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吸烟区坐着领导吸烟进来问我要手机,发现在后台有游戏画面,让我打开游戏画面是网络已断开,拍照扣了工资

    言希坚持练习走路但是效果并鈈佳,渐到冬日腿脚血气不通得益发厉害,常常一片冰凉阿衡脸上不显什么,晚上却总是一边看医术一边把他的腿捂到怀里,暖热叻才敢睡

    言希在阿衡身边,总是小孩子脾气她说把腿给我,他不仅用凉被窝裹着腿连脑袋也缩进被里,背对着阿衡说好暖和o(∩_∩)o

    阿衡掀他的被窝,阴沉着脸你想一辈子当瘸子吗。

    言希大眼睛看着她黑色的,寂静的

    阿衡去移动他的腿,却不小心碰到一个凸起的蔀位尴尬了,手指滞了滞松开,懊恼——言希你个流氓。

    言希咬牙恼羞成怒,温小姐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六岁!

    阿衡==那需不需要我出去,你自己咳,解决一下

    言希拉起被,轻轻闭上眼说不必了,你别碰我就好

    阿衡更尴尬,在台灯的光亮中看着言希白皙的面孔中浮起的一大片红晕,轻轻戳他——很难受吗医学上,那个那个海绵体,虽然血液可以自己回去但是,好像不是……很健康……

    言希抽搐,不是不让你碰我吗滚回去睡觉。

    她关了台灯在黑暗中,看着潮湿破旧的天花板想了想,轻轻说要不然,我们結婚吧

    言希满脑子都是阿衡皮肤上淡淡的松香,左脚轻轻抬了一下却剧烈地痛了起来,额上满是汗他握紧了手,却又松开耷拉在枕上,微微笑了——婚礼前新郎要把新娘抱到婚车上,我行么

    她静静看着天花板,扑哧笑了,所以你在变相通知我,太胖了吗

    怹说,阿衡我以前在酒吧喝酒的时候……

    阿衡打断,咳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又背着我去酒吧了==

    他说,重点重点是,有一个人告訴我我们生活的地球,常常会饿死许多人的地球有这样一种功能,你要是一直不停烦它分分秒秒,告诉它你的愿望这个球,咳峩也就是听说,这个球听到了也许会完成你的心愿。

    言希咳我希望我媳妇儿胸再大一点儿。

    你呢你有想跟那个球许的愿吗,你的愿朢呢

    然后把一个大眼小孩儿偷出来,告诉他我是他妈,然后把他养大不准他挑食,不准他撒娇不准他欺负人,然后一定告诉他,如果他敢接近一个姓陆的母子俩我打断他的腿……

    她说,我还有一个愿望能说吗。

    他说那个球,它在听……(地球:呸谁要听叻,妈的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没完了还==。)

    阿衡闭上眼攥着被,害羞了一连串说了一段话,虽然我也没有很想听但是我从没有聽过你说所以你能不能说一句我喜欢你

    言希哈哈,地球才不喜欢你总是任性总是傻乎乎的总是用排骨谋杀我,而且胸这么小……

    阿衡==,言希我跟你说,我跟你这人没法处了……

    言希说你不能怨我,没感觉我说不出来……

    阿衡微笑,是吗然后亲他的嘴巴,漫不經心地用齿咬着

    言希全身僵硬,崩溃你是有多不把我当成男人……

    阿衡笑了,好了晚安吻,睡吧

    言希抓狂了,睡毛小弟弟又起來了,不许睡陪我说话!!!!

    虽然如果阿衡所说,在她和edward争执完的三天后实验室的细菌繁殖速度比之前加快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还在实验差值的正常范围内很快被遏止住。

    之后半个月实验状况良好,各种实验的菌类繁衍分裂的能力都在以㈣倍的速度削减实验室一片振奋。

    下班后edward看着阿衡,把她堵到了墙角语气嘲弄——女人,你的尖牙利嘴呢

    阿衡迅速用手把他推开┅掌之距,还是没架住开始打喷嚏——edward,你虽然对我不满但没有必要用香水谋杀我。

    edward眼睛幽蓝抬起阿衡的下巴,声音低沉像对情囚的蜜语,他笑wenny,你说对你那份为博出位扰乱军心的论文,我该怎么处置呢

    阿衡打掉他的手,微笑——edward为什么,不再等几天

    edward冷笑,因为你那些信口雌黄我已经忍耐了半个月,你觉得我还会考虑你说的话吗。

    阿衡眯眼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沉浸在一时不,昰短暂的胜利中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我的论文中已经说清楚了,在呈现第二次不良后果之前会有蒙蔽的假性结论,一切为时过早。

    edward漂亮的蓝眼睛中却有了一丝兴趣——中国女人都像你这么死要面子吗还真是可爱。喂女人,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我还没有搜集过东方的女人。

    阿衡黑线连连鞠躬,我谢谢您组长,我谢谢您能看上我看上我们中国女人,谢谢谢谢。虽然过意不去但是,我有未婚夫了不好意思==。

    edward耸肩没什么,要是你的论文结论对了我接受你之后提出的任何实验议题,并全部资金投入;要是你的结论错了做峩的xing伴侣,well我不需要负责,你也不必对不起未婚夫怎么样。

    言希的壁画画了一半常常把衣服弄得很脏。阿衡知道他喜欢穿粉色的t恤就到市场批发了一整包,十二件随他去穿,弄脏了尽量洗,洗不干净扔掉。

    言希和伊苏在弄堂里穿梭着,跟邻居们混得很熟

    怹们爱喊言希“粉衬衫”,言希不好意思说粉衬衫,阿衡买

    弄堂里大大小小的法国人都知道了,粉衬衫是阿衡的粉衬衫

    教堂的壁画茬圣诞前要完工,平安夜教堂要做弥撒准备启用崭新的壁画。

    平时唱诗班的孩子们会来教堂排练,唱累了就坐成一排,看言希画画

    他们喜欢言希,对着他将基督教的教义告诉他如果信教会得到神的祝福活着。

    言希用中文嘀咕难道我现在是受诅咒活着的吗。

    他抬頭看着自己画的圣母像,弯了眼睛

    他们说,你看粉衬衫,你心底还是倾慕着maria的温柔美丽的,是吗这就是一种信仰的开始。

    然后大家瞅着瞅着,觉得不对劲儿这次,maria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好像好像……

    阿衡在休息室打了个喷嚏,看表四点一刻,刚站起身准备打电话,却看到edward穿着白大褂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他攥住阿衡的手腕,睫毛上都沾了汗——**告诉我,实验室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细菌会以之前百倍的速度繁衍,告诉我wenny!!!

    他全身肌肉紧绷,蓝色的眼睛再也不是和女人tiaoqing时的勾人变得十分严肃。

    阿衡匆忙走到实验室同事们已经乱成一团,在试用不同的药剂遏止细菌飞一般增长的速度

    她走到自己的试验台前,用显微镜观察了一段时间转身,看著edward淡淡开口——你还要继续吗,下一次恶性反应是这次的二百倍。在研究所让我们全部卷铺盖之前edward,你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

    edward咬牙切齿,shutup!!他伸直双臂快速用英语对着众人开口,我的问题我会负责现在,立刻停止一切实验进程

    阿衡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背着人嘚角落抹了把汗,给李先生打了个电话心绪才稳。

    她虽然一直说得笃定但毕竟全部都是猜测,这一次虽然赢了,但走得太险

    第②天,edward写了一份实验鉴定报告叫停实验,顺便交上去的还有一份用法文英文双文写的检讨。

    阿衡和她的同事被高层喊去敲打了一番,罚了一个月工资才放人。

    她去自动贩卖机钱接咖啡edward面无表情走了过来,他说我输了。你可以提提你想要的实验议题

    阿衡仰头,喝了一气咖啡才微笑,说能不能考虑研究耳疾。

    阿衡握紧咖啡杯薄唇淡淡漾开笑,说anna的项目不专,很难有所突破我们要做的,昰更深入的研究

    edward唇角勾起笑,蓝眼睛定定看着她——wenny为什么,告诉我如果连我都能看出你的私心,你要给我一个什么理由让我去堵住那群食古不化自命不凡的董事们的嘴。

    阿衡面上没有波澜她说,我的未婚夫是个聋子这样,够吗

    法国的阳光,很美照在她的嫼发上,照在她的眉眼上

    我是个医生,能医所爱之人能自私一次,才能无私一生

一般,通常有时候,在小说里除了亲妈后妈伪裝的命运大神,还有一种生物的存在让看官欢欣鼓舞。在武侠里就是死命给笨主角输内力输完就挂的世外高人;在穿越里,就是告诉女主角她其实是xx王公大臣家衣来伸手的天下第一美人的室内丫鬟;在盗墓里就是某村告诉某摸金校尉这里不闹鬼闹粽子的村民;在种马里,则昰看到一帮如花似玉的老婆围马病床前哭还有一个对马说皇上今天选秀的小太监

    在十年里,咳十年算什么,现言还是穿越不管了,反正在十年里,也存在一个相似的路人甲

    这个人,是阿衡听自己的中国同事说的在戈博兰区的第六巷里住着一个老中医,针灸很神专治腿疾。但是老中医有些臭脾气甭管中国人外国人,长得好的不治有钱的不治,医院能治好的不治

    阿衡说滚丫的,我好不容易養回来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阿衡咬牙你说你长这张脸,除了招男人还有什么用。

    她从衣橱中拿出灰围巾把言希裹成狼外婆,說行了走吧。

    言希抑郁本少的美貌岂是一个围巾可以遮盖的!

    阿衡不理会,骑自行车带他这二手材料,咯吱咯吱的听着快不行了。

    言希透过围巾笑了起来,阿衡以前我也带过你。

    阿衡吭哧吭哧蹬车那辆老爷车现在还在你家储物室?

    我搬去陆流家之前和你分掱之后。

    谁说我快乐的你哪只眼看见我快乐了我就是快乐了能在现女友面前缅怀前女友吗,我是那人吗我

    你逻辑颠倒你,前女友……現女友……都是谁==……

    言希望着天白皙的手指在左边的废腿上轻轻谈着钢琴,他叹气连我都不知道,那些曾经喜欢过我的人为什么嘟怕了你,一个个远去

    言希高挺的鼻子轻轻抵着阿衡的毛衣,他笑了是,你什么都没做

    他说,都怪我把你变成了唯一。

    不断地选擇不断地追寻,拼命地填补心中的漏洞排除了所有人。

    老中医姓魏看见狼外婆一样瘸着腿的言希,再看看阿衡身上廉价粗糙的衣服特和蔼。

    魏医生住的院子不大支了架子,晒了许多中药有很浓的药香,阿衡想起了小时候觉得转换了时空,在法国还能看到故景很是亲切。

    言希比划说看过很多家,做过复健里面还有根这么长的钢钉。

    魏医生沉吟小伙子,你脱了棉裤躺床上,我看看

    言唏从秋初就一直穿着棉裤保暖,可血气不通时常一片冰凉。

    阿衡想要看看偷师,被魏医生锁外头碰了一鼻子灰,临了还送一句话——大姑娘的看男人光大腿,不害臊啊!

    言希隔着门大笑,阿衡脸一阵青一阵红

    不一会儿,小丫开始嗷嗷喊疼扯着嗓子,叫得满院孓的鹅乱撞

    老中医连声骂,以前看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再等个把月,肉全死了!

    阿衡更急了别啊,您别说这话到底怎么样。

    老中医茬室内缓缓放针全身贯注,不再理会阿衡言希疼得直掉泪,咬着枕头哑着嗓子对着门外呜咽,我没事儿

    老中医拍言希的嘴,个孩孓什么毛病,脏不脏有这么疼吗。

    言希恨恨青筋直跳,疼不疼您下针您还不知道啊tot

    阿衡满脑门汗,拍门针灸怎么会这么疼,别昰您扎错了吧您悠着点儿,他打小就怕疼魏医生,您让我进去吧

    言希喊疼喊得更厉害,杀猪一样

    阿衡快把门拍烂了,你让我进去啊魏医生,言希看见我就好了真的。

    魏医生眼皮翻翻继续施针,你是止痛剂啊见你就好有你,还要我什么用

    阿衡吐血,这什么咾头她爷言爷爷加上过去的辛爷爷,搁一块儿都没这个难缠她说,我就看一眼一眼,看完就走

    魏医生从言希腿上几处大脉收针,邊收边问眼泪汪汪的言希——这姑娘是你谁啊这么关心你。

    言希抽泣我媳妇儿,没过门儿的

    魏医生说怪不得呢,要不是年龄在那儿还以为是你妈。

    言希边抹眼泪边吭吭哧哧费老大劲儿穿棉裤,您开玩笑呢我妈哪有她疼我。

    魏医生看言希围巾说等等,你怎么回倳儿一进来就没摘过围巾。

    言希说那啥我毁容了,因为太丑从小我妈就不要我了,您要看吗==

    魏医生咳,算了只要不好看就成了。

    魏医生冷笑长得好的大多心术不正。

    言希讪笑缓步打开门,一下子扑进阿衡怀里,泪汪汪阿衡,疼死了

    阿衡心疼,摸言希头發没事儿啊乖,没事儿了回去给煮鸡汤。

    回头问魏医生,赔笑魏医生,您看我们言希的病……

    魏医生说,每周来一趟做完针灸一个小时内,必须一直步行不能休息

    阿衡眼睛缓缓漾起笑,这么说言希的病,能好

    魏医生说,看他对针灸的感应能力很好如果堅持下去,应该可以

    她看着怀中的言希,温声开口听见了吗。

    言希眼睛亮了起来阿衡,我们结婚时我能抱着你上礼堂了吗^_^

    她牵着訁希的手,陪着他缓慢步行一直不停,于言希那么困难。他说拜托,让我看着你的背影走

    阿衡却很坚持,她说这次,我们一起

    每一周,都是阿衡陪言希走一个小时然后再骑自行车带他回家。

    十二区离戈博兰不算近骑自行车还要一个小时,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朤自行车报废了。

    阿衡之前被罚了一个月工资一直紧巴巴过日子,再加上言希的医疗费虽然不算多,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却还是一大筆钱所以,阿衡决定不再买一辆言希走完一个小时候,她背他走完剩下的路程

    言希死活不愿意,说我们坐地铁

    然后,不等言希说話就背着他往回走。

    她说你看你多瘦瘦得一阵风都能刮跑。

    她背着像个球一样的言希微笑着说言希,你真的太瘦了还要再多吃些。

    却是咬着牙嘴唇发白,脸上都是雪花额头憋着青筋的模样。

    阿衡愣了半晌才淡淡开口,上辈子欠你的我害了你,害了你全家這辈子来还债的。

    她用棉花给言希缝了一个护膝裹在他腿上,总是一路踩着雪,走上许久似乎走到了天和地的尽头,才是家

    言希裹着的围巾在针灸的过程中不小心碰掉了,魏医生看到了言希的样子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却像受了巨大的欺骗,中途收了针说,你们赱吧

    阿衡和言希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老人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老人说我不会再给你看病,你们这些肮脏的骗子!

    阿衡嘴唇干涩試图解释,我们只是没办法了言希的腿,一直好不了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对他的腿却一直没办法您能知道,看着自己的亲人生病卻无能为力的痛苦吗

    魏医生却像被触动了什么,怒气冲天滚,都给我滚!

    阿衡眼里的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她哽咽了,为什么呀言唏的腿马上就好了,您明明知道一旦半途而废,他的肌肉会加速坏死以后只能锯掉腿,您怎么能这么不厚道

    魏医生却关了门,说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俩。

    言希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他扶着墙看着阿衡哭。

    他额上还残留着针灸后的汗水忽然笑了,说不要哭阿衡。

    阿衡蹲在地上额上的绒发散乱,啪嗒啪嗒掉眼泪说着好不容易。

    言希扶着墙走到她的身边呼噜一把那张小脸上的眼泪,说哭什麼起来,不哭我们回家。

    阿衡哭得昏天暗地她说我走不下去了,言希我很累,真的很累。

    他说站起来,温衡再不起来我抽伱。

    阿衡看着他红着的眼睛满是泪水,她说言希,我累

    言希蹲在地上,背微微倾斜——上来我背你回家。

    阿衡啪嗒啪嗒继续掉眼淚说你的腿还没有……

    他却火了,温衡你***给我上来腿就算废了锯了,今天老子也背自个儿媳妇儿回家快点儿!!!

    言希却不吭一声,一手握着阿衡的手另一只手揽着阿衡的腰,站了起来

    他步履蹒跚,弓着背每走一步,咬着牙额上的汗就密了一层。

    他说我以後,每天都给你给我们的孩子画画,然后开一间画廊展览的全是你们,好么宝宝,别哭了

    他说,我虽然不能把你抱进礼堂可是,我敢说这个世界,只有我敢娶你

    他说,你总是想听我说喜欢你,可是宝宝,你还预备让我怎么比现在更喜欢你

    我曾经有那么哆年触碰不到你,若即若离

    曾经的曾经呢,有很大的一块岁月阿衡是没有把言希归为一类人的。

    不是距离的遥远而是,好像面对着嘚是电脑屏幕里的真人视频你看得到他的一举一动,很清晰很清晰想要触碰他的脸颊的时候,他在另一端却永远感受不到你的温柔憐爱。

    她常常沮丧这么失之控制,多……让人困扰

    她对每一个人说得很骄傲,我在djyan的fanclub注册的有十个号怎么样,很了不起吧

    于是,除了说明你很闲闲到对他投诸别人十倍的爱,还有什么了不起

    在别人夸着温衡很乖很懂事的时候,她从爱情的追寻中获取的除了失败就是肤浅,幼稚

    一如她时常说着言希的话。烦死了真烦。

    这么喜欢一个人连作者都想说,真烦烦死了。

    言希却忍了在他说出伱还要怎么比现在更喜欢你之前,在他还没有对阿衡生出什么情绪之前如果不是那么一堆缠麻花报恩歉疚的意思,咱们言少对着不喜歡的人,大概只会问一句——对不起你是哪位。或者偶尔心情好,善良一下说一句,嗯谢谢。

    然后阿衡了不起偶尔偷看言希一眼,长大了坚强了,也就看开了嫁人了。

    至于言希也许如果没有那么多伤痛,他和同样耀眼的楚云再合适不过

    如果十年不是小说,如果十年只是一个人的十年温的十年,言的十年温不如言,温走不到言的道儿上言瞧不上温的路,莫说十年便是生死薄上划去百年,也是眨眨眼就过去了。

    他说阿衡,我背你回家我们回家。

    阿衡觉得自己似乎就这么把自己和言希硬生生拐到了,不是既定嘚她的路也不是高傲的他的路,而是另一条陌生的路——他和她一起走的路

    是和我一起吃饭还是和我一起聊天,是和我一起聊天还是囷我一起一起睡觉是和我一起睡觉还是和我一起吃饭。

    她把言希折腾惨了言希没耳朵了,没腿了也没了……逃跑的能力。

    她趴在言唏的背上说,言希你当年看出我喜欢你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希笑,低头舔舔唇皮,额上汗珠一滴滴顺着白皙的面孔滴下怹说,我一直在想怎么帮你把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他说你完全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我喜欢的女人要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值得我回头凝视。

    阿衡想了想吸鼻子说,我喜欢你言希。你一直没有听到我说这句话

    言希笑了,放下她细白的手指滑入她的发際线,认真看着她的面孔不亲吻不拥抱,只是一直看着

    他看着她,眼睛干净无暇然后,我发现我错了阿衡,我和你我们之间,陸流从来不是障碍真正算得上背叛的因素的,只有楚云在你离去的时候,我曾经考虑好好谈恋爱去爱一个我看得上的女人。

    阿衡点頭说我知道,我清楚你对她的感情,我一直很混沌看不清。

    言希说她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女人而你,让我惧怕太执着太聪奣太隐忍脸皮太薄,哪一样都和我当年的预期完全相反,除了对普通话的迟钝

    阿衡说,所以呢所以为什么和她分手。

    言希微笑我莋不到,和她约会时还一直心神恍惚着,顾飞白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有没有给你买糖吃。

    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握紧,无奈而自嘲他說,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不是我好好照顾你,不是我给你买糖吃甚至,我会做得更好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的皮相,溫家就否定了我对你所有的努力我可以不要太阳,不做向日葵只想要回我的江南小水龟,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要征得全世界的哃意。

    阿衡扑哧笑了,言希我吃过三块钱一碗的面,还吃过五块钱一碗的面三块钱的真的不如五块钱的好吃。

    言希也笑我还吃过┿元,百元的面那又怎么样,只有两块的里面扣着我喜欢的红烧排骨

    忽然,魏医生家的门打开了老爷子扯着嗓子骂——要吃面回家吃去,在我家门口又哭又笑是怎么回事儿

    俩孩子蹲地上,一齐扭头呆呆看着他。

    阿衡一看老头残存的哭腔又回来了——魏医生,我丅次保证捂好他的脸不让你看见,还不成吗……

    言希把脸埋阿衡怀里泪汪汪——我也不想长这样的呀的呀的呀……

    老爷子虎着脸,半晌才转身,算了你们进来吧。

    阿衡不知道魏医生为什么重新接受了他们只是,老人的脸色依旧阴沉

    阿衡在言希针灸的时候,坐在隔壁房间等候大块的玻璃压在桌上,隔着透明的玻璃里面有许多照片。

    还不算很老的魏医生和一个笑容憨厚的小姑娘长得和他很像。

    给言希施完针后魏医生洗了手,到这个房间取毛巾看到阿衡一直盯着照片看,走了上前凝视着照片,很久笑了,说这是我女儿笨得很,连我一半的医术都没学会

    魏医生隔着玻璃,摸了摸女儿的相片说她走了。

魏医生满头白发淡淡开口,说三十年前她求峩救了一个男人,后来嫁给了那个男人。是个远近闻名的有身份有钱的人我女婿嫌我开小诊所不体面,让我关了这里我没同意。后來我女儿怀孕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治好,就去了那个男人在我女儿尸骨未寒的时候,又娶了一个我的外孙被他爸爸挑唆,从沒有来见我一面我女儿忌日的时候,我强带他去看他母亲他问我,这里面躺的女人是谁

    阿衡沉默。许久才说,您的女婿长得很好麼

    魏医生冷笑,不过是个衣冠禽兽蓝眼睛,高鼻子亚麻色的黄发,多俊美多真诚可是,这一切是他这种畜生用来迷惑别人的先覺条件,趁你麻痹再狠狠咬你一口。当年如果我没有救他,他早已经是森森白骨是我心软,害了我的孩子

    阿衡摸鼻子,讪讪怪鈈得讨厌长得好看的有钱人。

    不过蓝眼睛,高鼻子亚麻色黄发,==怎么这么熟……

    门外有人敲门,高声喊着grandpa魏医生拍桌子,脸色发圊朝着门口吼,小畜生给我滚!

    言希刚穿好衣服,被吓了一大跳说哟呵,老爷子您干嘛,吓死人不偿命啊

    阿衡捂言希嘴,个缺惢眼长成这样,还敢多话

    言希呜呜,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看门,再看看魏医生

    外面的人继续高呼grandpa,魏医生咬牙切齿吼了一声,說人话!

    门外人蔫了老老实实用中文喊了一声外公。

    阿衡讪讪瞄老爷子脸色稍缓,挪去开了门眼珠子差点吓掉——怎么是你?edward?

    门外站的可不是身材挺拔,蓝眼黄毛的洋帅哥edward

    阿衡抽搐,你是魏医生的外孙并且是个混血儿……

    然后,笑了挑起阿衡下巴,语气曖昧你给谁看病?

    言希脸绿了拍掉他的手,用法语大声吼死你,打!!!

    阿衡咳言希,人说的是英语不是法语。

    言希撇红红的嘴唇很傲慢,这说明我的外语水平很高用法语回答英语。

    言希一听见对方说中文口呸了,搓手活动手关节,丫会说中文啊老子揍死你,连我媳妇都敢摸手不是一般的欠。

    edward笑了哎哟,大美人儿从哪儿来的,这么可爱

    魏医生听了,却铁青了脸拿着扫帚往edward身仩招呼,小畜生不学好,长相没仿到你妈一分就算了连玩儿女人的毛病都跟你老子一摸一样。

    edwrd怪叫外公,够了我是来看望你的,鈈是来挨打的

    魏医生吐痰,我打你你敢还嘴?!

    edward哀嚎不敢,我不敢哎哟,外公我错了,哎哟疼!

    言希蹲花丛外,吹口哨欢呼打,继续继续,好!!

    她走到了言希身旁眉眼含笑,看着那对祖孙轻轻拉起言希,说走吧我们不便参与到别人的家务事中。

    回詓的时候又下起了急雪,言希在阿衡背上打了个喷嚏他带着帽子,搓热了双手放在阿衡耳畔,给她取暖

    阿衡耳朵有些痒,呵呵笑叻起来

    言希歪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省了公车钱,可以买些别的

    阿衡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今天很想吃香蕉^_^。

    言希哦他们路过超市,水果很少香蕉很贵,买了俩五欧元,纯属抢钱==

    他在阿衡背上抹泪,老子从没有这么穷困潦倒过香蕉都论根算着買。

    阿衡翻白眼吭吭哧哧往前走,不说话

    窝在名贵的沙发上喝着路易时代的红酒就是很富有吗。

    言希在阿衡背上揣着两只香蕉看着雪婲想起什么,放在阿衡头上一边一个,弯了大眼睛哈哈笑——兔女郎。

    阿衡怒言希你他妈再给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捏死伱

    这么凶的丫头,我是要娶你还是要娶你还是要娶你呢

    回到家的时候,伊苏正在院子里帮房东太太择菜看到言希手里的香蕉,眼睛煷了——大盗给我的吗^_^

    伊苏很爱吃香蕉,言希以前承诺过小家伙只要挣了工钱,就给他买香蕉

    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言希泪了看着阿衡,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求吃个香蕉,怎么半路还来个小强盗

    阿衡看着伊苏,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得牙齿洁白,说是,给伱的

    言希很无奈地看了阿衡一眼,笑着递给了伊苏

    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没有向大人提过任何要求

    言希蹲下身,搂着他笑了,逗他尝尝,帮你甜不甜,看

    伊苏是个大方的小家伙,咯咯笑了剥开huanghuang的外衣,递给言希

    言希作势,哈了哈气笑着递给了他。

    阿衡在他身后说我其实没有很想吃香蕉,再说我这么大了,和孩子抢什么

    言希闷着头,大步向前走不理她。

    阿衡摸鼻子有些忐忑。该不会是少爷范儿上来了触景伤情,觉得自己现在很悲惨很难堪连老婆都养不起吧==。

    阿衡清清嗓子打开门,正想说些什么言唏却锁上了门,把她按在了门上低头,伸出了舌头探入阿衡口中。

    滑溜溜的舌头还有浓重的香蕉味。

    他把含着的香蕉全部用舌推入阿衡的口中眸子黑黝黝,如水一般笑着含了她的唇,说好吃么。

    大盗是跟小福尔摩斯抢的口粮然后送回华生口中。

    阿衡脑子晕眩香蕉,咳里面是不是有麻醉剂。

    言希搂着她的腰一直低着头,专心索吻他说,宝你强吻过我两回,今天一次还回来,怎么样

    圣诞节前夕,社区的教堂请了美国的一支唱诗班参观交流

    都是一群高中生。其中还有一个中国孩子。

    大眼睛不爱说话。笑起来囿两个小虎牙,总是用手抵着唇很羞涩的样子。戴着红色的针织帽总爱坐在角落,看着快要完工的壁画

    那几日,是言希治腿的最后┅个疗程很是要紧,就请了假没有去教堂,但是承诺了一定会按时完工。

    他半跛着脚拿着各式各样的画笔,走到教堂的时候看箌了一堆陌生的美国孩子,并没有太在意

    走到壁画前,正准备开工的时候身后,却有人抱住了他

    阿衡从来没想过,会看见缩小版的訁希简直惊悚,好像做了噩梦变成匹诺曹的言小少没走出十七岁==。

    她问你是坐时空飞船来的是么。

    她继续问我知道我做梦了,但伱丫怎么会来为什么不是缩小版的小阿衡,我要给她买红烧肉你来了只祸害排骨你==。

    小言希抱着她的医书很有礼貌,用英语问你是哪位

    她拉拉他的手,再捏捏脸颊是美国做的吗,高科技啊从小英语没及格过的人竟然会说美语了。

    小言希白眼拍掉她的手,一连串的英语大妈你谁啊。

    她悲愤变小了不起啊,等我再梦个小阿衡勾搭个更小的帅哥,甩了你让你失恋!!!!

    小言希鼓起红扑扑嘚腮帮子,你认识我大嫂吗

    小言希仰望着她,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儿,你说阿衡我大嫂是阿衡,爷爷说的^_^

    阿衡抓狂,捏小言希耳朵你说毛啊毛啊毛tot

    一个大美人儿拐着腿走进来了,指着小言希——臭东西谁让你来我家了,滚出去!!!

    阿衡泪大言希也来了,这昰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然后,使劲拍脸

    小言希看着大言希,可怜巴巴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哥我是代表爷爷来看你的,不要赶我

    夶言希却挑着眉,拽小言希的胳膊把他往外拉,小言希抱住了床柱眼泪汪汪,大嫂呢我的温柔善良的大嫂呢,为什么不救我

    大言唏拽住小家伙,扯扯扯使劲儿扯。

    大言希吼阿衡,你傻了啊把这人帮我扔出去。

    小言希恍然奔泪,不要赶我大嫂,爷爷说你最朂温柔最最可爱

    小言希微笑,大眼睛弯弯初次见面,大嫂我是言格,我哥的弟弟你可以喊我格格^_^

    小家伙只有十六七岁,很有礼貌嘚样子对着阿衡鞠躬。言希趁他放开柱子直接提溜着小家伙,往外一扔哐,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阿衡反应过来了,隐约仿佛想起言希在美国还有个同胞弟弟一个爹一个妈一个爷爷的弟弟==。

    于是作者你是有多卡文,把几百年没出现的印象派都拉出来遛弯搅一攪我们阿衡迟钝的初恋情怀==。

    阿衡唉多可爱的孩子,你干嘛把他扔出去……

    门外有撕心裂肺的敲门声哥,大嫂!!!

    言希冷笑哪儿鈳爱了,完全二等劣质仿制品

    阿衡母性泛滥,唉格格,那啥你别敲了,乖乖我给你开门。

    言希龇牙你敢给他开门,我们离婚!!!

    阿衡==声音软软糯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你这是嫉妒,绝对的嫉妒

    阿衡说,嫉妒他比你年轻貌美嫉妒他比你多一个爸爸多一個妈妈多一个爷爷==。

    言希怒气冲天谁他妈稀罕那种爸爸妈妈爷爷了。你是我媳妇儿还向着别人离婚离婚离婚!!!

    门外的小东西继续撕心裂肺,哥哥大嫂tot

    她对着门说,格格你先回去,等我跟他结了婚再办了离婚就去接你==。

    言希泪咬被子,你为了他竟然要跟我離婚……

    阿衡无奈,你是多大了跟一个孩子闹成这样。

    言希说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全家

    阿衡摩挲他的脸颊,你连我也讨厌么

    阿衡微笑,眼睛温柔我是他哥哥未来的妻子。

    言希望天耍赖,总之我看见他,能短寿十年

    阿衡笑得宠溺,反正你能活到一百八短寿┿年也没什么。

    言希叹气阿衡,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但我没法原谅他们,至少现在

    阿衡笑,不用不用原谅,我陪你一起骂他们我們对着地球骂他们。

    她的眼睛温和却带着一股坚韧,她说会遭报应的,对不对把我们言希变成被抛弃的孩子的父母,会遭报应的對不对。

    言希把头埋进被中闷着,不做声

    他说,阿衡成熟的男人,要当丈夫的男人不能哭对不对。

    她说对。但是阿衡的言希鈳以哭。

    她抱着他这个男人,像个孩子抓着她的大衣衣角,红了眼睛

    他的情绪低沉到极点,抱怨着痛苦着,阿衡你看到他的眼聙了吗,言格的眼睛他的眼睛,除了温暖和被爱甚至什么都没有。而我呢小时候对着他们的电话哭过很多次,可是为什么连一个駭子的哭泣思念都觉得碍眼……

    阿衡微笑,定定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眼里有什么。很善良的言希有着很多喜爱着言希的朋友的訁希;很孝顺的言希,会冒险给爷爷采果子的言希;很优秀的言希连挑剔美丽的楚云都很爱很爱的言希;很骄傲的言希,强大冷静的陆流都无法强迫的言希;很温柔的言希答应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办一个画廊的言希。还有还有眼里有着阿衡的言希……

    她说不下去,抵着他的額头几乎哽咽。

    她说言希啊言希,我喜欢你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你叫言希……所以,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害怕……

    edward跟高层提出叻新的议案,对耳疾做全方位多角度的分析

    阿衡问edward,和魏医生的关系有无好转edward却说,魏医生不是我的外公

    edward笑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混血儿吗,我是我父亲和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

    阿衡纠结了,那魏医生的亲外孙呢

    edward摊手,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所以先天不良,没熬过七岁就死了

    阿衡说,为什么要冒充魏医生的外孙……等一下你喊魏医生的女儿母亲……

    edward嗤笑,是的我父亲告诉我和我的其他兄弟姐妹,要喊这个逝去的女人母亲至于魏医生,父亲怕他知道这个消息伤心而我又跟大哥年龄相仿,所以要我在他面前冒充夶哥。然后我就当这个老头的外孙当了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我老爸继续拿遗产要挟我的话,我还得当一辈子

    阿衡迟疑,你父亲对魏医生的女儿……

    edward冷笑蓝眼睛变得幽魅,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最爱挂到嘴边的爱吗我老爸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违背祖母的愿望娶她為妻,可惜这女人命不怎么好,到后来他为了给这个女人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娶了我老妈

    阿衡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头痛了她說,魏医生一直骂你父亲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就不该救他……

    edward面无表情,是吗我老爸倒常常说,感谢生过那样一场大病遇到这样┅个爱逾生命的女子。

    阿衡咳还请您以后也不要告诉魏医生真相,老人家会伤心……

    edward却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嘲讽,女人不必装恏心,你是怕魏医生一怒之下连你未婚夫的病也放手了吧。

    edward忽然笑了手抵着墙壁,把阿衡圈在狭小的空间他说,这样一个残疾的未婚夫真的能满足你吗,wenny和我一起做一次,怎么样

    阿衡却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她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人edward,收回你的话

    阿衡冷漠,不是你形容我未婚夫的那句。残疾这两个字,对他我的丈夫,这个世界只有我能说。

    平安夜那天阿衡买了四个苹果,洎己留了一个送给言希一个,伊苏一个还有言格,阿衡瞒着言希悄悄给的

    小少年拉着阿衡的一角,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嫂,今天晚仩有我们的表演你和我哥来吗来吗来吗。

    阿衡==我尽量,把你哥骗过去咳,尽量

    跟言希说我们去做弥撒吧,小区里的人都去咱们吔去凑热闹吧^_^

    言希啃苹果,阿衡你这是毛耳塞,戴上嗡嗡的听不清楚。

    阿衡揪他耳朵别装了,这是我们组用最新的材料做的声音嘚清晰度能让你听到隔壁pang先生打鼾的声音。

    言希哦我不去,臭东西在那儿我死也不去==。

    阿衡说我都答应他了你不去完了搞得我多没媔子不是。

    我们就在台下当普通观众我们装作不认识他^_^。

    你拉倒吧看他跟照镜子似地,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阿衡抱着孩子,在脸上嘴上叭叽亲了好几口好声气哄他,但言希软硬不吃死活不去。

    阿衡怒了你不去,我去米饭在锅里煮着,菜都炒好了一会儿拔了插座就成了,自个儿呆家吧

    言希也郁闷,吃完晚饭闲得呕血,家家户户在放圣诞歌隐隐约约又听到教堂做弥撒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鈈是幻听==

    最后,看衣架阿衡没有戴围巾就跑出去了。想了想叹气,握着围巾走了出去。

    小区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坐在教堂里,虽嘫热闹但还算有序。

    言希看了半天没找到阿衡,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他的身旁,还有一架钢琴但台上有音响,应该是备用的

    一群皛领黑袍的孩子,抱着诗谱走到了台上。

    言格站在中间领唱这孩子太扎眼,大喇喇望去一眼就看到了。

    言希静静地看着言格这个駭子,健全完整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优美的音乐融洽的气氛,大家双手交握微微闭上了眼睛,神情祥和虔诚

    唱完的时候,音效却突然戛然而止舞台的灯全部灭了,只剩下一盏盏烛光

    言格慌了,唱转了嗓子观众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甚至笑了起来

    这个孩子,张望着台下惶恐不安,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他是天之骄子,他是优秀的言格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嫉妒鈈已的言格,父母口中溺爱不已的格格

    他有一次看着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只剩下嘲笑和斥责。

    他握紧了拳小家伙像个小动物,看着㈣周在烛光下陌生的伙伴的面孔无助地颤抖着。

    他又一次望向台下却没有自己的亲人。

    其他的孩子也如梦初醒跟着唱了起来。

    那个侽人的歌声消失了惊鸿一瞥,只剩下言格和唱诗班完美的合作和空灵的钢琴声

    又过了一会儿,线路修好教堂又明亮起来。

    言格飞快從后台跑到钢琴前却早已空无一人。

    他跑了出去教堂外,又下起了雪

    前方,有两个依偎的身影一个有些跛,另一个隐约温柔

    他夶声喊着哥,破了嗓子却在叫出的一瞬间眼中有了泪。

    那个容貌秀丽的男子转身看着他,离得很远却大骂了——嚎什么,臭东西趕快滚回美国,让老头别cao闲心了有空,我会带着你大嫂去看他还有李妈!!

    走了两步又滞了,转身——还有告诉你爸妈,我永远不會原谅他们

    言希把围巾绕在阿衡颈上,说宝宝,法国的新年了许个愿吧。

    阿衡眼睛亮了是不是什么愿都可以。

    言希点头他的指撫着她的发,宠溺说,是的

    咳,那好吧我要你说我爱你……啊不,不对你还是跟我求婚吧言希,然后从明天开始学着做阿衡喜欢吃的红烧肉哈哈

    他笑了,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指,宝宝嫁给我吧。

    言希是三月去中国驻巴黎领事馆的国内的出生证明,各项亲属关系未婚证明是托达夷和思莞寄来的,而魏医生作为担保人一切办理得还算顺利。

    达夷打电话语气很是纠结,言希你是我们兄弟里媔结婚最早的。

    言希在房东太太家里耳朵和肩夹着话筒,细白的指却一直填着结婚申请书照着阿衡的笔迹抄法文,挑眉怎么,吃醋叻兄弟们什么时候挡着你结婚了不成。

    达夷说行了,滚边儿你是到阿衡边上了,有人疼有人爱得瑟了,也不看看我见天儿的水罙火热,我靠不是温思莞拉着我喝白的,就是孙鹏拉着我喝红的妈的,老子快喝成阴阳脸了

    言希笑了,低声说达夷,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不用我这做哥哥的cao心了。

    达夷说别啊听你这语气,想在法国扎根似的让人心慌。

    言希转着圆珠笔没有,我和阿衡以后回去看你嗯,跟他的你们俩……

    电话另一边儿也不吭声了,半天才勉强笑了都散了,也没什么说的了回头,你和阿衡婚礼的时候你看,要不我把借你的钱都还了你打小没过过什么苦日子,缺钱了少爷脾气上来了,也是我们阿衡受苦……

    言希==不用,我有钱辛达夷我跟你说,这就是个死孩子啊死孩子整天逼着老子学做红烧肉,以前也没见她对肉这么执着都哪来的牛脾气,越大越闹心

    达夷无奈,你不那么惯着内小姑奶奶不行吗

    言希说我靠,老子统共就这么一个媳妇儿不惯着她还惯着你啊⊙﹏⊙

    辛达夷也郁卒,算了甭说叻,今儿晚上我还得继续跟你大舅子吹白的你说你丫到底造的什么孽……

    达夷絮絮叨叨,无限怨念言希揉揉眉头,含着笑挂断了电話。

    言希画壁画挣了将近一千五百欧,办个婚礼大抵是不够的,可是借钱,又有些不甘心而让达夷还钱,他刚从重创中恢复也不嫆易因此,有些心烦

    家里有一个储蓄罐,是阿衡从国内带来的白瓷做的小猪。

    言希每天帮社区做一些杂工可是,因为他的法语不呔娴熟的缘故总是做不来需要交流的工作,因此接的工作,挣的钱很有限制

    但是,每天拿到工钱都会往储蓄罐中存上几个硬币。

    連伊苏都知道大盗除了wenny,最爱的就是储蓄罐

    四月的时候,阿衡言希带着各种证件去区政府注册结婚阿衡一路上只是抿着唇笑,看着訁希脸红了又红。

    言希捏孩子小脸哟,宝宝知道害羞了……

    阿衡==,再看言希手里的证件却继续低着头呵呵傻笑。

    似乎是失去了长夶了的坚强平稳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傻气无害的小少女。

    言希牵着她的手望着巴黎刚冲破晨雾的日光,不知不觉也笑了

    到了地儿,工莋人员看了言希的居留证却点了点时间,摇头说不行已经快过期,必须续时之后才能办理。

    他们赶到警察局续办居留证的时候已經到了午休时间,阿衡和言希买了两块面包坐在门口等

    言希看着大马路时髦穿梭行走的巴黎女郎,瞪大眼睛喂,阿衡她们眼睫毛真長。

    阿衡解释她们都用睫毛增长液我一般不用那玩意儿……

    阿衡咳,她们一般垫增高鞋垫我基本不用那种东西……

    阿衡咬牙她们基本仩都注硅胶我是全天然的!!!!

    言希一遍往嘴里塞面包一遍摊手╮(╯_╰)╭,现在的小孩子脾气都不怎么好。

    阿衡怒你到底要纠结胸嘚问题纠结多久,我是c啊c哪里小了!!!

    言希目测,咳顶多),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2012年某日某地出现震云,专家辟谣这是天气異常造成的,绝对跟地震没有关系,咳

    然后,两个小时后首都小小地晃了一下。

    温衡拿着纸杯觉得是自己夙兴夜寐研究太勤奋导致血压高脑袋晕眩的缘故。

    然后虎口上还有两滴褐色的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杯中晃出来的

    她是研究所最后一个走的,下午刚从法國汇报工作回来整理完文件,很想凑凑运气去幼儿园接儿子。

    言小宝今年五龄上大班,机关幼儿园的第N批学员鉴于第一批教出的昰言希达夷思莞之流,阿衡对儿子的教育状况很是忧心= =

    她平常这点儿,基本上摸不到儿子有两个姥姥两个舅舅两个老爷爷(言老被重孫的周岁胭脂照秒杀回国)一个姨妈兼职姑姑轮流接送,这娃命太好

    于是,小宝闪亮体这当亲妈的连同言先生那个亲爸基本上是碰不到但是回家会经过幼儿园,阿衡还是决定往里拐拐

    阿衡走出研究所的大楼时,觉得天暗了些梧桐树被吹得七零八落,似乎快要下雨

    轉身,看着四周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条有名的商业街好像隐约大概变破了

    只除了,参天的大树依旧森森郁郁翠色yu滴。

    而树后的研究所若隐,若不现

    阿衡揉了揉眼,看看街道行人很少,但是最近流行白衬衫了吗,为什么初中生模样的孩子一律白衬衫外加蓝短裤啊,还有黑色横梁的自行车。。。

    阿衡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越来越狐疑

    大家看着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阿衡低头,短袖風衣仔裤,没什么吧

    走到幼儿园的时候,却又冷汗了什么时候这里都变成了平房。

    年初思莞才从腰包掏出赞助费帮外甥的幼儿园蓋楼。原因主要是,他觉得他们兄弟一帮小时候没少干欺男霸女组团抢劫的事儿靠赞助费摆平幼儿园小老师的不在少数,觉得言小宝昰言希儿子他外甥基因的力量不可小觑,他体贴外甥掏钱掏得很是大方。

    阿衡从铁门走进去的时候黑云慢慢压下,一片片好像蛟鳞大雨迫在眉睫。

    四处八方空无一人,寂寂寞寞

    目光所及,滑梯转椅,跷跷板平衡木,还有。秋千。

    她松了一口气走到秋芉旁,弯腰轻轻开口,小乖怎么还没回家?姥姥没接你么

    他坐在秋千上晃晃荡荡,小小的身子忽然停了

    抬了小脑袋,是西瓜皮看着她,很奇怪的表情

    阿衡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笑了,宝什么时候剃的头,是不是姥姥拿推子给推的

    阿衡去法国两天,一直隔着电话跟言先生言小宝缠绵小宝说爸爸给我洗头又洗到眼里了姑姑做的奶茶真是这个世界最难喝的东西舅舅相亲又失败了,于昰眼泪汪汪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叽叽咕咕拉拉扯扯一大堆,并没有提头发被剃了

    秋千上的孩子看着她,大眼睛很平静撇了撇尛嘴,你是人贩子吗要拐我吗,我家很穷我妈早不要我了。。

    阿衡以为儿子闹脾气笑了,抱起他轻咳,是是言小朋友,我要拐你把你卖了^_^

    孩子好奇,皱眉你知道我姓什么?!

    阿衡亲亲他的额头亲昵道,怎么办呢不姓言,跟妈妈姓温好不好

    孩子使劲推她,你胡说什么我妈妈不姓温,思莞那个跟屁虫才姓温

    阿衡捏孩子鼻子,没礼貌舅舅的名字也敢乱喊,下次再调皮妈妈打。

    孩子睜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放开我神经玻

    阿衡抱紧了孩子,把额探到他额上喃喃自语,没发烧啊怎么了,这孩子

    小家伙忽嘫僵硬了,大眼睛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和阿衡对视他说喂,快放我下来一会儿我爷爷来了,看到你拐卖我会打死你的。他很凶的真嘚。

    阿衡恍然啊,是你们幼儿园话剧的台词是不是。呃,哦我好怕,不要打我埃。这么接词行吗宝。

    温衡一直在关注着主偠是,她觉得儿子隐约犯了跟他爹一样的毛病除了好看,没别的用所以也许大概,在话剧上有些天赋呢。

    小家伙同情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个疯子

    阿衡嗯,点头我疯了,言魔王

    阿衡欢天喜地,幻想自己当上星妈的场景

    她问,小乖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

    孩子费老大劲儿却挣不开,翻翻白眼扮了个鬼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衡笑了,说妈妈小时候想要以后吃上红烧肉,你在在舅舅想和普通人一样跑跑跳跳现在都实现了诶,说吧说吧说了就能实现了。

    孩子愣了他沉思了一会儿,低头点着小手,说我想做大房孓我做的房子,比所有人的都好看

    孩子两只小手开得大大的,说我做得很大很大这样,我喜欢的所有人都可以住在里面

    小家伙眼聙定定看着她,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很奇怪是不是。

    阿衡笑了不,如果你盖好了能请我去做客么。

    孩子摸她的笑眼看了很久,怹说妈妈都像你这样吗。

    阿衡老脸挂不住红了,温和开口怎么,妈妈这样不好吗那小乖想要什么样的妈妈。

    孩子忽然抱住了她的頸低声,有些落寞地开口不,你这样就好。你的小乖丢了吗我跟你说,我妈妈也丢了

    阿衡轻轻抚着孩子软软的背,温柔开口峩一直都在,不要担心

    阿衡抱着他,向前走忽然想起在法国买的巧克力,掏出递给孩子。

    孩子却推开她的手我讨厌吃甜的,我爷爺说吃甜食的孩子都是坏孩子。

    阿衡笑眯眯把巧克力塞到他嘴里,笨蛋多好吃的东西啊,妈妈小时候想吃都没钱买

    孩子舔了舔,嘫后板着脸说,太甜真难吃。

    他作势要吐阿衡却皱眉,从小家伙嘴里哺过巧克力嚼了嚼,纳闷还行吧没多甜。

    小孩儿却呆滞了看着她,戳戳疯子,脏不脏

    阿衡啊,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从他嘴里劫走巧克力的事儿,扑哧笑了早干嘛去了,你一歲那会儿妈妈天天喂你饭,吃你口水的事儿还少埃小时候口水比现在还多来着O(∩_∩)O~

    小家伙挠挠瓜皮头,脸红了鼓鼓腮帮,说疯子

    怹忽然感到耳朵上有冰凉触动,抬头说,疯子下雨了。

    阿衡啊夏日的雨,已经铺天盖地袭来

    阿衡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手臂挡着小尛的脑袋在雨中疾奔。

    雨水起了雾家的方向一路泥泞。

    他被圈在一方温暖的怀抱第一次,感到自己弱校

    很久了雨水顺着这个女人嘚下巴滴落,很久很久了雨水也滴到了脸上,零落的声响碎玉一般。

    小孩子很寂寞往怀抱中努力地抵了抵,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怹在雨里哭泣妈妈,妈妈我很想你。

    从未有如此的绝望在得到如此温柔的别人的母亲的怀抱后。

    孩子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眼狠狠地咬了阿衡一口。

    阿衡吃痛放下他,批起外套罩在两人头上她的脸颊上,有雨水滴过

    孩子很古怪,脸上挂着泪却笑了,脸色微红雙颊堆起两个小粉团儿。他说我想吃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你是大人所以,有钱的吧

    阿衡啊,你不是你说吃腻了吗爸爸老带你吃那个。

    他说我从来没有跟。。妈妈一起吃过

    阿衡点点头,又抱起他说,不过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他在家里会等急的

    阿衡掏絀手机,看了看屏幕愣了。

    半晌才低头,望着怀中的孩子惊愕,喜悦激动,苦涩眼中划过许多不明晰的东西。

    她步子依旧很快沉思许久,却笑了她眯着眼,轻问你现在,已经喜欢吃排骨了么

    阿衡笑了,看着他俯拾间,过分柔和

    她把他抱到了屋檐上搭囿燕子窝的杂货店下避雨。看了看钱夹中的纸币苦笑。

    低头手上只有光华灼灼的婚戒。

    她想了想又抱着孩子到了三十年的老店珠宝店,二十多年前这里已经小有名气。

    他跟着她身后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

    依他平时跟着大人所见,这个人的戒指要值不少钱肯定不是现在被珠宝店压下的这样的低价。

    阿衡笑了眼珠如漆墨一样。她伸手牢牢握住他,温和开口走吧。

    她说洎己不认得路孩子好奇,你不是B市人么

    阿衡含笑点头,不过我先生是。

    他带着她在夜色中穿梭走到有许多孩子和父母的快餐店,爺爷不喜欢他来这些地方也不允许李妈带他来。倒是思莞达夷常常同他讲里面有多好,让他有些好奇

    于是,顺手诓骗了眼前这个有些疯有些傻乱认儿子的外乡女人

    孩子推玻璃门,身子小推不开。

    里侧有小小的儿童乐园有许多和他一般大的孩子,玩得满头大汗

    夶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握着的她的手却越来越紧。

    他在害怕安全感这种东西,果然是从小时候就没有的吗。

    阿衡用戒指换来的钱買了许多吃食每样都有一份,带他坐到乐园的对侧

    他吃东西时很有教养,即使眼睛是说不出的欢喜

    阿衡拿勺子把圣代抹到了他鼻子仩,看着他笑

    他有样学样,却更上一层楼除了圣代,还有土豆泥小手沾了许多,抹到了阿衡脸上

    看着她,得意地咬着勺子歪头笑

    他的话突然变得很多。孩子说我跟你说,我们幼儿园的张老师可讨厌了她总是敲我的头。今天妞妞抢走了我的哨子,在课上吹被老师发现了,她不骂妞妞却敲我的头。今天放学我故意躲在厕所里,她忘了我到时候回园子,我爷爷看不到我会杀了她的哈哈。

    阿衡黑线捏他的鼻子,怎么这么坏

    孩子鼓腮,我喜欢的小阿姨被张老师赶走了没人喜欢我,抱我回家给我念故事听了。

    阿衡说思莞和达夷呢,他们呢

    孩子撇嘴,他们早就被爸妈接走了卑鄙的家伙,都不等着我还兄弟呢,以后盖房子不让他们祝

    孩子眨巴眼聙你是不是喜欢别人喊你妈妈,要不要我喊一声

    阿衡窘迫,却依旧温和你不要乱喊,我断然成不了你的妈妈

    孩子低头,咬着汉堡神色淡了起来。

    阿衡抚了抚他的发怜惜开口,你不要放到心上我不是不喜欢你才不让你喊,事实上怎么说呢。。

    孩子抬头笑,没关系你是好人,和小阿姨一样的好

    固定的电视新闻播报,陌生而年轻的播音员说三十分钟后首都会发生小地震,不会有震感請市民安心。

    阿衡想起自己在研究所的那阵晕眩似有所悟,看着眼前孩子的面孔表情益发复杂起来。

    孩子没有察觉看着小乐园玩着各种玩具的孩子,眼睛一直亮着

    阿衡把他抱到小乐园里,看着他和其他小朋友玩得热闹

    他时常不安回头,却总是一瞬间便看到这个奻人温柔含笑的目光。

    她一直这样看着他让他大概隐约觉得这便是妈妈的感觉了,可是却又有些不同。

    他微小的词汇量中形容不出的鈈同

    他走出小小的乐园,这样小小的孩子柔和清澈了眼睛,问她你要不要看我跳拍手舞,我刚学的

    弯腰,放到小小的背后举起,拍一拍我是好宝宝,看没看到

    恰在腰间,向日葵的微笑再拍拍,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合拢歪头,放在耳下拍一拍,我是恏宝宝看没看到。

    恰在腰间向日葵的微笑,再拍拍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阿衡看着他,忽然眼中就有了泪。

    她笑了抱起怹,亲昵地抵着他的额说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带着他走出玻璃门,小小的孩子对她表示着亲密不停地唱着拍手歌,红灯亮了他還在蹦蹦跳跳。

    阿衡伸手把他拉回怀中,喃喃小心,言希

    孩子愣了,他说你的心。。跳得很快。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叫言希。

    阿衡缩紧怀抱,恍若未闻叹气,我很担心你言希,你知不知道

    阿衡看着手表,分针逐渐的靠拢却苦笑起来,不你鈈知道。

    她从看到自己的手机消失的时间和信号就已经醒悟过来白衬衫,带横梁的自行车未兴盛的商业街,还是平房的幼儿园

    悲伤,痛苦年轮齿序,红尘的车印还未从他身上碾过

    他未做了土,做了尘做了匹诺曹,做了阿衡的言希

    她不知道自己和丈夫的初见,原来早已发生

    不是十五岁的少女和十七岁的少年。

    言希呵言希少年轻狂的男子,尚未拉开粉色的窗帘

    现在是一九八六年。故事尚未開始的遥远时空

    远处提醒时间的钟声,蓦地响起

    脚下有些微的震动,钟声悠长绵延震耳发聩。

    阿衡却抱紧了小言希温声开口,我說的话你记清楚。

    如果三年后,你遇见一个叫陆流的人不管他多好,离他远一些

    如果,十二年后你遇见一个叫温衡的人,不管伱看着她有多不忍心如果,着实不喜欢便当邻家姑娘看待。

    她有些极缠人的小心思如果,逼着你选择不要理会,只选你一见钟情嘚女子女子如果叫楚云,这很好

    如果不是楚云,也无妨她要够独一无二,才配得上你的深情无双

    如果,因此我们的姻缘就此打斷。可是你有避开宿命平安幸福的权利。

    小小的孩子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身上温暖的重负却一瞬间减轻

    他抬眼,本来一直抱着他嘚女子已经消失

    身旁的空气,如若不是还流淌着松香

    阿衡再次走到园子里,她的丈夫和孩子站在夜色的榕树下等待

    微笑,肩头落了夏日红花他的眼睛明亮沉稳,你回来了宝宝。

    阿衡抬手手上的梅钻徐徐晕染芬芳。

    很久以后她问,言希紫梅印源自哪里。

    言希說哦,一家珠宝店送到慈善晚会的听说开了二三十年。

    她吞吞吐吐言希,你小时候遇到过一个请你吃麦当劳的女人吗

    言希不以为意,笑了兴许呢。骗我的人我一向记不大清。

    谁还记得有个人在他耳畔温柔低喃,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阿衡窝进他的怀里微微閉上眼睛,唇角含笑

 这是一场盛世。

    与我无关  ————题记  左手,还是右手

    我迅速移动双手,繁复瞬影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笑了瞥了一眼——陆流,你几岁了还玩这个。

    猜一猜  他的脚翘在玻璃桌几上,红色的布鞋还带着泥土。外面刚下过雨

    怹拿着新游戏机,低头玩无所谓地开口——左手,就左手

    我把zippo悄悄从左手移到右手,翻开手掌告诉他——错了。

    他抬眼眯起,看叻看我右手的银色打火机又低头,说随便

    这是他的习惯,对着我才有的习惯。

    其实这很寻常,当你知道他常常对着俊秀的温思莞喊“跟屁虫快点”,对着憨直的辛达夷挑眉戏谑——猪骗你的。

    从幼时我便和言希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起恶作剧。  我们是极好的兄弟

    小学同学录,人手一本我们互相传送,全班每人都收了一沓

    言希写给我的话,很敷衍他常常嘲笑,兄弟这个是不熟的人才写的,是吧  ——对他最初的印象?

    ——八岁宴会,抢他三杯果汁四份排骨五叠鱼子酱还笑好骗。

    我看完揉成一团,塞进了桌屉

    没人看见的时候,我们如此相处

    明明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国骂京骂三字经,偏偏还有人,说我長得像小菩萨  正如同十二岁的言希好不容易,端端正正看了会儿黑板下课后,他前桌的女生还是会脸红心跳地问——言希你上課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言希笑得很温和——我喜欢你全家

    我很同情他——总有一天,你会死在烂桃花丛中

    言希却要笑不笑——你少挖几个坑,我能多活十年

    十年,十年是多久够不够他生命中的那个女人抹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也无法预知日后,会有一个女人存在十年我与言希,面目全非  而李,则是除了言希之外和我相处最长时间的人。

    我喊他哥哥黏著他,温柔和气处处听话,只是希望,他在和爷爷汇报时淡化言希的存在。  比如我们形影不离比如我们打游戏打到睡死在地毯上。

    只要稍微淡化,只要没有碍到老爷子的眼。

    李是个有温度的人虽然被陆家收养,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情味儿他确实隐瞒,但掱段不高明事情没有按我想的这样平衡下去。

    老爷子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要把李赶走。

    我那天哭得当真惨烈,害自己都以为我与這人感情深厚之极。

    老爷子一直审视着我看我是否在演戏。

    我不得不疏远了言希和李走得越发近。

    我默念兄弟啊兄弟,大家活着都鈈容易不要怪我。

    言希很假惺惺地拉我去紫竹林溜了一圈儿他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语气,他说得虚伪我索性不听。

    那段日子怹确实沉默,我不知道看到旁人的眼中我们是个什么样子可这样的言希,确实不是正常的言希  他不上课,只顾画画老师告到言咾那里,言希又被饿着肚子关到了一楼的书房  我偷偷摸摸给他送饭,他骂我你个畜生,怎么才来饿死老子了。

    我也恼了言希伱个畜生,我给你送饭就不错了招你了,妈的老子真贱啊自个儿跑来让你骂。  他埋头吃东西东挑西捡,不爱吃的统统扔到了窗外

    我摸他头发,叹息——兄弟我再挖最后一次坑,成么

    我手掌中的头发顿了顿,他淡淡笑了——这算良心发现吗还懂通知一声。  我下了狠心语气却很无奈,我说——言希我必须出国,离开一段时间了这是摆脱我爷爷和我妈,唯一的时机他们两败俱伤,峩才能......

    他笑了弯眼——在国外,如果你能收敛收敛本性多交几个没有压力的朋友。  我却笃定言希,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会恨我嘚。

    一贯地我爱在他面前虚张声势。八岁时我板着脸说,言希我要的从来不是这样弱小的你;又哪知,言希唱做俱佳只是装哭,轉眼却做了鬼脸——知道了

    放下筷子,他坐在书房的转椅上忽然,眼凉如水伸出手,攥住我的颈使力,微笑问我——害怕吗告訴我,陆流你害怕吗。

    我无法呼吸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

    他一字一句——为什么,陆流说说你的理由。

    我说——这个世界呮有我的兄弟。。。言希,不会。。。害我  他松手,指如玉般白皙放在窗台。面容高傲着平淡开口——记住你的話。我希望有一天,这句话也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疯狂炙热的火焰中,第一次清楚了,背叛伤的永远不昰一个人  我无暇自顾,如果想要拥有一个一辈子可以在一起的人他务必,与我一般心硬如铁。  时常在想那场大火,如果訁希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会后悔吗

    可是,他熬不过即便活着,如此弱小也终究与我陌路。

    而与其是陌路人还不如是死去的兄弟。

    他说陆流,我不会恨你我要站在你面前,即使比你活得长一天也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活。  我趴在他的耳畔轻声开口——言希,四年给我四年时间。

    老爷子终于相信我与言希毫无情义,反而把李留下当做拿捏我的筹码。  我离了国却没有想到,我妈会洳此雷厉风行把言希打入尘埃中。

   

  老妈,应该是她一头长发凌亂的蓬松着,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更多的细节,她颤抖着坐在老姐的床上,双腿盘着,正在痛苦的哽咽。

  我看到老姐被她压在身下,一动不动的

  我用力挤了挤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眼前的残酷是真正的正在发生的,正在进行着的。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我...”老媽不停的这样自言自语着,双手握拳抱在胸口,像是在祷告一样

  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反应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睁着眼睛,迉死的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老姐。

  我想我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

  “妈..”我嗓音沙哑着结巴了一下,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嘫后我就看到床上的那个女人愣了一下,她缓慢的扭过头看向我,然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令她恐惧的生物,双手夸张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惊慌的跳下床,一边大叫着一边指着我,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跑向房间的角落缩成一团。

  “都怪你,都要怪你,恶魔...你是谁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把你苼下来...我的女儿...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她语无伦次的嚷着,印象里母亲永远都是和蔼的微笑着,可以原谅我的任何不懂事,她和父亲都是大学里嘚老师,两人从来没有这么不堪过

  “妈..你别这样...”我一下子就哭了,之前压抑着的鼻酸根本止不住的释放出来,混着不知道是鼻涕还是鼻血,我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趴着,痛苦的嚎哭着。

  我从来没哭过这么撕心裂肺,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心酸,让我想起了上次看的一个韩剧里男主角被女主角甩了的时候的哭声

  我做错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因为我没有对李师蓉说出真相吗?因为我的不思进取吗?现在這一切是什么?惩罚?做梦?拜托,这是灵异事件吗?还是我家里人都有潜在精神病?谁能告诉我。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多哭几嗓子,老姐房间里的那台小电视就“嗞”的一声亮了起来

  我睁着一双泪眼真的是累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相信我都可以接受的。

  老妈依旧在角落裏喃喃着,我耸了耸鼻子发现哭不出来了,然后就用力扶着墙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那台电视

  “来..来点什么..”我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着,然後那电视很配合的闪出了一段字。

  “02:13”首先出现的是倒计时,挂在电视屏幕的左上角,慢慢的,有条不絮的一秒一秒的减少着从我房间里絀来到现在,原来已经过了七分钟了。

  然后下面又出现了一行字

  “房内生存者3,参与者1。跑不了,跑不了,大魔王就在你身后哦!”

  峩看着电视上的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那里插着一把刀,外溢的鲜血已经湿透了我的裤子,然后我扭头看了看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囸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道有没有看我。

  是老爷子,他的头低垂着,双手举着一把椅子,是客厅餐桌前的那把,橡木制的,金属的腿

  “原来夶魔王说的就是你。”我瞬间恍然大悟的笑出了声,我相信那是我人生中打击最强烈的一个晚上,有什么比家人没有理由的自相残杀更让人不振作的,况且我只是个他妈的没成年的初中生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头一低,眼一闭,等着老爷子给我来一个强烈的锤击。

  闭上眼的卋界是该死的黑色,我等了半天,耳朵里听到的只有母亲续续不断的喃喃声,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我抬了抬头,看着身边的老爷子。

  他的双目圆睁着,除了满眼的血丝外,其他的一切都似乎很平静

  好像又成为了一尊雕塑似的。

  “不要出声~~不要出声~~出声的话大魔迋会生气哦!”我眯着眼看向电视上弹出的字,然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妈!”我张了嘴沙哑着嗓音吼着,内心前所未有的慌张,身边的老爺子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出去,他伸直腿迈开大步,眨眼间就已经站在了老妈面前。

  一米八的身高挡住了一切,我看不到老妈的反应,泹喃喃的声音一直没有停,她在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有病吧..爸你有病吧..她是你老婆..”我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後脑勺用力撞着墙壁,我艰难的想从地上站起来,但腹部的剧痛以及越来越缥缈的意识让我连自己的手脚都感受不到..

  我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孓,双手高举着那把橡木椅子,过了肩膀,然后又过了头顶。

  然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嗵”沉闷的声音响彻整间卧室,我感觉自己的內心一瞬间有什么情绪被封闭了,傻傻的发着呆,双目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没有焦距的乱瞟着,天花板,地板,床..

  然后就是规律的沉闷的捶打声接連不断的响起,同时消失的是母亲的喃喃声。

  我盯着脚下的地面,感觉它一会离我远,一会又离我近,脑袋被蜂鸣声充斥着,我死死的闭上眼睛,嘫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老爷子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我面前

  我抬眼看着他,却发现我看不清任何东西,很模糊,可我不是近视啊。

  “生存者2,参与者1”

  “抬起头来,抬起头来,大魔王就在你的面前。”

  我看着那台电视,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某股幸灾乐祸的字幕提醒我,不能再发呆下去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会对他的妻子做出这种事

  然后我伸手握住了腹部的那把刀,似乎没用什麼力,“噗嗤”的一声就拔了出来。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他单手拖着那把橡木椅子,椅背上沾着一些液体,一滴滴的砸在地板上。

  他的牙齿又一次不停的上下打着颤,然后他双手拖过那把椅子,缓慢的,高高的,举了起来

  “虽然你们不知道从什麼时候起,再也没有在意过我,但我知道那是我的表现差劲导致的,是我让你们失望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咬牙,另一只手託着菜刀,肩膀和腰一起向上猛地一提,似乎没有用什么力气,便看着那把刀刺进了老爷子的下颚,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顺着我的手臂淋了我一脸,我根本感觉不到累,同样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但我的另一只拳头却紧接着砸在了老爷子的腮帮上,他整个人头一歪,举起来的橡木椅孓向后“咣”的一声砸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倒向地面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向前蹒跚了几步,一头倒在床上,不小心压在了姐姐的身边。

  我看着她,表情很平静,烫过的梨花头整齐的包裹着那张这些年唯一对我笑过关心过的脸,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但脖子上的一圈手印告诉我,她失詓了呼吸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漂亮,姐。”我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坐起身,看着整间卧室的惨状

  “哼...吭哧...”老爷子在地上不停的抖著,鲜血从他的下颚涌出,他不停的吞咽着什么,双眼不再有一丝血红,只是平静的看着我。

  他张了张嘴,努力的说了一些话,可我什么也听不清

  但那股遗憾和愧疚的语气,我体会的一清二楚。

  此刻我多么希望他们突然从地上蹦起来然后一起把我抱住说“亲爱的!愚人节快乐!”或者“亲爱的!生日快乐!”

  可遗憾的是,今天既不是愚人节,也不是我的生日。

  我连一个自我麻痹的借口和理由都找不到

  我僦那样静静的坐着,看着电视。

  “击退了大魔王!获得参与下一场游戏的资格!”

  一行字幕从电视右边缓慢的挤出来,然后又缓慢的从左邊消失,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看着左上方的那一排倒计时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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