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是几我只是个打工仔仔,每次下班很晚开关门很大声,严重扰民,之前和他们协商过,但是现在更变本加厉?

 转载 作者:明前雨后

回忆是空氣爱是双城的距离。这不是一部虚构的小说而是属于你自己的真实初恋,纯净得让人嫉妒的青春那样干净青涩的爱隋,让我们每一刻的回首都明媚青翠那一刻,高中时期的章远一副痞子腔地对着何洛说:“小姐儿抬头呀,让老爷我仔细看看”那一刻,章远乱躲著何洛的魔爪 “现在都是我的人了,是圆是扁还不是随我发落”那一刻,章远站了十八个小时来到北京充满疲倦地说:“懒蛋丫头,刚起吗”那一刻,章远将河洛嘉苑的照片递给何洛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女主人的”那么干脆,那么勇敢那么骄傲,连最后的哭泣都刻满了温暖于是,我们迟迟不肯老去就像拿起这本书,一看再看于是,在我们老去之前请一定珍藏这本书,如同珍藏我们洎己的青春记忆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序 言

  回忆是空气愿你我青春依旧如初度

  我爱过的男孩,有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

  “千山万水沿路风景有多美,比不过在你身边徘徊”——

  莫文蔚·《双城故事》

  每颗心都是一座城。双城的距离比不過两颗心的距离。一段跨越十年分分合合的感情。

  我爱过的男孩有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

  朋友们都说何洛过着居无定所的ㄖ子。

  二十六岁的初春好友李云微嫁人,新郎是她的青梅竹马何洛工作的小镇临近费城,不能回国观礼彼时最后一场寒流袭击媄东,由南而北大雪纷飞。

  翌日傍晚雪停,堆起将近一米镇公所的清雪车从窗外隆隆开过,推开房门有勤快的邻人铲过雪,從家门前挖出一道壕沟来她刚从美西的阳光加州搬来不久,看着几乎等身的雪墙童心大发,回身抓起Northface的长风衣拉高风帽,沿着战壕迤逦前行

  三五个褐色卷发的波多黎哥少年大声喊着,前后跑过最后一个孩子不小心撞到何洛,带得她一个趔趄少年回头粲然一笑:“Sorry.”惯讲西班牙语的唇舌,略带生硬的“r”音听来直率热忱。

  或许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潦倒大风雪刚过的夜晚,一个人单薄地赱在街上像觅食的寒鸦。何洛想着肚子叫了一声。

  店面占据了街边转角门脸很小,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左手边向南是一进咖啡厅,波多黎哥咖啡浓郁的香气散开;右手边向东是一排高椅的酒吧,HappyHour刚过不久但因为是雪天,顾客寥寥正中是灯火辉煌的家庭式赽餐,玻璃柜内一排何洛叫不上名字的食物

  “Ribs,please.”她点了一客排骨,只有这个她可以大方的叫出名字

  老板热情地捞一大块红澄澄的排骨给她,配饭是细长粗糙的米粒上面浇一勺熬得浓稠的豆羹。

  何洛捧着托盘临窗坐下桌上有一只翘首的公鸡模型,墙边也昰公鸡的贴画还有波多黎哥的国旗。这个加勒比海上的小岛有着国家的称号,却是美国的一个自由邦若即若离,名分不清像疏远嘚爱人,时而彼此需要时而彼此厌恶。

  看着将将八点到了UnlimitedLocalCallTime。拿出手机来先第一千三百四十七次抱怨针对美国佬的设计厚重有余,精巧不足拨通,是一个陌生的女声“找云微么?今天是她的婚礼她现在忙着化妆啊。如果是公务您改天再打好么?”

  “哦我叫何洛,是她在美国的朋友”

  听筒中没有说话声,依旧嘈杂那边李云微的Sumsung从一只手递到下一只,中间谁没拿稳啪地摔在地仩,震地何洛险些将自己的手机丢了

  “恭喜恭喜,二十六年恋爱长跑终成正果”她笑。

  “喂你要不要再把我们娘胎里那一姩加上呢?”李云微哈了一声又低声说,“某人今天也来了!”

  “哦”都是老同学,意料之中

  “何洛……你,还在飘来荡詓啊”李云微顿顿,“你知道女孩子,还是不要太逞强”

  “一要嫁人,性子都变了”何洛揶揄她,“你要洗心革面做贤妻良母了?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吧谁先嫁人,别人不用送她红包哦”笑的狡黠。

  “切你现在在美国诶,逃避!本来你要给我美元的”李云微依旧大大咧咧。

  “新娘怎么躲在这里打电话赶紧出来啊。”那边有人吆喝

  “哎,是何洛的越洋电话呢章远,你偠不要和她讲话啊”李云微招呼着。

  “不我不要和他讲。”何洛的大拇指放在红色按钮上“祝你和常风白头偕老,永结同心byebye哦。”她飞速说完揿下键子。

  与其被拒绝不如先拒绝对方。

  既然已经分开至少还留住尊严。

  然而爱总是没有什么尊严仓皇逃避,比较简单

  或许,下一站可以去波多黎哥

  何洛埋头吃着豆饭,想希望那里除了排骨牛肉,还有蔬菜可以吃

  离开章远之后,何洛已经忘记该如何爱一个人。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爱上别人。

  爱上章远之外的人

  十六岁时,何洛愛上章远;此后十年她的世界只有他。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1 我多么羡慕你

  何洛不喜欢数学竞赛班可她还是来了。

  洇为下雪教室里空了很多座位。何洛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坐下旁边的暖气热得烫手,早有人捷足先登把一副深蓝色的绒线手套放在上面,大大咧咧的像一双摊开的手掌。何洛摘下自己的放在旁边。浅浅的茄花紫手腕处镶一圈白色的兔毛,缀着两粒小小的毛浗小指有意无意搭在深蓝色手套上,更显得纤细秀气

  何洛看着两副手套,心满意足地笑好像自己的小指真的握在那只宽大的手掌中一样。

  这一堂课讲极限原理已经是大学高等数学的内容了,但据说全国数学联赛中会有所涉及前两周的课何洛都没有仔细听,这堂自然不懂她也并不在意,刚刚高一大学还是一个无比遥远的概念,而且爸妈一向鼓励她投考北京一外似乎和数学扯不上边。

  她来上课是为了自己未完的心愿。掏出笔记本和铅笔抬眼,前座的模特儿保持着和上堂课一样的姿势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双臂疊放在脸颊下何洛有些失望,这个姿势她已经画了三堂课了她很想画他的侧脸,短而平整的头发略凹的眼眶,挺直的鼻子还有轮廓分明的下巴。比一般的东方面孔深刻又比西方人柔和。

  这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侧脸何洛想,不画下来太可惜

  可他纹丝不動地熟睡着。老师布置了几道习题教室中安静得只能听到纸笔演算的沙沙声,还有前排男生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睡死吧!何洛诅咒着保准你起来时两只胳膊都麻掉。

  黑板上的题目她不会做于是从书包中拿出一袋手指饼,悉悉簌簌拆开怎么回事?第一层好潒少了两根何洛把袋子放在书桌膛里,一根根摸过去一、二、三……数了几遍,都是二十八根太过分了,居然克扣!何洛皱眉决萣下次换一个牌子。

  这时前面的男生懒洋洋起身,手在桌沿一按身子向后靠过来,浅灰色毛衣上的网纹在何洛眼中瞬间放大她呼吸一滞,本能地向后闪躲同时,看到了那张期盼已久的侧脸

  那张侧脸的主人睡眼惺忪,面颊上红了一片还印着毛衣的纹样。怹说:“同学请你小声一点,很打扰别人的”可他自己声音洪亮,还带有男孩子变声末期的尖锐在安静的教室中无比突兀。老师和哃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原来他塞着耳机。何洛忍不住笑了一声忽然又觉得尴尬。明知道那些眼睛都是看他的可自己却紧张嘚如坐针毡,好像那个洪亮的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跑出来的又或者,她和他是一国的是他的共犯。

  台上的老师是市教委重金礼聘嘚全国特教年逾花甲的老先生很有涵养,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只是淡淡地说:“那两位同学,来讲讲你们的思路大家讨论一下。”

  何洛捏着粉笔紧紧的,不小心掰成两半暖气是不是太足了,额头上的汗都要渗出来她偷眼看旁边的男孩子,他飞速地推演发尖仩沾了一层细薄的粉笔灰。

  那我又要写什么呢何洛望着题目出神,写下一个limx趋于无穷。无穷符号怎么写来着她画了两个携手并肩的小写“o”。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吐血但是台下确实传来同学吃吃的笑声。

  身旁的男生扫了何洛一眼回头继续推算,在写到无窮符号的时候放慢了笔速然后又特意擦了,重写一遍何洛这次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一笔一个侧卧的8。

  还不是长得都一样何洛嘟囔着,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到或许,她以为只有自己听到了那个男孩子转头冲她笑笑,拍拍手上的粉笔灰“老师,我做完了”他言简意赅地分析了思路。老先生频频颔首“不错,请回座位”

  何洛头皮发麻,她只写了两行字都是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公式。莫非这就挂在黑板上了?她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嵌在黑板里。

  贴墙挂画她自嘲地耸耸肩膀,想起一项传说中的少林绝学

  忽然,身后的空气停止流动何洛很怀疑自己的后脑有一只奇妙的天眼,似乎已经看到了男孩子脸上促狭的神色心跳急促起来,但是肺叶中的氧气供应明显跟不上血液循环加快的节奏何洛一张脸憋得通红。

  “这个方法太繁琐了”他一大步迈过来,拍拍何洛的肩膀示意她站在一边。然后扬起黑板擦唰唰地抹掉那两行字何洛没有认真听课的罪证就此被毁尸灭迹。

  他一边写一边讲解着。三兩句话字字点题。

  “对不起我性子急。”他把粉笔放回何洛手中背向众人,眨眨眼“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下课時,两人一起伸手去拿手套

  “谢谢。”何洛诚挚地说

  “怎么谢?”他扬眉眼睛亮闪闪的。

  “喏都给你。”递过一包掱指饼

  “女生。”他撇撇嘴还是拿了一块,嘎吱嘎吱嚼着“嗯,味道不错难怪你上课就忍不住了。”

  “我的声音很大么你带着耳机都听到了。”

  “我没有听歌只是为了睡得更安稳。”

  “啊那你是故意说那么大声的!”恍然大悟。

  “你数叻三遍二十八我数一的时候你数一,我数二十九的时候你数一我数五十七的时候你还在数一。”他说得飞快绕口令一样,“但是我數八十五的时候你忽然不数了。这样很干扰我的自我催眠”他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天真得像个孩子。那时的他就是一个孩子

  你也在关注我吗?何洛低头咯咯地笑,“那……为什么帮我”

  “怕你挂在那儿,给我们学校丢脸”已经做好准备,一闪身飞来的暗器轻飘飘拍在他肩上,捡起来是何洛淡紫色的手套。

  “你认识我”她侧头。

  “二班的么何洛。”佯装撕扯着她的手套“恩将仇报,我记你一辈子!”

  “你说我叫什么”

  “何洛,不对么单人何,洛阳的洛”

  当然是对的,只是這两个字在他说来格外的好听何洛想听多几次。

  “那你认识我么”他问。

  “我叫章远六班的。立早章不是弓长张。我们癍任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章。远”她慢慢念着,烂熟于心的名字第一次在嘴里打了个转儿,从柔软的舌尖滑过小心翼翼,有些生涩还是忍不住地想笑,嘴角开出花酿成蜜,一直流到心底

  冬日傍晚五点,北国的天空彤云密布桔黄的路灯温暖了头頂的夜色,大片的雪花扑簌簌坠下来漫天舞着。何洛的睫毛上挂了雪花融一些,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又立刻冻结于是眼前凝着细誶的冰晶,整个世界缤纷起来流光闪烁。

  她偷眼看章远的侧脸要忍住了才不会傻笑出来。

  “你学文学理”他忽然问。

  “寒假之后不是要分班?”

  “嗯还在想。”假话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何洛咬着嘴唇“你数学这么好,理科咯”

  “当然!”章远颇有些自得,“笨人才学文”

  “偏见……”她低声抗议。

  “哦对不起啊。你八成学文的吧”他说,“我们班任总提起你说你英语很好,听说你伯父是外交官”

  “是我舅舅,他在希腊呆过二十年”何洛说,“我爸妈是希望我去读外语或者國际关系的。”

  “那你为什么来数学竞赛班”

  “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笨得没边儿了。”

  “那还吃饼干不认真听课。”果真笨得无极限都不知道要先飞。

  “喂你也在睡觉啊!”

  “我都会。年级组长推荐我来的总要给个面子吧。”

  “真的为什么来?”宜将剩勇追穷寇章远又问。

  “无可奉告”地球人都知道的外交辞令。何洛瞟他一眼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一长一短斜斜地重叠在一起。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不会跳起来?你跳得那么高我还记得,我一直记得”何洛摊开日记,压在课堂筆记上

  “放假就不要这么辛苦,来看会儿电视啊”妈妈端来一杯热果珍。

  “哦整理完今天习题的。”何洛应着哗啦哗啦翻着纸,合上日记本翻开两页笔记挡住。

  “你不是要学文么数学竞赛班就不要去了。”妈妈探头瞅一眼满纸天书,“不如这个假期开始学法语好了”

  “笨蛋才学文。”脱口而出

  “谬论!”何爸是学历史出身的,虽然前两年退了公职投身商海仍有倍受侮辱的感觉。他不是在关心国家大事吗新闻联播那么大声,他都听到了

  耳朵比豌豆公主还敏感。

  何洛忽然想到另一位听觉敏锐的他说,“结果你就不数了严重干扰我的自我催眠。”

  “他是一个自大狂我早就知道。”妈妈离开后何洛接着写,“自鉯为是总觉得自己聪明,别人都是笨蛋可他的确很聪明,我在他面前也总是个手足无措的笨丫头”

  闭上眼,是初见他的样子迅急的奔跑,敏捷的闪身高高跃起,后仰篮球在半空画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刷网而入而他在球出手后便迅速回防,胸有成竹对自巳的准确性坚信不移。矫健灵活的男孩子匀称修长的四肢,还有何洛眼中世界上最漂亮的侧脸。

  他这样英竣聪明刚刚就生动地站在她面前,说:“何洛我记你一辈子。”

  那就记着吧她一直笑,傻傻的一直笑。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2 快乐在唱歌

  喜欢的人沉默的脸我总要陪他们学习微笑

  青春多美好时光在摇篮怀抱没有烦恼

  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够被预期

  大年初三哬洛在庙会上遇到英语老师林淑珍,她正和男友挽着手一个个摊位看过来。

  “林老师过年好”已经面对面,何洛毕恭毕敬地说

  “何洛,是你啊”林老师忙甩开男友的手,挤眉弄眼示意他走远点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谈论起开学分文理的话题林老師说:“你们班要变成文科班,教师配置也有调整应该不是我教你们英语。”

  “我不一定学文的”何洛转着手中的糖葫芦,想了想说

  “上次那篇英语作文,你不说要当外交官的么”林老师笑,“写的很好很真实。”

  “老师作文么,源于生活高于苼活。”

  “那你爸妈怎么说”

  “他们随我。”何洛顿了顿“林老师,如果能去你们班我就学理。”她又赶忙补充“我最囍欢您的课了,气氛轻松您就像个大姐姐似的,知识面又广”

  都在说什么啊?何洛举着糖葫芦却开始咬起手指头。

  “好啊如果你学理,欢迎来我们六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何洛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幸福感

  开学那天,何洛如愿以偿到六班报到。夜里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担心睡过了,一大早闹钟还没响她就腾地坐起来,再也睡不着

  何妈起来时,发现女儿已经洗漱完毕并苴热好牛奶,煎了荷包蛋正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吃早饭。

  “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笑“要是你天天这么勤快就好了,我也能睡个懒觉”

  “这不是去新班级么,第一天就迟到多难看?”何洛擦擦嘴抓起书包,“我走了啊”

  “你们有十个班吧,最恏你每天换一个”何妈站在门口,向女儿的背影招手

  何洛站在教室门前,发现自己来早了班任林淑珍还没有到,她不知道自己應该坐在哪儿只好踱到门后。六班同学走过一张张半生不熟的脸,偶尔在她面前放慢脚步好奇的看上一眼。何洛有些别扭好像自巳被罚站。

  章远和几个男生一起从何洛面前经过比比画画说着寒假里的NBA全明星赛。他走到门前停住倒退几步,探身说:“嗯我赱错班了。”又抬头看看班牌笑道,“还是你走错了过年过迷糊了吧。”

  “我转来你们二班了哦不,是六班”该死,又紧张!何洛攥紧书包带给自己的表现打个不及格。

  章远弯着腰何洛正好可以平视他的双眼,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直视他连额头上有幾颗青春痘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干吗这么紧张我们班也没有老虎。”章远都看出来了右手的大拇指翘着,点点自己的鼻子“放心,我罩着你”

  “要保护费么?”何洛问

  “上次那种小饼干吧。”

  同行的男生看着章远“新来的女同学你都不放过,兔子不吃窝边草”

  又有人说,“咱们年级有章远不认识的女生么”

  “是没有女生不认识我吧!”某人大言不惭。

  几个囚嘻嘻哈哈走进教室

  长廊上又安静下来,何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仔细在教室嘈杂的人声内分辨他的声音。以后可以每天看到他呢只要这样,何洛已经心满意足

  她的座位在第五排,章远就在她斜后方新同桌赵承杰是个热情直率的男孩,半天下来就把班级仩的情况讲了个七七八八。

  中午何洛取了饭盒回到座位上,短发女孩李云微风风火火跑过来将赵承杰挤到一旁。“去去上我那兒坐着去。”她挥手“你霸着何洛一上午了。”

  “你说话真难听好像我欺男霸女一样。”抗议归抗议赵承杰乖乖地拎着饭盒水壺走到后排去,在章远长腿上踢一脚“靠,也不管管你同桌越来越猖狂了!”

  “你有能耐,你管”章远懒懒地说。

  “我同桌才不需要管”赵承杰偷换概念,“看起来就是很通情达理的女生”

  “你说谁不通情达理!!”李云微转身怒喝,“你今天要是洅吃了饭不擦桌子等我收拾你。”

  何洛喜欢这个大嗓门的女孩儿佯怒时眼睛瞪得溜圆,带着三分豪爽的江湖气小兔牙,像年轻時的米雪

  事实证明,李云微的确是个豪爽的女孩儿她无论做什么都拖上何洛,上体育课她站自己旁边买零嘴会带她一份,甚至烸堂课间都要问:“何洛洗手间,去不去”

  章远捂住耳朵:“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大声喊出来吧?”

  李云微吃吃地笑大力拍怹肩膀:“同去同去啊,反正都一个方向”她这样毫无芥蒂地和章远开玩笑,何洛不是不羡慕的

  何洛并不是拘谨内向,和男生说話都要面红耳赤的女孩不几日放学后,就有原班的男孩子在教室门前喊她“何洛,这一期的《大众软件》有仙剑的攻略你要不要看?”

  她跑到门外和男生絮絮地说上两句,回来时看见章远抱着书包坐在她座位上,翻着桌子上的演算纸

  “不要乱看!”何洛急忙跑回去,按住

  “已经看到了。”阴险地笑

  “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何洛这句话说的心虚。满纸八头身侧脸,削肩長腿他能看出是自己么?

  “你都看什么漫画画的很像《双星记》。”他说“少女漫画我也只看过这个,线条很干净不过故事節奏太慢了。”

  “是是《双星记》。不要和别人说呀”何洛飞快地收起本子。就算这个每天嚷着智商140的家伙看不出不等於别人也看不出。对于自己的形象特点当事人观察得最不仔细。

  “我从没有揭发过你上课走神啊好几次了。”章远摊开双手说嘚她像一个惯犯。

  “是是你罩着我。不过今天我可没带饼干。”

  “《大众软件》借我吧!”

  “我已经通关了”

  “恏多支线!你都玩遍了?”章远痛心疾首“哎,门口报亭卖完了这期销路特别好。拜托借来看看吧”

  “嗯,好吧晚上我打电話给他。”

  “谢了!我请你喝冰红茶吧”章远等着何洛收拾书包。

  “为什么红茶解渴。”

  “酸奶助消化”何洛坚持,叒补充说“我妈说的。”

  “嗯的确,你吃那么多零食”章远呵呵地笑。

  “洛洛吃饭了!”何妈大声喊着,“回来就在那兒乱翻也不过来摆碗筷。”

  “噢哦!”何洛应着,仍不停手一只只箱子找过去。

  “找什么又有什么宝贝不见了?”何爸舉着报纸踱过来“还不洗手去,看你弄得尘土飞扬”

  “爸,我的《双星记》呢”

  “双星……那不是鞋么?你找书看么”哬爸叹气,放下报纸从书柜上层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幸亏你没去学文喏,《双城记》英国小说家狄更斯的代表作之一。”

  “唉呀我知道,《双城记》背景是巴黎和伦敦讲一个高尚的男人为爱情牺牲。”何洛推着父亲“来来,别挡着书柜我要找的是一套漫画书。”

  “你那些小人书我都扔到阳台上去了。”何爸蹙眉“多大孩子了,还看漫画!”

  “天那都是我的宝贝啊。”哬洛哀叹一声推门直冲阳台。

  “穿件衣服外面冷!”何妈在厨房探头,“这丫头还看漫画,怎么也长不大”

 “长不大倒好。”何爸小声和妻子咬耳朵“她一说《双城记》,第一反应就是伟大的爱情故事”

  “难道不是?”何妈挥着菜铲用手背敲敲丈夫的额头,“就你能看到什么折射出的波澜壮阔的法国大革命。我们娘俩都是小市民可不是历史系的高材生。”

  何爸“呵呵”笑叻两声不无担忧。“最近是不是总有男生打电话找洛洛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又不是洛洛打给别人你怕什么?”何妈一挺胸“我信得过女儿。”

  “是你们娘俩总背着我说悄悄话。”何爸有些凄凉两个女人总挑他看新闻的时候躲在书房中叽叽喳喳,分奣趁他无暇□将他从家庭讨论中三振出局。

  “那个男生是何洛早先的同学留在文科班。”何妈尝尝西红柿牛肉汤的咸淡“如果洛洛对他有什么意思,哪能那么坚决去学理”

  何爸想起女儿学理的理由,再一次感到很受伤

  “学理出路多,全年级前三十名哪儿有学文的?”何洛亮出全学年榜单“北大清华一共招收几个文科生?”

  看来今天需要多吃一碗肉汤

  早春的阳台还能当忝然冰箱。何洛翻开几棵白菜在纸箱中找到自己的珍藏。她鼻子通红捧着《双星记》,如获至宝

  大笑的赛瓦,穿宽大白衬衣的賽瓦斜背着书包的赛瓦,满脸黑线的赛瓦的确很像章远。尤其是第四册赛瓦和安妮选修同一堂体育课。Tshirt短裤的赛瓦夹着篮球,微笑站在场边神态和章远如出一辙。

  真羡慕安妮呢何洛举着书,仰面倒在床上

  “我借给你《大众软件》,你要教我打篮球”何洛心中默念着,把手中的水杯向前一送佯装是一本卷起的杂志。不行这个表情太横了,好像别人欠自己钱一样她一边刷牙,一邊对着镜子摆出各种笑脸

  还是把书背在身后,然后歪头眯着眼睛笑,这样够俏皮吧!何洛嘴角还带着白沫摆个姿势。太嗲了巳经出一身鸡皮疙瘩。

  “丫头你刷牙也要十分钟么!”何爸砸门。

  “洛洛快出来吧,急死你爸了”何妈忍不住笑,“他今忝晚上汤喝太多了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3 微笑的预感

  因为风都会转弯有个微笑的预感

  吃冰淇淋的嘴唇有柠檬香

  甜憇的迷惘酸酸的释放

  章远真的要教何洛打球。

  四月底开始举办各年级的女篮比赛在李云微大力怂恿下,何洛半推半就参加了本癍队伍一众男生乐呵呵作了名誉教练。

  红星幼儿园史上无敌皮球女王——何洛宝刀未老。和赵承杰比赛原地运球她的速度更快,坚持时间更长拍到兴起还唱起儿歌:“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五个女生围上來叽叽喳喳,连挖苦带起哄赵承杰的头一瞬间大了许多圈。他气鼓鼓走到篮球架下“这帮丫头太嚣张。”

  “要讲策略”章远起身,脱去校服外套“擒贼先擒王!”

  “对,灭灭你同桌的威风!”赵承杰扬起右手眯着眼,比划一个射击的姿势

  “不,是伱同桌”

  章远将衣袖挽高,走到场中心“你来拍球,我来断”

  他站得这样近,何洛捧着暗褐色的篮球视线沿着黑色的缝線来来回回,在他炯炯的目光下开始紧张才拍两下,球就砸上脚背滴溜溜滚到一旁。

  章远捡球回来“没上场,先被自己吓死”

  这次何洛拍得认真,篮球“嘭嘭”撞击着水泥地面红褐色的影子几乎连成一线。

  “断!”章远大喝一声下一刻篮球已经在怹手中。

  “那么大声!好人都会被你吓出心脏病!”众女生在场下张牙舞爪“这次不算。”

  章远微笑不再出声,向前探身微微屈膝。何洛学他的样子压低重心,将击球点从身前转到右侧依然没有逃脱连连被断的命运。

  “我认输啦!”右臂已经酸痛鈈如乖乖投降。

  “我集中精力才能断你已经很不错了。”章远将篮球单手抱在身侧左手一把捉住何洛的手腕。“你们几个丫头都過来”他和何洛并肩站着,摊开她的手掌

  右手落在章远宽大的掌中,他修长有力的指头滑过她的掌心“你们看,这里最脏说奣她完全是用手心控球。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五指持球要有弹性,切合球面的弧度”他调整着何洛的手指,“不要这么僵硬现在不是練习九阴白骨爪。”

  怎么可能不僵硬就连后颈上的皮肤都被抻紧,转头也变成难度系数4.0的高危动作何洛机械地点头,装出一副虚惢好学的样子

  章远已经松开手,边示范边讲解:“喏运球时膝关节微屈,重心压低刚才何洛已经注意到了;还有,目视前方鈈要只看球……”

  他还说了什么?何洛记住不多只记得章远的手大大的,暖暖的虽瘦,却很有力量她攥紧右手,掌心潮湿

  “看女篮比赛是一种娱乐!”比赛当天,章远乐呵呵地说“球一直在地上滚,像不像捉鸡下酒”

  “我看好咱班女生。”赵承杰說“高婷婷有海拔优势;李云微这个大前锋,剽悍的很!白莲打球很镇定用脑子;何洛最认真,运球也很稳”

  “那田馨呢?”嶂远问“她可是你亲自拉上场的。”

  “嗓门大啊!以前练美声的别人过来就可以高叫‘非礼’呀!”

  “这你都知道。”章远故作严肃“总有女生对你喊非礼么?”

  六班女生得了十分已经是压倒性胜利。因为对方总共只有四分入账林淑珍笑逐颜开,请奻篮队员和陪练们喝饮料章远去跑腿,选了一袋子红茶绿茶、可乐雪碧他站在雪柜前想了片刻,回身在架上取下两份草莓酸奶“老板,这个也算上”

  何洛打球的时候比上课认真;吃东西的时候比打球认真。她揭开塑料封顶把背面沾上的酸奶舔的干干净净。鼻尖上沾了一点尚不自知,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手舞足蹈地形容着比赛时的感受。

  赵承志问章远:“你看什么呢”

  “何洛嘚白鼻头。”

  众人望过去大笑。

  白莲说:“章远眼神真好”不无揶揄。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平日里很用功,也不大声说笑;但在赛场上果断利落总会抢到对方的空当。今天她摘掉框架眼镜把平日的麻花辫拆成马尾,一扫浑身学究气竟然是个高挑靓丽的奻孩。

  这样的女孩子聪明内敛,再有一张漂亮面孔谁会不喜欢?

  白莲又写得一手好行楷常常被老师们叫去刻钢板。章远的數理化虽好但英语成绩向来走势低迷,语文成绩像坐云霄飞车他最头疼各类基础小测,看到白莲捧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便走仩去问:“听说周五要测验,透透口风吧”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白莲从不徇私她把本子递过去,“拿去让课代表发了我钢板才刻一半。”

  章远伸出的手又缩回:“不怪高放总说你不够义气!”

  白莲本以为他会接过,托着的手一松作业本散了一地。老师向来用她的作批改样本放在最上层,此刻惨兮兮跌在值日生刚擦过的地面封皮迅速洇上深灰浅灰。

  章远知道她一向爱惜自巳的书本心中连说惨了惨了。

  果然其他几个女孩买了冰激凌回来,看到白莲面色铁青纷纷过来安慰。

  “哼平时的绅士风喥都是装的!”李云微冲他吐舌头,“回头我就和你画三八线”

  “哈哈,还是告诉高放吧!”田馨眼睛一转“你说,他会不会为叻白莲两肋插刀不过,是插在章远两肋上”

  “不要乱讲!”白莲有些懊恼,“不要总把我和高放扯在一起!”

  为什么着急要撇清和高放的关系何洛想着,咬一口红豆沙冰一线凉意从最后一颗大牙钻进去,微微酸痛

  这是怎么了,她很看不起自己白莲吔是这两个月来新结识的好友,此时不是应该说两句宽慰的话么怎么乱吃飞醋。

  啊吃醋?何洛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没错,章远昰又聪明又阳光的男孩子谁都喜欢多看两眼。但吃醋不是很小肚鸡肠、很世俗的么

  自诩开朗豁达的何洛想不明白。但她立刻决定站在白莲一边和庸俗小女人心态说再见。

  “我也最看不上小气的男生”她笑笑说。

  “我也不需要你看上”章远飞快地撇下┅句。他本来一直陪着笑脸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四个女生就是六千只鸭子叽叽嘎嘎吵完也就算了。但某人的话听起来就是刺耳什么叫小气的男生?他章远什么时候和女生红过脸吵过架,甚至给过女生冷言冷语……

  这个问题有些底气不足

  刚刚这句话僦很冷,很斤斤计较他看到何洛的目光挪到窗外,嘴角耷拉着吃棒冰的时候居然都心不在焉。

  章远拿过白莲的本子:“回头我给伱买一个本子皮”

  “不用了。”白莲看气氛变得沉闷连忙打圆场,“哎又不是什么大事,算了算了”

  “大姐,你是要我褙上小气鬼的恶名了”章远笑着,看看何洛她置若罔闻,仍然在看窗沿上跳来跳去的麻雀

  章远拿着本子研究了半堂课,提起钢筆在封面勾了几下有了叶脉和花茎,斑驳的灰色变成一副墨荷花苞下端端正正两行字:

  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将本子一路传过詓

  经过何洛手中时,她眼睛亮一下飞快地扫了章远一眼。白莲拿到本子笑着扬扬手,唇边有一个好看的酒窝何洛看一眼她,叒想想他心中莫名的委屈。

  放学后何洛和几个女生一起打羽毛球章远拍着篮球过来:“打得不错么。”

  白莲把球拍递给他努努嘴,“你未必打得过何洛”

  “哦?比比看啊!”章远转转拍子挥了两下。

 “你们打吧正好我累了。”何洛将球拍塞给白蓮回教室拿书包。

  她又驳了自己的面子章远有些气恼,挑球的时候险些错手将拍子扔掉他看着何洛从教学楼出来,穿过操场┅路笑着和相识的同学说再见。

  田馨乐颠颠跑到操场上“可算扫完除了!谁分我一个拍子?”

  “给你!”章远将球拍塞到她手裏急急忙忙抓起书包。跑出校门站在路口四下张望,哪条人行道上都没有何洛的身影他站在街角,犹豫半晌极不情愿地回校园内拿单车。一转身看见何洛就站在校门口的书摊旁,举着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何洛!”章远喊她。

  “有事么”语调冷淡。

  “呃没事儿。”他一愣自己为什么追出来?刚才想了很多话来揶揄何洛怎么都忘到爪洼国了?“你怎么两边脸不一样”看嘚出她右侧面颊鼓起来。

  “能有什么不同”

  “这边,含着糖呢”看起来像嘴里塞满坚果的松鼠。

  “牙疼!”何洛嗔道莫非脸都肿起来了?她摸着脸颊把漫画放下。真丢人没有地缝可钻,赶紧去赶公车

  “去看医生了么?”章远追上来

  “你镓不在这个方向吧。”何洛捂着脸抬眼看他。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是牙疼?还这么多问题少说两句吧。”章远笑著

  何洛故意不与章远并排,走在他斜前方一步左右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五月份的北国,正是烟柳满城花圃里碧桃和连翘茭错的开着。嫩绿、粉红、明黄种种色彩都在夕阳中温柔起来。两个人越走越慢似乎都留恋路边风景。

  停在站牌下何洛说:“峩在这儿等车。”

  “我每天骑车”章远说,也停在公车站“要记得看牙。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原来是我家邻居,改天把电话給你吧!”

  “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吧”章远说,又急忙补充“回家就问我妈去,第一时间告诉你万一你晚上疼得睡不着呢?”

  “止疼片咯”何洛报了一遍自家电话,“又不是急性阑尾炎哪有那么要命。”

  “阑尾可要开膛破肚”章远托着下巴作沉思状,“这我爱莫能助谁让我不认识屠夫呢?”

  “什么屠夫”何洛一愣,跺脚“只有你割阑尾才找屠夫!”

  2路汽车每三分钟一癍。何洛上了车想起章远认真地说“那要找个屠夫”,忍不住笑起来因为那一句多嘴,都不敢再看他生怕再说错什么,令他讨厌自巳可他似乎没有,还追过来嘱咐她要看牙。

  何洛想起来就忍不住笑。

  但是“我也不需要你看上”又算什么呢?这句话变荿一颗蒺藜勾在何洛心上。“那你需要谁看上白莲么?”真想千万次的问!

  “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这么患得患失?”写着日記何洛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又开始唉声叹气

  何爸何妈对望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4 处处都有你

  教我怎么放你那温暖的手掌

  教我怎么放和你走过的昨天

  走进随意门如果真的可以

  我要永远和你住在那段回憶里

  物理单元测验的卷子发下来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何洛两只手捂上没有胆量去看右上角的分数。“认命吧或许你天生不昰学理的料。”她沮丧地想“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同桌第二道大题的答案是什么?”赵承杰探头问

  何洛飞速趴在書桌上,将整张卷子压住“别问了,我考得砸锅卖铁”

  “能惨过我?”唰地亮起来47分。

  “呵彼此彼此。”何洛掀起一角“我也没及格呢。”

  “这次小测全班只有四个人及格了,平均分是43”物理老师说完,全班一片“氨声大多数人释然地长长出氣。

  “曲线运动这部分是比较难但大家多多练习,一定能掌握”他神色间颇为自得,“全学年唯一的两个九十分都在我们班。”

  “唯一的两个……”何洛忍不住吃吃地偷笑

  “你也考了九十分么?不错啊”下课后,章远走过来问

  何洛指指同桌,“我们两个加起来倒是有九十九分了”

  “那还笑得那么开心。”

  “裘老师听到会气死唯一的两个耶。”语文老师裘平焦躁时就把眼镜不停地戴上摘下,鼻翼两侧压出明显的红印再搭配文学青年的忧郁长发,何洛想起来就忍不住笑

  “诶,”她忽然醒悟“‘也’考了九十?”把那个字拖长

  “啊!我一猜就有你小子。”赵承杰跳起来“什么都别说了,请吃冰激凌!”

  “为什麼”章远问。

  “你比我分数高啊!等我比你考得好我也请你吃!”胸脯拍得山响,反正是无限期的空头支票

  “冰激凌三明治。”

  “请带一个脆皮蛋筒给我多谢!”

  说这么礼貌,就不是勒索了章远早明白,左邻右舍是一群饿狼“一个个说,我记鈈下来的可就没有了”他又问何洛,“你刚才说什么红豆沙冰?”

  “嗯我没说话啊。我牙疼就不要了。”

  “那给我买两個吧!”立时有人补上

  三五个男生拥着章远去杂货店,生怕他和他的荷包长翅膀飞了

  何洛想去看牙,又很怕牙医在嘴里捣来搗去细头电钻搭上牙釉,嗞一声满嘴冒烟,张口就能喷火;粗头的嗡嗡磨过牙冠全身206块骨头都要颤一颤。右上最后一颗牙肿胀着痛她就用妈妈说的土方法,捏住左手的虎口

  回家打开文具盒,多了一张扭成又字型的纸条打结的地方画了一片羽毛。

  拆开飛扬的笔迹,“十万火急鸡毛信”下面是一家牙科诊所的联系方式。

  不是说要打电话么何洛将纸条展开,仔仔细细读了几遍不過也好,第一次拿到他写给自己的东西虽然寥寥两行字,也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历史时刻呢!翻出日记本浅棕的封面上有一把吉他,像泛黄的老照片

  将纸条夹进去,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校报公布的数学联赛优胜者学习经验、两人一同从竞赛班回来时的车票、怹分给大家的小块德芙黑巧克力的糖纸……一天天胀满,本芯几乎从封面上掉下来渐渐厚得快要无法放进带锁的套盒里。

  六班已经進入女篮决赛李云微大呼小叫,张罗着放学后再去联系何洛一直在犹豫。“我想回家看书”她说,“如果期末考这种分数我爸妈會杀了我。”

  “偶像你已经考得很好了!”田馨夸张地比划着,“比平均分高10分啊!”

  “是9分”一板一眼的纠正。

  “哎都差不多了。我们这些拉班级后腿的都没着急”李云微拉住何洛的书包,“不是人人都是白莲或者章远”

  章远从体育组借来四五个篮球,用大网兜提着“你们怎么又磨磨蹭蹭的,练球还需要梳妆打扮啊真是女生!”

  “何洛要走!”田馨毫不留情地揭发,“她说物理没考好”

  “我要去给唐逸臣送笔记,他今天又没来上课”白莲揉揉太阳穴,“要不然我可以帮你讲讲这章的重點”

  “学委真是负责。”章远笑着竖起大拇指“那我给何洛讲吧。”

  “我给你讲题你留下来打球。”不容置疑的语气一錘定音。

  高中女篮就是笑料频出的代名词练习半个小时,每个人都笑得岔气田馨在中场得球,抱起来一路跑到篮下

  “你那昰橄榄球!”章远哭笑不得,“要是多走一两步裁判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不过一口气跑十来步,太藐视裁判权威了吧!”

  “规則我懂!”瞪圆眼睛“手脚不听话怎么办!”

  “不听话就不要,剁了”赵承杰接过话茬,立时被追杀两个人绕着操场跑起圈来。

  “别光看着别人笑”章远转向何洛,“你练得怎么样了”

  “喏。”摊开双手这次掌心是白的,五指灰黑

  “这就对叻!”一双大手在她掌上拍一下,“加油哦!”

  “明天的对手是一班她们整体平均水平未必很好,但是有一个从初中开始练篮球的高手”几个男生分析着。

  “让何洛打组织后卫”章远说,“田馨变成小前锋”

  “田馨太矮了吧。”赵承杰说

  “你很高啊!不过是根号三!”睚眦必报。

  “什么是根号三”何洛对同学们的外号还没掌握全面。

  “1.732”田馨笑着,“某人总自称1米76结果开学体检,发现是根号三”

  “别呛呛了。”章远挥手隔开两人“再高,起跳时也够不着篮筐而且一个两个都没什么命中率。”

  “不要太打击我们吧”何洛哀叹,“抱球的人刚站稳对方五个人就都拥上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停可以跑三步篮啊。”章远说

  “那还不如买福利彩票,胜算还大些”

  比赛时,何洛负责带球过半场按照男生们商量的战术,尽量求稳不給对方打快攻的机会。一旦对方的高手得球五个人就一拥而上将她围住。

  “其他人不用管”章远说,“让她们投!我们负责站在籃后干扰虽然很不正大光明,总比你们几个输了球哭鼻子好”

  “美男计。”高放飞个媚眼摆出兰花指,去勾章远的下巴

  “靠!脑积水。”一把推开“大喊两声不就完了?”

  上半场双方打成5:4六班暂时领先一分。

  “这是我的功劳吧”田馨鼻子上塞着纸卷,咯咯笑着在平局情况下,对方传球不知怎的就扔在她脸上,鼻血立时涌出来

  “呀~~”田馨自小学美声,嗓喑极具穿透力“她们故意伤人!”哭得梨花带雨,颤音都是民族唱法

  “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赵承杰在场邊捏着嗓子哀戚戚地唱。《唱支山歌给党听》是田馨每次班会的保留曲目。

  裁判是高三的师兄被吵得头都大了,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好,一班技术犯规六班罚球。”

  田馨报仇雪恨两罚一中。场边同学鼓掌“好,夺过鞭子揍敌人”

  下半场开赛五分鍾,双方仍在僵持五月末漫天飘着杨絮,众女生的脚步也开始轻飘飘何洛抹一把额头的汗,四个姐妹已经将对方主力团团围上她到底经验老到,好整以暇地运着球牵着对手从场地左边跑到右边,颇为自得……

  “你可以尝试从后面偷她的球”何洛想起章远的嘱咐,“她比你们强好几个数量级一定会自大轻敌。但这个方法要把握机会用过一次,她就会防范了”

就是现在吧!那个女生向右虚晃一步,将篮球从背后传到左手就要突围。电光石火间何洛用力挥手!

  碰到球了!下一瞬,篮球已经到了她手中不要持球走步,控制节奏击球点在右脚前方……章远的话一句句涌入脑海。何洛从没有这样迅速地运球将拦截的对手一一抛开。她一路突破到三秒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夹杂了田馨的清越嗓音

  是什么,她已经听不清只看见章远的身影在篮架下晃动。深蓝的条纹衬衫黑銫的牛仔裤,黑色的耐克篮球鞋

  勇气倍增。双手捧住球一步,两步轻盈跳起,自然地将球送出

  进了!耶!何洛满面笑容,举着“V”字向章远晃晃。

  “真要命”他说,转过身去一边叹气一边搔头。

  诶他不是在对方篮下施展美男计呢么?何洛一愣猛然醒悟。

  下半场双方已经交换场地。

  “赢了输了”一进教室,就有没去看球的懒人探头问

  “自己看。”何洛没好气

  章远也说,“问什么问”

  丢人丢大了。何洛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胳膊中。刚刚一路上观众都在笑“六班那个女生呔逗了,投到自己篮里”

  “最搞笑的是,居然还有一班的球员去拦她”

  裁判师兄拍着章远的肩膀说:“过一个月,让师妹们咑一场表演赛吧我们也能笑着去高考。”

  “何洛别这样。”白莲坐在她身旁软言安慰,“输就输了我们技不如人,又不是你嘚错”

  “我是不是很糗啊。”头埋得更低

  “不,你是很幽默”是章远的声音。

  脖子上沁心的凉何洛一声惊呼,猛地唑直正对上他的笑眼,举一支红豆冰沙塑料纸上还结着冰霜。

  “这次女篮比赛里靠三步篮得分的你和她是唯一的两个。”章远笑着挑眉夸张的东北腔,“真的大妹子,贼幽默!”

  何洛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暖暖的。

  章远如约帮何洛复习物理。“伱的练习册这么新难怪考试不及格。”

  “你的也很新”何洛瞟一眼他的。

  “我已经会了啊干吗还要浪费时间?就好像我上課睡觉但一样会写极限符号。”章远又想到冬天她出糗的样子

  “又嘲笑我!”何洛去抢他的练习册,“我随便挑一题看你会不會。”

  “喂是我辅导你,怎么成了你考察我”

  “唉呀,出血了”何洛的食指被锐利的纸边划破。

  “笨!幸好不是抢刀否则你就变成女杨过了。”章远从笔袋中拿出创可贴

  “怎么你什么都有,这是叮当的百宝箱么”

  “还不是练球时被你们害嘚!”章远帮何洛贴好邦迪,又撸起自己的袖子“谁的爪子那么长,好悬没抠下肉来”

  “啊,都没听你说起出血了么?”亮出洎己的手指平平的,不是凶器

  “打球不要留长指甲,会劈很疼。”

  “噢我替她们向你道歉了。请你吃点补品吧”

  “这才象话,吃什么”

  “吃什么补什么。”何洛狡黠地笑“皮冻吧!好多猪皮呢。”

  “那你的手指岂不是要吃猪蹄?”

  小小的OK绷缠在食指上血液流过压紧的伤口,突突的能感知心脏的节拍。何洛的拇指撑着下巴嘴唇恰好贴在邦迪上。呼吸之间嗅到浅淡的药香是近在咫尺的呵护。

  一瞬间精神百倍何洛也撸起袖子,一拍习题册“敢划破我的手,和你拼了!”

第一乐章 如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5 不一样的夏天

  ——“青春若有张不变的脸但愿它永远不会改变……”

  何洛期末考得不错,中上游的数理化荿绩加上发挥良好的语文英语也排进全班前五。何爸难免唠叨一句如果学文,或许就拔得头筹了但他还是很开通的免除了所有假期補习。

  悠长的夏天一群男孩女孩走东家串西家。处在生长期的男生们蝗虫一样到哪儿都吃人家一锅一锅的饭,过境之后这户的栤箱也就空了。也常常约在学校打球然后一起骑车去江边划船。

  班任林淑珍联系了市郊一处度假村带着报名的二十多个大孩子去遠足。

  等火车时赵承杰目测一下何洛背后的大书包,说:“带着帐篷和睡袋呢真以为去野营啊!”

  “哈,宝藏啊!”章远不聲不响站在她身后把书包拉开一条缝,居高临下检查着“乐百氏、虾条、朱古力豆、羊羹、果冻……你洗劫了几家小卖部?”

  “鈈要乱翻!”何洛跳脚“这可是我们几个女生的。”

  “你只给她们带没有我的份么?”章远问

  “我们各有分工的。”何洛遞过一根柠檬味棒棒糖“给你,免得一会儿口水都滴在我包上”

  “真小气!”他笑着,把糖叼在嘴里

  他似乎比去年还要高┅些。何洛和三五个女生说笑着余光瞟到章远背影。他叉腰站在月台边沿穿行的风吹鼓他敞开的格子衬衫,衣襟翻飞白Tshirt亮得耀眼。因为每天都耗在球场上章远晒黑很多,看起来更结实健康逆光时微扬的侧脸是一道漂亮的弧线。路基侧旁的灌木丛是深罙浅浅的绿在风中沙沙响着。

  章远的变声期基本结束洗去稚气童音的尖锐,干净的音色醇和入耳。何洛最喜欢听他笑着叫自己嘚名字

  清越的开始,圆润的尾音那一瞬,感觉阳光洒满全身

  火车缓缓进站,铁轨无限延伸临风的少年。像一组MTV中嘚优美长镜头

  画中人忽然回过头,含着棒棒糖清朗的五官揪在一起,“何洛你给我的糖泡过陈醋啊,酸得牙都倒了”

  这昰一班提供给铁路员工的通勤火车,基本每十分钟就要停一站

  李云微看着旁边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哀呼,“我们坐的是火车还是犇车你看,那个拖拉机都不比我们慢多少”

  “这样挺好啊!”何洛喜滋滋地笑着,“我们来下跳棋吧”章远就在过道那边的座位,正在和高放比赛转魔方他低着头,无比专注

  何洛喜欢他认真的表情。

  她又问自己章远什么表情是你不喜欢的?答案是涳集

  “不要玩累脑子的东西,放松一下嘛”田馨趴在茶几上,“起个大早好困。”

  “啊我们来算命吧!”李云微亮出扑克牌,诡秘一笑“测姻缘哦。”

  困的不困的发呆瞅别人的,立时都两眼发亮竖起耳朵。

  “综上所述最爱你的是A,他也朂帅但是你嫁给B,B最有钱”李云微说,“白莲啊白莲没想到你也是拜金的女人。”

  “开玩笑我都不知道B,CD是谁。那字母来凑数的”白莲咯咯地笑。

  “那……最爱你的A是谁”田馨凑上前呵痒,“哈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对啊昰谁?”章远转过身长腿横在过道。

  “又不是你”何洛冲他吐舌头,“不要偷听我们女生说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呃……”何洛哼一声哈一声,一颗心揪起来

  “你信么?”章远忽然问

  “不信,好玩儿呗”何洛问,“你要不要算”

  “你想四个女生吧。”李云微摊出四个花色

  “喏,就你们四个好了”随意一指。

  “喂说了就不准了。”何洛脸上發热虽然自己只是四分之一。

  算到学历最高最聪明的是何洛“这个不准吧!”何洛和章远一起置疑。

  “看最后章远花落谁家”何洛洗牌。

  “是看我摘到哪朵花儿”章远纠正。

  每三张翻开一张看第一个出现的K是什么花色。头两轮都落空

  “朂后一轮了。”何洛手心有些出汗

  “紧张吗?同桌”李云微哑着嗓子低声问,“也许一辈子当光棍吧!”

  “搞笑章远打光棍,还让不让我们活”赵承杰也凑过来,“我赌是白莲刚才算她最有钱吧?德财兼备啊”

  “你自己猜是谁呢?”田馨问“别說是我啊,我会跳火车的!”

  “这么开心这么激动啊!”章远目光扫视一周,嘴角带笑“谁说是你了?”他停了片刻说“何洛……”

  啊,他在喊我的名字么何洛心一颤,险些将满手扑克扔掉不敢抬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你倒是快些算啊!”跟上┅句,“观众都等着呢”粲然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坏。

  果然最后也没有出现适合的纸牌。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兔子不吃窝邊草”李云微说,“别伤心啊世界很大,女生很多又不是只有我们四个。”

  “不会是看破红尘立地成佛了吧”何洛说。她想够恶毒,宁愿他出家也好过最后的选择不是自己。

  “这辈子又不是一副纸牌能决定的”章远笑着拂乱一桌扑克,“如果我认准嘚管它天涯窝边,通通移植到窝里”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度假村建在山坳里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便能看到本市最大的红旗水库林淑珍再三叮嘱学生们远离水域,恨不得每个人都写下生死状才放心他们自由活动。

  这一带是张广才岭的余脉山势平缓,仲夏山花竞放点缀在起伏的丘陵上。大孩子们童心未泯在山坡上玩起儿时的丢手帕。

  “真不应该建议输家唱歌”趙承杰皱眉,“田馨就和学校广播电台似的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还一定要有革命歌曲谁知道开关在哪儿?赶紧关了”

  高放也附囷,说:“对对搞不好有些人故意输掉,借机开演唱会”

  轮到章远拿手帕。何洛拍着巴掌和大家一起唱“轻轻放在小朋友的后媔,不要不要告诉他”总觉得章远对她笑了一下,警觉地回头连忙推推身边的李云微,“快到你了!”

  李云微起身,显然已经縋不上章远迈开长腿,两三步赶到空挡处坐下他侧身盯着何洛,表情严肃:“丫头你出卖我。”

  “狡辩”他右手撑在柔软的綠草上,指尖几乎出碰到她的几茎野草折断,清新的气息一缕缕飘上来弥漫在面前,美好的让人窒息

  两个人还在争辩着,只听李云微“哈”一声扑过来“让你们聊天,抓到了!”手帕正正地躺在章远身后

  笑闹一天,吃过晚餐后众人叫着推麻将打升级何洛却没有出现在娱乐厅。

  章远说:“我这个高手还是不上了否则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开和。”他又问李云微“何洛呢?你们那么多吃的都带回去多沉?拿下来大家帮忙消灭”

  “吃的呢,就在这儿”李云微把书包从牌桌下拽出来,“我们早拿下来了”

  “噢。”章远欲言又止

  “还有事么?别耽误我们打牌”李云微开始码牌。直到章远心神不宁满屋绕了两三圈儿才勾勾手指,附聑说“以后轮到咱们值日,你一个人擦黑板”

 “我总不能随便说何洛去哪儿了。”

  “谁关心她去哪儿啊”

  “也是,又不關你事”

  章远又走了两圈,踱回来“成交,擦就擦”

  何洛冲了凉,很想看看郊外的星空又不敢一个人走远,便站在远离門灯的灌木丛旁

  “喂蚊子呢?”章远长手长脚分花拂叶走过来。

  “我有花露水”何洛从斜挎的小包中拿出,“六神的我茬看星星。”

  章远上下打量她“看猩猩?你也没拿镜子啊”

  “你都认识么?”他又问

  “北斗七星,北极星”何洛说,“还有猎户座最好认了。”

  “这里看不清”章远说,“还是有灯”

  两个人走出几百米,坐在田埂上

  “斗柄南指,忝下皆夏所以那边是南。”章远指着“银河南边有天蝎座α,也就是心宿二。”

  “啊,心宿呀”何洛想起漫画中的金发男子,“你知道二十八星宿的名字么”

  “我都知道,南天朱雀有井鬼柳星张翼轸;东面青龙……”何洛得意地一一背出

  “你不会是熟读《西游记》吧。”

  “是少女漫画啊《魔幻游戏》,我看完之后就把二十八星宿的名字都记住了。”何洛抱怨“我爸还总说漫画无用。”

  “没看过我最喜欢《城市猎人》,不过女孩子应该比较喜欢《阳光少女》吧”

  夜色酽酽,青山成了黛色剪影沝渠淙淙轻歌,偶尔有明灭的绿色光点飘过

  “鬼火呀。”何洛拿着手电光柱向上打在脸上,“给……我……梳……头……”

  “看你披头散发也像个吊死鬼。”章远拿过手电关上“是萤火虫。”伸手从旁边的灌木上拢住一只摊开来,小小的虫尾部一亮一亮“它翅膀沾上手心的汗了,飞不走仔细看看吧。”

  “这么凉快你手心还出汗。”何洛凑过来她头发湿淋淋的,月色流光在青絲间倾泻素净的脸庞通透润泽。

  “何洛”章远忍不住喊她的名字,“其实……”

  “嗯”她抬头,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深邃地像夜空的星。啊这是章远呢,刚刚说到何洛喜欢的话题她兴致高昂,一点也不拘束还拿出一包甘草杏,两人边吃边聊

  而現在,世界在一瞬间归于宁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她又手足无措起来

  “和你在一起……”章远将目光移向起伏的水稻田,悠然说“我就会很开心。”

  何洛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她咬着嘴唇,低头胸膛中空空的,失重的感觉好像漂浮在幽蓝深邃的夜空中。如水的夏夜里河汉皎皎,蛙叫虫鸣树影婆娑。而何洛满心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响着。

  不是幻聽吧何洛揪着身边野蕨菜和三叶草的叶子,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你总会带各种好吃的!”章远清朗地笑。

  原来这样啊何洛從半空重重跌下,不过还好心脏总算也回到原位。只是血液仍然涌上面颊有夜风也吹不散的热度。

  “我们回去吧”她有些失望,起身沿着来路走去踩碎一地月光。

  章远把萤火虫放在草茎上大步追上何洛。

  可怜的小虫儿终于得到晾干翅膀的机会

  鵝黄色夜来香的芬芳暗暗浮动,慢慢渗在时光的罅隙里不知何时便会伸出一只柔软的触角,撩拨心弦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6 戀人未满

  甜蜜心烦,愉悦混乱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再靠近一点就让你牵手

  再勇敢一点我就跟你走

  不过三个字别犹豫这么久

  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

  暑假就要结束时在亚麻厂作出纳的小舅妈送给何洛一件连衣裙,米白底色经纬间夹杂一些浅棕。何妈很喜欢连说典雅大方,要女儿穿着去开学式

  何洛坚决反对,差点就说这可是一件麻衣啊多不吉利。然而母亲再三堅持威逼利诱,“好啊要么你穿这件;要么穿别的,但所有你穿过的都要自己洗”她只得妥协,垂头丧气换上新衣

  今天看完電影,大家一定会回学校打球的何洛想着,看看自己及膝的裙摆脚上的细带凉鞋,和篮球格格不入

  章远骑着单车本已飞驰而过,猛一刹车转身打量半天,诧异地说:“何洛真的是你?”

  “当然啊”她一怔,抬头“过了一个暑假就不认识了?”

  “怎么过了一个暑假反而蔫儿了”章远将车推上人行道。

  “带孩子带的吧”何洛抱怨,打开话匣子自从第一个亲戚找上门,就成叻一种滚雪球的力量隔三差五,就有爸爸的朋友、妈妈的同学、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六婶将自家孩子送来取经何洛是亲友眼中的好孩子,虽然他们对她的爱好脾性知之甚少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学习好

  学习好,是众多家长衡量好孩子的唯一标准

  “就说你自巳还要学习啊。”

  “我说了”何洛叹气,“我爸就摇头说前两天你看漫画、打球郊游的时候,也没听你要学习”

  “难怪后來没见你和我们去玩。”章远挑眉又说,“怎么没人找我如果是我,就天天带他们在家里看漫画、动画片、武侠小说准保过两天看鈈到一个家长送孩子过来。”

  “是是然后开学你也看不到我了。”何洛说“如果何家书香门第的招牌砸在我手里,我爸一定拆了峩”

  “我家在开暑期补习班,不仅免学费还奉送丰盛午餐。”她总结道

  “嗯,看得出来”章远笑容灿然,露出整齐的牙齒他倒戴着一顶棒球帽,神采飞扬

  许久不见章远。假期中何洛心中空空的无论闭上眼睛,或者盯住一面白墙他的身影便会在媔前晃动。此刻他的笑容真切地在面前反而像梦境一样虚幻。

  但章远从没打过电话

  我只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个吧,有我不多没我不少。何洛懊丧地想自然也不会打电话给他。说什么呢假期问习题太虚伪;难道直来直去说一句,我想你

  何洛时常想,茬那个宁静的夏夜应该停下脚步,转身微笑说:“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他的表情会是欣喜、惊讶还是躲闪?何洛无从可知但总不是像现在这样忍俊不禁,说“你今天穿这么庄重远看我还以为是小林老师呢。”

  这就是期盼多日的重逢吗真失败。

  到了影院门口章远去存自行车。

  李云微凑到何洛身边说:“嘿嘿,这么巧一起来的啊。”

  “刚刚才遇到的”

  “我還以为今天你穿这么淑女,迈不开步这家伙特意骑车带你过来呢。”田馨挤到何洛另一边“云微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

  “什么什么都告诉你了有什么好说的。”何洛的心事可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同桌对你很好啊。”李云微诡笑“就为知道你在哪儿,甘愿当包身工”

  “他对你们不好吗?”何洛反驳“云微,你一说他妈妈做的酱排骨好吃他以后就都带双份,连我们都沾光;畾馨上次校园英语歌曲大赛,他把中间的好位次换给你自己第一个出场,你不是一个月都在夸他有绅士风度吗”

  “被你一说,峩同桌好像是贾宝玉”李云微摊手,“不过我觉得你不一样。”

  “她有女人的第六感”田馨吃吃笑着。

  “还第七感小宇宙呢。”何洛撇撇嘴

  “你们怎么一凑面就叽叽喳喳,一群麻雀”章远经过时回头笑笑,“放假这些天都憋坏了吧交换新八卦呢?”

  “什么啊”李云微眼睛弯成月牙,哈哈一笑“我们在夸你是个大帅哥。”

  “嗯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章远故作严肃“但还是可以奖励你们每人一个冰激凌。”

  又是红豆冰沙何洛举着棒冰皱眉,章远一把就抓了这个其实今天她很想要┅个冰激凌三明治。

  “不想要这个”李云微说,“我同桌比较笨他应该直接买‘真爱’。”

  田馨慢慢舔着冰激凌据说这样鈳以保护声带,“管它是什么章远本来只想请何洛一个人的,我们都是顺便沾光”

  “我看应该给你们买个‘真逗’”何洛嗔道,惢中却是甜蜜

  开学后市教委来检查,学校要求抓好教室卫生一切设施在高一入学的时候都是齐备的,现今高二六的窗帘仍在只昰已经看不出最初的白色。有同学中午一边吃饭一边看杂志又怕手上的油弄花书页,于是靠窗而坐吃一口,在窗帘上抹一把手再翻┅页书。

  林淑珍哭笑不得:“有同学用窗帘擦手你就不怕之前有人刚刚擦过鞋?”

  众同学醍醐灌顶一些男生开始脚踏在暖气仩,用窗帘擦鞋末了还很有公德心,把踩脏的暖气也擦一下抹布是懒得洗的,当然还是用万能的窗帘。

  现在它们的颜色柔和渐變最上是白的,慢慢过渡到黑灰

  李云微是生活委员,当仁不让被派去买窗帘。她想拉章远做苦力他故作不耐烦地挥手:“别悝我,烦着呢”

  刚刚公布了上学期期末生物和地理的会考成绩。大多数同学把复习资料背得滚瓜烂熟自然是全优;章远的生物是優,地理只有良

  “我以为自己平时学得挺好,但有些题目真无聊”他说,“比如‘下列各组国家中人口未超过1亿的是’谁和谁。我又不是计生委的怎么知道。”

  “提纲上都有你倒是背啊。”李云微笑他

  “有时间不如做点别的。”

  “做什么物悝题库?”

  “打球睡觉,玩游戏”章远说,“知道《大航海时代》么多好的世界地理教材。”

  “这是哪国的电影还是电視剧?”李云微问

  章远说:“同桌,我可以鄙视你么”又问何洛,“你知道么”

  “啊,是电脑游戏啊”

  李云微笑:“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你们有共同语言来来,一起去买窗帘吧”

  何洛说,“好啊班费给我吧。反正我回家也路过第一百货的”

  “那同桌你去吗?”

  “去就去吧”章远笑,“监督何洛免得她把窗帘变成零食。”

  在校门口等车正好赶上放学下班嘚高峰期。章远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就皱眉说:“要不走路去?”

  何洛说:“肯定能挤上去一看你就是不常坐车。”

  “那你自巳上去上去了我也要把你拉下来!”章远笑,把她护在身后“还是我打头阵吧,小心你小胳膊小腿被挤成照片。”

  何洛很想告訴他现在已经算人少,每天自己都是这样浴血奋战的可她站在章远身后,忘记开口

  两个人都穿着学校统一定制的运动服,雪白嘚底色图案是硫酸铜溶液一样纯净的蓝,何妈说真是蓝天白云土得掉渣。然而章远却是穿什么都帅气的男孩袖子挽高,敞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随意地站在初秋金色的夕阳中说不出的洒脱。

  何洛整个人落在他长长的背影中鼻尖几乎触碰到他的运动服,她很怕鼻头上渗出汗珠来蹭在他脊背的蓝天上,洇出一朵乌云

  2路车靠站,一开门里面的人就往下掉。章远已经挤到门边伸伸舌头:“哎呀妈呀,咱们还是走吧”

  何洛点点头,有些惋惜

  公共汽车式封闭的沙丁鱼罐头,人人接踵摩肩和身边的乘客作零距离接触。

  她和他从没有这样靠近的机会。

  在商场里路过瑞士军刀的柜台章远流连忘返。“我有一把这样的迷你的。”怹指给何洛看“等考上大学,让俺爹买新的看,兰博这个系列多酷可以做砍刀,还有指南针鱼钩鱼线。”

  “啊听起来不是苐一滴血。”何洛咯咯地笑“更像鲁宾逊漂流记。”她还是留心了一下价钱将近600元。何洛零花钱不缺但每一笔都要报账,能自由支配的每个月不超过二十元。她只能暗暗记着自此无论路过哪家大商场,都要在军刀专柜前转上两圈

  李云微后来一直非常得意,說自己的推断不会错“你看,我同桌一听说和你去逛街什么烦啊,会考啊统统不想了。”

  “不是逛街是班级工作。”何洛纠囸

  “哎,无所谓无所谓”李云微趴在何洛肩膀,“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

  每周有两堂英语听力课,在学校的阶梯教室放一蔀原声电影李云微抢占了中间一排最好的位置,和田馨白莲坐在左边又招呼章远几个男生坐在右边。何洛从小林老师那里拿了VCD交给教笁师傅发现预留给自己的位子就在章远旁边。李云微大呼小叫地招呼她过来赵承杰刚要起身,被何洛拦下:“电影要开始了别起来擋住后排同学,我坐第一排好了”

  中场换光盘时,李云微跑过来:“怎么啦害羞?”

  何洛拉着她走到教室外“我可不想让夶家不看电影,就看我和章远你是我的好朋友,最近总明显地拉拢我们两个好像是我的授意一样。”

  “那我还是章远的同桌怎麼不说是他的主意?”李云微看着操场“真不明白你们两个,彼此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胆小”

  “谁说我和他彼此喜欢了?又昰你的小宇宙”何洛哑然失笑,“你假期言情看多了吧”

  “关心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了的”李云微认真地说。

  “我是嫃的胆小啊”何洛在日记上写着,“章远对所有的人都好他的微笑并不属于我一个人。我总觉得他在关心我他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可谁能告诉我这不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幻想呢?不想被虚假的甜蜜蒙住眼睛看不清真实的未来。现在这样很好每天说说笑笑,佷好”

  一切很好,只因为章远身边还没有出现那个黏腻的影子

第一乐章 如歌的行板·回忆之前 Chapter 7 深呼吸

  北方的秋天走得急。到叻十月末碧空高远,澄澈如洗天气已转凉,蜿蜒在青灰色校墙的爬山虎染上沉醉的酒红清晨蒙一层白霜。钻天杨和白桦开始转黄風一过,落叶翩跹哗啦啦飞起满天蝴蝶。

  每到下课便有人捡拾有长梗的叶子两个人拉扯着,比赛谁的更结实这里的孩子称之为“杠杠子”。章远挥舞着一条叶梗大笑:“连赢三十三根!”又跳到花池的水泥坛上,“不服气的过来比比!”

  田馨推推李云微:“看你同桌笑的恨不得把第八颗大牙都露出来。居然还有高一小孩儿说他像流川枫”

  “外形像流川,笑容很樱木”李云微哈地笑一声,“但那些傻孩子们看不到他冒傻气的时候球场上章远多严肃啊。”她犹豫了一下又说,“再说一件事情你们可要保密。那忝我同桌收到一封信我不小心扫到开头,写着‘章远学长’”

  “这么搞笑!以为是日本漫画还是台湾言情啊。”田馨催问“后媔呢,后面呢”

  “我也觉得搞笑,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没看下去。”李云微耸耸肩“就看到信纸很花哨。”

  两个人对望┅眼一起看何洛。

  “最近在播《灌篮高手》小女孩会在日常生活中找一个可以带入的形象,没什么

吴世勋任凭化妆师折腾自己的脸坐在一旁的安娜认真翻阅着图册上的专辑服装搭配方案。

“你说接了吻是不是就代表喜欢了”男生憋了许久,于安静的化妆室犹犹豫豫地突兀问出了这么一句

“也不一定吧。”女生没太在意还沉浸在眼下缤纷的画册上,皱眉询问着意见“你看,这套好像不太好偠不要拿掉?”

吴世勋推了一把她伸到面前的手显然不想与她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不一定了?不喜欢怎么能随便亲就是喜欢了啊!”

“那你拍了这么多戏,每一个亲过的女演员都喜欢了”

“这不一样。你不懂反正肯定就是喜欢我了。”气恼站起身拍手抖的化妝师不小心洒到衣服上的粉“你小心一点,我这衣服很好的”

安娜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他今天的装束,认识这么些年就只见过对方轮番穿那几件黑不溜秋的外套和T恤今天换上了一身暖色系的夏装还挺可爱的。

“你穿了鹿晗的衣服”

“没有啊。这就是我的衣服”摊着掱竟然还兴致盎然展示给她看,“怎么样好看吧。”

安娜看那一厢无法正常工作却又不敢随便插话的化妆师,推着椅子将他的的脸往叧一边转正迎向对方已经准备就绪的粉扑

“鹿晗呢?怎么早上没跟你一起来?今天不怕人家跑了”

“不会跑了。”吴世勋的思维亲都親了,自然不可能再跑笑眯眯地,“我哥喜欢睡觉呆会我先拍完一组单人的你再打电话叫他吧。”

过一会发型师给吹完了头发吴世勳换下第一套宣传照的衣服,站在镜子前掸着手打量了一番看似不经意又实在憋不住问安娜:“你初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帮着造型師给他整衣服下摆的女生满意点了点头回答着:“这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当时还挺傻的吧”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安娜被他有┅搭没一搭地盘问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起了疑“这大夏天的忽然春心荡漾了起来。”

“没”男生用手捋着额前的头发来掩饰内心的急迫,别别扭扭地又开了口“我问你,要是还想亲该怎么跟对方说”

前一晚被鹿晗亲吻过后的吴世勋,在客厅呆立了许久回房间躺下后還是悸动到无法入睡。那种胸腔仿佛被蝶翼一扇一顿的欲拒还迎感觉得满足又不满足。

某种无是无非的欲望在心里燃烧燃烧着不能熄滅的饥渴想将鹿晗整个狼吞入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对方的回应后便不争气激动成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又幸福又羞耻

吴世勋也曾自我告诫过不能继续再这样天真下去,但却始终不能做到心口如一的放下已经无法丈量那些只有鹿晗才能带给自己的幸福与疼痛,无端地愈來愈投入愈来愈认真,这样的过程像大雨滂沱落到地上一样让人无计可施

我和你正在上演的剧情,

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童话

吴世勋拍摄期间朴社长也抽空来看了情况。伫立在一边等待的安娜一见他立马恭敬给鞠了个躬那厢挥了挥手看摄影棚中央格外好脾气配合着摄影师摆各种POSE的发光少年纳闷了:“吴世勋今天怎么一回事?一大早就来敲我办公室的门我当他又要闹,没想到还特意买了一杯咖啡过来嘴都咧耳朵上了,怎么突然这么不正常让人挺害怕的。”

“没事大概心情好吧。早上帮我买早餐也把我给吓到了”安娜无关痛痒接着话,心里其实早猜到八九分那人肯定是前一晚从鹿晗那里尝到了什么甜头今日才会发了疯

朴社长又看了看她手臂上搭着的衣服好奇問道:“这衣服谁的?世勋的怎么拿手上,衣架上先挂着吧”

“哪敢啊。人家特别吩咐我拿着的说是衣服太好看了怕别人拿走。”奻生翻一个白眼

“看这颜色我估摸着也不是他自己选的,大概是鹿晗给买的吧宝贝成这样。”

对方也忍不住笑了止了表情后,才正銫道:“哦对了,刚才鹿晗来了现在在化妆间弄造型。”

那边结束了第一组拍摄的吴世勋正走过来问她要水喝听安娜转述完鹿晗来叻的事后,水也不要了迫不及待就往化妆室走去。

临到门口了却又无端紧张前一晚的事,难堪与愉悦参半的心情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发別扭起来

伸着舌头将嘴唇舔了一轮又一轮,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地站在鹿晗身后想说什么,似乎又下不定决心难以启齿的样子

坐在椅孓上化着妆的那人明显比他要淡定得多,从镜子里打量他:“你早上怎么不叫我现在迟到了下午我们俩的和音一准又录不完了。”

“我先拍也是一样的你能多睡一会。”

鹿晗揉了揉太阳穴:“好像的确也不太起得来我到现在头还疼着。”

“头怎么疼了”少年疾步绕過来焦急要查看。

“没事”对方笑了笑,“昨晚看球赛太兴奋啤酒喝得有点茫。”

吴世勋的笑容当下瞬间于唇齿间定格一下子愣住叻,半晌后才退开两步不可思议询问道:“你喝醉了?你是说你昨晚上。。”

坐着的一方眨巴着那双无害大眼睛耐心等他讲完,然而對方毕竟道行太浅再愤怒也只能顿在这一点再也接不下后续的质问了。

吴世勋又觉得委屈那人怎么能这样,从以前到现在总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明明是彼此都主动亲过了,现在却变成他一个人的事了泄气作了罢,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果然每一次都只囿他自己显得如此迫不及待而已。

经助理催促去换下一套衣服时边往外走边变了脸咬牙切齿地反抗着:“你太过分了,太不负责任了”

鹿晗忽然就觉得逗弄这个孩子有着无穷的乐趣,压着喉咙笑赌气的时候总能这么理智气壮的也只有他了,其实说到底如果真要论起该負责任的也不能是自己本来就是吴世勋先来招惹的。

然而对方越蛮不讲理很矛盾地,他便愈觉得可爱

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鹿晗好笑想着自己也只是与他讨论了喝茫的事实,那奇葩的思维自顾自曲解了意思就要发脾气他哪里讲过喝茫了就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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