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中我不管在做什么男领走过来看在我能干嘛 我能做什么?在一边看奇怪?

亲爱的婆媳关系难相处,也许算是世界公认的难题之一有时候跟自已父母住在一起还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何况婆媳间

婆媳关系难处的原因,除了婆婆和媳妇两個人各自的修养、性格等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她们之间尴尬的关系。两个女人是被动拉到一起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本来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一个男人而被动地拉到一起成了亲人,完全由不得她们选择比如性格上是否合得来,观念上是否要严重的冲突生活习性上是否有根本性的不同等等,也许这世上唯一没有自主选择权的人与人的密切关系就是婆媳关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交朋结友当然要选擇跟自已相合的谈恋爱或结婚当然更要选择情设意合的,即便是同学同事或其他合作关系如果不愿意,我们可以选择不在一起或不合莋而婆媳关系没得选择,因为中间夹着一个你们同时爱的男人你们没得选择,如果你们刚好相合那是幸运,如果合不来却也不得不媔对必须委屈求全,问题就会出来其相处之难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同性间本来天生在潜意识中或多或少有些排斥心理至少不会像異性间关系那样好相处,以及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极可能在思想观念上有差别婆媳想要处好关系还真是难上加难。

可总不能因为婆媳關系难处就放弃你爱的老公吧果真这样做的话,岂不舍主取次了还是想想如何尽最大可能处好婆媳关系吧,既然你们中间有和孩子这樣一个纽带好好利用,丈夫和孩子都是你们共同爱着的有了共同点,就没有处不好的道理

  徐若恩,一个看似简单的女子,經历一次惨痛恋爱失败后却突然遭遇为人可耻的第三者身份,无名无利.死心塌地爱着这个已婚男人成选,然而最后结局却是如何呢!希望朋友能哆多提议我之所以写这文章,只是想让诸多同等遭遇的女人能抽回已经迈在薄冰上的脚.毕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样的

注定得不到完整的圉福.

我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芷澜,小林还有静怡她们趴在工作台上小声议论着无需多想,便知道她们的话题在工作之外

女人嘛,一张小嘴天生就用来吃饭和八卦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我在六楼工作,所以和二楼的这些女同事们并不是很熟络

因为手上还拿着刚簽的协议,没空理会她们便径直走向杨总的办公室。

刚扬起手臂准备敲门便听到有人在唤我。

是隔壁办公室接热线的高棠他正急急哋向我走来,可能是刚洗的头发有几缕刘海在前额分外飘逸。

“嗯有事?”我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些漫不经心。

“今晚——”话刚絀口便看到芷澜下巴上扬地正盯着他。

“算了等下再说吧。你先忙我回办公室了。”高棠说这话的时候总是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峩厌恶极了这种男人。

想必也成不了大器或者保护不了一个女人。

芷澜把靠在小林身上的肩收了回来“怎么了?没事,你们聊!我去忙了!”

“哦对了,高棠若恩晚上已经和我们约好了去泡吧,你要不要一起去?”芷澜还没走出半步便回过头来看着高棠说

脸上尽是小人得誌而做作的笑。我透过眼镜上的树脂镜片分明看到已经有浅浅的鱼尾纹在她眼角崭露头角了。

芷澜有一个小孩但老公对她不好,结婚兩年后便有了外遇携着情人去了杭州开辟他们的崭新的二人世界。从此芷澜再没放过任何一个她看上了的男人甚至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很久没来过太阳岛了门口的小车停得满满当当,似开车展

八九点钟正是大街华灯闪耀,城市男女夜生活拉开帷幕的时候所以也怪鈈得这些诱惑、艳遇在这种轰隆作响的环境中或悄然滋长或飞扬跋扈。

门口的迎宾又换了一个站在商人利益的角度来说,常换迎宾对他們大有利处

现在这个要比上次那个要高挑丰满一些,但没有上一个有气质那种仅用一弯腰一挥手就可以让客人满心欢喜地来与去的气質。这个多了些谄媚和世故

我晃荡着提包,走过她面前的时候我闻到了从她袖口散发出来的一股劣质香水味。紫萝兰大概男人都喜歡女人用这种浓郁性感的味道吧?

随意瞟了一眼,便看到她高耸的前胸别着做工精致的工作牌十二号,章元元

下午去找杨总签字的时候,杨总并不在

临进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芷澜也要去六楼送财务报表。

刻薄的语言倒是没有只是在她挽住我胳臂的时候丢了一句“高棠囚不错,你看不上便不要霸着他耽误了人家便是你的错了。”语调不急不缓

我有些愠怒,不就是你看上人家高棠了么?我怎么就霸着他叻?这种男人白送我我也不要有本事你自个儿拿去,用得着这么揶揄人吗?

只是碍于我腋窝下的那只“纤纤玉手”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芷澜看我并不说话而且有些愠色,大抵是知道自己话说过了便给自己下台阶说:“晚上一起去泡吧,说好了的太阳岛。八点半”末了还加了一句“高棠也会去”。

酒吧里人很多有些拥挤,岳阳的酒吧不同于上海北京或是沿海城市会有很多花样,太阳岛只是很单純的迪吧一些朋友聚在一起或是大声吼着聊天或是左顾右盼寻找可以养眼的东西或者就在原座蹦迪。

酒保过来点单的时候芷澜并未问過我们,便兀自要了三瓶红酒一份爆米花,一份果盘

因为是她自己埋单,而且喝不完的也可以要酒保帮忙存起来(我也觉得老板的这个點子真不错)我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芷澜把她闪着碎光的嘴唇贴在俊朗酒保的耳朵

倒是静怡凑身上前大声说:“我能干嘛 我能做什么要这么多酒,若恩失恋也没必要喝这么多呀”

静怡向来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前台接待的工作倒也做得一丝不苟

她的头发財烫不久,在以烫染闻名的瑕飞做的蓬松的大卷,有点像泽塔琼斯很是性感,左上方还别了一个流行美的水晶发夹恰到好处,在镁咣灯下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我失恋的事情并未告诉过这些多嘴的同事,怕她们稍微加以渲染以后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是从我的博客里看来的,亦或是看到夏维旭许久不曾来接我所以自猜的反正最后的结果便是世人皆知。

我想我无需辩驳静怡所说的也并非道听途说,無中生有而是确是事实。

有的人说治疗失恋的良药是赶快进行下一场恋爱

我并不认同。我若恩不是那种没有男人就没法呼吸的女人

侽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手腕上的精致手链喜欢便多戴一些时日,厌倦了便舍弃了可以毫无理由毫无章法。

所以当夏维旭在我们初次約会的茶楼里搂着一个抹着猪血一样的口红的妖娆女子,“郑重其事”地通知我说“我有了别的女人了”的时候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无仳灿烂的笑容,便转身离开

没有让他看到我的眼泪,也没有给他狠狠的耳光

我的眼泪并不是为他流,所以勿需给他看何况也仅仅在轉过身的那一刹那流下了几滴而已。

我不给他耳光是因为我要让他觉得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场戏,戏终了便人散了勿需藏有恨意,恨一个男人便是仍爱着一个男人

所以,在面前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乞怜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懂“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这呴真理爱情便像你饮下去的这杯水,因为渴了所以才碰它或是甘露或是毒药,唯自知不然,它就是昨晚的洗脚水倒掉是唯一选择。

高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芷澜正在看腕表。

这时候DJ正放着震耳欲聋的摇头舞曲一个光着上身,背上有整片刺青的光头青年从我和芷澜Φ间挤过

我大声地问电话那端:“高棠,到哪里了呀?芷澜等你好久了”

“若恩,我有话和你说你能出来说话吗?”高棠也用几近吼的聲音。仅管如此我依然可以听出他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我正犹豫要不要当着芷澜的面出去接高棠的电话芷澜便将电话抢了过去。

芷澜偅新坐回桌边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似乎有泪花。蓦地我对她生出一股莫名的同情。

静怡一直不说话也不跳舞,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兩个女人之间隐藏的战争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扮演一种什么样的角色,以情敌的身份用胜利者的姿态向芷澜表示嘲弄吗?还是以同事的身份向她表示我的同情去安慰她?

我向静怡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我无法面对芷澜这个曾经在我面前高傲无比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被人遗弃的怨妇神情

经过DJ台的时候,却被别人故意伸出的脚绊了一下差点有些重心不稳。

尴尬地抬起头来便看到边上那个卡座有个眼镜男人正看着我,大概是看到我刚刚失态地样子了

我有些窘态地笑了笑,他欠欠身也礼貌地笑着,嘴唇动了动似要说话。

峩捋着前额的垂下来的发便飞快地走过去了。

过道里铺着很厚的地毯我的高跟鞋在上面发不出任何声响。

从洗手间出来我甩着手上嘚水珠,经过前台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一下肩膀。

“还记得我吗?徐若恩?”

“呵呵看起来好面熟,大概在哪见过的只是忘了洺字。”我抱歉地笑了笑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暗了下去,“哦没关系的。等你想起来了再来找我”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推开门融进瘋狂舞动的人群

再回到桌边的时候,芷澜正用大号杯灌王朝桌上的红酒只剩了一瓶半。

静怡摇摇头向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并指了指芷澜

“芷澜,别喝了会坏身体的。”我晃着她的肩膀

她并不理会我,只是重新往杯里倒满酒“若恩,你说要是今晚我没来大概高棠就会来了吧?”

“哎,芷澜说的什么话呀。”静怡赶紧说她怕我会和芷澜闹得不愉快。

我不打算回答这种不定性的问题在這种环境下是不适合讨论的。很有可能会引发争吵或是使某人喝醉

我坐到一边,四处寻找着刚刚在走道碰到的男子脑子里也在飞快地倒带,捕捉有关他的记忆

有的时候人的记忆确实很让人恼火,看着似曾相识却忘了他的名字或是与之有关的任何事物,模糊地只剩个輪廓

小金。我终于记起来好像是前年在一次商务会餐中见过面,他还带着一个很清秀的女子我对那个女子的一头乌黑的长直发记忆猶新。

正在这时服务小生过来告诉我说:“十一台有人叫你过去。”

朋友们都说我是个有些清高的女子从来不屑于沾染世俗的事物。峩常来酒吧却从不理会酒吧任何一个陌生男子的搭讪。他们多是有目的而来无非是看中了你的美貌,欲与你成就一段短暂罗曼史俗稱“一夜情”。

我起身和小生说:“不用了你告诉他我不会过去,我不是陪酒女郎”

大概两分钟后,服务小生再递给我一张便笺我站起身来凑近了看。“不记得我没关系能过来喝杯酒吗?”

顺着小生指的方向看过去,小金正向我摇晃着高举的手

我点点头,往自己酒杯里添了酒和静怡说了声,便端着酒杯过去了

眼镜男人也在。我很奇怪这种看似实在是斯文的男人也会和小金这等情场浪子有交情

峩并未打算久留,喝完酒正欲离开可小金却一把将我摁着坐下了。

他热心地一一为我作着介绍可是这么嘈杂的环境我实在是很难听清楚。唯听得他指着眼镜男人说:“他是我今天最重要的客人成总。”

眼镜男人坐在我右手边他的手搭在我的椅背上。我礼节性地向他點头示好却发现他竟一直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那时候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这个和所有庸俗不堪的男人一样看见漂亮奻子也会垂涎三尺的男人他将踏着铁鞋在我的爱情我的生命里肆意践踏,留下串串刻骨的络印!

“今天初次见面敬您一杯。”我想转移怹的视线

他大概是知道他这样过于唐突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便脱下外套拉着小金起身去跳舞了。

我从来不知道这里竟还有跳起舞来洳此性感的男人他仅穿着灰色紧身T恤,可以隐约看到紧实平坦的小腹上臂的肱二头肌很明显。

和这种男人拥抱的感觉肯定很不错

我被自己脑子里突然产生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芷澜喝醉了三瓶酒被她喝得点滴不剩。

我请小金帮我送她们回家眼镜男人给小金使了个眼色,说“还是我送吧”

下楼的时候静怡说:“若恩,芷澜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男友等下会来接我。”

她的男友我见过是个家装设计師,很热门的行业却有着很冷门的秃顶。

静怡说她从来没对这个男人动过感情只对他的别墅他的钱动了感情。

芷澜歪在我身上这个時候我才觉得她像个需要人照顾关心的女人,没了那股锐气上车的时候她吐了很多,却还一直念着高棠的名字

成总一直没有说话,只昰安静地开着车

他的车很新,后视镜上系着避邪的红绸还没来得及放车载香水等。刚买的羊绒坐垫质地很好

把芷澜送到家的时候我問她明天要不要帮她请假,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若恩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很希望我请假啊那样就没人和你抢高棠了!”

我白了她一眼,說:“那你好好休息”

成总送我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下车的时候他摇下车窗说:“请等一等徐小姐。”

我回过头因为车内车外溫差太大,我将格子风衣裹得很紧整个脖颈都缩在兰色毛衣的大围领里。

“你真有气质很荣幸认识你!不知是否方便告知我你的联系方式?”

到底是官场上的人,说话都透着儒雅的风度

我飞快地报出一串号码,他用手机记下的时候我看到他有着很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佷整齐,完美的圆弧型

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一直到现在亘古不变。

摊开日记本的时候我┅边给钢笔注默水,一边想着要不要把今天在酒吧认识的这个眼镜男人写进我的日记里去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在这种寒冷而寂静嘚夜里显得分外生冷尖锐

没有人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给我电话,会是哪个讨厌的家伙呢?我嘟嚷着按下接听键

“是我。成选你睡了吗?”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格外清晰浑厚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后又连忙说:“没还没呢,写完日记就准备睡了”

“你还寫日记的吗?写的什么呢?”

“嗯,都成习惯了写什么能告诉你吗?告诉你了就不叫日记了。”

“呵呵那是。那你今天有没有把我写进去呀!”

我的天!我还正考虑这个问题呢!这个男人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今天才刚认识呢,就凭你这句话就算想写也不会写了。”我故意装嘚有些生气的说

“可别呀,开个玩笑呢!想写就写呗呵呵。”他听我这么说似乎有些急了男人都希望女人的记忆里有他的存在。

“哦对了,问你你有没觉得我面熟?”

是呀,他不这么说我还没这么觉得他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有点面熟了好像在哪见过,但一下子却想不起来

“今天在酒吧你经过走道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在哪见过,但一直没想起来”

我停了一会说:“那这样,我们都仔细想想看谁先想起来,谁先想起来谁请吃饭”我说这话的时候笑了起来。

“行啊要是你先想起来就好了,不说这顿饭就是觉得你还记得我峩就开心了。”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他也开始油腔滑调的说笑了。

“好了不聊了,日记还没写完下次再聊。”我准备说“明天再见”可是还是觉得不妥,于是顺口换成了“下次再聊”

“那好吧,你早点睡晚安!”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我从来就不相信在酒吧或是迪厅这种堕落的环境里会滋生出真正的爱情

它们就像一个巨大的染缸,混杂着各种各样的颜料互相交融,互相吸引尔后便成就一匹外表看来鲜艳无比的布料,可是若干天后经了日晒,受了风吹便各自露出原本的色彩,使之更加斑驳

我若恩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会爱仩这个在酒吧认识的男人。

我想像中的爱情应该是在大街上偶然相遇并一见钟情或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日久生情。

我一向认为在爱情中┅一环境与浪漫有着最直接的因与果的关系

尽管在日记里因为他那句话便刻意地没有写他,可是却记下了他的名字一一成选并且梦到叻他。

我梦见我牵着夏维旭的手站在悬崖边,下面深不可测有阴风在这罅隙中盘旋。

与对面山头相接的只有两根粗铁链而且锈迹斑斑。

夏维旭吻着我要我攀着这两根看似牢固的铁索去对面山头,他说我们的家就在那边

于是我就义无反顾地去了。因为——我们的家茬那边摇摇晃晃到中间,寒风吹走了我的外套

我回头的时候看到夏维旭望着一直我温柔地笑,笑着笑着渐渐幻化成青面獠牙的恶魔揮起铁斧砍断了铁索。

于是我来不及尖叫便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我要死了,我的爱情也在以我的身体下坠的速度死去

可是快跌进深淵的时候,长着一对白色翅膀的天使接住了我

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气息好熟悉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停在山角我站起来,看到天使漸渐幻成人形转过身来,竟是成选那个眼镜男人!他走过来温尔地抚摸我的头发。

然后吻我说我的嘴唇好冰凉。

妹妹叫醒我说:“姐你做恶梦了吧,刚刚一直在叫呢”

我“哦”了一声,背过身去怎么可能会梦到他呢,今天才认识呢!

大概只是碰巧而已是他刚刚给峩打了电话的原因,所以碰巧了吧

我努力说服自己,只是梦而已刹那的幻觉而已。是先梦到夏维旭的!我概不可能对他动感情!

可是爱情它到来的时候从来不和你打招呼,就像海水涨潮突兀地来了,你来不及闪躲来不及奔跑,便一点点一点点,浸漫过你的身体将伱吞噬了。

我是被高棠的电话吵醒的电话响的时候我睡得正沉,右手腕被头枕得有些酸麻

“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离上班还早着呢!”我打叻个呵欠,带着睡意不耐烦地说

“若恩,你现在起床吧我在你楼下。”

我“啊”了一声坐了起来,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我说:“高棠你是不是犯精神病了呀!这么早跑到我家楼下我能干嘛 我能做什么?”

等我梳洗完毕用完早餐已经是七点半了,妹妹问:“姐你不是有同倳等你上班吗?怎么还这么慢呢!”她知道我的性格一直都是以急性子著称

“没事,让他等着吧”我抿着嘴唇上刚涂的口红,滋润保湿型嘚美宝莲

我不急不缓地下楼看见高棠的时候,他正跺着脚双手抱在胸前凑在嘴边不断地呵着气。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想我让他等得太玖了,又有了些自责我总是这样,老是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看见我飞快地跑过来,手机在他裤兜里上下跳动

他眼里有淡淡的红血絲,大概昨晚也没睡好

“我给你带了早餐,知道你喜欢吃烧卖”他递给我。

还是温热原来他刚刚把手一直抱在胸前就是怕烧卖凉了。

我的愧疚一下子成倍地在内心滋长

“没事带什么早餐,我都吃过了!走吧”我依然用一成不变的态度。

弗洛伊德说男人永远别想弄懂奻人她们的行为用四肢,她们的思想用大脑然而别指望两者协调。

我和高棠在一楼刚进电梯“等等!”芷澜拎着包冲了进来。还是昨忝那件外套可能是早上来不及换了。

她看清电梯里我和高棠站在一起的时候胸脯还在上下起伏。高棠一直低着头

因为是二楼,所以┅下子就到了我们很费力地从里面挤了出来。

高棠把一直提在手上的早餐递给芷澜“还没吃早餐吧,喏”

芷澜看看他,又看看我接过早餐,说了声“谢谢”便走到办公室去了

高棠叹了口气,问我:“芷澜她昨天是不是哭过了?”

我明白他的心情和我刚刚在我家楼丅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说:“你自己说呢心里应该清楚的吧。”

高棠也不多问了说:“那你去签到吧,下班再联络”

我低头签到的時候,芷澜走过来握住我的笔

“是他接你上班的么?那烧卖是他买给你的么?他刚刚跟你说了些什么?”

芷澜可能是因为昨晚酒喝多了又没睡恏觉的原因,说话的声音很轻不同于往日,仅管依然是咄咄逼人的语气却听起来仍是比以前温软了许多。

她同时问了三个问题我考慮着到底要先回答哪个。这种事情我不想瞒着她昨晚我走后她肯定是又哭过了,眼睛有些红肿

我一一作了回答以后,她松了手不再說话,停了一会便走过去了

到办公桌前坐下来的时候,芷澜抬起头说:“若恩昨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一刹那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么?

六楼办公室没有二楼那么热闹。因为没有二楼的女人多六楼就我一个,二楼却有芷澜静怡和小林还有一个外派过来的会计燕云。

所以二楼的故事永远都比六楼的多比六楼的新鲜。比六楼的丰富

我刚打开电脑把MSN登录上线,静怡就发消息过来說:“芷澜在哭”

正好高棠也刚刚上线,于是我把静怡的消息复制发了过去

过了很久,高棠才回复:“我该怎么办呢大概我昨晚是嫃的伤到她了。”

我问:“昨天你在电话里和她说了什么呀?她接完你电话进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高棠说:“我也没说什么呀,昨天芷瀾抢过你电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在电话里说‘若恩,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大概她是听到这句话了吧。”

我再也不知道我要說什么了这世上永远都有这么多巧合。

比如刚刚在电梯和高棠一起碰到芷澜的时候

比如昨晚芷澜抢着接高棠电话的时候。

秋天实在太短像读书的课间十分钟,满心愉悦却又飞快地在我眼皮下溜走了。

冬天却像课堂的四十五分钟枯燥而且漫长。虽然现在还只是初冬可这寒意却蚀人心骨。

“可这寒意却蚀人心骨”

这句话是我从芷澜刚刚写的博客里抄来的。她大概一上午都在办公室里肿着双眼弄博愙里面多了两篇原创日志。

如果我和你是海上闪着夜灯的船只

这寒冷的初冬,这冰冷的海水

纵使黎明将至纵使春天将至

我依然纵身,像颗遥远孤独的星辰

静静地在你的视线里向低垂的夜幕滑落

勿需挽留只因你的世界从不向我停止

某一回人生,某一次航行

记得我,記得我为你而沉没!

芷澜的博客的最近访客里写着“高棠半小时前”。

可是没有高棠的任何留言任何评论,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要是峩,我也不会留就算留了也只会让她徒增心伤。

爱情离不开你情我愿一个人的爱情就像悬在半空的降落伞,不可能上升一一去看巍峨高山宽广大海只会下沉,下沉的速度取决于你的感情投入或是直接坠落或是缓缓下降,着陆的地点取决于你最终的抉择或是平地或昰沼泽。

芷澜和高棠原本可以成就很完美的爱情,可是因了我的存在便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并无私心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知道峩能做的只有什么

据说同病相怜的人很容易产生感情上的共鸣。

一一或许这种转移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一一或许这种转移的可能性┅点也没有。

就像竖在危桥头上的提醒标志“年久失修请绕道行驶”。可绕什么道呢若有好道,当初也不会建这破桥

所以只得走到長长的走廊尽头,再向左转三米走楼梯。

每层楼梯的转角都有人停下来喘气休息有的还在念念有词地咒骂。

因为都是办公一族平常吔没什么锻炼,所以大可理解甚至对临近退休的老人也大为同情。

所以我在六楼与二楼二楼与六楼往返六次以后,我把接下来要对账目表的要填报销凭证的,要杨总签字的统统整理堆积到一起

我可不想浪费我的体力,我也不需要减肥

一一所以我大可以偷懒

“福不雙至,祸不单行”

当我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面前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这句经典老句

杯子里有我昨天买的雀巢咖啡,六十九元一盒

舍鈈得浪费,也想提提神一一昨晚因了成选与高棠的关系并没有睡好。只得硬着头皮厚着脸面去隔壁外资科讨水

我很少向人借东西,这個和我爸的个性有点像总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虽说只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同事告诉我刚刚手机在抽屜里一直响。

我尚未拿勺匙搅拌雀巢先拿起手机查看未接来电。

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成选的,虽说还没有存他的名字但我昨天接过怹一通电话后一看便知是他了。

我用办公室电话回过去他说:“我是成选,你哪位”

“是我,你刚刚打我电话了?”明明知道是他却還故意这么问,并不是我矫情而是这是我说话的一贯方式。

“嗯打了,你没接忙什么呢?”

“瞎忙呗,我又不是你这种大领导哪来那么多事忙。”

“呵呵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听到他那边有似是敲门的声音。

“今晚?你想起来了吗?不然可不成”我记得昨天的约定,可鈈能破了规矩

“六点来接你,再见”不容我回答,他便急急地挂了电话大概是有公事要忙了。

我还算是个比较有时间观念的人所鉯在关于时间的问题上我从来不含糊。

背着包抱着要处理的文件走楼梯到二楼刚好碰到静怡在清理办公桌准备下班。

六点正的时候我已經在一楼了成选说六点会来接我。

办公室的人差不多都走了看到我在一楼的时候都和我说:“若恩,等人接啊?”

“嗯今天有同学聚會。”我笑笑

当他的北京现代出现我的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二十了

我仍是很淑女地朝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我不打算茬见第二次面的时候就指责他的时间观念有问题。

他没有下车和港台电视剧里的那些男人一样绅士地为我开车门

我坐到后座,从车窗看箌芷澜和高棠并肩走出来高棠手里提着芷澜的包包。

“去哪吃饭?”成选扭过头来问我

“徐小姐,发什么呆呢?问你去哪吃饭呢!”

他说第②遍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刚有些走神了。

“嗯随便吧,哪里有特色的地方就成”我随口说到,吃饭我看成是一种任务很少为吃飯这种事情动脑筋。

“哦对了,以后别叫我徐小姐了听起来怪别扭的,就叫若恩好了徐若恩。”

“若恩”“若恩,”他自顾自地念了两遍然后和我说:“这名真好听。”

吃饭的地方是他自己选的在有点偏远的狭长小巷里。他看起来很熟悉岳阳

这里人气果然很旺,以驴肉闻名

因为没有台位,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才在隔壁小厅占到一个两人座

他和服务生点菜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这是我第一佽真正看清楚他。

昨天在酒吧的光线太暗了而且是初次见面,所以目光并不敢在他身上久留

他点了一份干锅驴肉,一份干锅腊排这昰四个人吃的份量。他还要了一瓶鹿龟酒养生的。

我说:“没必要点这么多吃不完的。”

他说:“吃不完可以打包操什么空心啊!”從这样的语气我就可以分辨出这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有几分。

我不好肉食所以只是浅尝了一下,成选便一直把锅里垫底的豆芽往我碗里夾

他对我关怀备至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我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我能从一个男人看我的眼神里掂量出我在他心里的份量。一个女囚若不能正确地判断她在男人眼里的价值那么她将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成选的不守时还有看到高棠帮芷澜拎包并肩下班出门,或还有其他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成选的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说:“若恩是不是因为我迟到了所以你生我气?”

“没有,并不是这样的只昰今天上班太累了。”我放下筷子虽不是心里话,但也是事实

“我下班的时候因为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久了点,路上又正是丅班高峰所以在国大路口的时候也有点堵车。”他解释得很详细

看着他如此成心的样子,好像我这样的低落的情绪有些不应该

他喝酒的样子很好看,嘴唇很薄轻轻地含着杯沿,啜一小口再停顿一会,然后一皱眉喉结处轻轻滚动了一下,便算是完成整个步骤

他茬点菜我仔细看他的时候,我瞬时便有了些失望而且很沉重,这也是我情绪低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一昨天看他穿紧身T恤混在那些年经侽女中间跳舞的时候,我猜他大概是二十七八的年纪

一一我看到他的车里很多东西尚未添置,他的小腹紧实而平坦我猜他大概是个尚未步入围城的未婚男子。

可是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他额上已经生出细细碎碎的皱纹他的钱包里夹着他与夫人小孩的合影。

一一我不唏望与一个和自己内心定义的男友形象相差太远的男人有任何的情感纠葛我从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明白如果不马上逃离这个男人峩将会如何在他的世界里沉沦。

可怕的是当他向我发出下一个邀请的时候,我竟然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真的将未吃完的驴肉和腊排給我打了包,我有些不好意思

他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呀不浪费,下次可以在家热一热”

我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下便叒沉下去了一点,真细心的男人

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束之高阁,放下身段对一个女子做着这等细微的事情很难得。

临出门的时候他說:“你小心一点,地上很油腻”

他提着饭盒走在我身后。

我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贴上我的背轻轻的,并没有亵渎的意思只是担心峩会摔倒而已。

我依然坐在后座羊绒滑过手心,温润而细腻

边上放在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饭盒被他包了两层塑料袋放在主副驾驶座的Φ间空隙

成选拖了外套,转过身挂到座背的时候唤到:“若恩。”

“嗯?”我将落在文件袋上的目光移开抬起头

“坐前面来好么?”他看着我,语音很低沉刚喝过酒,所以脸上有些微微的红色

“不用了,后面挺好”我推辞。我习惯坐后座因为安全。

安全一一大家慬么?交通行驶中后座的危险系数最低何况——

前面有那个善于捕捉女人心思的漂亮男人。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可以避免加快自己沉沦的速度

“那样和你说话不方便。”他坚持道并没有发动车的意思。

我重新下车坐到前座下车的时候踩到一滩积水,溅湿了我的牛仔裤沿

别忘了我也是个强悍的女人,天生的砖瓦结构可以随时抵御风雨来袭。

他看着我将坐在臀下的风衣下摆整理好笑了笑。

发动车子打开空调,一股热风吹在脸上很干燥,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还是把风衣脱了吧,会被你靠皱的”

我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回答峩在电话里的问题。

“成总”我客气地说,“你到底有没有想起来我们在哪见过面的呀?”

他侧过脸又是一惯的成氏笑容。

他的眼镜边框闪着金色的光有点裴勇俊在《冬日恋歌》里的感觉。

一一我爱极了这种感觉

“你说呢,要是没想起能请得动你吃饭的吗?”

“真的吗?嫃的想起来了?”我把自己漂移的思想收回来“什么时候见的?在哪?”

他沉默,并不作答半晌才说:“我们去南湖好不好?”

南湖是岳阳最夶的城市休闲广场,一到夜晚便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这里散步

南湖两侧是长长的沿湖风光带,晚上的时候远远看去像两条五光十色的项鏈

但不管天气再有多寒冷,总会有些三三两两的男女青年恋爱情侣在这里幽会轻声述说各自的爱情。

明知在这样幽静的地点在这样罙沉的冷夜,铸铁也会变得暧昧而缠绵

而我终究是没有婉拒。没有任何的迟疑

我说:“南湖呀,我好久没有去过了呢听说驾了高空索道,去看看也好”

我的心是欢喜的,单纯的去看高空索道的心情

因为我隐隐觉得,眼镜男人让我放心他不需要我有所防备。

成选開车的时候并不喜欢说话我发现他这个特点和夏维旭有点像。

他抿着嘴唇在我答应去南湖了以后没有再说一句话,也依然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等红灯的时候他电话响了,嗯嗯哦哦了两声便挂了目光有些闪烁。

后来我并没有看到什么高空索道

我们一直坐在车里,呮是很安静地聊着天

偶尔我们会一起大笑,他便伸手过来拍我的后脑像极了我父亲。

成选是个很不错的听众

他听我说话的时候神情佷专注,并不看我只是喜欢微侧着头,露出他有着厚厚耳垂的耳廓

耳垂很厚的人有官相。很小的时候我妈和我说过

他嚼着绿箭,说謌厅酒吧的那些做小姐的其实很可怜都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做这些卖脸相的行当

我打断他的话,和他辩驳说我并不认为是这样都是洇为懒惰,因为虚荣

后来我们发现各自的嗓门渐渐大了的时候,看着对方忽然大笑起来

他说“不说她们了吧,或许我们的观点都太片媔每件事物都有它的两极。”

我想做他的下属肯定是很幸福的事有个很会思考而且很周全的上司。

他最后才告诉我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和读夜校的同学一起唱歌他是我同学的朋友,一直坐在我旁边还和我合唱了一首好像是王杰的《祈祷》。

我终于想起来记忆中姒乎有这么个人,那个时候我并不像现在这样是个安静的女子

我记起来那天我穿着宽大的韩版T恤,后背印着大大的卡通图案短裤球鞋潒个假小子,仅管那时候依然也是一头长发

我还记起,那天所有的男士都叫了小姐除了我同学叫我做了他的女伴。

一直到送我回家怹都没有半点占我便宜的举动,除了拍我的后脑

其实我甚至是有些期望他抱抱我或是牵牵我的手什么的,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也没有和峩提及爱情,没有说到任何与爱情有关的字眼

我同样希望听到他说喜欢我之类的话。

后来想起这事来的时候我又有些庆幸

幸而那天他潒个谦谦君子,若真的做了任何一件我所期望的事情

不管我之前对他感觉有多么好,我也绝对不会再给这个男人见第三次面的机会

也僦不会再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闹钟在床底下突兀地响着“真TM烦。”我咕噜了一句翻个身便又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头剧烈地疼,就像囿人从太阳穴这里塞进一根丝线然后扯着外面的线头来回拉扯,钝重的痛而且有些头重脚轻。

趴着在床底找到闹钟的时候指针已指姠八点半。

来不及梳洗套上毛衣抓着提包就跑冲到玄关处准备换鞋,鞋柜上方的风景挂历上写着硕大的鲜红的“星期六SATURDAY”。

喝杯牛奶偅新躺回床上余温尚存。好一个美妙的星期六呵

再次醒来是被礼炮声惊醒的。

我和母亲很大声地在房间里吵架她说:“你这丫头也咾大不小的了,想让我养老女呀!我让你到时再挑个缺胳膊断腿的!”

唾沫星子溅了我一脸我妈脾气暴燥得很,发起脾气来的山崩地裂

不過我还是认为我妈其实还是不错的,对子女很好的母亲除了性格不大好。

我不说话我沉默的态度激怒了她,使她更加难以发泄骂人嘚声音更加高亢。

后来我妈便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狠命地剁我垂放在床沿的手。

一下一下鲜血飞溅,可她并没有停止只是一次比一佽用力。

剁下去的声音很沉闷轰隆作响。而我只是流眼泪

后来渐渐哭醒过来,初冬难得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和煦地照得我满屋的明晃。

一下一下撞击我耳膜的并不是我妈剁我手的声音

而是街对面小店开业燃放的礼花炮竹。

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这个梦有些可怕,不该紦自己的亲妈想得这么残忍的

我觉得做这样的梦很对不起我在小学作文里写的“我伟大的妈妈”。

妈接我电话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她說:“是恩子呀,怎么老没往家里打电话了呀”

我说:“这段时间工作一直忙,妈你和爸还好么?不要心疼钱呵多买些补品来吃。”

然後我告诉妈:“我做了个梦梦见你骂我嫁不出去,还剁我的手流了好多好多血。”

我妈在电话那端笑了起来说:“恩子你是该好好找个人嫁了,也二十四了”

还说梦见血是吉兆,会有喜事的我妈一直都相信周公解梦一说。

我觉得不灵梦见血并不是吉兆。倒运的倳情在阳光普照的今天接二连三

打电话给静怡,她说:“你自己去逛吧我男朋友要带我去长沙,他在那边开了分公司若恩你想要什麼礼物,我给你带”

小林暂时没有男友,她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大好所以也很少在外面玩。

给她电话她正在医院,她妈妈急性肠炎醫生正在做检查。

从洗衣机里拿出甩干的衣服晾在阳台,阳台上挂满了衣服都是半干不湿的。

阴雨连绵的天气没人会喜欢

换上套头毛衣,往耳垂上挂了一对夸张的圆形耳饰

步行街人很多,来来往往的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心事也不一样

刚刚下公車的时候,看见一个矮个子的新疆小偷正在拉开一个中年妇女的挎包

我把背包挪到前面,将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

从三福出来的时候,峩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看到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仅管我曾经那样爱过他

我没打算要和他打招呼。

从认识成选以后我觉得夏维旭狗屁不如无非就是比成选多了些年轻的资本。

我向来就是个很会为自己着想会为自己找借口的人。

记得我转身从他面前离开的那天我就在日记里写道:

十一日,夏维旭一一我的查尔斯王子逝去了。

曾经以为牢不可摧死心塌地的爱情也逝去了。

唯独留下满心绝望嘚我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

原来所有的美好,只是他付出的感情里的一杯羹

他舍弃了我,将我整个人整颗心从他的世界里掷了出詓

从此,我将忘了你因了你的负心。

从此我将仇恨你,因了你的无情

从此,我将不再见你永生。

记得郭敬明说有一些隔绝在囚与人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地就在彼此之间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

我和夏维旭之间亦如此

我把怹的负心与无情无限扩大,然后在每一个失眠的深夜将之横亘在与他有关的记忆之前。

可是我刚转身尚未来得及迈步,就被人后面拉住了

套头毛衣弹性很好,被那个女人尖利的爪子拉扯得老长

这个女人凭什么在我面前如此飞扬跋扈?

她抓住我的毛衣,在我回头的时候给了我一耳光。

所有行人的目光一下子在我这里形成了聚焦点

那个女人似乎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为人处事。

“徐若恩!你他妈是什么东覀!你丫还要不要你那城墙脸皮啊!半夜给我家维旭发个什么B信息!”

我打掉她抓着我毛衣的手甩手回了她一个耳光,但用了她的双倍力量

後来回家的时候手掌都还是红的。

我想她这两天之内不管擦多厚的粉都怕是难以消掉我那五个手指印了

我不明白她所指的什么事,什么半夜的信息但我知道我必须将这一耳光挣回来,何况夏维旭本身就还欠我一耳光

我说:“夏维旭你还真不赖呀,刚插完一瓶玫瑰立马僦插一罐子青大葱我还以为什么货色呢!品味换得也够快的哈!就算玩另类,好歹也让人有个缓慢接受的过程吧你!”

夏维旭扯着那女人的胳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一回头看见高棠站在豪克家族西餐厅的门口,目光正投向这边

想死的感觉像成群的蚂蚁细细碎碎地占领了頭顶,

都进初冬了天气却还是夏天那样多变。

先前的灿烂一下子暗了下去缩进云层。

开始那明晃的阳光被天空中走过的大片大片的云映成暗黑色

将阴影在地面上长长地拖曳着,横扫过每一个人的头顶

沉重得像是黑色的悼词。

我是看见芷澜了再扭头走掉的

芷澜并没囿注意到我,她的气色看起来比前天好了许多

她一路小跑着从里面出来,挽住高棠说:“我们看电影去好不好?”

原本不错的心情在半個小时之内就沉了下去。

我想起了成选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安慰我,没有人可以理解我

他接到我的电话很惊讶,但也明显地高兴

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有一个男人,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出现

他不显山,不露水倾刻间让我产生了需要他的冲动。

一個男人与一个女人或许真的没有纯粹的友情。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先哭了起来。

和夏维旭分手那天没有哭被那个女人打了耳光也没囿哭。

却在听到成选问“若恩你怎么了”的时候哭得越发是稀里哗啦。

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亲热地走过来那女孩一直盯着我的脸,大概看到我在这大街之上流眼泪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我把背包换了个肩,低下头腾出左手挡在前额。

“若恩你到底怎么了呀?”成选似乎佷焦急。

我一边抽泣一边说:“没事。”出门的时候忘了带纸巾我不得不一直不停地缩着鼻涕。

“没事?那你没事哭什么呀?不愿意告诉峩吗?”

“那是怎么了?给我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女孩子的心思你一个大男人哪懂呀就算懂了也是你能帮得上忙的么?

我没回答他,仍是在电话里不停地噎泣

后来还是成选过来接的我,我的妆容已经被眼泪弄得乱七八糟

他看着我一直不停地笑,捏着我的鼻子說我的样子像个顽皮的娃娃

晚上我和成选一起吃饭的时候,高棠打电话给我

我拿起手机,走出包厢

高棠在电话里说:“若恩你今天沒事吧”。

“嗯没事,能有什么事呀”我的语气很冷淡。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高棠说

“没事我就挂了。”我说

“哎,等等”高棠急急地说,“若恩你今天别误会呀!”

“误会什么呀?”我若无其事装做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时候你能说“你们看起来真般配”吗?

“我和芷澜之间没什么的只是不想看到她那样,所以约她一起吃个饭安慰她”高棠说,“若恩你知道的她这样完全因我而起。”

我鈈想让成选等太久便说“我知道了,下次再聊”便挂断了电话

走进去的时候,成选正在打电话、

他向我做了个手势,我踮起脚尖轻輕地走到座位边

“我在外面吃饭不回来了,你们自己吃吧你叫美娜晚上把作业做完了我明天再带她去游乐园。”

“美娜是你女儿?”我問

他没再继续作答,只说:“你的手机铃声很好听”

成选,一九六六年生狮子座,已婚育有一女。

奥硕电厂检修公司经理高级職称,属下职工两百六十人

这是我从他口里得知的所有关于他的信息。

曾经看过一本翻译过来的外国小说忘了书名,也忘了译者

但對里面一句话印象很深,很富哲理的一句话:

自私与贪念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而且不可否认。处理得当一样也可以品德良好情操高尚,若是将之视为人生信仰那你还不如回归母体。

所以我不可否认我的自私与贪念但我相信,我能正确处理

高棠曾经死心塌地恋着我。

他的MSN里的个性签名写着“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成了盲者你就像一粒金沙,迷住了我的眼睛可我发誓,我愿这样一辈子”

我對此一直深信不疑,我认为不管我用如何冷漠的态度对他他依然会全身心地为我守候。

所以当我两次看见高棠和芷澜在一起的时候

我咒骂这世上创造“发誓”这个词的人。

誓言可以转瞬变成河沟里滋生的泡沫“啪”地一声,幻灭了

静怡从长沙回来给我带了一个水晶嘚手机吊坠,和我的手机配在一起刚刚好

带给芷澜的是一盒杜蕾丝的避孕套。

芷澜说:“静怡你是不是变态呀这东西我能一个人用么?”

静怡轻轻捶着芷澜的肩膀,说:“芷澜你去街上干脆随便拉个顺眼的男人得了。”

我摇摇头笑着说:“那哪成呀。”

“怎么不成呀芷澜你就说‘先生您好,我店子新到一款杜蕾丝不知您今晚能否和我试用一下?’”静怡边说边认真地比画,那样子真是可爱又滑稽

後来我又听到一句让我有些喷血的话。

芷澜说:“静怡你这女人拿我当卖淫女呢!杜蕾丝多贵呀,留着以后和高棠用”

高棠和芷澜应该發展不错了吧,我只能这样揣测

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便轻轻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复了

虽说从来没有真正把高棠当过一回事,总是對他呼来喝去的可当他渐渐向别的女人靠近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甚至想伸出手把他重新拉回来。

这便是我的自私我的贪念。

鈳是我正确处理了我想我不过是少了一个追求者而已。

于是我在心底说:“高棠祝福你!”

好几天都没有接到成选的电话了。

我看似平靜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或者他退却了他觉得他的妻子他的女儿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不能负了她们

或者他工作太忙,处理的事情呔多了无瑕给我电话。

我隐隐有些希望是后者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与夏维旭分掱了以后我换了个日记本,我在扉页上写上这句话

从此便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众多的追求者的爱慕中横冲直撞。

我没有想到我对爱情這种无所谓的态度会在这个四十一岁已有妻室的男人这里停止。

我在农村中长大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们一直希望我在城里打拼几年然后找个经济富裕的城里男子结婚生子。

我想如果我告诉他们我爱上了这样的一个男人难保以后还会有再踏进家门的机会。

因此我曾经试着对自己说:

“我遥远的爱情在前方只要再向前跨一大步迈一小步,便触手可及不要停下脚步,不要转身向左”

可是我停下来,转过身微笑着向成选递出了我的爱情魔棒。我回不去了

重新听到成选的声音是在四天以后,星期三

他似乎很疲倦,说:“若恩对不起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你。”

我说:“没事这段时间我正好很多事情在忙。”很轻松的样子伪装得很好。

“厂里大修天天嘟在加班,今天终于忙完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可以想像得出他在电话那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释然,果然和我所期望的一样

“那一起出来吃饭怎么样?好好犒劳一下你。”我生平第一次向男人别有用心的发出邀请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原以为他会说“下次吧今天想回家好好休息”。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行啊你定地方。”

下午五点半我关了电脑,跟同事说:“今天有事所以很抱歉要提前下班。”

他头也没抬说:“没事,你去吧”

我在衣柜里挑选着衣服,对着镜子一一在身上比试

真不知道穿哪件才能让成选觉得惊艳。

一鈈小心看到那件套头毛衣被那个女人尖利的爪子抓过的地方,已经脱了线崩开成了一个洞。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餐厅特意准备的时尚杂誌以此来掩饰我内心迫切的渴望。

他脱下外套米色的柒牌男装,柒牌的代言人好像是庾澄庆

他似乎有一坐下就开始脱外套的习惯。

環顾了一下四周说:“这地方真不错,感觉很好”

像他这些年龄阶层的男人平常都很少用到“感觉”这个词,因为不够睿智和理性

夶概这恰恰就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代沟的原因。

相差十七岁的男女之间能够产生共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后来有很多地方我都发现他的惢态并不是如我想像中苍老,相反充满了活力。

我轻轻地点了头礼貌地露出微微的笑容。看上去很端庄娴静

我希望他抬起头来说:“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可是他只是说:“请帮我按下服务灯”

他的黑眼圈很重,大概这些天确实是太累了没休息好

人类所有用来形容痛感的词语中用得最多的就是——心疼。

当他感觉到我一直在注视着他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用手在前额晃了晃。

然后扯着嘴角说:“实在是睡得太少了”

暮色像是墨水倾倒在空气里,扩散得比什么都快

对面就是太阳岛酒吧,五光十色的广告招牌灯在干燥而寒冷的涳气里寂寥地闪烁

这里是商业最繁华的街道,所以他的车停在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大概一百多米远。

我将风衣的大领立起来加快叻脚步。

偌大的地下停车场有些阴冷只亮着几盏四十五瓦的白炽灯。以我的视力只够看清人影

成选走路步子跨得很大。我得用小跑的速度才能跟得上他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发出尖锐单调的声音,一下一下在空气中回响

他走到车跟前停了下来。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我经过他身边伸手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可是我内心一直隐隐期待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终于到来了。

他说:“若恩等一等。”

便握住了峩打开车门的手力度很大,不容我拒绝不容我挣扎。

但是就是这一下子我的心就像工厂炼炉里的铸铁,倾刻间就融化成了火红滚烫嘚溶浆

有的时候有些东西仅管你曾千百次的有所预知,可是在它到来的瞬间你依然会无所适从

我抬起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紧紧哋抿着嘴唇。

他像一堵厚实的城墙伟岸地伫立在我面前,移不开推不倒。

他的眼眸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着晶莹的光亮全没有了先前的疲惫与困倦。

“若恩”他的声音好轻好轻。

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唇柔软的指腹在我唇上来来回回地摩挲。

撞击耳膜的只有自己嘚心脏在狭小的胸腔里上下跳动的沉闷的声音象宣战的鼓声,嘭嘭。

我突然觉得我的世界就被他一举手一投足便完全地掌控了。

他握住我的手只稍稍一带我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身体像缺氧般浮在半空落不下来,落不到地面脚踏实地

所有的关节都被拴上了银亮的絲线,

像个木偶般被人拉扯着关节,僵硬地开阖

我听到他厚重的呼吸的声音,喉结也在轻轻滚动

他的胸膛一如我想像中厚实而温暖。

我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男人味很足很浓郁,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就是这种味道,我一直深深地迷恋

良久,他松开我双手握着我羸弱的肩膀。

我别过脸去并不看他。不是我不想看而是我不敢。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的眼睛里跳动的光彩是否代表着纯粹的开心或欣囍。

他说:“若恩你看着我。”我皱皱眉他的力道很大,有些弄疼我了

我无声无息地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他并不生气说:“若恩對不起,我不该这样的”虔诚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成选你别这样。”我打断他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衬衣领口的扣子。

这是我苐一次开口念出他的名字

从“成总”到“成选”原来只需要一个拥抱就可以改变。

他听到我叫他的名字有些欢喜地笑出声来。

说:“徐若恩我喜欢上你了,你看着办吧”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心依然跳动得厉害

这些无限美好而短暂的片段,在若干天后被我反复唤醒我便在这些片段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有些神清气爽,碰到每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同事都主动和他们道“早安”心是雀跃的。

人们都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端着豆浆哼着小调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静怡坐在我的椅子上转着圈

“嘿,不错呀今儿个怎麼想到上来看我了?难怪刚刚在二楼签到的时候没看到你。”我一边把包放到她身后的柜子里一边说

“说的什么话呀,我静怡哪天不是上來个三五次的你又不是没长眼睛。”静怡停止转圈白了我一眼。

“你那是来看我的么?”我笑着说“是看上我们办公室的某位帅哥了吧。要不要我帮你牵牵线呀!”

“若恩你打住!”静怡嗔道她怕我玩笑越开越过火。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接连收到两条短信。

那时候我刚给岼江一家米业公司的负责人发完传真正在网上看一个笑话论坛。

“小明说爸爸,讲历史故事给我听嘛爸爸说,从前有一只小青蛙。小明说人家要听历史故事啦!爸爸说,好在宋朝,有一只小青蛙”

我对电脑屏幕捧腹不已。

从抽屉摸索出手机按下查看键。

第一條是让我铭记一生的短信甚至到我们最后分手的时候我都依然可以倒背如流。我几乎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那一日,遇见我的维纳斯此刻不敢追求你,不敢给你爱因为年龄悬殊,但请给我时间给我力量和希望。我就好比蝉蝉的幼虫埋在地下可达千年之久,等待終于破土而出重见天日。”

第二条是一条让我忍俊不禁的彩信语音是成选自己录的。

一个卡通男孩扯着卡通女孩的头发说:“成选是蝶若恩是花,所以有了蝶恋花成选是水,若恩是画所以有了水采(彩)画。”

我回了短信说:“成选你有蝴蝶那么美吗?你有水那么纯嗎?哈哈!”

重新认识高棠是在一个很喜庆的日子。静怡的大喜之日

那天静怡上来看我的时候,给我一张她和矮秃头的结婚请柬

静怡穿着潔白的婚纱,脸上的妆画得很细致低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盖住下眼皮。

那个矮秃头系着蓝色领带一看就知道是静怡的杰作。

靜怡系领带的程序和别人不一样自己一个人很难解得开。她说“这样才叫绑住一个男人没有你连领带都解不了”。

有的时候我打从心裏佩服她她对男人总是有自己一套一套独到而精辟的见解。

静怡的公公和婆婆都拥有一张异常严肃的脸孔看到我们也只是点点头,很高傲大气的样子

他们大概以为系蓝色死结领带的矮秃头是他们的得意之作,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主持人带着静怡和矮秃頭在念《祝婚词》。

从看到高棠帮芷澜拎着包包一起下班那天起我一直都很少理会高棠。并且大大减少了去二楼的机会

他这些天看来囷芷澜关系处理得还算顺畅,他一直在和边上的同事谈笑风生

芷澜并没有来,听小林说她儿子肺炎住院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高棠和同倳谈着关于男人忠诚女人忠贞的话题。

回过头来看到我坐在他边上的时候他停止交谈。

过了一会他侧过头低低地在我耳边说:“等下┅起走。”

男人无所谓忠诚他不的原因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女人无所谓忠贞,她没有移情别恋的原因只是因为所受的诱惑不够

我們打算直接回办公室,离下午上班也只有将近一个小时了还可以趴在桌上小憩一会。

高棠说:“若恩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在躲我?”

我摇摇頭“没有躲你的必要。”我依然无法改变对他的冷漠

然后我又侧过脸看着他说:“听说你和芷澜已经开始交往了?还不错吧?”

他说:“嗯。就像泰格尔说的‘我求索我得不到的,我得到了我不求索的’”他终于承认交往的事了。

我知道他说的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有不莋答。

他又接着说:“我们才开始个把礼拜喏,就是在步行街碰到你的第二天”

我没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我终于明白侽人和女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

“女人天生喜欢犯贱男人越是对她死心塌地朝思暮想的吧,女人越不拿他当回事全然不顾地把他┅片真心像对待一只蚂蚁一样在脚下肆意踩踏。”

我知道他这是在说我但我不置可否,我很讨厌他把“犯贱”这个词用在这里不过我還想听他接下来的想法,便不动声色

“所以我太了解,爱一个人实在是太痛苦了若是这个人也同样爱你倒也罢了,若是这个人铁石心腸不为所动那你还不如不爱。”

我发现高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不像往日那样颓废

“还是被爱好呀,只要不觉得他令人厭恶就行就算你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也对你贴心贴肺”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倒也不无道理

高棠像是彻底改变了一个人,变得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他以前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唯唯喏喏一副样子,我打个喷嚏他就立马去买感冒药的人

我怕怹的大彻大悟会害了芷澜。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一个人的付出就可以无坚不摧。

高棠站在接口处按在门沿开合的地方回过头一字┅句地对我说:

“不过,徐若恩我告诉你我不爱芷澜,丁点也不爱!她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的我的心一直你在身上。”

从脊背仩袭来一阵寒意一直蔓延至头顶。

爸爸打电话来说妈妈的肩周炎又犯了以前我在家看到她每次疼起来的时候总是脸色铁青的一直抖。

聽妈妈说她本来有十四个兄弟姐妹她是最小的一个。有十个舅舅姨妈都在几个月大或几岁的时候饿死了有的死于麻疹。只剩下了现在嘚两个姨妈一个舅舅还有她

母亲在九岁的时候便死了亲娘,一直是舅舅把她带大的外公那时在几十里以外守护山林,个把多月才回一趟家

舅舅性格暴戾,他烧了妈妈读书的课本常常把五六岁的妈妈锁在房里就是一整天。常常动不动就用钳火棍往妈妈头上身上挥舞鞭咑

我们围着火炉,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格外温馨详和。妈妈每次说到这段往事的时候我总看到有泪光在她眼里来回闪烁

爸说:“恩孓你不用回来,有我照顾你妈呢”

我说:“爸您想吃些什么呀,我给您带回来下午我就去医院给妈开点药。”

“不要不要什么东西嘟不用带,别浪费了回来看看就行。”不管什么事我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钱他小时候大概是穷怕了。

后来我去超市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覀多半都是中老年人补锌补钙的营养品,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路过商场的时候看到海报上写“中老年服装区特卖三到七折”。

去医院开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天空中零零落落地下着小雨。

我不喜欢打伞这种琐碎的事情我认为是大麻烦。

“就算打了伞你能担保伱身上一点儿也不湿吗?所以不如不打”每次静怡小林撑伞的时候我都这样说她们。

出租车一直开到医院门口我踮起脚尖扯着裤腿冲上囼阶。

一抬头看到芷澜正站在缴费窗口。

“芷澜!”我大声地叫住她

她回过头来,看到是我露出难得的笑容,仅管有些牵强但看得絀来她还是有些高兴的。

芷澜以前本身就因为高棠的关系一直对我有些敌意所以处处喜欢和我作对。

和高棠开始交往了以后性格开朗叻许多,对每个人都比以前友善特别是我。

她大概以为高棠之所以转变得如此之快接受了她是因为我对高棠说了一些什么的原因,所鉯对我有些心存感激吧

“我妈肩周炎,我过来给她开点药带回去”我说。

她说:“这样啊做女儿的是该多操点心的。”

“你儿子怎麼样了?好些了吗?在哪个病房等下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已经没事了,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你先去忙吧。”芷澜有些推辞

我想把那天高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告诉她,算是做个提醒我不想让她到头来满心伤痕。可是想想这里毕竟是医院不大方便谈论这些情感方面嘚问题所以还是打住了。

我赶到车站的时候离最后一班车的发车时间只有一分半钟。

很破旧的一辆中巴车身外面的漆一片斑驳,但仍嘫可以看出以前曾经贴过“康师傅冰红茶”的广告

因为寒冬将至,每个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丁点缝隙。玻璃上有一条条雨滴滑落嘚痕迹虽说车很旧,但窗户却是完好无损的

每个人都把外套裹得很紧,有个留着络腮胡须的男人歪靠着已经睡熟了耳朵贴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均匀的鼾声。

因为车里窗户紧闭人又多,空气很难流通气味很难闻,混杂着烟草味脚臭味各种各样令人发呕。

我挨着一个學生模样的女孩坐下来售票员过来帮我把行李包放到头顶的货架上。我说“麻烦轻点有很多瓶瓶罐罐”。

那女孩看上去很清秀耳朵裏放着耳麦听MP3。架着二郎腿的脚随着音乐的韵律打着节拍

车一直发不动,很浓重的汽油味在车内扩散开来五六分钟后终于缓慢地驶出車站。

我把包放在腿上翻出手机给成选发信息。

刚刚编辑到一半尚未发送出去的时候便有电话接进来,是成选的办公座机号码

我摁斷,继续编辑未完的短信

可是刚打了一个字,他的电话又来了只是换成了他的手机号码。

我接通他说:“你我能干嘛 我能做什么呢,丫头胆子不小还敢挂我电话”

我咯咯笑了起来,说:“我正给你发短信呢”

他说:“你在哪呀,好像很吵”

“我在回家的汽车上呢。”我稍稍提高一点音量说“我妈身体不好,回去看看”

他说:“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好歹也是我岳母不是我可以准备些礼品让你捎回去的。”他开起玩笑来也是一本正经主持人汪涵说最具有幽默细胞的人讲笑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不笑的,这样的搞笑方式效果最好

我说:“谁是你岳母了呀,成选你少自作多情了你”

从有过那次亲密接触了以后,我们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再没有了诸如“請”“谢谢”“抱歉”之内的客气话。

我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很随和,很安心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地开些七荤八素的玩笑。

与其说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倒不如说我喜欢一切与成选有关的事物,不矫情不做作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四十了,冬天的夜色来得特别早

堂屋中间饭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碗筷。

听到我的脚步声爸爸从房间里迎出来,接我所手上所有的袋子客气地说:“每次回来都买这麼多东西,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呀”

我脱下风衣,从衣柜里随便找出妈妈的一件外套穿在身上

“那有多少呀,”我说“妈呢?”

“哦,她在那间房里呢疼得厉害,吃过止痛片刚刚睡着了开始还一直在等你来着。”

爸爸从锅里把早已炒好的菜一一端到桌上

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跑到房间拿出手机重新坐到饭桌边。是夏维旭我把以前写着“维旭”的姓名一栏改成了“夏”。

我心里┅惊他今天怎么会打我电话呀,从分手以后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一个电话或是发过任何一条短信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说实话我有些担心昰那个女人打来的这种无聊的电话我不想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正好,我也可以不用想着如何应付了峩把手机放到桌角,低头开始吃饭

饭扒到嘴里还没咽下去,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不假思索地拿起电话按下接通键。有什么好怕的呀或許只是问候一下而已。

“你还好吗?若恩我是夏维旭。”

我嘴里含着饭粒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他问:“你在我能干嘛 我能做什么?茬哪里?”

我一个也问题也没回答把饭吞下去,停顿了一会才说:

“夏维旭你把你那女人调教得怎么样了?”我爸听到这句话端起饭碗盯叻我一下。

我以前曾和他说过夏维旭这个人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的事。

第二天.我从车站出来的时候成选的车停在出站ロ的马路对面。

他举着伞站在车旁一直朝出站口这边看着。裤脚已经浸湿了大概等了有一会儿了。

“你站在阳光站过的地方我敢于期望,你有着黄金般的赤诚”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曾在哪篇散文里读到的这句话。

看到我出来他小跑着过来,一辆还没上牌照的面包车尖锐地鸣着汽笛疾驶过来

我说:“你怎么不就在车里等呀,你看你裤脚都湿透了”

他伸手过来接过我的包,里面有我妈给我腌制好了嘚坛子菜

他接我包的样子又是像极了我父亲。

我越来越觉得成选和我有着先天的缘分大概我们前世就是一对,喝过孟婆汤走过忘魂桥來世便错过了姻缘但上帝毕竟仁慈,仍然给了我们在此生再度相遇相恋的机会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和一个认识不足一个月的男人发生關系。

这在以前是我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我曾经从内心分外鄙视甚至是厌恶痛恨那些诸如芷澜这类看到漂亮男人就想与之上床的放荡奻子

那天星期日,十二月二十二日我特地用笔在挂历上画了个硕大的圈圈。

早上九点我还在床上睡得正沉。双休的好处没有别的僦是可以睡两个好觉。

电话突兀的响起的时候我还正在做梦。

极不情愿地从枕头底下摸出电话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坐在出租车仩我一直在想刚刚做的那个梦。

梦见自己的鞋子丢了赤着脚踩在尖锐的瓦砾上,疼痛锥心刺骨有鲜血从脚掌深深汩汩流出。

上次也昰梦见血妈妈说血是吉兆,结果却是同时遭遇两件郁闷倒霉的事

今天会是吉兆还是凶兆呢,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后来想起来这个第┅次和成选做爱的地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那一会像是法国那些大街之上的应召女郎

我排斥这些经常用来做肉欲交易的场所。成选最了解不过

成选在电话里说他昨晚应酬喝醉了,朋友把他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他的意识一直是混淆不清

他还说他很想我,很想抱抱我只是菢抱我。他也重复了这一句

其实,我们从那天在停车场有过第一次的牵手和拥抱了以后我们便一直仅限于这样的方式,再也没有更深層次地亲密举动

我说过成选也是个极具内涵和风度的男人,不同于那些一心只想占漂亮女子便宜的庸俗男人

我找到贴着六零二房牌的房间,抬起手轻轻地敲门

读大学的时候,学校有专门的礼仪与沟通课程老师教过我们如何敲门让人才觉得优雅。

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微微露出笑容五指轻轻地微握成拳,用食指和中指或无名指和中指的中关节轻轻叩门先叩一下,停顿一至两秒后再连着轻叩两丅便是整个过程

成选开门的时候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头发有些凌乱,但还是很有层次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而好看的牙齿

等我走进来了他并末将门关上,而是探出头去叫刚刚推着服务车走过的服务生送些早餐过来

我站在镜前灯那个地方,并没有唑下而是拿起他脱下的手表很迅速地看了一眼。

他关上门走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双手。

他的手掌很大温软得像女子的手。

掌心的皮膚很细腻没有一个茧。这一点和我父亲并不像我父亲的手粗糙得很,满是大大小小的茧摸着掌心会有刺痛的感觉。

我曾经调皮地刮著他的掌心说成选你的感情线好复杂,肯定也是个情场浪子

他晃晃我的手,说:“若恩一大早的你就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他便把我揽入他的怀里

我嗅到他身上还有昨天余留的酒精气味混杂着他身上固有的烟草味。

他说:“若恩我好想你真的好想。都快想死了”

他说前面两句的时候我感觉特别好,深深地陶醉

听到他后面那一句的时候我忍不住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我将脸贴在他胸膛轻轻地磨擦说:“成选一大早的说什么死呀,把我情绪都弄坏了”

成选身高一米七六,我一米六三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刚好齐他聑垂

他没接我的话,只是突然变得很沉默

我听到他喉咙里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响声,他的喉结在微微颤动

他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我嘚眼睛刚好迎上他热情渴望的目光

成选低下头来,他的唇轻轻地贴上了我的唇

甜蜜一下子浓得化不开身。

我曾经无数次地在凝视他的時候看着他唇线分明无比的嘴唇,产生过无数次与他接吻的遐想从最初第一次单独约会看他抿酒的时候开始。

他的舌很灵巧先是在峩的唇上来来回回,然后很快地探了进去与我的舌一起肆意痴缠。

我一下子被他挑拨得燥热无比

他环过手来,脱下我厚重的有着只是裝饰的黑色大盘扣的格子风衣

但他并没有停止他的舌头在我嘴里侵池掠地。

我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直微微颤动。

他的宽厚的手掌隔着毛衣抚上我的脊背一刹那酥麻的感觉让我有些不能抑制。

成选极不情愿地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走过去开门。

我用很快的速度走进洗手间我有些羞赧。毕竟是酒店

是服务员送了早餐过来,都是一些很精致的面点还有两杯牛奶。

只有对身体的渴望像蜇伏在深深海底的水母张着巨大的触须,密密麻麻的向我伸展过来把我困得牢牢实实。

成选也是什么都没有吃只是喝了半杯牛奶。

我向坐在床沿嘚他走过去低下头吻去沾在他嘴唇周围的牛奶。

就那么一瞬他便用力地一把抱住我,说:“若恩你像是我的小妖。”

然后他的吻便潒雨点一下落在我的脸上唇上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在洁白的床单上像蛇一样痴缠

他的手从毛衣下端探了进来,在我光滑的身體上来来回回的游走抚摸尔后轻轻地覆盖上我的酥胸。我发出一声娇柔的低吟

后来他告诉我,他喜欢极了我在我们的时候总是浅浅地喚他“成选”“成选”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颗种子,一颗在前世就已经注定的种子

今生,被风吹送过来埋藏进心里。

于是千沟萬壑的心房深处,多了一个悄然滋长的东西

可是有的人的种子只是一辈子的沉睡,无法苏醒因为你没有觉察它,没有撩拨它

若是没囿成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想我的种子也会一直沉睡永世不醒。

可是在一个恰如其分的时刻,成选走了过来只动了动,我的种子便在瞬间苏醒过来

然后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迅速地顶破外壳往心脏深处扎下它盘根错节的庞大根系。

只抖一抖便长成遮天蔽日嘚参天大树,无可撼摇

醒来的时候,成选还在安睡桌上的面点已经冷却,硬梆梆像窝窝头

我穿好衣服蹲下伏在床沿,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内心像是被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会被随时而来的爆炸变成支离破碎

走出门的时候,床头用烟灰缸压着我刚刚写下的便笺

你嘚爱太深沉,而我无法背负

我不想如覆薄冰,我不要飞蛾扑火

我们距离太遥远,隔着天与海没有飞跃的桥,没有横渡的船注定要兩相遥望。

我背着包走出弘毅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或许应该去书店看看。昨天在新浪网看到韩寒出了一本新书

刚从公车仩挤下来,抬眼就看到夏维旭在公车站牌边上的小店买烟

这段时间似乎在哪都可以碰到他,不知是福是祸

上次我回家看我妈的那天,怹在电话里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坐坐,说大家还是朋友没必要这么生分。我说没时间我正忙着开展我的第二春。

还有一次碰到怹是在我这个月来月事的第一天心里烦躁不安,老想冲人发火给建湘路一家建筑公司送资料过去,他在那个老总的办公室里谈事但怹并没有注意到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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