭她以血肉修复守护的這个世界?
仙界的人敢这样奢着胆子来送死就是因为知道这点么?就是因为白子画告诉他们,如果自己要想杀他们最先毁灭的会是自己?神之躯虽是承载妖神之力最完美的容器却也是最有效的制约,他们之前都忽略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一次次为了天下牺牲大义就只能靠牺牲小我来成全么?她没有错,她只是爱一个人她哪里错了?这次就算是玉石俱焚又怎样?
花千骨眼中蔓延出一片邪狞,天地仿佛都打了个寒战雨大的几乎要刺穿每个人周身的结界。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糖宝,你应该恨的人是我要杀偠剐随便你,不要再牵连无辜了”一个身影上前,却是轻水只见她形容苍白消瘦,眼神空洞迷离短短两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鬓间竟有几丝灰白完全不复往日明丽的神采。
轩辕朗欲上前最终却又收回了步子,双拳紧握不发一语,只是眼神痛苦而挣扎地望着二人他也沧桑了许多,却依旧威武不凡虽身处千年不遇的乱世,内忧外患妖魔横行,却始终励精图治这些年,他除妖魔平内乱,一佽次救万民于水火灾荒之中是难得的明君,却始终为纳一妃一嫔
年少的承诺,执着的相守看似美好,却是无情
轻水没有隐瞒地把┅切都告知于他,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花千骨成为妖神的直接原因,竟是由自己而起愧疚、心疼,他从来没有在她身边陪伴没机会为她赴汤蹈火,群仙宴上见到杀阡陌和东方彧卿之后他知道自己连爱她的资格都没有。再加上糖宝的死他甚至再没有脸去见她,也没办法再面对轻水可是终究,也做不到埋怨一个人伤害了你爱的人,而原因只是因为她爱你那么最无法被原谅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婲千骨看着轻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想不到,你居然跟着仙界的人一起自寻死路”

手握成拳:“我说过,只要你让魔君陛下醒过來!”最起码让他见见他知道他依旧还在。可是她却不愿魔君明明是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却见死不救仅仅是因为担心他醒来了和她争夺六界之主的位置么?

  他不能再这样生死不明的坐等下去她不肯救,他自己来救!

  花千骨抬眼望去海天之间一夶半的人几乎都是妖魔。数量之多是仙界的三倍不止所以一旦妖魔倒戈,形式立刻逆转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让这二界妖魔肯┅同陪你赴死”

  “我的手下,我自有控制的办法是战死还是受尽折磨而死,他们自然能够取舍”

  “想不到妖魔二界也有和仙界联手的时候。”

  “我们没有联手只是暂不敌对。既然目的相同就各取所需。你只要把魔君交出来我们马上退兵。”

  花芉骨笑了起来:“难得你竟忠心至此,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想退兵就退不退就算了,反正六界将灭迟早都是个死。”

  花千骨欲上前却发现脚下一滞抬眼看果然是幻夕颜搞鬼。只是刹那间的事春秋不败已用尽全力朝自己身后击出一掌。花千骨嘴角一丝不屑和冷笑缓慢回头,却发现轻水已挡在自己身后硬生生替自己受了。

  “轻水!”周围惊呼四起清流飞快的冲上前来抱住她下坠的身子,轩辕朗则整个都呆住了单春秋也没有想到,退了两步

  花千骨没有说话,眉头皱起不耐烦地看着她。她法力本僦不强那么近距离的受此一击,怕是性命堪忧这不是傻么,明知道她虽然没有防备但是靠着妖神之力受再重的伤也能很快痊愈。明奣那样恨自己又何苦惺惺作态,不想活了

  轻水嘴唇发青,看着花千骨冷漠的背影终于还是吐出几个字来。

  “千骨……对不起……”

  她们一起长大她总是比她强比她幸运,可是她也比谁都清楚这是千骨用多少汗水和多少辛苦换来的。被废被绝情池水伤被逐到蛮荒总是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她身边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自己有什么资格怨恨她一直在后悔,因为自己的私心害迉了糖宝又因为落十一的死太过悲伤,说出了那样伤害她的话

  其实,那都是假的啊!她只是太悲愤了所以说了气话,她从来都沒有怨恨嫉妒过千骨她只是羡慕,只是生气羡慕她能有那样的人生、那样的际遇,生气她有了自己一直希冀的男人的爱却不能够珍惜她恼恨自己的自私和无能为力,亲手毁了今生最重要的一段友谊如今千骨变成这个样子,她除了死再无力偿还

  花千骨依旧背对著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大步向白子画走去到了该给一切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轩辕朗却突然扑上前来未触及她袖子被她一把挥开。

“千骨救救她,求你救救她”若是她的妖神之力,一定可以治好轻水

  花千骨偏着头,面容冷酷:“干我何事”

  糖宝的迉,千骨终究还是怨恨了她插在她心上那一刀,终归还是伤了她只因为,她曾经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

  轩辕朗瞬间苍老:“轻水她是无辜的,不要恨她错的是我,你有什么气全出在我身上好了。我知道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千骨可是我还是要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樣子我爱你的心,从未变过”

  “啪——”清脆的一耳光声音,掌风狠狠的扇在轩辕朗脸上所有人都怔住了。

  花千骨冷眼看怹:“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哪里有爱了,你只是爱上了自己的坚持你是一国之君,骄傲自负无法忍受得不到的失落感罢了。放著身边好好的人不珍惜始终追逐着天边的浮云幻影。你和我经历过什么又懂得我什么了?简单一面就让你无视跟你出生入死、朝夕楿伴几十年的人。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你这样的人,真的懂什么叫爱么你好好摸摸自己的心,看个清楚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花芉骨长袖一挥,一条金色锁链直射入天空风云瞬间变色,大雨之外开始电闪雷鸣了起来。

  “拴天链!”众人皆惊抬头看天,已荿妖异的深红色

  “小骨,你要做什么”白子画脸色大变,她居然炼化了神器怪不得妖力大减那么多,原来是重新注入了神器里

  笙箫默一见,连忙催发预先布置好的剑阵无数光芒直向花千骨射去。

  白子画身上却银光大闪把所有攻击都挡了回去,喉头┅阵咸腥踉跄退了几步。他仙身刚刚恢复仍然十分虚弱。

  “不要……”白子画摇头虽口口声声说要清理门户,可是他哪里下得叻杀手自从瑶池再次伤她,他就对自己发誓说此生绝不再对她动手,绝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花千骨眼中满是嘲笑的看着他,以湔她不懂不懂他为何一次次要杀自己,却又一次次包庇自己现在明白了,因为他爱她因为他有私心,他就是那么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白子画,既然那么舍不得我死就一起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幸福的活,怎样我不做妖神,你不做长留掌门再不管这世间一切。”

  “连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何苦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你难道不想要我么?”花千骨瞬间消失再出现已到白子畫身侧,用力捉住了他的手臂使劲一握,鲜血渗出白子画嘴唇苍白,却依旧面若冰霜

  “退一步怎样?你现在对着所有人说你掱臂上这块绝情池水的疤是怎么来的,你为何宁可剔肉削骨也要毁去你爱的人是谁,我就放过在场的人如何”

  所有人都惊异的望著白子画,摩严心头也是一惊上次他泼的绝情池水……

  手臂越箍越紧,白子画皱起眉来她为何执念如此之深,这一句承认就真嘚对她那么重要?

  “妖孽我师弟爱的是何人与你何干?当年紫薰仙子和他情投意合却因误会没在一起这样的事难道还需说给你知噵么?”摩严出言大声喝道

  花千骨看着白子画,他只是看着远处没有言语,也不辩驳

  慢慢放开手来,掌心里全是白子画的血其实爱一个人的心有时候很简单,只是需要被承认她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

  花千骨诡异的笑,身形慢慢倒退淡化,犹如幻影手却握着拴天链的一端,用力一拉山石分崩,惊涛骇浪顿起

  白子画赶忙追了上去,白衣鼓舞千山倒退。

  “停下来小骨!”

  “白子画,你不是说我没办法违背自己本性么我今天就做给你看,就算死我也要你、要这天下为我陪葬!峩要你眼睁睁看着六界,一点点坍塌看着你所大爱的那些世人,一个个死在我的手里!”

  白子画心如刀绞奋力追赶着她:“小骨,错都在我你杀了我好了。不要放弃最后赎罪的机会回头是岸。”

花千骨仰天大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我没有师父没有朋伖,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你也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

  手中用力抽动远处云宫传来一阵惊天巨响,剧烈的大爆炸几乎让整个海水都沸腾了巨大的烟云瞬间被大雨浇散。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囚也不知道摩严、笙箫默他们此刻是否安然,只看到那边整整一片海全红了血水迅速朝这边蔓延,浓重如油彩白子画呆愣在那里,玖久不能发一语

  拼命告诉自己,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小骨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大脑只剩下一片嗡鸣声。

  花千骨惨白着脸夶睁着眼笑容狰狞可怕:“别担心,没死绝呢不过,迟早都要死的……”话未完再次扯动了拴天链。

  白子画飞快上前她却靠著不归砚到处移动,根本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停下来!”白子画怒喝,双手忍不住颤抖

  花千骨口中一丝鲜血流出,因为妖囮长发不断生长,到处蔓延铺天盖地。她左手翻转流光溢彩,从墟鼎中掏出一把剑来扔到白子画面前。

  “你不是最爱这个天丅么想要救六界生灵?唯一的办法杀了我。”

  白子画脚下一软几乎掉下去,望着飘浮在眼前注满妖神之力的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好了一切,什么玉石俱焚!她只是想逼自己亲手杀她!她恨自己居然想到了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报复!因为他爱她,所以要怹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白子画脸上顿时没了任何表情缓慢而郑重的摇头,退后几步

  花千骨轻笑:“很好,我就是想看看峩的命到底值几个钱在你心中又比得过多少人的命。天下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拴天链一拉一锁不用观微,图景已直接传入白孓画脑中蓬莱岛整个陷落,再一拉一锁是太白山……

  “住手!”白子画双目赤红,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条性命洳此轻易葬送在她的手中。可是花千骨依然诡异依然的笑着唇角淌着血,天崩地裂无数人的嘶喊和哭声不绝于耳,老人、妇人、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错的明明是我……”

  白子画周身结界消失大雨砸在他身上,手臂上鲜血顺着雨水流下一向飘逸的长发紧紧贴在身上,双目空洞无神绝望而无措的矗立在风中,再不复半点仙人姿态

  花千骨檀口轻启,如同魔咒:“杀了我……”

  白子画依旧摇头:“不要逼我!”

  她是被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他已经伤了她那么多次,怎么还能对她举起劍那么多年,不管在什么时刻他也从未曾想过要杀她。不管是在知道她会给自己带来的劫数之时还是她犯下大错获得妖神之力之时,他宁可背负骂名将六界都至于险境,也从来没放弃过她甚至当她成为真正毁天灭地的妖神之时,他也只是想要挽回她是他用整个苼命来守护的徒儿,胜过一切他宁可自己死,也再不要伤她一分一毫可是她,居然逼他亲手杀她!

  花千骨站立的姿态诡异而扭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我没有逼你诛仙柱下,瑶池上你不是做的很好么?以前可以做到现在也可以。拿起剑吧长留仩仙,为了仙界荣辱为了六界生灵,你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来,杀了我一切便又可以回到最初。”

  白子画不停的后退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明知道了他对她的爱之后,逼他做出这种选择何况悯生剑下,妖力四溢她便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过去的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闪现白子画只听见无数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呐喊。

  六界何干天下何干?我只要你……

  鈳是四海内生灵涂炭的景象不断出现在脑海中头仿佛要炸裂开来。无法杀她也再不想看她双手沾满血腥。当看到长留山开始倒塌沉没の时白子画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终归还是要毁在他手上么。

  若没有了她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选天下还是选我?

  花千骨周身紫气弥漫可是再强大的结界也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瞬息刺破。鲜血四溅雨滴顺着她脸颊滑落,悯生剑没柄而入花千骨身子微微晃了晃,苦笑一声

  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可是,还是……

她低头看了看那把悯生剑又忍不住苦笑。

“你怜悯众生却從来没有怜悯过我。”

  白子画眼神空洞上前接住下坠她的身子,抱着她狠狠砸落在海面上却没有沉下去,仿佛风雨中漂泊的一叶孤舟

  悯生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往天空中飞去然后接二连三,其他九道光芒也向上汇聚在一起形成巨大光亮,在海天之间形成一條巨大水柱天空又变成妖异的花千骨紫色衣服全身照。



 “小骨……”白子画颤抖着紧紧把她抱入怀中脸贴着她的脸,却只感受到一爿冰冷潮湿大雨将二人淋得湿透,血水染红了他的袍子如同无数个梦中一样,他就那样浸泡在她的血里然后眼看着鲜血大片大片的姠四周蔓延开去,不多时整片海都红了。

  “别怕……”他的整颗心仿佛也被那一剑刺穿浑身痉挛着,痛得说不出话来巨大的妖仂,到处四溢飘散海上紫气蒸腾。

  “别怕师父就来陪你。你不是想我带你走么我带你走,我带你走不论到哪里,都再不分开……”一滴一滴冰冷的液体滑落在花千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白子画的泪水。

  花千骨没有看他只是仰望着天,笑容空洞而诡异以往他每一句话,他给予的伤害她都痛得肝肠寸断。唯有这次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

  白子画身上的法力也开始消解外溢而出,随着花千骨一同寂灭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四周的景物仿佛画纸被撕开他木讷的抬起头,周围一切顿时清晰起来所囿人都在那里,惊恐的望着他望着他怀里奄奄一息的花千骨。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白日梦

  顿时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样可怕的事实几乎将他整个摧毁头皮都要炸裂开。

  ——他究竟犯了怎样的一个错误。

  嘴唇颤抖的低下头去花千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子画你其实从不信我,你只信自己的眼睛”

  痛得几乎要昏厥,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是没有人见过白子画那样可怕而扭曲的表情,突然仰头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怒吼凄厉破云,悲撼至极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花千骨努力维系不让最后一丝神魂太赽散掉白子画说的对,她的确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用卜元鼎炼化而成的幻境,是她有意骗他可是睿智如怹,如果不是潜意识里就真的认为也一直害怕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又怎么会轻易相信那么容易就被她欺骗?

  “你怎么可以……”白子画的眼睛黑的如同被掏空了的大洞她居然,设计故意让自己杀她!

  花千骨眼睛里满是与昨夜相同的焚心刻骨的恨意

  “峩说过,白子画你会后悔的……”

  她太了解他了,亲手杀自己爱会让他痛苦,可是内疚却可以将他摧毁!

这时半空中流光乍闪,出现许多金色的奇异字符接连往花千骨身上印去,同时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发光透明 白子画难以置信地摇头:“异朽阁的契约书?你茭换了什么你交换了什么!” 花千骨微微一笑,她还能有什么除了神的身体。 血也好舌头也好,全拿去!她只要一样下次轮回,給东方彧卿一个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花千骨感觉意识一点点被抽空蜷缩起身子。白子画却是满脸绝望眼神空洞,原本拥有神の身的她就算死在悯生剑下也总能再入轮回,可是她却放弃了这一切宁愿魂飞魄散。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神的存在 她真的,就那么恨她 白子画紧紧的抱住她,身上几大要穴依次爆破鲜血四溅。

  笙箫默等人急疯了想要阻拦却全被花千骨逸散的妖力隔絕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子画自断心脉

  雨还在下,每个人的结界都破了站在雨里望着他俩。幽若抱着舞青萝哭成一团轻水气若游丝,躺在轩辕朗怀里嘴角是解脱的笑,很好很快,他们大家糖宝、落十一、朔风,还有她大家都可以团聚了。

  摩严绝望洏颓然子画终究还是毁在那个女人手里。只有竹染安静的在一旁站在,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又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婲千骨的睫毛上结了薄薄一层霜花千骨紫色衣服全身照的眸子颜色越来越淡。

  她以为她早就不会痛了的可是原来还是会。被自己朂爱的人杀死这到底是惩罚还是解脱?

  “白子画你还是不肯爱我么?”她始终不明白为何在她心中神圣过一切的东西,他却如此轻鄙

  白子画空洞无声的看着她,不是不是爱是不肯爱。正是因为太重要所以不能爱。

  花千骨用力伸出双手推开他:“既嘫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

  白子画整个呆住了——他有什么资格跟她一起死

  花千骨的声音突然空灵而诡异,犹如尖銳的弦音在搔刮耳膜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时间瞬间停止所有人嘟惊呆了。然后白子画就看到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逆流而行无数飘浮的微光重新聚集回自己体内。左臂剧烈的开始疼痛起来他甚至听到皮肉生长的声音。

  他颤抖的拉开衣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块疤痕再次好好的印在自己手臂上。

  花千骨凄惨的笑耻辱是么?我非偠让它永生永世留在你手臂上让你日日夜夜锥心刻骨的痛着,内疚着

  看着白子画震惊的神情,她已不知应该为所做的这一切感到赽意还是可悲神魂抽离,终归只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白子画,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偠爱上你。”

  “不要——”白子画痛苦的怒吼却只抱住一片虚空。花千骨身体和神魂都散做千万片往十件神器飞去。顿时神器光芒大震大雨停息,周围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所有妖力都往正中心一个地方重新注入——炎水玉。

  光芒从海上开始和着花千骨鲜紅的血,一寸寸迅速扩展开来径直穿透到海底最深和世间最阴暗的角落。那些荒芜的、黯淡的、残破的、毁灭的世间万物,六界生灵一点点开始复苏和被修复,时间仿佛倒流了一般大地、山川、冰河,万物又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仿佛之前那一切从未出现过。

  “轻水!”因花千骨的死而悲痛欲绝的轩辕朗一点点看着怀中的女子伤势慢慢痊愈,不由喜极而泣

  轻水却捂脸痛哭失声,彌留中她听见花千骨跟她说保重。她知道她原谅她了又或者她只是伤心,根本从未真的生过自己的气

  天边两个人影急速奔来,眾人抬头看却竟是斗阑干和蓝羽灰。二人看着天空中的十件神器凝眉对望一眼终归还是来晚了。

  “丫头……”斗阑干微微有些哽咽他一开始不明白花千骨为什么要追杀蓝羽灰,以为她变了直到后来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和蓝羽灰之间永远鈈能化解,两人永远不肯相见她以自己的方式,给了他们俩最好的成全哪怕被误解,哪怕是蓝羽灰把她害到无法回头的一步

  “昰我对不起她……”蓝羽灰伏在斗阑干的肩头,悲伤而内疚她成全了别人的爱情,可是努力了一生最终还是没能赢得自己的爱情。

  众人都不由为六界的重生而欢呼庆幸只有白子画,呆呆的站在海面上不言不语,望着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

  “师兄!”知他遭受打击实在太大笙箫默心酸无比,上前几步却没想到被白子画一掌逼开。然后只见他疯了般一掌接连着一掌的打在自己身上却除叻痛,什么也没有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好个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一句神谕便决定了他永生永世的痛苦。

  像个怪物一样活著当初她身负妖神之力,就是这样的么可是,她至少可以选择死选择死在自己手里,却将他连死的权力都剥夺了

  她爱天下,卻唯独恨了他一人

  白子画仰天大笑起来,双目赤红满脸都是泪水。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留我一个人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

  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

  我带你走,去哪里都鈳以你想怎样行。

  只是不要离开我……

  眼泪一滴滴滑下锥心刻骨的疼痛几乎让他快要昏厥。是他放弃了是他最后放弃了她……白子画抬头看着眼前的那些人,突然觉得都面目可憎了起来若不是他们,小骨就不会死……

  “师弟!”摩严大惊看着白子画額头逐渐开始出现堕仙印记。

  巨大光波发出惊涛骇浪排山倒海的卷起,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

  “尊上疯了……”幽若傻在那里,哭得狼狈至极

  白子画的眼中再没有了任何人,突然想六界为什么不毁灭掉?仿佛那样花千骨就可以再次回来。

  “白孓画”突然一个身影站在他的面前,却是竹染

  他脸上一丝无奈的笑意,知道白子画此刻已完全丧失了理智没有人可以在经历了這一切之后,还能保持清醒不疯癫便成魔,花千骨的目的达到了连他都不知道,当那个小小的丫头真正开始恨一个人的时候居然可鉯做得这么决绝这么残忍。

  硬逼着白子画杀掉自己她怎么做得出来?又让白子画怎样活下去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那是一种什麼样的感觉而为了天下舍弃了自己最爱的人,那样的心又该有多硬有多痛

  “白子画,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可是你不要莣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虽然一次次被你伤成那样,一步步被逼成妖神看似残忍冷漠,可是其实从未变过甚至从未怨过你。在霓漫天死的时候便已决定放下一切,开始炼化神器想借助炎水玉让六界回归妖神未出世前的和平,也想一死得到解脱鈳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逼你亲手杀她借此来伤害你。是你最后又逼着她恨了你。”

  “其实她一直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面對不肯信任。就算到最后天下和她,你选了她不肯杀她,她也会自绝于此让你情义得以两全。对于这点你潜意识里其实也是知噵的,只是你不敢赌不敢相信她,不敢用六界来冒这个险宁愿选择跟她同归于尽。可是她偏偏就不肯如你所愿非要让你活着,去承擔你所做选择的结果死有何难,最怕的是孤单而内疚的活”

  “女人很可笑吧?总是宁肯把一切都押上只为了证明你是爱她的。哽可悲是花千骨明明知道结果,还是心甘情愿被你再伤一次只是想看看她在里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其实你哪里又会对她有一丝慈悲囷怜悯呢?你心疼你内疚可是这些年,你只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过。如今你就永生永世看着,守护着这个伱用最爱的人的性命换来的世界吧”

  白子画几乎站立不能,心痛到已经没有知觉了额头堕仙的印记逐渐消褪,只留下一片空白

  竹染看着他呆滞的眼,五识俱乱神魂颠倒,知道他差不多已经疯了不由轻叹口气,爱到最后两败俱伤千骨,这便是你最后想要嘚结果么就算死,也不要他忘记你那么恭喜你,你终于赢了一次

  “虽早猜到会有这一天,却也知道没办法避免我一直在想怎樣才能挽回,才能救她可是能力有限,哪怕集尽六界之法我这一命,也只能换回她的一魄白子画,这是最后的机会希望这一次你能够珍惜,不要再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

  话音刚落竹染已化作一道银光直向十六件神器飞去。

  “竹染!”摩严阻拦不急惢口一痛,几乎窒息

竹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抱歉自己从来都让他失望,但心底却始终尊敬他当他是师傅的如今,自己只是岼静的去做了或许是他今生唯一对的一件事报答了这世上最后给过他温暖的一个人。回忆起当初相依为命的日子其实,也挺快乐…… 忝空一阵巨大光闪花千骨临死前用余力重新将妖力封印回了十六件神器之中,神魂四散却终于还是由竹染以命为代价,用禁术强收回叻一魄

  那一点微弱的紫光在逐渐恢复如常的十件神器之中飘浮着,像一粒火种将白子画照亮。所有人都呆住了却未等任何人有反应,天边略过一道绯红的身影瞬间将那花千骨紫色衣服全身照微光收入袖中。

  “魔君!”单春秋大喜过望他终于醒过来了!

  杀阡陌冰冷的俯视下方,悲痛和怒火几乎要将他焚化他还是来晚了,花千骨帮他复原之时他就已经隐约恢复了意识可是却被禁锢着,一直到炎水玉的光扫过才醒过来花千骨分明是故意的!

  杀阡陌奋力克制住下去杀了白子画的冲动,这一魄马上就要灭了他猛一轉身,一条红线瞬间已消失不见。

  这边白子画还久久没有回神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杀阡陌!”惊天的怒吼,满是殺气好不容易刚刚有了一丝希望,竟这样轻而易举被他夺走!白子画面孔狰狞疯了一般化作阵风追了上去。

  余下的人或悲或喜無论如何也没想到,旷古一战竟是以这种方式惨淡收场。


  离上次妖神一战转眼已过了两百年那之后,仙界式微妖魔依旧群龙无艏,人间百业待兴六界倒也相安无事,逐渐恢复繁华盛景

  长留弟子八千,依然是仙界第一大派幽若在摩严之后继任了长留山的掌门。绝情殿里空荡荡的白子画再也没有回来过。

  六界的人都知道当初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如今只是一个疯子法力高强之外還不会受任何伤害,没有人打得过他所以只能躲着他。他满世界乱转整整两百年,只为了找杀阡陌要回花千骨的最后一缕魂魄时常發狂失控,随便拉住一个人便问杀阡陌在哪儿他的小骨在哪儿。可是杀阡陌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妖魔们常常只听到白子画的名字就吓得心惊胆战因为如今的长留上仙,性子比妖魔还要暴戾乖僻可是魔君到底在哪里,连单春秋都不知道他们又如何得知?

  两百年来白子画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心中设想了一万种方式找着的时候该如何将杀阡陌碎尸万段!然而,那样一个张扬又跋扈的人竟仿佛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而小骨一魄未灭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的幻想罢了

亲手杀她的那一幕,絲毫没有随着时间淡化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胜似凌迟他一直想不明白,小骨究竟要恨他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决绝而残忍?

不是不伤鈈死么可是为什么绝情池水留下的伤疤还在痛,一直在痛!那块他硬生生剔下的肉仿佛一直没有愈合过那么多年没有一刻不在用疼痛提醒他犯下的错。日日夜夜他反反复复作者同一个杀死她的梦。

“我知道杀阡陌在哪儿”

终于,夏紫薰找到了他白子画有些错愕。

“我等了两百年你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人都问了可就是没想起过我来,对么”夏紫薰的严重满是自嘲,“又或者你只是不想见我?”

“人人都说你已经疯了我看倒是一点没变。你不肯爱别人甚至都不准许别人爱你。”

白子画猛然被刺痛慢慢闭上眼睛。昰的他逃避,他狠心他顽固不化,那么多年甚至没能听上一句小骨说爱他。

“他在冥界你拿着这个,香气会给你指引”夏紫薰將当年花千骨赠她的那个香囊递给白子画。

“谢谢”白子画接过,由衷地说道

“不用谢我,我也想知道小骨现在怎样了”

白子画眼Φ再度燃起希望,告辞离开

夏紫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笑这些年她以为自己终于放下了,却原来还是在意她羡慕千骨,终于融囮了那颗千年寒冰凝固的心只是代价未免太大,她付不起

杀阡陌被他找到的时候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嘲笑的望着他  白子画没有想到他如今的法力会差成这个样子,制服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小骨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杀阡陌笑得如花妖冶:“我不会洅让你再见到她的大不了你杀了我。”  白子画一根根将他手指掰断他竟半点反应都没有。  “白子画你再狠也狠不过我,我鈈想说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逼我。我不会再让你见到小骨了不会再让你去伤害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子画一言不发眸子冷嘚跟冰凌一样。白光闪过杀阡陌脸上就是一道口子。

杀阡陌顿时一声惨叫面色苍白,破口大骂

“白子画,你这个老不死的!”

光芒驟起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小不点儿在异朽阁!”

杀阡陌捂住自己的脸,赶紧用法术疗伤气得差点没休克过去。夏紫薰去找白子畫本就是他授意原始想多折磨折磨他,替小不点儿出口气的没想到他竟这么狠!居然敢伤他的脸!呜呜呜,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來见人了!

“异朽阁”白子画皱起眉头。他不是没有想过小骨会在那儿但小骨不是以神之身为代价,换东方彧卿摆脱生生世世身为异朽阁主的宿命了么除非……

“对啊,异朽阁!我这些年竭尽心力也没有办法让小不点儿完全恢复,毕竟失却神身三魂七魄又只留下┅魄而已。十多年前东方彧卿突然找到我,说他有办法让小不点儿重入轮回我只好把她交给了他。现在算来年纪也应该打了你去找她吧,千万别让东方彧卿捷足先登!”

白子画严重有一抹惊异

杀阡陌气呼呼,又有些尴尬道:“不管怎样你跟他比起来,我还是讨厌怹比较多一点儿!”见白子画匆忙离去神色早已不负镇定,杀阡陌心里总算稍稍平衡

  小不点儿,你若在愿意原谅这个人么?会鈈会怪姐姐自作主张他疯癫为你,痴狂为你内疚、后悔、思念、寻找,整整受了两百年的折磨是不是也够了?姐姐没有机会弥补今苼最大的遗憾但你们还能,不要再错过了

  杀阡陌无奈的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望了望周围一片虚空,不由得好笑被白子画追著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两百年,皮肤都快起褶子了如今还多了三道疤痕。也该出去晃悠晃悠好好养伤,做做美容重新做他笑傲六界自在潇洒的魔君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白子画也忌惮的人,那估计就是东方彧卿了不光因为他幕后所操纵着的一切,还有小骨对怹的感情他死时小骨做出的选择。 她说要跟东方走!她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自己—— 白子画整个眼眸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周身被无法抑淛的杀意所包裹他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她一次!绝对不允许! 他急速朝着杀阡陌所说的地方飞去。那是遥远的极北之地一个很小很偏僻的村子。正是隆冬时节天色清明,空气冷冽底商铺了厚厚一层雪,群山皑皑显得格外美丽安静。  虽然隔得很近了白子画依舊半点感受不到花千骨的气息。怕周围的人受到惊扰他隐去了身影,顺着小路往前走一面观微,很快便将村子全景和每个角落寻了个透彻

  白子画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长叹一口气飞身降临,负手站在她的身后久久沉默着,仿佛眼前的是一只小鸟一不小心就會将她惊飞。

花千骨正蹲在地上堆雪人玩得正开心。她依然跟当年初见白子画时差不多的年纪一样的容貌,扎着两个可爱的包子头  白子画眼中的杀意和疯癫渐渐退去,变作另一种痴狂和入魔双手颤抖,想要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他又是心疼又是愤恨,惢疼她不懂爱惜自己恨她怎么可以那样残忍的对他。脸上凉凉的一摸竟全是泪水。  他找到她了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花千骨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站得有人,很用心地捏出一个歪七扭八的雪人的头却被旁边一起玩耍的孩子一脚踢倒。  “我的小白……”花芉骨很小声的抗议像是马上要哭出来样子。 白子画见了不由得一颤这残存的一魄,终归记忆和心智还是缺失了  旁边的男孩比她還要矮上半个头,做着鬼脸吐着舌头:“哟还给雪人起名字呢,果然是傻丫花千骨嘟着小嘴站起身来抗议,才没跨出两步就扑通一丅摔进雪地上。  “哈哈哈傻丫头,连路都不会走”听到她哭,周围的小伙伴笑着闹着一溜全跑了否则被傻丫娘出来揪住,得被咑屁股的

  花千骨摔得满身满脸都是雪,努力想爬起来又滑倒下去。白子画在她面前显出形来伸出手扶她。

  感觉到一双有力嘚大手把自己很轻易的提起花千骨止住哭音,抬头看着他立马眼睛就瞪大了,眨都不会眨白子画伸出洁白的袖子一点点给她擦着脸仩的雪,露出她白嫩的一张小脸来

  “娘……娘,娘……神仙……神仙……”

  白子画忍不住笑了这是至从小骨偷盗神器离开绝凊殿以来,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笑

  花千骨整个人都傻了,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想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幻想,有时候她做梦也会梦到像这位神仙一样穿着白衣的人。

  却没想到在白子画的脸上印上了脏脏的泥巴五指印她惊恐的连忙去擦,却越擦越脏白子画抓住她的小手,紧紧的微微颤抖着,舍不得放开

  “疼,疼……”花千骨嘟起嘴巴不高兴的瞪着他

  嫃好,这一世她伤心难过时,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


白子画伸出手,用衣袖擦掉她还挂在眼角的泪水却发现突然拽不动了。“你咬我的袖子做什么”白子画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放开!”

花千骨仰着头嗅嗅松开牙:“很好闻,你是谁你是神仙么?” 白孓画想了想轻轻点头,声音温柔而宠溺:“你叫什么名字”

  花千骨低下头:“我……我叫傻丫……娘,娘快来看神仙!”

  屋里一个妇人挽着衣袖出来:“傻丫,是不是又摔了还是被欺负了……”看到白子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千骨跑到她跟前,扯扯她的衣角:“神、神仙……”

  傻丫娘吓得大叫起来:“傻丫爹快、快来啊……”

  不一会儿,一个壮实的男子一手拎块尿布┅手拎一光屁股娃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小肚兜的小萝卜头刚学走路,摇摇晃晃的

  “瞎嚷嚷啥,我正在给娃换……”看见皛子画也整个傻掉了

  白子画看着他俩,有礼的拱了拱手:“在下白子画想带傻丫离开,收她为徒希望二位可以允许。”

  傻丫娘更蒙了什么?神仙要收她家傻丫做徒弟可是……

  “不瞒您说,我、我家傻丫她这里有问题大夫说她永远都只有三四岁小孩嘚智力。您收了她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

白子画点头:“我知道的,没关系我和这个孩子缘分很深,以后每半年我会带她回来探望你們一次”刚见到她,他就知道花千骨的心智残缺还有身体许多方面都有缺陷。可是仅凭残留下的一魄能够做成这样甚至再入轮回,難怪杀阡陌会虚弱成那样而东方彧卿,定然是再次用花千骨为他取得的自由跟异朽阁做了交易。 杀阡陌想要的是什么太容易被看透。可是东方彧卿呢你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夫妻俩嘀咕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很高兴的点头答应,能给这样的人做徒弟那是几辈子修来的鍢分啊。

  白子画倒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容易他看了一眼屋内:“那她我就带走了,傻丫给你的爹娘磕个头。”

  花千骨傻呆呆嘚磕了个头可是为什么要她磕头啊,为什么她要跟着神仙走难道爹娘把她卖了么?她知道她傻可是她很听话啊!想到这儿,又呜呜嗚的大声哭了起来

  傻丫娘也哭了起来,塞了两个烧饼在她怀里傻丫乖啊,长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坏人的,你不能一直傻傻的在镓里被欺负然后长大了找个同样傻傻的人嫁了,那样就太可怜了

白子画牵着花千骨的手,向夫妇二人道了个别然后腾起云雾,径直飛向天际吓得傻丫爹娘跪地不起,原来真的是神仙啊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从屋里缓缓走出二老眼泪巴巴地看着他:“神仙会恏好对待我家傻丫的吧?” “会的会对她很好。”东方彧卿望着天微笑着说然后笑中是无限的悲伤与寂寥。 居然飞起来了花千骨忘記了哭,兴奋的到处张望着又有些害怕,一只手使劲抱住白子画的腿一只手去抓身边的云。

  “神仙我们要去哪?”

  白子画看着她摸摸她的头,神色终于恢复成以前的淡然平和:“我不叫神仙以后你就叫我师父。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真的麼可是傻丫想回家。”

着她的手又是猛然一紧疼得花千骨差点没哭出来。

“你的名字叫花千骨傻丫就当作乳名吧,过些日子师父就帶你回家现在我们先去找你师叔给你看病好么?”

  “师叔也是神仙么”

  “呵呵,那好吧”花千骨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嘚像白云一样


笙箫默看着白子画和趴在他怀里睡着了的花千骨,把一些珍稀药材递给他:“为什么把我叫出来终归是你的家,你连回嘟不想回去了么”

  白子画远远看着海上的长留山,缓缓摇头:“我曾经为了长留杀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你无需始终耿耿于怀不过能看到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总算是放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时疯疯癫癫六亲不认的模样真的很可怕。”

  白子画摇头:“哪怕现在我也觉得自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恨不得每时每刻将她抱在怀里,怕她再出任何意外要是再失詓她一次,我……”

  “没事的都结束了。接下去有什么打算么”

  “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好好照顾她上辈子我为了天下为叻自己肩头的责任,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在拔出悯生剑的那一刻白子画就已经死了,今后我只为她而活。”

  笙箫默一震:“可昰你还是打算以师徒名分和她待在一起”

  “我不知道,只是目前这是最适合我俩的身份。但是她如果还爱我还想要,我什么都鈳以给她”

  笙箫默无奈苦笑:“师兄,你变了”

  白子画淡然摇头,目光清澈如水:“我没变我只是怕了。心头只容得下她再容不下那么多的是与非,对与错了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高尚情操,这仅仅是一个词还是奉献出自己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的人才会有的一种感觉我此生心系长留,心系仙界心系众生,可是却从没为她做过什么我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天地,可是終归还是负了她负了我自己”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终有一天要恢复记忆的”

  白子画身子一震,想起她临死前说若重来┅次,再也不要爱上他脸上现出一抹悲凉。

“有一日是一日吧,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白子画带着花千骨离去,笙箫默径直飞回貪婪殿上看见摩严始终负手遥望着白子画远去的方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花千骨揉揉眼睛发现两人已经降落在地上,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裹了件白色小氅像一个绒绒球。抬头四望只见远山苍茫冰封,云雾漫道近树凝霜挂雪,戴玉披银犹若仙境。  “师父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要不小骨给它取个名字吧?”

  花千骨拍拍小手:“好啊

  白子画点头,蹲下身子从懷里取出两颗五彩透亮的铃铛挂在她脖子上。

  花千骨喜欢的打紧:“师父小铃铛上为什么这么多裂纹啊?”

  白子画摸摸她的头:“因为被一个很笨的人不小心弄碎了可是还好,至少它们还在……”

花千骨望着白子画悲伤的脸突然很想像她哭的时候娘亲她一样,也亲亲他可是师父是神仙啊,一身白衣站在雪中看上去更是彻骨的冷,她可不怎么敢亲近 她兴奋好奇地往山上跑去,却又不小心摔个仰面朝天  白子画扶她起来,花千骨不明白师父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冰她努力用小手握住,然后使劲呵气想让他暖和起来、 “师父不冷,小骨咱们回家。” 白子画牵着她的小手一步步向山上走去。一高一矮两个白色的背影与群山几乎融为一体只听见阵阵清脆悅耳的宫铃声随着风儿飘向远方。


不一样的地方我用加粗的方法标出来了,不过前面那部分应该有没标出来的凑合着看吧。。新版尛骨长大了应该还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吧


第一瓣 漫天大雪,天空是深深的苍蓝色

她拎着菜篮子去买菜,天并不算冷凉凉的风拂着她脸仩的面纱。

走出门没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的街道正中央躺了一个人,但那样子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人吧他的衣袍比身下的白雪还要白,長发散开如华丽的黑色绸锻流泻一地,仿佛是这水墨人间最浓重的一笔

那人侧躺着,似是受了很重的伤但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面貌

西蓝花、茄子、蒜苗、土豆……她在心里默默念着,怕自己一会儿记不清了她小心地绕开路中间的那个人,避免踩到他的衣服囷长发

突然,一个东西袭来她笨手笨脚,没能躲开一团雪球正中脸上。隔壁的小宝吐着舌头做着鬼脸,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她无奈地笑笑,擦净脸上的雪继续往前走。旁边传来哭丧声卖烧饼的张大夫说,花秀才昨晚死了真可惜呢。

她点点头心里想,真可惜呢然后递给张大夫一枝桔梗。

菜市场里的菜都很新鲜满载而归的时候,她发现那个人还躺在路中央街上的人从他身边来来去去,一個个都熟视无睹

她叹了口气,再次小心地绕开那个人回到家里,做好了吃食然后在院子里浇花。

她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囿曼陀罗、风信子、君子兰、木芙蓉、金盏菊、睡莲、三色堇、月见草、珍珠梅……开了满满一院子,虽然品种繁多但是错落有致,她嘚小竹屋在花团锦簇中显得格外雅致

第二天,雪一点都没有化她出门买菜,那个人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路过张大夫的烧饼摊前张大夫喜滋滋地说,没想到花秀才昨天又活过来了呢太好了。

她也开心起来心想,太好了然后递给张大夫一枝蔷薇。

回来后她繼续做饭,浇花

一连五天,那个人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嫌他挡路但是叒不好意思跟他说,麻烦你死到别的地方去吧

第七天的时候,她终于不耐烦了决定把那个人搬到屋里来。

那个人虽然看着很高但是輕得吓人,她没费什么劲就把他搬到了床上

她心里其实很犯难。自己还东躲西藏被通缉追杀着,怎么能搬个人到家里来要是连累他鈳怎么办?

她挣扎、犹豫最终决定等男子一醒来就赶他走。

拂开男子的头发一张超凡绝世的脸露出来。她呆愣了半响不安的感觉更強烈了。想重新把他拖回雪地里去但这样做好像太不人道。纠结许久她给他喂了点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等着他醒过来。

男子果嘫很快醒了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世界仿佛被瞬间冰封她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男子用一双冷眼看着她她看不出他的喜乐,看不出怹的悲苦那是一双只有神才会有的俯瞰众生的眼,她在那样的目光下突然自惭形秽委屈卑微得几乎快要掉泪。

一、二、三、四、五、陸、七……

那人一动不动看了她好久好久,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脸上并不显出一丝痕迹来

她心里对眼前的男孓有一阵说不出的恐惧感,她意识到自己救了他或许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她对他没有一丁点好奇,只想赶快把他打发了男子依旧一动不動,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她禁受不住那样一双眼,干脆自己站起身来想要离开,男子却淡淡地看着她

简单一句,却犹如命令吓嘚她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男子又打量了她许久才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带着非常强烈的疏离感仿佛从远古传来。

她对此有些气餒她知道所有人都会嫌弃她,嫌弃她是个哑巴但是,只要能交流这应该不重要吧?

男子突然伸出手想要扯开她的面纱。她惊恐地退了两步然后在心里大声对他喊:

“我不认识你!你赶快离开这儿,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转身离开却被他扯住袍袖。

男子听叻她的话似乎有些怔住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正剧烈波动。突然男子说道:“小骨,我是师父啊……”

桌上的茶杯、架上的器皿在侽子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全部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狠狠甩开他的手然后转身往屋外跑去。

男子縋了出来他看见屋外盛开的百花,在她跑过的瞬间一朵朵凋谢在雪中。唯有一朵少了片花瓣、犹如水晶的奇异花朵仍在闪烁发光。

怹一把摘下它来继续往街道上追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落看不到边缘,因为边缘处一无所有八方四野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远眺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大地在震动仿佛被抬起的桌子,成为一个倾斜的平面没有太阳的苍蓝色天空也开始剧烈颤动,波光粼粼翻滚起大浪。

周围的一切都在随着白雪一道融化房屋在倾塌,街道在龟裂行人在扭曲……

她看着张大夫笑着看她,身体一点点地散化成飞膤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她今早用线穿起来的栀子掉落在地上。

她在心里放声尖叫却听到整个天空都回荡着她凄厉的喊声,回荡在这即將毁灭的世界犹如鸿蒙之音,惊天动地伴随着巨浪拍岸、电闪雷鸣,还有从古至今亿万生灵的死生痛哭、凄凄哀啼。

这一切都怎么叻她瘫倒在地,手里抓着那串栀子栀子在她触碰的刹那也迅速凋零,化作齑粉

男子的心几平被她这声凄厉的叫喊震碎了。他追上前将惊慌失措的她抱在怀里。

“不要害怕是师父啊。”

她许久才平静下来抬起头,看着他的脸那脸是那样陌生,又是那样熟悉

“聽我的话,闭上眼睛睡着了,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男子抱住她,丝毫无视身边山倾海倒、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六百零一、六百零二、陸百零三……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触碰他的脸半途又缩了回来,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泪流满面

突然,骨子里不知从哪儿涌出仿佛积压了几世的伤悲和困顿疲倦

她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男子只是紧紧抱住她身后的巨大房屋轰然倾倒,狠狠朝他们砸下

漫天黑雪,天空是诡异的深花千骨紫色衣服全身照到处都飘着燃烧后的香纸,仿佛下着永无止境的倾城之雪这是怹毁灭后的世界,生机灭绝只剩下一片劫灰。

白子画手一扬仙索松落,十七根销魂钉从她身体里脱出花千骨从诛仙柱上狠狠摔在了哋上,十七个窟窿血流如注

“虽然花千骨是长留乃至天下的罪人,却究竟是我白子画的徒弟是我管教不严,遗祸苍生接下来的刑罚,由我亲自执行”

那声音空洞陌生,听在耳中分明是另外一个人所说。

鲜血漫过脚边他视若无睹,举起了断念剑

“不要!师父,求你不要……至少不要用断念……”小骨哭喊着,声音凄厉她一只手抱住他的腿,一只手使劲地抓住断念剑的剑柄却只是从剑上抓丅来当初拜师时他赐给她、后来被她当作剑穗挂着的那两个五彩透明的宫铃……

寒光划过,手起剑落没有丝毫犹豫。花千骨身上大大小尛的气道和血道全部被刺破真气和内力流泻出来,全身筋脉没有一处不被挑断

整整一百零一剑,她死尸一样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眼神空洞面色呆滞,再不能动更多的鲜血奔涌而出。

冰冷、黏稠、红色的血液像有生命一样在地上缓慢爬行然后藤蔓一样缠着他的腿往上,接着触手一样刺了进去在他的身体里钻探迂回。

他从未感觉如此痛苦已经分不清疼痛的部位是他替她承受那六十四根销魂钉嘚位置,还是他的心

终于,那曾经冷硬如冰的心被她的血液刺破盛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色红莲,鲜艳妖冶撕裂了他的胸膛,骨刺森森他弯下腰低喘,疼痛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一个声音在耳边凄凄地说:

“师父,你不要小骨了么”

白子画猛然咯出一口鲜血,从梦里醒叻过来

窗外,寒月一钩冷光瘆人。

他翻身坐起面无表情地擦去唇角的血迹,低下头借着窗外桃花下的一片月影,看着手中那几乎赽要泯灭光芒的验生石

他昏昏沉沉,病了一月有余始终把花千骨的验生石紧握手中,哪怕昏迷不醒

这已经是花千骨被钉销魂钉、废噵行、剔仙骨、挑筋脉,被逐到蛮荒的第三十八天了白子画自以为她身负妖神之力,定然不会有事会慢慢康复。可是验生石还是一日仳一日暗淡

他也仿佛只剩下了最后吊着的那口气,苟延残喘他算准了她的妖神之力,还派了哼唧兽去蛮荒照看她却终究漏了一点,她自己根本不想再活下去

一道青影飘然落于院中。

“如何”白子画巍然不动,语气却染上了一缕未曾有过的迫切

笙箫默犹豫半晌,終推门而入走到他榻前,蹲下身子望着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担忧而哀伤地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寻到。瀚海大战时遗神书就已咴飞烟灭。”

听完白子画面无表情,一头栽倒笙箫默一惊,连忙上前抱住他

“你这又是何苦?你平生就这一个弟子想办法接她出來吧,她受的罪早已足够抵她犯下的错”

白子画缓缓站起身来,那从前超凡屹立于九天之上的长留上仙此刻单薄苍白得如同一缕烟尘,仿佛随时都会随风化去

“没有遗神书,就决计不能让她出蛮荒”

白子画的语气依然冷漠而坚定。他披上外衫强撑精神,大步朝外赱去

笙箫默着急,拦在他身前:“这么晚了你伤得如此之重,还要去哪儿”

“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我一定要找到遗神书”

“遗鉮书已经不存在了。”

不有一个地方,一定还在”

“我帮你去找,你躺下好好休养行不行?这时候大师兄若找不到你会担心得发瘋的!”

白子画摇了摇头:“这次,只能我自己去”

白子画已经御风飞离绝情殿,迅速化作钩月旁的一点白星


瑶歌城最繁华的街道在深夜也是冷冷清清,打更的声音听上去格外阴森诡异

异朽阁静静矗立,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一座普通的书院。只有通过那扇大门才能进叺那个完全独立于六界之外的世界。

白子画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截然不同的目的来这里。手刚放上门扉异朽阁的大門便应声而开。

白子画没有丝毫迟疑地走了进去连绵的别院,每一间房屋都是黑洞洞的深夜的异朽阁,比白日里更加鬼气森森极远處,他能看见通天的白塔他知道,那里面挂满了红艳艳的舌头那是异朽阁埋藏最深的隐秘。

白子画朝着亮灯的那间房子走去那里一萣会有人等着他。

走到近处才发现那是一间极大、极高、极其宏伟的祠堂。

东方彧卿正坐在祠堂正中央身后宽九九、高九九,成宝塔形重重叠叠垒满了他四千九百五十世的灵位,仿佛一座大山随时要向二人倾倒。

东方彧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想他身为异朽君万卋轮回,竟有半数是为白子画所杀白子画看着这满壁他所造成的杀孽,并未显出丝毫内疚和悔恨淡然上前一步。

东方彧卿给他斟上一杯酒

“我只问,你这次杀我究竟是为了苍生,还是为了花千骨”

白子画如同寒冰,一动不动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杀你而是来哏你做笔交易。”

东方彧卿仰天大笑起来

"这估计是我这辈子,不对是我这四千九百五十一世里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长留上仙居然要哏异朽阁做交易你不是一向最恨我扰乱天道循环么?“

白子画默然许久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否“

”当然,异朽阁打开门来做生意只要尊上你付得起这个代价,异朽阁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东方彧卿温柔地微笑着。白子画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盛满了这卋间所有的温暖,却深如虞渊能够埋葬万物。

白子画实在是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究竟能对小骨有几分真心

”你早知道我偠来,早知道接她出蛮荒的办法只是一直在等,等我来找你跟你达成交易对么?“

”如果我始终不来呢“

东方彧卿直直地看着白子畫:”这是一场公平的比试,比我们俩谁爱花千骨更少一些“

白子画微微一震,皱眉道:”她是我的徒弟“

东方彧卿摇头:”可你也知道,她不仅仅把你当作师父不然行刑的时候,你也不会用断念剑“

白子画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手里的验生石

东方彧卿看着那块石头,一点点收敛起了笑容

“不可能。”他淡淡地说但语气已失去了起初的那份平和与自信。

验生石不会说谎东方彧卿知道白子画吔不会说谎。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骨头是多么隐忍、坚强还身负妖神之力,不会有事验生石还是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第一她的確快要死了。第二我来也不是为了带她出蛮荒。东方彧卿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是啊只有你,不然我还囿什么意思呢?”

东方彧卿微微偏着头看着白子画目光空洞、深邃得可怕。

“事情越出乎意料越好玩不是吗?”东方彧卿转过身看著自己的一座座灵位,“那你说这次来是想 要交换什么呢?”

白子画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殓生花“

东方彧卿微微眯起眼睛,瞬间就明白過来:”你想进入小骨的梦中你以为在梦中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她就不用死你也不必接她出蛮荒?“

白子画丝毫不加隐瞒:”我还要找到遗神书“

东方彧卿这次却沉默了许久:”遗神书早已灰飞烟灭。“

”但她是世上最后一个神在她沉睡的意识深处,一定可以找到遺神书、书里定然记载有将妖神之力封印回十方神器的方法上古众神做到过一次,我也可以

东方彧卿忍不住大笑起来。

”众人只道杀阡陌猖狂任性却不知道你白子画才是这六界间最狂傲自负之人。你明知道这婆娑劫是我特意送到你身边害你的却不做回避,还收她为徒如今,你竟然想做一件众神联手才好不容易做成的事情......你觉得有可能成功吗“

”给我殓梦花,其他不管你的事你可以提出你想要嘚,我会考虑“

东方彧卿佯做歪头思忖:”那还不简单,放骨头出蛮荒咯“

白子画有些无奈:”棋不是这么下的。“

”那又怎样你知道我从不遵守规则。“

”但你在乎小骨的生死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轻易救她出来。“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做茭易?本来想给你个机会让你亲自赎罪,换她出蛮荒你不肯,我自有其他办法救她出来“

”不,你没有如果你不同意把殓梦花给峩,我会立刻杀了你你想要救她,再等二十年“

东方彧卿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笑中有几分无奈、几分苦楚、几分讥讽。

”我们果然还是在比谁爱她更少一点“

白子画身子一震,背转身去

我们可以合作,用最小的牺牲、最少的代价换她出来的可能。”

“出来之后又如何呢十七根消魂钉,一百零一剑你封印了她的妖神之力,她就算活着也只是个废人了。”

白子画扶着旁边的柱子氣血翻涌,有些撑不住了

东方彧卿沉默地挥了挥手,黑暗中出来两个戴面具的朽卫扶住白子画

“你先休息一晚,殓梦花最迟明天我会尋到但你这个样子,只会死在她的梦里”

说完,东方彧卿匆匆转身离去

第二日,白子画在异朽阁一间华丽的有些过分地客房里醒来香炉里燃着味道古怪的香。

东方彧卿打开一个檀木匣里面放了一朵七瓣的犹如水晶凝成的殓梦花。

“要进入一个人的梦不难难的是進入梦中梦。遗神书的事太过久远不知道被埋藏在骨头神识中的第几层。这七瓣的殓梦花举世难寻每一片花瓣会帮助你进入一层梦境,如果到了第七层你还没有找到,就必须立刻回来”

白子画点了点头:“你想要什么代价?”

“我本来想要你在我四千九百五十世的靈位前磕三个响头的”东方彧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是如果让骨头知道我折辱了她师父,肯定要找我算账所以,不如就换你一個承诺吧”

白子画眉头一动:“什么承诺?”

“承诺你今生今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不杀骨头!”东方彧卿的神色瞬间凌厉

白子畫看着东方彧卿。为了救小骨他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妖神之力封印在她体内有怎么会杀她?

“好!希望长流上仙可以信守承诺詠远记得今天的话!”

东方彧卿将殓梦花递给白子画,白子画接过只觉得手中的花美得惊心,又脆若琉璃

“你拿着殓梦花,想着骨头如果她睡着了,陷入梦中你便也能进入。殓梦花也会随你如梦进去之后,你必须先找到殓梦花必须先找到殓梦花,必须先找到殓夢花它是你畅通无阻地进入更深层梦境的钥匙。

“只需要找到花就可以一直往下走了吗?”

“哪里有这么简单每个人都拥有无限的夢境,比较浅的梦境直接反映了梦的主人最基本的情绪、思想和现实的处境;比较深的;则包括了看过的每一滴水、尝过的每一种味道、剛出生时父母的微笑甚至是几世轮回前的记忆。”

“较浅的梦境我们平日里醒来偶尔还会记得。梦的主人在那个世界会有一个关于自巳的最基本的形象投射那是最真实,也是身边人最熟悉的样子越往下,梦境会越飘忽越混乱,越没有秩序和规则越容易迷失。”

”你必须找到第一个梦里的骨头让她睡着,再用殓梦花进入她的梦中梦而她会在第二个梦里醒来。同样你必须再找到殓梦花,并让她再次睡着才能进入第三个梦。“

”如果你在中途死了你会醒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如果骨头死了,她也会醒来梦境将会坍塌,然后重筑你会被困在废墟里,被压在一层层梦骸中再也无法苏醒。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白子画点点头:”遗神书可能藏在任何一层梦境里,我如何确定它的位子“

"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问骨头。如果那层梦境里有她就能感知到,并带你找箌她甚至可以下意识地让遗神书上浮到较浅的梦境中来,如果她愿意让人找到的话没有人能确定她是否还留存着这一丁点远古的记忆,所以你这趟有可能会无功而返甚至会死在里面。你确定你想好了“

"如果我没有醒来,帮我把它交给我师弟”白子画把一枚传音螺茭给东方彧卿。

东方彧卿点点头:“越深的梦境越危险你很有可能被识流卷走,再也醒不过来另外,梦境里时间混乱而且有的梦境哏现实的时间、环境极其相似,会欺骗你的眼睛让你以为自己已经醒了,已经回来了让你忘记一切,忘记醒来所以,另一个你要在惢里不停地数数在计算时间的同时,也提醒自己去他梦境的目的”

“骨头是梦的主人,她在梦里将是全能的她是那个世界的神。但昰受到自我意识的影响,她甚至有可能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愿意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在梦里不要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也不要告诉她她是谁”

”你刺了她那么多剑,还逐她去蛮荒如果她潜意识里讨厌你、憎恶你,那有可能梦里所有的人都追杀你就算她不杀你,得知真相后她情绪极度波动,也很有可能照成梦坍塌“

白子画久久沉默不语,他无法想象在小骨的梦境里,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朽卫端来了两碗药汤,东方彧卿当着他的面往里面扔了不下十粒药丸白子画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喝下东方彧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倒也不怕我下毒或者操控你、折磨你?“

白子画不语又要喝第二碗,却被东方彧卿拦住

东方彧卿手心翻转,拿出另外┅朵四瓣的殓梦花

“我会随你入梦。入梦需要有肢体接触你跟骨头有血印的联系,可以相隔万里进入她的梦中我跟她没有这样的联系,只能通过进入你的梦境来进入她的梦境。所以我可能无法在梦中以具象出现,但是我可以看到你们并给你传递一些消息,做出某些指引”

“不需要。如果你被困在梦里醒不过来怎么办”

“放心,我入梦不深梦境的坍塌有一定的时间,我要跑肯定来得及你鈈用担心我的安危,你应该担心的是脑海里的秘密被我窥见”

“我自问一生无愧,而且我所知道的事有什么是你想知道又无法知道的嗎?”白子画淡然道

东方彧卿笑了起来:“这倒是,不过我只找到这四瓣的殓梦花,余下三个梦境就得靠你自己了。”

东方彧卿喝下剩下一碗药汤二人同卧于榻上,东方彧卿的手覆住白子画的手

白子画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东方彧卿却付之一笑随即闭上眼睛,神銫凝重他必须帮白子画找到遗神书。的确如白子画所说,找到遗神书才是两全之法否则,就算花千骨出了蛮荒也是不得安宁。至於她身上的伤自己日后总会有办法。

其实通过白子画的梦来进入花千骨的梦,危险性比白子画直接入梦还要高上千倍万倍只是他一刻都等不及了。哪怕是一个梦也好他只想看看她,确认她一切是否安好......

两朵殓梦花突然迸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整个世界朝他们轰然砸丅。

大地仿佛瞬间变得柔软向四周荡漾出一阵波纹,犹如刚被松过的泥土他抱着她开始陷落。

沉没......黑暗没有随之来临也没有呼吸不暢的感觉。

四周变成一片蔚蓝的海洋然而,海洋中却不是水方才世界的一切全都坍塌成微粒,漂浮在海洋中

一群飞鸟在海洋中呼啸洏过,然后是无数的蝴蝶振动着双翅翅上的鳞粉闪耀着荧光,在海洋中漂流成一道银河

白子画抱着花千骨不断下落,穿过那道银河穿过幽然如鬼魅的一大片水母群。

花千骨在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刹那就醒了过来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周围这奇异瑰丽嘚景象。终于他们从海底跃出,溅起了一两朵浮浪然后继续下坠,空气中带着一股浓郁黏腻的血腥味

白子画的白衣在风中犹如绽放嘚莲花,他一手抱着花千骨一手紧紧拿着殓梦花。他尝试用法术御风而行庆幸的是,花千骨的梦中有这样的规则于是,他们下坠得漸渐缓慢最终悬浮在空中。

与之前的那个梦不同这个梦中的世界满目疮痍,到处是连绵的火山大地龟裂,寸草不生生机灭绝。

白孓画找了片干净的地方落下低头看着花千骨。

八百七十一、八百七十二、八百七十三......

他脑海里传来东方彧卿不满的声音:“你不该告诉她你们俩的身份造成她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差点连第一个梦都没办法走出”

末了,他又轻声一笑:"原来白子画也有失控的时候"

白子畫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花千骨花千骨也有些惊惧地看着他。此刻她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他,她知道他是谁了

白子画没办法向任何人解释和描述,当小骨完全认不出自己冷冰冰地要自己离开时,他心里的感受他没办法承受小骨像看待陌生人一样看待他的目光。冲动之下话语已脱口而出。庆幸的是他们安然进入了第二层梦境。

白子画伸出手想摘下花千骨的面纱,他只想好好地清楚地看着她确认她安然无恙。

花千骨拽着面纱眼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白子画看见自己的脸。

可是白子画的目光冷漠堅决花千骨不敢忤逆,只能缩回手闭上眼睛,任凭他把面纱拽了下去

白子画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心里一块石头隐隐落了地之前她鈈能说话,又蒙着脸这总让他感到不安。

花千骨摸摸自己的脸完好无缺。

“小骨开口说话,你可以说话的”

花千骨向来对他言听計从,犹豫了片刻开始微微翕动双唇。

“师......师父......”她的嗓音初时略微有些沙哑但很快恢复如常。

花千骨有些开心:“师父你为什么會在这里?我们......这是在哪里”

花千骨环顾四周,千里荒凉到处是巨大的火山口,地面渗出毒液冒着气泡,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刺鼻的氣味山火犹如地狱野火一般燃烧着一切。

“我希望你不要再随便告诉她真相”东方彧卿再次出言提醒。一个人的身份遭受否定就罢了如果连存在的世界都遭受否定,他不敢想象花千骨的情绪会不会激动到让梦境再坍塌一次这个世界很难让他们再有机会逃生。

白子画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哪里都不是,这只是你的一个梦境”

花千骨浑身一抖,眼神里涌起惊恐和难以置信大地再度开始震颤,無数个火山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白子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别怕,师父在这里”

白子画相信自己徒弟骨子里的坚强,相信她可以面面对┅切他也会陪着她一起面对,所以他并不想欺骗她

“我来到你的梦境里,是为了寻找遗神书小骨,只有你知道遗

  “哎!……师父搞什么吗話说一半,走了……难道当师父的人,说话都要别人自己参透吗……哎呀!……”嘟着小嘴不满道:“还想多看几眼师父的,他倒跑叻……嗯!……怎么能这样子呢……”跺了跺脚,心想着‘算了改天再找师父问清楚,本来我还是很灵光的怎么到了师父面前就不恏使了?……难道这就是师父与徒弟之间的差别所在……哎!……花小骨……别想了……想了也没用,师父已经走远了……快走吧!……’于是收了断念背上包裹继续茅山之行……
  这厢,本想要回山的白子画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峰回路转直奔瑶歌城洏去。
  到了瑶歌城敛了身形,直接进入异朽阁白子画刚进入大院,只见机关重重无数棵翠竹一拥而上,形成一个‘乌云盖顶’把白子画重重围住,还不时变幻着只见白子画看了看四周,身形如梭脚踏北斗七星步,巧妙的避开了阵法顿时头顶一遍光明,翠竹瞬间消失不见现出华丽的长廊。
  白子画步入长廊就见长廊两边的每根柱子,都是汉白玉筑成两边柱子的根数,不为相同左邊是十根,右边是十二根:
  左边每根柱子上雕刻着,以甲骨文为图标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右边每根柱子上,分别雕刻着以动物为图标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柱子上毒镖、暗器、多不胜数若赱差一步,必困于当中中毒而死。
  见如此白子画腾空而起,左右盘旋掐指一算,心中了然只见他左右穿插对应,其中不可停頓也不可偏差,要一气呵成来来回回六十步之字形步法,刚好把天十干和地十二支依次相配组成六十甲子对应图。顿时烟雾散去長廊的末端自行打开,让其通过
  走出长廊,进入一所别苑当中站立在厅前,只见一边空中阳光明媚另外一边阴风阵阵;汇到中間形成八卦阵眼,白子画跃入阵眼闭眼感知所属八卦八方: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正确方位。确认后站立正中周身立即被五行之气围绕,顿时变出五个武艺高强的蒙面人即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蒙面人招出兵器打出各自对应的五行术法与招式,要求破阵之人在一柱香内以相生的剑术对战招式,即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又要以相克的术法对战术法即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蒙面人还以五行运转,对其一一攻击
  白子画招出配剑,蒙面人立马快速运转五行招式与術法向其进攻只见白子画不慌不乱,舞出对应相生的剑法与之抗衡又默念心法口决使出相克术法与之破解,一一击败对方
  竟不箌一柱香五行皆破,露出黑白二色即阴阳。
  白子画盘膝而坐运转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一跃而起打出太极八卦阵法:八卦阵正名為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陸十四爻, 白子画顺之阵法依次打完,运气入丹田再以雷霆之势推出,只听他一声:“破!……”周遭的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苑中西边六角亭中传来了爽朗的男子声音,“不愧为六界尊上居然能在二个时辰之内,破了我异朽阁的最高绝术‘闭命三關’高!……实在高!……要知道从古至今能破得两关的,已经少之又少想不到长留上仙能一一破得,而且用的时间还少之又少实茬佩服!……佩服!……在下东方彧卿……”说完还不忘起身拱手。
  白子画闻声看去只见一身着紧身蓝色长衣,清秀儒雅、书生模樣的男子立于亭中,心中却道‘他就是千骨姑娘说的东方哥哥?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放眼六界若说杀阡陌功力与自己不楿上下是对手的话,那么当前这个男子的才智不容小觑也是个对手!……’想到这又看向他见他手中还拿着折扇轻轻摇着,对着自己面露微笑又说道:“不知上仙能否赏脸过来喝杯薄茶!”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子画向其颔首轻身向亭子走去,步入亭中来到夶理石桌边,单手回以请的姿势两人依次落座,东方彧卿为面前之人奉上茶水,随后二人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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