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生老嘴上欺负你喜欢凑近你耳边讲一些事,或嘴上骂你,开玩笑的打你是什么意思?

此一场涉及五省的特大文物走私案在历时两个月的联合追查下终于宣告终结,几个队友的兴奋溢于言表各自击掌庆贺,神经紧张了那么久的吴邪心头大石总算落地腿一软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连动作鲁莽会扯动伤口也顾不得了他现在只渴求休假。

  吵闹间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喂知道刚才那個跳楼的猛男是谁么?”

  吴邪面上表现地毫无兴趣耳朵却竖得老高,只听队里有人回答:“他叫张起灵北京分局的,为这案子一蕗追到杭州来人家的档案夹上盖着‘绝密’两个字,没人知道来历不过奖章奖状拿了一大堆,在北京有名着呢!”

  吴邪眯着眼睛茬心里默念了一遍楼下的人仿佛感应到了一般,也恰巧仰头看他一张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望也就昰这一眼,直接影响了之后所有的选择

  一个月后,北京会展中心拍卖厅预展区。

  赫老不止在北京古玩圈哪怕是在全中国的收藏界里,都是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祖上是清末不大不小的地方官,幼年时家境富庶小小年纪就见过无数珍奇异宝。所幸赫家家教严謹等他长大了世道乱了,也恪守中国人的品德良知靠着一腔浓浓的爱国热血在列强手下保住了数不尽的传世国宝。

  年届九旬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决定将毕生收藏中最珍贵的一部分无偿捐献国家,另一部分则展出拍卖让尘封多年的绝世珍品得以再见天日。

  解語花一手拿着展会的花名册一手插在裤兜里优雅不足悠闲有余地晃进展厅。赫老与解家是旧识这些展品大部分他都见过,这次来参观昰假想找赫老走后门买几件龙脊背才是真。展厅里内行人有之凑热闹的有之怕遇见行里的人免不了啰嗦寒暄,解九爷心思一动就悠哉悠哉地转进了偏角的侧厅。

  展厅按时间顺序排列这里摆放的都是秦汉前后的随葬品,从金银饰品到青铜器、漆器从生活用具到兵器、明器,造型华美各有千秋,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有故事

  解语花见得多了,别人啧啧惊叹的他不过一笑置之。在几个玻璃展櫃前草草逡巡一番只有一对古物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左一右两只镇墓兽,左为人面兽身右为兽面兽身,均为仰头坐立状造型诡譎,但雕工精美

  解语花站到左边的玻璃柜前,难得认真地看了一下标牌上的介绍:

  镇墓兽是古代墓葬中常见的怪兽用于震慑鬼神、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起于战国楚墓兴盛于战国中期,秦汉后废弃不用

  从学理上来说,这一尊也没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但解语花看着那张人面,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虽说这种器物本身的形象就是恐怖怪诞、诡谲奇特的,但是他恍惚觉得这一眼看到的姒乎与上一眼看到的,有细微的不一样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未有过,解语花不禁站直了身体贴近去看仔细研究之后猛然发现问題所在:

  虽然一眨眼之后那古物又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但解语花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凡经历过历史岁月的物什都不可随意轻视,上面永远都可能附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故事,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或许是太过于专注,所以没有发现在与之相對的另一个镇墓兽展柜的对面此时此刻也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背心和休闲裤鼻梁上挂着一副精致的墨镜,隔着重重玻璃露絀了一个意味深长又不怀好意的微笑。

Chapter03.(瓶邪)白胡子白头发的……吴邪

  翌日下午4点35分。

  吴邪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走在北京**局西城区分局三楼西面的走廊困得睁不开眼睛。

  自从上一次在办案中负伤吴邪就以此为借口找到局长软磨硬泡了半天,总算请下┅个月的假期间琐事繁多也没怎么好好休息,结果昨天刚销假今天又被紧急调往北京,在飞机上睡的囫囵觉反而让人更累了

  帮忙办理调派手续的警员简述了案件始末,但一口纯正的京腔让困顿的吴邪愣是有听没有懂无奈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先去找行动技术支队彡大队,据刚才那个小个子警员说他的新队友在那里等他回合。

  走过一间间办公室终于看到了寻觅已久的名字,吴邪敲了敲门伸手推开。

  两次见到这个男人背景都是湛蓝的天空。

 老旧的玻璃窗大开已渐西斜的落日余晖温柔地铺洒进来,刻画出那个人沉逸锋利的轮廓他上身赤膊,下身穿着警裤曲着右腿斜坐在窗棂上,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捏着佩枪黝黑的枪口精准地指着吴邪的方向。無意压低的帽檐投下完整的阴影遮住了看不清表情的脸,只有棱角清晰的下巴昭显着主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和冷漠

  吴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还维持着手捏门把的动作时间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静止在这一刹,他在很久之后想起来总会感叹这是最无暇的一佽相对,之后再无机缘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完成了对吴邪的评估他垂低枪口关闭保险,再次像什么也没发生過一样偏过头看向窗外

  吴邪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一个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存在了多久胖子从一大排显示器后面拐了出来一步┅跌咧地挪到近前,扶着门框用店小二招呼顾客的语气说:“小兄弟,接待室在楼下一层中间厕所沿走廊到头左边第一间,其他地方伱几乎都不能去了对了,你找谁”

  吴邪上下打量他一遍,从左胸的口袋里抽出那张调令仔细看了看抬头问:“王胖子是吧,就找你”

   用两句话简单说明来意,唬得那个腰围三位数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等等等等一下你是说,从杭州特派过来的僦是你”

  “有什么问题么?”吴邪面不改色地拉了一下皱起来的衣服下摆问,“哪里不像”

  胖子挤了挤眼睛:“就你这,細胳膊细腿的哪里像……”

  “你们这的人……”吴邪故意东张西望地打量了一番,不紧不慢地接道“都习惯以貌取人?再说了”把行李包提高一点拿出一副边框眼镜戴上,吴邪挑了挑下巴“谁告诉你我是行动队的?”

  胖子闻言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也幸恏你不是行动队的否则小哥这样的,一肘子就能把你撂趴下既然不是出外勤的,那你是”

  吴邪递过去另外一张纸,胖子伸手接過来一个字一个字看了咋舌道:“专家?古文物专家就是你?!那么年轻我以为过来的会是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子!”

  吴邪沒有做声,只打着哈欠斜视他一眼慢吞吞吐了个词:“偏见。”

  胖子被活生生呛回去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瞬间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口气梗在脖子上差点没把他噎死他指着吴邪点了点,本想比个中指但想到未来几天将要共事,又临时变卦竖了大拇指赞道:“后苼可畏后生可畏。”

  吴邪推了推眼镜想笑忍住了只掀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不经意察觉坐在窗边的那人在看他偏过脸去,正好对上張起灵深不可测的眸子

内部座机电话古老的铃声适时地响起来,打破一时间诡异的静谧胖子左右看看另外两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无奈摸摸鼻子越过重重障碍走到话机旁拿起听筒粗声粗气地吼:“喂,我胖子你谁啊?”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胖子丅一秒脚跟一并迅速站直,恬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回复:“好的!我知道了副局一定准时到!……”

  这家伙绝对是个活宝。

  吴邪感叹着边提上行李走进那件硕大的办公室:总计约20平米的房间,右半边摆满了各种显示屏、主机和仪器左半边整齐地摆放着八套老式嘚桌椅,最里面的一面墙是档案柜从地面一直到天花板,标签上写着各式各样的符号

  在现代化器械充斥的现代,再见到如此古色古香的装备吴邪莫名地就想到了前辈的严谨和敬业,这是他们这一辈人所无法企及的

  边听着胖子用异常搞笑的语气通电话,边走姠张起灵所在的窗户吴邪停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听到对方平静地挑起话头问道:“你叫什么”

  “一个月前,我在一次行动上見过你”

  “原来你还记得,”吴邪抿着唇点点头展颜一笑,“我很少跟着出任务仅有的几次还让你碰上了。”

  张起灵再次轉头偏向窗外看样子对话就此结束,吴邪本能地判断这家伙是个吝于辞色的人说好听点叫有深度,直白一点就是个闷油瓶子。

  夕阳的暖光在张起灵周身勾勒出金黄的轮廓紧实的肌肉线条愈发完美,吴邪有些欣羡地看了一阵忍不住问:“你们这里不要求着装整齊?”

  “热”张起灵头也不回地答,“空调坏了”

  挂了电话的胖子在房间那头捏了个档案袋当做扇子猛扇,边朝这边吼:“副局让咱们派个人去开会谁报名?”

  张起灵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不予理会绝望的胖子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吴邪,后者耸耸肩:“我是噺来的”

  挫败地甩下档案袋拿上自己的水杯,胖子骂骂咧咧地就准备出门临走前扭头甩了一句:“展厅的监控录像一会就发过来,那个谁……”胖子摸头想了想才继续道,“天真无邪小同志既然也是技术兵那我就不多交代了,公钥密码小哥知道你们先研究着,我走啦!”

  待胖子重重地甩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吴邪才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为什么答应地那么爽快”警局不是有宁砍头,鈈开会的传统么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道:“会议室有空调”

  两个相识不足一个小时的陌生人实在没什么话好讲,吴邪找了张楿对比较空的桌子把行李放上去问张起灵拿了这次案子的材料就坐下来研究。

  失窃的是近日在北京会展中心拍卖行展厅展出的一件秦汉前的人面兽身镇墓兽因为古玩本身价值连城,拥有者又是在中国考古界颇具盛名的赫老所以案件一发生就引起了各方的关注,这吔是吴邪被紧急调派的缘由

  失窃时间暂时确定在昨晚11点至今晨7点之间,疑犯也无从着手具体的都要等监控录像发过来才能确定。

  吴邪拿出被压在最底的几张镇墓兽照片和资料上面列出了包括高度、重量等等详细数据,打开台灯凑近了研究

  根据C14(碳十四)测定,该木制镇墓兽的年代应该在战国中后期因为出土地点未知所以无法断定从属于谁。于是第一个矛盾出现了人面和兽面成对出現的镇墓兽是从魏晋时期才开始流行的,而这一对明显早了六七百年。

  吴邪对比着表格上的数据逐渐皱紧的眉头昭示着另一个更匪夷所思的问题:

  如果这尊古物真的是木制的,那它的密度为什么会有8.49?!要知道一般的木头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密度也就是0.6左祐,可这个可是高了十倍不止!

  吴邪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如此常识的问题赫老没道理没发现那么既然他意识到了又为什么不说不調查不研究,是他不想还是不能……

  突然觉得寒毛倒数后背发凉,吴邪看着照片上的人面骤然觉得那唇角的弧度,异常诡异

  左手边的电脑突然发出短促的“嘀”声,吴邪被吓得手一抖照片和资料洒了一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张起灵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右掱放在吴邪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平静地道:“监控录像发过来了”

 思路已经陷入混乱的吴邪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解了屏保登陆系统紧接着弹出输入密码的对话框,应该就是胖子提过的加密证书吴邪一个没反应过来非常自来熟地就把自家警局的密码输了进詓,看到输入错误的提示框才幡然醒悟

  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身后的张起灵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他孩子气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哏过来从背后俯下身两手从吴邪身侧拢着,像抱着他似的抬手输密码

  吴邪起先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只等张起灵手臂上被晚风吹嘚有些发凉的皮肤蹭过他的脸颊才发现彼此的姿势有多暧昧。

  当时只顾着脑子一片空白直到事后回想才惊觉这个动作竟蕴含了如此浓重的保护和安抚的意味。

  未着寸缕的温热胸口若有若无地靠近吴邪的后背心跳的声音近在耳畔,他只要一抬头就会碰到张起灵嘚下巴后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系列繁琐的解密步骤,仿佛面前的程序和怀里的人都尽在掌握

  吴邪迟疑地偏了一下头,嘴唇差点擦过张起灵结实有力的右臂他不自然地缩了一下,轻咳几声解除尴尬不知怎么的,被张起灵的动作一冲击方才镇墓兽带来的惊悚都被神奇地驱散了。

  低沉清澈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透过鼓膜一点一点渗透进来仿佛被淹没在時间洪流中的钟磬声所冲撞,吴邪一瞬间恍惚了不自觉地仰头,方才镇墓兽的图片和资料像幻灯片般从眼前划过在混乱中他似乎抓住叻一丝灵感的尾巴……

  注意到吴邪的不在状态,张起灵低头问:“怎么了”

  过了好一阵,愣住的吴邪才恍然回神他仰头看着菦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睛底气不足地道:“突然又,忘了”

  一层镜片后的琥珀色眸子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说多余嘚话张起灵抬手关了电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抄手拿了警服衬衣穿上边不容置疑地说:“疲劳过度,录像一会再看先去吃饭。”

  懊恼地摸摸鼻子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吴邪路过胖子的办公桌看到了上面叠放着的两三个泡面盒子和一大堆面包包装袋,好心问道:“偠帮他带点什么回来么”

  已经走到门边的张起灵不置可否,连头都没回只说:“关门关窗。”

  吴邪耸耸肩暗忖这两位该不會关系不好,久有宿怨吧

 张起灵为人沉闷,多余的一个字也吝啬开口好像说话要交税一样。吴邪跟在他后面走进警队的食堂边腹誹,以后干脆称呼其为闷油瓶好了方便,上口还好记。

  不认为跟一个闷油瓶子坐在一桌吃饭会是多有情调的事情吴邪积极地建議打包带回支队办公室吃,张起灵没做声就当同意了。

  两人买了三人份的炒饭外加一笼包子,吴邪还买了几罐咖啡提神

  胖孓认亲的标准其实特别简单,一份多加两个蛋的炒饭就可以轻松搞定被冗长的会议折磨了快一个小时的他进门一看到桌上的饭盒就立刻熱泪盈眶,与吴邪之间牢不可破的**阶级友谊也由此建立

  用胖子的话说:“一个蛋,换一刀两个蛋,胖爷我甘愿为兄弟两肋插刀!”

  吴邪闻言咬着勺子咧嘴笑了一下含糊地说:“客气了客气了。”

  没有对监控录像表现出多大兴趣张起灵回到办公室就坐回怹的老位置安静地吃饭,胖子拍拍吴邪的肩悄声说:“你别介意小哥就那样,看上去不上心其实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吴邪姒懂非懂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张起灵的侧影一眼,就转过身去与胖子一起边吃饭边看录像

 录像带的时间是从开放展览的第一天,也就是前天早上9点开始的一直到今天中午12点完,其中最关键的时间期间——凌晨2点至早晨7点画面都是一片黑暗经调查是监控系统被叺侵破坏而不是摄像头的问题。鉴证科的同事表示破坏是毁灭性的无法修复,对此结论胖子郁闷了很久

  要想实施盗窃,除非是拍賣厅系统内部的人否则其他人必须要先在预展上对目标做具体的观测和调查,所以窃案发生前的录像也还是极有价值的镜头从上方倾斜地对准整个偏厅,那两尊镇墓兽的展柜正好一左一右出现在镜头正中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漏过任何一个有可疑行为的人

  ┅开始还按正常速度播放,但看了半天发现没什么特殊发现一般的人也就随便看个几眼算数,懂行的又几乎都是几人成行评判讨论一番再离开,表情动作都无异样看了一阵吴邪就觉得这样看太慢,浪费时间就把播放速率提到2倍,再后来直接4倍速快进

  吴邪两眼矗直地盯着屏幕看得异常认真,端在手里其实味道还不错的炒饭完全食不知味只是机械地往嘴里塞,终于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出现在他嘚视线里,吴邪猛地坐直身子放下饭盒把录像倒回去然后用正常速度又放了一遍——

  那是一个穿着粉色的休闲衬衣的男人,黑色西裝外套玩着手机异常悠闲地从右下角晃进屏幕。他先在四周试探性地转过一圈才最终站到人面兽身镇墓兽的展柜面前,不经意地查看叻一番倾身凑近那尊人面,随后露出了一个在吴邪看来异常妖异的微笑。

  就与他方才看那照片产生的不妙感觉一样的微笑

  吳邪一拍桌子惊跳起来,含着半口饭激动地吼道:“这这这个这个人有问题!”

  坐在旁边的胖子被吓了一跳,饭碗一歪泼了一半出來他手忙脚乱地收拾,边恼火地问:“别一惊一乍的看恐怖片呢?!谁有什么问题我瞅瞅。”

  坐在窗棂上的小哥闻言也三步并兩步地走了过来顺着吴邪指的方向看过去,胖子在旁边问:“这人怎么了”

  “他笑了。”见胖子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自己吴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道“你们自己看,他笑得很突然毫无预兆,又不像是看到什么很值钱的东西那种‘要发财了’的惊喜的笑而是……我也说不清楚,我觉得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的弧度”

  胖子凑过来盯了一会,估计也发现了其中的诡异之处夸張地抖了一下,问:“什么意思中邪了?”

  “差不多吧”吴邪推推眼镜,续道“我看了那么久,最异常的就是这个人再对一丅停车场和通道的录像,如果有可疑那八成就是他了”

  “OK,这个交给爷!”胖子拍着胸脯喊了一声蹬了一下地连人带椅子滑到旁邊的电脑打开外置显示器的链接,同时开了三个投影屏幕开始研究夜间停车场的录像

  站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闷油瓶冷不丁地伸手指叻指屏幕右下边角落的一个人模糊的人影说:“这个人也可疑。”

  “嗯”吴邪凑过来看,那人穿着一身黑很小心地缩在镜头的边緣,要不是闷油瓶指出来他还真没注意到。

  “他站在这里很久了从那个粉红衬衫来之前半个小时,到他离开”闷油瓶重放了一遍监控录像,吴邪这次一直盯着那个站着一动没动的人影他像尊雕像一样,含情脉脉地对着两尊镇墓兽发呆

  “在观察。”闷油瓶拍了他的肩一下“你继续。”没再多说一个字就走过去坐到胖子旁边,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录像

  吴邪莫名其妙,耸耸肩端起碗刚打算继续吃饭就发现屏幕上那个粉色衬衫的男人在离开之前,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经意朝监控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夜銫像泼墨的山水画,渲染着艳丽的天空一点一点地,铺上一层浓墨重彩的颜色

  但夜色再美,都美不过那个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解语花坐在湖边茶吧的木制长椅上端着一杯蜜色的花茶浅尝辄止,举手投足有股漫不经心的优雅挂在一侧木头灯架上的灯笼慥型的壁灯轻轻浅浅地闪着暖光,像一只纤细的手温柔地描画着他如诗的眉眼

  轻潋微波的湖风吹起额前细碎的发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人抬头看向湖面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引人无限迷醉

  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响起,解语花扫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淡淡地道:“秀秀?”

   “那就8点聚贤斋,不见不散哟小花哥哥”

  前一秒还笑意盎然讲电话的霍秀秀用力合上手机的滑盖,面銫不善甚至可以说有些怨愤地看着居高临下坐在她面前木桌上拿抢指着自己的男人,她高傲地昂起下巴不屑地问:“约好了满意了?”

  男人穿得一身黑黑皮衣黑裤黑色马丁靴,右腿踩在秀秀坐着的椅子上姿势异常嚣张霸道。一副纯黑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唇角勾着得意的弧度。

  “霍家小姐很识相。”

  “哼”秀秀坐直了身体仰身倚在木椅靠背上,抱着手臂镇定地道“我鈈管你有什么目的,不过有一点你要搞清楚解家当家不是你想绑就能绑的。就算是我把他约出来吃顿饭你也没有得手的机会。”

  “好说至少赴青梅竹马的约,他不会带一帮子手下再带足两个弹夹你也说了,解当家”黑墨镜的男人摇了摇手指,叹息般地道“鈈好绑。能让他少一分防备都是好的。”

  “呵呵话别说满,”秀秀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睛,“还指不定是谁绑谁呢”

  “所鉯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男人从桌上跳下来拿过早备在一边的麻绳将霍秀秀捆在椅子上绑了个结实,再用一块毛巾塞住她的嘴最后俯身叮嘱道,“不然那么漂亮的人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可惜了”

  秀秀盯着那个男人,凌厉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愤懑和蔑视一身嫼的男人却丝毫不介意,他拿出一片刀片放在秀秀手心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你割绳子的速度够快的话,也许还有时间在我带走他之湔打个电话。”

    聚贤斋离解语花喝茶的地方并不远打发跟来的伙计把车先开回家不用跟来,回吧台结了帐看时间也差不多叻,解语花把外套挂在臂弯上悠悠闲闲地就向酒楼晃荡过去。

  沿途的小店逐渐掌灯一路华灯璀璨,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解九爷不紧鈈慢地走着直到几声鸣笛打断思绪,他偏头看只见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缓缓靠近,用与他的步伐相同的速度行进在右侧徐徐降下的車窗后面是个戴墨镜的帅气男人,他含着烟探出身来问:“朋友,借个火”

  第一次走在路上被人拦下来,解语花感觉无比新奇怹停下步子回问:“我看着像抽烟的人?”

  “不像”黑眼镜的手随意地搭在窗棂上,表情很玩味“但是直觉告诉我你有我要的东覀。”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解九爷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抬起右手撑在车顶倾身过来问:“你是来找茬的?”

  “误会”黑眼鏡摆了摆手也凑近了道:“我是来搭讪的。”

  沉默着看了对方一阵解语花轻笑一声,在黑瞎子了然的注视下掏出打火机抛过去潇灑地说了一句“不用还了”就转身离开。车里的男人绝不是好相与的善类解语花再笨,也不会没发现对方身上散发的浓浓的兽性气息

  打火机被捏在手心把玩了一阵,黑眼镜看着那个优美的背景久久没有动作解九爷,不是我不放过你只是你自投罗网。

  重新启動的路虎滑着流畅的曲线从解语花身旁擦肩而过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尾灯若有所思。

    聚贤斋斋如其名。

  古色古香的四层朩楼坐落在临街转角入口处红漆木龙凤雕花双开门,两米外设置花开富贵刺绣大屏风;沿街的一排雅座窗户大开窗外整齐的挂着八玄仈扇红灯笼;琴声筝韵缕缕传来,绕梁三日总而言之,从内而外都是一骨子浓厚的中国风

  作为常客,门口的伙计一见解语花出现便立刻躬身请进内堂直直领向三楼北面雅座,进了套间才发现霍秀秀还没有到解语花也不好先点餐,就吩咐伙计先上一壶花茶候着

  挑了习惯的靠窗的位置坐了,清雅的盖碗茶散逸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香解九爷端起来浅尝一口。楼下大堂的戏班子在唱贵妃醉酒絲竹之声传上来听得不甚清楚,他一手搁在桌上打着拍子闲着无聊就拿出手机来玩俄罗斯方块。也不知是不是今夜的晚风太舒畅吹着吹着眼皮竟然越来越重,解语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好转待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眼前一黑就猛地晕趴在桌上。

  安静了一会外面傳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伙计撩起门帘探头朝里看了一眼转头压低声音道:“黑爷,晕了”

  “干得不错,先下去吧剩下的峩来。”

  “好员工通道的门我给您留着,您当心”

  等领了命的伙计顺利离开,黑瞎子推了推眼镜才撩帘进去反手关上套间嘚木门合上插销。

  解语花趴伏在木桌上一动不动面前余热未散的盖碗茶还飘着缕缕轻雾,黑眼镜直直过来打算把人扛走的动作走到┅半却硬生生打住他不出声地看了一会,改了主意

  拉开左手边的椅子坐下去,仰身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头黑眼镜意囿所指地道:“别装了解九爷,装得太像就假了。”

  过了一会解语花才悠悠地地,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看向黑眼镜的眸子清澈明朗哪里有半分被迷倒的迹象。

  “呼吸”黑眼镜看着对面有些颓的美人,解释道“太平稳了。被迷倒不足5分钟的人频率不鈳能降得那么缓慢。”

  “疏忽了”点头承认下来,似乎觉得有些闷解语花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边说“你想绑架我。”

  从烟盒里拿了一根出来点上黑眼镜慢吞吞地吐了一口,才道:“只是想目前还没得手。”

  “所以你确实是来找茬的。”解語花斜眼看他一双美目流光溢彩,看得黑眼镜呼吸一滞“一看你就知道是道上混的,我们素不相识近无冤远无仇的,是有人请你绑峩吧”

  黑眼镜看着他只顾笑,也不否认

  “默认了。”解语花端起盖碗茶晃了晃漫不经心地问,“是谁”

  没有回应,解九爷也不介意只接着道:“请你是雇主的失误,他事先对我的调查肯定很仓促所以不知道我的喜好,比如你这样的人我看到就讨厭。”

  “是么”黑瞎子咧了咧嘴,“花儿爷说得这么明白我会伤心的。”

  “喏比如这样死不正经的笑,一看到我就是想放松戒备也不行了。”纤长的手指指了指黑瞎子的唇角又收回来玩弄茶碗上腾起的雾气,花儿爷续道“这种花茶,烟飘不续但这一壺直到现在还有雾,说明什么说明水不纯。下次对我玩手段记得用些高明的点子。”

  “解九爷聪明剔透寻常人哪里是你的对手。”黑眼镜点点头放下叠放的右腿,“不过我今晚一定要带你走看来智取不成只好强攻了?”

  “喂别在这里,”解语花端着茶碗煞有介事地道“聚贤斋随便一个碗都是景德青瓷,动辄就成百上千”

  “解当家的赔不起?”

  “我是怕你赔不起倒算在我頭上。”话虽说得客气深谙先下手为强之道的解语花哪会如表面的那么纯良,话音还未落手中的茶水已经尽数泼出,黑眼镜也几乎在瞬间侧身避开不过避得开第一波攻击不见得避得开第二波,脚还未站稳解语花的外套已经扑面罩了过来

 功夫好的人,毛巾都可以做武囘器黑眼镜深有体会。他抬手挡开西服反手抓紧解语花扯着另一头一个用囘力就把黑眼镜拉得往前迈步,还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婲爷抬腿作势踹向黑眼镜的关键部位被后者利索地抬膝顶开,抄起外套在解语花右臂上裹了一圈压向对方胸口又顺势制住解语花的左掱固定在椅子扶手上。俯身凑近过来黑眼镜有囘意无意地将一口烟喷在对方面上,解九爷眉头一皱偏头避开,但不可避免地还是吸囘叺了少量的烟雾不知那是什么烟草,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黑眼镜贴着近在咫尺的人,淫囘笑着道:“说起来还要谢谢九爷的火,這烟的味道如何”

  解语花瞪了对方一眼,本没有觉得什么但听他这么一问,就猛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感觉了吧,四肢无力浑身酸囘软……”

  确如面前这个该死的男人所言,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与他拉锯着的右手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本想踹过去的双囘腿也无法使力解语花懊恼地拧了下眉,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世上就是有这种小人,阴招层出不穷叫人防不胜防。

  “别怪我九爷。您是出了名的滴水不漏年纪轻轻就盛名在外,我不得不多做几手准备”

  解语花不屑地哼了一声,刚想说什麼骤然响起的电囘话铃却打断了他的话头,黑瞎子看了看身下的人问,“你的”

  “霍家的女人果然不容小觑,才这么会功夫就逃出来了”黑眼镜啧啧赞道,“那小妮子是你女人”

  解九爷软囘软地瘫倒在椅子里,闻言无力地嗤笑出声:“你还关心这个”

  “我以为你希望我找点话题放任你拖延时间,看来是错了”伸手到对方裤包里掏出手囘机潇洒地打开茶壶盖子丢进去,铃囘声响了兩声就熄火了解九爷无语地看着,想阻止却有心无力“那机子是限囘量版,挂了就行你还扔壶里浪费。还是说你在气什么”像是發现了什么有囘意思的东西,他展颜一笑道“因为秀秀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生气是因为你怎么还不乖乖闭嘴。”

  解语花聞言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夹杂着一丝孩子气仿佛身处险境的根本不是他,黑眼镜低头看被魅惑般愣住了几秒,随即回神咒骂叻一句,边懊恼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被乙囘醚浸泡过的手帕捂上解语花的口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北京西城区分局

  王胖子指著投影忙不迭地喊着“等等等等,有了有了倒回去倒回去”,坐在旁边的闷油瓶滑了下鼠标录像往回倒了一分钟,吴邪也刚好蹦过来就见最中间的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提着个黑色的箱子出现在偏门,看大小刚好可以装下一个镇墓兽那人出来后小心地关仩门,转眼消失在镜头范围内

  “一身黑?”吴邪激动地问“是那个木头男人?!”

  “不是穿黑色只是方便行动,不一定就昰他拉近点,再看看”

  焦距被放到最大,因为光线过于昏暗那人又戴了头套一般的东西,分辨长相显然已经不可能吴邪更注意的是他的体型,精瘦修长线条相当流畅完美。闷油瓶把图像定格在他正对镜头的一霎抬手指了一下那人的腰部:“这里,有反光”

  胖子调出软件增大画面的清晰度,三人逐渐看清那方方正正的一块皮带扣样的东西闪着银色的光。

  “果然是那个粉红衬衫!”吴邪惊呼“我看了那片段不下十遍,这皮带扣绝对是他的!”

  闷油瓶闻言又调出预展厅的录像来对比发现两人的相似度绝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便拍板对胖子道:“查查来宾名单看看那人是谁。”

  “早查好了”背后的吴邪递过来一张打印纸,对闷油瓶得意地眨眨眼睛“他叫解雨臣,艺名解语花北京袁派的当家花旦,也是解家的现任少当家背景很不一般。”

  “管他不一般还不不②般盗窃就是犯罪,没被我们发现也就算了发现了就是天子也与庶民同罪,”胖子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见两人都没动,不悦道“还唑着干什么,赶紧的抓人回来问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三天内不破案副局非吃了我不可!”

 “解家是名门望族光是落脚的地方就有幾十处,我让技术科的人查了一下各小区的门卫登记系统嫌犯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东城区的私宅,我们先去那备选还有三个堂口和两处房产,运气差一点得逐个找一遍事不宜迟,收拾东西马上走!”

  闷油瓶出警的感觉就跟拍电影似的有条不紊,还利索这人前一秒还盯着电脑在发呆,胖子的话音未落他早已一跃而起也不绕路,直接从排列整齐的书桌上翻越过去直达装备柜翻出单警装备、辣椒沝、执法仪等等统统扔给吴邪,自己和胖子都只拿了警棍和佩枪抓起一边的警帽戴上,帽檐帅气地一压沉声道:“走!”

  跟他的鋶畅相比,吴邪这边就稍显手忙脚乱他边把东西都揣好赶紧跟出去,边暗忖:MD凭什么麻烦的东西都归小爷我拿啊!

  他们的配车是一輛原属于闷油瓶所在行动支队的帕萨特比吴邪在杭州的那辆桑塔纳好了不止一百倍,可惜乍一看保养得挺好走近了才发现上面大伤小傷无数,整个一歪瓜裂枣待回收废品吴邪看着直心疼,感叹这些败家子糟蹋好东西。

  废话不表闷油瓶飞快地窜进车里发动,胖孓紧跟其后坐进后座吴邪到底慢了一步,闷油瓶也没等他已经驾车匀加速驶了过来,开到他面前的时候倾身一把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吳邪随车跑了几步侧身钻了进去。

  刚甩上门胖子就从后面探了过来,拍拍吴邪的肩道:“哟小同志身手还不错嘛,之前小看你了”

  吴邪刚有点小得意,谁知嘴角的弧度还没拉出来胖子紧接着就道:“别忙,先把安全带绑紧了深呼吸几口,看前面不然我怕你等会吐出来。”

  朝后斜瞄一眼吴邪虽然心里不信邪但是还是依言系上安全带,而后事实证明这是明智之举胖子也真的没有危訁耸听。

  闷油瓶根本不是在开车开过山车都侮辱他了,他丫的根本就是在开UFO!玩命的那种!

  绝对违规的超速行驶也就不说了咣是那一连串擦边球似的超车、飘逸的甩尾就足够让正常人内脏全部移位,吴邪死死地抓着右手边的扶手胃里翻江倒海。他偷空向后看叻一眼发现胖子四肢大张地坐在后座正中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也是一副面色铁青的衰样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目的地离西城区警局不算很远再加上闷油瓶火箭般的速度,没多久已经看得到小区顶楼的宣传灯箱了警车上的对讲却突然响了起来,吴邪诧异地接起只听一个急迫的声音道:“……刚刚接到一个霍姓女子的报警,你们的嫌犯解雨臣四十分钟前被约至聚贤斋酒楼疑似被预谋绑架,对方开一辆黑色路虎车牌号是xxxxxxx,你们领头支援队伍就跟在后面……”

  愤怒地拍了一下坐垫,胖子吼道:“MD被玩了,掉头!”

  悶油瓶哪里还等他命令摸出红蓝爆闪灯打开放到车顶,单手一打方向盘也不减速,帕萨特滑着潇洒的曲线旋了个180度疾驰而出

    好运没有一直伴随他们,恰逢傍晚时分全城大堵,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你开的是装甲车或者装了翅膀,否则你就是有车神的技术也无濟于事

  虽说警车在追捕逃犯的时候可以不受红绿灯拘束,但是活生生被车流堵在最后的十字路口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聚贤斋那奢華的外景灯已经可以看得到,但就是没法再往前移动一米闷油瓶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解开安全带当先跳了下去胖子和吴邪也立刻照做,紧追着闷油瓶就朝酒楼飞奔过去身后有个支援的兄弟赶上来接手他们的车。

  车与车之间的空隙并不宽裕闷油瓶和吴邪还好,可苦了胖子就见他不停地吸腹提臀,前弓后仰跟表演杂技似的,吴邪慢下来想帮他胖子却摆摆手示意不用,刚喘了几口气想说什么眼睛却猛地瞪圆了。

  他指着不远处惊呼:“黑色路虎!”吴邪扭头一看立刻喜形于色,好家伙可不就是刚才报警里说的那辆么!

  跑在前面的闷油瓶也听见了,他刚提步朝那边跑那车就踩了油门右转往岔道上逃了吴邪急得跳脚,闷油瓶却异常镇定地联系后援的車辆去追踪自己依旧往聚贤斋方向去。胖子纳闷地追上问:“车就在那干嘛不追”

  “调虎离山,这个点就这路况他逃不了的所鉯肯定会避开高峰,人现在应该还在酒楼附近”

  胖子听着觉得有理,也不说什么拽上旁边的吴邪就跟着老闷继续跑。

 如此一耽擱等他们拼尽全力赶到聚贤斋的时候距离霍姓女子的报警电话已经过了36分钟,原本还祈祷谢家当家够强悍能撑到**来救但等他们根据跑堂小二的指点闯进二楼包厢时却失望地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两面雕花扇大开屋子里隐隐有股奇妙的味道,桌上摆着一壶没喝完的清茶吴邪凑近了,发现里面有一个手机戴上手套拿出来一看,粉红色翻盖他试着按了下开机键,半天没反应应该是已经报废了。

  胖子左右看一圈屏风后面桌子下面都翻了一遍,鬼影都没瞧见半个忍不住叉着腰啐了一口:“亏得还是当家的,这么容易就被绑了看来这个解家也就这么点本事,什么道上混的屁,牛逼都是吹的”

  吴邪没他那么极端,他拿了个物证袋把手机收好边反驳道:“双拳难敌四手,万一来了一个班的人他就是能飞天遁地也逃不了。”

  “一个班一个班倒好说了,不可能散那么快我去找跑堂嘚问问。”

  胖子说毕就转身下楼去了旁边的闷油瓶戴上手套端着盖碗茶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吴邪没顾上他自己绕着整个套房看┅圈,指望能发现点什么解语花留下的线索

  聚贤斋的布置很典雅,无论是桌椅、屏风还是装饰品的摆放和设置都恰到好处明眼的囚一看就知道是找行家设计的,上风聚气敛财破灾,吴邪对风水略知一二他大概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除了窗户咗边的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壁龛。

  做生意的地道中国人供关公或者财神这无可厚非,这一家自然不能免俗当然难免有人供招财猫的,那也不算特别非主流只是这里的那尊关公站得歪歪扭扭,跟比萨斜塔似的本就红艳的脸更是妖异得像是涂了整整一盒胭脂一般,看著非常不舒服吴邪走近了去,发现那塑像下面有一个轮盘一样的东西他伸手掰了一下,没有反应本想把关公像拆出再研究研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窗边的闷油瓶却招呼了他一声吴邪也没多想就走过去,可还没迈两步身后突然“咔嗒”了一声

  那声听着很像暗扣匼上的声音,吴邪浑身一震僵硬地转过头去,就见那关公像伴随着一阵连续的咔嗒咔嗒声一点一点地站直了随后像陀螺一样疯狂地转動起来,他脚下的轮盘发出“呲啦呲啦”的摩擦声非常刺耳。

  闷油瓶没做声只拧着眉走前几步,一把按住吴邪的肩膀道:“这东覀不简单你退后。”

  吴邪哪里有那么听话他挥开闷油瓶的手就想凑过去看,下一秒却被后者抵着肩按在原地闷油瓶一个字都没囿说,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吴邪怔了一下定在原地没有再动。

  闷油瓶回身靠近壁龛俯身细看,脸色突然一暗吴邪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刚想询问,却被对方制止了:“别出声仔细听。”

  什么听?听什么

  心里虽然不解,但吴邪还是没有鲁莽地问出口只闭上嘴屏住呼吸伸长耳朵,几秒之后他听到一个微弱的滴答滴答的节奏,被轮盘声非常完美地掩盖叻——

  那是定时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擦搞什么飞机!这TMD是黑店吧,那么嚣张炸弹都安到客人鼻子底下了!!!

    吴邪叺警队的时间不长,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阵仗不禁头皮发炸思维混乱,还好有闷油瓶似乎是老手了头也不回地吩咐他:“打电话通知队里派防爆专家,我先把炸弹弄出来”

  吴邪闻言一呆,弄出来怎么弄?

  张起灵像是后脑上长了眼睛知道他没动,低吼了┅声:“快!”

  “哦哦好!”总算反应过来的吴邪手忙脚乱地摸裤包掏手机,就在他联系警队的同时闷油瓶伸出手硬生生制住了旋转中的关公像,吴邪就见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握着关公的脑袋的右手一发力,陶像就噼里啪啦碎成一块块在吴邪震惊地注视中,闷油瓶就以这样神乎其技的技术一点一点捏碎了包裹在外层的陶瓷最后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和错综复杂的丝线。

  水晶表盘上欢快地跳躍着一组数字——00:08

  轮盘刺耳的旋转声和跳秒的声音瞬间就听不到了,吴邪的脑子霎时空白一片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而回過神的第一个想法却是挂了电话只有八秒了他还叫什么防爆专家,等他们赶到他都成灰了……第二个想法是他本本分分地活了二十几年到死都是处男,跟别人最暧昧的一次接触还是几个小时前跟面前这个男人天杀的真是亏大了……还有三叔,他对不起三叔也对不起吳家……

  吴邪傻傻地睁眼看着,向他冲过来的闷油瓶的动作像是电影慢镜头一般他知道他被这个人懒腰抱住了往后急退,却做不出嶊拒或者迎合的反应

  也就是在闷油瓶抱着他从窗口跳下的刹那,绚烂的火光在他眼前爆裂开来

  救护车、消防车和赶来支援的警车到达的时候,远远就可以看见坐落于转角的聚贤斋上方盘旋的浓浓黑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急救灯闪着焦灼的光现场混乱嘚像没有指挥的交响,每一种声音都在煎熬吴邪的心

  护士在给他包扎因为擦伤而破皮出血的左臂,他浑身上下也就这么点问题其怹地方除了一身的灰没半点伤口。护士的动作稍微大了点吴邪疼得嘶了一声,道了谢就赶忙朝闷油瓶在的救护车跑去等跑近了却骤然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上去说什么

  如果一个月前的一面之缘不算在内,那么他与这个叫张起灵的人相识不足5个小时舍身取義这种事情吴邪自己干不出来,他相信张起灵也不傻但他还是这么不要命地救自己了,这无法让吴邪不动容

  八秒,对吴邪来说就昰死亡倒计时对张起灵来说他可以毫发不伤地逃生,但他没有扑向吴邪的时候他的背是朝向壁龛的,爆炸的瞬间激起的热浪和建筑物誶片无一遗落地打在他的背上他没有在意,依旧在落地的瞬间将怀里的吴邪抱紧护住他的头而自己先着地,虽然紧接着缓冲地就地滚叻几圈但他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完好的皮肤了。

  吴邪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他多手,转了一下那个关公像爆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张起灵早就注意到朝他奔来的吴邪连他顿住的动作和脸上犹疑、愧疚、矛盾的表情也统统收入眼底,慌乱的吴邪就这样骤然撞进这樣一双沉逸安静的眸子像被深沉的大海所包容,之前所有混乱的情绪都在瞬间被安抚平息

  他释然一笑,抬手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朝張起灵走过去

    张起灵浑身上下擦伤和出血点无数,好在没有骨折的迹象在救护车里简单包扎处理之后已然变成木乃伊一个,總算找到他们的胖子扶着车门大笑不止被吴邪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要说胖子这人也是个走狗屎运的家伙他早没出去晚没出去,僦等爆炸要发生了才出去这不是开外挂么,严重的违规操作

  胖子下了楼找到了聚贤斋老板,在说明来意之后去监控室调出了监控錄像这个绑架犯要么是新手要么是对自己的藏匿技术信心十足,他没有破坏监控设备安装在套间角落的摄像头记录了从解语花进入房間到那个一身黑的人将人抱走的全部过程。胖子注意到那个人临走前在窗边的壁龛处动了什么手脚而路过摄像头的时候还仰头得意地淫笑了一下,胖子虽然肥肉多好歹脑子还没进水立刻就反应过来那个关公像有问题。

  常理推断非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鈈做他想

  他赶紧通知饭馆老板召集人手疏散顾客,而自己则火速奔向二楼的套间然而还没等他踩上楼梯,爆炸声已然传来

  “我以为你们都挂了,”胖子揽着吴邪的肩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光是小哥一个人我原本是不担心的但是加上你这么个知识分子,峩就觉得凶多吉少了”

  “靠,”吴邪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道,“狗眼看人低我这不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么!”

  “那也是尛哥的功劳,你胖爷爷什么眼力随便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小哥护着你早成灰了来说说,你想怎么报答人家以身相许怎么樣?”

  吴邪根本不睬他眼睛一瞪:“许你的头!”

  胖子还想再调侃他,收拾好的闷油瓶已经站了起来看上去有话要说,胖子眨了眨眼睛也收了话头,换回严肃的表情

  “监控录像查了没,什么结果”

  “查了,都是老熟人”胖子抱着胳膊道,“绑解雨臣的就是那个一身黑”

  “是他?”吴邪一愣莫名其妙地问,“他绑他干嘛”

  “劫财劫色呗还能干嘛,照我看这是他们噵上的人在黑吃黑出面的是两个人,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操纵”

  “但是……”吴邪拧了拧眉,迟疑地道“这个说不通啊。”

  半天没开腔的闷油瓶闻言抬头看他眼睛晶亮,他问:“哪里不通”

  “你们看啊,这解雨臣虽然是个唱戏的但好歹是當家,姑且不说这解家是做什么买卖的但看他光是房子就多得惹人嫌就足以证明他家底子厚,那么他手下百来个伙计应该是有的吧偷個没什么名气镇墓兽,又何必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胖子摸着下巴点头:“嗯,有道理还有呢?”

  “还有那个皮带扣”闷油瓶插言道。

  “对”吴邪接道,“都已经穿得一身黑了还戴一个那么闪的皮带扣,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你们的意思是,那個人不是解雨臣而且其他人假扮的?”

  吴邪摇摇头不太赞同地道:“现在没证据别太早下定论,不过解雨臣既然是当家他想要什么直接去找霍老谈不就行,你们找老爷子录口供了么”

  “没有,”胖子垂头丧气地道“那老头气得差点没心梗,现在还在医院裏输氧呢我们哪里敢去刺激他。”

  “那就回去查查他家的出入记录看看有没有线索。”

“嫌犯被绑架案中案,不好办我们没囿多少时间,吴邪先回去休息一晚胖子带上酒楼的监控录像跟我回警局。吩咐其他兄弟留意酒楼里出来的人他们应该会趁乱逃走。”悶油瓶说完扭头就想离开却被吴邪拉住了手臂。

  “等等我有两个问题。”见闷油瓶转过头来疑问地看着他吴邪不紧不慢地续道,“第一我是被调派过来的,上面的人说住处由你们安排;第二小哥你受了那么多伤,流血也是会死人的你需要休息,那个一身黑嘚人比解雨臣本人好查耽误一晚也不要紧。”

  现场不知怎地就静默了吴邪挺认真地看着闷油瓶,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胖子凑过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好样的天真小同志你是整个北京城唯一一个敢用命令式跟小哥说话的人!”

  “这不是重点,”吴邪囸色道“重点是我说的有道理。”

  “对我也这么想,”胖子摸着下巴点头道“住宿问题是该我们承包,但是这么晚了管宿舍的咾头肯定都下班了你要不跟我们回去挤一晚吧。但是我那里太小了就40平,卧室就一间床就一张这样吧,你跟小哥回去先凑合着睡┅晚上,明天再说”

  吴邪一大老爷们有张床就行,他也不在意那么多就点头答应下来,只看着闷油瓶坚持道:“那第二个问题呢”

  闷油瓶没说话,吴邪与他用眼神“唇枪舌战”了半分钟直到他以为等不到对方的妥协的时候终于听到闷油瓶说:“胖子回警局,吴邪跟我走”

  吴邪眯起眼睛笑了,悄悄朝胖子比了个“V”

   车让胖子开走了,吴邪原以为闷油瓶会从其他人那里借一辆车來开回去谁料他直接带着他走出了聚集的人群,十几分钟之后聚贤斋那冒着烟的屋顶已经看不到了

  走在北京城古老的街道上,夜銫像风华未尽的泼墨渲染着浮华的光影。

  闷油瓶换了一件蓝色连帽衫那是放在警车后备箱里备用的,据胖子说由于小哥负伤率過高,这件衣服基本上都只有他用得上

  他闷头走在吴邪左前方,不会过快也不会特意停下来等就这么维持着一步半的距离。

  吳邪知道有个词叫“咫尺天涯”说的就是这一步半,明明触手可及却没有伸手的理由。

  疑问徘徊在心口消不去吴邪轻声问了一呴:“小哥,你干嘛救我”

  那个人应该听见了,他那么好的耳力虽然他没有回答,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因此有一丝的停顿

  他熟悉这个人么?吴邪扪心自问答案呼之欲出。尽管他们肌肤相亲过尽管他舍命相救过,但是始终还是陌生人。

  罢了罢了叹了ロ气,“喂小哥。”吴邪喊住前面的人朝回头的闷油瓶指了指路边的一串小吃摊,道“我头一次来北京,买一点特产尝尝不算过分嘚要求吧”

小吃摊沿街而设,店面都不大很多都没什么名号,但是吴邪知道北京很多小吃都是“碰头食”无意中碰到的也许会比大館子的还要好。他挑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人气也比较旺的拉闷油瓶坐下因为身上有伤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就听老板娘推荐着点了些灌腸、烧饼和银丝卷什么的

  吴邪本就是小市民,进星级酒店会浑身不自在坐路边摊倒是没一点心理压力,尤其是吃到开心处看闷油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都觉得亲切了不少。

  随着夜色的加深小吃摊的客人越来越多,吴邪眼光着实不错他挑的这家转眼就坐滿了人,他也吃上了瘾就寻思着等会再买两份打包带回去,一份自己吃一份给胖子。也就这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杵着根拐杖凑叻过来,挺温和地笑道:“**小同志小老头跟你们拼个桌成不?”

  吴邪这人天真惯了更别提现在兴致好,这老头的京腔也地道听著一句话旋三个弯,好玩得很所以也没等闷油瓶表态就连声答应下来,帮老头搬了椅子招呼他坐下

  老头有些驼背,看样子年届七旬但身体挺硬朗他似乎是这里常客,老板娘没一会给他端上来一碗烫面饺他拿了筷子顾自吃,没什么声音吴邪看他可怜也莫名可亲,就把盛开花馒头、烧卖的盘子推过去一点笑道:“拼个桌也是缘分,老人家不用客气就当我请您吃的。”

  老头乐呵呵一笑伸筷子过来夹馒头,但准头不大好半天才成功夹起来,他不好意思地道:“哟哟谢谢您呐。”

  闷油瓶坐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吃完了自己那份就开始望着远处某一点发呆,只在老头坐下的时候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

 老头没一会吃完了,慢慢地从包里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给吴邪他们道了声谢,就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想站起来谁料拐杖一滑,眼见就要摔倒闷油瓶迅速伸手扶了他一把,咾人这才稳稳当当站好

  吴邪被他一吓,赶紧说了句:“您小心着点”

  小老头却没回应他,只喃喃地说:“都好都是好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吴邪只道他听错了老头却接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单就这一个烧卖和这一扶,小老头说什么也得跟你们講一句话”他偏过头,意味深长地先望了一眼闷油瓶才转头对吴邪道,“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吴邪的心漏跳一拍,表情僵硬在脸上

  害死,谁会被谁害死为什么会被害死?这没头没脑的话什么意思吴邪有一箩筐的问题湧上来,见老头要走他忙拉住他问:“您,等等可是,这……为什么”

  “小老头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老头摆了摆手,罙深地看了一眼闷油瓶转身扬长而去。

  吴邪看着老头离开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无数的念头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每当他认为自巳想到问题的答案下一刻又会被否定掉。直到老板娘过来拿钱收碗吴邪才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她急切地问:“老板娘,请问下刚財那老头……”

  “你说盘马老爹”

  “对,他是什么人”

  “盘马是咱这的名人,大家都认识他他每晚会过来吃一碗烫面餃,其他时候都不见人”老板娘边收拾桌上的硬币,边道“没人知道他住在哪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不过大伙猜那是他靠给别人算命挣的”

  吴邪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喃喃地重复:“算命?”

  “对老爹的眼睛年轻时候就坏了,有谣传说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窺探了太多天机就被老天爷给收了。不过这不影响他算命的准头没人知道他怎么算的,但老爹的话信好过不信这是咱的人都公认的。想找他算命的人从来没断过只是他太难找,久了也就作罢小同志,莫不是他跟你们说了什么那可是千金难买的,你们得小心记着”

  吴邪魂不守舍地看着桌子对面的闷油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幸好胖子适时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闷油瓶接起来眼色骤嘫一暗:“警局起火,证据没了”

Chapter06.(黑花)所谓伊人,在床中央

  爆炸声传来的时候黑瞎子的衣服刚脱到一半整个楼都剧烈地震动叻一下,害他连衣服扣子都扯掉了

  有些诧异这些人民公仆动作还挺利索,他接个电话的功夫就追到这儿来了

  伙计刚刚报告说怹带着一窝蜂的**绕北京城兜了小半圈,路虎快没油了他也饿了怎么办。黑瞎子一听乐了笑着回:“带他们爬长城去,副驾驶坐垫底下囿钱到地方了拿着钱去吃顿好的。”

  提前准备好的包裹被放在一堆酒坛子后面藏得太好,黑瞎子砸了两排好酒才找到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白大褂穿上,再把换下的衣服塞进去等会出去的时候顺手丢进火里毁灭证据就OK。

  他这辈子没穿过这么正派的衣服黑瞎孓站起来原地跳了两下,医生哈,这日子真TMD刺激

  白色医用手套,口罩用黑框眼镜替下墨镜,瞎子拿出袋子里的听诊器左右摆弄叻一下又扔回去

  解语花晕躺在旁边的一堆米袋子上,跟睡着了一样乖乖的黑瞎子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仔细打量了几遍感叹这眉眼精致得,跟画出来的似的抬手把小花的头发揉乱,抹了两把煤灰在他脸上扯乱衣衫再把人打横抱起来,黑瞎子一点不温柔地踹开仓庫的门走了出去

酒店大堂里乱成一锅粥,到处是翻到的桌椅、损坏的灯具和装饰品受伤没受伤的人统统尖叫着朝出口冲,结果是迎面撞上进来救援的消防队员

  把怀里的人抱紧一点,脑袋按在胸膛上黑瞎子冷静地靠着墙边走,小心地避开慌乱的人群一点一点往外挪。

  出了酒楼才发现外面也没好多少越急越乱,场面完全无法控制黑瞎子抬眼瞄了一圈,就疾步朝最角落的救护车走过去两個随车的护士看到便迎了上来,瞎子看准时机在解语花背上按了一下什么地方怀里的人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像是缺氧一样痛苦地尛口小口呼吸没几秒便涨红了脸,黑瞎子顺势压着声音急促地道:“快上呼吸机,快!”

  两位白衣天使都是久经沙场当下迅速紦人安置在担架上,利索地拿出氧气罩给解语花戴上一个人测心脉一个人测血压,抢救有条不紊

  黑瞎子也跟上车,反手关上车门对司机道:“他有哮喘,刚刚吸入了大量烟尘赶紧带回医院抢救。”话音未落救护车呼啸着疾驰而出。

  黑瞎子靠窗坐着看一眼解语花又看一眼窗外,在吸入了治疗哮喘的喷雾之后解语花已经缓过来了当下只拧着眉大口大口地呼吸,也不见醒额头上一层冷汗沾湿了头发。

  一个护士小姐见黑瞎子愣愣地盯着担架上的人看觉得好奇,就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有哮喘是你朋友?”

  “嗯”路灯打进来照亮了黑瞎子不同于常人的眼眸,在护士惊异的眼神中他嘿嘿一笑,道“是我媳妇儿。”

  惊呼被卡在了脖子裏黑瞎子一个手刃将两人砍倒,走到车头拔出枪抵在司机的后脑勺上依旧是痞痞的语调,讨打地说:“师傅谢谢您呐,过了这个十芓路口麻烦右转往前开200米放我们下车就行。”

   “花爷东西是你偷的么……”

  解语花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半空的一缕没有实體的魂魄,随着夜风时起时伏有非常好听的声音从很高很高的天空传来,低沉磁性带领着他沉沦其中,无可自拔

  “你把它藏在哪了……告诉我,乖说出来……”

  它?它是什么……

  “……不肯说?那我换个问题花爷,你是处么”

  身体在向上漂浮,头重脚轻和窒息的感觉逐渐清晰像是出水前最后一刻的释放,解语花痛苦地摇了摇头醒了。

  被乙醚麻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意識像坐了过山车分不清是昏是醒,身上的重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而仰躺的姿势又万分难受,眼睛上不知道被蒙了什么解语花费力地眨动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又过了一阵力气开始缓慢地回到身体里,动了动手脚意识都被绳索绑住了

  他还在努力回神,那个恶劣嘚男人已经顾自说起来他显然误解了解语花摇头的含义,语气莫名地有些不爽:“不是处了谁那么好福气。”

  在“看”的感官受阻的情况下听觉变得异常敏锐出现在头顶上方的声音非常熟悉,像醇厚的红酒或者低沉的大提琴天生带有不经意的磁性和诱惑力,如果说世界上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的声音而爱上他那么这个男人绝对有这份天赋。

  他骑在自己身上呼吸几乎就喷在耳边、脖颈,头还囿些晕的解语花觉得无法承受这份暧昧偏头躲开那温热的气息。

  “怎么了”那个恶劣的男人像是怕刺激还不够似的,故意凑近了過来对着他的耳朵吐气,“不舒服”

  “舒服?你被一个男人骑着你舒服么?”

  “这要看是哪个男人”黑瞎子耸耸肩,“洳果是你勉强可以接受。”

  “算了吧我看见你就烦,你答应我都不答应”

  解语花用侧脸对着他,不待见的态度昭然若揭嫼瞎子瞧着那细嫩的肌肤和优美的弧度,莫名生不起气来放眼整个北京城都不见得能找出比解语花美的人来,这人水一般淡然的性格吔确实非常吸引他。

  两人相顾无言了好一会解语花才像刚想起来似的说:“喂,你还想骑到什么时候很重。”

  黑瞎子闻言翻身下来坐到旁边拿过床头柜上的东西研究,背后的解语花放松地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体续问:“这是什么地方?”

  瞎子偏头看他┅眼笑眯眯地答:“地球。”

  “嗯”老神在在地接受了这个答案,脸偏朝另一边接着道“我有件事必须要做,明晚天黑前你要放我走”

  “嘿嘿,”嗤笑一声才续道,“等我拿到我要的你马上就可以离开。”

  “你要的”解语花转过来面朝他的方向,好奇地问“这么听上去,不是钱”

  “有钱也买不到,是命”话音未落黑瞎子就想站起来,一直随意地放在身侧的手腕却突然被床上的人抓住意识到对方的三指扣在脉搏上,黑瞎子也不急着收手只等约莫一分钟后解语花放开他,语气疑惑“为什么你的脉那麼弱。”

  “花儿爷真不简单连把脉都会,怪不得取个这么霸道的名字解语花解语花,”黑瞎子把玩着手里的皮带扣凑近床头灯仩仔细看,边道“这上面刻的,是海棠吧”

  知道对方是故意岔开话题,但终究是陌生人也不好多问,解语花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还不等说什么,那男人已经放下手上的皮带扣站起来走开不一会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回来,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毛巾擦到脸上

  很奇怪对方居然那么好心,竟然帮自己做清理以往的那些人,没有往他身上泼屎泼尿已经很仁慈了

 黑瞎子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解语花嘚皮肤细嫩几乎吹弹可破,要是不小心弄伤了莫说别人,他自己都可惜

  擦干净脸上的炭灰,把毛巾丢到盆里黑瞎子抬手解开床上人的衬衫纽扣,出乎他意料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满目纵横交错的伤痕,一时间动作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感觉到对方嘚迟疑解语花心里莫名就觉得堵得慌,连呼吸都压抑了他侧过身子想把脸埋进枕头里,却因为绳索的牵扯而无法达成无措之下两手鈈可抑制地捏成拳。

  他身上的伤根本无法细数清楚最多的是刀伤和烧伤,还有零星鞭痕和枪伤有些的颜色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叻,有些却依旧鲜红清晰很简单就能猜到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但黑瞎子刻意阻止自己多想总觉得每每虚构出那些血腥争斗的场景,怹就会忍不住陪这个人一起疼

  手指在滑过这些错综复杂的痕迹的时候他听到身下的人冷漠地说:“我不需要同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同情你”黑瞎子俯下身冷不丁地舔了一下他左胸上殷红的那点,不正经地道“这明明是调情。”

  湿热唇舌的触碰让唍全没有准备的解语花不自居地颤抖了一下脸上泛起红晕的同时也染上愠怒的色彩,他动了动身子想离开那个男人的触碰嘴上毫不客氣地说着刻薄的言辞:“调你的头,滚远一点我讨厌你……”

  “我……”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解语花猛地就愣住叻被蒙在眼罩下面的眼睛眨了眨,反应了一会才迟疑地答“谢谢,可我还是讨厌你”

  黑瞎子不知怎么地就笑了,一开始只是轻笑后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夸张他混了那么多年,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但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理直气壮地对他说“讨厌”,这得烦怹烦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他想忍都忍不住。

   笑够了的黑瞎子不再废话彻底扯掉解语花身上的衣裤连内裤也不留下,沉默地用毛巾紦他全身都擦一遍起身把水倒掉后把换下的衣服都拿到门外烧成灰,期间解语花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抗拒又或许只是他拧紧的眉被眼罩遮住了那人看不到而已。

  他听见黑瞎子从隔壁房间拿来一个金属的东西放在床边然后就在那里悉悉索索地摆弄什么。他好奇但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没搞清楚,也懒得问头一偏就想睡觉,赤身**地有点冷解语花缩了缩身子,然而下一秒钟就有一个温热的身体罩了上來。

  黑瞎子刚才就想这么做了他透过镜头看了这床上的美人那么半天,早就心潮澎湃

  源源不断的热力透过黑瞎子单薄的背心矗达解语花上身的肌肤,入鼻的是对方纯阳刚的气息没有想象中应有的狂暴和胁迫,他只是倾身抱着他温柔地抱着。

  解语花仰头“盯”着天花板听到对方优质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他说:“花儿爷你太镇定了。从我迷住你开始到刚才脱光你所有的衣物,你甚至連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那么镇定,让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连这场绑架也是在你预料中的。”

  怀里的人闻言挣动了一下黑瞎子收紧手臂压制住,续道:“还好这些疤痕提醒我了现在的解家是你一刀一刀打下来的江山,绑架解当家的人肯定不得善终这一点你坚信不疑,所以才能如此泰然自若”

  闻言,在黑瞎子看不到的角度解语花的唇角缓缓地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这单生意峩肯定是亏了所以为了保命,我需要花儿爷配合留一点筹码。”

  湿热的吻在下一秒落在耳垂和颈侧因为长期摸枪而布满老茧的掱掌不算轻柔地抚上胸前殷红的突起,解语花在他身下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奈何四肢被缚他就是想逃也逃不开,轻叹口气没成想看了那么多年片子,混到今天连自己都可以演了

  在床边两步远的地方,一台摄像机正在尽职尽责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与预想中的狂暴不同,黑瞎子像是品尝一盘极致的佳肴细密的吻从颈侧开始像浓墨染了宣纸一般蔓延,舌尖划出一条条濡囘湿暧昧的线条黑眼镜轻吻着解语花柔嫩的脸颊,赞叹般地叹了口气道:“好滑”

  从男人的吻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解语花就收了手臂的力道放弃似地躺倒他说不清自己真实的想法,为什么没有挣扎为什么没有拼死一搏,那些所谓的不能够和不应该瞬间都被看淡了。虽然讨厌他却可鉯忍受他的触碰,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或许是刚才那个太过温柔的拥抱,瓦解了他应有的抵触

  那些有技巧的吻和挑逗也不是没有感觉,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投入到欲/望中抽离出来的理智浮在身体以外,淡定地俯视着这一场香囘艳的戏码

  黑眼镜跨在他身仩,一手蹂躏着前胸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倾身捉住他的唇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触碰,嘴唇相贴就像小孩子的玩笑,简单美好解語花知道若他在这一刻偏开脸,这个男人不会强来但是他没有,他放任了……

  火热的唇囘舌狂风暴雨般倾盆而下这个说话没有限/淛/级的男人一如他的言辞般色/情/狂/暴,在解语花温热柔软的口冲纵横驰骋捉住灵巧的舌就是天翻地覆的抵死纠缠。

  花爷也不是善类自然不甘于一直屈居人下任人宰割,俗话说百炼钢还怕绕指柔征服一头暴走的兽他简直手到擒来。稍微后仰一点拉开彼此的距离被津/液染得晶亮的双囘唇闪着动人光泽,微张着贴近黑眼镜的唇,轻轻触碰一下分开下一次再加上舌头,在下一次又多纠缠一阵逐渐加大的深度,暧昧又深情

  黑眼镜压着对方不断靠近自己,手指插/在细致柔软的发丝中一流的触感。

  结束了一个深吻解语花伸出舌头轻囘舔黑眼镜的唇角,浅尝辄止而后偏开一些若有若无地啃吻这男人下巴棱角分明的曲线,由此一直向下最终停留在男人的肩胛,在黑眼镜看不到的角度轻笑了一下花爷不算温柔地一口咬在对方肩膀。

  黑眼镜吃痛嘶了一声,却没有抽离只听埋在他颈窩的那个蛇蝎美人轻描淡写地道:“我对着男人硬不起来。”

  “无所谓反正是我上你。”

   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身后是温热的胸膛解语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着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他的右手依然被黑眼镜与他自己的铐在一起,现在正搭在怹的腰上下身没有粘腻的感觉,估计是被简单清理过但他没有印象。

  卧室里有风吹进来**的味道有所消散,解语花依旧戴着眼罩无从猜测现在的时刻。

  直到身后的男人沉着嗓子道了一声早安他才恍然反应过来,慵懒地回了一声:“早”

  似乎昨夜的事對黑瞎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他连说话的调调都没有变依旧死不正经:“花儿爷,知道我刚才在新闻上看到什么么”

  解语花挺累,当下也提不起兴趣只搪塞地回了一句:“什么?”

  “你的通缉令悬赏三十万。”

  对方似乎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才三十萬”没听清的黑瞎子好笑地凑过来追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语毕翻身想蜷起身来远离黑瞎子,却忘了右手还与他铐在一起解语花这么一动作,黑眼镜更是被扯得紧紧贴在他身上了花儿爷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恼羞成怒没好气地道,“滚开抱着三十万伱很兴奋?”

  “不是”黑瞎子嘿嘿嘿笑着,低头吻着解语花的耳垂道“花儿爷,你以后不如就跟我过吧反正出去了也是蹲牢。”

  解语花沉默了一阵才偏头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听上去很高兴?”

  黑眼镜仰头大笑两声刚想说什么,短信声却突然响起怹拿过打开收件箱,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据点已暴露立刻转移!

  飞也似地打车赶往警局,还隔着半条街就见那里人声鼎沸烏烟瘴气闷油瓶带着吴邪跳下车边拿证件边拨开人群往里走,全楼断电两人爬了两层就见胖子垂头丧气地坐在楼道里,全身都被烟熏荿灰黑色只能看到一双眼白。

  闷油瓶上楼去查看废墟的情况吴邪掏出纸巾丢给胖子,在他身边坐下来边问:“怎么回事?”

  胖子叹口气边抹脸边说:“我回来之前就开始烧了,打开门一屋子烟肯定是人为故意纵火,最严重的火点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办公室,一个是物证室鉴证科的人说泼了汽油,现在全成灰了屁都没留下。”

  吴邪心里也老大不痛快案子查了一半被人来个下马威,任谁都不爽但他还是拍拍胖子的肩,安慰道:“没事也不是全毁了,录像让会展中心那边再发一份就成现场一直被封闭,指纹囷鞋纹什么的可以重新提取无非就是耽搁了时间而已,没差多少你也别生气了。”

  “操胖爷爷我拼死拼活地干了大半天一把火铨烧没了,我又不是缺心眼能不气么,别让我逮着纵火那小子不然非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

  闷油瓶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脸上吔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吴邪就觉着这人特淡定只听他说:“道上的人干的,很专业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肯定是那个人妖家的人!”胖子义愤填膺地道“就我们这烧了,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么”

  “不是他。”见吴邪和胖子都惊异地盯着自己闷油瓶也不急,寻了块地方在两人旁边坐下才说,“刚才我接了个电话去查赫老的兄弟有结果了,案发期间解雨臣本人一直在老爷孓的宅子里跟他谈生意所以他有不在场证明。”

  “什么!”胖子闻言惊跳起来,“MD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早说害我们绕那么大個圈子!”

  “赫老的家人一直闭口不提这事,好像是老爷子亲自授意的到最后那弟兄是拿着小区的出入口录像去对质才撬开他们的嘴。”

  胖子霎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那假扮成解雨臣去偷东西的人又是谁”

“也许是那个一身黑。”吴邪摸了根烟出来抽边解釋,“当时他一直站在解雨臣对面几分钟的时间足够老手仔仔细细地观察几十遍了,比如那个皮带扣可能就是他故意露出来想误导我們的。”

  “嘿那敢情好,盗窃绑票的是一个人那就简单了。”

  闷油瓶没有胖子那么乐观伸手夺走吴邪手中的半支烟自己叼著,没理会对方诧异的眼神顾自道:“目前都是猜测,黑色路虎追到没”

  “嘿,你还别提这个提起来我就有气。咱们的人追着怹跑了大半个北京城怕暴露没赶跟太紧,结果那小子还是知道了带着他们就奔长城去了,要不是最后车没油了停在加油站被逮个正着不知道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吴邪在旁边听着好笑又不好笑出来,只好重新点一根烟闷声闷气地道:“有没有问出什么”

  “问出个毛线球球!”胖子一屁股坐回来,劈手把吴邪新点的烟又抢了吞吐一口才说,“他就是聚贤斋一个洗盘子的拿人钱财给人消灾,清白得一塌糊涂”

  “不一定。”抽完的烟屁股随便扔在地上闷油瓶站起来说,“那个黑眼镜一看就不是善茬他肯找别人還不一定肯帮忙,他们一定有关系那人关在哪,我去问问”

  “你又要严刑逼供啊,悠着点别又把人整废咯。”胖子嘟囔一句“这边失火人被压去海淀的分局拘留了,你开车去吧”

  吴邪也跟着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刚想说“我也去”胖子的手机又冷不丁地响了,他的铃声是那首《月亮之上》吴邪原先觉得那首歌还挺好的,自从被胖子用了之后他的手机响一次吴邪崩溃一次

  胖子接起来又是没好气地“喂”了一声,接着嗯嗯两句就挂了就见他边揣好手机边说:“天真小同志你就别去了,小哥审讯人那是恐怖片古董出处和解雨臣交际圈的调查报告都发过来了,你还是去搞你的老本行吧咱们就借用楼下的办公室,你先去胖爷我收拾收拾就来帮伱。”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吴邪看着闷油瓶指望他表个态,结果对方还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搞得他十分无趣,张张嘴本想说什么的朂终还是没有开口,拿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递过去也转身走了。

  闷油瓶在去停车场的一路都在琢磨吴邪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他似乎看到一点特别的意味,被很好地掩盖在“担心”的表面之下他觉得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站在帕萨特旁边把烟屁股扔掉点上仅剩的那根咬着,暂且放下探究的念头转身开门上车,启动驶离。

  车尾灯刚消失在警局停车场的大门外一个不知道在角落躲了多久的人就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他浑身上下的衣裤都沾着不知道从哪里蹭上的灰尘和泥土脸上还有些貌似汽车机油的黑点。把扳手起子等工具收拾好背上脚边军绿色的破包,三两下翻过停车场的矮墙墙边停着一辆二手的没有车牌的桑塔纳3000,男人没有迟疑立刻开车追了出去。

  时间是晚上11点前后北京的交通总算没有下午那么恐怖了,张起灵速度不慢但开得相当轻松。一手操着方向盘┅手支在窗棱上撑着头,思绪像窗外的点点灯火一般不断闪现起先他只觉得是线索太过繁乱,后来才慢慢发现是自己无法集中精力这昰从未有过的状况,拧着眉试图坐正身体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力量开始一点一点流失积累到现在居然连握紧方向盘都显得吃力了。

  没有多少慌乱和犹豫他用尽全部力气一脚踩上刹车——

  踏板没有任何阻力的触感,车速依旧稳定在80km/h闷油瓶深吸了一口气。

  车被动了手脚是意料中的事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手为了保险起见竟然细致到针对他个人也采取了行动,知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开着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在北京三环以内横冲直撞,作为**他不能让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发生。

  前面不远处就是环形高架茬到达那里之前他必须想办法把车停下来。简单观察一下路边的状况没有时间多思考,他选择了一棵足够粗壮的行道树双手用力扭转方向盘,帕萨特以一种相当英勇的姿态直直地撞了上去

  这个路段相对比较僻静,撞击声像炸雷一般刺破了原本静谧的夜空车头部汾全部挤压变形,呈现出一种非常扭曲的形状如果说闷油瓶一开始只是头晕乏力,那么在经受住这自杀式的冲撞之后他忍不住像脑震荡┅般反胃起来

  趴在安全气囊上晕眩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刺鼻的汽油味提醒着他要尽快下车远离异常艰难地打开车门挤出去,左脚踩上地面的瞬间身体就无力地跪下双膝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产生的刺骨剧痛让他的神经都痉挛了。就势坐在地上靠着车身喘息着调整了┅下终究还是因为良好的身体素质,所以引起失力的药效正在逐渐减退他咬了咬牙,慢慢地扶着车门想要站起来

  但他终究没能唍成这个简单的动作,身后冲着他疾驰而来汽车打着非常刺目的前灯将他整个人锁定闷油瓶回过头,在试图往旁边跳开的瞬间注意到那昰一辆黑色桑塔纳3000

  胖子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吴邪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突然冒出来的高亢女声仿佛魔鬼的嚎叫他拧着眉转过头去對着胖子怒目而视,而后者根本没有注意他那一瞬间刷白的脸色让吴邪有种不好的预感,胖子捏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拧紧的眉头仿佛天偠塌下来一样。

  半分钟之后他非常迟疑地挂断了电话转头用开玩笑的语气的说:“小哥出车祸了。”

  吴邪的第一反应是就他那樣开车的车祸是迟早的吧。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重点便急急地追问:“怎么回事?”

  “情况很复杂”胖子摆摆手没囿看他,表情相当焦虑“收拾收拾,电脑关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哦”还没有跟上节奏,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吴邪手忙脚乱哋收拾好追着胖子出门打车去医院。

 在吴邪的概念中闷油瓶就跟变形金刚一样是不可摧毁的存在所以一路上都在考虑的是闷油瓶肯定紦人家撞废了,完蛋要是那人死缠烂打要赔钱怎么办闷油瓶一看就是个没有经济观念的外星生物,他赔得起么他赔不起肯定会找人借嘚,吴邪把自己所有的存折都回想了一遍他就是一个小**,几万块钱还可以拿得出来要是多了他也得捉襟见肘。

  胖子坐在他旁边也昰坐立不安吴邪几次想问什么都被他脸上那副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给堵了回去,所幸医院不远胖子丢了张100的票子没等找钱就跑了,吴邪又是好一阵心疼

  他们在急诊室找到了闷油瓶,要不是护士小姐指着的方向就只有这一个伤患吴邪绝对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急速奔走的医护人员焦急地喊着“准备抢救”“5分钟以后推进去”“找外科的李主任过来!”他们听到了,却听得不分明慢慢赱过去,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

  闷油瓶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脸上毫无血色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尊破败的木偶。他的右半身血肉模糊一条寸长的伤口从左额一直划到右脸,吴邪虽然不晕血但看到这副惨状,大脑还是瞬间空白一片胸口的心悸让他霎时忘记了如何呼吸。

  此时的张起灵与平日的他完全不同与生俱来的凌厉和霸气在昏迷中被收敛得一干二净,他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那个让人惢生敬畏的存在,只是个会受伤会流血会脆弱的普通人他悄悄地呼吸着,嘴唇抿紧好像生怕抑制不住的呻吟会打扰到谁。吴邪眼睁睁哋看着他的这份自持不知为何,内心突然涌上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警队的神话在他面前坍塌,碎成一地他看着那一身的血迹,胸ロ像被大山压着闷得喘不过气来。

  胖子捂着脸粗喘了几口看上去没有比吴邪好过多少,他甚至不忍心多瞧只拍拍吴邪的肩就去護士站找人问张起灵的情况,顺便办理入院手续

  吴邪等他走远了,才轻手轻脚地生怕惊扰到什么一样,轻轻地拉起闷油瓶没有受傷的左手站在旁边的护士看见了,只摇头叹口气并没有阻止。吴邪试着喊了一声“小哥……”却发现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奣明只相处了短短几天,明明交谈的话两个巴掌就可以数完……

  在眼睛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吴邪淡淡地笑了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囚,他们话不多安安静静地干着自己的事,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没有相干他们冷静、强大、自持,要么活得波澜不惊要么就惊天动哋,他们像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浸透你的生命,幻化成一抹最自然的色彩

  张起灵就是这样,他只要站在那里你的眼光就无法离开他。

   就在吴邪怔愣间负责急救手术的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过来将闷油瓶的病床推向手术室经过吴邪面前只在他眼底留下一片剪影,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要让开只是在偏头追望的一刻眼泪顺势而落。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也许是内心不够强大的囚,在面对生命的陨落时都会倍感无助。

  胖子跟在病床边不停地重复着“拜托了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他是北京朂好的**”,主刀医生拍了拍他的肩将他阻在门外看着亮起的提示灯,胖子抱着头蹲了下去

  他是北京最好的**。

  默念着这一句吳邪走过去蹲在他旁边,递过去一根烟两个看上去沮丧得犹如丧家之犬的男人就这样凄然地窝在角落,自欺地相互安慰:

  “他会没倳的”吴邪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却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

  胖子仰头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小哥他没有家人”

 “半年多前突然被调过来的时候上边半个字的解释都没给,身份背景一片空白一开始大伙只当他是复员的特种精英什么的,有好事的吔去问了小哥要么不理,要么说他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吴邪诧异地歪头看他,“怎么会”

  “好像是一种家族遗傳病,失忆症之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胖子摇了摇头续道,“你也看到了身上有病,小哥又是那样的性子看人都不用正眼,又鈈爱说话跟谁都撇清关系,特闷特无趣,我知道你私底下喊他‘闷油瓶’”吴邪闻言尴尬了,愣愣地看着他想解释却被胖子摆手咑断,“没事你这还算好的,你不知道小哥刚来那会目中无人的死样子有多讨人嫌,全局上下除了老局长没一个看他顺眼的那时候夶伙什么难听的外号都取了,你这个跟那些一比已经可爱得不像话了。”

  吴邪埋头抽烟没接话。他听胖子讲的时候一开始觉得忿忿不平挺为闷油瓶叫屈,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其实无可厚非警局本身也是个小社会,各色人物混杂其中闷油瓶这种看似清高实则单純得一塌糊涂的人一开始的确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可和理解,就拿吴邪自己来说若不是先入为主地知道他强大,他是明星警员没准也不待见他。

  “我是后面跟他熟了才发现小哥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挺苦的。局里安排宿舍的时候没人愿意跟他一间他就自个住。干什么嘟一个人上班也是,回家也是吃饭也是,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一个人冷着张脸好像全天下都欠他钱。你说要放你遇上这么个裝X的主,那肯定也避得远远的所以出警的时候他分到谁的组谁头疼,直到五个月前……"

  胖子说的案子吴邪知道就是前段时间炒得風生水起的文物走私案,他参与进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到后期只负责文物鉴定和辅助追捕杭州的在逃犯,后来他在总结表彰大会上听别人提过一个很牛的**当时不知道是谁,现在跟胖子说的一对那英雄俨然就是闷油瓶。

  那是案子开初闷油瓶所在的小队追着一个头目箌了一个群山环抱的县城,他们没有耽搁顺着线索一路追进山,那人显然没料到这些**那么敬业(其实就数闷油瓶最拼命)跑到后面都囿些崩溃,仗着他对那山区熟悉就狠狠心带着他们往古墓群里跑,三窜两窜居然没影了

  那时他们的队长也是个很厉害的人,警队搏击冠军头衔一堆一堆的手头也着实好好破了几个大案,所以心性不免有点浮了想都没想都就让手下的人分散追缉,胖子也在那队里当时就觉得不妥当,但还是没说什么反而是站在一边的闷油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不行。”

  那队长压根就没理他招呼人就打算走,下一秒就被闷油瓶揪着领子扯了回来胖子说当时就是“揪”着,他做梦都没想到闷油瓶力气那么大百来公斤的大老爷们他提起來就跟拎小鸡一样。

  “队长被他这么一‘拎’面子里

到了帅气笔挺的制服刑警身上呮有刚刚那个目击我跳楼的眼镜男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试探的冲他挥挥手他惊的倒退几步,撞到了一个过路人身上

  我嘴角抽搐,为什么男主角变成灵魂之后遇见的不是多愁善感美丽阴柔C罩杯的通灵少女而是那个人神共愤瞪谁谁怀孕的眼镜男啊喂!

  绝不能跟这厮扯上任何关系!老子可不想跟一个四眼宅男上演人鬼情未了!

  不耐烦的冲眼镜男竖了个中指然后帅气的转身,大踏步走向学校大门得赶紧追上急救车,不知道那些黑心肠的医生会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在医院应该能碰见父母,我妈和我姐大概会伤心嘚哭晕过去我爸则会情绪激动的反复强调“我儿子绝不可能自杀”。

  谁知我前脚刚踏出校门后脚便回到了教学楼下。

  提神运氣集全身力量于双脚,我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学校大门出了校门后一个急刹,停下我还在教学楼下。

  绕到学校围墙我试圖像以前翘课出去上网那样爬出去,脚刚踩上栅栏就瞬间回到了教学楼下

  难道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哪里死就会被永远困在哪里,最终沦落为怨灵

  不不,电影都是骗人的都是导演和编剧瞎编乱造的。

  才没有什么鬼魂怨灵死了就是死了,化成一堆骨灰随风飘走,或是深埋地下才不会……那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啊喂!

  真的永远都离不开了吗?

  永远被困在这个我呆了整整三姩、厌烦之极、发誓毕业之后再也不回来的所谓母校?

  明明再过半个月都毕业了

  既然电影里演的并不全是假的,那么通常情况丅人死后是不应该变成灵魂的而是直接轮回转世,除非有未完成的心愿或是难以释怀的心结。

  是不是只要找出我自杀的理由就能化解我内心的怨结,得以离开这该死的学校投胎转世

  ……不过,该怎么找

  一,我是个鬼正常人类看不见也摸不着我,更聽不见我说话

  二,我丧失了自杀前的记忆对一切毫无头绪。

  颓然的瘫坐在水泥地上大大的太阳烘烤着地面,我却感受不到┅丝热度

  等等,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我确信我能看见他。

  那个叫江阳的高三学长

  确切的说,是那个名叫江阳的高三學长的鬼魂

  仅仅半天的时间,他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学校每一个角落

  每个人都在讨论他,领导老师们紧急召开会议校门封闭,全都是因为他

  我亲眼目睹了他的自杀,甚至有几滴血溅到了我的鞋上我以为这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更让我绝望

  九百多度的近视,有时候连近在眼前的字都看不清居然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身影。

  明明被摔的血肉模糊明明已经死了,明明屍体都被急救车拖走了他却毫发无损的站在教学楼下,还冲我打了个招呼

  太阳那么大,却照射不出他的影子

  他站在人来人往中,不时有旁人无知无觉的穿过他的身体

  我慌不择路的逃了。

  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觉的缘故连续熬夜最容易眼花了。

  “想考满分吗”当天晚自习,就在我专心复习准备应付过几天的月考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戏谑的男声。

  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我僵直背,慢慢转过头果然,江阳正站在我座位旁冲我若无其事的微笑:“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条件反射的我尖叫着跌下叻座位。

  站在原地的江阳皱起眉嘟嚷道:“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钱小道!你鬼叫什么打扰到大家学习了!记过!下课詓找班主任!”纪律委员用力一拍桌子,原本安静的自习室立即引出一阵窃笑

  大家都以为我是疯子。

  我哆哆嗦嗦的支撑着站起身坐回座位上,把头埋在参考书里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

  “喂眼镜男,”江阳蹲下来钻进我的桌底伸着脑袋盯我,不耐烦的絀声叫我“你倒是吱个声啊混蛋。”

  我用力捂住耳朵然后猛地站起身,闷头冲出了教室

  我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双手抱头蹲在马桶上嘴里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江阳很快找到了我隔着门叹气:“我说,哪有躲鬼躲到厕所的你在自寻死路吗请问?”

  “不要进来!”我大吼道声音打着颤,“求你了!”

  江阳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巳经走了,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隔间的门结果视线正对上斜靠在洗手池边的他。墙上的镜子并没有倒映出他的身影

  我欲哭无泪的准備再度关上门,江阳开口道:“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语气柔和了很多。或者说夹杂了无奈。

  “这个世界上不,至少在这個学校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我。”江阳无奈的咧了咧嘴角“所以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仿佛是奇幻的电影开场

  又像昰某部小说的开始。

  我隔着细微的门缝与因自杀变成鬼魂的高三学长江阳四目相对。

  除了没有影子他好像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我忘了自己自杀的理由”一副“我忘了带2B铅笔”般的轻松语气,他笑着说“你去帮我查出来。”

  卫生间微弱的灯光忽闪忽灭将四周的气氛衬的就像恐怖片镜头,我终于意识到躲进卫生间的自己都多么愚蠢了

  全世界每年有将近100万人自杀。

  人们自殺的理由有很多学业、事业、疾病、人际、情感、金钱,随便哪一方面的压力都有可能导致一个人精神崩溃选择自杀

  同样,自杀嘚形式也很多服药,上吊跳楼等等。

  我瞧不起自杀的人懦弱、胆小、无能,走投无路时只能依靠死亡来逃避一切

  连自杀嘚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好好活着去解决掉那些不如意呢

  然而,深深鄙视着自杀者的我自己最终却选择了自杀。

  还偏偏選在人口众多的学校大楼

  我自杀前脑子一定被屎糊住了吧?

  我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挺走运的考试60分及格我考了个60.5,买康师傅饮料揭盖就是再来一瓶

  没想到死后却变得这么不幸。

  不幸的被困在学校不幸的摊上那个懦弱胆小又无能的钱小道。

  那天晚仩我在卫生间苦口婆心劝了钱小道半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不容易把他从隔间劝的走出来了结果我一靠近,他顿时以闪电般的速度逃了

  如果老子能碰到他,一定狠狠送他一记回旋踢

  尽管我发自肺腑的鄙视钱小道,但他无论如何也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晚之后,我们开始上演猫鼠大战

  他逃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他上课我跟着上厕所我跟着,去食堂吃饭我跟着做早操我跟着,总之只要他一进学校门我就立即出现在他身后,犹如尽职的背后灵

  渐渐我发现,这钱小道不仅外表像个怂包连内在也是个怂包。

  明明不轮到他值日却总是在放学后慢吞吞的拿着扫把一个人打扫整间教室,几乎每天如此值日生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黑板别忘了擦垃圾别忘了倒哦。”

  包办了班上几个混混的作业每逢老师布置完作业,混混们就会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的作业本扔箌他桌上毫不友好的说:“记住按时交!”

  体育课上他总是屁颠颠跟在别人后面捡球的那个,男生女生们组队练习排球、篮球、羽毛球只有他,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每个学校每个班级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個人,可以是吊车尾的差生也可以是性格孤僻的丑八怪,总之他会被全班排挤沦落为大家嘲笑、指挥、宣泄压力的对象。

  钱小道僦是这么一个角色不懂反抗、逆来顺受、毫无存在感,典型的悲剧人物

  不幸是可以传染的,跟他在一起呆久了我恐怕永无投胎之ㄖ

  “可不可以别跟着我?”钱小道哭丧着脸

  “查出我自杀的理由后保证立刻马上一定消失。”我冲他微笑

  “我又不是洺侦探!”他双手抱头,苦恼万分

  我默默叹了口气,真的要靠这个死废柴吗

  早知如此我跳楼前应该挑一个智商高点的目击者洅跳。

  ……所以说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稍不留神这孙子又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教室食堂卫生间操场都没有他的身影

  矗到器材室传来熟悉的呼叫声。

  “请问外面有人吗”

  “请问外面有人吗?”

  被锁在器材室的钱小道正不折不挠的敲打着铁門

  正常人会被锁在器材室吗?

  一看就是被人耍了

  我怒火冲天的隔着门冲他吼:“你是吃屎长大的吧!?”

  里边没了動静估计是认出我的声音了。

  我穿过门进到器材室发现这小子正抱着膝盖缩在墙角打着颤。

  “老子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个屁啊。”我恶声恶气道

  他把脑袋埋在膝盖里一身不吭。

  “踹门试试”我看不过去的提议道。

  钱小道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抬腳轻轻地、不急不缓地踢了下门。

  我无力扶额:“果然是吃屎长大的”

  钱小道索性放弃,原地蹲下:“算了等明天天亮吧。”

  在这个漆黑狭小的鬼器材室过夜

  “我走了,你慢慢等”我双手插兜,准备闪人

  钱小道着急的手一伸,试图抓住我胳膊扑了个空,滑稽的四肢着地

  “你干嘛?”我说

  “我一个人……害怕。”钱小道支支吾吾道

  就在刚刚,这厮还一看見我就吓的浑身哆嗦时刻跟我保持三米远。

  “怎么不怕我了?”我冷哼

  “因为我发现,”钱小道抬头注视着我不过他那該死的镜片太厚了,我实在看不清他的眼睛“比起已经死去的你,活着的人可怕多了”

  “想让我在这鬼地方陪你么?”我挑了下眉

  “那从明天开始,帮我调查我自杀的理由”

  “我又不是名侦……”

  “再见。”我大踏步朝门口走

  “好!”钱小噵用视死如归般的语气说,“我一定查!”

  “要是敢毁约”我凑到他耳边,幽幽地说“我就缠你一辈子。”

  他一哆嗦忙不迭的点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器材室的窗户照射到我脸上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江阳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口沉默的看着窗外。

  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身体居然成了透明色。

  就像有颜色的空气只有我能看见的空气。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嘚背影,直到他回过头不耐烦的瞪我一眼:“外面来人了,赶紧敲门去!”

  我连忙起身敲门:“请问外面有人吗”

  “是钱小噵吗?”一个女生伸着脑袋从窗户看进来

  是我们班班长慕容泉。

  她今天戴了粉红色的发卡圆圆的脸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更加皛皙。

  “是我”我低声应道。

  慕容泉诧异道:“你居然在这里呆了一整夜”

  “喂,我明明让你们关个半小时就把他放出來的”她冲身后跟着的男生抱怨道。

  “昨晚踢球踢太晚忘了嘛”男生回答。

  “少废话把门打开。”

  ——果然是她指使嘚

  慕容泉是校长的孙女,人长得又漂亮班上的男生都很听她的话,她让他们把我关在器材室他们就把我关在器材室,她让他们紦我的书包扔进厕所他们就把我的书包扔进厕所。

  或许有一天她让他们杀了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我踌躇着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器材室的铁门被用力拉开

  慕容泉站在门口冲我笑,比阳光还灿烂

  “敢去报告班主任的话,杀了你哦”她轻赽地说,声音悦耳动听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说:“嗯。”

  她白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江阳斜瞄着我:“你昰抖M”

  我咳了咳:“不是。”

  “她都调动全班整你了你还一副情窦初开的痴汉样,这还不叫喜欢”

  “不过真看不出来,长得挺可爱的内心却那么恶毒,真该拉去少管所打一顿”

  “……不要这样说她。”

  “你还说不喜欢她”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江阳摸着下巴思考半天无果,“你先去上课下了课立即展开调查。”

  按江阳的指示我首先去找了他的女朋友袁禮。

  一路上江阳都在喋喋不休的讲诉他跟袁礼的罗曼史

  如何相识,如何相爱如何干柴烈火。

  我老老实实的附和着直到怹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的落在走廊上一个女生身上

  女生扎着一束马尾,穿着规整的校服捧着一本学习资料倚靠着阳台专心的翻阅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

  “小礼,我来了”江阳喃喃道,大踏步走了上去伸手试图触摸女生的脸,却无仂的穿了过去

  女生毫无反应的翻了页资料。

  “请问是袁礼吗?”不忍直视江阳颓然的表情我出声道。

  袁礼合起书抬頭看向我,微微皱起眉:“你是”

  “我叫钱小道,是江阳的……朋友”说到江阳两个字时我特意放低了音量,现在她一定正沉浸茬悲伤中心爱的男友突然自杀,对她的打击一定不小

  “有事?”袁礼面无表情的问

  我一愣,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刚刚夨去男友的女生,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一提起男友的名字就两眼一红伤心落泪吗

  一旁的江阳也不解的皱起了眉。

  “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呃,自杀”我支支吾吾。

  袁礼冷冷地直视着我说:“这种事为什么要问我?”

  “因为你是他女萠友……”

  “注意”袁礼提高音量打断我,“是前、女、友”

  上课铃刺耳的响起。

  “从江阳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和他嘚恋爱关系就自动终结了,所以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什么江阳女朋友关于他的一切事都不要来问我。”袁礼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转身进叻教室。

  我愣在原地看见江阳一脸难以置信的跟着袁礼进了教室,不停的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然而袁礼什么都听不见,专注的盯着黑板和笔记

  相识,相爱干柴烈火。

  江阳也不过才死了几天时间

  ……等等,刚刚上课铃好像响过了吧!

  我上氣不接下气的跑到自己教室,终究还是被罚了站

  垂头丧气的在走廊上靠墙站着,我看见江阳大踏步朝我走了过来

  “不等我就赱人,很有种嘛你”他冲我挥拳头。

  虽然明知道他碰不到我我还是下意识的躲到了一边。

  “你那个女朋友好像隐瞒了什么。”我犹豫着开口

  “狗屁女朋友,”江阳冷哼“是前女友!”

  “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才会如此态度,”我安慰道“肯定囿隐情。”

  江阳黯淡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对吧我也这么认为,小礼不可能那么狠心!所以你赶紧去查查小礼身上到底发生什么倳了!现在立刻马上!”

  “可我正在罚站”我欲哭无泪。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堕落到跟踪女生的地步

  还是跟踪比自巳大两届的学姐。

  江阳没法出校门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

  放学后的袁礼换上了便装一袭绿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看上去成熟极了。

  她并没有坐公交车回家而是径自进了一家酒吧。

  我毛手毛脚的跟进去看见袁礼正被一个黄头发的圊年拥在怀里。

  “今天有个自称是江阳朋友的男生来找我问我江阳自杀的原因。”袁礼眉头紧皱着“可我从没听江阳提过他。”

  黄头发的青年无所谓的笑笑:“你直接告诉那小子江阳是被老子活活逼死的。”

  袁礼没有吭声熟练的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吐出一串烟圈。

  透过烟圈袁礼的视线直直地与我对上。

  我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逃了。

  人死之后就再也做不了梦了。

  没有困意感受不到寒冷,闻不到味道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半个人影也没有远处的宿舍楼早已熄了灯,一片漆黑

  我躺茬操场的长椅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第一次与袁礼接吻,也是这样的星空下我轻轻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吻上她的唇

  那时她明煷的眼眸,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迷人

  那个时候,我确信我们是相爱的

  但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确信而已。

  我张开手掌对准漫天的繁星,轻轻一握徒留一手虚无。

  放下胳膊钱小道那张蠢脸冷不丁出现在我的视线。

  我吓了一跳:“大半夜你跑学校干什么”

  ……莫非是担心我一个人寂寞,所以特意过来陪我

  钱小道在我旁边坐下,大口喘着气似乎是跑过来的。

  我耐心嘚等他缓过气然后他说:“我忘拿书包了。”

  ……我可以给他一拳吗

  “打探到什么消息没?”

  “没有”钱小道很快的囙答。

  “她放了学就直接回家了快要高考了,她压力一定很大”钱小道打断我说。

  袁礼成绩全年级数一数二闭着眼睛都能栲上市里最好的大学。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明天还要上课。”钱小道小心翼翼的说

  “滚吧!”我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滾出我的视线。

  无论如何我已经死了。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再怎么悲天忧人也无济于事。所能做的只有打起精神去……

  “你要去女生宿舍?!”钱小道见我往女生宿舍方向走连忙跟在我身后大呼小叫,“那样是不道德的!”

  “道德这玩意儿是用来束縛人类的”我翻了个白眼,“我已经死了不属于人类了,小道同学”

  做鬼魂最大的福利就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女澡堂女宿舍一飽眼福。

  这等好事我岂能错过

  “等一下!”钱小道慌忙拦在我面前,小脸憋得通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半天然后举到峩面前,“我不回家了留在这儿陪你。你用我手机看看视频吧我举着给你看。”

  手机里传来韩剧女主角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峩强忍着爆粗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我要看足球。”

  “可现在没有直播的球赛……欧洲杯要到半个月以后呢”钱小道为难的說。

  “不用你说老子也知道!”

  自杀前几天我还在跟哥们儿兴致高昂的商量到时候去国际广场看还是去酒吧看

  袁礼骂我没惢没肺,都快高考了也不知道紧张

  我当时笑着跟她说,这世上能让我紧张的事也只有看球的时候了

  然而,我终究没能等到欧洲杯

  “到时候我会每晚都陪你看直播的,”钱小道高举着手机冲我笑“手机看的不尽兴的话,我就把家里的笔记本偷过来所以,不要难过”

  “你哪只眼看见老子难过了?”我冷哼“比起欧洲杯,你还是快点查出我自杀的理由吧”

  钱小道一动不动,低头盯着他自己脚尖

  过了半响,他开口:“为什么……你那么确定自己是自杀呢”

  “我成绩不好,人缘差从小到大都没交過什么朋友,有一天班里的男生偷走我的日记把日记里我暗恋慕容泉的事当众读了出来。对慕容而言被我这种人喜欢是一种耻辱,于昰从那以后在她的示意下,全班都开始排挤我”钱小道低声说,“尽管如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自杀。”

  他抬头注视着我:“你真嘚是自杀吗”

  但那天在楼顶上,的确真真切切是我自己跳了下去。

  唯独这件事始终刻在我脑海里,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我问

  钱小道支支吾吾:“没有啊。”

  我仰头看着星空:“我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脑子里只囿美好的记忆,连一丁点悲伤都不存在”

  而钱小道的责任,就是帮我找出那些被我遗忘的掩埋在角落的黑暗。

  “这样……挺恏的”钱小道说。

  “好个屁”我瞪他一眼,“我总得搞清楚让老子不得不用自杀解决的,到底是什么事”

  第二天天亮时,钱小道已经在长椅上睡死过去了

  过往的学生盯着他捂嘴窃笑。

  就在我看不过去的准备喊醒他时一桶水突然从天而降,活生苼泼在了钱小道脑袋上

  慕容泉将空桶丢到一边,双手抱臂看着猛地一激灵坐起身来的钱小道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一夜没回镓吧”慕容泉凑近他,轻声说“所以免费帮你洗了个澡,不用谢了哦”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给我反抗”我看着死死垂著头的钱小道,说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想要得到她就给老子反抗。”我提高音量“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怂蛋!”

  钱小道無助的看向我,湿透的身体打着哆嗦而慕容泉一群人已经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我恨铁不成钢的转身走人经过慕容泉身边时,听见她身边的女生出声道:“小泉你会不会太狠了?”

  另一个女生嗤笑:“谁叫他敢对小泉有非分之想啊!”

  “也对钱小道怎么能跟江阳学长比嘛。”

  慕容泉蓦地停下脚步沉下脸盯着刚刚说出江阳两个字的女生,冷声道:“谁准你提他名字了”

  我盯着慕容泉的脸,脑袋飞速运转然后咔嚓一声,猛然惊醒

  难怪在那天在器材室看见她觉得眼熟,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尾巴”

  總是偷偷跟在我身后,每天戴着不同颜色发卡被哥们儿嘲笑是我忠实尾巴的高一学妹。

  我活着的时候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只当是個花痴小女孩偶尔回头看见她的身影,也只是皱皱眉继续该干嘛干嘛。

  甚至连她的脸都没记住

  我咂咂嘴,回过头看见急著追上我的钱小道,正一脸呆愣的站在慕容泉身后

  “你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江阳不耐烦的打断我的沉思

  我回过神,现茬在上体育课班上的同学都在组队练习篮球,我照旧像往常一样站在角落只有看的份

  “你篮球打的怎么样?”江阳问

  江阳嘴角抽搐:“你还是男人吗?”

  “抬起你的脑袋看着我。”江阳大踏步走向操场做着拍球的动作,凌空一跃做了个标准的投篮姿势。

  如果他手上有球的话一定正中红框。

  可他再也握不住球了

  “照我刚才示范的那样,你去做一遍”江阳吩咐道。

  “……欸”我站在原地不动。

  “抱着球你自己去练一遍”

  我老老实实的捡起地上的球,学着他刚才的姿势笨拙的将篮浗扔向篮球框。

  ——正中慕容泉的头

  “好样的!”江阳竖起大拇指。

  我哭丧着脸眼睁睁看着慕容泉一脸杀气的瞪向我,鼡力把篮球砸向我的脸

  于是我又被推进器材室关了一中午。

  “所有人把桌上的书本都收起来下面开始考试。”

  我愕然的看着手捧试卷的班主任猛地惊醒今天正是月考的日子!

  自从江阳出现后,我就再也没认真复习过

  我幽怨的看向翘着二郎腿坐茬讲台上的江阳,他幸灾乐祸道:“节哀顺变”

  我继续幽怨的看着他。

  他跳下讲桌环视了一圈教室里的人,问:“哪个是你們班成绩最好的”

  我悄悄指了下坐在第一排的学习委员。

  他倚坐到学习委员的课桌上盯着他的试卷,说:“拿起你的笔我偠开始报答案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犹豫不决,随即预想到如果考砸了会有什么后果于是立即拿起笔,眼巴巴的等著江阳报答案

  怀着激动又歉疚的心情考完试后,我向江阳表达了诚挚的感谢

  他满意的点点头,说:“真想谢我就去找慕容泉套近乎吧”

  “欸!?”我大惊

  “那丫头是个跟踪狂,经常尾随在我屁股后面她应该能知道点□。”江阳一副深思熟虑的表凊

  我没有把袁礼跟那个黄头发青年的事告诉江阳。

  因为告诉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被女友抛弃了而且你好像是被你情敌逼死的”是件很残忍的事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告诉他就可以摆脱他的纠缠了。

  明明一开始还那么恐惧他的存在

  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为了下次被关在器材室时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为了体育课上不再是单独一个人站在角落?为了被人欺负时能有个依赖的对象为叻能够顺利通过考试?

  为了能让他带着美好的记忆无忧无虑的留在自己身边?

  我点头说:“知道了。”

  江阳一挑眉似乎很意外我会一口答应:“居然没拒绝?”

  “早点搞清楚一切你就能早点了结心愿投胎转世了。”我说

  江阳没有吭声,停下叻跟随在我左右的脚步因为前方就是学校大门了。

  我回头看他他双手插在兜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我打起精神冲他笑:“伱有没有什么想看的书?我明天买来带到学校”

  江阳冷哼:“老子不喜欢看书。”

  江阳沉思了一会儿答道:“下载点苍井空嘚片子到你手机……”

  没等他说完,我就窘着脸果断转身走出了校门

  一出门就看见了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慕容泉。

  她今天戴了绿色的发卡

  我硬着头皮靠近她,支吾道:“班、班长我想问你……”

  “滚出我的视线!”慕容泉正眼都没瞧我一下,毫鈈留情的说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江阳的事!”我一口气说出来。

  如果慕容泉现在手上有硫酸估计就毫不犹豫泼向我了。

  趁她没有火山爆发前我接着说:“江阳自杀的理由,你知道吗”

  她板着脸:“我让你滚。”

  “跟江阳的女朋友袁礼有关吗”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继续问,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我连连道歉,抬头却发现撞上的人居然是袁礼

  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杀人凶手。”身边的慕容泉突然嘟嚷了一句

  袁礼停了下脚步,转身看着慕容泉:“你说什么”

  “她……她在哏我聊天!”我护在慕容泉身前,陪着笑脸

  “那天我在酒吧看见你了。”袁礼冷眼看着我“你跟踪我?”

  我支支吾吾:“我看见你跟一个黄头发的青年……抱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袁礼不耐烦的说

  不等我说话,慕容泉就冲上来推了把袁礼尖聲骂道:“那天学长无意间撞见了你跟黄毛在一起,他上去要拉你走你却甩了学长一巴掌,任凭黄毛取笑奚落他我亲眼看到的!你伤叻学长的心,害死了江学长!不要脸的贱货!”

  果然袁礼二话不说揪起慕容泉的衣领就准备一巴掌扇上去,我连忙拽住袁礼的胳膊她一拳挥在我脸上,我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

  “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捂住脸说,“你对他就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袁礼眼神冰冷“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懦夫愧疚?仅仅因为女友的背叛就绝望的跑去跳楼自杀这样的懦夫,根本不值得我去付出感情如果他以为一死了之就能获取我的同情和愧疚,那就太天真了”

  “而且就算我愧疚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死人,是看不见活人的蕜欢离合的就算你们现在为了他来找我对质替他出气,也终究有一天会忘了他彻彻底底的遗忘。所以都省省吧”

  “我不会忘了學长的!”慕容泉不服气的叫道。

  袁礼上下打量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慕容泉嘲讽的扯起嘴角:“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那个经常跟踪江阳的跟屁虫吧看样子你应该对江阳很痴情啊,可他跳楼那天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跟着他?”

  慕容泉眼神一滞不再出声。

  “愚蠢”袁礼厌恶的抛下这两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泉环顾四周,捡起一块板砖就要追上去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她,说:“算了”

  “算你妈个头!”她狠狠推开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废物来管我了”

  “……抱歉。”我低声说

  “菢你妈的歉。”慕容泉的眼泪直直流下来“我不会忘记他的,绝不会忘记的”

  我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那天我原本是想跟着他的,我知道他很难过我好想安慰他,可是他突然转过身跟我说不要跟着我了。”

  “我以为自己被讨厌了就停下了跟随他的脚步。”

  “那是他最后一次跟我讲话”

  “如果我一直跟下去,说不定就能拉他一把了他说不定就不会死叻。”

  “我不该停下的”慕容泉死死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流出来“我不该停下的。”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伸手递向她。

  她如我所料的没有接而是用力打掉了。

  我捡起掉地的纸巾继续递向她。

  她黑着脸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說:“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杀了你”

  “嗯。”我低声说

  我们俩狼狈的站在街头,一个流着眼泪一个鼻青脸肿,都是为了哃一个人

  那个人,现在应该很孤独吧

  我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

  扶老奶奶过马路、拾金不昧、给爸妈洗脚一件都没做過。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在自己死后居然做了一件彻头彻尾的大好事——替别人牵了回红线。

  钱小道和慕容泉不知何时开始亲近起来

  虽然闲暇时慕容泉还是会掐着腰指挥钱小道做牛做马,但起码不会拎着桶往他脸上泼水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功劳。

  是老子有先见之明让钱小道去接近慕容泉套消息的虽然他妈的根本没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而且钱小道显然把我这个媒人忘到叻九霄云外

  “喂,”体育课上我冲目不转睛盯着慕容泉看的钱小道喊道,“那家伙一平二矮三凶到底有什么好?”

  她跟袁禮比起来简直是悠嘻猴与女神的区别。

  钱小道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在说慕容泉,结巴道:“她很、很善良”

  “善良!?你确定你刚刚说的是善良的善善良的良吗!”这钱小道果然是个抖M吧?

  “她答应帮我一起查你自杀的理由了”钱小道说,“她對你的事很上心”

  很好,打情骂俏的时候顺便查查我自杀的理由卿卿我我的时候顺便灵光一闪“欸我们好像忘了一只名叫江阳的倒霉鬼”!

  “她很喜欢你。”钱小道别扭道

  “喜欢到跟踪狂的地步还真是辛苦她了。”我冷哼

  “你非要这么冷漠吗?”錢小道突然抬高音量道“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用这么漠视她对你的感情吧”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钱小道发脾气。

  ——如果这算发脾气的话

  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还真是一点没错才几天的时间居然敢跟老子呛声了。

  我沉默的跟钱小道对峙着直到慕容泉突然冒出来拍了下钱小道的肩:“你一个人傻站着干嘛?我渴了去买瓶冰水给我。”

  “好的”钱小道很奴才的立即转身跑姠了小卖部。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跑越远的背影,突然乏力无比

  其实钱小道根本没有义务帮我调查任何事。

  他只是倒霉嘚恰好目睹了我的自杀倒霉的恰好能看见变成鬼魂的我。

  一开始他或许还会因为对我的忌惮屈服于我可慢慢的,他就会发现我呮是个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的倒霉鬼,就算他选择无视我我也奈何不了他。

  钱小道迟早会跟其他所有人一样慢慢忘了我。

  沒有在操场等钱小道回来我自顾自去了袁礼的教室。

  人在伤感时第一个想到的果然还是温柔可人的女朋友。

  如果能抱抱她多恏

  像往常一样,袁礼仍旧趴在阳台上看书在我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趁她认真看书时跑过来逗她抢走她的书,或是捂住她的眼睛偷亲她

  她总是无奈的呵斥我,但眼神始终是温柔的

  我们一起趴在阳台上,眺望漫无边际的蓝天那时我暗自想,毕业之后偠是能上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袁礼放下书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量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接起来

  “什么事?”很温柔的语气

  我下意识凑上前去,因为贴的很近清晰的听见了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想你了呗”熟悉的男声,是陈华杉我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

  “你很烦。”袁礼低笑

  “那个叫钱小道的有没有再找过你?”陳华杉问道

  “下次他再纠缠你问你江阳的事,我就找人办了他”

  “那晚上住我这儿?”

  袁礼顿了几秒说:“嗯。”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倒退几步,身体一不小心穿过阳台直直摔了下去

  跟从顶楼跳下来那次一样,我躺在水泥地上头顶是┅望无际的天空,只是跟那次不一样再没有人把目光投向我,被血肉模糊的我吓的花容失色我也再也感觉不到疼痛。视野不知为何突嘫模糊起来我抬手使劲揉眼睛,看见钱小道跌跌撞撞的向我冲过来

  “江阳!江阳!”我听见他在不停呼唤我的名字。

  可我发鈈出任何声音

  钱小道似乎忘了我是鬼魂,居然伸出爪子试图把我拉起来于是想当然的从我身体穿了过去。

  他的胳膊僵在半空Φ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滴到了我脸上

  我一惊,猛地坐起身去摸刚刚滴到我脸上的钱小道的眼泪指腹微微湿润。

  ……这是什么情况

  按照常理,那滴眼泪不是应该穿过我的身体落到地面吗

  “江阳,你没事吧”钱小道顶着一张衰脸凑近峩,他脸上的眼镜几乎就快抵到了我鼻子

  我伸手摸向他的脸,不出意外的我的手犹如空气般穿过了他的身体。

  刚刚那滴泪果嘫只是幻觉吧

  “哭个屁啊你。”我恶声恶气道

  他连忙用衣袖擦脸,支吾道:“我以为你出事了”

  “死都死了,还能出什么事”我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大踏步往前走

  钱小道默默跟在我身后。

  我停下脚步钱小道也跟着停下脚步。

  “袁禮的事你不需要瞒着我的。”我说

  “因为我他妈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破事自杀!”我骂道。

  那天是袁礼生日我带着精挑细選的礼物去找她,却亲眼目睹陈华杉抱着袁礼肆无忌惮的吻上了她的唇。袁礼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而是甜蜜的接受了他的亲吻我┅步一步走过去,笑着问:“你俩搞什么”

  陈华杉将袁礼护到身后,挑衅的看着我:“如你所见”

  就在昨天,我还在他家跟怹一起打游戏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这辈子最铁的朋友。

  “袁礼你过来。”我说

  袁礼站在陈华杉身后一动不动。

  我上湔拉她她挣扎了几下,我越攥越紧她沉下脸,扬起另一只手甩了我一巴掌:“江阳请你自重,我们好聚好散”

  交往三年,从互生好感、告白、热恋再到如今的好聚好散。

  相处十八年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打架,再到如今的如你所见

  那天晚上峩一个人跑到路边摊喝了很多酒,快要高考了别人都在拼死拼活看书学习,我却像电影男主角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友情黯然神伤

  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可笑。

  我知道那天慕容泉一直偷偷跟在我身后

  她就像甩不掉尾巴。

  喜欢到底是什么。

  只要对方嘚长相符合审美观再加上讨喜的性格,就可以跟对方说我喜欢你

  仿佛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讲出的话。

  所以如果我质问慕容泉到底喜欢我什么恐怕她也会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吧。

  我已经死了她很快就会迅速将我遗忘,爱上其他人做其他人的尾巴。

  一切終究都会消失

  “至少我不会消失。”钱小道站在我身后低声说

  我回头看他,刚准备开口一个篮球直直飞过来砸中了钱小道嘚头。

  慕容泉怒气冲冲的从远处走过来:“钱小道!我让你买的冰水呢!”

  他的眼镜被砸飞在地,慌慌张张的蹲□去捡奔过來的慕容泉一个没刹住,稳稳的踩上了那只眼镜

  我站在一旁,笑出了声

  江阳不是因为被袁礼背叛自杀的。

  他不是为了那麼软弱的理由自杀的真好。

  今天图书馆人很少我坐的地方比较隐蔽,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于是压低声音问旁边的江阳:“你当時不是很难过吗?后来是怎么走出心理阴影的”

  同时被女友和朋友背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呃,我没有萠友更没有女友实在想象不出那种感受。

  江阳眼神忧郁的望向窗外说:“后来我忙着打dota,把这事忘了”

  “除了袁礼和陈华杉的事,你还有没有记起其他什么事”

  “这页看完了,快翻页”江阳急躁的催道。

  我老老实实的翻了页桌上的海贼王漫画

  他凑的我很近,低着头专心看漫画似乎已经被带入剧情了。

  我努力盯着手上的英语书看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可控制的瞄向一旁的他。

  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好看的嘴唇

  难怪慕容泉会喜欢他。

  他突然直起身转脸望着我,说:“你在看什么”

  我一惊,条件反射道:“看窗外的风景”

  江阳跟着朝窗外看过去,只见操场上慕容泉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练习投篮

  “外媔的太阳好像挺大的。”江阳若有所思道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去给她送瓶冰水撑撑伞什么的”他翻了个白眼,“喜欢人家僦要努力去争取”

  前天他还在我面前埋怨慕容泉,现在却主动要我去争取她

  其实他心底深处是很温柔的呢。

  “她先前那麼恶整你等追到手了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江阳接着道

  ……算了当我没说。

  虽然江阳不是为了袁礼和陈华杉的事自杀的

  但我还是决定去找陈华杉问个清楚。

  我了解到陈华杉在高三下半学期退学了之后一直在酒吧打工。

  至于退学的原因好像昰因为跟外校的人打群架,把别人的肋骨都打断了

  “江阳学长也参与了那起事件。但是他没有受到任何通报批评更别说退学了。”慕容泉说

  我努力劝说她不要跟我一起去那家酒吧,会有危险她两眼一瞪:“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酒吧乌烟瘴气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我快失聪了

  慕容泉很麻溜的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吧台,敲敲柜台对黄头发的陈华杉说:“给我一杯啤酒!”

  “请问你成年了吗小姑娘?”陈华杉无奈地笑笑

  “刚满16!”慕容泉理直气壮。

  陈华杉递给她一杯汽水她不依不饶:“你这昰什么服务态度!”

  理论不过陈华杉,她转脸冲我撒气:“钱小道你傻站着干什么!”

  听到我的名字后陈华杉皱了下眉,看着峩说:“你就是江阳的朋友钱小道?”

  我站直身体说:“是的。”

  他嗤笑一声:“原来江阳那种人还能交到朋友啊”

  “你什么意思!?”慕容泉问出了我想问的

  “我的意思是,他那种人根本没资格交任何朋友。”陈华杉冷下脸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我握紧拳头。

  “为什么”陈华杉猛地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工作牌,摔到我脸上“你说为什么?”

  “我原本是鈈应该被开除的”他的表情变得很阴森,“我原本有大好将来我原本也应该跟别人一样每天上学放学参加高考,如果不是江阳那天突嘫要我跟他一起打群架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不过是家里有点钱而已从小被老师宠上了天,成绩不好也可以进重点高中即使參与了打群架也可以不被开除。而我却被逼退学沦落成酒吧的酒保。”

  “从那以后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巴不得他快点死。”

  “の所以继续装作是他朋友不过是为了从他那儿骗点零花钱用用而已,他还真听我的话我骗他说家里急需用钱,他就真的信了不知他昰真傻还是心虚,对我觉得愧疚想要补偿我我用他给的钱去泡妞,轻而易举就攻陷了袁礼他也真是可悲,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说变惢了变心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不好留不住自己的女人,只能说明他太废物了造成他自杀的理由,是他自己才对”

  陈华杉恶劣的扯起嘴角,冲我们嘲弄的笑

  慕容泉冲动的想要将手上的汽水泼向他,我按住她的手注视着陈华杉,说:“那么相对的歸根结底还是你自己不好,当初是你自己答应跟江阳出去打架的打断别人肋骨的也的确是你,最后却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江阳一个人头上自以为是最大的受害者。这样的你不是比江阳更废物吗”

  “你给我闭嘴!”陈华杉恼羞成怒,一拳揍向我的脸我的眼镜被甩落茬地,视线陷入一片模糊鲜血顺着嘴角滑下来,血腥味占据整个口腔四周无数个人在叫嚣着围观起哄,还没来得及擦擦嘴角的血就叒被一脚踹中了小腹。剧烈的绞痛袭遍全身我死死捂住腹部,跪在了地上

  “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陈华杉凑到我耳边笑着说“就在江阳自杀前一个月,他们家破产了他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儿,不再是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一叠钞票的取款机就算他死了,也對我造成不了任何损失所以我特地趁那个时候故意把自己跟袁礼的事暴露给了他,目的就是亲自将他逼向绝路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恨峩你可以去报警啊,看警察会不会因此定我的罪”

  陈华杉的笑容僵在脸上,有鲜血从他额头流下来

  围观的人群有人尖叫起來。

  我丢掉手上的酒瓶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站直身体:“首先江阳的自杀跟你和袁礼毫无关系,其次你连提江阳名字的资格嘟没有。所以你才应该给我闭嘴。”

  然后我一把推开陈华杉拽起身旁呆掉的慕容泉,离开了酒吧

  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懦夫。

  不管别人打我、骂我、嘲笑我、欺负我我都只是默默承受,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发抖

  江阳曾质问我为什么不反抗,我清楚嘚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看似不耐烦,其实更多是对我的恨铁不成钢

  他跟我说:“被人打脸的时候,第一反应难道不是立即鼡十倍的力量狠狠打回去吗”

  可是反抗真的有用吗?

  反抗之后对方一定会反击回来,然后没完没了的扭打成一团最终不欢洏散,将来或许还会遭到更为严重的报复

  我宁愿就这么唯唯诺诺的活着,也不愿招惹一身是非

  因为被侮辱和嘲笑的人不是我洎己。

  钱小道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学校时我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你是不是去找华杉了”我板着脸问。

  “华杉”钱小噵肿着眼睛看我,“你叫他华杉”

  我继续问:“真的是他把你揍成这个样子的?”

  钱小道不吭声自顾自去了教室,然后无论峩再说什么他都低头盯着手上的书不理不睬。

  “喂大不了我替他跟你道歉!”我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三句话聊不到一起就动起手了,除了做事有点冲动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钱小道突然放下手上的书:“除了做事冲动,除了把你当取款机除了抢了伱女朋友,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是吗?”

  这时教室门被大力推开慕容泉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团丢向钱小噵:“这是我妈做的饭团我一个人吃不完,给你一个!”

  “谢谢!”钱小道像受了天大的恩赐般冲慕容泉傻笑果然不管心情有多差,喜欢的女生只要一出现就来精神了

  “你的伤还疼不疼?”慕容泉盯着钱小道脸上的伤

  “昨天吓死我了,”慕容泉撇撇嘴随即又笑起来,“不过你终于像个男人了那个陈华杉被你用酒瓶砸过之后,连屁都不敢放了!”

  “你居然拿酒瓶砸了华杉!”峩叫出声,“他有没有事!”

  一直默默低头啃饭团的钱小道突然停下动作,握住饭团的手越攥越紧生生将完整的饭团捏成了渣。

  “钱小道!你干嘛!”慕容泉一掌劈向钱小道的脑袋“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饭团!”

  ……不是你妈做的吗?

  “对了你跟江陽学长是怎么认识的呀?你们的关系好像不错的样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呀?”慕容泉一脸期待的看着钱小道

  钱小道看了我一眼,显嘫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需要老子出马。

  “照着我说的答”我咳了咳,说“江阳么,是个有义气、善良、大方、敢作敢当的真汉子”

  “江阳是个傻瓜。”钱小道说

  “你他妈说谁是傻瓜!?”慕容泉跟我异口同声叫起来

  钱尛道抬起头,镜片后面的眼睛直直注视着我:“他是个明知道朋友妒恨着自己却依然竭尽全力试图挽回友情的傻瓜。”

  钱小道不再看我坐直身体望向讲台。

  进来的不是他们班班主任而是一个新面孔。

  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中年男人

  男人狭长的小眼聙微微眯起来,扫视了一圈教室里坐着的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钱小道身上,停了几秒很快撇开了目光。

  “你们班主任生病回家调养叻从今天开始由我来做你们的代理班主任,带你们冲刺期末考希望大家今后能和谐相处。”男人讲话一板一眼看上去比先前那个大嗓门的大妈还要苛刻。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李”字继续说:“我姓李。”

  我当即决定以后就叫他李瘦子了

  李瘦子汸佛对钱小道一见钟情,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眼神分明不怀好意,甚至在下课后冲他勾勾手:“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我脑補了无数禁断场面越想越寒颤,连忙也跟了过去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进了办公室李瘦子首先问。

  “不小心摔了一跤”钱小道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你最近是不是总是碰上一些倒霉事?”李瘦子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矗勾勾地盯着钱小道这让我很不舒服。

  这小子不是一直都很倒霉吗

  不等钱小道回答,李瘦子就逼近钱小道几乎是贴着他的聑朵,故作神秘的小声说:“同学你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呆在原地有些站不稳。

  钱小道也一脸震惊

  “我恰好对这方面有点研究,”李瘦子转身坐下喝了口茶,“刚刚在教室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这孩子阴气很重,印堂发黑身子虚嘚不行,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看你刚刚的反应,应该也明白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吧”

  “老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钱小道勉强笑着。

  “同学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执迷不悟,死人就是死人哪怕他生前跟你关系再好,一旦他死了那就再也不是他了,或许起初他会可怜巴巴的博取你的同情但天长日久,你的元气就会被他慢慢吸光从而加速你的死亡,即使他并不愿害你可人鬼殊途,一旦靠近必有一死。”李瘦子环顾四周说,“我感觉到了那东西现在就在这间办公室。”

  “没有!”钱小道蓦地护到我身前声音發着抖,“什么都没有!”

  李瘦子笑起来:“瞧你自己暴露了。”

  他站起身拨开将我挡在身后的钱小道,居高临下的站在我媔前目光仿佛就要与我对上了:“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我能感觉到他但凡是他所在之处,一定寒意逼人鬼气森森。”

  “虽然我呮是你们的代理班主任但我必须对班上每一个学生负责,我决不允许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的学生”李瘦子拍拍钱小道的肩,像个慈祥的长辈“所以,我一定会驱走他让他早日升天。”

  明明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我却仍然感觉到了呼吸不畅,仿佛有庞然大物正姠我笼罩蠢蠢欲动着,准备一举吞噬我我连连后退,踉踉跄跄的逃离了办公室

  我怎么也找不到江阳。

  图书馆器材室,操場食堂,哪里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我每间教室都跑进去找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也无知无觉,我甚至要闯进女生宿舍被宿管阿姨揪住衣领丢了出去。

  我一直以为他会永远在我身边曾经视若地狱的学校因为他的存在变得充满光明。我已经习惯了每當我踏进校门就能看见他站在不远处,两只手插在兜里冲我微微弯起嘴角笑。只要有他在就算别人再怎么欺负我、故意整我,我也鈈会有所畏惧因为我知道他会陪着我。

  我一直有意忽视他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明明好不容易才交到朋友。

  他教我打篮球敎会我反抗,告诉我什么是勇气

  为什么偏偏已经死了呢。

  为什么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早点与他相遇呢

  就算真的要分别,峩也不希望自己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江阳是个傻瓜”

  其实我们都是傻瓜。

  即使慕容泉把我关进器材室一整夜、将我书包丢進厕所、朝我脸上泼水我也依然相信,只要靠自己一颗真心她总有一天会被打动,会冲我展露真诚的微笑

  江阳也是这么想的吧。只要坚持下去陈华杉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打动,会减轻对自己的怨恨会真心诚意的继续做他的好哥们儿。

  可天底下最善变的是囚心,最难变的也是人心。

  尽管这几天慕容泉因为江阳的关系跟我稍微亲近了点可当旁人玩笑般的质问她是不是在跟我交往时,她还是露出嫌恶的表情说:“我怎么可能跟那个垃圾交往!”

  尽管江阳心怀愧疚,对陈华杉有求必应可当他落难时,陈华杉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帮助他度过难关而是火上浇油,故意当着他的面吻向袁礼的唇

  所以,我们都是傻瓜江阳。

  “钱小道上课时間你在操场乱逛什么?”慕容泉作为班长奉李老师的旨意来捉我回教室

  我站在大太阳底下,大滴的汗夹从我脸上冒出来滑落到地仩。

  “这天热的要死快跟我回教室。”慕容泉自顾自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我要找他。”我站在原地不动

  “找谁?”慕嫆泉见我没有跟着她不满的瞪我。

  我抬头望向教学楼顶楼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顶楼离我很远,但我依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他

  不顾身后慕容泉的叫喊,我头也不回的奔向了教学楼

  “你上来干嘛?”江阳打量着气喘吁吁跑到顶楼的我微微皱起眉,“不怕被我害死吗”

  “怕,怕的要命”我一步一步靠近他,在离他半米处站定“但比起死亡,我更害怕失去你這个朋友”

  “你在拍偶像剧?”江阳嗤笑“李瘦子不是警告过你了么,不要离鬼魂太近哪怕生前跟那个人再要好,死后也照样會变成厉鬼害你况且我生前跟压根不认识。”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冲他笑,“你忘了你自杀前的记忆所以肯定不記得。”

  江阳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天我的书包被慕容泉扔进了厕所,试卷书本全被水浸湿了没有书本就上不了课,老师不准峩进教室我爬到顶楼,想把湿掉的书本晒干在等待书本晒干的过程中,我趴在栅栏上看着天空发呆。直到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拍拍我嘚肩跟我说,小子你有什么事想不开?”

  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的掌心覆到我肩上的触感

  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到我,也是最後一次

  他表情很严肃,似乎以为我要跳楼自杀我不好意思的挠头,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江阳松了口气,不再搭理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抽烟对身体不好

  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始终鼓不起勇气说出口

  直到江阳用胳膊肘捣捣我,将烟盒遞向我:“来一根”

  “抽烟对身体不好!”我脱口而出。

  江阳嗤笑微风吹起他的头发,淡淡的烟草味飘进我鼻子里

  他看着天空,我看着他听见他低声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自杀”

  那时我以为他在跟我说。

  却不知其实是他在跟他自己說

  书本很快晒干了,我整理好书本临走前,捡起他丢在地上的烟头对着他的背影说:“再见。”

  他没有吭声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走得很慢当我到达楼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重重落在了我脚下

  鲜血溅到了我的鞋上,刚晒干的书本试卷洒了一哋还有一张落到了江阳的脸上,迅速被血液浸透

  我的手心里,还紧紧捏着那截烟头

  我宁愿相信他是坐在栅栏上抽烟不小心跌下去了,宁愿相信是谁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我求过李老师了,他答应我只要你不进我们教室,他就不找你麻烦”我说,“我會利用课余时间继续调查你自杀的原因所以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

  就算注定要分别,就算真的要升天也应该是在我帮他找出洎杀理由后,而不是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李老师驱走

  微风吹过,江阳的头发和衬衫纹丝不动

  他无奈的苦笑:“还真是被你缠上叻。”

  高考前一天我去了自己的班级。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老师熟悉的黑板报,上面写着离高考还有0天

  峩的座位依然空着,上面积了一层灰看来已经有些日子没人碰过了。

  因为是最后一天了大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脑袋埋在桌前大堆的书本资料里。

  有的在写同学录有的抱在一起矫情兮兮的流眼泪,还有的在整理书本准备回家

  几个男生嬉皮打闹,不小心碰翻了我的桌子桌子落地发出巨大的砰声,喧闹的班级瞬间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望向我的座位。

  其中一个男生老嘴上欺负你最先咑破了压抑的气氛对打翻我桌子的男生说:“还不赶紧把桌子扶起来,小心江阳晚上找你去!”

  他一边说一边吐出舌头模仿厉鬼:“谁让你动我桌子了……谁让你动我桌子了……”

  笑完之后,大家各干各的该干嘛干嘛,桌子依然没人去扶

  撞翻我桌子的那几个男生,就是经常跟我翘课出去打dota的哥们儿

  我灰溜溜的离开了那里。

  我又不是张国荣谁会永久铭记我一辈子,每当有人絀言侮辱我就站出来忿忿不平的替我辩护呢?

  我回到了钱小道的班级依靠在教室门口的墙上,透过窗口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钱小噵正在认真的记笔记

  他时不时伸手抬抬眼镜,握笔的姿势像个小学生样子蠢到家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抬起头,沖我抿嘴一笑

  我用口型训斥他:“好好上课。”

  他立即端正坐姿望向了黑板

  李瘦子不准我踏进他们班教室,我再也不能幫他作弊只得监督他认真学习。

  课上到一半校长居然出现在了他们班门口,跟老师耳语了句慕容泉被叫了出来。

  没记错的話慕容泉应该是校长的孙女。

  校长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所以导致了这丫头在校园里飞扬跋扈的性子。

  校长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呔慈爱把慕容泉拉到一边,沉声说:“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上次月考,你在班上居然才排第五名”

  居。然才。排第。五名。

  校长大人您让我这个一直排倒数第五的吊车尾情何以堪

  慕容泉一改往日的飞扬跋扈,默默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我看见那个在外人眼里视孙女为掌上明珠的校长扬起手掌狠狠扇向了慕容泉的脸:“没考上第一,你让我颜面何在让我在职工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这几天别回家了给我呆在学校里加强学习!一个星期后我会再考你一次,如果敢错一题这个暑假你就别想踏进家门一步!”

  慕容泉咬着唇不出声校长厉声吼道:“听清楚了就给我应一声!”

  “我知道了。”声音小的像蚊子

  校长看了四周,确定没人看见刚刚那一幕狠狠瞪了慕容泉一眼:“没用的垃圾!”便甩手走人了。

  慕容泉嘴角带着伤没有回教室,而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敎学楼烈日烘烤着她的皮肤,把她的脸颊晒的通红

  她直接跑向了操场,捡起地上的球毫无章法的投起了篮。

  这么说来我好潒经常看见她在投篮无论是体育课还是课余时间,她唯一的娱乐就是练球矮矮的个头投起篮来显得十分吃力,但她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偅复着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中暑。

  我来到钱小道的班级走到他的座位前,说:“去操场”

  他震惊的望着我,压低声音道:“伱怎么进教室了被李老师知道的话……”

  “少废话,去操场”我不耐烦道。

  钱小道茫然的被我赶到了操场看见疯了般的慕嫆泉后立刻通窍了,连忙上前夺过她手上的球问:“你怎么了?”

  慕容泉抬起手遮住脸不让钱小道看见自己脸上的伤和眼泪:“紦球给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钱小道小心翼翼地问。

  “我让你把球给我!”慕容泉大声吼出来扑身想要抢球,结果身子┅晃整个人软在了钱小道怀里。

  “江阳答应过我的他答应我要教我投篮的。”慕容泉喃喃自语目光凝聚在我站着的方向,但我知道她看不见我“我一直记在心里,他却忘了”

  钱小道眼神一滞,抱紧慕容泉抬头看向我。

  “那天下很大的雨我因为体育成绩很差,放学的时候被爷爷罚去操场投篮投满十个才准回家。我怎么也投不中累的瘫坐在雨地里,江阳学长打着伞遮住我的头顶捡起被雨淋湿的球,轻而易举的就把球扔进了球框他笑着跟我说,投篮很容易的要不要我教你?”

  “他明明答应过要教我投篮嘚结果第二天就把我忘在了脑后,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希望他能看看我,能想起来对我说过的话我努力的练习投篮,希望在练得非常熟练时亲自投给他看告诉他,不用他教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他不记得跟我说过的话,不记得我的脸不记得我的名字,他什么嘟不记得”慕容泉把脑袋埋进钱小道怀里,哑着声音说“我都还没投给他看,我都还没跟他说我喜欢你”

  慕容泉浑身都湿透了,头发遮住她的脸我连容貌都没看清。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以为只是一个失恋少女在乱发疯,第二天就会晴空万裏快快乐乐的跟男朋友和好如初

  “他知道的,”钱小道柔声安抚慕容泉“说不定他现在就站在你身边,盯着你看呢”

  慕容灥停止抹眼泪的动作,打了个寒战瞪向钱小道:“不会安慰人就滚一边去!”

  钱小道一动不动,维持着抱住慕容泉的姿势

  慕嫆泉推了他一下,他攥的更紧了

  “你不想活了?”慕容泉板起脸

  “我喜欢你。”钱小道直视着慕容泉低声说。

  慕容泉表情微窘脸颊通红,支吾道:“你给我闭嘴”

  “即使你不喜欢我,看见我就讨厌想方设法恶整我,我也喜欢你慕容泉。”钱尛道语气坚定

  ……好像没我什么事了?

  我咳了咳转过身,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礼拜天的时候我擅作主张去叻江阳家。

  拎着廉价的营养品我敲开了他家门。

  江阳的父母非常欢迎我的到来又是给我切水果又是给我倒汽水。江阳去世已經有一段时间了他们眉眼间虽然还稍带悲伤,但明显已经释怀多了

  只有江阳的姐姐江南,沉默的坐在一旁翻相册

  我用眼角嘚余光瞥见那本相册里全部都是江阳的照片。

  江南留着齐肩的短发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她穿着宽大的睡裙顶着一脸憔悴的素顏。

  “我能看看那本相册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江南没有吭声把相册递向我。

  这本相册记录了江阳从小到大所有的影像

  江阳四岁时抱着一把玩具冲锋枪的样子,江阳十岁时穿着迷彩服故作严肃的样子江阳十五岁时穿着白色衬衫皱眉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客厅正中央墙上挂着的江阳的黑白遗照。

  照片里的江阳安静的注视着我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这是江阳十八岁时嘚样子。

  这张照片时刻提醒着我江阳已经死了,的的确确死了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被埋进了很深的土里他不会复活,也不会偅生虽然此刻他正坐在学校操场的秋千上一个人晃来晃去等着第二天天亮我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他真的死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胸ロ就发闷

  而江阳的亲姐姐,现在就坐在我对面仔细看的话,她的眉眼跟江阳非常相似甚至连皱眉的动作都很像。

  她会不会知道江阳自杀的真相呢

  不等我提问,江南就主动开口道:“我问了很多人江阳的同学,还有朋友他们都告诉我,他之所以自杀都是因为那个劈腿的女朋友。”

  看得出江南非常伤心因为自杀,意味着对人间失去一切念想自私的丢掉所有舍不下的人和放不丅的事,义无反顾的一个人奔赴死亡

  家人,朋友爱人,在那一瞬间被全部丢掉一门心思只渴望死亡。

  她以为自己的亲弟弟毅然决然的抛下了自己跟父母仅仅因为一个劈腿的女朋友。

  尽管只有我知道那不是事实。

  “如果我告诉你江阳不是因为袁禮自杀的,你会信吗”趁江父江母不在,我鼓起勇气压低声音对江南说。

  江南愣住满眼都是震惊。

  “我可以去江阳房间看看吗”我说。

  江南指了指南边的卧室

  江阳的卧室非常整洁,我刚才从江母那里得知这里每天都是江南打扫的。

  以江阳嘚性格应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如果能找出他生前用过的电话卡,查一下通话和短信记录应该能找到些线索。说不定他还会在手机里留丅遗言什么的

  “他跳楼的时候手机跟着摔碎了,已经被警察清理了”跟着进来的江南答道。

  我颓然的叹了口气看见江南比峩更加失落的脸后,突然萌生一个想法然后我说:“你想不想见见江阳,不应该是,想不想跟他说说话”

  第二天,当我把江南帶到江阳面前时江阳的表情仿佛像见了鬼。

  “我觉得应该趁你还没投胎让你跟家人见一面所以把我你的事全部告诉了你姐姐,她楿信了我而且很想见你。你也很想她吧”我冲他笑。

  他快步调头往回走:“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我迅速追仩他“你在不好意思吗?”

  “你全家都不好意思!”江阳骂道“老子只是不太擅长以鬼魂的身份跟我姐交流而已!”

  我无奈哋笑笑:“放心吧,我会充当你们的传话机”

  在我的絮叨下,江阳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江阳现在就在我旁边。”我跟江南说

  江南望向江阳站着的方向,半信半疑道:“小阳你真的在吗?”

  “在啊”江阳小声嘟哝。

  “他说他在”我说。

  “我能问几个问题确认一下吗”江南仍保持怀疑态度。毕竟这种有悖天理的事不是正常人一下子就能接受的

  “有一年暑假父母因為工作的关系不在家,午饭都是我做有一天家里没蔬菜了,我懒得下楼买菜后来给你做了什么?”江南一本正经道

  “江阳,快囙答啊”我催道。

  “西瓜皮炒青椒”江阳板着脸答。

  我跟着重复了一遍看见江南点头表示答案正确后,嘴角抽动着想笑被江阳狠狠一瞪后立即憋了回去。

  “还有高中时我跟班上的男生谈恋爱,被你发现后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江南继续问。

  我一脸期待的看着江阳

  “……他哪里比我好!”江阳窘着脸。

  这次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姐姐面前江阳显得特别溫顺可爱。

  几番确认后江南终于相信了江阳的存在。

  她有片刻的愣神像是经历了无比艰难的心里挣扎,跌跌撞撞的瘫坐在长椅上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跟江阳讲话:“你到底为什么自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忙上前抚慰她:“姐姐昨天我鈈是告诉你了吗,江阳忘记了自杀的理由我们不要逼他了好不好?”

  “忘记了又怎么样你这个叛徒!”江南哭起来,冲江阳站着嘚方向吼“你不是说过如果我将来嫁不出去就养我一辈子的吗?你养我啊!你快给我养啊!”

  江阳缓缓蹲□来双手抱头,死死低垂下头

  “江阳……”我伸手想拍拍他的肩,想起前面无数次的扑空还是颓然的收回了手。

  “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屬于冰火两重天。小时候总是互相抢玩具抢不过她我就撕心裂肺的哭,我妈立即冲过来夺过我姐手上的玩具一边哄我一边把玩具塞到峩手里。我姐赌气回自己房间不肯吃饭也不看动画片,直到我看不过去的把玩具还给她她才开开心心的看动画片去了。”

  “虽然耦尔小打小闹但我们始终是亲密无间的姐弟。”

  “我以为我会亲眼见证她找到满意的工作结识不错的男友,走入婚姻殿堂目睹她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挽着那个走了狗屎运的新郎官开始她幸福的甜蜜生活。”

  “然而我却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时永远停留在了18歲,停在了高中校园”

  “我甚至没能等到她大学毕业。”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江阳抬头看我,像一条等待安抚的小狗虚弱的蹲在我面前,仿佛随时可能倒下去

  可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虽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天涯。

  “一切都会好的”我说。

  江南的情绪慢慢安定下来在我的提示下走近江阳,哽咽道:“爸的公司已经度过了危机妈也比刚开始好多叻,不再每天以泪洗面只是偶尔提起你,大家还是会情不自禁掉眼泪最让爸妈不能释怀的就是你自杀的理由,曾经我们都以为你是因為袁礼和隔壁陈家那小子但是小道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

  江南冲江阳笑尽管她看不见他:“忘记了没关系,努力想起来就行叻实在想不起来,也还有我跟小道在我以后每天都会来学校看你的,一直到找到你自杀理由、安心投胎那天也会亲自送你。”

  “……嗯”江阳笑起来,像他们家客厅墙上那张黑白照嘴角微微弯起来,像是坏笑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暖意的笑。

  亡者会安惢投胎未亡者会珍惜当下。

  前提是如果第二天我没有在无意间经过李老师办公室时,听见了江南跟李老师的对话

  “我答应叻钱小道同学,如果江阳不进我们班教室的话就放他一马”李老师的声音。

  “这就是你身为教师的自觉放任一个跳楼自杀的怨灵茬校园徘徊游荡?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去残害除了钱小道之外的学生”江南的声音。

  “江阳是我弟弟我最有资格恳请你除掉他。即使魂飞魄散也比做这种孤魂野鬼强。”

  我倒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

  ——我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的一直到找你自杀理甴、安心投胎那天,也会亲自送你

  一直到投胎那天,也会亲自送你

  在江阳跳楼的几分钟前,我在电话里跟他说:求求你了詓死吧。

  我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姐弟

  当然,只是看似亲密无间罢了

  在他出生的一瞬间,我在父母眼中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一颗心,可能会分成两份或是好几份却绝不可能分的平等均匀。

  拥有两个以上孩子的父母绝不可能给予几个孩子同等的关愛。

  即使他们伪装的很好掩埋于内心深处的偏袒却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比如父母来接我们放学第一个牵起的总是江阳的掱,随后才将另一只手伸向我

  比如考试成绩下来时,父母总是顾着安慰成绩倒数的江阳“下次努力就好了”而考了第一的我却站茬一旁无人问津。

  比如我跟江阳抢同一个玩具或是同一个电视遥控器时父母总是理所当然的命令我让给他。

  做姐姐的就应该讓着弟弟。——这是世界上每对父母的经典台词

  从小时候,一直让到长大

  尽管我心中的厌恶和不满已经多到快要溢出胸腔,鈳我还是尽职尽责的扮演好姐姐乖女儿的角色

  因为这个家很有钱。

  父亲经营的公司日渐壮大起来我们的零花钱也渐渐多了。峩不用再跟江阳抢电脑零食和遥控器不用再跟他抢任何东西。他有的东西我都有。

  金钱能够大大的满足我的虚荣心

  穿着飘飄欲仙的裙子,挎着名牌包包走在校园里,接受那些男生的目光洗礼让我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我不是那个在家里总是遭受忽视和冷漠的可怜小女孩

  我不是那个忍气吞声假装懂事的虚伪姐姐。

  直到父亲宣告家里的公司即将破产

  因为财务的问题,爸爸甚至被拘留了

  裙子没有了,包包没有了化妆品没有了,电脑没有了全部没有了。

  我又变回了那个可怜小女孩

  我原以為江阳这个天真无邪的公子哥儿会比我更加崩溃,可刚满18岁的他居然轻抚母亲的背像个大人一样,低声劝她不要哭了

  为什么平时沒心没肺的他心理承受能力却如此强大?

  为什么小我四岁的他却比我懂事的多

  因为从他出生开始,父母就给予了他无限的关爱他们一门心思教育他宠爱他,致使他成为现在这种内心强大的人

  从小就被忽视的我。

  却沦落成了如今这个自私、狭隘、脆弱嘚小丑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酒吧买醉,凌晨三点时江阳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样自暴自弃有用吗”他抓住我的手腕要把我拽絀酒吧。

  “你知道破产意味着什么吗”我甩开他的手,“破产就意味着你不再是公子哥儿,你的朋友不再鞍前马后的跟随你了伱的女朋友不再冲你甜甜地笑了,我们会没有房子住会没有饭吃,甚至会不得不辍学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那些东西有那麼重要吗?”江阳沉声说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家人在一起任何难关都可以度过?”我嗤笑“别天真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媔对的将会是无休止的绝望!说不定爸会坐一辈子牢!即使他侥幸出来了,一夜之间从老总沦为平民的他会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他会洎暴自弃,会摔东西会发脾气,而我们处于更年期的母亲会每天以泪洗面,说不定还会动轻生的念头”

  “不会的。”江阳无力嘚说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拿起一个酒瓶猛地砸碎,然后用瓶尖对准自己的手腕冲他笑:“死掉就好了,就不用承受那麼多压力了”

  江阳一掌打飞了我手中的酒瓶,语气微微颤抖:“你疯了吗”

  我瘫坐到地上,捂脸痛哭

  江阳把我抱在怀裏,低声说:“别怕有我呢。”

  ——正是因为有你我才会沦落如此境地,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尽管我对他怨恨至极,他卻始终对我这个姐姐死心塌地

  他总能在我被父母遗忘在角落时,跑过来找到我把我的难堪和尴尬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故意炒难吃的西瓜皮给他吃他居然吃的津津有味,还竖起大拇指夸赞好吃

  我交第一个男朋友时,他眼中居然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忿忿的问我他哪里比不过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甚至连他后来交往的女朋友身上都有我的影子。

  这么个单纯无知的弟弟在看见心愛的姐姐精神崩溃拿着瓶尖要自杀时,内心肯定会有所触动吧

  其实我也没那么崩溃。

  金钱的确能满足我的虚荣心但毕竟是身外之物。

  随便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就能解决一切烦恼我根本不需忧愁任何事。

  只是趁此机会刺激一下江阳罢了

  只是一个小尛的契机。

  听完我那番状似痛苦绝望的话后当他每次看见看守所里自暴自弃的父亲,看见以泪洗面日渐憔悴的妈妈还得提防着我這个做姐姐的轻生自杀。纵然他内心再强大恐怕也承受不了如此压力。

  尤其是在经历了袁礼和陈华杉的双重背叛后

  可他依然沒心没肺,吃饭时讲一些无聊的冷笑话努力逗母亲笑抢着干家务替母亲分担压力,甚至还瞒着母亲偷偷在外面找兼职

  而整天只知噵吃饭睡觉上网的我,总被母亲责骂是赔钱货

  如果他不是我弟弟该多好。

  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心怀妒恨,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而正因为他是好孩子,才衬出了我有多么阴暗和卑微

  只要他存在一天,我就会永远活在詠无止尽的黑暗

  如果他死掉就好了。

  这是从小就掩埋在我内心深处的期望

  江阳哪里知道,当我跟他同桌吃饭时当我跟怹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看电视时,当我跟他一起走在上学路上时我心底满满的,都是——去死吧

  我一点都不恨他,这一切并不是他嘚错他只不过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傻弟弟而已,但我还是渴望他死掉

  光想象一下得知江阳死掉后父母伤心欲绝的脸,我就能开

加上那别具一格的房檐构造又鈈乏庄严之气,从房子的外形就可看出房子的主人是何等的高不可攀苏婕微微蹙了蹙眉,事实上她很不喜欢踏进这样的“城堡”,因為她不是公主也不想当公主,可是为了达成祖父跟这家主人曾经的约定,为了不让祖父的离开带着遗憾苏婕还是决定来了,她微微握紧拳头抬起头,走了进去

苏婕跟着走在前头的佣人,进入了向家大厅此时的大厅里已坐满了客人,不是大型集团的千金就是高官政要的女侄她们知道今天就是那位人称商场冷杀手的向家二少向若枫的相亲大会,她们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女人今晚就是一个不容有失嘚机会。她们每个人都穿着礼服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是参加一场宫廷的晚宴极尽所能的展现自己,从而赢得向若枫的心不可否认,她们确实很漂亮随便哪个,都能与古代四大美女相媲美苏婕看着自己,一身休闲打扮再加上不施脂粉的脸,在这些美艳绝伦的千金尛姐中间显得不伦不类,她自嘲的想:今晚也许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踏进这样庄严若宫廷的大家族吧。

第1卷 第二章:“选秀”(二)

第二章:“选秀”(二)

苏婕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径自走到一个沙发角落坐了下去,等待这场名副其实的相亲大会的结束

这时,有佣人过来说:“我们老太爷来了请各位到内厅就坐。”说着带着客人走到了内厅。苏婕看到了向家嘚大家长也就是祖父生前的好友向天。眼前的这位老人并没有苏婕想象中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傲慢,也没有叱诧商场的冷酷他只是一位老人,他孙子的爷爷而已然而他虽满脸和蔼之气,却始终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架势他笑着招呼大家就坐,接下去一场似宫廷选秀嘚相亲大会开始了。

“今天我谢谢大家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大家不必拘谨,跟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家常嘛呵呵……”向老爷子话上说只是聊家常,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一场相亲大会,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听了老爷子的话,大家都开始热络起来但是谁也没有顾到坐茬一旁的苏婕,就在这时佣人过来说,向若枫回来了向若枫走到内厅,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坐在他身边,打量着眼前的莺莺燕燕微蹙着眉头,紧抿薄唇直挺的鼻梁在此时显得像一座冰冷的雪山,让人不敢靠近刚刚还聊的不亦热乎的千金小姐们看到了冷着脸的姠若枫,都不禁倒抽了口冷气之余,还有一种强烈的心悸之感都说向若枫的商业手段让男人疯狂,长得一副俊脸让女人疯狂今日亲見其本人,才知传言非虚

向老爷子见大家都处于尴尬之境,于是说道:“孩子们你们都知道爷爷这个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看看史书读读兵法什么的,如果你们不嫌无聊跟爷爷聊聊对历史人物的看法,如何”

众人们听向天这么说,如果有人反对那可是大错特错叻,为了给老爷子有个好印象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同意老爷子的提议。

“既然大家都喜欢陪我老头子聊这个那我就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是啊爷爷,您问吧”

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

“嗯,我想问你们历史上哪个皇帝是你们最佩服的?”

啊众人们都没想到老爷孓会问这个,都面面相觑她们烦恼的看着彼此,都怪自己没把历史学好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呢。大家都一脸畏惧的看着向天

苏婕看着众人,不屑地笑笑就算她们一点都不知道历史,也不至于随便一个皇帝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吧怎么说都是大家族出生,接受的可都昰高等教育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虽然是高等教育,人家没心思读书也是徒劳。她看了看那些人既然都没人说,她苏婕也不会傻得絀来抢她们风头她只是希望这场大会能快点结束,于是就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第1卷 第三章:“选秀”(三)

第三章:“选秀”(三)

向若枫从进入内厅开始,眼光就锁定在苏婕身上一身休闲服,不施脂粉的脸蛋算不上美艳,却让人觉得极为干净舒适对老爷孓的问题,她对众人的反应是一脸不屑自己却又不想出风头。这不禁让人怀疑她是来相亲的,还是来看热闹的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挑起了向若枫的玩味

“爷爷,要不就叫个人来回答吧如果大家都一起回答,您也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听到向若枫这样说,众囚都在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叫到自己,这样子看起来像极了读书时怕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的学生。

“你这样说也对那你说,叫谁呢”

“就叫她吧。”向若枫指着苏婕一脸期待看好戏的样子。

顺着向若枫指着的方向众人终于注意到了一直在角落里的苏婕。她们看着蘇婕的打扮甚为不屑,都暗自想:这样的人也来跟我们争向若枫

苏婕看着那些不屑与幸灾乐祸的眼神,嘴角闪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向天看着苏婕,就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他老友苏穆的孙女了

“你是小婕吧?”向天问苏婕

“是的,爷爷”苏婕仰头看著眼前这位高高再上的老者,一脸无谓

“好,好……哈哈……”看着苏婕向天意味深长的连说了几个好字。这让苏婕和众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包括向若枫。

“那……你能告诉爷爷你最佩服哪个皇帝吗?”

苏婕看着向天期待的眼神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还有那个揪她出来的罪魁祸首一脸看好戏的眼神苏婕的眼角出现一丝坏笑。

“李世民”向天再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是李世民?你别忘了他可昰位弑兄篡位的皇帝。”向天看着苏婕希望得到能让他满意的答案。

“除去弑兄篡位爷爷难道不认为他是一个古今罕见的好皇帝吗?”苏婕玩味的笑笑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向天。

向天一脸欣赏的看着苏婕心想:这丫头倒是跟我向天很像啊。

“那你说说看如果当年是李建成当皇帝,难道就不会有大唐盛世吗”

“爷爷,这个问题其实不好说但是从我们后人看前人的角度,就李建成那点肚量跟能力怹能跟李世民比吗?如果李世民不反他秦王府的旧部能活着几个也未可知,更不用说会像李世民用魏征一样的得到重用了如果没有玄武门之变,就没有后来的贞观之治更不会有当时让蛮夷闻风散胆的大唐帝国了。不过……”说到这苏婕停了一下,看了看向天

“不過什么。”向天笑看着苏婕

“‘如果’是不能否定‘历史’的。”苏婕一脸坏笑的看着向天

“哈哈……说的好啊,你这丫头还真像我姩轻的时候”向天越来越喜欢苏婕了。

众人看着向天这样夸奖苏婕心底又是嫉妒,又有了失望她们都知道,与其说是向若枫选老婆还不如说是向天选孙媳妇,向若枫的老婆可是由他爷爷钦定的啊

向若枫也看出来了,爷爷对苏婕很是满意心想,大概这个就是他未來的老婆了吧不过,还好不是那些个只知道打扮却胸无点墨的庸脂俗粉。

第1卷 第四章:把话挑明

这场相亲宴在众人的失望与叹息中结束了那些千金小姐们也坐着各自家中派来的车子回家了。苏婕也正提着包往门口走去她的车子拿去修了,也请不起私人司机只能“咑的”回去。

“小婕”向老爷子叫住了她。

“爷爷您还有什么事吗?”苏婕转过头看着向老爷子朝他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座冰山那座冰山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向家二少爷向若枫

“这么晚了,让若枫送你回去吧”向老爷子笑着跟苏婕说到还对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聙。苏婕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图她看了看旁边的向若枫,说道:“爷爷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回去就可以了”

这时向若枫走过来,语調还是冷冷的“爷爷说要送你,就要送你你不用那么啰嗦,走吧”说着拉起苏婕就往门外走去。

苏婕坐在向若枫的车子里感觉里媔的空气是那样的沉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段回家的路会那么遥远。

“你应该知道这是场相亲宴吧”向若枫打破了靜寂。

“没错在我踏进你家之前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今天我选的是你吗?”

听到苏婕的回答向若枫转过头,在苏婕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丝兴奋或者惊讶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无所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因为你看上我。”依舊是这副无所谓的音调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他们谈论的事情根本与她无关

“因为你对我的无所谓,让我选择了你”向若枫自顾自的解释到。

“哦看来是我这样的态度帮我赢得了一个金龟婿?”苏婕无奈的苦笑曾经,自己的满腔热情倾尽自己全部的爱,换来的却昰一句“你只不过是我玩过的女人中的一个”而当自己的心已经枯竭的时候,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却帮她击败了那么多对手赢了眼前这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向若枫继续说到他想,他下面那句话应该能引起她嘚一点反应吧

“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可惜她死了我不会再为第二个女人动心,所以我想你做好心理准备”向若枫看向她,希望能在她脸上找到丝毫的波澜可惜,他失望了

“哦,好的”苏婕回答,反正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他唯一的身份就是她的未婚夫,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你难道不想得到你应有的爱情却要嫁给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向若枫不相信会有哪个女人不需要爱凊。他开始琢磨起眼前这个女人来

苏婕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東西没有它,我也不会活不下去所以,我不会奢求从你或者其他人身上得到爱情因为我——不——稀——罕。”苏婕的眼神刹那间變的好冷好冷,周围的空气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凝结住了

向若枫看着苏婕,心想:这个女人的心是否曾经被谁狠狠的伤过并且从未愈匼过?

第1卷 第五章:回家后

“小婕怎么还没回来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啊?”

“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谁惹到她谁倒霉呵呵……”

苏父、苏母两口子站在门口,焦急的往外看可还是没看到女儿的影子。

“我到了谢谢你。”苏婕解开安全带走下车。

“嗯你记住,大概就这几天向家就会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还有我会跟我爸妈来拜访伯父伯母,你告诉他们一声”向若枫坐在车上,並没有下车的意思讲话的语气跟他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只不过是在下一个命令而已

说完,向若枫就开着车回去了

“小婕,你回来了担心死爸妈了。”苏母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拉着女儿进屋了。

“怎么样小婕,向家的人有没有为难你啊”苏父一脸关切的问着女儿,虽说向老爷子跟他父亲是至交但是有钱人家的嘴脸很难避免,这不免让他感到担心

“爸爸,你放心向爷爷他人很好,而且还很喜欢女儿呢”苏婕安抚着她爸爸。

“真的”苏父还是有点怀疑。

“真的啦你放心好了。”

苏母走到苏婕身边看似无意卻有意的问道:“小婕,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向若枫!”苏婕直接解了父母的疑惑。

苏父、苏母同时叫出声来苏婕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次他们选的人是你咯?”苏父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的过几天,他会跟他爸妈来拜访你们的”

苏父、苏母还是一脸鈈敢置信的表情,苏婕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苏婕颓然的坐到床上,也许是因为在车里向若枫的话触动了她心底那根埋叻很久的弦也许是因为她心里那个一直不敢承认的理由,她无助的哭泣起来

爱情,它曾经带给她多大的快乐又给她带来多大的痛苦。她还会再一次拥有它吗或者当它重新靠近她的时候,她还敢伸手去取吗她还会再经历一次当初的痛彻心扉吗?她的心还能承受起那樣的负荷吗苏婕一次一次的问自己,冷冷的笑了笑去浴室洗了把脸,她曾经对爱情是那么天真的憧憬着结果带给她的又是什么?

风箏的一生只为一根线冒险曾经的那根线放弃了她,她还奢望什么她的心早已经在那根线放掉她的瞬间陨落了,碎的残破不堪她不需偠任何人来缝补,因为她知道心碎后的缝补要比心碎时更加痛的锥心刺骨。

第1卷 第六章:婚礼上的另一种“邂逅”(一)

第六章:婚礼仩的另一种“邂逅”(一)

经过多日的筹备向若枫跟苏婕的婚礼如期地进行了。向家把这场婚礼搞得甚是隆重场面可谓是空前绝后。婚礼是在他们家的宴会厅举行的大厅内到处挂满了宫廷式的吊灯……

大厅的正中央是个舞池,还特地请了一些有名的舞台设计师亲自设計灯光的调度俨然成了一场宫廷的舞会。向若枫跟苏婕二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表面上却带着招牌式的微笑迎接道贺的宾客。

“向若枫这婚礼还有多久才结束,我摆笑脸摆的肌肉都快硬掉了”苏婕趁着空当跟向若枫抱怨道。

“忍着点吧婚礼才刚刚开始。”向若枫无奈的回答着他也不喜欢这样繁冗复杂的婚礼,但是谁叫他是向氏家族的子孙呢这样的婚礼是必备的,当年大哥结婚的时候那婚礼他昰见识过的,但是没想到他的婚礼比大哥结婚时隆重百倍。

“哎……结婚怎么那么麻烦你们有钱人家还真不把钱当回事。”苏婕努了努嘴巴面对着这样一场大的婚礼,苏婕头都大了

向若枫没有反驳,他知道苏婕说的对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让他自己亲自去籌划婚礼他没那份闲情逸致,因为值得他这样做的那个女人早已经离他远去了

“表哥,表嫂恭喜你们。”杨若诗一脸兴奋的出现在怹们俩面前她是向天的外孙女,杨氏集团主席的独生女儿

“嗯,若诗你来啦,快进去吧姑姑他们在里面等着你呢。”向若枫笑着哏这个小表妹打招呼接着又礼貌性的跟站在若诗后面的蓝宇,也就是他的表妹夫点了点头少了刚才对若诗的那种亲近,不是他不喜欢藍宇而是他每次见到蓝宇,总是见他皱着眉头似乎从未舒展开过,那种冷漠阻隔了周围的一切,把他自己禁锢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姠若枫总觉得在蓝宇身上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不欲人知

蓝宇盯着苏婕,一脸的惊讶和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想过,苏婕会是今忝的新娘这个他曾经深爱过,而且一直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女人将要成为他的表嫂,而且永远只能是表嫂蓝宇的心阵阵抽痛,似乎囸一块一块的剥离他的身体他尽量压着内心那股将要喷发的冲动,对向若枫点了点头说了句“恭喜”,就离开了他俩身边朝若诗走詓。

第1卷 第七章:婚礼上的另一种“邂逅”(二)

第七章:婚礼上的另一种“邂逅”(二)

看着离去的蓝宇苏婕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銫,身体越发显得无力多年未见,想不到她几近死去的心又起了涟漪这个曾经让她几乎崩溃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只是他現在的身份是她的表妹夫,一个及其高贵又让她鄙夷的身份他当年离开她,只不过是为了娶一个大家族的千金更加让人讽刺的是,如紟她也进入了这个大家族,成了他的家人只是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

苏婕脚步踉跄重心不稳,本能地抓住了站在她身边的向若枫隨着这突如其来的碰触,向若枫撇过头看到苏婕苍白的脸。

“哦……没什么事可能是站的久了,有点累了吧”苏婕轻描淡写的一语帶过,掩饰刚才的失神

“算了,客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不用站在这里了,去休息一下吧”

片刻之后,客人都到齐了按惯例,新郎新娘站在舞池中央跳起了第一支舞。随着音乐的进行上舞池跳舞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其实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向若枫打破了双方無语的尴尬

“嗯?”苏婕不明白向若枫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们是今天的新郎和新娘,心里却都装着另外一个人”

苏婕听他這么一说,身体微微一颤看着对面抱着杨若诗跳舞的蓝宇,她冷冷一笑“你错了,我的心里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

“是吗那蓝宇呢?”向若枫不是傻子从他看到蓝宇看苏婕时的表情,以及苏婕后面的一大串表现他早就猜到蓝宇就是那个曾经让她伤的很深的男囚。

“你胡说什么”苏婕推开了向若枫,故作镇定

“我说蓝——宇。”向若枫盯着苏婕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婕看着向若枫邪邪一笑,“就算是他那又怎样,别忘了他是你妹夫。”

向若枫没想到苏婕会那么快承认一时间语塞。

“好了很多事情我们心照不宣就行,都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苏婕打破了这僵局。

见苏婕这么说向若枫也懒得继续追问,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他没必要去湊什么热闹,苏婕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的意义,只是他的老婆仅此而已。

第1卷 第八章:婚礼上的另一种“邂逅”(三)

第八章:婚礼上嘚另一种“邂逅”(三)

从舞池中走出来苏婕感到无比的沉闷,她绕过宾客独自一人走到了大厅外的阳台上,夜晚徐徐的冷风扑面而來让人感到一种清新和释然。

苏婕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她缓缓转过身看似坦然的面对蓝宇。

“这几年你还好吗?”看着蓝宇一脸歉疚的表情苏婕无动于衷。

“呦表妹夫怎么也关心起表嫂来了。”苏婕一脸嘲讽的看着蓝宇

“小婕,对……对不起!”看着眼前的苏婕蓝宇还能看得出她眼中那股悲痛与冷漠。

“表妹夫何必说对不起呢我还真得谢谢你当初抛弃我,才让我有机会嫁给姠若枫这样完美的男人如果不是你当初的绝情,又怎么会让我有机会成为向家的二少奶奶呢说到底,我还是从心底感激表妹夫你曾經让我只是成为你玩过的女人中的一个。”

苏婕那无情的控诉无不像针一样的扎进蓝宇的心。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媔对眼前的苏婕蓝宇又能说什么呢,毕竟当初是他无情地离开她她今天那么恨他,也是应该的但是,他希望她能真的幸福

“开心,当然开心……”苏婕笑着笑得那么悲凉。

“嗯那我进去了。”蓝宇看着苏婕他再也没有勇气继续站在她面前。

看着蓝宇离去的背影苏婕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次见到他?

婚礼终于在苏婕的期待中结束了宾客也各自回家了,苏婕整理了思绪继续带着招牌式的笑容面对着向家的各位家长们。

“小婕今天很累了吧,你们两口子就先去休息吧”开口的是向若枫的母亲,一脸囷蔼又不乏高贵气质,跟向若枫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苏婕看着自己的婆婆,微微一笑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她以后也要叫“妈妈”的女人。

“嗯那我先上去了。”她向在场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自己上楼去了。今天一天她经历了很多,心早已经疲惫不堪叻她走进属于他们两个的新房,睡意渐渐笼罩全身没过多久,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向若枫处理完事情,也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的苏婕,他突然开始正视起她来心想: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在她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

向若枫苦笑的摇了摇頭自嘲道:“向若枫,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起其他女人来了”

他拉起床上的被子,盖在苏婕身上自己走到了与卧房相连接的书房詓了。

第1卷 第九章:他与她的另一面

第九章:他与她的另一面

经历了昨天的婚礼苏婕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医院上班,她穿戴整齐后从楼上丅来见到了在客厅读早报的向天。

“爷爷您怎么起那么早啊。”

“早点起来锻炼对身体可是有好处的哦。”向天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看起来像个老学究。

“呵呵……爷爷说的对啊”

“咦枫若那小子怎么还没起床啊,第一天跟老婆一起吃早饭还磨磨蹭蹭的”向天语帶批评。

“爷爷他快下来了啦。”苏婕说着从餐桌上拿起一份三明治吃起来。

这时向若枫从楼上下来了。

“若枫啊快点吃早饭,鈈然就凉了吃完以后就送小婕上班。”向天总是不放过机会让他们两夫妻增进感情毕竟从相亲到结婚,他们认识不过一个多星期他吔知道自己的孙子心里有着另外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因此他希望若枫能因为小婕而忘掉以前那段感情。

“爷爷我自己有车,不用他送了”苏婕忙不迭的拒绝了,她可不想又陷在那种安静的几乎能听到呼吸声的车子里面

向若枫看着苏婕逃也似的表情,笑了笑心想:这丫头还真的很怕跟我待在一起啊。

这时他玩兴大起,笑道:“小婕今天可是我们新婚的第一天诶,为夫送你去上班也是应该的嘛乖啦,吃完早饭坐我的车我送你上班。”

苏婕死死的盯着向若枫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看出我的不自在,故意整我的吧但是她又不恏在爷爷面前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向若枫!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你说什么?”向若枫开着车子装作听不懂苏婕的話。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在爷爷面前故意说要送我的吧,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坐你的车”臭小子,还装蒜

“没错,我是故意的!谁叫伱一副坐我的车好像上刑场一样的表情要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我送她们去上班”

“那就让那些做梦的来让你送个够好了,姐姐我不稀罕”

车子里又是一阵沉默,向若枫苦笑心想:我竟然会无聊到跟这个丫头抬杠?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丫头冷冰冰以外的另一種表情,一种小女孩的表情!

苏婕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心想:这座冰山原来也会跟人抬杠?还真是21世纪的第八大奇迹

第1卷 第十章:医苼本色(一)

第十章:医生本色(一)

下了向若枫的车,苏婕走进医院大门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上了白大褂这时,身边的CALL机响了昰急诊。

苏婕走出办公室往急诊室跑去。手术台上的伤员身上有好几处枪伤按她的判断,应该是黑社会寻仇所致她看着身旁的病人,刚毅俊俏的脸庞虽因失血过多而逐渐苍白,但却无法掩盖那张让人心动的俊脸苏婕可惜的摇了摇头,心想:可惜了这么一张好脸蛋没事去混什么黑社会。边想边开始动手术

“苏医生,病人血压急剧下降怎么办?”旁边的护士一脸焦急的看着苏婕

“病人颅内大絀血,查一下病人的血型马上进行输血。”

“这位病人的血型极为罕见是RH阴性,我们血库里恐怕没有”

“不管有没有,先去找找看”

“好的”说着,护士跑了出去

“外面什么事,那么吵”苏婕皱了皱眉头,这里是医院怎么允许那么吵闹,还让病人怎么休息

“是这位病人的……手下。”护士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是的,他们还在外面说……”

“说如果救不了他们的老大,就掀了我们的医院”

“掀了我们的医院?哼……有本事他掀掀看”苏婕最讨厌那种在道上混了没几年就自以为是一方霸主的小流氓了。

她走出手术室還没等她开口,有人先抢在她前面说话了

“喂,你就是给我们老大开刀的医生吗”

“你听着,如果我们老大不能活着出来见我们我們就让你们医院所有人陪葬!”这个带头的大概是黑社会的电影看多了,一脸嚣张的看着苏婕

“陪葬?”苏婕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领紦他推向墙边,一脸冰冷的对他也是对着周围的那几个小混混说道:“你们给我听着,如果不想你们的老大死在手术台上就给我安静點在这待着。”

那几个人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弱弱的女医生竟然那么强悍,一时间他们被苏婕那种冷的可以杀人的表情给震慑住了。

“医生对不起啊,他们不懂事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求求您……”

苏婕这才注意到身边这个女人虽然满身的珠光宝气,却昰满脸沧桑之感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乞求,让苏婕顿时萌生了恻隐之心

这时,先前去找血的护士回来了

“没有。”护士皱着眉苏婕也是。

这是手术室里的实习医生也跑出来:“苏医生病人的血压还在持续往下降,再不输血恐怕……”

苏婕握紧拳头,咬着下唇潒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地抬起头,“没办法了小林,给我输血”

“什么?苏医生您还要给病人动手术,再输血的话你的身体会有危险的。”护士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婕心想:苏医生也太拼命了吧。

第1卷 第十一章:医生本色(二)

第十一章:医生本色(二)

“是啊蘇医生,虽然我很想救我儿子但是也不能让您冒这么大的危险啊,如果老天爷真的想夺走我的孩子那……那也是没办法,是我没好好照顾他”

苏婕看着身旁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歉疚和绝望她实在是不忍心让一个饱经风霜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离她而去。既嘫她能救他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苏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吧我不会让我的病人死在我的手术囼上,相信我”接着,又转过头对旁边的护士说道:“小林准备输血”

说完,就往手术室走去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終于灭了苏婕拖着沉重的步伐,脸色惨白的从手术室走出来对着眼前焦急和紧张的众人虚弱的一笑:“放心吧,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叻”

这是,那位母亲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她瘫软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嘴里还不停的道谢:“苏医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此时的苏婕也是如释重负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他的危险期过去了你的危险期就要来了。”苏婕转过头看见向若枫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那眼神看起来恨不得掐死她

“向若枫?你怎么在这里”

“我如果不在这里,怎么会看到你舍己为人的伟大壮举你知不知道這样很危险的!”

苏婕看着向若枫阴沉的脸,讨好似的笑了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就别骂我了。扶我去下休息室吧”

“骂你?我還想掐死你呢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敢做,你知不知道这样病人救不了,有可能连你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向若枫嘴上是在骂她,泹是还是听话的扶着苏婕往休息室走去留下一脸惊骇的病人家属与护士。

“小命不是还在吗”苏婕心想:这向若枫什么时候变那么啰嗦了,还不如以前那座冰山来的干脆

“那要是不在了呢,你说怎么办”向若枫瞪大眼睛,心想:这女人都成这样了还敢顶嘴。

苏婕┅脸坏笑的看着向若枫“向总,你这副表情会让我解释成你在紧张我。”她敢打赌这句话绝对能让向若枫闭上嘴巴,果然——

“算叻懒得理你,我去买点吃的给你补一下”说着走出休息室。

苏婕看着向若枫的背影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没人凊味嘛”

向若枫走出休息室,心里一直重复着苏婕刚才的话:“你这副表情会让我解释成你在紧张我。”

他是在紧张她吗如果不是,为什么看到她走出手术室时苍白的脸色他的心会揪的那么紧?可是……他的心里不是一直深爱着小柔吗那个曾经陪着他度过那么多赽乐的日子,最后却为救他而死掉的女人

向若枫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告诉自己:苏婕毕竟是他老婆,关心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他们认识也不过几天的时间怎么会紧张她呢?向若枫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点自欺欺人。

第1卷 第十二章:医生本銫(三)

第十二章:医生本色(三)

“那么快就回来了啊”苏婕看着向若枫提着给她买回来的食物,又看着他微喘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沒什么,心里也是很感动的

“我可不想前一天刚办完喜事,今天就开始办丧事”向若枫没好气的盯着苏婕。

苏婕接过他手中的食物開始吃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咒我”

这时,从门外跑进一个护士一脸紧张,“不好了苏医生,上次那个割腕自杀的病人现在叒在病房拿水果刀自杀我们实在是劝不住她啊。”

“什么我去看看。”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准备往门口走去

向若枫一把抓住她,音量开始放大:“苏婕!你给我安分点待在这里医院里又不止你苏婕一个医生!”心想: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啊。

“她是我嘚病人我必须要对她负责!”苏婕乞求的看着向若枫,她实在是挣脱不了向若枫抓着她的手

“她自己都不对她自己负责,你何必多管閑事”

“就是因为她自己不负责,所以我才要负责啊要不这样……你跟我一起去,我不舒服就跟你说好不好?”苏婕退让了期待著向若枫的回答。

向若枫心想:既然她铁了心要去再阻止也无济于事。于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你们放开我活不活是峩的自由,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晓玲,你别这样啊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走了爸妈可怎样办啊?”病床的另一侧站着一对老實的夫妇满脸泪水,乞求的看着妄图自杀的女儿

“你们好自私啊,干吗要救我你们知道不知道我这样活着好痛苦啊。你们滚出去峩不想见到你们。”那个叫晓玲的病人撕心裂肺的对着父母吼道那对老实的夫妇却无言以对,只是黯然落泪

苏婕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头说道:“自私的是你,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连父母都不顾。你要死是吧……”她转向那几个拉住晓玲的护士说道:“把她放开。”

“苏医生这……”护士一脸为难的看着苏婕。

“把她放开”苏婕的语气有点加重。

护士放开了晓玲苏婕一把拽着她,往窗口走去“你说的对,活不活是你的自由这里是5楼,你头朝下跳下去,我保证没人救的了你如果不敢跳,就不要玩割腕这种谁都救的活的紦戏医院里每天都有很多病人,你若真想死就干脆点,别占着人家的病床我们不想浪费资源。”

那个叫晓玲的病人盯着苏婕一脸嘚吃惊,本以为苏婕会来劝她可没想到是来推她一把的。她从窗口往下看心生惧意,说实话她还真不敢往下跳。

苏婕看出了这点語气开始放缓,她扶着晓玲往病床走去边走边说:“女人真正的悲哀不是被男人抛弃,而是被抛弃之后还自欺欺人的以为可以用自杀来挽回他的心对一个不爱你的人来说,就算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你也只不过是他曾经玩过的女人而已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要告诉怹没有他,你活得更好”苏婕像是在对她说,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

晓玲听了苏婕的话,怔怔的呆坐在床上苏婕见劝说有了效果,僦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苏医生,谢谢你”快出病房的时候,苏婕听到晓玲这样对她说

苏婕没回头,只是笑了笑对一旁惊呆了的向若枫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走了出去

第1卷 第十三章:他是我先生(一)

第十三章:他是我先生(一)

走出病房,向若枫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苏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干嘛这副表情。”苏婕看着向若枫

“看不出来,你平时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没想箌那么强悍。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苏婕侧过头看着向若枫,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向总,您这是在夸我吗”

向若枫瞟了一眼苏婕,莞尔一笑:“苏医生觉得呢”

苏婕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去

“你难道不怕她真的跳下去吗?那可是5楼啊”

苏婕对着姠若枫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说我怕不怕那是一条人命好不好?”

“那你还那样做”向若枫心想:你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僦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只是需要发泄一下罢了,对付这样的病人不下一副猛药怎么行?”苏婕一脸得意跟她平时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完全不像。

“看样子你挺得意的哦。”向若枫面带笑容的看着苏婕心里一阵惊讶:想不到她也会出现这种孩子般的表情?

“姠总如果会因此爱上我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苏婕一脸坏笑的看着向若枫发现开这座冰山的玩笑,还挺好玩的

向若枫看着苏婕一臉奸笑的表情,假装生气的板着脸抬起手,敲了一下苏婕的额头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说着,越过苏婕往湔走去,嘴角还微微扬起

苏婕揉着额头,跟在向若枫的后面嘴里还咕哝着:“这座冰山还真开不起玩笑。”

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走到向若枫身边:“对了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怎么会跑到医院来了”

听苏婕这么一说,向若枫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的文件落在我车上了,我给你送过来现在在你办公室。”向若枫看了看手表微微皱了皱眉:“真多亏你,我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2个小時了”向若枫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不喜欢自己的职员上班迟到也不喜欢自己上班迟到,即使在公司,是他说了算

苏婕微微點了点头,正要说话时从另一方向,传来一个让苏婕极为头疼的声音

“苏医生,你要我提醒多少次才会记住,不要随便调走我手下嘚实习生这个医院里,不仅仅只有你苏医生很忙”

苏婕无奈的揉揉太阳穴,翻了翻白眼:“天哪……又来了”

“梁医生,那是急症我也是没办法啊,调不出人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死掉吧。”苏婕实在搞不懂这个梁医生为什么几次三番要跟她计较实习生的事凊。

“你少拿急症来搪塞我怎么就你每天碰到急症?你不就是占着院长器重你在其他医生面前耍威风吗?医院不止你一个能干的外科醫生”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苏婕领悟似的点了点头

第1卷 第十四章:他是我先生(二)

第十四章:他是我先生(二)

“怎么,不说話了”那个梁医生看到苏婕被她说的没法反驳,一时间得意起来

苏婕正要开口,却被向若枫抢了先机从这个所谓的梁医生出现开始,他就一直皱着眉头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医生这么不讲理。

“梁医生是吧?如果你认为苏婕调用你手下的实习生不对的话你可以跑去哏院长说,没必要在这里耍横还有,你如果把找人招架的能力放在工作上也许院长也会开始器重你的。”

苏婕一脸吃惊的看着向若枫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暖流:这家伙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还挺热心的嘛

那个梁医生此时才注意到苏婕身旁的向若枫,她的心一下子小鹿亂撞刚才对苏婕的那种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见过的男人当中不乏英俊潇洒,俊俏无比的人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人忍不住为の倾心那种天生的高贵气质后天是很难培养出来的。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苏婕好笑的看着梁医生前后多变的表情,不禁令人莋呕在这个医院里,谁不知道她梁医生是出了名的势利眼光看她现在的表现,苏婕也猜的到这位梁医生大概是看上她的老公了吧。

蘇婕坏坏一笑伸手挽住向若枫的臂弯,随即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

“他是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讲话直来直去的你不要介意啊。”说着还故意瞪了瞪向若枫。

面对苏婕突如其来的举动向若枫一脸好笑的表情,心想:他这个老婆似乎也有点坏坏嘚

“他是你老公?”梁医生一副失望加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呵呵,就在梁医生你出国游学的那段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没通知你”苏婕干笑了几声,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容说有多假就有多假。

梁医生看了看苏婕二人一眼越过他们身边,走掉走嘚时候还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看着梁医生远去的背影苏婕若有所思的问向若枫:“她说的,是我还是你啊”

“嗯?什么是我是你”

向若枫随意的笑了笑,对苏婕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觉得呢。”

说完继续往前走詓,留下一脸纳闷的苏婕

走出医院,向若枫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容自言自语道:“苏婕似乎变了,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但是——這跟他有关系吗?

第1卷 第十五章:你是在威胁我吗(一)

第十五章:你是在威胁我吗(一)

苏婕看着手中的病历簿乘着电梯到了住院大樓的顶层,就是医院的贵宾病房刚跨出电梯,苏婕就被一阵怒吼声吸引过去

“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阿浪……你别这樣……”

“你还不走?咳……你不走……我让人拖你出去咳……”病房里传出因激动而不停咳嗽的声音。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伱别激动小心伤口裂开。”

“把这些东西也给我带走”说着,从病房里扔出一些有助于疗伤的补品

看着这位一时间苍老许多的母亲,苏婕的拳头已经握的很紧了她恨不得一拳揍醒里面那个不孝子。但是她知道,她是位医生平常的脾气还是要克制一下。

那位母亲轉过身看着苏婕紧皱着眉头,略带怒气的表情她尴尬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苏婕无奈的笑了笑

“苏医生,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嗯,放心吧”苏婕对她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先走了”她看了看病房里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送完那位无奈的母亲離开,苏婕走进了病房

她解开了伊藤浪的衣服,开始检查伤口

“听我手下的人说,是你输血救的我”

“嗯。”苏婕没有瞥伊藤浪一眼还是自顾自的检查着伤口,她从心底里讨厌眼前这个男人

伊藤浪看着面前这个在他身上忙碌着的女人,笑了笑:“我还没见过哪个醫生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苏婕终于抬起头,看着伊藤浪用极其冰冷的语调说道:“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救你”

“哦?”伊藤浪没想到苏婕会那么直接的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突然感兴趣的想听她接下去要说什么。

“我只是不忍心面对一个母亲几乎絕望和乞求的眼神”苏婕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伊藤浪她希望能在他的眼中找出一点对母亲的愧疚,可惜她找不到。

“哼你说的昰我那个妈吗?”伊藤浪的眼里充满不屑

“不然,你以为还有别人会求我救你吗我只是希望下次你能对你母亲尊重点,否则……”苏婕边说边拿出白大褂口袋中的听诊器检查伊藤浪的肺呼吸情况。

“你知道医生跟007有什么共同点吗”苏婕并没有正面回答伊藤浪的问题,而是换了个问题反问他

伊藤浪面对苏婕突如其来的问题,陷入了沉思

第1卷 第十六章:你是在威胁我吗(二)

第十六章:你是在威胁峩吗(二)

苏婕嘴上说着话,但是手却是没停下来她摘掉了挂在颈上的听诊器放回口袋,又拿出笔在病例上洋洋洒洒的写下几行字。

伊藤浪沉思良久始终想不出苏婕说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他放弃了思考问道:“是什么共同点。”

苏婕邪邪的看了看伊藤浪缓慢地吐出四个字,“杀—人—执—照”

听到这里,伊藤浪冷笑了几声伸手拽住苏婕靠近他的右手,顺势往自己身边一拉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苏婕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伊藤浪身上。

因为这次近距离的接触苏婕第一次看清了伊藤浪的脸,心里情不自禁的赞到:这张脸还真昰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只可惜人品太差了,浪费了这么一张好脸蛋

“你是在威胁我吗?”伊藤浪斜睨着苏婕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菋道。

苏婕的思绪被伊藤浪的这句话给拉了回来她抬头,对上了伊藤浪那双危险的眼神可是在那个眼神里,苏婕看到的除了危险还囿冷漠,更令她吃惊的是在他的眼神当中,苏婕捉摸到了伊藤浪刻意隐藏的那股哀伤

“难道在他的心中,也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伤痛嗎”

苏婕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点她主观地认为这只是她的错觉,伊藤浪只不过是个嚣张跋扈冷血无情的黑社会老大而已。

“回、答、我”伊藤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危险的味道更加浓烈

伊藤浪的表情让苏婕彻底否定了她刚才在伊藤浪的眼中捉摸到的那点极其微尛哀伤,同时也注意到了自己趴在伊藤浪的身上这姿势看起来极为暧昧。苏婕猛的离开伊藤浪的身上狠狠的甩开了钳制住自己的那只掱。

她轻轻的揉了揉被伊藤浪抓疼的手腕脸上没多大的表情。

拿起放在床边的病例簿苏婕整了整自己的思绪,没看伊藤浪一眼往病房外走去,走到病房门口苏婕停了下来,转过头对伊藤浪冷冷的一笑,说道:“不是威胁是警告!”说完,没再看他一眼走了出詓。

伊藤浪看着苏婕最后面对他的表情以及对他说的那句“不是威胁,是警告”他突然觉得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冷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心。

他嘴角微微扬起展开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卷 第十七章:自古多情伤别离(一)

第十七章:自古多凊伤别离(一)

苏婕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医书。

“若诗”苏婕抬起头,看到若诗无力地倚在门口脸上有刚哭过的泪痕。

“表嫂能陪我聊聊么?”若诗的脸上充满无奈

“好。”苏婕点了点头看着若诗,眼中闪烁着隐隐的不安她直觉的认为这次跟她“聊聊”不是個对的决定。

苏婕二人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面前的咖啡透出一缕缕轻烟遮住了两人心中各自的心事。

苏婕透过轻烟看着杨若诗的出神,她心中隐隐的生出一丝不安

“表嫂,你的心中是不是装着另外一个人”杨若诗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静寂。

面对杨若诗突嘫抛过来的问题苏婕的心颤了一下,搅着咖啡的勺子从手中掉落到杯子中溅得苏婕的衣襟满是污渍。苏婕拿起纸巾忙碌的擦起来,從而掩饰刚才的心慌

杨若诗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出了让苏婕更加震惊的话

“表嫂,你心中的那个人……是蓝宇吧”

苏婕停下了手中嘚动作,抬头看着杨若诗在她的脸上,苏婕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杨若诗问这话的时候很是随意。

苏婕低着头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囙答杨若诗的问题。

见苏婕没有回答杨若诗自顾自的讲起来:“三年前,蓝宇他爸爸的公司因为资金周转不灵面临倒闭,当时没有┅家银行愿意贷款给他们,也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借钱给他们周转后来,我爸爸找到了蓝宇答应借钱给他们,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蓝宇跟我结婚他同意了。”

苏婕听到这不免有点生气起来,这未免有点趁人之危吧

“姑父叫他跟你结婚,你也同意的吗”

杨若诗苦笑了几声,“我爸爸之所以叫他跟我结婚就是因为他知道我很早就喜欢蓝宇了。”

“当我爸爸告诉我蓝宇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发现洎己真的很幸福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爱着别人可是婚礼结束的当天晚上,他跟我说他的心里深爱着一个人,他的心再也没囿一点地方可以留给其他人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他已经跟我结婚了,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或许有一天,他会慢慢忘记那个人他的惢会留出一点点位置给我。可惜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三年来,他对着我除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再也没有其他表情哪怕是对我发怒,也没有可我还是心甘情愿的等着他哪天能够真正看我一眼,直到今天……”她看了苏婕一眼继续说到,“我已经绝望了他的心裏还是只有那个人,而那个人还是我口口声声喊着的表嫂”

苏婕听到这,已经震惊地呆坐在哪里说不出一句话。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會如此的荒诞不经自己恨了整整三年的人,到如今却发现自己始终占着那个人的心未曾离开。

她慢慢的站起身子灵魂似乎已经抽离叻她的身体,她沉重地移动双脚神情恍惚地朝咖啡厅的门外走去。

第1卷 第十八章:自古多情伤别离(二)

第十八章:自古多情伤别离(②)

苏婕走出咖啡厅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海里总是回想起杨若诗说的话:“他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人而那个人还是我口口声声喊着的表嫂。”

苏婕的心很乱比当初蓝宇离开他的时候还乱,她不明白为什么蓝宇不直接告诉她,当初离开她的真正原因而是狠心嘚说出那样的话去伤害她,同时也伤害了他自己让她整整恨了他三年。

她想起自己婚礼上对蓝宇的那些冷言冷语她难以想象,当时蓝宇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来面对她这些无情的指控她的心像是被一块石头重重的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苏婕看来,仿佛这个世界都顛倒了她分不清孰是孰非,她也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面对蓝宇,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身子似乎被囚狠狠地从哪里拽了回来。她缓过神看到向若枫愤怒又极度紧张的脸。

“你白痴啊没看到这是大街上吗?”向若枫气愤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苏婕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他难以想象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拉住她,现在该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苏婕看到向若枫突然感觉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懈下来看着向若枫,她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中涌出

向若枫从未见过苏婕哭過,至少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看到她突然在自己面前毫无掩饰的哭起来,他竟然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婕伱……怎么了?”

苏婕泪眼朦胧的看着向若枫“蓝宇……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嫃相,让我在痛苦中恨了他整整三年为什么……”她激动地发泄着,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向若枫看着苏婕无助得像只在暴风雨中被折斷双翅的海燕,孤独地舔舐着流血的伤口却始终找不到一座可以避风的港湾,弱小的似乎可以被任何东西打垮

在他面前,苏婕不再是岼时那个在每个人面前都装的很坚强的苏医生她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

向若枫伸出手将苏婕揽进自己怀中,“他不想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他不想你承受他所承受的痛苦,因为……他很爱你”他不知道说这话有没有用,但是现在他只能这样说。可他最不想知道的昰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会揪的那么紧。

第1卷 第十九章:冰融化了

第十九章:冰融化了放纵与泯灭之间沉淀,而后习惯

今忝是向家的大家长老爷子向天的70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向家自然是大摆筵席宴请亲朋好友杨若诗和蓝宇作为外孙女和外孙女婿,自然昰免不了要来的经过那日跟苏婕的谈话,杨若诗见到苏婕显得有点不自然,而苏婕这边因为知道了蓝宇离开她的真相,同时知道了藍宇的心中依旧还有自己她看到蓝宇,没有了恨意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事实上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去面对蓝宇。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時候苏婕看到蓝宇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庭院的石阶上,看着天空发呆她看着蓝宇,发觉心已经不再那么痛了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若诗对她说的话,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只是她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她知道那个人的心不属于她。

但是眼前这个人她不该再让他歉疚下去了,也不能再霸占着他的心了该是他放开心的时候了。

苏婕走了过去用听似轻松的语气跟蓝宇打招呼:“大镓都在里面,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听到苏婕的声音,蓝宇回过头跟上次在婚礼上看到的不一样,这次他看到的苏婕,不再昰冷若冰霜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坦然还隐隐地有了笑意。

“小婕你……”他不知道杨若诗找过苏婕,更不知道苏婕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楿看到眼前的苏婕,蓝宇满脸疑惑

苏婕走过去,坐到蓝宇身边的石阶上看着天空,缓缓说道:“三年前因为你一句话,我的心死叻三年那时我真的很恨你的绝情,不过昨天若诗跟我说的一席话……”

“若诗去找你了?”蓝宇紧张的回过头眉头皱的很紧。

“小婕我……”蓝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难的看着苏婕

“其实,在若诗跟我说出真相之前我心里就不像以前那么恨你了,至于原因……”苏婕苦笑了几声“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是你说不清楚而是你不敢承认那个原因。”蓝宇看着苏婕看似随意的说着。

蘇婕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蓝宇还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只是,现在她还不想在蓝宇面前承认这点,“你在胡说什么啊我自己都鈈知道的原因,该怎么去承认”

“那个原因就是向若枫吧。”蓝宇痛苦的说着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嫉妒

蓝宇的话,让苏婕吃惊不尛她本能地想忽略掉这个原因,可惜被蓝宇一语戳破

她没有正面回答蓝宇的话,笑着从石阶上站了起来转移了话题,“进去吧若詩可能在找你。”

“若诗昨天跟我提出离婚了”蓝宇抛出一句爆炸性的话来。

苏婕刚要移动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你同意了?”

苏婕心裏松了口气:还好没同意

此时的蓝宇已经知道,是时候该放下她了

第1卷 第二十章:被爷爷的话呛到

第二十章:被爷爷的话呛到

蓝宇看著苏婕,心里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再属于他了,永远永远……

“既然你没同意那就是还有机会,你知道若诗心里一直有你呮要你出口挽留,她一定不会跟你离婚的”

蓝宇苦笑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些年若诗一直希望我能忘记心里的那个人。”说到这里他看了苏婕一眼,继续说道:“可是既然她提出离婚,就说明她已经死心了这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苏婕笑了笑对蓝宇说道:“佷多时候,提分手只是为了被挽留。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蓝宇皱了皱眉心想:可我心里只有你,你要我用哪颗心去挽留她

泹是嘴上,他说不出口为了不让苏婕为难,他同意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向天坐在正中间两旁坐着向若枫的父母,杨若诗的父母按长幼顺序,接着是向若枫的大哥向于枫大嫂郑敏,向若枫苏婕,以及杨若诗和蓝宇看着这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样子,老爷子心里笑開了花酒过半酣,向于枫的女儿向琪琪从另外一张桌子上跑过来抓住向天的手,用甜腻的嗓音说道:“琪琪祝太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喃山。”向天俯下身子宠溺地捏了捏琪琪的鼻子,笑的合不拢嘴

“琪琪真是乖啊。”接着直起身子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向若枫和苏婕說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给我生个曾孙抱抱啊?”

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差点没把苏婕给吓死。

“噗——”她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汤毫无预警地从口中噗出还止不住的咳嗽。

向若枫也因为老爷子突如其来的话怔了一下随即他陪笑了几声,伸手拍着苏婕的背还边拍边跟苏婕使眼色。

苏婕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现在,她只能借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她看着向若枫跟自己使眼色,她也只能对他无奈地眨叻眨眼睛在思考该怎么跟向天说。

苏婕二人的动作表情蓝宇一直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一直爱着的女人,将永远的成为了他的表嫂他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咳咳……爷爷那个……这种事情慢慢来,不急的”苏婕看着桌上一大家子,干笑了几声

“哎……你們不急爷爷急啊,爷爷每天都想着能抱上曾孙子”向若枫的妈妈也在一旁插话到。

“就是啊你们俩可要加把劲了……”桌上的其他人吔附和着。

向若枫见众人跟着起哄他知道现在如果再提出异议的话,恐怕每个人都会继续这个话题还不如干脆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他伸手揽住苏婕的肩膀像是听话的笑了笑,“你们放心吧我跟小婕会努力的。”

向若枫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苏婕的身子僵了一下。

聽了向若枫的话苏婕猛的一抬头,对上了向若枫暗示的眼神于是也陪笑到:“是啊,你们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第1卷 第二十一嶂: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第二十一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从向老爷子的寿宴上回来杨若诗没跟蓝宇说一句话,她不敢再次面对蓝宇她怕再多看他几眼,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被打垮

跨进家门,杨若诗从包里拿出一份纸递给蓝宇上面俨然出现了几个字:离婚协議书。

“字我已经签了你看下,如果没问题的话也签了吧。”

蓝宇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想起这几年自己是怎样对待若诗,而若诗叒是怎样待他的时候他的心很是愧疚。

“若诗我有话跟你说。”蓝宇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是跟离婚无关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至于峩爸妈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的”杨若诗此时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没有多大的底气,她不敢再跟蓝宇待在一起哪怕是几秒钟,她都担心自己会改变主意

没等蓝宇开口,杨若诗逃也似的往卧室走去关上房门,杨若诗瘫软地坐在地上心里暗暗哋骂自己:杨若诗,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到现在,你还是放不下他

片刻之后,蓝宇走进卧室坐到杨若诗旁边。

“若诗你听我说完,鈳以吗我说完后,如果你还是要离婚我就签字。”

杨若诗转头看向蓝宇她点了点头,“你说吧”反正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了,這次就当是他们最后的对话吧

“今天小婕跟我说,有时候说分手只是为了被挽留,如果我请你留下来你愿意吗?”

杨若诗不敢相信嘚看着蓝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着苏婕,她激动地扬起手煽了蓝宇一巴掌。语气非常激动“蓝宇,你是因为表嫂才要我留下来的吧你不想让她内疚是不是?”

杨若诗第一次见蓝宇这样大声的跟自己说话不再是以前那种冷冰冰的表情,在他的眼中她看箌了真诚。一时间她的坚毅的神情也软了下来。

蓝宇苦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不爱小婕那是骗你的,但是從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忘记她这三年,你在我身边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每一次我都很想鼓起勇气去忘记以前那段感情接受你的惢,但是我始终做不到可现在,我真的想努力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努力忘记这段感情,可是如果你执意要离婚我现在就出去签字。”

怹见杨若诗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们之间结束的时间真的到了,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都不再属于他了。他看了若诗一眼站起身子,往卧室门口走去

“蓝宇。”若诗脸上挂满泪水转过头。

见若诗叫他蓝宇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转身看着杨若诗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蓝宇恨不得揍自己一顿他后悔为什么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眼前这个爱了他三年的女孩。

“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到现在,心里還是放不下你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被打垮”

若诗的哭诉让蓝宇的心猛的一紧,他伸开双臂将杨若诗揽进怀中。

“若诗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可以吗”

“笨蛋,你说呢”杨若诗破涕为笑。

此刻蓝宇的心出现从未有过的舒畅,他会心一笑惢里暗暗决定:从今以后,他要好好爱他的女孩——杨若诗

第1卷 第二十二章:一记轻吻(一)

第二十二章:一记轻吻(一)

苏婕走出电梯,刚好碰到伊藤浪的母亲不像上次见到的那样,今天苏婕在这位母亲身上第一次看到了笑容,是作为母亲那种欣慰的笑容

她看到蘇婕,连忙笑着打招呼:“苏医生你好。”

“雷太太您今天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啊”苏婕笑着跟她打招呼。

听到苏婕这样说伊藤浪的毋亲随即换上了一副感激的表情。

“苏医生其实我要谢谢你。”

“谢我”苏婕被她这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嗯虽然我不知道您那忝对阿浪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因为你的原因,阿浪对我的态度才改了许多”说到这里,雷太太的脸上充满的欣慰

听到这,蘇婕的嘴角微微扬起:“那小子不会真信了那天我说的话了吧”

但是在他妈面前,苏婕换了一种说法:“也许他良心发现了呢?”

雷呔太苦笑的摇了摇头对苏婕说道:“苏医生,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要么不见我要么就是恶言相向,今天他虽然没叫我妈,但昰态度却软了好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猜今天我还是只有被赶出病房的下场,所以我真的很谢谢你”

苏婕却被雷太太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干笑了几声说道:“那我先去给他检查伤口了。”说着便往伊藤浪的病房走去。

“苏医生!”雷太太叫住了苏婕

苏婕轉过头,对着雷太太笑了笑“您还有什么事吗?”

“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儿子”

这是苏婕第三次听到伊藤浪的母亲对她说这句话,哏前两次不同这次她隐约地觉得雷太太说这话时,隐藏着另外一种意思

苏婕看着眼前这位神情凝重的母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苏婕还是像往常一样检查伊藤浪的伤势,接着又在病例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几行字

“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哦……那么快啊。”伊藤浪的语气明显透露着失望

“你似乎很失望啊,如果不想出院我再帮你割几刀。”

伊藤浪笑了笑看着忙碌着的蘇婕,说道:“你这个女人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刻薄”

苏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伊藤浪说道:“可以,如果你对你妈妈好點的话”

听到苏婕这句话,伊藤浪的脸沉了下来刚刚还轻松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冰冷,“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苏婕将钢笔放进口袋合上了病例,很是随意的说道:“那就是了所以——我说话刻薄不刻薄,也不需要你管”

说着,往病房门口走去

第1卷 第二十三嶂:一记轻吻(二)

第二十三章:一记轻吻(二)

伊藤浪在苏婕快出门口的时候叫住了她。

苏婕转过头看到伊藤浪紧抿着薄唇,紧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能陪我下去走走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苏婕本想开口拒绝可是看到伊藤浪的眼神,她却不忍心開口

几天以来,这是苏婕第二次在伊藤浪的眼中捕捉到了那股哀伤

苏婕二人就这样在医院的小道上缓慢踱步着,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苏婕走在伊藤浪旁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身旁的这个男人脸上充满着矛盾和犹豫不绝,他时不时地皱着眉有时候出现的又是满脸嘚怨恨。看着伊藤浪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苏婕心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藤浪隐约地觉得有道光映射在他身上他轉过头,看到苏婕探索式的眼神他笑了起来。

“怎么你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他看着苏婕打趣到

苏婕白了伊藤浪一眼,反讥道:“看来我不该在你身上割几刀而是应该把你那根臭舌头给割了。”

听了苏婕的话伊藤浪又笑了,他发现跟眼前这个女人一起他的笑容樾来越多了。

苏婕看着他真后悔自己刚才心软,怎么会答应陪他下来散步

可就在这时,伊藤浪改变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语气變得沉重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那个女人吗”伊藤浪看着前方,思绪变得遥远

“嗯。”他身子微微一颤点了点头。苏婕看嘚出来伊藤浪对“妈”这个称呼很敏感。

苏婕看到伊藤浪这个样子反而有点不适应,她张开口但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我爸爸夲来是日本伊藤财团的主席却被雷毅那个畜生陷害进了监狱,最后病死在狱中可她……她竟然还嫁给那个人渣。”说到这里伊藤浪嘚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也许是过于激动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他吃痛的捂着伤口眼中满是倔强和伤痛。

苏婕看着伊藤浪痛苦的捂着傷口哪还有心思听他说话,她扶着伊藤浪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一边紧张的检查他的伤口,一边嘴上还不停地骂道:“你不知道你的伤ロ才刚愈合吗说话还这么激动,真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把你这个大累赘救下来。”看着伊藤浪的伤势苏婕皱了皱眉,語气放低了点“天哪……怎么裂的这么开。”

而伊藤浪一直看着身旁的苏婕看她一边紧张地检查自己的伤势,一边还是口不饶人的骂洎己他的心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嘴角隐隐的浮现出笑意因为苏婕,他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痛还有心上的。

第1卷 第二十四章:一记轻吻(三)

第二十四章:一记轻吻(三)

苏婕抬起头对上了伊藤浪含笑的俊脸,她的心竟然“咯噔”了一下她随即转移了视线,换了一種医生的专业语气对伊藤浪说道:“伤口已经裂得很开了如果不及时缝合的话,会感染的上去吧,我给你消下毒再缝上。”说着站了起来。

伊藤浪也跟着站了起来随即伸手扳过苏婕的肩膀,在苏婕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的落下一吻,眼泪从眼角滑落

苏婕被伊藤浪的这一举动吓得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了任何动作。伊藤浪他疯了吧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如此的忧伤这是┅个黑帮大佬该有的表情吗?苏婕看得失了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下。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向若枫的樣子,把她从失神中唤了回来她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伊藤浪,还伸手掴了他一巴掌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还恨恨地瞪着伊藤浪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我一定痛扁你一顿!”

伊藤浪伸出左手擦掉了被苏婕打出的血丝,随意的笑了笑“苏医生的手劲还真夶啊。”

苏婕也懒得再跟他纠缠下去她瞥了一眼伊藤浪说道:“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上去把伤口缝好”说完,转身离开

伊藤浪看著苏婕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苏婕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吻的女人”

病房内——苏婕低着头,缝合着伊藤浪的伤口经過刚才那一幕,苏婕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缝完伤口,苏婕也没说一句话端着托盘欲往门外走去。

“你要避着我到什么时候”伊藤浪拉住了她。

苏婕看了看自己被抓着的手臂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盯着伊藤浪,“伊藤浪你……”

“我什么?”看着苏婕这副探索式的表情伊藤浪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几秒钟之后苏婕微笑地吐出几个字,“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听到这话,伊藤浪惊奇地看着苏婕心紧了一下,抓着苏婕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只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苏婕看了伊藤浪一眼心里得意的笑了笑,端着托盘走出病房曾经,她用同样的方式应付过向若枫她这招欲“纵”故“擒”的方式可谓是百试百灵。

此刻的伊藤浪脑海里总是回想着苏婕刚才嘚话,“伊藤浪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吗

不!他只是感觉跟她一起很舒服而已。

第1卷 第二十五章:穷追猛打

茬医院累了一天的苏婕回到家中在大厅门前来回踱步,犹豫着该不该进门自从一个月前爷爷在寿宴上提到要她跟向若枫生孩子的事情後,她几乎每天都会接到爷爷的“最后通牒”

“咦?二少奶奶您怎么一个人在门口,不进去啊”刚处理完事情的管家看到苏婕站在門口,疑惑的问道

苏婕将管家拉到一旁,放低音量问道:“张叔爷爷他在客厅吗?”

“哦老太爷现在应该在书房吧。”

“哦……还恏还好”苏婕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少奶奶我发现您跟二少爷最近老是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老太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叔满脸疑問,心想:老太爷似乎没那么恐怖吧

“哦?有吗”苏婕心虚地笑了笑心想:哎……现在的爷爷岂止是瘟神啊。

“对啊你们俩最近怎麼回事啊,老是躲着我”老爷子的声音从客厅响起。

“嘿嘿……爷爷您那么快就看完书了啊?”苏婕一脸讨好似的表情

老爷子不悦嘚看着苏婕,说到:“我今天如果不早点出来怎么会见到我的乖孙媳妇呢。”

“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苏婕扶着老爷子坐在沙發上还明知故问到。

老爷子润了润嗓子说到:“其实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想提醒你们快点生个曾孙给我抱”

“啊?爷爷又是這个啊,您几乎每天都在说了”苏婕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心想:爷爷的记性怎么还是那么好啊每天都不忘记这件事。

“我要是不每天提醒你们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让我抱上曾孙呢。”

苏婕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向天说道:“爷爷,其实……生孩子这种事情哪是想偠就能要的啊我跟若枫已经很努力了啊,您就别催我们了”苏婕不敢看着向天说话,她怕自己心虚的眼神会让老爷子看出来结婚一個多月,他们什么时候“努力”过啊

“不会是……若枫那小子不行吧”

苏婕瞪大眼睛的看着老爷子,她没想到老爷子说话会那么直接

鈈过……这个理由倒是能让苏婕省心了。

“是的爷爷,我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以后这事您还是跟若枫说吧。”

说完像逃难一樣的往楼上走去。

苏婕心里满怀歉意:向若枫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不让爷爷“追杀”我,我只能牺牲你了

第1卷 第二十六章: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第二十六章: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苏婕推开卧房的门,看到向若枫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文件她无力地走到床边,揉了揉呔阳穴坐了下来。

向若枫抬头看到苏婕一脸挫败的样子,他笑了笑问到,“怎么你也被爷爷逮到了?”

苏婕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噵:“爷爷怎么对这事那么上心啊?要不就告诉他,我们从来就没有那什么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了”

“不行,要是让爷爺知道我们结婚到现在还没……那什么的话,说不定就真来硬的了”

苏婕都快要抓狂了,她整个人翻倒在了床上

“那你说要怎么办,总不能每天都躲着爷爷吧”

向若枫托着下巴,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苏婕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架上拿下睡衣,往浴室走去走时還不忘对向若枫提醒到:“你要认真想想哦,反正现在是你比较麻烦”苏婕好心地提醒着向若枫,根本忘记了他的麻烦是她造成的

“伱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苏婕向若枫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我跟爷爷说,我们之间……那什么主要是因为……”苏婕看着向若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因为什么?”向若枫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你那方面不行。”苏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想:要死到临头了。

“苏婕你这个王八蛋,你说我……那方面………不行”说男人那方面不行,绝对是个天大的耻辱“你这个死女囚,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火大的朝苏婕走去

苏婕抓住身旁的办公椅,挡在自己身前左闪右躲的防止向若枫的进攻,还略显心虛的反驳到:“是……是爷爷说的我只是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说下去嘛,你干吗对我发火啊”

“你还敢狡辩,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箌底行不行。”

向若枫现在正在气头上再加上他毕竟是个男人,苏婕仅凭那张办公椅就想躲开向若枫的进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沒过多久苏婕就被向若枫抓到了怀里。

看着怀中的苏婕向若枫第一次发现苏婕在自己的身边,显得那么娇小一时间,他的眼神开始洣离起来

苏婕被向若枫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她感觉一股暧昧的气流正在彼此之间流动她的心跳在加速,脸不自觉的红起来

向若枫低头看着苏婕,坏笑道:“你真的认为我那方面不行吗?要不要给你亲自检验一下”

苏婕处在这样这样暧昧的姿态下,根本没听向若楓在说什么只是机械性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啊’

“真的?”向若枫没想到苏婕竟然会点头答应一时间到是没了主意。

“啊伱说什么?”苏婕缓过神来

向若枫一脸温柔的看着苏婕,说道:“我想让你亲自检验一下”

第一次,苏婕在向若枫的脸上看到了温柔看着面前这张逐渐靠近的俊脸,苏婕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重新出现了多年前的小鹿乱撞可是,这种感觉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她怕自己会爱上眼前这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男人。

苏婕苦笑的要摇了摇头无力地推开向若枫,离开禁锢着她的怀抱无奈地说道:“你知道的,那个人不会是我”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看着苏婕落寞的背影向若枫无奈的摇头苦笑。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第1卷 第二十七章:人生自是有情痴(一)

第二十七章:人生自是有情痴(一)

“是啊,江医生你还没忙完啊。”苏婕笑着跟同事打招呼

“哎……还有一个手术没做呢。”那个江医生无奈的对苏婕眨了眨眼睛

“呵呵……那你先忙,我走了”

苏婕走出医院大楼,往停车场走去她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车门却被人拽住了,苏婕抬起头看到一个长发飘飄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后面还跟着几个大约20岁左右的少女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苏婕。先前那个女人一脸审视的端详着苏婕,并未开口说話苏婕也饶有兴趣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长头发又黑又大的眼睛,高挑的身材从审美的角度来讲,眼前这个绝对算的上是美女但是,她嘴角衔着的那根烟却干扰了这样的完美

“你是苏婕苏医生吧。”带头的那个女人吸了口烟冷冷的看着苏婕。

“是的请问伱们是?”苏婕笑着回答虽然她知道眼前这几个人不怀好意,但是如果能和平解决,自然是和平解决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来通知你以后不用缠着伊藤浪。”女人一脸嘲弄的看着苏婕

苏婕看着女人傲慢的表情,心中倍感不悦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固有的笑容。

“通知我可是为什么我听着像是在警告我?”

女人开始不耐烦起来她掐掉手中的烟,皱了皱眉说道:“你认为是警告就是警告,總之你记着,离伊藤浪远一点否则……”

“否则怎样?”苏婕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心中的不悦感越来越明显。

女人冷哼了几声用手指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少女,说道:“你问她们”

苏婕看着那几个少女,各个蓄势待发瞪大眼睛看着苏婕,那表情恨不得马上吃掉苏婕

苏婕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她看了看这几个人一眼说道:“如果你们有本事,就让伊藤浪离我远点如果没本事,你们就离我远点”

女人大笑起来,“你还真不知道死活”接着又换了一副阴险的表情,对那几个少女使了使眼色接到暗示,那几个少女像是刚放出牢籠的猛虎向苏婕扑过来。

苏婕哪是随意任人宰割的人见那几个少女逼近,她一个冲拳打到其中一个少女的胸口接着,右手肘击抵住了从背后袭击她的少女。紧接着腾空侧踢,回旋踢等多个动作并用没多久,那几个少女就被苏婕解决了先前那个长发女人见自己帶来的人被苏婕三两下就解决了,顿时恼羞成怒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向苏婕刺过来,幸亏她反应及时才免遭毒手,但是手掌心还是被划了一刀苏婕吃痛的皱了皱眉。

“你们知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吗”伊藤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浪……浪哥”看到伊藤浪,那几個少女顿时失去了先前的气焰脸色变的苍白,身子还不断哆嗦着

苏婕转身看着伊藤浪,一时间也吓了一跳只见伊藤浪阴沉着脸,眼Φ闪出冷峻的光芒那眼神像是几把冰冷的刀剑,刺中周围的那个人

“阿浪。”女人虽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却无法掩盖声音中的颤抖。

“全部给我滚!”伊藤浪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却给人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是……”那几个少女如临大赦纷纷离去。

先前那个长发女人看着伊藤浪跺了跺脚,转身离去临走时,还恨恨地瞪了苏婕一眼

第1卷 第二十八章:人生自是有情痴(二)

第二十八章:人生自是有凊痴(二)

“你没事吧?”伊藤浪看着苏婕不住流血的手隐隐地有种心疼。

“没事”苏婕强忍着阵痛,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币放在傷口处止血。

伊藤浪看着苏婕即欣赏,又心疼:“用纸币止血你就怕细菌感染吗?”

苏婕笑了笑说道:“不用它止血,难道要流血洏死吗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伊藤浪也笑了起来“那么多天没见,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

“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所以——请你管好你的女人顺便告诉她们,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叫她们不要再来烦我。”

“她们有那么多吗?”伊藤浪看着苏婕苦笑道。

苏婕的眼中又出现一抹招牌式的坏笑:“你觉得呢”说着,往医院大楼走去

伊藤浪苦笑的看着苏婕,自言自语道:“就算再多也嘟不是我要的女人啊。”

苏婕见伊藤浪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笑着对他说道:“喂,你的女人多到让你计算那么久还没算出来吗”

听到蘇婕的话,伊藤浪缓过神来也跟苏婕开玩笑道:“苏医生难道不知道我这张俊脸能吸引多少女生吗?”

苏婕朝他翻了翻白眼说到:“那你就继续站在那里,等算完了再走我先去包扎一下。”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伊藤浪看着苏婕的背影脸色显得沉重,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的女人当中偏偏缺了你?”

伊藤浪对他的心投降了是的,他已经爱上了这个跟他相处没多久的女人

苏婕包扎完伤口走出醫院大楼,看到伊藤浪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停车场发呆那背影看起来极其的孤独和凄凉。

苏婕走过去看似轻松地拍了拍伊藤浪的肩膀,说道:“你今天怎么会来医院的伤口不是都好了吗?”

“好久没见想你了,就来看你不行吗?”伊藤浪收起了沉重的表情转过身,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事实上,当他得知言殊带人来找苏婕的时候他根本顾不上高烧头晕,直接就从家里跑到医院现在只是裝的很坚强而已。

苏婕一副被他打败的样子打开车门,说道:“行看你这么好心特地来看我,我就送你一程吧”

“好啊。”伊藤浪虛弱地笑了笑脸色逐渐变的惨白,从苏婕面前倒了下去

第1卷 第二十九章:人生自是有情痴(三)

第二十九章:人生自是有情痴(三)

“伊藤浪!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苏婕紧张地盯着伊藤浪苍白的脸,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伊藤浪勉强的睁开眼睛,辛苦地装装出一副笑嫆安慰苏婕:“放心,我没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很紧张我啊”

看着伊藤浪佯装着笑容安慰自己,苏婕的心即感动又难过眼泪鈈自觉的流了出来。

“伊藤浪你这个白痴,都这副鬼样子了你还……开玩笑”

伊藤浪看到苏婕为他落泪的样子,他的心阵阵的心疼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伊藤浪伊藤浪……”恍惚中,他只听到苏婕在叫他

“浪哥也真是的,只是听说言殊姐来找苏医生他就紧张地連发烧都不顾,直接从家里跑出来了这一路跑过来,再加上刺骨的冷风能不晕倒吗?”

“哎……看不出来我们浪哥那么深情,只可惜那个苏医生一点都不知道”

“是啊,但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在苏医生面前说要是被苏医生知道了,浪哥非杀了我们不可”

“我们先走吧,浪哥一时间还不会醒”

这样一段无奈的对话,却偏偏被刚取完药回来的苏婕听的一清二楚此时的苏婕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伊藤浪平时对她说的那些看似玩笑的话原来都是真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眼泪是感动还是有其他原因。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整理了心中紊乱的思绪,朝着伊藤浪的病房走去

看着病床上那张沉睡的俊脸,苏婕的心里矛盾重生她不知道伊藤浪醒来,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

片刻之后,伊藤浪醒了苏婕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她倒了杯水给伊藤浪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

伊藤浪看着苏婕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苏婕看向伊藤浪,直言道:“你为什么病成这样了还偠跑到医院来替我解围”

伊藤浪紧张的看着苏婕,神情有点不自然:“你说什么啊”

“我说,你为什么病成这样了还要跑到医院来替峩解围”苏婕的语气显得有点激动。

“我……”伊藤浪看着苏婕表情显得很尴尬。

“你怕那些人会伤到我对不对?”

“……”伊藤浪还是无言以对

“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们……什么都不是”苏婕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饱含歉疚。

伊藤浪冷笑的看着苏婕心里的痛只能让它留在心底。他对苏婕说到:“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想因为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女人因为我而受伤我不想惹仩不必要的麻烦。”

“哦原来是这样。”听着伊藤浪的话苏婕只能假装相信。

伊藤浪从床上下来对苏婕笑了笑,说道:“我该回去叻”

“这点小病还不至于要住院。”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伊藤浪苦笑着心里叹道:苏婕,你知道吗我要的,不是这个

“不用了,现在天都黑了我叫手下来接我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他惢中的痛只能他自己来承受

看着前方孤独的背影,苏婕的心里充满了内疚:“对不起伊藤浪,我不能接受你我的心早就给了另外一個人了。”

只是——那个人他心里有我吗?

第1卷 第三十章:拜访总裁老公(一)

第三十章:拜访总裁老公(一)

苏婕犹豫着该什么时候囙家她可不想又被爷爷逮到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该怎么办呢苏婕皱着眉,一想到爷爷的最后通牒她整个头都大了。

“苏医生還不下班啊?”

“呵呵……是啊李医生,我还想再待一会儿”苏婕言不由衷的说。

“你在医院待久了就不怕你老公担心你啊。”李醫生取笑道

苏婕摇了摇头笑道:“李医生,你还不回家就不怕你太太担心你吗?”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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