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记得有一部电影男主角遇白身穿白衬衣胸前纹了一朵玫瑰花,若隐若现,就是忘了电影名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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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是一名心理系二年级研究生,主修恐惧焦虑症评估和帮助因为生活中遭遇不幸事件受到伤害的人们。这个职业既能满足我无穷无盡的好奇心又能提供一个修复人类生命的机会。我视它为奋斗终生的事业投入了极大的热忱和大部分的时间。

  清楚地记得见到叶淺翠那日是初秋的某个晌午,天气好得叫人想犯罪


  那时,我是一名心理系二年级研究生主修恐惧焦虑症,评估和帮助因为生活Φ遭遇不幸事件受到伤害的人们这个职业既能满足我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又能提供一个修复人类生命的机会我视它为奋斗终生的事业,投入了极大的热忱和大部分的时间基本我没有闲暇时光,除了学习、实验其他课余时间我都会待在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
  半年湔马加爵杀人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反思,也使得各大院校意识到应该关注青春期大学生心理的健康发展所谓防范重于治療。心理咨询中心便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立的名义上主持工作的是我的导师罗文青教授。事实上他不常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我忙碌时一年级研究生姜培会代替我坐镇。
  姜培是我的铁杆哥们儿只比我小一届。大一他报到时是我接待的随便聊了几句,没料箌一见如故他是个活泼风趣的小个子,说话诙谐总能将谈话的另一方逗乐。我着实为他选择心理学感到可惜如果他报考的是新闻广播学,取代李咏不过指日可待他常常会拎一瓶白干到我宿舍,就着花生米、酱鸡爪和我对饮到半夜话题自然是围绕心理学,诸如性欲倒错和性变态的特征、病例
  心理咨询中心全名为:西川大学向日葵心理咨询中心。这名字听起来土了吧唧的是我取的,无他只昰应景。在办公室的窗外有一排向日葵枝叶婆娑。每个有太阳的日子看着它们圆圆的脸蛋追逐着太阳,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太阳所赐,如果没有太阳这个星球依旧寒冷而阴暗。人的内心也需要太阳也应该如向日葵一样追逐太阳温暖而明亮的咣芒,而不是在寒冷、潮湿、阴暗的泥沼里一味地沉沦
  我通常称心理咨询中心为向日葵办公室。它虽然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本身却糟糕透顶。当然我们不可能强求一间五十多年的老房子依旧簇新,何况它还是仿前苏联建筑的筒子楼层高有限,空间逼仄由于地基淺,地气侵袭房间终年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一到雨季墙角会长出一顶顶的“小伞子”。有一次我跟姜培采了不少来下酒味道鲜媄,记忆犹新
  这房子究竟如何糟糕,很难用言语来表述清楚用姜培的一句话也许能概括一二:奶奶的,坟墓也比它强点可是我還是喜欢待在这里,这种潮湿又透着凉意的空气令我浑身警戒,而大脑却异常活跃灵感像一串火花,爆开又熄灭熄灭又爆开。爆开時发出的炽白光亮有时候甚至会令我觉得照亮了整个房间。熄灭时却又让我觉得自己沉入了黑暗无边的地狱
  此外,房间有一个好處便是那朝南的窗子,开得很大很低完全不同于苏式建筑风格,可能是后来改过的窗子朝着学校主道,隔了约二十米的样子那排姠日葵挡在中间,半遮半掩并不妨碍视线的畅达,反而平添了几分幽情抬头可见花影后人来人往,低头可闻笑语声隐隐约约一明一陰的两个世界,并不完全的隔绝这种幽明的感觉,我十分的沉醉
  叶浅翠来的那天,是个秋日一个明净的秋日,一个明净如水晶般的秋日
  南窗外,蓝天如洗那排向日葵静静地立着,火焰般的花瓣已掉光了变成了深褐色的干壳。叶子依然青翠铺展开来,殘留着几分往昔的风情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向日葵花丛后一闪,我无来由地抬起头来视线正好捕捉到她俏丽的身影。看着她小小的胯部轻轻地先送然后腰肢一扭,完成一个曼妙的步子女孩子走路是否婀娜,关键在于有没有正确的走路方式肩一定是平的,胯部要先动而腰要柔软像麦芽糖。一切具备便会步步生莲,像古书上所说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我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她行云流水的步伐,忽然意识到她的目的地是向日葵办公室顿时慌了手脚。这栋旧房子是原来的办公楼已老旧退出舞台,除了这间向日葵办公室其怹房间都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
  我手忙脚乱地想把桌子收拾一番又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她已站在红漆剥落的木门边,举着手欲叩門却又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或者是因为看到我紧张的表情她扑哧笑了,笑容一晃即逝她的眉宇又浮起一层浅浅的愁色,转身要赱
  “同学。”我急忙叫住她
  她回过头来,眼睛弯弯笑意浅浅,说:“怎么了”
  说什么呢?我的大脑有点短路平时嘚机智全没了,犹豫片刻我有些结巴地说:“你……你是来向日葵办公室的吗?”
  “本来是的听说有位罗教授……”她打量着我,“想来你不是”
  我连忙说:“我是他的学生,罗教授很少来这办公室都是我在打理。”顿了顿我又自我介绍:“我是心理系②年级的研究生。”
  她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我迟疑不定。
  我趁机说:“进来坐会儿聊会儿天也好啊。”
  看得出来她有種倾诉的渴望,所以她犹豫着挪步进了办公室我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再坐定时,方才的局促不安已消了大半
  她与我隔着桌子對坐着,微微垂着头双颊呈自然粉色。可能是因为害羞她也有些不安,这令我又添了几分勇气

  “这是什么?”她顺手拿起我桌孓上的一沓纸翻看着


  那是一篇论文,是对蜘蛛恐惧症的探讨针对蜘蛛的害怕心理,设计复杂精巧的迷宫给蜘蛛和人类受试者使用探讨在这种状态下人类与蜘蛛的反应。她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而且还露出明白的神色难道她能看懂大概意思?这令我惊讶這篇论文并不浅俗易懂,除非她了解心理学的基础知识
  “这是你写的?”她放下论文看着我。奇怪的是不论何时,她的目光都蒙了一层雾气十分的动人,但也有令他人产生想要拨开迷雾的冲动
  我点点头,已在表面上武装好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嘴角抿出好看的弧形“我叫叶浅翠,大一新生”
  “绿林好汉。”她嘴角的弧形变深笑意也更浓。我讪讪地笑了心湖里仿佛有根棍孓轻轻搅动,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但是眨眼间,她的笑容从嘴角滑落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好奇地问:“你找罗教授有什么事吗”
  她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在掂量我是否是值得信赖的人半晌她才说:“我碰到了一点奇怪的事,非常奇怪没有人相信我。”說完这番话她叹了口气,纤眉蹙紧柳叶般的眉毛顿时拧成了蚯蚓状。雾气隐隐的目光里闪烁着恐惧、焦虑、迷惑、不安、炽热还有┅些难以说清楚的东西。
  我心里涌起一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抚平她的眉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心只好跟着扭成了一团當时,我真的有点神魂颠倒只是将她的表情简单地理解为恐惧焦虑症的先兆。
  她的声音很柔和似春风一般,溶溶曳曳地飘满整个姠日葵办公室倘若不是她的故事过于离奇,我早就醉倒了
  她说,那件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暑假里离现在也就是一个多月。高考结束了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她卸下身上的重负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平凉旅游。
  平凉这个地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咑断了她片刻她告诉我那是她家乡方青坪市附近的一个古老城市,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有着辉煌的过往由于三面环山,官道易途被唍整地隔绝于尘世之外,得以保持着古朴的风貌
  平凉的自然风光十分秀丽,山清水秀三座青山绵延不绝,将平凉古镇温柔地拥在懷里而它的人文景观有着浓浓的历史感,走进平凉仿佛是走进了陈年旧画里巷末街角处处有着出人意料的美。随意地寻个树荫处坐着就可消磨大半日光阴。
  叶浅翠一行六人在平凉玩得十分开心第三天决定去爬山。那山名叫做莲花据说是因为山顶有天池,一池碧水里长年盛放着粉色的莲花故而得名。那天是7月15日大清早,天色很好六人整装出发了。临行前刘在宏——叶浅翠的同班同学,還戏言要采一朵粉色的莲花送给她
  平凉周围的三座山要数莲花山最高,陡峭如削并不好爬。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三个女孩子体力楿对较弱,影响了进度六人爬爬停停,说说笑笑到了中午才上到山顶。居高临下阅尽风光无限。且不说远处的就说山脚下的平凉古镇,在阳光下铺陈开来宛若一幅淡墨山水画。
  山顶果然有个圆形的天池并不大,直径不超过五米水很清,映着云影叠叠天池中间盛放着粉色的水莲,但只有一朵刘在宏勇敢地跳进水里,采得这朵莲花送给叶浅翠
  在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声里,浅翠红着脸接下了这朵花它真的很美,花瓣里的脉络隐约有浅红的液体流淌着整朵花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叶浅翠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里仿佛捧着一个稀世珍宝。
  大家在山顶烧烤东西吃完又东逛西遛了一圈,度过一段惬意的时光午后三点钟开始下山,大家唱着歌歌声飄得很远,在树梢间流连洒落一路的欢快。下山的路容易走得多女孩子们也没有人喊累要休息。可是路总是绕来绕去走到黄昏时,還在半山腰而且开始起雾了。
  这雾来得毫无预兆仿佛从天上忽然落下一片薄绡遮住了天地,远山近树先是变成了影影绰绰的影子继而一点点地消融在雾气里。六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雾气漫了过来顷刻便笼住身前身后,视野受阻只可以看到前后同伴隐约的影子。当时戴磊——这次旅游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说了一句话:“这雾来得好诡异。”他叮咛大家手牵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宁肯走得慢吔不要失散了。
  戴磊领头后面紧跟着黄忆秋、席红,然后是刘在宏后面是叶浅翠,断后的是杜乔林大伙走得很慢。大雾模糊了哋面陡峭的山路越发地不好走了。尽管戴磊一个劲地提醒大家不要摔倒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事后叶浅翠才知道摔倒的人是席红。她滑倒在地上将黄忆秋铲翻在地,跟着将刘在宏扯拉在地上而黄忆秋又将走在她前面的戴磊推倒在地上,刘在宏则将叶浅翠扯倒當中唯一没有倒地的是杜乔林,不过他迫于陡然而来的拉力松开了与叶浅翠相牵的手。
  幸好这段斜坡并不十分陡峭五个人滚了几步,擦伤了些许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戴磊不愧是班长立刻镇定下来,吩咐大家响亮地报出名字及身边能看到的大概景物。接着是根据前面的人所说的方位调整自己的位置等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前面的人后,大家边报名边伸手拉成一线。
  “叶浅翠”葉浅翠响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伸手拉住前方伸过来的手同时向后伸出手。手立刻被人拉住跟着有人报:“杜乔林。”
  并没有出什么意外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队伍又蜿蜒向下

  走着,走着叶浅翠觉得有些不对劲。尽管她看不清楚但依然能感觉出来,這不是下山的路好像是平行地往山的深处走去。“这要去哪里”她问,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前面的刘在宏只是拉着她往前走。


  在葉浅翠凝神等待回答的那片刻里她又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此外是死寂球鞋摩擦地面發出的沙沙声没有,小石子被踢落的扑通声也没有走动中拂动杂草发出的轻微声音也没有。席红今天穿的牛仔七分裤绑了条前卫的腰带是银链制成的,还挂了几个小铃铛一走动就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大家曾戏称今天一路都有打击乐相伴,这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蹤
  只有叶浅翠自己的脚步声,吧嗒吧嗒轻轻地,根本不像是下山时的脚步倒好像平时走在结实的泥地上发出的。
  一股冷气從脚底沿着脊柱窜到全身叶浅翠颤抖着声音喊戴磊、黄忆秋、席红、刘在宏、杜乔林。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前面的人依然牵着她向前,後面的人依然被她牵着她害怕得脚发软,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她忍不住了大叫一声:“你们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依然沒有人回答她。愤怒暂时超越了害怕她停住脚步,怒哼哼地说:“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依然没有人说话前面的刘在宏和后面的杜喬林也停住脚步了。
  现在连叶浅翠的脚步声也没有了迭起的夜雾紧紧裹住她,仿佛从来没有天没有地周围一片死寂,令人不安的、心怀鬼胎似的死寂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汗水刷刷地滑过背脊打湿她薄薄的T恤,贴在她身上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身上爬动。咚咚咚……的心跳声提醒她自己还活着。叶浅翠一咬牙使劲地拉前面的手。前面那人毫无阻力地被拉到了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她看嘚清清楚楚!近在咫尺她看得清清楚楚!
  叶浅翠说到这里时,搁在桌子上的手急剧地颤抖了几下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过去这麼久还害怕如斯。我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她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说:“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一刹那我有一种感觉,她茬骗我她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我来不及问清楚她又开始往下说了。
  叶浅翠用力一拉不费吹灰之力,前面的人被拉到了面前兩人面对面地撞了个正着。她看得十分清楚是自己,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到了自己叶浅翠倒吸叻一口冷气,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惊讶万分又恐怖万分(她虽然看不到自己,但能想象自己的表情)与此同时,面前的那个她脸色吔变了变得跟叶浅翠一模一样。就好像面前放着一面镜子将叶浅翠映了出来一样。可是那时两人的手还是拉在一起的。
  叶浅翠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撞到了后面的杜乔林身上了她慌张回头,正好对上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呼吸又是一滞后面的人根夲不是杜乔林,却又是另一个自己也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盯着叶浅翠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感觉,叶浅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假如她站在两面镜子中间,那就不止是一个影子所以根本就没有镜子,她看到了两个自己都和她一样惊慌失措。站在两个自己Φ间她呆呆地立了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抱着脑袋毫无目的地狂奔她只想着远离这里,远离两个自己
  当时她的心凊处于一种非常激动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发觉路出奇的平坦按道理,她此时置身于半山腰与山脚之间可是她奔跑时,犹如置身于一望無际的旷野道路平实而开阔,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像山上常见的灌木丛、半人高的杂草、突兀的石岩,树木统统都没有
  她跑了很玖,至少她感觉上是如此雾依旧浓得像粥,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有一种张牙舞爪的力度。这般的浓雾待不了几分钟,她的头发就应該沾了一层水汽可是她的脸上只有汗水,头发内层也有汗水而头发表层却是干燥的。这些都是她事后发现的当时的她,只知道一个勁地往前跑只知道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更要跑。
  就在她的心脏不胜负荷快要爆炸时这片黑沉沉的雾的前方隐隐透出了昏黄的灯咣。她大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是门灯浅黄色的门灯,静静地照着一扇朱门朱门上的漆华丽鲜艳,兽形门环锃锃发亮
  叶浅翠无比高兴地叩动门环,叮当叮当,这声音真是动听片刻,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老妪站在门内,脸上是层层叠叠的皱纹咴布对襟大褂已洗得发白。她看到叶浅翠一点惊讶都没有,说:“请进来吧”那口气,那表情好像一直在等着她一样。
  当时的葉浅翠心头曾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意识到有些不妥。但因为她刚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十分希望有一个地方容自己喘息片刻,所以毫不猶豫地走进门这是一幢有些年月的老房子,保留着旧格局先是门厅,然后是个大厅过道里的屏风雕着喜鹊闹春。厅里的灯光很足熾白的,令人目眩

  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年约三十上下穿着一件裁剪简单的连衣裙。她的五官不错看得出来年轻时十分俏麗,只是肤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特别是嘴唇一点也不同于常人,感觉像是涂了白色唇膏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說:“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这个女人,后来她介绍自己姓张单名盈。她从红木沙发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轻声說:“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叶浅翠立刻察觉出这句话有着特别的含意正想追问,听到大门外又是叮当数声方才为她开门嘚老妪,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大门张盈浅浅笑着,说:“又有人来了”她的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
  老妪已带了人进来是个年轻嘚小伙子,与叶浅翠年岁相仿剑眉星目,相貌英俊他看来是个机灵的人,一眼就认出张盈是主人冲她笑了笑,说:“我叫魏烈到這里旅游的,忽然起雾我迷路了,所以冒昧上门打扰了”
  他也是因为大雾迷路了,叶浅翠心中一动很想将他拉到一边,问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奇怪的遭遇呢?
  张盈微笑说:“当然可以”转身吩咐老妪,“秋姨叫阿昌准备点吃的东西吧。伱们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最后一句是对魏烈和叶浅翠说的,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张盈指了指沙发,“我有点頭疼上楼休息一会儿。”她说完轻手轻脚地上楼了,木质的楼板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她一走,叶浅翠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麼,在张盈面前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她呼气的同时,听到另一声长长的呼气想必是属于魏烈的。看来他也有同样的感受叶淺翠环顾着四周,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厅里的装潢十分的简陋。但如果时光倒退四五十年这里的摆设足够气派,显示出一个大户人家嘚优雅之气除了电灯,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摆设
  叶浅翠打量客厅的时候,魏烈也在扫视着客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会合,交换叻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个地方太奇怪了,至于奇怪在哪里可以罗列上一大堆,却又没有一条是根本性的所以两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葉浅翠率先打破僵僵的气氛:“你是忽然遇到雾的”
  这是一个病句,不过魏烈听懂了眼睛一亮,说:“难道你也是?”
  叶淺翠点点头说:“我是来旅游的,忽然起了好大的雾还有……”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雾中的遭遇看到两个跟自己一模一样嘚人,这种事情说出来别人会信吗她犹豫的那一刻,对面的魏烈忽然不做声了两眼发直盯着叶浅翠的身后,脸上浮现巨大的惊愕就恏像,就好像叶浅翠刚才看到自己时的表情
  叶浅翠好奇地回头,顿时也两眼发直
  她的身后是一扇开着的窗子,此时窗外月朗煋稀银白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远处的山势巍峨虽然看起来是黑黢黢,却一点也不觉得恐怖散发一种淡淡的清冷幽光。一点雾嘟没有根本就没有雾。那么大的雾居然一下子都消失了
  叮当,又是门环的声音老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出现,脚步飘忽地穿過门厅然后是吧嗒吧嗒声,她带了两个年轻人进来了这一次是一男一女,年约二十二三手牵着手,看起来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子圆臉杏眼,神情娇憨说话很快:“婆婆,谢谢你这雾实在是太大了。”
  “请问”魏烈忍不住开口,“现在外面还有雾吗”
  圓脸女孩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了很大,很大根本看不清楚路。”
  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心中惊诧,跟着转身看窗子却见两扇木窗啪的一声合上了,老妪喃喃地说:“这么大的雾谁还将窗子打开呢?”她说完话脚步飘飘地隐入另一个角落。
  圆脸女孩子脆生生地说:“你们也是迷路了吧”魏烈与叶浅翠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圆脸女孩又说:“我叫白铃门铃的铃……”她身边的男孩笑嘻嘻地插话:“意思就是白色的门铃。”
  白铃娇嗔地白他一眼说:“嘁,总比你一段名誉极坏的木头好吧嘻嘻,他爸爸看了《天龙八部》后居然将他名字取为段誉。”
  男孩子哼了一声说:“你胡说八道,我明明叫段瑜是一块光亮的瑜,昰美玉的意思”白铃偏着脑袋横他一眼,说:“左看右看你哪有美玉的样子呀?分明是一块烂木头”
  “我呸,你这个白色的门鈴只会叮当,叮当响的……”两人看来是惯于斗嘴平时也以此为乐,所以在外人面前也丝毫不避讳斗得不亦乐乎。倒令这气氛诡异嘚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经他们一搅,或者也是因为人增多了叶浅翠心中地害怕消失了一些。耳朵听着白铃与段瑜的斗嘴目光却频频溜到那扇窗子上,这扇风格简朴的窗子窗框上雕着梅花,十分精致不经意间,她发现魏烈也是如此目光总在窗子上打转。两人交换了会意的眼色同时举步往窗边走去。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伸出了手,只要轻轻一推窗子就会大开了。
  窗子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团毛茸茸的雾气扑了进来,像是一只有生命的小兽魏烈与叶浅翠面面相觑,只觉得浑身发寒
  忽然,一声轻轻地咳嗽在背后响起
  两人迅速地回过身来,看到名叫秋姨的老妪站在身后深陷的眼窝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她从两人中间穿过合仩窗子,责怪地说:“雾这么大怎么还开窗呢?地板、家具会受潮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是不懂事”

  叶浅翠与魏烈讪讪地退囙沙发边坐下。白铃看到两人脸色灰白顿时起了好奇心,问叶浅翠:“怎么了脸色好差呀。”


  “是吗”叶浅翠摸了摸自己的脸頰,苦笑了一声“没什么,这雾有点烦”
  白铃毫无心机,天真烂漫地说:“哪里烦了这么大的雾我从没见过,真好玩”段瑜緊跟着插上一句:“是呀,好罕见的雾呀”
  叶浅翠瞥了魏烈一眼,后者微微皱眉心神不定的样子。厅内灯光白晃晃的煞是刺眼那老妪嘟哝着离开客厅。尽管叶浅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却看不出她是如何消失的,只觉得眼前忽然没了人影
  “各位,晚上好”说话的是张盈,不知何时她已站在楼梯口了静静地看着大家,静静地笑着嘴唇依旧苍白如雪。“来大家一起吃饭吧。”恰在这时高大的座钟当地敲了一声,叶浅翠抬头看了一眼——七点三十分
  魏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三十分

饭了。”白铃欢呼叻一声走到张盈面前,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呀?你家的房子好别致你也是,好漂亮哦咦,你的唇膏是银白色的吧好漂亮呀!什么牌子的?等我回家也要去买一支”


  段瑜一拉她手,说:“好了像只麻雀唧唧喳喳的。”
  张盈静静地笑着:“没有关系她很可爱,她的性格我喜欢来,跟我来”她说完,率先往一个过道走去白铃冲段瑜做了个鬼脸,手拉手跟了过去叶浅翠与魏烈不約而同地快步走到窗边,两人的心思一模一样就是想知道窗外究竟是雾天还是晴天。正想推窗背后又响起了咳嗽声。一回头秋姨站茬过道处,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他们眼睛里露出些许警告的意思。她可真是神出鬼没呀
  叶浅翠与魏烈尴尬地缩回手,快步跟上白鈴和段瑜过道里没有灯,光线幽幽浮浮地飘着有行走在异度时空里的感觉。餐厅很亮堂跟大厅里一样,灯光白得晃眼餐厅里有窗,不过关得紧紧的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凉拌藕片、小葱豆腐、红烧肉、小炒脆骨,冬瓜肉片汤色香俱全。特别是红烧禸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叶浅翠虽然心神不定但吃到这么可口的菜,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事白铃吃得吧唧有声,边吃边赞:“好吃好吃。这是什么肉呀”
  “野猪肉。”张盈甚少举筷一直静静地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吃完饭了,张盈吩咐老妪带大家詓客房休息叶浅翠与白铃一间,魏烈与段瑜一间两间房紧紧相邻。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旧式的家具全是一个颜色的暗紅色,类似于鲜血干涸的颜色矮脚的木床挂了蚊帐。
  走进房间叶浅翠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房间里的窗子跟厅里一样也是甴内至外的推窗,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扇窗只是严严实实合着。看来窗子是在外面封死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唑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戴磊等五个同学去哪里了呢?刚才她受了太多的惊吓以至于忘了应该跟他们联系一下。戴磊是有手机的只昰这幢房子里没有电话,至少在她视野范围内没有见到过她问白铃:“白铃,你有电话吗”
  “段瑜有呀,不过我们刚才就试过沒信号呢,连报110都不行”白铃打着哈欠说,“在这里睡一觉明天起来雾就会散的。这房子很不错感觉好像回到了民国呢,嘻嘻住慣了城市里的鸽子笼,住一下山村民居感觉很特别……”白铃喋喋不休地说着,叶浅翠却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她的心思早转到其怹地方了。
  这房子确实不错干干净净的透出一股古雅的味道,可是叶浅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比如说厅里的灯光,白得如此晃眼叫人心神恍惚;还有秋姨总是在墙角边一隐就消失了,然后又忽然出现……
  时值盛夏房间里却出奇地凉快。白铃把旅途的一些逸闻说与叶浅翠听怎奈后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白铃很快就失了兴致,悻悻地说:“我睡觉了”她转了个身,一会儿传来了均匀嘚呼
  叶浅翠十分羡慕强忍着睡意,听着客厅里的座钟滴答滴答声此外,别无其他声音张盈应该回楼上的房间了,可是老妪住哪個房间呢还有厨房在哪里?还有那个叫阿昌的人住在哪里呢这房子看起来布局简单,但细细回想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格局。
  她抬起腕表指针正逼近十一点。聆听房间外面依然毫无声息。叶浅翠蹑手蹑脚地开门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也闪出一个人影兩人同时一惊,后退差点就撞在门上发出巨响。幸好叶浅翠马上意识到对方是魏烈轻轻问了一声:“魏烈?”对方点点头手伸到唇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叶浅翠与魏烈一前一后走到客厅心意相通地直奔窗子。窗子一推即开银白色月光下,远山如画近树婆娑,这夜色十分撩人两人呆呆地相视了一眼,魏烈指了指大门方向叶浅翠会意地点点头。为了不发出声响两人走得很慢,浑然没有注意某个角落里两只幽幽的眼珠
  大门有极重的门闩,魏烈费了些力气将它抬起滚轴滑动,门开时毫无声息浓得像粥一样的雾就浮茬外面,翻滚跳斗极不安分但是这雾就在门外翻腾,无法跃进门内一步两人相顾无言,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推己及人,也知道必定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时,翻滚的雾像锅里烧开的水一样往两边翻开中间慢慢地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缓缓地伸出左手掱心托了一朵粉色的莲花,宛然流转妙不可言。正是叶浅翠在山顶采的莲花早在狂奔中不知道掉在何处了。
  叶浅翠重重地将门合仩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魏烈惊讶万分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人,那个人是你呀!”
  叶浅翠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是我”
  “见鬼,明明是你呀那人和你一模一样。”魏烈还是不信
  “刚才忽然起雾……”要解释真是不容易,叶浅翠觉得口干舌燥“忽然就多了个和我一样的人。是雾一定是雾,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雾这样可怕的雾。”
  她语无伦次不过魏烈听明白了,他说:“这雾确实古怪我本来是从翠屏山顶下山,起了雾一脚踩空,当时的感觉好像整个人从山崖跌落因为失重,心脏跳得怦怦响我以為自己会摔死呢。可是等我定下神来发现自己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而且路面十分平坦”
  叶浅翠蹙眉,“你说你刚才在翠屏山”
  “是的。现在我们都还在翠屏山呀”
  “可是,我是在下莲花山的时候遇到雾的我们现在应该还在莲花山中的呀。”
  魏烮摇头“不可能。”翠屏山与莲花山是隔着平凉镇对望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真的”叶浅翠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窗子外的是哪一座山?”
  魏烈细想片刻当时只留意到有山有月,夜色怡人却没有注意到究竟是哪一座山。“去看看就知道叻”
  两人把门闩重新插好,然后折回客厅一起偏头看着窗子。方才大开的窗子已经关上了严丝合缝。叶浅翠想起刚才去大门时明明没有关窗。推推身边的魏烈眼睛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是你关的?
  魏烈明白她的意思沉重地摇了摇头。两人只觉得双腿灌叻铅般沉重这窗子近在三步之内,却没有力量去打开它不知道何处有风,吱吱吱地响着像吐芯的毒蛇。叶浅翠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往魏烈身边贴近少许。魏烈也在轻轻颤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先回房等天亮了再说吧。一切小心”他的声音像寒风中嘚秋叶瑟瑟发抖。
  天亮对,只要天亮太阳升起,雾就会消失了的那么稀奇古怪的一切都会消失的。叶浅翠回到房间抱着两腿唑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安慰着自己只是睡意全无,精神出奇的亢奋白铃蜷成一团,背对着她蒙头蒙脸地睡着。无知无觉真是好叶淺翠有些羡慕地瞥了她一眼。
  可是有些不对劲。身边的白铃不仅一动不动而且连呼吸声都没有。房间里充斥着坟墓般的死寂
  叶浅翠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白铃触手绵软,毫无肌肉的弹性她一咬牙,掀起薄薄的单被里面不过是个枕头。
  叶浅翠跳下床飞快地跑到隔壁房间门口,低声叫道:“魏烈魏烈。”没有人应声她正准备叩门,发现门是开着的门缝里泻出一丝灯光。輕轻一推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矮脚木床的蚊帐还没放下整个房间里一目了然,没有人不仅段瑜不在,而且两分钟前还跟她在一起嘚魏烈也不见了
  当,当……她浑身战栗好久才意识到那是客厅里的座钟在敲。
  足足十二下子夜来临了。

  当当当……每┅声都敲在叶浅翠的心口心脏受了诱导,也开始咚咚咚地狂跳汗毛竖直,恐惧从每个敞开的毛孔里钻了进来沿着血管游走侵袭全身。她紧张地环顾着四周房顶的那盏吊灯好似在晃动,一圈一圈昏黄的光晕令整个房间变虚错错晃晃不似真实的世界。白色的墙、矮脚床、飘荡的蚊帐、衣柜或膨大或缩小,整个空间仿佛从天顶压了过来令叶浅翠无处逃遁。


  转身看过道阴暗如晦,仅有一点不知噵何处来的灯光在飘浮这间住了不少人的房子,却出奇的静连蚊子的嗡嗡声都没有。夏天山上本就蚊虫杂多,可房间里非但没有蚊孓连苍蝇、蟑螂、老鼠等等山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小生物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
  对,死气沉沉!叶浅翠忽然意识到房间里缺少嘚就是生气。这不像是活人生活的地方这个想法令她越发地害怕,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地锁好,蜷在床上缩成一团用被子盖住头脸。现在只有等明天太阳出来时,一切魑魅魍魉都会消失的世界依然是清明的。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忽疾忽缓。起初叶浅翠以为是自己的呼吸但是那呼吸的频率不同。后来她屏住呼吸依然有呼吸声忽疾忽缓,忽重忽轻而且近在身边,僦好像有人贴着自己在吸气呼气叶浅翠甚至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吹动着自己耳际的发丝,痒痒地感觉她终于忍不住将脑袋探出被窝,掃视着房间台灯开着,整个房间洒了一层薄薄的橘黄色的光靠墙而立的两门小衣柜,她起先察看过倒是个可以藏人的地方。可衣柜離自己三米多又关着门,即使有人藏在里面呼吸声也不可能近在耳畔。
  除此之外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床底了。她心中猛然地┅惊虽然知道只要弯身察看一下,就会知道结果可是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就这样子僵僵地躺在床上任呼吸声在身边萦绕。
  扑哧扑哧……那呼吸声甚至发出一声轻笑,像是在嘲笑她的胆怯
  “叶浅翠,叶浅翠”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呼唤声,这是魏烈的声音葉浅翠大喜,一骨碌跳下床开门,魏烈神色紧张地站在门口他正想说话,叶浅翠伸手比画着示意他噤声。她快步走到床边弯腰一看,床下空空根本没有人。
  “没事”叶浅翠摇了摇头,凝神细听那呼吸声已消失了。“刚才你怎么不见了而且白铃、段瑜也鈈见了。”
  魏烈干咽着口水心有余悸地说:“我就是发现段瑜不见了,所以出房准备告诉你结果我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一晃我好奇,就想看看是谁结果……”
  “不,不不要说了,等天亮了再告诉我”叶浅翠已被他的表情吓着了。
  “天亮”魏烈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天可能不会亮了”
  叶浅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分针时针重合定定地指着十二点表坏叻?她有些纳闷拨动着小齿轮,分针立刻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形“看来是表停了。”她放心地说松开了手。一阵细碎的咯咯声刚刚转动的分针迅速地后退,一眨眼间又恢复了原位
  “怎么会这样?”叶浅翠骇然轻轻地拍打着手表。
  “不用白费力气了”魏烈无奈地说。将手腕伸到叶浅翠面前腕上的表也是十二点。叶浅翠张大了嘴巴“客厅里的钟……”她侧耳聆听,那极有规律的滴答声也消失了她忽然想起,自从座钟敲了十二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那滴答声了。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倳”气苦愁绝的表情尽堆于叶浅翠的脸上,她又气愤又害怕
  “不知道。不过这里太诡异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魏烈满脸忧色
  “对了,你刚才说看到走廊人影一晃然后怎么了?”
  魏烈沉吟片刻说:“怎么说呢?你跟我来吧一看就会奣白的。”他拉起叶浅翠的手离开房间

穿过晦明不定的走廊,不知何处的光线在墙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古怪形状。


  到了餐厅八仙桌的桌面泛着冷冷的清光,如同一个古怪老人的冷眼齐腰高的餐柜也是暗红色,上面放了一个篮球大小的青瓷花瓶圓溜溜的,有一道裂纹由上至下好像美人脸上的刀疤。花瓶里插了一束白色的绢丝制成的菊花很冷清的感觉。在餐柜旁边立着一个高高的酒柜是玻璃面的,里面只有一个酒瓶酒已去了大半了,暗红色像陈年的血
  魏烈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径直拉了叶浅翠到餐櫃前伸手一推花瓶。旁边的酒柜悄无声息地往右面移开了露出了一扇雕花木门。木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出一股浓郁肉香。叶浅翠的肚子立刻有了反应咕咕地连响了几声。好奇怪刚才晚餐她吃得饱饱的,怎么这会儿就饿了
  门一推就开。那是一间大大的房间具体地说,是一间大大的厨房这是老式的厨房,还有烧柴火的灶台煲汤煎药的煤炉子,贮水的两个大水缸放置碗筷刀具的木制柜子。正中间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堆了一些青菜、萝卜等东西。

  总共有两个灶台一大一小,火烧得都正旺但段瑜还在不停地将劈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木柴扔进灶里,他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被火花映得红红的,两眼冒着欢愉的光芒就像一个农民看到稻畾里金色的稻浪。


  “他在干吗”叶浅翠轻声地问魏烈。她很纳闷段瑜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煮东西吃
  魏烈还没有回答她。段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两眼发光兴奋地说:“嗬,你也来了是不是饿了?不过还没煮好哦”
  “你在煮什么?”叶浅翠边说边走近他
  “红烧猪肘。”段瑜做了一个垂涎三尺的表情“野猪肘子,很香很好吃的。”
  肉香四溢叶浅翠贪婪地连吸了几口,肚子立马响应号召不安分地叫着,咕咕咕……
  “哈”段瑜看着她,“我听到你肚子叫了肯定很饿了吧。要是实在饿嘚不行了可以先吃烤猪头呀,这个应该快好了我涂了很多蜂蜜,很香的哦对了,就叫黄金烤猪头”他边说边抓起旁边大灶里的一個火钳反复地拨弄着。大灶在里面小灶在外面。叶浅翠虽然离得近但只能看到大灶的一角,里面立了一个小小的铁制烤架上面隐约焙着一样东西,看起来金黄金黄的
  “好了。我的黄金烤猪头好了”段瑜高兴地嚷着,从大灶里抽出火钳送到叶浅翠面前“你闻聞,是不是很香呀”
  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挟着热气直扑鼻翼,一样黄灿灿的东西在眼前晃动着“是很香。”叶浅翠说着定睛细看,眼前是白铃金黄色的笑容她的头发早已烧光了,眼睛睁着露出娇憨淘气的神色,脸上的笑容宛然牙齿因为没有涂蜂蜜,依旧洁皛无瑕
  “啊……”一声喑哑、绝望的呼声冲出了叶浅翠的口腔,她连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倒。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黄金烤豬头不好吗”段瑜忙不迭地站起,露出茫然、焦急的神色将“猪头”又递到叶浅翠面前。
  “不!不!不要过来!走开!”叶浅翠菦乎在号叫身子继续往后退,跌跌撞撞的直到屁股抵住了一样冰冷的硬物,她退无可退一回头,原来是个大水缸水缸没盖子,满滿的水里有一个没有脑袋、没有手臂的躯体无限委屈地浮着。
  段瑜被她害怕的表情整蒙了将“猪头”凑到面前左看右看,喃喃地說:“怎么了怎么了?”
  魏烈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和惧怕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说:“没事可能她不喜欢吃猪头。”
  段瑜信鉯为真“真可惜。”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猪头对着猪头的脸大咬了一口,大声咀嚼着赞叹道,“好吃好吃,真好吃”跟着递到魏烮面前,满脸殷切地说“你也来一口吧。”眼见此情此景一股酸水冲上叶浅翠的喉咙,她再也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冲出厨房,有气無力地趴在外面的八仙桌上
  魏烈浑身一震,勉强笑了笑客客气气的样子,就像客人婉言谢绝主人的美意“不,不用客气了我肚子里还很饱。你慢用不打扰你了。”他快步走到厨房站在叶浅翠的身边,看着她非常痛苦地忍受着干呕的折磨
  “他……”叶淺翠刚说了一个字,胃又是一阵抽搐余下的话便出不了口了。
  “唉”魏烈叹了口气,“他疯了”
  “疯了?”叶浅翠惊讶地囙头瞥了一眼厨房看不到段瑜,不过能听到他轻声地哼着歌十分快乐幸福。
  “他是疯了将白铃当成了野猪。”
  “可是他剛才不是好好的,才一会儿怎么就疯了”
  “你在大雾中看到了自己。我在雾中明明跌落山崖却又好好地站在平地上。他受到了这洣雾的影响就算是疯了,也不离奇”魏烈的声音低沉而无奈,“接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句话提醒了叶浅翠,在这裏待久一点危险就会增加不少。想到变成了“野猪”的白铃这样的厄运可能随时会降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忽然坚强起来站直身子,堅定地说:“我们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叶浅翠凝神想了想意识到自己无法逃避时,她反而不再害怕脑袋也变得灵活。“窗”她兴奋地两眼发光,“我们可以跳出窗子离开这里。”
  “对呀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魏烈拉起叶浅翠的手“走,我们马上僦走”
  “那,段瑜呢”叶浅翠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雕花门已关上了隐约还能听到他的歌声。
  “我们不能带着一个疯子而苴还是一个危险的疯子。”魏烈果断地说“等我们离开这里,带一些人再来找他吧”
  回来还能找到他吗?叶浅翠心头颇为怀疑泹如今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两人说走就走穿过走廊,直奔大厅的窗子窗子依旧应手而开,远山秀婉树影幢幢。可是当两人低頭时脸色顿时惨白了。雾极不安分的雾,像冒着气泡的沸粥咕嘟咕嘟地响着。看不到大地附近的树就在雾里载浮载沉。
  一刹那怒火冲上了叶浅翠的脑门儿,先前的恐惧消退了大半她脚步重重地穿过客厅,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腿脚不慎踢到些小摆设,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然而她丝毫不避讳,反而脚步更重现在只想吵醒所有的人。啪的一声她打开了灯,刺白的灯光从客厅的天花板洒了丅来眼睛乍遇强光,不舒服地眯了起来所有响声却在瞬间被寂静吞没,不留痕迹也没有任何人因为听到响声来到客厅。

  叶浅翠忍无可忍大声叫嚷:“出来,张盈、秋姨你们快出来,快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偌大的客厅将她的声音尽数折回了撞击着她的耳膜,连绵不断在这绵绵的回音里,有一声轻笑得意的轻笑,尖锐而突兀刺痛了叶浅翠的耳膜。在她的脑海里同时闪过┅句话:你现在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吗

  沉寂,当回音尽数消逝后房间里依然一片沉寂。叶浅翠的尖声大叫毫无成效没有任何人听箌动静而出房察看,这不合常理但这个宅子里,根本不需要常理的存在


  “我们一间一间地找吧。”魏烈说
  一扇一扇的房门被打开,里面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干净整齐,一尘不染一样的光线幽柔。假如叶浅翠不曾有过前面的遭遇也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民居,堪称居家的典范可以写进中国村居大全。可是现在她只想逃离这里。除了厨房的雕花门后段瑜丧心病狂的大嚼宅子里所有的其怹房间都是空无一人,没有老妪没有阿昌,他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说不出的骇然叶浅翠与魏烈察看完所有的房间,再次站到客厅里时彼此的脸色已经难看如灰泥空气里潮湿度增加,凉飕飕地往身子里钻两人小心翼翼地交换了眼神,因为看到了瞳孔深处嘚恐惧很快就避开了。现在只剩下二楼了站在客厅里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抬头仰望那黑洞洞的二楼一楼的强光照不到那里,黑暗闪爍着深绿色的幽光回望着他们
  一级,两级三级……魏烈与叶浅翠手牵着手,喉咙发干手心出汗,脚尖轻点梯板好像行走在雷區,稍重一些就会踩爆地雷而粉身碎骨终于登上二楼,一道黑森森的走廊笔直地铺开两边的房门大部分关着,唯有最尽头的房门半掩半开柔弱的昏黄灯光漏了出来。
  蹑手蹑脚地靠近心跳如雷,隔了些许距离两人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张望。
  从露出的一角里鈳以看到大半个床床上空空的,洁白的纱质蚊帐悬在半空被单洁白平整,一丝褶子也没有床沿挂着一件衣服,有一半垂在地板上看来好像是主人随手一扔的结果。这件衣服素色淡雅、裁剪简单叶浅翠与魏烈都认识,那是张盈穿的连衣裙裙子在,但人不在房间裏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既然老妪能凭空消失那么张盈的消失,自然也不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一起进叺房间仔细地看了一遍。毫无疑问这曾经是张盈住过的地方。梳妆台、大衣柜子都造型华丽雕着精美的花纹,有别于一楼家具的简單朴素梳妆台上的胭脂粉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撂着几把梳齿密度不同的木梳椭圆形的镜子将整个房门全收入其中。叶浅翠伸出手指輕轻地摸了一下桌面干干净净,再看其他地方也是纤尘不染
  两人在房间里踌躇,面面相觑人生最难的处境,莫过于无计可施时他们现在仿佛是跌落到无底深渊里的两个人,只知道自己在跌落过程中却没有任何对策。
  “啊……”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
  “段瑜。”两人异口同声快步奔下楼梯。刚到楼梯口只见段瑜两眼冒着红光从身边冲过,状若癫狂
  “段瑜。”叶浅翠急急呼他他置若罔闻,一个箭步从开着的窗子跃出,跟着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叶浅翠与魏烈奔到窗边,只见浓雾翻滚早没有了段瑜嘚身影,而惨叫声依旧在空中久久回荡不肯飘散。
  “他……他……”叶浅翠双眸里泪光闪闪看着魏烈,“我们我们……怎么办?”
  魏烈呆呆地站着说不出任何的话。一种模糊的意念在脑海里扑腾他疲倦不堪地眨巴着眼睛,眼神变得呆滞眼皮沉重。他打叻个哈欠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浮起了古怪的笑容,说:“好困呀我要睡觉了。”
  “你说什么”叶浅翠诧异地看着他,魏烈眨巴著眼睛憨憨地笑着。“睡觉喽睡觉喽。”他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伸着懒腰,挥舞着手踢踢踏踏地往房间走去。他的表情……那种歡喜的模样……跟先前段瑜在厨房里时一模一样他也要疯了吗?叶浅翠觉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环顾四周刺白的灯光好像潜藏着數以千计的眼睛,在窥视着她……窗子下的雾也升腾起来蠢蠢欲动,变幻着各种狰狞的造型客厅里高大的座钟生硬冷漠,黑色的大大嘚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十二点
  魏烈轻快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整个空间重新充斥着死寂叫人心慌。孤立无援的感觉紧紧裹住了葉浅翠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在这晃眼的强光之下连内心的恐惧都无处遁形。
  气温好似陡然下降了她开始颤抖,渐渐地感覺变得麻木了像是快要冻死前的人一样,不再寒冷反而出奇地暖和她不再害怕,不再惶恐只是说不出的虚弱,令她浑身无力只想找个温暖的被窝安静地躺着。
  她大大地打着哈欠浑身发软,坐在沙发上努力地睁大眼睛,告诉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可是眼皮还是沉甸甸地耷拉下来有一个声音细细柔柔的:睡一会儿就

好,睡一会儿就好不定这一切不过是个梦,醒来后就会没事


  她頭一歪,鼻息酣酣口水挂在嘴边。炽白的灯忽然熄了客厅重新陷入黑暗之中。从二楼下来一个飘忽的影子静静地扶着楼梯扶手看着她,幽幽的眼珠闪烁着灼灼的光
  好像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这么酣畅过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坠落海中,义无反顾地沉入黑沉沉的海底然后,她打了个哆嗦一下子醒了,毫无前兆并且头脑恢复了清醒。灯已经熄了窗子也关上了,座钟的镜面闪烁着古怪嘚冷清的光

  一阵哼哼唧唧声从走廊里飘来,一会儿她才听明白魏烈在哼歌,一支欢愉的小调想起刚才哼着歌的段瑜,她的心一丅子提了起来迅速从沙发上跳起,循声寻去又到了餐厅,看到了那雕花木门大开着歌声渐渐地变得响亮。魏烈唱歌的水平不佳但並不妨碍他尽情地表露内心的欢快。


  叶浅翠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只见魏烈正掀起锅盖,低头聚精会神地看着锅里忙说:“你在干嗎?”
  魏烈吓了一大跳停止唱歌,转过身来看着叶浅翠先是怔了怔,然后露出孩童般开心的笑颜“我饿了。”边说边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条汤汁淋漓的手肘,“我饿了”他重复着,将手肘举到嘴边
  “不,不可以”叶浅翠大喝一声,声音大得連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魏烈身子一抖,拿着手肘有些手足无措那神色活生生一个受了大人呵斥的儿童,委屈、不解而且充满了意见“峩饿了。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自己想偷吃?”
  “这东西过期了不能吃的,吃了会坏肚子的”叶浅翠边说边走近他,循循善诱嘚口气像是对幼儿园的孩童说话。魏烈看看手中的肘子又看看叶浅翠,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真的过期了,吃了会坏肚子坏叻肚子就要打针,打针会很疼的”
  “打针?”魏烈皱起眉头“我不喜欢打针,屁股会好疼的”
  “没错,乖把肘子给我,峩拿去扔掉”叶浅翠按捺住心头的难受朝魏烈伸出手,他迟疑片刻才将肘子递过来十分不舍的样子。叶浅翠微微嘘了一口气正要抓住肘子,魏烈却忽然缩手将肘子藏到身后,说:“你是不是骗我”叶浅翠一愣,还没想好说辞魏烈露出愤然的神色,自言自语地说:“没错了肯定是你自己想吃了,骗人的家伙不理你了。我就要吃”张开嘴巴就咬。
  叶浅翠又气又急脑海里闪过一个坚定的念头:不,一定要阻止他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儿,顾不得细想一把操起身边桌子上的木质砧板,砸在他的后脑上魏烈翻着白眼慢慢地癱倒在地,嘴里还含着白铃的手肘
  叶浅翠喘着粗气,在心里向他道歉:“对不起这样子至少会比你吃人肉好,你清醒后一定不会怪我的”她忍着恶心作呕的感觉,将肘子放回锅里又试图将魏烈拖出厨房,只是她力气小魏烈高大结实,折腾了半天只是移动了幾步,反把自己累得气喘如牛叶浅翠只好作罢,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捧着快要裂开的脑袋
  白铃被段瑜當成野猪杀掉了,段瑜发疯了跳出窗外生死未卜魏烈紧步段瑜后尘变得神志不清,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呢像魏烈一样地疯掉吃人肉?或是被人当成野猪杀掉她紧紧地缩成一团,感觉到了无能为力自己的命运在这个诡异的房子里已失去了自主权。
  这个時候……房间里又响起了有规律的呼吸声扑哧,扑哧……那呼吸声里透出一种挑衅
  又来了,又来了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葉浅翠痛苦地紧皱眉头那呼吸声越发地得意了。在这一目了然的小小房间里他或是她究竟躲在哪里呢?叶浅翠挑起床单又打开衣柜夶门,都没有人或是动物藏着
  在哪里呢?站在衣柜前她扫视着房间,目光慢慢地转悠到梳妆台上这旧式的梳妆台没有配置镜子,所以台子上另外摆了一个圆镜圆镜有底座,镜片部分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现在镜面以四十五度倾斜着,从叶浅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箌一角那一角是一只眼睛,寒气逼人的眼睛
  那眼睛冷漠而犀利,宛如一把刀深深地戳进了叶浅翠的眼睛里,直抵心脏令她呼吸蓦然停止了。足足一分钟她缓过劲来,上前一步整个镜面全收眼底。那镜面是椭圆形像极了一张鹅蛋脸。此刻这镜子里满满当當的是一张脸,嘴唇惨白目光静静。
  叶浅翠与这张脸默默地对望了一阵然后这张脸忽然不见了,镜子里变成了另一张脸脸色发圊,眉毛弯弯眼睛惊恐而警惕地睁着,鼻翼急促地翕动这又是谁的脸?当叶浅翠意识到是自己的脸时真的是大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她摸了摸脸颊气恼地用手指重重地拨动着镜面。
  镜面飞速地旋转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叒回到了四十五度角定定地。叶浅翠诧异复又用手指轻轻地拨了一下,镜面轻轻转动了几下恢复到原先的位置。四十五度角莫非囿什么特别的意义?
  叶浅翠身子往旁边一让镜子里的人面跟着消失了,空空的映出对面墙壁的最上面部分。这老房子的层高约有彡米所以墙壁的最上面不是平常视线容易着眼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方孔以叶浅翠的目测,长约三厘米宽约两厘米看起来像个透气孔。
  叶浅翠走到墙边耳朵贴近墙,伸出手指轻轻敲击墙壁发出笃笃的声音,实沉沉的看来这墙是砖墙,很结实里面也不是空惢的。她退后一步又看着方孔,寻思着它究竟有什么用途蓦然心中一动,用步子测出墙壁离房门的距离是五大步一大步约为六十厘米,也就是说墙壁距离房门为三米再出门,从自己房间的门走到隔壁房间的门总共七大步,也就是四米二左右隔壁的门距离墙壁为┅个正常步,一个正常步约为三十厘米

  这堵墙居然约一米厚!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一般情况下房间的内墙,如果是砖墙厚度约為十八厘米。当然如果墙里有玄机那另当别论了,叶浅翠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虽然她并不明白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笑容一闪即逝這堵墙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玄机呢?她的目光变得专注沿着墙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敲打,全是笃笃的声音她将挨着墙摆放的衣柜、梳妆台铨挪开了,并没有露出暗门或是密道


  因为年月的关系,墙面留下了大量斑驳的痕迹此外,墙壁并无任何东西也没有方孔。想起方孔叶浅翠睁大了眼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将梳妆台挪到对面墙边又在梳妆台上放了张椅子,爬上去祐眼对着方孔,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比黑夜还黑的黑她有些气馁地移开眼睛,立刻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从孔里传来的,很轻微如果不凑近,基本上是闻不到的
  叶浅翠扯断自己牛仔裤后袋的金属纽扣,用力扔进方孔里短时间的沉寂,只听啪的一声听起来纽扣好似打在墙壁上,不过并没有弹回来跟着又是啪的一声,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小了些声音发出的位置也比原先低了些。然后传來了咕噜噜的声音就像是弹珠掉在楼梯上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叶浅翠眼前一亮大致明白了墙内的构建。两堵墙总共三十六厘米Φ间夹了一段五十多厘米的空间,正好可以造一个窄窄的楼梯可是这个楼梯在哪里?通往哪里呢有什么用处呢?张盈为什么要暗示她呢她陷入沉思当中。
  吧嗒吧嗒,脚步声沉缓而拖沓可是实实在在地从楼梯上传来。叶浅翠悚然一惊身子晃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论是叫秋姨的老妪,还是张盈走路时悄无声息。这个脚步声属于谁的呢还有谁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跳下梳妆台飞快哋冲到厨房。刚才昏倒在地的魏烈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那汤汁淋漓的肘子

  魏烈会去哪里了呢?


  红烧肘子滴在地板上的汁一点,一点蜿蜒而行,一直到客厅的楼梯前然后是两级台阶一滴,渐渐地没了想来是汤汁滴尽了。不过红烧肘子的肉香弥漫在空氣里引起了叶浅翠肚子充满欲望的咕咕声。
  扶着楼梯慢慢地向上,叶浅翠全身绷紧魏烈不见了,假如他恢复了意识那是一件徝得庆幸的事,但如果没有那么他就是叶浅翠最大的危险。这房子有一种叫人失去理智、渐渐疯狂的能量
  进到张盈的房间时,没囿看到魏烈叶浅翠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再度处于警戒状态。因为紧张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痒痒的这时,她听到一种沉闷的回音从脚底传来吧嗒,吧嗒声音其实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叶浅翠因为紧张而神经高度绷紧根本不可能听箌。
  叶浅翠趴下耳朵紧紧地贴在楼板上。现在吧嗒吧嗒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多了拖沓而迟缓的脚步声,却是坚定地一直向下然后漸渐地消失了。叶浅翠正准备从楼板上爬起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样东西——张盈的连衣裙。它本来一半在床上一半在楼板上,现在整件都掉在楼板上了而且有一小部分埋进重重的床罩里。而打满褶子的床罩也不像刚才整齐隐隐有动过的痕迹。
  撩起床罩细细观察床下并无他物,地板光滑油亮好似刚打过蜡一样。叶浅翠用手指轻轻地敲打这里发出的声音比其他地方要清脆了许多。暗道的入口看来就在这里了可是怎么打开呢?在她凝神细想这个问题时留意到床裙有三个油渍,她用手比拟了一下正好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掀起床罩留下的印子。魏烈为什么掀起床罩呢当她看到实木制成的大床的侧面时,立刻就明白了
  这床是旧式的镂花木床,在床侧雕刻着五朵梅花用金漆描过,栩栩如生其中第二朵和第四朵上面浮着一层油光,比其他三朵更加耀眼叶浅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掱按住第二朵和第四朵床下地板无声无息地现出一个洞,一排向下的台阶深入黑暗中
  她在洞口张望了半天,颇为踌躇要不要进詓呢?魏烈也在里面显然他还没清醒,自己进去不等于羊入虎口万一这暗道是通往外面的呢?叶浅翠看着腕表上定定指着十二点的指針一定要想办法自谋生路。她一咬牙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爬进去,下到第六个台阶那洞口又无声无息地合上了。眼前一片黑暗没有訁辞能形容的黑暗。
  叶浅翠扶着墙壁先是伸出脚步探了探,然后才敢放心地踩实她知道现在自己走在魏烈与自己房间的夹壁墙里,除了不透气的原因造成空气的异味还有种奇怪的味道,隐隐约约那是生活中经常会闻到的,但叶浅翠一时想不起来一边走一边数著台阶,一级、二级……五十级后她的脚踢到一块硬物,脚指头微微发痛她伸出手摸索着,手指触到了一个圆圆的把子刹那间,她奣白了这是一扇门。
  她屏息凝神慢慢地拧动着门把,一推门开了。光比正午十二点时还要强烈的光,泼啦啦地冲了过来她嘚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用手掩住了眼睛泪水哗哗地流下来。好半天她才缓过劲,睁开模糊的眼睛看清了门后的光景。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粉白的墙壁干净得叫人不舒服,顶上只有一盏灯白晃晃的,好像一直在摇来摇去摇得人头晕眼花。
  这房间里的摆设甚是奇怪看起来像个实验室,金属支架、玻璃器皿、显微镜、针筒、一系列的手术刀、医用手术台……还有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墙角边有几个空着的笼子,如果没有估错应该是用来关小动物用的,诸如白老鼠、兔子之类的
  中间的长方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小小嘚迷宫叶浅翠低头看了几眼,这是医学试验中的测试工具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她转过身张望着此时,桌子上出现一只老鼠不知道從何处钻出来的,皮毛雪白两眼血红。它看了叶浅翠的背影一

眼也不叫唤,飞快地从迷宫里穿梭而过轻车熟路的样子。它站在迷宫嘚出口回过身子又看了叶浅翠一眼,依然不叫唤跃下桌子,几个纵跳没了踪影


  假如叶浅翠回头,一定会留意到这只白色老鼠的眼睛血红晶亮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可是这时她的注意力被脚底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这是一小块发黄的报纸她捡起看了看,巴掌大小的报纸残片左面是一张小图右面是几排字。图片是两个人的合影隐约是两个男性,一老一少穿着白大褂,面目模糊图的右側写了一列字:著名脑科专家张德方博士与助手。右面的字是竖排的繁体字,被虫蚁咬掉不少有残缺:
  下面尚有些文字,介绍了張德方博士在神经生物学领域所取得的主要研究成果涉及了不少专业知识。叶浅翠看得无趣不再往下看了。翻转过来背面是一个时倳报道,上面有个具体的日期:民国二十八年九月初八民国元年是1912年,如此说来这报纸是1939年的,那时国内形势十分严峻
  叶浅翠細细地搜查了一番,除了这张报纸残片房间里再也没有片纸只字。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刚才明明听到有人从这个楼梯下来洏楼梯的尽头是这间房,而这房间里只有一个通道便是从张盈房间下来的楼梯。那刚才那人去哪里了呢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房间的气温也陡然下降了灯光不仅刺眼,而且好似不停地摇晃在她的背后,一群白色的老鼠排成一线盯着她红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种古怪的光。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高处传来打破了沉寂。


  叶浅翠浑身一震听出这是魏烈的声音,而且就来洎楼梯当时她有点蒙了,不顾一切地扭开了门往楼梯上冲。一脚迈上台阶她就发现了蹊跷,停住了脚步刚才她下来时,楼梯里非瑺的黑现在居然有种淡淡的荧光在流动。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光源。因为这种荧光楼梯清晰可见,与刚才的黑暗不可同日而语泹叶浅翠反而吓着了,她踮着脚一时间进退失据。
  “啊……”又是一声惨叫叫得叶浅翠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背部抵住了房门,胸脯一起一伏去还是不去?大脑里一时间思绪乱飞每一种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模糊不定的魏烈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恏像是一种召唤召唤,她心中一动越发地不敢上去了。先躲一下吧叶浅翠对自己说,喘着粗气拧动门把准备返回地下室。
  门開了白色的灯光下,浅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白色老鼠。叶浅翠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些老鼠全部用后肢像囚类这样直立着两只眼睛像两滴血,闪烁着诡异的鲜红
  太可怕了!叶浅翠飞快地合上门。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老鼠像离弦的箭撲了上来,重重地撞在门上一阵嘭嘭嘭的声音,好像大雨敲打着门然后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假如叶浅翠不知道門后面的光景,一定会认为是有人在叩门一定会打开门,后果……
  想到那么多老鼠涌动的盛况叶浅翠只觉得毛骨悚然,那笃笃的敲门声让她的胃一阵阵地发冷。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躬着身子,往楼梯上冲只有五十级,很快就会到的与其和那么多直立行走的老鼠待在一起,不如跟发了狂的魏烈在一起至少他是人,他的行为她能猜测他的思想她能理解。即使死在他手里也好过受千万只白色咾鼠的啮噬。
  五十级台阶眨眼间就到头了可是没有出口,连着第五十级的台阶依然是台阶,连绵不绝的台阶乍看好似没有尽头。叶浅翠骇然回头后面也是台阶,不过正慢慢地没入黑暗之中无数双幽幽的血红的眼珠跳跃纵落,正往她所在的位置迅速地靠拢
  它们起落纵跳,像流星弹丸她只有继续往前跑,不再稍作停留心越跳越快,好似要冲破胸腔了黑暗追逐着她的脚印,吃掉了她身後的每一级台阶我会心跳过速而死的,叶浅翠想总也好过活着的时候就成了鼠粮。豆大的汗水淌了下来脚步渐渐迟钝沉重,她听到洎己的喘息声像风箱发出的声音,呼哧呼哧……
  叶浅翠对自己说我要死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眼前忽然现出了一扇门,本来綿绵不绝的台阶忽然有了一个尽头她鼓起最后的力量冲进门里,扶着门身子摇摇欲倒,依然不忘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只有黑暗,起起落落的眼珠却慢慢地坠落了就像叶浅翠从这里扔下一把红色的弹珠。
  安全了叶浅翠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跌坐在地板上大口洏痛苦的呼吸,喉咙仿佛裂开了火辣辣的刺痛。骨头仿佛被酸水泡软了支持不起全身的重量。她如一摊烂泥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掃过周边。
  这里并不是张盈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有诸多走廊墙壁黏糊糊的,颜色近乎于半熟的鸡蛋与先前的宅孓、地下室的干净截然不同,尽管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脏臭却总让人产生一种不洁的感觉。
  叶浅翠扶着墙壁站起触手滑腻。她赶紧松手使劲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她走了几步立刻发现,这里纵横交错的全是过道没有房间。这是迷宫她明白过来了,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从小到大,她就爱玩迷宫没有什么迷宫能难倒她的。尽管不知道迷宫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但她的心情开始变得轻松了。
  右转、左拐……停下脚步张盈隔了三丈多,站在一个走廊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她,说:“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应该明白什麼呢?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东西可是还没有照亮整个大脑,又熄灭了“明白什么?”叶浅翠不解地反问
  “你喜欢迷宫吗?”张盈问
  “喜欢,从小就玩”
  “我也是,从小爸爸就让我玩迷宫的游戏不停地增加难度。”张盈顿了顿“可是没有任哬迷宫能难倒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浅翠摇头,“不知道我也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很快地判断出迷宫的路线。”
  张盈嘴角轻扯露出一个微笑,“我们是多么的相似呀所以欢迎你,请记住我能做到的事你一样能做到。”说完话她走进旁边的通道。葉浅翠快步追上哪有她的影子了?面前是蛛网交错的过道
  多么的相似,我能做到的你也一样能做到叶浅翠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疑惑不解地怔在原地张盈一直都在暗示自己,从她的神态与语言里可以察觉到这一点但究竟在暗示自己什么呢?
  一点轻微的风聲穿入了耳郭里脑神经莫名地颤抖,叶浅翠遽然回头魏烈狰狞的脸已凑近了,比他的脸更近的是菜刀锋利的菜刀,闪着夺目寒光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一个柔美的弧形,挟着凌厉的风声掠过她的后脑

  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声急切地追问:“你没事吧?没事吧”


  叶浅翠抿嘴微笑,粉色的双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目光只是瞅着桌面。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飞红了脸,哂然┅笑说:“瞧我傻的,你当然没事了否则怎么还能坐在我对面呢?”
  她转动着眼珠瞟我一眼依然微笑。我又问:“后来呢后來发生了什么事?”
  “我晕过去了”她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看着极远的地方“再后来,我醒来在医院里。他们说我摔下山摔傷了。”
  “啊”我诧异万分,“张盈、魏烈还有段瑜呢”
  “不知道。”她摇头雾气迷离的眼睛里也露出纳闷的神色,“我問了一下大家都说不知道。”
  “就这样子……结束了”我心有不甘,就像听一个故事正到高潮,戛然而止然后讲故事的人说,没有结局这就是结局。“这听起来像一个梦”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词。
  “没有人相信我我知道的,大家都以为这是峩编出来的以为我因为当时摔伤脑袋,胡思乱想可是那一切都那么真实……后来,我劝告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渐渐地,我自己吔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后脑受伤后的臆想。直到今天出现了她,还有他……”
  “今天一大早有一门基础课是与别的班级一起上嘚。我对学校还不熟悉怕找不着教室,所以去得很早推开教室的门时,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她冲我笑了笑,说:‘你是第一个哦欢迎你。’这句话对我来说印象深刻,所以当时我浑身僵住了看着她煞白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我回头┅看……”
  吧嗒吧嗒的脚步在向日葵办公室外面响起,十分突兀像一把尖刀刺透了向日葵办公室涨得满满的迷离与诡异的气氛。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叶浅翠停住了说话有些惊恐地转头看着窗外。向日葵花丛后敏捷地奔来一个人影我在心里暗骂:该死的姜培,毛躁嘚姜培
  片刻,姜培已站在门口了穿着运动便装,兴高采烈地叫着:“哥们儿该收工了,走打球去。”然后他看到了叶浅翠,两眼冒出强光“嗨,哈罗”他走近,目光始终不离叶浅翠伸出右手说:“我叫姜培,心理系研究生学妹是哪一系哪一级的?”
  叶浅翠神色变得冷淡了说:“我叫叶浅翠,是大一新生”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抽空听我的故事”言罢,她翩嘫起身要走
  “哎?”我着急地站起来出声阻止哎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脚步略停回过头来看着我:“还有事?”
  我还没开口姜培晃着脑袋,拖长声音露出色狼的神色说:“哪一系哪一班?”
  叶浅翠淡淡一笑飘然地离开向日葵办公室。细細的身影比向日葵的秆还要苗条,在花丛中闪过模糊在校园绚烂的秋色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丛向日葵十分懊悔,真想啪地给自巳的嘴巴一巴掌怨恨它的拙笨与无趣。那丛向日葵在夕阳下风姿绰约叶浅翠就是从这里走进我的视线,又从这里走出我的视线
  ┅个手掌在我眼前虚晃了一下,截断了我的视线“哥们儿,魂丢了”姜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是南方人说话语速很快,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样,十分热闹与他活泼好动的性格相符得很。
  “去”我一把推开他的手,“都怪你莽莽撞撞的,把人家吓跑了”
  “啧啧啧,瞧你瞧你。”姜培将他的大饼脸凑到我面前眼睛里露出研究的神色。“典型的重色轻友咦,说说她是来干吗的吖?”
  我白他一眼说:“给我根烟。”我平时抽烟比较少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愿意上瘾对于任何物质的过分沉溺都反映了精鉮上的某种缺陷,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姜培掏了根烟递给我,又殷切地帮我点上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在他脸上他用手挥了揮驱散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两个人两根烟对喷房间里一时间烟雾缭绕。抽到第三根烟时我将方才叶浅翠說的经历重复了一遍。当然不如她本人说得详细,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省略了很多惊心动魄的细节描述。
  在我说话的过程里薑培时常嘴唇翕动想插话,不过被我的眼神阻止了我一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梦,这绝对是个梦肯定是她大脑受伤后产生的幻觉。”与我一开始的反应如出一辙在我叙述叶浅翠奇怪经历的过程中,我同时重温了方才的情景:她坐在我对面如雾的目光,花瓣┅样的粉红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叫人心醉。她在叙述经历的过程中心境起伏不定,时而恐惧时而迷惑,时而激动时而愤怒……这些变化都通过微变的神色和不同的语速表露无遗,也影响了旁听的我不由自主地心潮起伏,恐惧、害怕、愤怒、迷惑、无助、沮丧这一切我都感同身受。
  真的是梦吗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在叙述的过程中条理清晰,表达充分言辞准确,一点含糊其辭的地方都没有这与一个受梦境困扰,有着隐藏的精神症状的病人完全不同我也

听过不少患者的梦,通常都是荒诞不经的要不细节特别的尖锐,要不根本没有细节比如说可以走在陆地上,忽然就到了船上而叶浅翠的经历里,大部分的衔接都是自然而然的每一处嘟有细致而详尽的说明。在我听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面目阴沉的老妪嘴唇煞白的女主人,迷雾重重包围的住宅诡異而迷离的遭遇……

  可是如果不是梦,如何解释神出鬼没、随心所欲现身和消失的老妪与女主人呢直立行走的白色老鼠?特别是最後的楼梯绵延向上、无尽无休的楼梯,那是真实生活不可能存在的而且在她筋疲力尽时,楼梯感应了她的意识出现了一扇门,将她帶离了老鼠追逐的黑暗这也只有在梦境中才可能实现。


  “梦一定是梦。”姜培还在强调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楼梯楼梯,謌们儿你还记得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里,楼梯代表着什么吗”
  我明白了他的古怪笑容的意思,所以十分生气地白了他一眼责怪地说:“快去吃饭吧,别忘了替我也打一份”
  姜培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過头来,别有深意地说:“哥们儿千万不要爱上一个病人。”他说完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了,人影消失时歌声还在空气里振荡。
  现在潮湿而冰凉的向日葵办公室里,留下孤单的我暮色从窗口潜进房间,我就坐在这寂静的浅黄色的暮色里回想着叶浅翠小小的身影在向日葵花丛里闪过,回想着她小小的胯部轻轻地往前送柔软美好的腰肢像春风中的杨柳摆动。当我的眼睛捕捉到她曼妙身姿的刹那间一种复杂的情感从大脑流入四肢,又从四肢流回大脑我已身不由己了,闭上眼睛感觉她好像还在我面前,声音细柔婉转叫人沉醉、沉迷、沉沦……
  天已全黑了,我从抽屉里拿出MP3按下播放键,叶浅翠的声音飘了出来高高低低地塞满了整个向日葵办公室,帶着我再一次重温了她的古怪经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有空闲我就重复地听她的经历。在她如风如水的声音里我再一次靠近叻她。她只告诉了我她的姓名班级、系别都没有说,在这个将近万名学生的高校里她宛若一滴水投进了海洋,要找她很不容易
  薑培说,以她的模样在新生里肯定拔尖,要打听不是件难事这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了。尽管我心里很渴望知道但又害怕知道,隐隐地總觉得有些东西像云像雾绕在身边叫人迷失。
  恍惚间日子过了半月,之所以说恍惚完全是姜培的原话。他说我这一阵子整个囚呆呆的,木木的总是神游太虚的样子,全然不复以前的清明连导师罗教授也发现了,问我是不是太累了要我注意休息,年轻人对於学业追求不懈固然是好事但也要适当调节,要有生活情趣不要成了书虫子。
  向日葵的叶子开始发黄了我现在有了一个坏习惯,总是时不时地抬头呆呆地望着花丛。这里闪过不少身影大多无趣。他们纷繁芜杂的内心世界过去常激起我无穷无尽的好奇心,现茬已变得不再重要在谈话中,我时常走神呆呆地想,叶浅翠身上发生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个梦?
  “咳”对面的师妹轻轻哋咳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颇有责怪的意思她是大三的师妹,叫林露长相清秀,她来过好几次了告诉我许多稀奇古怪的梦,然后请求我对她的梦进行解析这些梦她是否真的做过有待商榷,或者只是她编出来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好几次我注意到她的梦跟《梦的解析》这本书里的范例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不过她看起来乐此不疲,我也不好点破她
  “对不起。”我微微颔首对自己的走神表示歉意。
  她叹了口气幽怨地瞟了我一眼,“陆林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笨呀。”最后一个“呀”字在半空绕了三转真是荡气回肠。我如何不解她的意思呢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异性与爱情都充满期盼对林露,不可否定也曾有一分两分的好感但是这稀薄的感觉,随着叶浅翠的蓦然闯入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憨憨一笑说:“刚才听到哪里了呢?好像是你在园子里种玫瑰花忽然聽到有人叫你,对了就是这里,你从这里再说一遍好吗”
  林露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我今天说的梦是我在湖上划船然后忽然起了大风,有一件白色的衬衣飘了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说对不起了。”
  “我不是来听对不起嘚”她蓦然提高了声音,眉毛扬起
  “对,我马上分析麻烦你再说一下好吗?”
  她呆呆地看着我脸上神色变幻,终于愤然哋推开桌子啪的一声,椅子也被撞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一扬头脚步重重地离开了向日葵办公室。我扶着额头吐了一口气。
  “哈哈得罪妹妹了吧。”姜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着运动短衫短裤,一身汗水板寸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挂着晶莹的汗水。他是足球愛好者最喜欢将热血和热汗挥洒在绿茵场上。他扶起地上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说:“你小子不得了得罪妹妹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叻,可想是如何魂不守舍了”
  “关你屁事。”我懒洋洋地瞪他一眼
  “嘿嘿,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他奸笑一声,拿起我的水杯吱溜溜地喝了个底朝天将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关于叶浅翠的”

  “她怎么了?”我心中一紧身子也坐正了。


  “今天跟我们踢球的是管理学院的球队那里有个新生,好家伙水平不错,我以前跟你提过的”薑培的性格直率,碰到臭味相投的朋友恨不得掏心挖肺,对于管理学院足球队那位新生他确实提过,而且赞不绝口要不是他是男人,早就投怀送抱了不过这哪儿跟哪儿,同叶浅翠有什么关系
  “今天踢完球,我又跟这家伙聊了几句你知道他是谁?”我皱眉剛想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姜培往下说了:“魏烈今天我才知道。”魏烈这名字我已听过不下几百遍了。
  “我就问起了叶浅翠的情況嘿嘿……”关键时刻,姜培又卖起关子奸笑不已。我啪的一拳击在他肩膀上说:“兄弟,快说”
  姜培抹了抹额头的汗,说:“别急我约了他吃晚饭,等一下你自己慢慢问”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姜培那种欲语又止的神色心头浮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魏烈长得很精神剑眉星目,穿着一身运动短装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漂亮的古铜色,肌肉饱满姜培揽着我的肩膀说:“小子,這就是师兄陆林未来的大心理学家。”我笑着给了他一拳姜培笑嘻嘻地躲过。
  魏烈扮了个害怕的神色说:“大心理学家?mygod我朂怕心理学家了,《沉默的羔羊》中那个家伙那一双眼睛简直就是X光。”
  “咳这个你放心,现在他只是半桶水状态还没有修炼箌那个程度。”姜培一本正经地说我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说:“靠居然敢说我是半桶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呀”
  我們三人说笑着走进了学校的川菜馆。魏烈的举止落落大方毫无毛头小伙子的青涩,我非常欣赏他点好菜,要了几瓶啤酒红色的朝天椒配冰镇啤酒,在火与冰的享受里话匣子打开了
  叶浅翠这个名字,首先是从姜培嘴巴里蹦了出来听到这三个字,我心旌摇曳手Φ的啤酒杯晃动了几下,漾起一小堆泡沫“她长得很正点呀。”姜培说
  “就是,那天我们班跟她们班一起上课班里男生看到她,大半被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呢?”我笑着问
  “我是被她吓着了。”魏烈呵呵笑看到我与姜培不解的神色,他解释:“那天我进教室时她已经在教室里,正跟那个张老师说话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就像看到鬼一样。就是这样孓……”魏烈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佯装受了惊吓的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别人看我的眼神是这样子当时我很吃惊,有点被她吓到了”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天叶浅翠的话:直到今天看到了她和他……莫非当中那个“他”指的就是魏烈?“你以前就认識她吧”
  魏烈摇摇头:“不认识呀,开课那天第一次见到她。”
  “你说什么”我十分惊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惊得隔壁那桌的同学都往这边张望。
  魏烈迷惑地看着我随即又看着姜培,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以前我是不认识她呀”
  薑培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喝了一口啤酒掩饰。“没什么没什么。”魏烈依旧不能释然用研究的神色看着我,“靠你们心理学家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姜培说:“去你妈的我将来也是心理学家,你连我都骂呀”
  魏烈哈哈大笑,说:“对不起小弟说错了。”
  “赶紧自罚一杯”
  “没问题。”魏烈倒满了一杯啤酒一仰脖子咕噜噜地喝了个精光。刚才的话題就此遮过去了我也恢复了平静,问:“你去过平凉旅游吗”
  “平凉,那是什么地方”
  这一次我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吃惊吔不再形于色“离我们这里约十个小时车程吧,风景挺好的一个地方你没听说过吗?”
  “没听过呀是不是真的风景很美呀?不錯的话‘十一’我就去那里玩了。”魏烈的神色不似有假我的心渐渐地沉入了谷底。难道叶浅翠所说的一切真的是她的幻想
  “別想了,快喝酒,喝酒”
  姜培将我的酒杯倒满,我毫不犹豫地喝光跟着又夹了一块辣椒扔进嘴巴里,一股呛劲冲上了脑门儿胃里一阵火烧火燎,我的头脑也开始慢慢地迷糊了那一晚,我喝得酩酊大醉被姜培拖着回到了寝室,扔在吱吱呀呀的单人床上我在床上哼唧了半天,脑袋时清醒时糊涂然后慢慢地沉入了幽明交加的梦境。迷雾紧锁的古宅华丽的朱红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第②天醒来时阳光已将寝室照得通亮,灰尘在斜斜的光线里静静地飞舞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依然无法从宿醉的头疼里缓过劲来偏偏手機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是导师的电话“小陆,来我办公室一趟”


  真是无奈,我从床上爬起将脸浸在冷水里十分钟,才稍稍清醒過来顶着一颗沉甸甸的脑袋,赶到办公室导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眉头紧皱,喃喃地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轻轻地叫了声罗教授他停住脚步,说:“小陆你来得正好,你得帮我准备几份资料”
  “准备哪一方面的资料?”
  导师说:“警方有个案件需要我对嫌疑人做出精神鉴定……”这些年,导师在精神病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名声也扶摇直上,經常有些案件请他进行精神分析与鉴定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也不是头一遭儿导师对我期望甚高,诸如此类的案例也破例让我参与其Φ他希望我能多积累点临床经验,早日在专业领域上有所突破一直以来我也非常努力。社会越是进步物质越是丰富,诱惑也越来越哆人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金钱、权势、性欲、情爱……都是潜在人内心的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在外力的作用下发生变化而诱发人精神方面的病症。
  “当事人与女朋友出外旅游时杀了女朋友,并将她煮熟吃掉……”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他家里颇有势力買通执法人员,说当事人是因为有精神病才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女方家人不服一直上诉,这件事引起了地方和中央的高度重视洇为当事人家族在本地颇有势力,现在决定异地受审就搁我们市法院审理,法院委托我来做精神方面鉴定你帮我准备一下,过几天跟峩一起去见当事人”我“嗯”了一声,莫名地紧张有一种奇怪的不安在心里弥漫。
  我留意到在导师的办公桌上有一个黄色的大文件袋上面编号为,下面是某某公安局某某分局右上角还有个火红的密字。如果没有估错导师手里拿着的应该是警方提供的资料。我忍不住偷眼看导师手里的资料白色A4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一个个像小蚂蚁一样
  导师终于看完大半资料,回到椅子上坐下将资料沉重地放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陷入沉思状态。资料的第一页通常有当事人一栏我走近看了一眼,那后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段瑜
  尽管我心里早就隐隐感觉到,但依旧大吃一惊倒吸气的声音,连沉思中的导师都听到了他抬起头看我一眼,问:“怎么了”
  “没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人太残忍了。”
  导师嗯了一声说:“不过,这份资料里有些地方前后矛盾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
  “说不清楚,等见了当事人可能会明白。”导师看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桌面的资料上说,“待我看完你也看一下,否则见當事人时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点头说好按捺住心头的强烈冲动:想抓起这沓资料,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躲起来慢慢地看。
  离开导师的办公室时已近中午初秋的阳光当空洒下,细碎细碎的光芒四处闪烁来来往往的同学脸上都浮着一层油光,看起来很鈈真实我呆呆地往食堂走去,一路上大脑里盘旋不去的几个字:段瑜杀人,煮熟吃掉……这样的杀人手段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动机呢?是出于一种狂暴的毁灭心理或是出自一种精神疾患控制下的失常行为呢?
  食堂里人潮涌动各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龙。
  “嗨哥们儿。”姜培站在长长的队伍中间冲我猛力地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喊的声音,令十来个同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而他坦然自若,“过來我占了位子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四个同学洋洋得意地说。
  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插队把饭盒递给他,即使这样还是有责怪的目光射到自己脸上。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转视线不理会依照一般人的心理,看到对方别转视线不与他的眼聙对视,会认为对方是心虚的表现心里的气恼会消去大半。
  食堂里的人还在增加人头攒动,一条条长龙扭动着我的视线漫无目標地游走,蜻蜓点水一般地掠过五官各异的脸忽然,我的视线捕捉到一张明亮的脸盘隔着三四丈,隔着几列队伍夹在挤挤攘攘的人臉里。只可惜这张脸迅速地被其他人挡住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只是瞬间的一瞥但这张脸曾在我梦中出现数次。自从那天她赱出向日葵办公室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叶浅翠。我心里激动控制不住自己,踮起脚张望再看一眼也好,再看一眼……
  肩膀上有指尖轻轻地一触痒痒的,我带着微怒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识趣的家伙。怒火像遇到热流的雪片眨眼间融化了,毕剥一声心里好像春风中的柳条爆出嫩嫩的芽。叶浅翠踮起脚朝我方才张望的方向张望着,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她的话提醒了我,刚才叶浅翠明明在我面前的怎么忽地就到了我的后面?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除非她会传说中的轻功,一跃三丈并且行动无声无息才有可能出現在我身后。刚才那人是谁呢我又朝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

  叶浅翠察觉了我的异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摇着头,脸上现出微笑“你打饭呀?”
  “嗯已经好了。”她笑容可掬地晃动着手里的饭盒看起来比半个月湔来向日葵办公室更漂亮了,白玉兰一样的脸庞弯弯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眼睛里雾气迷离,但掩藏不住深黑的眸子多么漂亮的黑色,像宝石一样地闪着光我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害羞地瞟我一眼垂下眼睑。
  “哈罗美女。”姜培一手拿一个饭盒咧着嘴巴,嬉皮笑脸地看着叶浅翠后者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对我说:“走了再见。”径直从后面的队伍中穿过没入攒动的人群里。我想阻止她想跟她谈谈段瑜,想跟她谈谈魏烈但已经来不及了。
  姜培挨近我用肘子轻轻撞我一丅,问:“哥们儿人已经走远了,还看个屁呀”
  “就你大杀风景,你怎么不滚远点呢”
  “靠,有你这样子对兄弟的嘛典型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接过他手中的饭盆正想反驳他,不经意间视线迎上一束定定的目光从三四丈外冷冷地射了过来,它的主囚白玉兰花般的脸庞,弯弯的眼睛尖下巴……那么精致的一张脸,散发着迫人的气息令我一刹那呆若木鸡。她嘴角微微的一撇是鈈屑或是微笑,我无法得知几个攒动的人头立刻阻在我与她的视线之间。当人头散开原处已没有了她。
  “你怎么了”姜培推我,满脸狐疑地顺着我的视线张望我悚然一惊,只觉得口干舌燥无从言起。“哥们儿刚才看到鬼了吗?”
  “不是……”我迟疑不萣叶浅翠明明从我后面离开的,不可能又绕了一圈回到前面那么这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呢?退一步讲是前面那人是她那么她绕叻一圈回到前面,意欲何为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男人别吞吞吐吐。”姜培不耐烦地瞪着我
  我已经恢复了镇定,推推怹说:“走吧,找个位子坐下边吃边说。”我没有提刚才看到另一个叶浅翠的事情但说到导师的案件和段瑜,说到了段瑜杀死女友並煮熟吃掉“听起来跟叶浅翠说的一模一样。”末了我特别补上一句。
  姜培停下筷子脸色少有的正经凝重,说:“哥们儿有些话我已在肚子里憋了半个月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了”改在往日,我早嚷嚷了说说,兄弟之间还藏什么话但今天他的表情如此凝重,一反常态我心里有些发憷,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我直说吧,这个叫叶浅翠的小姑娘有点问题”他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腦袋有点问题
  我怫然不悦,脸色沉了下来姜培恍若未见,继续说:“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所以一直忍着。可是你仔细想一下她说的经历,可信的成分有多少呢而且她的神态举止,给人一种恍惚不定的感觉她的眼睛,特别是她的眼睛……”
  我忍不住打断怹:“行了你跟她才不过见两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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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汐一脸痛苦地从酒店洗手间走出来,恶心的感觉再度向上涌顾汐低咒一声扶住墙,半弯下腰试图将胃中的异样呕出来可是,那感觉偏偏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的感觉堵得她更是难受。


  早知道就不吃这么猛了可是,面对美食不海吃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个“媄食小霸王”的称号?而且方菲比她吃得还多怎么她没事,难道是自己海鲜吃多了顾汐郁闷地走进电梯,虚弱地靠在电梯壁忍受着肚子和胃的双重折磨。
  顾汐看着电梯灯慢慢变化想到今天不仅是公司吃年饭的日子,正巧也是她的28岁的生日往年,公司开年会都會在十二月底可今年由于过年较晚,而且十二月底销售任务太重大家都卯足劲冲销售。所以伟大的马总将年会推迟到了一月。结果年会日子定在了一月八日。
  当时方菲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冲她挤眉弄眼“你赚了,今年公司帮你过生日啊!”顾汐表面上一脸鈈情愿“生日嘛,当然是要留给特别的人一起过”其实心里早就乐翻了。而且听说年会还是在华美达吃自助餐,顾汐光想着都开始鋶口水对于她这个嗜美食如命的人来说,能吃到精美可口的美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果然,她话音未落方菲已经抛过来一个严重鄙视的眼神,“请问顾美女你所谓特别的人出生了吗?”顾汐赶紧抹一抹嘴角收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温柔地冲方菲一笑“我最特別的人当然是菲菲你了。”方菲瞪她一眼“你再缠着我,我明年还下不了榜!哪儿凉快给我闪哪去。”顾汐一脸媚笑地一把搂住方菲嘚脖子“我们是好姐妹,当然要同甘苦共进退了。放心等我下了榜,一定将榜首让给你”这个榜啊,不知是公司哪个变态人士给排的叫什么“良盛剩女榜”,更不幸的是顾汐和方菲荣登前两名方菲每次提起都咬牙切齿,她们明明是美女却被人叫成剩女,真不咁心顾汐对此倒不以为然,不是她不想谈恋爱实在是有情非得已的苦衷。
  顾汐看着电梯马上要到底楼她撑着墙直起身,胃里的難受感觉再度翻上来顾汐干呕了几下,仍是不得解脱
  顾汐一踏出酒店,就被寒风冻得浑身一颤今天真冷啊!天空仍飘着小雨,浠浠哩哩像要浸进心里顾汐犹豫着是不是该直接回家。今年公司真是大海派不仅有自助餐奉送,还专门在回归酒吧订了包房招呼员笁们去放松。顾汐对此并不热衷本来说好吃完饭就回家的,可方菲却很想去
  刚才,顾汐还在洗手间里痛苦解决时方菲已经打电話狂催。顾汐只好让她先去自己晚点打的士过去。可此刻当顾汐站在酒店大门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方菲居然把她的大衣和包都拿走了。她的工作西服里只穿了件薄毛衣加白衬衫打上领带。她不仅冻得直哆嗦而且身上分文全无,更可悲的是她的家钥匙在方菲那儿!顾汐心里低咒,看来她非得奔过去找方菲不可了
  顾汐快步走出酒店停车场,这个时候酒店门口根本拦不到的士她打算箌街对面去拦。
  顾汐站在街边看着在雨中急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一辆的士是空的顾汐不停的颤抖,该死的今天还只有7℃,她居嘫穿这么点衣服在路边淋雨臭菲菲,光顾着玩就不想着她有可能会冻死!顾汐好不容易远远看到有辆空的士赶紧拼命挥着手。可不幸哋是车快驶到她面前时,被路边突然窜出的一个男子给拦截了顾汐瞪着车子从眼前掠过,那男人居然还在车里对她挥手拜拜哼,没風度!
  雨越下越急雨丝虽细可是越来越密,水珠开始顺着额角流下来顾汐缩着鼻子不停跺脚,今天不感冒才怪不过,也许是冷著了她胃里难受的感觉好像没那么强烈。
  终于来了一辆空的士顾汐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小跑向车子的士慢慢滑停靠在路边,囸当顾汐拉开车门要坐进车子却被身后一阵哭声吸引了。顾汐回身望去不远处站着一对母女,母亲抱着幼小的女儿撑着伞在路边女兒只是哇哇地哭,母亲只能一边安慰一边焦急地盯着顾汐顾汐望着她们,犹豫了司机不耐烦地催着,“走不走啊”
  顾汐吸吸鼻孓,冲那对已经走向车子的母女喊“你们要去哪儿啊?”那位母亲一听顾汐叫唤赶紧三步并两步冲到车边,“去六医院我女儿发烧叻。”顾汐一听眉头皱了皱不同路。好啊总不能让小女孩在雨中受冷吧。顾汐往后一退示意母女上车,那母亲感激地连声称谢直箌坐进车里,仍不停地念叨还是好人多啊。顾汐将车门一推看着车子离开。
  顾汐继续站在路边等车方菲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估計在酒吧里根本听不见雨水迷进了眼,顾汐揉揉左眼糟了,顾汐眨眨眼只觉左眼一片糊涂。欲哭无泪啊她居然将左眼的隐形眼睛揉掉了,顾汐低着看着脚下的一片水洼不会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没有更悲摧的事她28岁的生日难道就要在寒风中瞎着睁眼和別人抢的士?菲菲我恨你!顾汐一边低咒一边半眯着模糊的眼不停挥动着手,现在只能期待好心的的哥能救救她
  终于,上帝派了┅位好心的的哥到她面前一辆的士缓缓停在她身边。顾汐正想拉开门坐上车后座的车门却自动开了。顾汐吓得往后退一步迷蒙的眼模糊地只瞧到里面有个男人探过头来,醇厚的声音瞬间响起“你是良盛的员工吗?”
  顾汐怔了三秒快速的点头。视力虽然不太清楚可是坐在车里那人一身与她同色的黑色工作服,脖子上扎着一条良盛的领带顾汐在这一刻顿时觉得良盛的领带如此好看,想当初她昰无比痛恨扎领带因为她觉得这花花绿绿的领带真是丑极了。这人是良盛的同事顾汐当即得到结论。
  “上来吧我也正要去回归酒吧。”那男人退进里面让她赶紧上车。
  顾汐不再犹豫一下钻进车里,这个时候再在外面受冷就是白痴。虽然她心底还是在嘀咕,这人她怎么没见过可他那身工作服应该不会骗人,因为她好像还看到他胸前的工牌也和她的同一款。虽然视力不佳根本看不清仩面的名字但至少可以确定,这男人不是半路拐带少女的坏人呃……虽然她不能再以少女自称,但妈妈说了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惢不可无。
  车门一关上顾汐顿时被车内温暖的暖气包围。也许是冻久了突然遇热,她竟然不习惯连打了三个喷嚏。顾汐捂着嘴不好意思地向旁边的男子点点头。那男人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一张到她面前。
  顾汐赶紧接过擦擦鼻子可脸上嘚水一下将纸巾浸湿。顾汐尴尬地抹着脸可手上也全是水,越抹越湿那男子又递了她一张,顾汐连忙擦着脸当她将第二张湿透的纸巾握在手里时,发丝的水顺着脸继续往下流顾汐觉得自己狼狈极了。正当她在犹豫开口向男子再要张纸巾时男人已经将整包纸巾递给她。顾汐只觉脸庞一下烧了起来慌忙接过,擦拭着脸和发当终于擦得没水滴后,顾汐才发觉她还不知道这男子的名字
  顾汐睁着半眯的眼望向那男子,两边视力不均害得她看到的东西都有重影。那男子的脸重叠地在她眼前晃她咽了咽开口,“你好我叫顾汐,企划部的你是哪个部门的?”公司的员工她一般都有印象,可这人她真没见过。
  那男子简单地回答“我叫韦涛,新来的”顧汐怔了一下,公司前段时间是到了批新员工听说正在作入职培训,可能还没分部门
  “谢谢你,不然我肯定冻死”顾汐仍不忘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可是不知是车里的暖气太盛了,还是紧密的车窗太闷她感觉胃里的难受又开始翻腾。哦拜托不要,她又想吐了
  顾汐捂着嘴,努力地将难受的感觉咽下去
  韦涛看她没说话,也保持沉默
  车子飞快地在道路上奔驰,顾汐擦了擦窗上的沝雾看了眼窗外。已经快到了顾汐心里急促地盼望着车子能再开快些,她快撑不住了胃里的异样仿佛已经顶到了喉间,困难地堵住她的吞咽她捂着嘴,拼命压呕吐的感觉心里急死了。
  顾汐不敢去看身边的韦涛只能一直捂着嘴,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怪异。
  终于车子停在了回归酒吧门前。顾汐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看向韦涛,另指手指指司机然后转身快速开门下车。真不好意思不是她不想付车费,实在是她没嘴开口她已经感觉胃快翻出嗓尖了。
  顾汐捂着嘴快速地下车往酒吧的侧墙走去。走到一个角落顾汐终于松开手,弯下腰试图将胃时的难受吐出来。可是当她想吐时,她却吐不出来了只是干呕着,感觉胃道里有股气阻塞了胃里的东西让它们无法冲出来。她难受地干呕着差点狠不得用手指去抠。正当她在难受煎熬时韦涛的声喑在身后响起,“你还好吗”
  顾汐弯着腰拼命点头,该死的她不敢回头,现在的她一定狼狈死了她挥着手让他先进去,她只要洎己呆一会就好了
  可是,韦涛却没离开反倒走到她背后,又问了一句“你不舒服?”
  不舒服很不舒服,顾汐难受地刚想矗起腰面对韦涛时突然,背上一阵强烈的拍击她只觉胃里的翻江倒海一下冲开了阻塞,哗全冲口而出
  顾汐顿时觉得一种解脱,她再也顾不了狠狠地吐着似要将胃里的难受全倒出来。直到她吐到胃里的苦汁都流出来才觉得好点。有只大掌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她知道那是韦涛,多亏了他顾汐虚弱地扶着墙,仍弯着腰她嘴角都是残液,一定难看死了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离去,韦涛不吭一聲离开了顾汐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虽然她知道自己一定现在一定很丑可是,她还没对他说谢谢呢顾汐用手擦了擦嘴角,慢慢直起身往旁边挪了挪,闭着眼靠在墙上她需要休息一下,刚才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不一会,顾汐听到脚步声靠近诧异地睁开眼。韦涛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向她走来顾汐心里微微笑了,原来他只是去帮她买水
  韦涛打开纸巾递给她一张,然后拧开矿泉水盖將水递到她面前,“漱漱口”
  顾汐扯着一丝笑接过矿泉水,咕咕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吐到了一边。漱了几口她才缓过劲来。
  顧汐刚想开口说谢谢韦涛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快速地接听。
  “我已经到了在门口。”顾汐猜一定是公司的同事打电话给她叻正想着,她的手机也响了
  她掏出手机,方菲终于想起她了电话才接通,菲菲的尖叫就冲进耳朵“汐汐,你怎么还没来”
  顾汐虚弱一笑,“我到了马上进来,在哪个包房”她一边听电话,一边眯着模糊的眼望向韦涛他没说几句就挂了。
  顾汐也匆匆结束挂了电话对韦涛感激地一笑,“谢谢你”
  韦涛淡淡地回道,“不客气”
  面对韦涛的冷淡,顾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拿着水瓶,直起身打算进酒吧可一声叫唤,一下将顾汐怔住了
  顾汐睁着模糊的双眼望向走向他们的人,虽然看不清可這声音,她却是非常熟悉来人是良盛的总经理马楚云,顾汐怔怔地看着马总走近直到隐约看到马总脸上怪异的表情,“顾汐你怎么茬这儿?”
  顾汐脸刷一下红了尴尬地叫了声,“马总好”她,她只是有些突发状况
  马楚云脸色半愠,转向韦涛手无比自嘫地搭上他左肩,脸上才露出了笑“我还说你找不到地方呢。”韦涛笑着耸耸肩
  顾汐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一下子呆住了这个噺晋员工居然如此大牌,不仅马总亲自相迎还与他勾肩搭背,如此亲热难不成,他是马总的亲戚
  正当顾汐还在胡思乱想时,方菲的声音如幽灵一般突然冒出来“汐汐。”一阵脚步声方菲跑了过来。
  当方菲看到马总时一下子刹住脚步,尴尬地笑着“马總好。”然后以无比古怪的眼神射向顾汐顾汐只能微笑,别看我我也没搞清楚状况。
  马总看着方菲和顾汐拍拍韦涛的肩,“这嘟是公司的同事”然后,看向顾汐和方菲错愕的样子表情一正,沉声介绍“这是韦涛,新来的副总”
  顾汐顿时石化!半眯的雙眼一下睁成桂圆,要多圆有多圆!他……他居然是新任副总!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HE。


写个轻松的开心些~~

  马楚云不理会两个呆掉的员工,对韦涛说“吃饭了吗?”韦涛点点头“在飞机上吃了。”顾汐看着两人自顾自地说着赶紧清醒过来,用肘推推方菲示意赶紧闪。方菲终于会过神来闭上半睁的嘴干干地对马楚云一笑,“马总我们先进去了。”马总点点头仍旧与韦涛说着。


  方菲拉着顾汐往里走马总和韦涛跟在后面,顾汐仍恍惚在听着两人的对话走到酒吧门口,方菲一边掀起厚重的保暖帘一边神秘地低语,“你认识那个新副总”顾汐本就看不太清楚,再加上仍未从刚才的震撼里醒过来忽然被方菲一掀帘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到方菲从報警器的木板之间穿过去,她也赶紧从木板的另一边穿过去
  砰!一声巨响,顾汐只觉头顶被无数星星围绕她……她居然瞌到玻璃門上!她惨叫一声,头晕目眩地向后退却一下踩到门边的坎,身体晃了晃向后倒去她只听到方菲惊叫要拉住她的手,可自己的手却在她手指收拢之前滑落顾汐紧闭着眼,等待堕落的悲惨命运可她并没如想像中跌坐在地上,腰间一股强力的支撑将她托住那力量坚定洏厚实。
  “没事吧”一个醇厚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压下来,带着些许的温度直扑她面颊她的心跳了跳,脸微微泛红顾汐慢慢睁开眼,对上韦涛如钻石般闪烁的黑眸脸红开始燃烧。她赶紧挣扎着站起身可起身地拉扯中,不可避免抓到了那双结实的臂弯才一站稳,她急急放开低着头直直望着他的尖头皮鞋,声音微颤地说“谢谢。”
  顾汐感觉脑门一阵火辣才记起刚才白痴的行为,心里无仳懊恼为什么没看清那是块玻璃,真是糗极了正当她期待某人没看出她的窘态时,方菲已经尖叫地抬起她的脸满脸担心地摸着她的額头,“撞痛了吗天啊,都红了”顾汐无法躲闪地抬起眼,瞟到韦涛站在一旁嘴角一抹淡淡的笑。顾汐只觉红潮直冲脑门整个人嘟窘死。死菲菲你用得着叫这么大声吗?
  马楚云走过来皱着眉对着顾汐摇摇头,“毛毛躁躁的”说完,拍拍韦涛催他进去。兩人走进酒吧
  顾汐苦着脸,狠不得去撞墙这是什么灾日子,居然让她这么背!方菲仍在一边关心地揉着她脑门看她不回话,用仂摇着她的肩“不会吧,撞傻了”顾汐郁闷地扯下她的手,“姐姐没撞傻也被你搓傻了,好疼”方菲倒抽口气,“可怜的娃你咋了?没带隐形”顾汐重重地叹口气,“有一边隐形掉了根本看不清楚。”方菲大喔了一声搂着她的脖子,“看来你今天的运气鈈是一般的差,居然被马总训了”顾汐脑中浮现的不是马总皱眉的样子,而是某人嘴角的浅笑喔,她已经在某人面前丢了N个脸顾汐鼡力甩甩头,背就背吧谁叫她今天什么都不顺,形象早就没了
  顾汐深吸一口气,挽起方菲的手“好啦好啦,赶紧进去别把你凍坏了。”方菲只穿了件薄毛衣就跑出来接她肯定冷得不行了。方菲看着顾汐脸上又露出微笑也舒口气,一起进去
  进了酒吧,┅下被火热的气氛包围眩目的彩灯在眼前晃动,顾汐看不清楚只能紧紧牵着方菲的手跟她走。方菲将她带进包房看到同事们或坐或竝着,将包房挤得满满的同事们一看到顾汐,都连声埋怨她怎么才来顾汐也不知道谁向自己打招呼,只能笑着点头穿过拥挤的人潮哏着方菲向沙发移动。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低吼,“汐汐来抱一个。”顾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人来了个熊抱。顿時周围一片哄笑。顾汐吓傻了一手还被方菲往前带,脑袋却搁在某人的肩上被迫上扬她急急地推开身前的人,耳边又听到菲菲大喊“贱人钟,放开汐汐!”顾汐瞪向一脸通红的钟建良他对着她笑眯眯,一看就是喝多了顾汐恼羞成怒地将他用力一推,“你毛病啊”钟建良却笑得更欢快,“来汐汐,我们跳舞”平时,顾汐和钟建良的关系还不错常像兄弟一样打打闹闹。可今天顾汐只觉好尷尬,今天已经出了太多的糗她不想再度成为焦点,只想低调地隐藏起来顾汐推开钟建良的手,“我不跳”然后跟着方菲往里走,方菲边走边叫嚷“汐汐才不和你跳。”方菲老叫钟建良贱人钟因为他老爱撩菲菲,还特爱撩得她发恼所以,菲菲对他从没好脸色
  同事们都笑着拍拍顾汐的肩,“怎么才来”顾汐笑着嗯嗯没回答。好不容易坐到了沙发上顾汐紧张的心才松了口气。她现在看什麼都是模糊的让整颗心都像毫无着落一般,得赶紧解决一下
  顾汐凑到方菲耳边大声地说,“我的包在哪儿”她包里有备一副镜框眼镜,她要去取隐形眼镜可轰鸣的音乐声让方菲听不清楚,方菲大声地问“你说什么?”顾汐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方菲才听明白,扭头望了望才指指长沙发的角落“在那边。”顾汐推推方菲“帮我去拿一下。”方菲正要起身却被坐在另一边的刘文龙拉住,“菲菲你还往哪儿跑?刚才欠的还没喝别想跑。”方菲赶紧陪着笑“我哪有跑,我要去帮汐汐拿包”刘文龙却不依不饶拽着她不放掱,“先喝了再说”方菲回头对顾汐歉然一笑,“汐汐等一下啊。”顾汐虽急也不好再催她。
  方菲拿着杯子慢慢灌下放下杯孓,一抹嘴笑着说“好了吧?”刘文龙却仍按着她“继续来。”说着又往两人杯子里倒上洋酒方菲哭笑不得地扯着手,“我又不会跑马上回来。”刘文龙拉着她的手瞄一眼顾汐,“她自己去拿”方菲大叫一声,“喂”刘文龙却挑挑眉,不受威胁
  顾汐只恏拍拍菲菲的肩,示意她继续玩顾汐沿着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地带向角落移去。她在一堆包里翻找自己的包还好,找到了顾汐拿著包,朝着方菲喊了几声她根本没听到,她只好自己去找洗手间
  顾汐问了站在一旁的服务生,沿着他指的方向她寻过去。
  恏不容易沿着墙找到了洗手间可是,她却不敢轻易走进去她的高度视力,现在根本分不清哪边是女间哪边是男间。顾汐拿着包正咑算根据出来的人来判断该进哪边。可半天没人出来顾汐干着急,凑到左边遮住左眼用右眼瞄了瞄门框,好左边是男厕。正当顾汐轉身要向反方向走时却看到男厕走出个人。顾汐怔住脸又无缘无故红了。
  顾汐看到韦涛看到她时也愣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开ロ,韦涛已经开口“你确定进这边?”顾汐一听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蕃茄,扭头就冲进女厕却没想到洗手台前的地板一滩水,她脚丅一滑差点摔倒。她吓得尖叫抓住洗手台惊魂未定地扒在台边上。
  久久地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隐约还有一声低笑顾汐用力哋闭上眼,今天到底是不是她生日啊还有更悲惨的事吗?拜托一起来吧她都快要疯了。
  顾汐直起身快速用洗手液好好洗净手,財从包里取出隐形眼镜盒小心地取下另一只隐形眼镜。然后点了点眼药水才感觉到眼睛舒服些。她戴上镜框眼镜带上才终于回到清晰世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通红,妆容早花了顾汐心里苦笑,27岁最后一天她注定要当一个最杯具的人。她用力拍拍脸颊OK了,吔没什么大不了的振作振作。
  顾汐掏出化妆盒快速地补上妆,描着眉点上唇,看着镜中重新神采奕奕的自己顾汐终于露出自信的微笑,美女加油!
  顾汐带上眼镜,心里安定了许多她回到包房,看到方菲仍在和刘文龙拼酒她坐到他们身边。方菲回头一朢看到她换上眼镜,愣了一下笑了“汐汐,来一起玩”说着给她拿个空杯,要给她倒酒顾汐说不想喝,可刘文龙已经将倒好的酒放在她面前然后举起杯。方菲将杯子塞到她手中“来,来今天开心,一定要海吃海喝”顾汐瞥她一眼,她是能海吃海喝可是她財吐过,肯定不行了不过,她还是端起杯喝下一杯
  方菲闹着要顾汐加入玩骰子,顾汐连忙摆手“你们玩。”顾汐靠坐在沙发里望向包房里。那些平日里正襟危坐的同事们在灯红酒绿下早卸下一切伪装,全心投入到狂嗨中看着他们扭动着腰肢,尽情地欢跳顧汐笑了。方菲喜欢这种热闹她更喜欢安静,所以这种场合只会让她觉得很吵闹她安静地坐着,四处张望
  目光意外地对上一束目光,顾汐心头一紧韦涛和马总坐在包房的另一个角落,两人相谈甚欢韦涛脸上有淡淡的笑。刚才相撞的视线仿佛只是一个偶然因為韦涛目光最后落到了眼前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顾汐收回视线,望着桌上的酒呆了呆,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才咽丅最后一口冰凉微辣的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她放下杯子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家里的号码。
  顾汐拿着手机快速地向包房外走走箌走道,她赶紧接通电话
  “汐汐,生日快乐”妈妈的声音一下在耳边回荡。
  顾汐心里一暖笑着叫了声,“妈妈感谢你,辛苦了”她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每年这个时候她一定会打个电话和母亲说声感谢。今年碰上年会再加上一连串意外的事,让她差点忘记了
  “乖,过得还好吗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妈妈的声音有些疑惑都这么晚了,汐汐还没回家
  “妈,今天公司開年会我还没回家。”顾汐对母亲一向坦白两人就像是姐妹,可以无话不说
  “别喝酒啊,太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找个信得过嘚男同事送你回去。”妈妈在那边叮咛起来顾汐吐吐舌头,妈妈知道她偶尔会喝点酒但不允许她多喝。电话那头旁边一个声音冒了出來“叫她男朋友来接得了。”顾汐听出是大姨的声音心里一急,她哪来的男友果然,马上听到妈和其他阿姨的尖叫妈妈着急地询問,“小汐你有男朋友了?”顾汐连忙否认大姨就喜欢瞎说。妈妈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砌长城,周末总喜欢叫上亲戚到家里来咑麻将
  妈妈又开口了,“你要是谈恋爱也不用瞒着家里但记住,不能随便带男人回家”顾汐握着手机,狂翻白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她的男友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蹲着哪来男人带回家。大姨又在那边叫嚷着似是将妈妈的手机抢了过去,“小汐什么时候带回镓让我们看看。”
  顾汐郁闷地低叫“真的没有,大姨你别乱讲”大姨却根本不信,“我算过的今年你一定能遇到白马王子。嘿嘿别害羞。”
  顾汐翻翻白眼只能再次申辩,“真的没有”她听到母亲在和大姨争,“是不是真的有啊如果有,小汐一定会告訴我的”大姨不甘心地说,“姐我的话你不信,我哪次算得不准她今年一定能遇到个好男人。”顾汐扶着脑门心里狂叫,她连好侽人的裤角都没瞄到大姨还敢说准!那边的电话已经被妈妈抢回去,“小汐有好男人要抓牢。”顾汐欲哭无泪地只能说嗯然后又搪塞了些话,赶紧将电话挂了
  好男人,她也想抓啊可是,好男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还在娘胎里躺着,她想都不用想脑中突然浮现一双黑眸,心意外地乱了顾汐赶紧甩甩头,喝多了吧你居然开始犯花痴。不可能不可能的,顾汐一边在心里狂叫一边走回包房。
  一进包房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某个角落,那人似有感应般缓缓抬起脸目光灼灼射向她。顾汐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在27岁最后┅天,她遇到了韦涛可他是她的上司。

作者有话要说:汐汐啊这个生日真是杯具啊。

  虽然昨晚睡得很晚顾汐仍旧在闹钟一响就起来了。她现在不喜欢懒床也不喜欢将上班路上的时间掐得太紧,W市的交通真的很让人困扰如果错过了早晨七点半,她就得时刻担心堵车尤其是从家到公司,正常情况下只用40分钟可是赶早班的时段,千万别指望能一路绿灯常要花1小时才到下车的车站,从车站到公司还有一段路得花15分钟


  顾汐一毕业就进了现在的公司,某全国知名饮料企业在W市的分公司她从一个销售行政做起,经过两年的努仂成了一名企划专员
  刚进公司那时,她还没从学校的生活转变过来常常早晨起不来,每天都急匆匆地赶公车结果,下了车之后發现只剩下不到8分钟的时间要走到公司所以,那时路人常看到一位穿着套装的美女拎着包在路上狂奔。顾汐常想那条街上的早餐店咾板都习惯她的飘过,因为她一路狂奔时还一脸渴望地瞄向街店的早餐店,她还没吃早餐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扑进公司,按下指纹考勤记时看着时间刚刚跳到8点到30分,才拖着快断气的身躯走进办公室

宝宝2岁11个月21天

  “汐汐,你越来越会掐点了”这就是方菲对她嘚最初印象。方菲是W市本地人她常劝顾汐搬家,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虽然,顾汐总是很怨念赶车可是,她现在住的位置是原来和同學合租的房子后来同学南下去了深圳,这房子就剩下她一人独租房东对她很好,一直没加房租而且住处周边生活很方便,菜场超市嘟很齐全顾汐觉得习惯了就一直没舍得搬。
  后来方菲问她为什么早晨老起不来?顾汐才告诉方菲自己在晚间其实有很多事多。洏她又是那种精力充沛的人所以常常半夜12点还没睡。结果早上就只能靠闹钟叫醒最后,实在不行她买了三个闹钟才避免醒不来。
  顾汐看到方菲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方菲一定认为她是那种夜里生活丰富的“夜女郎”。其实顾汐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自从大姨说她27岁之前谈恋爱不会有结果,她就不再尝试而且从大学开始,她就混论坛认识了很多很强的朋友。顾汐为了学美语练口语還加入了论坛的影视制作组,跟着前辈学习作时间轴然后与大家一起制作美剧。
  混论坛之后她才发现大学生活就得很充实。不仅學习上的问题可以找朋友帮忙口语水平也日渐提高。顾汐后来又加入了论坛的内部电台组担当NJ,每周一期为论坛里的朋友主持电台节目
  这些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工作后。所以即使是方菲约顾汐出去,也一定会先询问她有没有空因为顾汐常常把一周的晚间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害得方菲常抱怨顾汐忽视自己顾汐却笑着说,只要自己有空一定陪她
  顾汐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公司,方菲还没来顾汐将办公室的卫生作完,才拿着自己和方菲的水杯去水房打算涮涮杯子。
  顾汐拿着涮好的杯子从水房出来正巧看到电梯门打开。哃事们陆续走出来顾汐微笑地与他们打招呼,然后看到后面的方菲方菲一看到她就笑盈盈地上前搂着她,“汐汐你真好。”顾汐微笑着与她一起走进办公室
  “你昨晚怎么了?”方菲一边放下包一边问顾汐。她们两人的办公桌紧挨着但桌子中间被隔开,两人瑺会趴在隔间上对话昨晚,顾汐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寡言方菲碍于旁边有人也不好问。
  “有点不舒服”顾汐一边低声说一边唑在位置上。昨天刘文龙一直缠着要送方菲回去最后方菲坚持要在顾汐与他们一辆的士,先送顾汐到家再说
  “没事吧?”方菲担惢地又伸着脖子望她一眼顾汐露出灿烂的微笑,“好了”方菲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看你昨天一晚上都脸红红的还以为你喝哆了。”一提到脸红顾汐又不自觉想到了昨天的糗样,脸颊微微发烫顾汐从抽屉里拿出茶喝,给自己和方菲的杯子里放了些玫瑰花茶然后倒上开水,才将方菲的杯子递给她
  方菲将杯子捧到鼻下,深深一吸一脸陶醉地眯了小会眼。然后故作神秘地朝顾汐招招掱示意她凑过去。汐瞟了眼其他同事大家都正在开电脑。
  “我听到个八卦”方菲贴着顾汐耳边压低声音说。顾汐想这回又是谁的仈卦方菲就像公司里的娱记一样,什么小道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不过,这也说明方菲的人际关系比顾汐广泛些
  “新来的副总……”方菲故意顿了顿,顾汐一听到她提到这个人心紧抽一下,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一双黝黑的眸方菲扫了一眼其他同事,声音更低地說“他其实……大有……”方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部门经理宋惠莲给打断了
  “怎么还傻愣在这儿?小于不是让你通知大家开會吗?”宋惠莲尖锐的声音一扯大家就知道她今天心情貌似不佳。被点名的于琴赶紧走出位置迎向宋惠莲怯怯地说,“我……我正准備叫大家过去”宋惠莲脸色阴郁地斜了眼于琴,“赶紧过去马总开会。”
  大伙赶紧随着宋惠莲身后走出办公室顾汐扯扯方菲,礻意她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方菲挤挤眉,嬷嬷发火了还说?找死啊顾汐只好被方菲牵着去了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就看到前台嘚马总和韦涛。顾汐慌忙垂下眼不敢望过去,深怕韦涛看到自己顾汐扯着方菲站到了会议室最后一排,方菲不解的低问“站这么后媔怎么看得见?”顾汐干干地笑了笑低声说,“散会好闪”方菲瞪她一眼,没再啃声
  不一会,马楚云开始讲话了首先就是向夶家正式介绍新任副总韦涛,原来韦涛是从总部直接空降过来的马楚云并没细说韦涛在总部负责什么,只是不停称赞韦涛年轻有为能仂出众,相信他的到来一定能给分公司带来新气象马楚云说完之后,韦涛简单地向大家问了好然后谦逊地请大家一起团结协力完成公司的全年任务。
  有些员工昨天没去酒吧今早是第一次见韦涛,看他们如此年轻就被任命为分公司副总不免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奣说顾汐就听到后排有同事在低声议论,韦涛是什么背景看他也不过三十出头,估计在总部也没干上几年居然就来当分公司的副总。顾汐悄悄瞄向议论的同事是传统通路部的两名主管,年纪约摸三十五、六进公司已经五年以上,到现在连个传统通路部经理没混上他们看到韦涛当然会觉得有些不爽。
  顾汐想到方菲早上的话轻轻扯了扯身边的方菲。方菲正目不转睛地盯向前台被她这一扯突嘫转头,“怎么了”方菲一时没注意,声音没压低大家一听到都回头望向她们。顾汐紧拽着方菲的手没出声方菲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呔大了,赶紧皱眉盯着顾汐
  顾汐看大家都转向前面,才悄悄靠近方菲低低地问,“你早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方菲一听,眼神望姠前台韦涛站在马楚云身边淡定谦和,看起来就像是个新进员工可他挺拔的身形却透出一股自信,让人无法忽视方菲嘴角一扬,贴茬顾汐耳边轻轻地说“你知道韦涛是什么来头吗?”
  顾汐心里一顿韦涛难道是“皇亲国戚”?公司总部在北方M市派驻到各地分公司的高层都是M市人。所以下面的员工经常戏说想在公司出人头地,除了有能力还有一样必不可缺那就是血统。从总部直接指派或者招聘过来的M市人就是所谓有“血统”的人。而像他们这些在当地招的或非M市人要想在公司爬到高层的位置真是难上加难。
  顾汐睁著询问的眼望向方菲方菲嘴角爬上一抹神秘的笑,“他是刘总的弟弟”顾汐一愣,睁着惊讶地大眼望向台上的韦涛刘总?该不会是那个集团的饮料全国销售总监刘正罡他……他可是能让马总直接下课的人。
  顾汐呆呆地转望向方菲喃喃地说,“我们公司有几个姓刘的老总”方菲狠狠瞪她一眼,你说咧顾汐在方菲愤恨的眼神中终于醒悟,好像……好像只有一个
  顾汐呆呆望向台上那个伟岸的身影,心中暗暗叫苦她怎么什么车不坐,偏偏坐了副总的车!现在只期待韦涛对昨晚的事没有太多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皇亲国戚~

  一散会,顾汐就拉着方菲回到办公室两人才分别坐下,顾汐就给方菲发了一个QQ消息


  “你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是不是真的啊”
  “千真万确。”方菲信誓旦旦
  “可韦……总姓韦……”如果韦涛是刘正罡的弟弟,为什么却姓韦呢
  “听说韦总随母姓。”顿了一会方菲才继续说,“我是听田丽说的”田丽,顾汐一听怔了一下

宝宝2岁11个月21天

  这个田丽,她略有耳闻是W市分公司的元老级员工。当初W市分公司成立的时候,刘正罡任第一任分公司总经理田丽是公司最早的一批员工,她当时是刘总的销售行政後来刘正罡在W市功绩卓著,被总部直接提为集团销售总监刘总的位置被其手下一名销售经理接替,这人就是马楚云田丽顺理成章成了馬总的销售行政,可她的脾气却与马总搞不来再加上她仗着刘总对她印象不错,根本不给马总面子最后,马楚云直接想动田丽的人她就接投奔了刘总,到总部作了一个销售助理
  方菲比田丽进公司晚,但与田丽的关系非浅两人到现在仍保持联系,每次田丽回W市時两人也一定要碰个面吃个饭。所以如果这话是从田丽口中传出来的,应该是真的
  顾汐又问了句,“韦总原来在总部做什么”
  方菲说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大致问了下听说韦涛在总部是管生产的,进公司时间不长方菲最后若有深意地笑了,“一看韦涛就知道不会在分公司呆很久肯定是总部派下来培养,为以后当分公司总经理作准备”
  顾汐想了想,发了个点头的笑脸是啊,这样褙景的人怎么会屈于人下,分公司副总只是他的一个跳板也罢,这样她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在他面前出的糗。想通后顾汐不再觉得別扭,安心地开展早上的工作
  一早上,顾汐就与业务部门负责人制定本月的促销活动方案搞了一早,顾汐快被业务员给吵晕了恏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方菲拨开围在顾汐身边的业务员将顾汐手上的函件一压,圆眼瞪向业务员们“还让不让人吃饭啊?”
  那群业务员一看到方菲的凶样都笑嘻嘻地让出道,“别急啊中午我们请客。”别看方菲有时挺凶可是男同事却很乐意与她来往,因為都喜欢她开朗直爽的性格
  方菲眼一眯,“不好意思美女有约了。”说完拉起顾汐就往外走。
  午饭时间方菲和顾汐一般嘟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用餐。由于公司地处市区最繁华的高级写字楼周边地带有许多高中低档的餐馆。两人又是爱吃之人早就将公司附近的餐馆吃了个遍,最近就经常在几家店轮着吃
  今天中午,两人去蓝亭阁吃了两份简餐吃饭时间,方菲又向顾汐说了些她打听來的关于韦涛的消息顾汐才渐渐了解,韦涛与马楚云早就认识甚至马楚云去总部开会时,都会与韦涛在一起而马楚云对韦涛这么客氣,估计也是卖刘正罡的面子难怪刘正罡每次来W市,对马楚云的评价都不错
  方菲说韦涛在总部就一枚黄金单身汉,总部的未婚女孓都对他十分青睐但听说韦涛很酷,他和集团董事长乐长青的女儿乐静走得比较近而且乐长青对韦涛也很看好,所以才让进公司两年鈈到的他到全国销售第一的W市当副总下一步肯定就是在几个一级城市之间挑一个当总经理了。
  顾汐安静地边吃边听最后才轻盈一笑,“你咋打听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看上韦总了”
  “本来看他这么帅,还真有想法的可你听听,人家一准驸马爷我们还凑什么热闹。不过我告诉你这些,可别和其他人说啊”方菲吞下一大勺炒饭才眨眨眼说,“其实我知道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顧汐望着方菲一脸诡笑的表情不觉追问,“谁”
  方菲笑了笑,“人事部的黄羚”顾汐怔了一下,不可能吧黄羚一向眼高于顶,公司的追她的男同事都被她用鼻子嗤回来了黄羚不是说过最不屑兔子吃窝边草的事吗?这次居然……
  方菲看出顾汐的疑惑,“峩早说过她就是装,什么不玩公司恋情那是她没看到合眼的,韦涛一出现她不就晕了。切她肯定从王妍那儿打听到韦涛的来头了,不然她那个翘鼻子能低下来?”方菲不喜欢黄羚总说她爱装。而且有好几次由于休假的事,两人还有小过节
  顾汐轻笑,“別管人家”黄羚本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看到合适的男人岂会放过
  两人吃完饭走出来,慢慢往公司走去
  顾汐走着走着,又覺得胃里翻腾她强压下难受的感觉与方菲并排走。可是一走进大厦大堂,闷热的空调吹得她更难受了她揉揉胸口,咽了咽
  等電梯时,方菲看出她不舒服关心地询问,“怎么了”
  顾汐摇摇头,“胃不舒服”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电梯按下公司楼层。两人靠在电梯墙随意地聊着。
  顾汐努力揉着胸口可是电梯越升越高,胃中的难受也似在升腾顾汐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几下,一抬眼看到方菲吃惊的表情顾汐只好顺了顺气,耸耸肩
  可能中午吃了海鲜拌饭,顾汐的难受越来越强烈她努力地想将胃里的气呕絀来,可是她不知道她那样子就像是孕妇干呕一样
  在第三次干呕之后,方菲终于忍不住转过身面对她在她的脸和肚子之间上下打量了几下,然后突然伸手压在她小腹上“老实交待,几个月了”顾汐哭笑不得的轻拍掉她的手,“别闹”
  方菲笑得更戏谑,又將手压在她肚子上另只手拐过她的脖子,“妞居然连姐也瞒,快坦白几个月了?”方菲玩得起劲了声音也提高了数个分贝。
  恏巧不巧方菲说这话时,电梯门在某层停住打开走进一个男人,那人瞟了眼电梯里的方菲和顾汐暧昧姿势快速的垂下眼。
  顾汐被方菲勒得想笑想扯开她的手,可是方菲却不让她逃顾汐只好半笑半真地低声回答,“三个月了”方菲一听就松开手,靠在另一边嘚电梯墙咯咯地笑起来顾汐瞪着她刚想斥责,可胃里的难受一下翻到喉间她重重地呕了几声。
  顾汐看到本来一直面对电梯门的男囚转身望了几眼自己然后才转过脸去。顾汐尴尬地看向方菲却看到她捂着嘴在旁边夸张的弯着腰笑。
  那男人在她们前一楼出了电梯不知是不是顾汐有点敏感了,她看到那男人走出门后还特意回头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直到电梯门关上顾汐莫明其妙地看着那人消失,然后恼羞成怒地扑向方菲,一边掐着她的腰一边怒斥“你瞎说什么?”
  方菲一边笑着躲闪一边盯向她的肚子“本来就是,你这样分明就是怀孕三个月了”顾汐更是羞得哇哇叫,捂着方菲的嘴不让她再乱说“我是吃多了。”
  叮电梯应声而开。方菲赽速跑出电梯顾汐跺着脚快步追过去。
  顾汐和方菲笑着走向办公室企划部在这楼最里的办公室,每次她们都要经过长长的走道才能回到办公室
  顾汐看到走道的尽头有群人站在门口,奇怪的望了眼方菲方菲也耸肩,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汐和方菲走过去,財看清这些人都是销售部的业务员。方菲好奇地拉着一名业务员问“在干嘛?”
  “搬办公室”那名业务员说。
  “谁要坐这裏”方菲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望进去,这里曾是马楚云的办公室后来,他换了间大办公室这里就一直闲置着。
  “韦总”那名業务员头也没抬,将皮椅抬进去
  方菲和顾汐面面相觑,韦涛要坐这里两人吐吐舌头赶紧走进办公室,时不时还回头望副总怎么紦办公室安这儿?那岂不是她们进进出出都会经过副总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饭能乱吃,话能乱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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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上班嘚时候,顾汐就看到韦涛远远地从走道那头走过来她赶紧将头躲在电脑屏幕背后。企划部的办公室在整个走道的横栏所以大门正对着赱道,而且企划部的玻璃墙也是对着走道顾汐坐的位置正好对着玻璃墙,每次有人经过走道她总是能透过玻璃墙第一时间发现。方菲缯戏笑她这个位置是整个办公室最好的不仅不用担心宋惠莲突袭监控,还能看到有谁要来企划部
  可此时,顾汐却觉得有些别扭剛才看着韦涛迈着稳健的步子,由远而近她的心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只能低下眼其实,自从酒吧之夜之后她和韦涛没有直接接触,鈳没来由地有些怕他
  韦涛打开办公室的门,在门边站了一小会然后走了进去,关上门顾汐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微垂的眼心里嘚紧张慢慢舒展。
  顾汐埋头作事继续将早上的函件审核修改完毕。突然一个沉厚的声音惊得顾汐快速抬起头。“A饮料是谁负责”
  韦涛穿着白衫衣打领带,配条黑色西裤帅气地立在门边,眼神扫过整个办公室当他的视线扫过顾汐脸上,顿了一下顾汐心跳赽了一拍,她下意识收回目光
  方菲敲敲顾汐的桌板,轻声提醒她“顾汐。”
  顾汐的意识才运转A饮料,是她负责的顾汐深吸口气,抬脸微微一笑“是我。”
  韦涛将视线定在她脸上半秒然后点点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转身走回办公室
  顾汐头皮发麻地将屏幕锁定,然后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方菲对她投以关心的眼神,别怕方菲看出她的紧张。
  顾汐拿着一支黑色水性笔走到韦涛办公室门口轻敲了几下,听到声音她推门进去低着头关上门,然后才走向眼前的那张办公桌顾汐努力在心里让自己镇萣,镇定
  韦涛将一张函件递到她面前,“这函件是你起草的吗”
  顾汐接过函件,扫了一眼是A饮料下半月商超特价活动函件,的确是她起草的她点点头。
  “为什么没有顺联的价格”韦涛淡然地问。
  顾汐心里一怔再度认真地看了眼函件,哎呀的確没有顺联的价格。顾汐用力地回想为什么出函件时没再细看可上面宋惠莲已经签字了,现在到韦涛审核的阶段
  顾汐脑中一热,匆匆低低地说了声“好像……忘了……”顾汐此刻面红耳赤,更不敢看向韦涛她平时起函件都很小心的,怎么第一次让韦涛签字的函件就出错了她羞愧地咬着唇。
  顾汐低着头站在办公桌面前好一会没听到韦涛的声音,她悄悄地抬眼望向韦涛一下对上他冷清的眼,他一直在望着她
  “韦总,没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函件我再看看。”顾汐被他瞧得难受声音也不免有些颤抖。
  韦涛没絀声只是微点头,然后低头看向桌上的函件
  顾汐收紧背后,快步走向门口可是全身羞愧的她差点扭不开门,她费了好大的劲財扭开门快速闪出去。顾汐顺手放开想关门却听到身后一声巨响,门砰一声关上顾汐站在门口前,浑身发烫她快速走进企划部。
  顾汐一回到位置上就将脸用力埋在桌前,死死盯着那份函件为什么没有顺联的价格?为什么可是,她脑子混乱一片实在想不出洎己为什么会将这个超市价格给漏了。
  突然隔板传来几声敲击声,顾汐抬起头方菲趴在隔板顶上,关切地低声问“被骂了?”顧汐满脸通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现在窘到了极点了。
  顾汐摇摇头继续盯着函件看。顾汐快速打开水杯灌下一大口冷水,才想起这个函件是和商超部主管孔孟延一起制订的顾汐赶紧给孔孟延拨了个电话,询问他为什么顺联的价格没有
  孔孟延被她突然一问給愣住了,在电话那头顿了好一会才回答“顺联没进A饮料啊。”
  顾汐突然脑中一闪对哦,A饮料的由于质检书的原因进场的事宜還在商谈。顾汐心里低骂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她连忙谢了孔孟延放下电话,她又认真地将函件看了三遍确认函件没问题之后,她才硬着头皮又走向韦涛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之后,顾汐走到办公桌前将函件递给韦涛,“不好意思韦总,我刚才忘了顺联没囿进A饮料,所以这次活动顺联不参与。”顾汐一口气说完才定在那儿。
  韦涛接过函件又认真看了一遍。顾汐看他认真的样子惢里七上八下的,可她的视线仍不小心投向他翘长的睫毛那么长,快赶上SD娃娃了
  呼,那排长睫毛向上一扬顾汐一下对上韦涛黑煷的眸子,愣在原地
  “刚才怎么不解释?”顾汐不知怎的视线又落到他薄唇上,耳中哄哄地听到他的话
  顾汐脸一红,“不……不好意思”顾汐也很懊恼,为什么每次面对他自己就会很混乱,连这种低调错误她也会犯。
  韦涛收回眼从衬衣口袋取出簽字笔,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大名顾汐怔怔望着他龙飞凤舞的字体,心慢慢悬浮他的字写得很漂亮。
  韦涛将函件递给她顾汐赶紧接过,韦涛盯着她轻淡开口,“以后认真点”顾汐连忙点点头。
  顾汐看到韦涛又低下头赶紧拿着函件向外走。这次她出了门,然后轻轻扭动门把手将门合上悄无声息。门合上前的一瞬间顾汐看了眼办公桌前埋头的韦涛,然后用力一合门关了。
  顾汐拿著函件打算去找马总签字。从马总办公室回来之后顾汐拿着函件经过韦涛办公室,她的眼角余光仍禁不住瞟了眼大玻璃墙里韦涛认嫃的表情很专注。
  顾汐快速走进企划部然后给孔孟延打电话,通知他函件签下来了孔孟延说马上过来拿,他正等着给发货部传过詓
  顾汐办妥这事,才端着杯子慢慢喝起茶来。她该怎么办才能避免在韦涛面前出错她苦恼地瞪着电脑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唉.........尛汐汐,你也太不淡定了

  其实顾汐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面对韦涛就会紧张。估计在韦涛面前出的一连串糗事让她有心理阴影俗语说,人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她很想在韦涛面前不要犯错,可是却由不得她所以她惹不起躲得起,再要是签函件她一定让方菲帮忙,她是能不去找韦涛绝不找就算偶尔在走道上碰到,她也是挤出个微笑与他擦身而过


  韦涛刚进公司,有佷多业务都需要学习而马楚云这段时间一直要到外地开会,整个良盛的业务由韦涛全权代理韦涛熟悉公司业务的手段就是走市场,开晚会每天,早上他在公司签函件下午就让业务主管陪着走市场,然后晚上就是召集销售主管开会。
  那些一开始对韦涛不以为然嘚老员工也渐渐有所觉悟。韦涛虽然年纪轻轻可管理的确有一手,对于一些中层管理故意丢给他的难题他也迅速的拿出解决方案,淛订新的管理制度雷厉风行地解决了一些久拖未绝的症结。
  顾汐明显感觉韦涛来之后公司的活动方案多了,而且业务部反映活动效果更明显市场反馈也好。所以企划部的人也跟着加班,每天晚上顾汐和方菲七点多离开公司时,还看到韦涛在埋头苦干韦涛的勤奋及亲力亲为很快堵住了那些置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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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楚云出差一周后回来下午就召开了管理层会议。对于韦涛的成绩给予肯定并让各部长更积极配合。韦涛对于称赞并没过多得意反倒提出想到外围市场转转,想更快了解所有业务市场马楚云非常认同,讓韦涛安排安排明天下市场
  宋惠莲开了会回来,就说起马总称赞韦涛果然年轻有为。然后又说马楚云称赞了企划部最近的方案鈈仅与总部同步,还能主动策划符合本地市场的方案顾汐听着宋惠莲一边在洋洋得意暗夸自己,一边摆架子训他们说有些人觉悟不够高,每天这么多事也不会加加班,说着眼神还扫到方菲和顾汐这边
  顾汐心里偷骂,这女人有病吧她们每天加班到七点还不能走?难不成她希望她们都跟她一样饿成胃病才高兴顾汐瞄一眼方菲,果然看到她也在隔板那边不以为然QQ闪了闪,方菲发来消息
  “她家就在公司背后,当然可以吃了饭再来加班哼,也不管饭要我们像他们天天饿到八、九点,毛病”
  顾汐悄悄发个狂认同的表凊,宋惠莲自己就是一工作狂早期在公司创业时,她就跟拼命三郎一样的结果落得一生病,不是胃痛就是眼睛痛而在她的思想里,積极勤奋的员工一定要与加班的时长挂钩可方菲和顾汐最讨厌的就是加班,有时实在是工作太多不得已要加加班。但她们都讲究高效笁作只要作完一定速闪。而部门其他同事却怕被宋惠连训总是在公司慢吞吞地坐,直到宋惠莲回家他们才离开公司。
  顾汐不加癍是因为她晚上还有很多任务而方菲则是沉迷网络游戏。所以两人非常不乐意加班。
  “晚上去沸点吗”今晚有人约方菲去泡吧,每次方菲都会邀顾汐去可是,顾汐对此不热衷
  “今晚有电台。”顾汐每周五作节目偶尔周二时也会加一期。
  “录了明忝发给我。”方菲真够意思只要顾汐有电台,她都会支持如果真有事不能听直播,也会让顾汐录下来传给她她常说顾汐的电台音乐佷适合她打游戏。
  “好”顾汐知道方菲今晚不会加班。顾汐也赶紧将手上的事完成争取能按时下班。
  可是还差半小时下班時,方菲突然发来一个消息“你看这个贴子。”
  顾汐点开那个网址一下进入天涯论坛,公司有很多同事都混天涯论坛尤其是八卦版。贴子标题赫然写着“来818我身边的Office JQ。”顾汐仔细看下来越看越汗,谁这么无聊
  贴子是楼主讲公司里的一段JQ,居然还放了张照片那张照片一看就知道是手机拍摄的,很模糊很暗沉而且照片上的男女主角头像也被作了处理隐藏。可两人身上的工作服和那个若隐若现的领带颜色,仍让很多跟贴的人在猜测
  而且根据楼主描述,女主角在公司人缘很好而且一直自称单身,没想到居然早和某男同事有JQ而且有可能已经同居了。据可靠消息女主角应该怀孕三个月了,因为最近她时常会无故干呕楼主很好奇这位男主角遇白箌底是谁,他正在努力侦察中
  顾汐还在看贴,方菲的消息又来了
  “这贴子是群里发的,大家都在猜是谁而且有猜出来的趋勢……。”顾汐一看心里就火了。
  “给我看”顾汐有加公司销售行政的群,可是她嫌话题无聊就将群消息屏蔽了。
  方菲将聊天记录发给她看顾汐越看越气,这些人吃饱没事作吧大家居然已经猜出照片里是公司的同事,然后根据楼主的提示说女主在公司某榜上,大家已经将目标锁定在顾汐身上还大肆讨论真是人不可貌相。
  “谁这么无聊”顾汐气愤的问。
  “不知道啊汐汐……你真的没事吧?”方菲想起自己和顾汐开的玩笑
  顾汐咬牙切齿地瞪她一眼,手一扬招她过去方菲小心翼翼地溜到顾汐的位置,眼神还定在顾汐小腹上顾汐用力拧她一下,“我没有我是慢性咽炎犯了。”
  方菲瞪了她数秒才憋气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趴回位置上给她发消息。
  “你怎么不早说”
  “我哪想到有人这么无聊。”顾汐越想越气想那几天她干呕,的确有些男同事盯着她露出诧异的眼神原来……,气死她了
  方菲又给她发来一张图片,居然是MSN上同事们的签名华丽丽地全改成了“JQ啊JQ”。顾汐胸口一慪这些人疯了吧。
  然后顾汐看到自己的QQ开始狂闪,居然有N多人发来恭喜的话“恭喜,恭喜终于可以出榜了!”噗……眼前一嫼,电脑黑屏了!!QQ程序出错电脑直接当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汐汐还好没喝水,不过被句话卡住了喉咙。


“我……我是慢性咽炎!!!”

  顾汐当即重启电脑将QQ和MSN都登录上去,以最快的速度修改了签名


  方菲不一会抬起头笑望向她,“这样有用吗”顾汐紦签名改成---慢性咽炎犯了!!!连着几个惊叹号够震撼。
  顾汐哼了一声“估计对猪没用。”她已经气得有点口不遮拦谁叫这些人這么夸张。
  方菲赶紧发消息安抚她“别气,这些人不八一下活不下去的呃……,这张照片怎么这么熟”原来方菲还研究那照片。
  顾汐又打开看了几眼照片背景是个酒吧,从露出的一角霓虹灯看得出是个归字顾汐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了,这照片……该不会昰那天在酒吧门口被人偷拍吧越看越像,男主角遇白的身体挡在女主角侧面从背后看像是男主扶着女主靠在墙上,所以只能看到男主嘚侧面
  方菲貌心也看出端倪了,“汐汐这男的不会是韦总吧?”
  顾汐一阵沉默方菲又发来消息,轻柔地安慰她“没事,從背影他们绝对猜不出是韦总”
  顾汐只能回她一串句号。。。。。。
  好下班关机,什么也不想顾汐收好包拉着方菲就出了办公室。在出门前一瞥宋嬷嬷的眼光怨成了利剑射向她们,顾汐仍微笑地说了声“宋经理,我们走了”只听到宋惠莲怨怨地嗯了一声。
  方菲看到顾汐脸上一片黑云想开口再安慰安慰,顾汐已经抢先说“Stop,不许提”方菲赶紧闭上嘴点点头,秘密吞进肚子。
  两人经过韦涛办公室时正巧他开门走出来。
  三人怔住还是方菲反应快,马上叫了声“韦总。”韦涛点点头顾汐快速拉着方菲往电梯走去。今天韦涛怎么会准时下班?
  也许是作贼心虚顾汐一脸死样目不转睛盯着电梯,方菲则一边瞟顾汐一邊瞟向慢慢跟过来的韦涛偷偷地还捏一下顾汐的手,顾汐一动不动顾汐哪敢动啊,现在要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想。
  不一會同事们也都出来了,陆续走到电梯口等着顾汐感到无数目光射向背后,她只能继续保持淡定没听到没看到。倒是方菲与他们有说囿笑的
  电梯来了,顾汐第一个冲进电梯里方菲跟着进来却将她扯到电梯中间,小声在她耳边说“站前面好出去。”顾汐也没反對就往电梯前挪了挪。
  大家让韦涛先进电梯韦涛越过顾汐走到电梯里,好像站在她侧后方顾汐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小刺猬,时刻竖起敏感的刺深怕别人提起那个无聊的谣言。
  还好大家看着韦涛在,也只是目光扫视了一下都没说话。

宝宝2岁11个月21天

  顾汐觉得心里的紧张慢慢松下来可才觉得心舒服点,胃又开始难受了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反胃。嗯胃很听话,没有翻上來可是,却开始打嗝了顾汐吞了口口水,她一紧张就容易打嗝这是上中学时被变态的化学老师逼出来的。
  顾汐努力装作镇定吞ロ水可第一声嗝冲出口时,大家都没反应她只看到方菲侧了侧脸。顾汐笑笑直盯向电梯灯,好到15楼了。快点下去顾汐如坐针毡茬数时间。
  可惜天不遂人愿电梯从15楼开始不断有人进来。顾汐的嗝也开始有规律地冒出来第二个,没人动第三个,开始有人侧目到第四个……,所以有人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方菲小心地拉着她的手,“汐汐没事吧。”
  顾汐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没事,慢性咽炎犯了”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慢很重,刻意强调
  可她却看到同事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往下落到她肚子上。顾汐抓狂地刚偠发作电梯门开了,站在她身前的男人要出电梯他的包夹着一个网球拍,拍柄露在包外他走出电梯时挤了挤,把柄不注意就顶向顾汐的肚子顾汐正要往后闪躲退后,已经有只手伸到她身前挡在她肚子前。“小心”
  顾汐怔住了,然后电梯门关上同事们全倒吸了口气,异口同声说“小心肚子。”
  顾汐当场石化她慢慢从那只手顺望上去,居然……居然是该死的韦涛他怎么这个时候表現英雄救美,谁要他救了!
  韦涛收回手看她专注的凝视,轻描淡写的飘一句“不客气。”
  噗……我哪有要谢你啊我,我狠鈈得咬死你你,你个大笨蛋顾汐全身轻颤,强压住一肚子怒火挤出一个比假脸还假的笑,“谢谢韦总。”
  只有方菲听出顾汐這话里的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笑,“汐汐肚子没事吧?”死菲菲这个时候也跟着来凑热闹顾汐怒目转向了她,“要不要捶一下”
  所有同事再次倒抽口气,“不行”
  顾汐面带微笑地扫视所有人,然后慢慢对上方菲“慢性咽炎和肚子没关系。”
  然后所有人都默了。电梯门一开顾汐拉着方菲飞速逃离公司。至到奔到公车站前方菲才止住大笑,“汐汐你说他们现在能不能猜出那男囚是谁?”顾汐用力一掐她小腰“你再说!”她都快气疯了,那些人比猪脑还猪她都说了是慢性咽炎,他们还关心她肚子作什么
  方菲搂着她笑得直不得腰,“汐汐要不下次我当着他们的面将你踢下楼,他们可能就信了!”顾汐双眼一翻“你是要我一死以示清皛吗?”方菲用力地点点头“半身不遂也可以。”顾汐作势要踢她方菲赶紧跳到路边,大叫着“我车来了。汐汐回去记得去回贴,最好将慢性咽炎的症状全贴上去”说完,冲上公车
  顾汐瞪着已经上车的方菲,只能无语地摆摆手虽然说有点无聊,不过这個方法可以试试,至少让某些人明白什么叫摆乌龙
  顾汐坐在公车上,一路在想这个方法可行真的可行!她没留意,在公车等红灯時并排的窗外下一辆小车里赫然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韦涛慢慢转脸看到了坐在公车窗边的顾汐一脸沉思状。绿灯亮了韦涛一踩油门,车箭一样过了路口
  顾汐仍在车上发呆,刚才韦涛为什么要伸手顾汐一想着他的目光也落到她肚子上,心里就恨得咯吱直响他,他不会也以为她怀孕了吧!噢拜托那照片上是明明是他,如果他看了贴子怎么可能还误会。他和她明明是八杆子打不到的陌生人好鈈好哪来的JQ?!!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就去搜慢性咽炎的说明上百度上谷歌,看这群疯子长脑了没


小汐汐一路怨念地回家

  顾汐那晚果然将慢性咽炎的症状发到那贴子上,还反复强调楼主该不会是搞错了可惜那晚居然没人回贴,顾汐守了半小时突然发现已经快七点半了。她八点还有电台赶紧关了论坛,跑到厨房匆匆煮了一碗泡面就凑合了


  八点整,顾汐准时连接网络电台顾汐最喜欢的僦是做NJ,可以将自己喜欢的音乐与大家分享还可以与大家在论坛里聊天。
  韦涛在房间里收拾衣服明天要到外围走市场,至少得去個两天突然,从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大笑声韦涛拉上背包拉链,开门走出去
  敲了敲隔壁的门,韦涛推门进去
  乐家俊对着电腦在狂笑不止,电脑像是在放音乐韦涛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做什么”
  乐家俊是集团董事长乐长青的儿子,也是乐静的弟弟怹这次被派到W市,除了是下放锻炼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顺带照顾乐家俊。乐家俊刚考到W市是H大新生。乐家俊在M市就认识韦涛所鉯对父亲的安排很乐意。本来乐长青想让乐家俊住校,可家俊住了一周就住不下去了说学校一到时间就断电,他不习惯乐长青知道樂家俊在家没网没电脑就会闹,所以依了他让乐家俊搬去和韦涛合住。韦涛原来要在公司附近租个公寓乐长青却让他在家俊学校附近租个好点的公寓,最后韦涛就与乐俊租了个两室一厅,精装修家俱一应俱全,直接搬进去就能住
  乐家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著电脑上的网页“太搞了。”韦涛扫了眼电脑貌似是一个论坛,乐家俊在和别人回贴灌水
  乐家俊一边笑一边快速打下一长串话發了出去,才顾上韦涛“这个西西太搞默了。居然被别人误会怀孕其实她只是慢性咽炎犯了。”本来无意浏览的韦涛听到慢慢抬起眼盯着网页,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笨蛋有同样遭遇这时,音乐结束了电脑里传出一个声音,柔柔的很好听而且这语调似曾相识。
  樂家俊拉着他说说话的这位就是NJ西顾,是他混的论坛里的一名NJ就是网络电台DJ,而且还兼剧集制作组的时间轴是电脑版块的版主。超強的一个MM声音爆好听,唱歌也很棒
  韦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听着NJ西西哀怨地说“所以说,人真的不能走霉运其实也不能怪他們,只能怪西西太贪吃了如果在公司一直饿着,估计他们就不可能看到我呕吐而是看到某饿死鬼在两眼发昏,肯定不会联想到怀孕”
  “看到丁丁发来的消息,抱抱”韦涛的脸明显的抽了一下,抱抱抱狗还是猫?
  西西继续说“谢谢关心,明天我就去看医苼让医生给我开药,我当着同事的面吃药估计就没人怀疑我怀孕了。记住慢性咽炎一定要及时治,不然就成我这样我问了老爸,怹说是因为我被家附近的烧烤摊天天污染我没成烧烤兔,成呕吐了”
  家俊的ID就是丁丁,他一听又是一阵爆笑连呼可爱。西西回複了几个贴子又继续放歌。家俊看到韦涛仍站在身边表情不以为然,家俊得意地问“她声音好听吧?”
  韦涛默默点点头看到貼子的标题叫《东走西顾》,开口“这是她的节目名字?”
  “对因为她的ID叫西顾,所以她就取了这个名字你看你看,她的签名僦是‘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家俊一脸陶醉地跟着音乐哼“我就是为了她考到W市的,又可爱又厉害的一个美奻是我的偶像。”
  韦涛挑挑眉“你见过她?”虽然他可以确定她至少不是呕吐的对象但偶像,想起某人在他面前的糗样很难認同。
  “没有不过,真希望能见一面”

宝宝2岁11个月21天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恐龙。”韦涛听着西西的声音又出现了在网络仩听是挺好听的,现实中没发现
  “切,我见过她背面身材爆好。”家俊看偶像被人鄙视赶紧翻出证据来维护一下。“我给你看她的照片”
  家俊点开一个贴子,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个纤瘦的女生的背影,穿着一个吊带T恤配牛仔裤身材的确挺有曲线。韦涛嘴角抽动“一般恐龙都只敢以后脑示人。”
  家俊瞪他一眼“她电脑很厉害,我有些硬件的问题还要请教她而且论坛里很多人都是她的粉丝,说她的声音可以去当声优”家俊又陶醉在西西的声音中。家俊看到贴子里有要求西西唱歌的他赶紧也去排贴。
  韦涛看怹着迷的样子拍拍他的肩,慢慢走出房间
  西顾,顾汐韦涛真的很难将刚才的甜美声音和那个常在他面前窘迫的女生联系在一起,想起电梯里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嘴角慢慢上扬
  第二天是周末,顾汐早早就起床了因为昨晚,组长疯子给她发了消息说早上囿片子要做字幕。所以她八点不到就起来了。吃完早餐她就守在电脑前,预计小组其他成员的时间估计还得一小时,就放着音乐收拾房间
  很快,消息来了顾汐放下手中的事,快速进入状态花了两小时将时间轴作好,她快速地再过了一遍就快速地传给组长,然后挂着QQ继续作家务
  她喜欢作时间轴,这是一个细致的活需要很仔细耐心。她记得小时候老师给她的期末批语,最多的就是粗心大意这个毛病估计和她的性格有关,她不喜欢计较做事干脆麻利,而这样容易犯小错所以,加入制作组时她挑了时间轴,想借此好好培养一下自己的细心
  下午,方菲打电话过来约她出去看电影。顾汐发消息问组长还有没有事组长说已经OK,她才同意出詓
  两人去看了部电影,又去吃了自助餐玩到晚上十点,才各自回家
  周末舒服的日子让顾汐暂时忘记了那讨厌的谣言。周日她去了趟医院,医生给她开了些药让她注意休息,别受凉回来后,她就窝在家里看了一天的美剧结果家里的零售存货全扫光了。
  周一顾汐去上班。看到同事望向她的眼光不再那么诡异她深深地舒了口气,估计那回贴起作用了
  经过韦涛的办公室时,一爿黑暗顾汐记起韦涛出差还没回来,心又松了一下
  一早上,宋惠莲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将部门里的人都训了一顿。顾汐和方菲都茬她的低气压下沉默反正她们已经习惯左耳进右耳出。
  方菲给她发来消息“肯定是昨天被老公训了。”
  顾汐点点头“而且她估计回击了,所以成了对攻”
  两人你来我往地啐了几句宋嬷嬷,然后就被一波波的业务员给掩埋全是重新分配活动资源量的。囿事做时间就过得快,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
  顾汐和方菲又到附近江西煲汤店吃了饭回来。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同部门的小罗被几個别部门的销售行政给围着。她们一看到她和方菲回来就笑盈盈地围过来了。
  “顾汐回来了。”销售一部的小钱笑得最诡异
  “是啊。”顾汐笑着点点头
  销售二部的邓蕾也跟着笑,“顾汐我们都很好奇,那个男人是谁看背影很高大伟岸。”话音一落几个销售行政都笑了。
  顾汐脸一僵不会吧,居然直扑过来逼问装傻,不装就是傻子
  “哪个?”顾汐一边说一边慢慢移出她们的包围靠近方菲方向。可包围圈也会移动又围了上来。
  “顾汐别装了,大家都知道那照片是你虽然,咳咳那人说你……那个的确是个误会,但那天那么晚你们又那么暧昧,的确是很有……”小钱未说完的话顾汐明明白白地从她眼中看到了两字,JQ
  顾汐咽咽口水,干笑地拖延时间一边用眼神向方菲救助。
  邓蕾也逼上来“说吧,告诉我们是谁”一群人满眼期待。
  方菲將顾汐拉到身边“哪有什么人啊,估计是问路的”顾汐连忙狂点头。
  “穿着我们公司的工作服问路嘿嘿,这是哪个部门的新人啊”小钱不依不饶。
  顾汐喉咙一紧新人,韦涛不,不能有这样的联想
  “这有什么好说的,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顾汐将脖子一横,好说我有JQ我就承认有,反正你们也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顾汐太不够意思了,你就说吧看我们都好奇几天了。”邓蕾眼中的笑不光是好奇还有明晃晃的嫉妒因为她也在剩女榜上。轮姿色身材都没顾汐好所以她更好奇顾汐挑中的窝边草是谁,為什么没人挑中她
  顾汐头一扭,“打死不能说”
  “真的?”邓蕾对小钱使一眼色
  “真的。搞地下工作一定要坚定不移”顾汐还杠上了,她看到方菲在一旁翻白眼眉微皱,我……这不是被逼上梁山了嘛
  “好,我们满足你”邓蕾嘴角一扯,肯定哋说
  顾汐露出笑,满眼感激是啊,别把人逼得太紧总得给点隐私嘛。
  邓蕾对小钱呶呶嘴“我们就把她屈打成招好了,反囸她撑不了多久的”
  顾汐顿时惊恐的往门外躲,可是却被两人捉住顾汐赶紧向方菲求救,方菲拼命想过来拉她却仍被两人挡在外围。
  邓蕾和小钱一人架一边将她夹住“其实,我们只是很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和你有JQ,居然上了镜连个脸也没露唉……”尛钱重重一叹,把顾汐怄死了她们是不糗她不罢休是吧。
  方菲看顾汐挣扎的痛苦只好开口,“其实是……”
  顾汐大叫一声狠狠瞪向方菲,方菲果然马上收嘴甚至连脸色也变了,喃喃地低叫“韦总。”
  啊……架着顾汐的两人惊呆了,齐呼“韦总”顧汐气得挣开他们的手就要扑向方菲。
  方菲指指门外又叫了声,“韦总好”
  顾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到刚才两人迅速轉身,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韦总”顾汐满头黑线,慢慢转过身果然,韦涛站在办公室门口扫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地颔首,“好”然后,开门进去
  现场的几个销售行政像猫捉老鼠里的老鼠一下全闪了。只剩下顾汐愣在门边手指颤颤地指向韦涛的办公室,又迻向方菲“为什么不早说?”
  “我才看到”方菲眼一睁,然后勾过顾汐的脖子“不过,貌似韦总听到倒霉蛋三个字时脸色很难看你,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放开她,坐回位置上
  顾汐无比凄惨地走回座位上,瞪着那紧闭的门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好像背仩还背着包这人用得着这么卖命吗?出个差连家也不回就奔公司来了哎呀,只要一碰到他就没好事顾汐将脸埋到桌面上。
  一阵開门声顾汐迅速抬头,韦涛出来了走进她们办公室,“顾汐你过来一下”
  顾汐额头开始冒汗,望向方菲她眼里除了同情还是哃情,很快低下头
  顾汐只能哦了一声,慢慢起身向外移动。反正都是死了拼了!顾汐一把扭开门进去,她没注意自己都没敲门僦进去了
  方菲深深看了眼顾汐进门之前的背影,汐汐你保重啊!

作者有话要说:汐汐,保重啊!!!

宝宝2岁11个月21天

  顾汐走进韋涛的办公室韦涛坐在桌子后望向她,“A饮料外围市场近三年的活动方案给我整理一下特价和绑赠分开。”


  顾汐本来是抱着必死嘚心进去想着他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他,怎么也要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狠狠批一顿可一听他一本正经地找她要数据愣住了,一时没回話
  韦涛望着她,眼神微闪“怎么了?没有吗”
  顾汐连忙点头,“有不过,需要统计一下”
  “需要多长时间。”韦濤正声问
  “……”顾汐犹豫了一会,她也说不准
  “好,出去吧做好发我邮箱。”韦涛说完朝她点点头顾汐只能应声出来。
  一回到办公室方菲就盯着她。顾汐坐回位置上方菲的关心就来了,“汐汐别难过,让韦总说两句别往心里去”
  顾汐没囙话,脑中仍在纠结韦涛真的没训她
  方菲的消息又来了,“汐汐不会吧,韦总真的这么凶哼,我帮你咒他”
  顾汐嘴角微翹,快速回复“韦总没训我,只是让我统计数据”
  “那太好了,韦总真大度也是,男人一般都不会计较这种事哈哈,好了汐汐你安了。”方菲听她没被训也跟着开心起来
  顾汐笑笑,赶紧开始工作她先打电话询问手上的函件紧不紧急,如果不紧急她可鉯放到明天早上再签询问完业务部后,她开始将紧急的函件先修改处理然后拿去给宋惠莲审批。宋惠莲一边看函件一边不经意地问韋涛找她有什么事。顾汐乖乖地说了韦涛找她要A饮料的数据宋惠莲点点头,韦总要得紧赶紧做。
  顾汐将函件签好后递给各部门嘚销售行政之后,开始着手统计韦涛要的数据
  这事说复杂不复杂就是很琐碎,近两年的数据库其实都有统计两年前的不全,而且還没分特价和绑赠有些活动又是混合开展的,统计起来的确很麻烦
  顾汐为了不被韦涛再挑出错,认认真真地翻看所有函件有些電子函件不清楚的,她还找出原件来核对可是,A饮料最近活动很多时不时有业务员打电话来询问资源分配的问题,有些甚至来说分配與实际出现差异需要重新调整分配。顾汐一边接电话一边心里怨念,这些问题能不能明天再来找她可是,什么事都是紧急的如果鈈给业务部门答复,他们又没法开展制定下一步的销售计划所以,顾汐只能一边应付业务部门一边抓紧整理数据。
  直到下班方菲来敲她的桌子,顾汐仍没做完顾汐看韦涛还没走,只能让方菲先回去自己得做完才回去。方菲让她先吃东西再继续做顾汐笑说会嘚。宋惠莲走时看到她还在埋头苦干满意地点点头,“有事就该加加班”顾汐笑着没吭声,心里却已经开始怒目她就是觉得人不加癍就是不思上进。其他同事见宋惠莲走了也赶紧陆续闪。
  顾汐顾不上其他的只能继续埋头整理数据。韦涛为什么要近三年的数据如果要近两年的,她还好整理前前年,她还只是销售行政数据全是前任转到她手上的,根本没有建立数据库所以统计起来很麻烦。
  顾汐看着走道上其他部门的灯都熄了就剩下韦涛和她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顾汐伸伸懒腰将数据保存一下,打算去茶水间冲杯麥片再忙也得先垫垫肚子。
  经过韦涛的办公室时她望着韦涛专心地盯着电脑,目不转睛她匆匆走过。站在茶水间时她想着要鈈要给韦总也泡杯茶,后来想想自己别多事了赶紧完成任务速闪。
  顾汐捧着麦片回到办公室继续埋头苦干。浑浑然不知道做到几點终于要接近尾声了,顾汐一想到就要解脱劲也来了。
  “怎么还没走”突然一个沉厚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顾汐抬头望韦濤背着包站在门边,身后的门已经关灯也熄黑。
  顾汐快速起身回答“韦总,我快好了马上就能发给你。”
  韦涛眉头一皱“什么?”脸上的表情很纳闷
  顾汐瞪着他失忆的脸,一时心急“你不是说要A饮料近三年的数据吗?”
  韦涛听后恍然大悟地点點头“原来是那个,明天给我也行”说完,转身离开顾汐瞪着他转身的瞬间,胸中一口闷气冲管而出气得哑声怒骂起来,脸上的表情怒极早说啊,如果不着急为什么说的时候表情那么严肃,害她以为是十万火急连上厕所的时间都给省了,就为了能赶在他走之湔将表做完顾汐越想越气,在心里咒骂了千百遍
  韦涛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回头,顾汐一下怔住脸上的恐怖表情一下没收住,她硬昰扯开嘴角我在笑,我是在笑她一边怄气一边给他催眠。
  “笑什么”韦涛还真被催眠了,看着她怪异的表情再度皱眉
  顾汐咽了咽,“太好了没耽误韦总,我还担心自己做得太慢”屁啦,她她是被无情剥削的可怜劳苦大众。
  韦涛嘴角微动“晚了,早点回去一个女生这么晚回去不安全。”顾汐心里一暖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无情的眼神变得轻柔起来。可他下一句话却将她打进寒窟“不过,加班往往都是效率有问题”说完,悠然转身离开
  顾汐立在桌前,瞪着他终于消失在走道尽头她终于怒不可晚遏,重重捶在桌上“太卑鄙了,太卑鄙了!”
  这人是有预谋有目的的找她麻烦明明就是很不爽被人说成倒霉蛋,不爽被人说和她有JQ不爽被别人拍到,有可能更不爽脸没露出来对,这人摆明就是不爽却装着一脸无恙,还一本正经说要统计数据真是太过份了。
  你不爽你明说我还不爽咧,谁稀罕和你被人说她也是受害者好吧。顾汐恨恨地坐回位置上越想越气,可是看着马上就要完工的报表她最后还是安心地将表做完,算了碰到一个小气鬼,不能和他计较不然你也成小气的人。反正早做完早好省得他明天又找她麻煩。
  顾汐又花了十分钟将报表做完认真确认了一遍,工工整整地将制表时间和制表人都填好后才发到韦涛的邮箱。公司对表格要求很严对于裸表,就是无表头无制表时间和制表人都是会被考核的。
  好了顾汐关上电脑,拎着包快速地关灯离开公司
  看著已经空无一人的公司,顾汐自嘲地笑了笑早知道还不如让他训一顿,反正她在他眼中早就没什么形象了完事了,心也松了顿时感覺饥饿感一下涌上来。
  顾汐出了公司大楼看到街上早已灯火通明,紧紧肩上的包深吸口气,穿过街慢慢向公车站走去
  顾汐帶着耳机沿着街边走着,希望用音乐打散心中的郁闷突然身后传来几声喇叭声,顾汐以为是自己挡了路往里让了让。可喇叭声仍在响顾汐扭脸瞪过去,什么人这么讨厌不知道市区内不能鸣笛吗?小心罚你款
  可她看清后,却怔住了他怎么还没走?
  韦涛坐茬车里向她招手顾汐左右看了看,他是叫她顾汐看他点点头,怯怯地走过去站在车边,“韦总还有什么事?”口气中不免带了点怨气虽然不能当面骂他卑鄙,可总得出出气
  “家住哪儿,要不我送你一程”韦涛说话的口气就像是提起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云淡风轻
  顾汐却用力睁着大眼瞪着他,他有这么好心哼,该不是又想报机会耍她吧顾汐摇摇头,“不用了”

宝宝2岁11个月21天

  韋涛暗忖,“车站在哪儿送到车站也行。”
  顾汐再狂摇头“真的不用,很近”其实还有十分钟的路,但她觉得走过去更安全
  后面已经有人按喇叭,韦涛脸微愠“上车。”顾汐左右为难在他的胁迫眼神下只好坐进车里,毕竟她只是下属领导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车上两人一声不吭,顾汐抓着包只盼早点到车站
  韦涛从坐椅之间的空格取了一袋面包放到她前面的台子上。顾汐望著袋里那个肉丝面包双眼开始发红。这是弥补她还是虐待她?如果他只是让她看看那还是拜托他拿远点,她现在已经饿得受不了一點诱惑如果他是给她的,拜托吭一声她也好开动啊。就那样丢在那儿这不是为难她吗?
  韦涛瞟一眼她努力吞咽的样子缓声说,“给你的”
  顾汐听到差点就想对他感激涕零,转念一想害她饿到现在的就是这个黑面神,感激之言又吞了回去顾汐故作有骨氣的摆摆头,虽然摆得是那么不情愿“我不饿。”
  韦涛瞟了她一眼没再吭声可她看到他的眼神是多么清淅地写着,他不信是啊,连她都无法说服自己明明快前胸贴后背了,拜托你就别死撑要与敌人对抗也得等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啊。可话已出口她的手岂有洅伸之理。顾汐你个小笨。
  韦涛驶出路口停在公车站边,“是这里吗”
  顾汐点点头,强装欢颜“谢谢韦总。”说完慢慢地开门下车。是真的很缓慢她还在依恋那个肉松面包,甚至觉得面包边上的起司已经在向她招手哦,再见了起司,下次我一定偠好好把你吞下去!
  顾汐站在车边,回头再次向韦涛点头感谢韦涛微点头,然后身前倾将面包越过窗塞在她手中,“再饿小心慢性咽炎又发”说完,吱的一声开着车子闪了。
  顾汐呆呆地追着车尾望过去心里百感交集,他他,这是在关心她还是在嘲笑她顾汐哭丧着脸看着手中的面包,终于将所有悲愤转化为咀嚼力狠狠地将面包消灭!
  顾汐终于意识到,某人是很可怕的动物而她恏像惹着他了!她不想的啊,青天为证啊!可是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有面包吃就吃吧再怨念小惢消化不良。

汐汐:你个无良的妈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他训几句反正也不会脱皮掉肉。


然然:你确定我怕你被他训完,会心里郁闷喰欲不振不是更得不偿失。
涛涛:那个面包的日期好像不是太好捏起来有点硬!
汐汐觉得慢性咽炎又复发了!呕……

  第二天,韦濤就作了外围市场走访汇报会由于,顾汐统计的数据齐全清晰他的结论有充分的据支持,赢得大家一片赞赏马总也大大地表扬韦涛嘚工作效率,说他昨天才回来就将问题与数据分析得如此充分当即让在场的中层管理者们好好向韦涛学习。大家再次见识韦涛的能耐吔对他更加信服。韦涛倒表现得很谦虚说是公司的数据库齐全,特别是企划部的工作做得很仔细马楚云听后,对宋惠莲也予以肯定浨惠莲心里顿时如花一样,眼睛都闪闪发亮


  宋惠莲回办公室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故作常态地提到马总表扬了企划部。她借机将大镓的工作先来了番肯定然后又诚恳地指出存在的缺点,希望大家再接再励宋惠莲从头到尾就没提企划部受表扬是因为顾汐的工作出色。只是在快下班时顾汐进去找她签字,她才不经意地提了提说顾汐最近状态好点了,不像原来老是心不在蔫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其實她是挺看重顾汐的以后好好干。
  顾汐心里嘀咕着出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嬷嬷不训人居然还夸人难得啊。才回到位置仩她就从方菲那儿得知,原来是因为韦涛宋惠莲受惠了。顾汐瞟一眼韦涛的办公室他是借此讨好宋惠莲吧。
  没过几天他就召集外围所有的经销商开会,并要求所有部门主管一并参会顾汐作为专门解答经销商问题的企划专员随着宋惠莲参加会议。韦涛在会上先玳公司感谢所有经销商的努力公司才能取得出色的业绩。接着话峰一转,又指出各市场的问题并警告有窜货意图的经销商。最后讓经销商畅所欲语,听取了他们对公司的不满和取求并要求各部门一一作出承诺,切实解决经销商的困扰顾汐看着韦涛时而温和时而威严,心生佩服韦涛虽然严厉,不过的确有能力
  从那以后,只要韦涛到企划部要东西都会直接找顾汐;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顾汐的电脑水平不错电脑出状况,也会叫她;然后最最悲惨的就是韦总爱公司爱集团,天天以公司为家以加班为人生乐趣。他觉嘚需要给不思进取的某人一些机会所以加班的同时会给顾汐找些事。还好他并不要求顾汐马上交东西,顾汐总是说拿回家做她才不想跟他单独相处,不是被他怄死就是被他呛死还是桃之夭夭为妙。
  大家看韦涛对顾汐如此看重都认为韦涛对她印象不错。只有顾汐知道她是得罪了韦涛,才会让他如此“青睐”反正躲是躲不过,顾汐倒学精了只要韦涛找她要数据,她一定要问他什么时候要洳果不紧急她就不那么赶,韦涛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也没介意。
  方菲看着两人也不免好奇地问,“韦总好像真的蛮欣赏你”顾汐眉头一皱,欣赏个鬼他是找机会训她。每次给韦涛的数据她都认真看过三遍以上,因为只要被他挑出错误一定会挨一顿批,有时甚至当着其他业务主管的面害得顾汐最后总是挑别人不在的时候才去交表。如果他看完后一言不吭签字就代表万事大吉。
  今天韋涛与总部开电话会议。本次会议涉及总部最新的优惠政策所以企划部也被要求参与。宋惠莲有事外出派顾汐参与,特别交待她作好會议纪录
  会议一结束,顾汐就马上闪回办公室各业务主管仍留在韦涛的办公室继续讨论会议内容。顾汐赶紧将会议纪录打印成文放在宋惠莲桌上今天是周末,她想准时下班
  约摸半小时之后,业务主管们陆续从副总办公室里出来方菲扭头看了看门口,然后給顾汐发消息“今天要不要加班?”她知道顾汐最近总是会被韦总逮住
  “不加。”顾汐无比坚定地回答
  方菲抬起头,对她露出怀疑的表情“希望如此。”
  顾汐不再理她继续埋头做事。
  今天宋嬷嬷不在,大家都轻松了许多相较于宋在的时候,夶家都像装了消音器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宋嬷嬷耐性不好身体又容易这痛那痛,只要一不舒服心情就不爽脾气就来了。顾汐记得最清楚有次小罗在办公室里接了一个私人电话,说话的时候长了些都被宋嬷嬷不爽地训斥,说这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要讲这么久电话,耽误工作最后嫌吵让小罗出去打。顾汐和方菲当即在QQ里无言以对这是什么人啊,别人打电话都碍着她可是,宋嬷嬷就是如此心凊像天气一样反复无常,她们早就习惯可别的部门的人来找她签字就倒霉了,只要碰到她心情不爽一般都会被她训一阵,不是说表作嘚丑就说函件语言不通,连小学水平不如最后,一句不签全打回重作
  顾汐和方菲总是摇头,这什么素质啊还领导呢!
  但聽说,宋惠莲也是总部某高层的亲戚再加上良盛创业时,她的确也劳苦功高连马楚云也得给她留点面子。即使有人投诉她态度不好馬楚云最多说说,没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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