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被人从高处抛下
井壁凸起而干燥的狠狠划过腰侧,血滴滴落下我闻到浓重的铁锈味合着井底腐烂的尸骨落叶味。
井底居然还有人我始料未及。艰难撑起伤痕斑斑的身体靠到井壁上,吐出一口气却牵扯到腹间伤口我轻缓呼吸着,低着头未答话,也未看那人一眼自顾开口,全把他作一個听客用来疏解寂寞。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在想,如果他能够站起来定会是全上海最风华绝代的人可是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没关系,我也愿意跟随他”
“我身无所长,就这张脸算得上几分姿色...现在也...呵罢了。歌女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为他做的我游走于达官显贵,探听消息”
“我知道他与我不同,自然也不敢奢望尽绵薄之力,只希望他能早些拿到他想要的可是当看到他牵着不同的女人出入牡丹厅,我还是难过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空闲下来的时候一遍遍想他,去他常出没的场所期盼能假装偶遇他,或者远远看他”
“我爱了他七年,却不能告诉他因我只能算得上是他的棋子。到这个境地我是潦倒穷苦的孤儿,而他呢可望不可及。只是有一次我差点脱口而出,琉璃灯却被暗器击碎他以为是刺客,我知是旁的人警告我不要动这份心思而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
“我最怀戀的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装作与我亲密我们在大雨滂沱的上海街头拥吻,在渡轮上相拥互诉衷肠漫步在九浴湾的细沙滩,所有疯狂不瘋狂的事都做了我很满足,我觉得那几个月便是我的一生”
“我也有陪他历过枪林弹雨,我也害怕但是能紧紧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我便感觉到很满足。”
“后来我暴露他也不能庇护我,我便被捉了去历遍我知道不知道的刑罚,可是我没说没有透露怹的下落,这是我最得意的事我想我还能护他一段。”
“可是他不知道啊我就是以前的小月儿,我不敢说因为母亲只是他家族未没落时的丫鬟。我与他同龄他又没别的兄弟,天天和我玩儿我觉得很高兴,太太却不高兴我害母亲被赶了出来。”
“这道疤是小时峩与他在树上摘果子划下的,我永远不能忘记他那时的表情紧张不安又心疼。”
出口的声音越来越混沌我要撑不住了。
我很满足了迉之前还有人听我说这些话,可惜不能在襟上配那条抚过他发的柳条随我一起风化。
恍然间有人在亲吻我掌心的疤痕,泪洒满掌心竟然有些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