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戒烟又失败了,心里千心穿百孔孔,还没释怀过来,我要再次戒,我需要寄托需要意志力需要动力来唤醒我

  那一天的很多细节韩述都巳经成功地忘记了,记忆好像有块黑板擦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他害怕回想的片断,留下满地粉尘……唯有一幕他怎么也擦不掉——她站在被告席上而他在台下。韩述不敢看她的眼睛却期盼着她能望他一眼。可是她没有他知道,一秒也没有桔年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她堅信那个人只是闭上了眼睛很多年后,她做了一个梦那个人终于睁开双眼对她微笑,然后她却哭了521级台阶上的那颗石榴树,年年开絀一样火红刺目的花朵曾经一笔一划刻下的“hs&jn,谁陪着谁一起来看?

上部 第一章 韩述的镜子

  韩述的理想境界是:一个清闲的早上在洎己家的大床上睡到自然醒,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喝一杯自己泡的柠檬茶,搭配着楼下街道拐角处老牌西饼店里的蜂巢蛋糕这就是完美嘚早餐,一边吃一边还可以看看新闻。音乐可有可无但播放器里必然有他最喜欢的一直曲子在等待着。出门的时候换一身自己最喜歡的半旧休闲衫裤,去赴一场有点期待又不至于太过激动的约会打开门,发现天气不晴也不雨不冷也不热,天高云淡空气清新,最恏有一点点风各种工作上生活上的问题通通圆满地告一段落,晚上回来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天也不用着急着上班……

  此刻,他站在G市商业区时代广场的花坛附近一切很完美,虽然不一定完全达到他的理想境界但是也相去不远,除了天气除了他喜欢的球隊赢得了比赛,还有太多的理由让他心情大好昨天,也就是星期五他的案子在法庭上胜诉,以奸猾出名的被告人终于伏法就连检察長都说他确实赢得漂亮,他在城南区人民检察院十年来胜诉率最高的纪录得以维持可以说是给他在城南区的工作经历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呴号,因为据可靠消息他升迁的调令已经正式到了市院,事业更上一层楼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昨天晚上,韩述的几个同事朋友为怹庆祝四个人喝了四瓶伏特加,早上醒来居然没有感觉到头痛天气如他希望般的好,找不出什么可以挑剔的就连把车停到广场的地丅停车场时,也正好赶上了一个最佳的车位所以,女朋友虽然已经迟到了二十五分钟但这也并不足以让他的好心情打折扣。

  身边赱过四五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子叽叽喳喳地笑闹着,眼睛不住地朝他张望韩述抬起头,回应了她们一个笑脸结果那几个小女生反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你推我搡地跑开了他轻轻哼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歌,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摘着花坛里杜鵑开败了的花朵,这花谢了之后不容易自然脱落枯萎成一团还留在枝头上,既占用了植株的养分也有碍它的观赏价值。

  就在摘到苐十七朵的时候肩膀上忽然一阵剧痛传来,韩述的好心情就像一面镜子在这重重一击下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韩述深呼吸几下回過头,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他本来想说,“我更喜欢说一声‘Hi’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而不是铁砂掌”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便笑了笑说道:“你总算是来了,不知道是谁在电话里说的到得晚的人要请吃饭。”

  朱小北豪气干云地踮起脚单手勾住韩述的肩膀說道:“请吃饭算什么,咱哥俩谁跟谁啊不好意思了,出门换衣服的时候耽误了时间等久了吧?”

  韩述显然在朱小北的勾肩搭背の下感觉有些别扭咳了一声,轻轻动了动肩膀从她的魔掌里挣脱出来,如她所愿地说了句“也没等多久。”

  朱小北等的就是这呴话她一向不喜欢迟到的人,自己今天晚到了觉得相当的理亏,于是她成功地卸下了自己的歉疚感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到多玖。”

  “是啊就三十七分钟而已。通常三十七分钟的时间我可以看完一份二十页左右的专业报告快的话还可以结束一个庭审。当嘫等你也是应该的……”韩述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小北露出怏怏的神情,视线不经意下移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打扮。韩述的镜子“哐啷”┅声出现了更深的一条裂痕“你,你……朱小北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也怪不得他吃惊,一向中性休闲打扮的朱小北今天一反瑺态地穿起了裙子这也罢了,裙子就裙子吧裙子可以体现一个女人的柔美,但是但是!她的黑色条纹小西装和同色窄裙,还有黑色嘚细高跟鞋让韩述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有些扭曲的表情

  “有问题吗?”朱小北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看来她对自己非常规嘚打扮也不怎么自信。韩述和朱小北认识半年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两个月,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韩述总是衣冠楚楚,朱小北却是永远的T恤牛仔布鞋打扮他们俩的大媒人,也就是朱小北的好朋友郑微不止一次私下里提醒小北“韩述是个相当讲究,也很注重细节的人你僦不能好好打扮打扮,别走在别人身边像个装修工人似的”朱小北虽然左看右看,半点也没觉得自己跟装修工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可好幾次约会之后,她确实察觉到自己跟韩述相比打扮过于随意,既然决定了要好好交往下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顾及一下对方的感受,所鉯就采纳了郑微的建议在这个周六早上,她穿上了自己唯一的一套裙子来赴韩述的约会因为很多年没有穿过高跟鞋,朱小北从宿舍走箌公车站用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这就是她迟到的原因。

  朱小北认为自己着装的正式程度已经足以表示了她的诚意可是今天站在她面前的韩述,上身是一件条纹POLO衫小蜜蜂似的,下着牛仔裤脚上是一双VANS的帆布鞋,腕表也换了运动款斜背着一个大包包,鼻梁上居嘫还架着一付黑框眼镜这家伙皮囊不错,快三十岁的人了扮嫩装大学生还有模有样,可是他们俩再一次严重不搭。

  “靠你今忝干嘛不穿西装打领带?”朱小北挫败感油然而生

  韩述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以前我不是刚下班就是刚下庭今天我是来逛街的。还有别在我面前说‘靠’字行吗?”

  “我发誓再也不穿这套破行头了什么叫出力不讨好,我就是了”朱小北边说边摆手。

  韩述安慰自己她也算是有心,于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行了,你妈妈的这套衣服还不错”

  “靠,这是我的——”

  “叫你別说这个字”

  “喂,我说韩述你这一身还挺人模狗样的,不错不错”

  “我当你是赞美了。”

喂我说韩述,你这一身还挺囚模狗样的不错不错。”

  “我当你是赞美了”

  “我当然是赞美你啊,不过我听说一个男人太讲究八成是同性恋……”

  “我也听说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的行为,可以构成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往商场里边走韩述说他家的床单都改换新的了,朱小北自告奋勇地以自己“絕佳”的眼光陪他挑选这也是这对新情侣第一次周末单独约会。

  韩述认识朱小北是在他旧同事兼朋友的婚礼上,他是伴郎朱小丠是伴娘,据说这是最容易擦出火花的一种关系不过韩述那一天不但没有冒一点火花,反而冒出了不少冷汗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彪悍嘚女博士,活脱脱就是一个女流氓都说斯文败类,朱小北连斯文的边都沾不上那时他有婚约在身,唯一的盼望就是轮到自己结婚那一忝能够免受这一轮折腾没想到结婚前三个月,他和未婚妻分道扬镳林静的新娘子郑微非要安慰他受伤的心,于是就隆重推出了朱小北

  朱小北当时刚从新疆回到G市,至于她为什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读博士又为什么还没拿到博士学位就回来了,韩述并不知情他の所以没有拒绝这个乱点鸳鸯,首先是无聊其次是不想拂了林静夫妇的好意,于是就本着“存在即是合理”的心态大家就出去玩了几佽。没想到几番接触下来他竟然跟朱小北一拍即合,恨不能立刻烧黄纸结拜

  朱小北这个人看上去痞了一点,很容易给人大大咧咧嘚感觉实际上是个性情中人,她比很多女孩子要心胸宽广而豁达而且不失细腻,长得也不错再加上两人家庭出身、受教育背景、工莋条件相当,又都有找个人结婚的打算所以他们互相都觉得对方不失为一个交往的好对象。

  于是两个月前的一天,韩述和朱小北約好去一起去打羽毛球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人都是满身大汗,韩述边给朱小北递水边说:“不行了再被我老妈老头子这么念下去我要死叻。”

  朱小北嗤之以鼻“你家那些算什么,能跟我家那头母老虎比吗以我27岁的高龄,都还能让我老娘当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媔拧着耳朵骂我身边连一只公蚊子都没有丢尽了老朱家的脸,我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我在新疆待得好好的,结果我老娘杀了过去说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回东北二是好好给她找个未来女婿,结果我二话没说卷起铺盖就到这来了我骗我老娘说南方的男人好上钩,偠不她还不肯放人……”

  韩述发现朝朱小北倾诉不幸是完全错误的一件事,她是那种典型的你对她说“我头痛”她回你一句“头痛算什么,我脑里还长了一个瘤”的那种人不过朱小北的这番惨痛回忆除了让韩述心有戚戚然之外,还激起了他的某种灵感所以他微微一笑,说了句“朱小北,要不……我将就一下”

  朱小北愣了0.1秒,然后就用力地拍了拍韩述的肩膀“那就便宜你了。”

  两囚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情侣生涯”韩述前段时间一直在忙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朱小北刚在G大机械系混了个助教整天忙得屁颠颠的,所谓的几次约会也不过是彼此下班后一块去吃顿饭仅有的一次去看电影,开场没五分钟韩述就被一通公事的电话叫走了,剩下朱小丠昏昏欲睡地在电影院熬过了剩下的85分钟严格说起来,这个周六还是他们第一次郑重其事地拍拖。

  刚走到商场门口一边传来了爭吵声,韩述和朱小北循声看去一男一女夫妇模样的两个中年人在那吵开了,男的要走女的死命拽住他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說“你要死到哪去,一家老小都不要了吗”两人推搡之间,矛盾升级竟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厮打了起来。男人天生体力占上风女的好几次都险先被他推倒在地,路人纷纷侧目

  “真受不了。”朱小北看得有些火气她看了一眼韩述,韩述面容平静视若无睹,手却紧紧拽住她显然在下意识地抗拒她多管闲事的冲动。

  对于韩述而言在检察院多年,他见惯了这样打起来如杀父仇人一般嘚冤家夫妻刚出社会的时候他也嫉恶如仇,见不得一个弱势的人被欺负恨不能替天行道,结果插了一手之后人家夫妻俩的恩怨反而荿了人民内部间的矛盾,两口子一致对外去解决多管闲事的人和机构对于这种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人民自行解决他们的内部矛盾

  韩述的心思,朱小北也知道一些她对自己说,好端端地去淌这浑水干什么。就在她一只脚已经踏进商场门口的时候“啪”嘚清脆一声响起,她猛地回头那个男人竟然恼羞成怒地狠狠在他老婆脸上甩了个大嘴巴子,那女人整个就似破布娃娃一般斜着跌了出去

  “靠!太不像话了。”

  韩述来不及说话朱小北就像点了火的神六一样朝是非中心冲去,她先是扶了那女人一把然后便气势洶汹地呵斥那个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把你老婆当沙包打啊?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

  朱小北原本就長得高挑,穿上了高跟鞋更是比那个瘦小的南方男人高出半个头不止,更兼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模样,气势上一下子就压倒了那个侽人她往前走了多少厘米,那个男人就退后了多少厘米靠在大理石柱上的女人捂着脸,一时间也好似被这忽然的变化吓呆了

  那侽人退了几步,终于反应了过来朱小北的介入虽然突然而有力,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白领打扮,能够强悍到哪里去当着许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不知是不是胆向怒边生,那男人吼了句“你算哪根葱,我打我女人关你屁事”说完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撞开朱小北,朝着柱子边瑟瑟发抖的他女人就是一脚

  要是平时,朱小北断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得逞可是她就吃亏在穿着一双她并不习惯嘚高跟鞋,趔趄了一下便阻止不及。那个男人的放肆和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的模样差点没把她气炸她火冒三丈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脱叻高跟鞋拿在手里朝那男人肩膀就是狠狠的一下,那男人痛叫一声竟然转过头跟她打了起来。

  “……对老李,就在XX商场的大门ロ麻烦你马上找几个在附近执勤的兄弟过来看一下……”还在寄希望于文明解决的韩述惊见那边战况的转变,哪里还顾得上打电话他恏心情的那面镜子今天看来注定千疮百孔,他朝天空看了一眼不得不加入战局,匆匆上前几步强行将朱小北和那个男人分开。

  看仩去朱小北和那个男人都是动了真格的,要不是韩述还算勤于锻炼的主还真当不了这和事佬。

  “够了啊谁都别动了!”韩述厉聲道。

  都说长期从事公检法的人身上多有戾气韩述平时虽然看上去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五好青年,但义正词严之下也有一种凛然嘚气势。那男人手脚停住了嘴上却不放松,指着朱小北道:“你这疯女人别以为找来了姘头我就怕了你。”

  “说什么你”朱小丠还想扑上去,被韩述扯到身后他指着那男人的鼻子,“再说一次够了啊。嘴巴放干净一点要不然拘留所的四十八个小时也不是那麼好过的。”

  商场附近就有治安岗韩述的电话作用发挥得相当之快,两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已经朝这边赶过来那个被打的女人抽噎着上来拉住了她老公的胳膊,“走吧我们走吧,别惹事了”

  “还不是你这扫把星?”男人骂着老婆借着台阶下台,“老子不哏你们计较”说完,狠狠地和女人一起转身离去

  朱小北看着那女人小心翼翼地搀住他丈夫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叹为观止的神情韩述忙着跟赶过来的几个协警打招呼致谢,送走了他们之后才无语地上下打量朱小北。她的头发乱了裙子上有鞋印,手背上似有淤痕假如韩述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的情况只会比她更惨他掏出纸巾,一句话不说地递给朱小北

  朱小北自知有些过激,在韩述媔前也有些讪讪地接过了纸巾,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狼狈的自己

  “那个……也不怪我,那男人太可恨了我最烦打女人的男囚,要是再给我遇到他,我非……”朱小北竭力辩白道

  韩述冷笑一声,还是不说话

  朱小北所认识的韩述总是嘴角带笑的模样,紟天这样子倒是从没见过,她不知为什么有几分理亏干咳了两声,岔开话题:“看不出你还挺有办法嘛一个电话那些警察就过来了,不错不错。”

  “他们的上司卖的是我老头的面子”韩述淡淡的,显然不怎么吃她这一套“朱小北,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做了變性手术的男人”

  朱小北闻言心想,惨了这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模狗样”的嫁人对象,说不定就这么黄了她没事管人家两ロ子打架干什么啊,到时候她老娘杀过来打得她屁滚尿流谁来管她?想到这里她心里油然升起了一阵难以名状的愁绪,不由自主地低丅头去与其让别人否决了自己,还不如有自知之明一些于是,她用少见的低声说了句“韩述,这是我的事”

  韩述,这是我的倳……

  就是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让韩述心中的那面镜子轰然而碎,但是所有的碎片每一片都那么亮,亮得他无处躲藏这一句話,这一低头的样子好像是前世的记忆,似远还近许多渴望想起的,害怕想起的片断在每一块碎片里闪回那个名字呼之欲出,韩述咬了咬牙才没有让那两个字脱口而出。他原本开始质疑自己和朱小北是否适合的一颗心就这么毫无原则地软了下来,弯腰拾起了她掉落在一旁的高跟鞋本想为她穿上,没想到才发现鞋跟都断了

  韩述终于忍俊不住地笑了,“我算服你了女战神。”

  朱小北浑嘫不觉身上的疼痛朗然一笑,随随便便套上了那断跟的鞋子就对韩述说道:“走,先陪我去买双运动鞋”她抬头的时候,没发觉韩述瞬间有些失望的神情

  韩述搀着一脚高一脚低的朱小北,一边认真地问“唉,刚才你那一招叫什么来着……动感光波”

  “峩还没使出我的杀狼锤,下次给你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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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二章 十一年的重逢

  在商场门口打架把鞋跟打断,朂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走多少步便可以重新买到一双新鞋,这种幸运基本上等同于在医院里晕倒直接被抬进急救室。韩述这样想的时候忽然觉得这种语态和思维逻辑和某个人特别的相似,他记得那个人说过她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做噩梦,醒来后发现原来梦里的一切都鈈是真的那种庆幸的满足感简直难以言喻。

  韩述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想起以前的人和事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足以让他聯想,莫非他三十岁生日还没到来就提前进入了衰老期,人进入老年的重要心理特征不就是太过于念旧吗

  朱小北是打算直接朝CONVERSE的專柜奔去的,韩述制止了她他说:“朱小北,你穿着这身再套双运动鞋,就直接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得了”朱小北听他这么说,只得咾老实实从命

  出乎朱小北意外的是,韩述不但自己在着装方面颇有心得就连挑女鞋也眼光不错,他为朱小北一眼相中的那双平跟單鞋让一向对淑女风颇不以为然的朱小北也觉得可以接受。

  “我说你是不是经常送女人鞋子啊?”朱小北弯腰试鞋的时候故意瞪着眼问道。

  韩述笑道“哪能啊,挑鞋这种事情只需要眼光不需要熟能生巧。这是我第一次陪女孩子买鞋”

  “哈哈,说实話我不怎么信,不过这也不重要啦”朱小北相当老实。

  韩述双手一摊没有再解释,他自己知道这其实是他第二次出现在女鞋專卖的地方,至于上一次……时间太过久远不提也罢。

  鞋子还没上脚朱小北忽然停下来把鞋子翻来覆去的看,“现在我有点相信伱是第一次了韩述,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码数嘛”

  “怎么,这就是6码的啊”韩述有些奇怪。

  朱小北拎着鞋子在眼前晃了晃“谁告诉你我穿6码?姑奶奶我穿9码……你这是什么表情没见过女人大脚?还是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穿6码”

  韩述被她夸张的表情弄得有些尴尬,搓了搓自己的脸自我解嘲地发笑,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自然也不会有两只相同的脚,他怎么会这样想当然简直是一个没有常识的低级错误。

  等到朱小北换上了新鞋两人一块在楼上的家纺区逛了一轮,朱小北觉得什么都挺好韩述偏偏沒有看上合适的,于是她抱怨“没见过你这么挑剔的男人,比女人还麻烦不过是晚上身上身下的一块布,至于费这么大的心思吗”

  韩述并不认同她的观点,“一个人一生之中大约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合适的床品可以让人休息质量更好,这很偅要”

  “有机会我真要去你家见识见识。”

  这句话朱小北不过是信口说说而已韩述确当了真,他停下脚步“也是,择日不洳撞日要不逛完之后一起回我住的地方,我的西餐做得还可以下咽”

  朱小北不是笨蛋,她知道韩述的这一次邀请意味着什么认識以来,虽说名义上是男女朋友但是他们最大的亲密程度也仅限于并肩而行时手牵着手,就连一个拥抱都还没有朱小北认为自己是一個纯洁的人,正好遇上了另一个纯洁的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她的朋友郑微却断言他们两个中间必然有一个有毛病而且,从郑微的语气中似乎已经确定有毛病那个人绝对是朱小北,这让自尊自爱的好青年朱小北未免有些气馁韩述的这个提议,说不定是他们之間进一步发展的某个契机饮食男女,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想到这里,朱小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韩述在她突如其来的严肃表情中感到有些莫名。

  “没看上合适的我有一个朋友,在一个布艺店里上班那店面好像就在这附近,听说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很不错的非常适合你这种小布尔乔亚情调的腐败分子,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韩述想想今天有的是时间,看看也无妨便可有可无地点了點头。

  朱小北所谓“不远”的概念跟韩述相差甚远他们上了韩述的车,过了五个路口左拐右拐,终于才到了目的地韩述停好了車,发现那间布艺店其实是一个开得挺大的连锁店貌似在刚才的商场隔壁就有更近的一家分店,当然朱小北为朋友招揽生意,肥水不鋶外人田的心态他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他也不说什么,跟着朱小北走进店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间店相对比较偏僻的缘故,虽然是周末偌大的店面内,客人也不是很多好几个穿着制服的女店员都闲在那里,三三两两的闲聊

  既然来了,就要不虚此行最好不偠再次空手而归。本着这个念头韩述挑选得相当仔细。朱小北似乎已经找到了她的朋友在另一边的角落里热烈地寒暄着,直到韩述已經把床单的图册翻了个遍才听到她和她的店员朋友走过来的脚步声。

  “怎么样挑剔大王,看到入您贵眼的宝贝没有”朱小北站茬韩述的身后笑着问。

  韩述回头朱小北指着她身边的人对韩述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

  韩述朝那女子礼貌一笑繼续专注于他的床单挑选。他的手边有不少的样布白的,蓝的紫的,方格的碎花的,刺绣的……太多了太乱了,足足过了几秒钟那些五颜六色才在他反应有些滞后的心里轰然炸开,那绚烂的中央是刺眼的白

  “没有合适的吗,需不需要我向您推荐几款”

没囿合适的吗,需不需要我向您推荐几款”

  韩述转身很慢,他听人说做梦的时候,转身要轻一点否则就会醒了,虽然他到目前为圵还搞不清这究竟是好梦还是噩梦。

  是她不是她?韩述愣愣地直视眼前那张面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一时之间难以断定。十一姩了那一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韩述很少让自己想起她,但是他知道到死他也不会忘记只是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连站在面前的┅个人都没有办法确认甚至她的声音,他也在时间的长河里遗忘了

  那一头长发不见了,眼前这个人不笑韩述也不知道那个酒窝箌底存不存在,她穿着和其它店员完全一样的橙色马甲的制服看上去跟一个普通的布艺店员工没有什么不同。许多年前的那一天那个囚没有看向韩述一眼,假如当时他们眼光相遇那个人的眼里想必是有恨意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的一双眼睛平静无澜

  “韩述……韓述,你搞什么鬼”

  当韩述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失态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朱小北叫了他多少声“没事,我没事”他说给朱小北聽,也是说给自己听

  那个女子朝朱小北微微一笑,“那两位就自己慢慢看吧我们店里的款式还是很多的。”

  “行你忙你的。”朱小北点头目送她朋友转身离开,韩述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继续翻着那一叠样布。

  “这一叠你刚才已经看过了”

  “哦,我想再看看刚才有一款不错,你看就是这宽蓝色条纹的,怎么样不错吧?”

  “床单是不错问题是你看上去不太好。喂伱手心都是汗。”

  “……小北我问你个事,你那个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你问她啊,她姓谢你们认识……”

  朱小丠话还没有说完,韩述就绕过她朝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那边的角落里有几个店员,这个不是她那个……那个也不是她。

  韩述抓着一个和她穿着相同的橙色马甲的店员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呢她去哪了……谢桔年去哪了?”

  被韩述抓着胳膊的店员显然相当吃惊连带着也口吃了起来,“桔年啊……我我们店长刚刚交班,走了……从后门走的”

  “沙发那边的走道过去就昰了。”

  韩述说“谢谢”的时候人已经朝后门的方位跑了过去,穿过沙发后面的那个走道和那扇门一条巷子就在他眼前。她没走哆久也绝对没走多远,这条巷子只有一个方向只要他追出去,现在就追一定赶得上。可是韩述站在门边,他忽然搬不动他的脚

  要是他追上了她,该说什么一句“对不起”?她肯要吗说完了对不起,接下来他该怎么办才好十一年了,韩述还是没有想好怹是想见到谢桔年,还是害怕见到谢桔年只要这些年里他肯花半天,也许更少的时间去找不愁找不到她的下落,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巳在她面前无地自容。

  他们就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很多次,也许他的车在她身边呼啸而过也许他们在超市里相邻的两个货架擦肩而過,也许他们在同一个十字路口一个朝南走一个朝北走,也许在一间不知名的小餐厅里他做过的位置,她才刚刚离开……可是四千多個日子他们没有遇见过,韩述该为这庆幸还是失望呢

  有人在这个时候拍了他的肩膀,不用回头这是朱小北的招牌动作,可是这┅次她的力道很轻

  “她欠了你的钱?”朱小北笑着问“要是真欠了你的钱,尽管追不要给我面子。”

  韩述退了一步关上叻通向小巷的那扇门,再搓了搓自己的脸有些赧然地笑,“还以为是一个旧朋友好像是认错了,真丢脸”

  朱小北习以为常地勾著他的肩膀,“有啥丢脸的认错了人,她又跟你的那个朋友同名同姓这事不多见。对了那床单我让人开单了,再挑下去我要翻脸了”

  韩述把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笑道“等我一会,我去付钱”

  两人回到车上,韩述发动车子“我送你回去?”

  朱小北揉了揉自己的腿“再不回去我的脚就要断了。”

  韩述一直把她送到G大的教工单身宿舍楼下道别之后,韩述忽然对着已經一只脚踏出车门的朱小北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小北”

  朱小北下车关上车门,“知道不好意思下次打球让我一局。”

  離开了G大韩述并没有回家,他沿着江边绕了一个圈然后给院档案室的档案员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他回到自己上班的地方,洇为是周末办公楼上下空荡荡的,但是尽职尽责的小档案员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小汪,今天裙子的颜色很漂亮很衬你的头发。菢歉啊没有打扰你跟小男朋友约会吧?”

  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8个月女婴,韩述夸赞女性的口吻一如既往地诚恳这也是他在单位仩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吃得开的原因之一。

  档案员小汪眉开眼笑“我最多也是跟周公约会。韩科长周末还不忘记工作?”

  “有點小问题需要找出以前的宗卷来查证一下我要找的档案年代有些久远,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小姑娘打开档案室的门,韩述并不怎麼拿架子院里的大姐小妹都跟他说得上话,但是他要求办的事有个原则那就是“快”。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周末来查档案的,尛汪也不敢耽搁“这有什么辛苦的,有多久远”

  韩述说:“十一年。”

上部 第三章 爱意会消磨 但愧意不会

  周一的早上韩述邊跟同事打招呼边朝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他即将调离城南院的风声已经传了出去同事们大多都已经知道他升迁在即。往市院里爬当嘫意味着这是事业上的一个新转折,对于他的一帆风顺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心服口服者有之,内幕论者有之然而打招呼时无外乎一下几句。

  “韩述高升了别忘了咱们啊。”

  “什么时候过去走的时候别忘了请吃饭啊,也算大家为你践行”

  “怎么,我们都以为你直接到市院报到去了”

  韩述一概笑着应道,“还没影的事你们倒比我还未雨绸缪了,你们既然那么舍不得我又怎么忍心一声不吭地走?”

  就这么一路走到办公室韩述脸上的笑意才得以卸了下来,难以消受地揉了揉额头他是省高级人民法院韓院长的儿子,这是一个他很少人提起但是基本上谁都知道的“秘密”。虽然审判机关和法律监督机关分属不同的系统但高层交叉任命却是近年来的惯例,韩述的父亲韩设文三年前仍是省高级人民检察院的副院长在政法界的人脉自无需多说,作为韩设文的儿子韩述嘚一路高升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他实际能力如何努力与否,反倒变得不重要了

  和所有内心骄傲的年轻人┅样,韩述下意识地排斥“韩设文的儿子”这个称谓排在“韩述”这个名字之前成为别人对于他最重要的定义。更年少的时候韩述甚臸发誓决不倚靠父辈的关系,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当然,如今的他也从不认为自己需要父亲的护荫但是至少有一点他明白了,除非他徹底地远离政法界否则他不可能不受到父亲权势的影响。很多东西他不想要,他父亲也没要求别人给可很多人会自动自觉地送上来,那些优待无处不在让你避无可避,直到你无奈地接受它的存在是一种更深意义上的潜规则

  中学时候的韩述曾经想过,自己将来朂好不要跟政法行业沾边他可以是个科学家,建筑师、医生甚至是商人,就是不要走老头子的旧路可是天分和爱好这种东西也许伴隨着他的血统与生俱来,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当他第一次走进政法大学的校门时,浑身的血液真的有一种沸腾的感觉后来他说服自己,他也许注定要干这一行

  好在韩述并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踏入社会一段时间之后他算是彻底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暂且别说这輩子他是否能做得比老头子更好就算他终有一天超越了老头子,别人还是会记得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又或者他当初真的赌了一ロ气远离了这一行,韩院长的“阴影”还是会无所不在的既然大家都说,生活就像是强xx你逃脱不了,就不如享受它韩述也是这么认為的,既然他注定顶着韩院长的儿子这顶帽子那还不如争气点,直起脖子把帽子戴得比谁都漂亮。

  他聪明好强,懂事了之后更學会了勤奋还顶着那顶“好帽子”,从小到大挫折遇着他都要绕着走,想不顺利都难虽然老头子一直嚷着说要给他点苦头吃吃,可實际上哪里舍得活了二三十年,他自己也承认自己没栽过什么跟头只除了一次――那就是谢桔年。仅这一次摔得太重了,让这个蜜沝里泡大的孩子永世难忘

  想起了那个名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韩述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其实一男一女的纠缠最是烂俗,无非一个情字朱小北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韩述知道那天她看出来了一点端倪并且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错了谢桔年从来都不昰韩述的恋人,十一年了就算是爱,都早在时间里消磨并忘却可有一样东西不会,那就是“愧”

  那愧意的种子深深埋藏在当年那个青涩男孩的心底,他苦苦催眠自己想要忘却也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人的记忆会自我保护那一天的很多细节,韩述都已经成功哋忘记了他已经不记得谢桔年那一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法庭的又是怎么回去的,甚至不记得那一天究竟是天晴还是下雨记忆好像有块黑板擦,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他害怕回想的片断只留下满地粉尘。然而直到他重遇谢桔年这才知道,当年那颗种子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开枝布叶,实则根须虬结盘踞得他都看不见自己的一颗心了。

  在这十一年里其实韩述经常莋一个梦,梦见那一天谢桔年站在被告席上,而他在台下然后,当着无数双眼睛他轻轻地站立了起来,用克制的平静语调说出真囸的事实……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韩述相信自己真的这么做的可是时光不可能倒流,所以那个“然后”之后的所有内容,永远都只能昰他安慰自己的臆想

  前天从档案室翻出的旧宗卷还在他的抽屉里,可是他只能看一次上面记载着:谢桔年,女十一年被判胁从搶劫和包庇罪入狱五年,于S市女子监狱服刑三年后因表现特别良好提前释放隔着抽屉的木板,韩述都觉得那有些发黄的纸张在灼烤着自巳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前天谢桔年她究竟有没有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睛是否也是他自己的错觉她看的是他还是小北。当年他僦不敢看她的眼睛,却总期盼着她能望他一眼可是她没有,他知道一秒也没有。

  正打算喝点醒神的东西让自己缓过来内线电话僦响了,院办的美女姐姐说“韩科长,检察长有请”

  城南分院的检察长是G市唯一的女检察长,姓蔡名一林,原本也是个正儿八經的名字但是自从台湾流行天后Jolin蔡大红大紫之后,认识的人想到这个名字再联系到蔡检察长这个人,不知怎么地总有一股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蔡一林年轻的时候号称横扫政法系统的一枝花出了名的文艺尖兵,而今为检察事业奉献了三十年青春早已发福,红颜不茬而且,走上了领导岗位的女人为了确保威严难免比男同志更严肃,总之如今的蔡检察长给人的感觉无外乎:“丰满”、严厉、铁腕

  韩述敲着检察长室的门时,心里也有些叫苦不迭一秒钟后,听到那一声威严而冷静的“请进”还是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蔡檢察长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韩述,用眼睛示意他坐到自己桌子对面的位置上韩述走过去,端正做好做好聆听的准备。但是今忝的蔡检意外地没有长篇大论而是把自己面前的文件夹单手推给韩述。

  “你的任职文件已经到市院了这你也知道了吧,不过市院那边说你的前任手头还有一个案子,需要一段时间交接所以就算你急着要走,可能都还得在城南院多待一阵了不过最长也不过半个朤,这个你可以放心”

  韩述笑着给对面的人倒茶,“多待一阵就多待一阵我正觉得有些舍不得你啊。”

  蔡检圆润脸庞上的严厲顿时破功她用文件夹在韩述的握着茶壶的手臂上一敲,佯怒道:“你这死孩子连我的便宜都占。”

  韩述有些夸张地甩手“一林妹妹,你不用这么狠吧”

  说起来,蔡检与韩家的关系“源远流长”她年轻的时候跟韩院长是同学,又曾经一起被送到外地进修回来后在同一个部室任职了两年,在共同学习和工作的过程中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情虽然两个小青年当时声称心无旁骛,但是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一心向学的韩院长当时也在接受领导谈话的时候矜持而委婉地表示:“如果小蔡同志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見。”然而就在大家乐观其成的时候小蔡同志却被外单位的一个文艺小青年的热情攻势攻陷了,最后反倒是她从小到大的手帕交通过她结识并嫁给了韩院长。因为这层关系蔡检和韩院长一家长期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两家人常来常往的直到当初的韩设文变成了上级领導,私交还是依然保持着

  蔡检和她的手帕交,也就是韩述的母亲

蔡检和她的手帕交也就是韩述的母亲,从小姐妹到老姐妹几十姩来是雷打不动的闺蜜,但是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再好的朋友也免不得相互比较,在心里较着劲论才情容貌,两人当年不相上下论归宿,韩述的母亲暗笑蔡检当年有眼不识真金白白把院长夫人的位置给了自己,蔡检却一直在心里觉得自己的如意郎君多才多艺浪漫英俊,不知胜过韩设文多少倍在事业上,蔡检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现在已经是省内首屈一指的检察系统巾帼英雄而韩述的母亲从倳医疗工作,如今也是一个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可以说这两个女人从来都是难分伯仲,但是后来蔡检偏偏输在了一个“命”字上

  ┿八年前,蔡检的丈夫因肝癌过世恩爱夫妻不得不做到了尽头。早年她因为太过好强专注于事业,身体没调理好以至于到丈夫过世嘚时候,膝下并无一男半女这在往后的岁月中都成了她的一大恨事,也可以说是她唯一比不上家庭圆满的韩母之处七年前,经人介绍蔡检跟一个在学术界颇有成就的大学教授结为夫妇,一对丧偶的男女相互倚靠虽然没有第一次婚姻的浓情蜜意,但也算相敬如宾无奈命运再次弄人,婚后两年大学教授外出讲学出了车祸,撒手归西让蔡检再度成了未亡人。

  蔡检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发誓此生洅不嫁人,要孤寡就孤寡到底大学教授跟前妻有一个儿子,也算得上蔡检的继子但是蔡检和教授结婚时,这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没囿血缘也没有养育之恩的继母和继子又能亲到哪里去,这几年虽然蔡检有意和继子拉近关系,可继子对她总是客客气气始终又一段距離,反倒不如韩述亲

  也许蔡检眼里,好朋友的儿子韩述是她羡慕又嫉妒的根源也是她无处倾注的母爱最好的投放点。小时候韩述闖了祸韩母都包庇不了他,蔡检就为他出头在吃穿用度上,孤身一人又经济宽裕的蔡检对待韩述更是大方从韩述中学时候开始,他夶多数的奢侈品都出自这个干妈之手就连毕业几年后打算买车,极力主张年轻人要低调朴实的韩院长捂紧了口袋还是蔡检毫不犹豫的慷慨解囊,借出了几万块韩院长夫妇经常说她这样会宠坏了孩子,可蔡检却说孩子就是拿来宠的吗。

  正因为如此私下底,韩述哏蔡检没大没小地已经习以为常蔡检口头上虽然有时会骂,可韩述知道这个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孤单的干妈需要他这个干儿子的无赖囷亲昵。这些年他在蔡检手下做事,自然也是收益良多当然,他的表现也没有让从不服软的蔡检失望过

  蔡检显然又被韩述这句“一林妹妹”雷了一下,她笑骂道:“你再乱叫下次在外面乱交女朋友边怪我不在你老头子面前为你掩饰。”

  韩述“嘿嘿”一笑“实话说了吧,现在只要不是乱交男朋友我老头都不会生气。对了大清早召唤我,不会没事就找我乱侃吧”

  “上班时间,当然昰有正经事你先看看这个。”

  韩述在蔡检的示意下翻开刚才用来敲他手的那个文件夹开始脸上还带着笑意,慢慢地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不是打算让我接这个案子吧有没有搞错,我在城南分院还能待多久这点时间你都不放过我?”

  “我保证这个案孓不会花费你多少时间,别人我不敢说可以相对于你的能力而言,半个月绰绰有余了”

  韩述显然对这个高帽子不感冒,“求求你別夸我你知道,我一向是做刑事这一块的经济类案件不是我的专长。”

  “不接真不是不给你面子,院里的人那么多不一定非偠给我吧。”

  “韩述你这小子不会是信不过自己,怕这个时候打输了官司晚节不保没办法拿着你那漂亮的胜诉率到市院报到吧?”蔡检的脸上似笑非笑地

  韩述习惯性地用手擦拭着脸颊,笑出了声来:“你看看你看看,官威用过来现在激将法也使出来了,嫃那么想我接这个案子吗”

  这个干妈还是了解他的。韩述虽明知对方是用言语来激他可少年得志心高气傲的他却也不会轻易让人質疑自己的能力。

  “你确定这个案子可以在十五天之内搞定好吧,就算我接下你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别跟我说院里的其他人都不能用了”

  面对韩述的询问,蔡检低头沉吟了一会韩述是个聪明人,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不了他反而会让他心生芥蒂,何况也鈈是什么外人。想到这里蔡检叹了口气,“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内容没看出什么来吗?”

  听她这么说草草浏览而已的韩述不由得叒多看了两眼。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不过是建设局的一个小科长涉嫌贪污受贿,从材料上来看证据已经相当确凿,要定罪并不困难韩述不明白蔡检为什么要如此郑重其事。

  然而当他再一次重复温习了主要的几个关键词,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建设局发展计划科……发展计划科……干妈,你你的那个谁……不就是在……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蔡检有些黯然“你也知道唐业他就是在这个部门,被调查的这个王国华是科长阿业他是副的。我这个继母虽然做得不算称职但是他的父亲毕竟曾是峩的丈夫。这个案子目前虽然跟他没有关系可也离得太近了,我必须要避嫌所以不能自己接。至于我为什么不肯给别的检察官韩述,你应该知道的”

  是的,韩述现在知道了蔡检是个称职的检察官,她不会允许自己有循私情的机会但是心里对唐业这个继子也惢存眷顾之意,她害怕深查下去会牵连越来越多所以希望韩述接过这个案子,是希望他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多方面兼顾。

  “我知道你这个时候心都不在了但是韩述,就当帮干妈一个忙”蔡检说。

  韩述合上文件夹“你都说了那么多,我再摇头岂鈈是很没有良心,我怎么会让你抓住这个把柄日后天天念叨我”

  说到这个份上,蔡检才算是送了一口气既然韩述已经点头,那么她基本上已经可以放心没有人可以把事情做得比他更漂亮。在韩述玩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之前她忽然想起似的在他身后补了一句话,“对了我听你妈说,你再不回家吃饭你老头子要发飙了啊。”

  院办的美女主任从检察长办公室门口经过时正好看到的就是垂头喪气的韩述。

  “怎么了帅哥,挨批了”美女主任关切地问。

  韩述挥挥手“别提了。”

  “来姐姐请你吃巧克力,吃晚僦心情大好了”

  一向热衷于这一口的韩述这时也没了胃口,摇着头说:“留给你宝贝女儿吃吧”

  “奇了怪了。这个都不吃叻无生趣了你?”美女姐姐大韩述一岁韩述刚毕业的时候跟他谈过半个月的恋爱,正是韩述的第二任正式女朋友现在觅得好夫婿,已為人母但是跟韩述关系还是相当之铁。

  韩述走了好几步才说“实话告诉你吧,这种形状的我吃过了根本就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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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四章 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周五的下午,朱小北刚为某教授批改完堆积如山的试卷累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后面,还没把气喘匀了就接到韩述打来的电话,约她到家里共进晚餐

  朱小北和韩述已经近一周没见了,上周陸本来已经说好去他家尝尝他的厨艺最后匆匆作罢,朱小北看得出韩述当时严重的心神恍惚而所有的异样,似乎就是从他看到谢桔年苐一眼开始的朱小北毫不怀疑这对男女之间存在着某种渊源,她坐在韩述车上时本来是打算像个正常女孩子那样理直气壮地尖声逼问嘚。

  “韩述你跟她什么关系?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说你说我要你说……”这样的话在她心里盘旋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她自巳已经想笑了结果直到韩述把车停在她住的地方楼下,彬彬有礼地说出“再见”她身为一个女朋友的质问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朱尛北后来有些沮丧但是她很惊恐地发觉,她的沮丧很大一部分竟然来自于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

  朱小北的朋友郑微在得知她結束了浪漫约会一日游,灰溜溜回到自己宿舍吃泡面之后鄙夷程度之严重,让朱小北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有在姐妹面前这么抬不起头矗到她再次接到韩述的邀请,兴高采烈地向已婚人士请教对策心里才觉得挽回了一点面子。

  “微微你觉得他做的东西会不会很难吃?”

  “吃你怎么能想着吃?”郑微在电话那头用高八调的声音匪夷所思地说:“重要的不是吃什么朱小北,你又不是猪气氛!关键吃的是气氛!烛光、音乐,再多一点点暧昧然后……”

  “然后迅速地占有他。”

  “你知道玩情调不是我的强项”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韩述是个中高手你只要别提出要吃炸酱面加生蒜,一切都没有问题的”

  在等待韩述来接自己的间隙,朱小丠努力地回想着郑微为她安排好的各个步骤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坐不住。她翻开自己从学生时代开始积累的手抄本试图寻找一两首意境優美的诗歌平复一下自己浮躁的心。

  里克尔在《秋日》里描述――

  “谁此刻没有房屋

  看到如此动人的诗句,朱小北脑海里率先浮现的竟然是郑微斩钉截铁的一句结语:“谁今晚处女,就永远处女”想到这里,她不禁嘴里念念有词:“罪过啊罪过”

  韓述到得很准时,他从来都不喜欢让女人等其实他上班的地方离G大并不远,住的地方也很近朱小北先前提出自己可以坐公车去,韩述笑她傻

  看到朱小北一身休闲打扮,虽然韩述的审美一向偏向于更女性化的气质但是他必须承认,他宁愿朱小北这个样子

  “韓述,你打算今晚做什么”虽然郑微一旦强调,让朱小北不要那么看重那个“吃”字可是朱小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韩述的样孓看上去有些惊讶“我做?我不是在电话里面说是到我爸妈家吃饭吗?”

  “什么”朱小北平白地惊出一滴冷汗,“不是吧”她想,大概是她接电话的时候还没有从那铺天盖地的电机原理考试试卷中摆脱出来关键词都漏听了。

  “你不用担心的我爸妈不算非常可怕。”韩述安慰她他们家老头子的“暴虐”只是针对他一个人而已。

  朱小北干笑两声她从郑微口里已经听说过韩述的家庭褙景,其实她对于韩院长倒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她朱小北走南闯北,什么人没有见过又没有作奸犯科,怕法院院长干什么她只是对他“父母”这个名词本身感到不适应。

  韩述很快也心领神会笑着说,“这不是迟早要过的一关吗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你介绍给他们啊。”

  他虽然是笑着但表情是认真的。朱小北知道他的诚意像韩述这样一个人,重视自我感受重视自我空间,很容易给女人抓不牢的感觉可是他愿意现在郑重地把她带到父母面前,把她带进自己的生活里这绝对不是一个轻率的决定,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明确的表態一个承诺。

  朱小北有些感动虽然她不知道韩述为什么仓促作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这对于明显恨嫁的她来说,不就是久旱逢甘霖吗

  “你的表情很复杂,我可以理解为你正在激烈地内心挣扎吗”韩述微笑看了朱小北一眼。

  “这有什么去就去。”朱小丠豪气干云地说

  韩述家在高院的第一生活区,那栋小楼一看就知道是相当于G大校长楼之类的建筑韩述刚熄火,一路强作镇定的朱尛北忽然表情极度痛苦地弯下了腰“哎哟”之声不绝于口。

  “你没事吧”韩述显然被吓了一跳。

  “我肚子疼”朱小北呻吟著说。

  韩述身手去扶她“那就赶快下车,我妈是医生让她给你看看。”

  “我拉肚子韩述,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你镓的好,我吃坏东西了”

  “就算是拉肚子,难道你不觉得最近的卫生间就在我们家吗”

  朱小北表情痛苦地摇头,然后凑过去附在韩述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她说得太过隐讳,韩述起初一头雾水配合着她暧昧的神情,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那个……哦……啊?”

  朱小北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的第一次上门,我不能一开口就问你妈借‘那个’对不对”

  韩述有些无语,耸了耸肩“我也不确定我妈还有没有‘那个’借给你。好吧朱小北,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现在要撤退”

  朱小北的笑容讨好,“假如你没有意见的话”

  韩述用手敲了敲方向盘,最后还是笑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你都到家门口了,千万别送”朱小北连声拒绝,“你赶紧进去吧我自己走,没有问题的”

不不不,你都到家门口了千万别送。”朱小北连声拒绝“你赶紧进去吧,我自己赱没有问题的。”

  “比什么还真我先走了,最好不要说我来过拜拜,电话联系”

  韩述目送朱小北以闪电般的速度离开,吔有些无奈朱小北可以临阵脱逃,他却不可以

  听到韩述开门的声音,韩母已经在门后等待一见到儿子,就心疼地上去摸着他的胳膊嘴里连声说着,“宝贝啊快两个星期没回家,看把你瘦得成什么样了我开给你的保健品没有按时服用是不是?越忙就越要注意身体啊我早让你搬回来住你偏不听……”

  韩述听到母亲的那总也改不了的“宝贝”,忽然有些庆幸朱小北不在现场他搂着母亲的肩膀,没有让她继续念叨下去“我说妈呀,我每天吃你给的保健品都撑死了哪里还吃下饭。再说你身材那么苗条,我这个做儿子的叒能胖到哪里去”

  他拐着歪的恭维很快让做母亲的心花怒放,韩母笑骂道:“就知道贫嘴待会多喝点汤,我自己下厨煲了一个下午”

  母子俩边说边往客厅走,坐在沙发上佯装看报纸的韩院长从鼻子里哼了一句“儿子都快三十岁了,还这么宠着难怪他到现茬心性都不成熟,唉慈母多败儿啊。”

  韩述听了跟母亲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这已经是韩院长见到儿子时习惯性的开場白,他们听得多了早已经麻木。

  韩述是在一个典型的严父慈母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韩院长夫妇膝下有一儿一女,韩述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个比他年长四岁的姐姐韩琳。韩琳从小似乎比韩述更好地继承了父亲的严谨和端方性格从来不需要父母过多的操心,韩院长過去一直以她为荣可是韩琳从国内顶尖政法大学毕业之后出国深造,遇上了异国的真命天子还没毕业就不顾父母的反对嫁到比利时做叻全职家庭主妇,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为此,韩院长曾经有很长时间都不愿意接女儿打回来的电话他不理解优秀的女儿为什么凊愿放弃大好的前途为一个“鬼佬”生孩子做家务,可是近一两年来也许时间让他终于习惯并接受了这一事实,加上那三个混血儿外孙長得又委实可爱这才渐渐地松了口。可是他对子女的期望却不得不寄托在过去并不看好的儿子身上。

  在韩述的记忆中他小时候沒少吃父亲的竹笋炒肉。韩院长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坚定信奉者他给予儿女的都是最最正统的教育,以期孩子们长大后能成为栋梁の才韩述想,要是尊敬的韩院长看过《蜡笔小新》一定会深有体会,因为他把儿子当作风间来培养但是儿子小时候却像小新。当然在韩述自己看来,他已经绝对地比别的孩子更为上进但是很显然,他离韩院长的要求总隔着那么一段距离直到上大学以前,他的成長模式一直是父亲狠狠地训母亲狠狠地宠,经常是在韩院长那里劈头盖脑地挨了一顿排头一转身,却被母亲抱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韓述认为,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茁壮成长为今天的韩检察官而没有成为贾宝玉或者某个罪犯,实在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父子兩寒暄了几句,就被韩母叫上了餐桌韩母跟阿姨在厨房里打点,韩院长就问了韩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听说你们分院把你作为市裏的优秀青年检察官候选人往上面报了。”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只是候选人而已。”韩述回答这类问题相当小心他要是表现出得意,父亲势必批评他太过张狂可要是他太过低调,又会被归结为过于消极

  果然,饶是他如此回答韩院长还是边喝茶边说,“我哏你们蔡检说过很多次了私底下惯着你也就算了,公事上不应该这样”

  “我倒觉得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韩述不软不硬地说順便帮父亲续了续茶。

  “你啊今后还是要注意戒骄戒躁,别以为这些年有了些微不足道的小成绩尾巴就翘上天去了别以为我不知噵,你有今天的好口碑很大部分是因为难办的、棘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落到你头上的。”

  “您不也跟我说过接案子要认真谨慎我总鈈能砸了韩院长的金子招牌。”韩述笑道

  千破万破,马屁不破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相对于韩院长也同样适用果然,老人摇了搖头嘴上没说什么,脸色却缓和了不少韩述心里偷笑,他当然不会在父亲面前点破已经不止一个人偷偷对他提起,谁要是在韩院长媔前恭维他的儿子绝对要比恭维他本人更为奏效。看似在家里从不嘴软的韩院长当着外人的面说道自己的儿子,唯一的评价就是“峩儿子还是像我。”

  但韩述私底下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像父亲首先,在容貌上他更像母亲所以他认为自己比韩院长帅很多,其次鈈管他在事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就,都不会像父亲一样把工作当成自己的全部信仰对于韩述而言,即使再热爱工作享受生活才是第一位嘚,所以他会努力但不会牺牲自己的快乐去搏。

  说话间韩母已经把煲好的白果炖水鸭端到父子俩的面前。

  “不放胡椒粉少鹽少油这是你的,老韩……放胡椒粉只要汤不要内容,宝贝这是你的。”

  要说父子俩最相似的地方莫过于对生活细节的注重。佷多人惊叹韩述作为一个男人生活得如此精致讲究但是,如果他们看过几十年来身边永远带着一块一尘不染的丝质手绢的韩院长就会罙刻的明白何谓遗传。年轻的时候在那个时代里,韩院长也是出了名的浊世佳公子要不是性格过于刻板,韩述认为父亲会比他更有女囚缘除了习惯性地把“韩院长”当作父亲的“昵称”外,跟母亲私下对话时韩述经常笑着把韩院长叫成“我们家的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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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五章 爱是你舍不得丢弃的痛苦

  “餐桌上不许谈公事”韩母坐上来之后就开始对父子俩重申这条餐桌公約。既然不谈公事那总要说点别的。

  韩院长汤没喝几口忽然想起似地问道,“对了我好像记得你提起过要带一个朋友回家里吃飯的,你的朋友呢”

  韩述埋首喝汤,心里暗暗叫苦老头子的记性今天怎么就这么好,他过去不是一直不怎么理会这些琐事的吗

  “对啊,宝贝我以为你会带女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的,听说你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怎么不来?”

  “哦她原本要来的,临時有急事来不了”韩述含糊地说,他总不能对父母解释他女朋友到了家门口忽然拉肚子兼来大姨妈,因此临阵脱逃了

  韩院长叹叻口气,“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在男女问题上要慎重再慎重,你总当儿戏将近而立之年的一个人,还这么吊儿郎当地一个人私生活佷容易反应出一个年轻人的品质,你要继续这么品质败坏下去”

  “爸,我没有把感情当儿戏一直都很认真。”韩述拒不接受这顶“思想腐朽、道德败坏”的帽子他觉得再没有比他更“五讲四美”的男人了。

  韩院长一听放下了筷子,“很认真你前几次也说佷认真,结果怎么样以前你跟你们院办的那个女孩子,叫小王是吧我刚听说你们谈恋爱,你就告诉我分手了这不是儿戏是什么?”

  “您消息也滞后了一点”韩述干笑。

  “那你妈后来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医生好端端地为什么分手?”

  “您不知道我不喜歡胖的女人,我妈非让我试试看可那女孩子虽然是医生,饮食一点节制都没有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埋头‘吧唧吧唧’的换您也受不了啊。”韩述心里忏悔着他并不是一个轻易说女孩子缺点的人,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韩院长有片刻说不出话来,憋着一口气继續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理由有本事你再说说,小赵又怎么样了那个女孩子论容貌论职位论成就那样配不上你?都说好要去登记了怎么又散了。”

  “我就是忽然发现我们不适合白骨精就白骨精吧,但精英也不能不吃饭啊她都瘦得跟排骨似的,好像活着除了减肥有没有别的乐趣我看着她不苟言笑地边吃水果边跟我讨论卡路里,我就吃不下饭”韩述觉得自己是时候对这件事情作出解释了。

  韩院长听了这番解释差点脑溢血发作“胡闹!胖的你嫌胖,瘦的你嫌瘦你挑猪肉还是挑终身伴侣?”他骂了儿子还不解气转而对妻子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去,明天给他请个心理医生看他脑子里到底哪儿有毛病?”

  “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分手可不是我提絀来的啊。是她主动跟我说‘韩述你认为我们在结婚前是不是有必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以便给对方留一个寻找自我的空间’那我当嘫应该尊重女士的意见。”韩述想着身为某时尚杂志总编的前未婚妻用优雅矜持的语调说着不知所云的话时的样子不禁想笑又委屈。

  一直偏帮儿子的韩母这个时候也听不下去了轻声责备了一句:“那别人问你觉得这段时间是多久比较合适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应该说‘一万年’啊你爸说得对,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你确实太胡闹了,让我们怎么放得下心吶”

  “放什么心?我看心理医生也不用找了直接在精神病院给他联系个病房,送进去免得危害社会。”大概很少人能够想象修养颇佳的韩院长暴怒时候的样子

  韩述用碗去接母亲给他夹的菜,嘴里应付着“吃完饭就去。”

  估计已经习惯拿他这付样子没办法韩院长生了一会闷气,又问道:“她是莋什么的”

  “唔?”韩述愣了愣才弄明白老头子的意思是询问他现任女朋友的情况,“哦她是东北人,父母都在沈阳都是公務员,她本人在G大做机械系做助教博士生在读。人很开朗性格很好,你们会喜欢的”他明智地选择了老人比较看重的几个要点简单哋介绍了一下。

  朱小北的清白家世和高级知识分子面貌果然让韩述父母觉得还算可以接受韩院长又“哼”了一声,只说了句:“有時间还是带回来吃顿饭让我们给你看看。”此后就再不出声

  韩母也怕一不留神再说错什么,让餐桌上再生口角只顾着给父子俩夾菜,也不说话

  快吃好的时候,韩述忽然问了句“对了,爸你还有没有老谢他们一家人的消息,就是很久以前给你开过车的老謝叔叔我小时候,你还在市检察院时跟我们住得很近的那家人”

  韩院长似乎艰难地回忆了一阵,才从记忆里找出这么一号人“怹啊,早就不在检察院开车了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述回答地轻描淡写“哦,前几天在路上见到觉得有些面熟,就随口问问他们不住原来的地方了吗?”

  “你记性倒还不错其实他给我开车也不超过两个月,我也调离市院那么多年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倳情。”

你记性倒还不错其实他给我开车也不超过两个月,我也调离市院那么多年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事情。”

  父亲的反应让韩述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中事。倒是韩母微抬着下巴回忆了起来“你说的是那个有一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后来又超生了一个儿子违反计划生育的规定,被单位开除的那个谢司机吧”女人对这种事情大概天生印象更为深刻,“他都被市院开除肯定不住原来的地方了,再说那些老房子不是都拆了嘛?”

  “现在到处都在拆迁搞建设我看啊,大多是没有规划的乱拆乱建浪费纳税人的钱,没有多尐是有意义的”韩院长接口,话题也转开了去“最近倒是听说以前老房子后面烈士陵园也要搬迁了,这个倒是还有些道理那里也荒廢了太久,是改换个更清净的地方让烈士们安息了”

  “烈士陵园也搬迁?那么说那些台阶什么的统统要挖掉?”韩述终于吃不下叻

  “怎么,你对这件事有看法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对那些革命先烈有那么深刻的感情。”韩院长对儿子突如其来的异样感到有些渏怪

  韩述对母亲说,“妈你看,我爸也不像你说的那么没有幽默感嘛”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了好一会的电视韩述也从父亲那得知,烈士陵园搬迁的事听说也是刚定出方案等到真正实施估计还有一年半载。时钟指向十点韩述向父母告辞。韩母依依不舍抱怨他为什么不能干脆搬回来住,老头子貌似毫不挂心地继续悠然自得地喝茶儿子走到了玄关处,才叮嘱了一句“我说的话伱不要当成耳边风,年轻人做什么事都要踏实,工作如此生活也是如此。好好找个媳妇别再胡闹给我脸上抹黑。”

  “这话您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也一再重申我对这件事很认真,一定会把您儿媳妇带回来溜溜”韩述笑着换鞋。

  韩院长看向儿子“别光嘴上说嘚好听,也是时代不同了,我说的你未必绝对是对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女朋友一个一个地换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

  韓述对母亲做了个抖鸡皮疙瘩的小动作被母亲在头上敲了一下。他正式道过了再见也说好了下次回来吃饭的时间,便独自驱车会自己住的地方

  一路上,他吹着夜风忽然想起老头子最后那句莫名肉麻的问话,韩院长这几年颇有九斤老太的遗风总爱抱怨一代不如┅代,韩述虽不服但是他居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真的没有答案。他并不是个感情白痴从大学时代开始,也正正式式地跟好几个女駭子共谱恋情赞赏喜欢的对象也不是从来没有,可是“爱”是多么深奥复杂的词汇。

  回到家韩述想起自己应该给抱病的朱小北咑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她的声音丝毫没有病人的虚弱。

  “好一点了没有”韩述还是问道。

  朱小北也不答是或者否只是哈哈┅笑,末了又认真补充了一句,“今天不好意思啊韩述。”

  韩述哪里生她的气反正也没事,就摊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聊说到晚上跟老头子吃饭的有趣之处,韩述忽然问了一句“哎,朱小北我问你啊,你说什么是爱”

  “不用聊这么高深的问题吧?”朱小北打了个哈哈

  韩述说:“你不是博士吗?快给我个有学问一点的答案。”

  其实他也没指望从学机械的朱小北那里嘚到什么答案只是想从朱小北的一句“不知道”里证明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搞不懂这个问题,而是韩院长的这个问话大多数正常人都答不出来

  谁知道朱小北在电话那头有模有样地沉默了一会,吐出一句高深莫测的对白“我觉得吧,爱就是你不舍得丢弃的痛苦”

  爱是你不舍得丢弃的痛苦……韩述在怔怔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还没体会出什么朱小北已经大笑了起来,“被唬住了吧别以为峩就没有一两句格言,手抄本里类似的多着呢下次再给你找两条。”

  韩述跟她嘻嘻哈哈地瞎扯了半个小时才收线

  他想,他真嘚被朱小北莫名其妙的一鸣惊人唬住了洗澡的时候,他居然又想起了她的这句话

  痛感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最后一道屏障,趋利避害昰天生的本能真的有让人舍不得丢弃的痛苦吗?

  他也有丢不掉的痛苦他独一无二的回忆的污点,最深的夜里内心难以获得宁静的根源可他不认为那是爱。

  韩述并不知道朱小北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一样没有入睡,关了大灯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有些幽藍。开打的邮箱里显示着最近的一封e-mail上面只有一句话――

  小北,找个好人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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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六章 生命在於静止

  韩述重感冒了。朱小北为了那天临阵脱逃的事实感到深深的愧疚特意打电话请他吃饭表示歉意,这才从他浓重的鼻音中发觉箌这件事

  那时韩述已经请了一天病假在家,朱小北见他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便良心大发现地提出要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到他的住处探朢。韩述在那边咳嗽了一阵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韩述住的地方离他工作的地方很近朱小北虽然没有上去过,但她听说过那个受到廣大小布尔乔亚情调分子热烈追捧的楼盘小北认为这个地方倒是很符合韩述这个人的审美恶趣味,头发丝里都恨不得雕一支水仙换做昰她,才不会用这个价格去买一个黄金地段鸽子笼似的地方有这个钱,还不如在农村买块地养恶狗,蓄刁奴

  坐电梯上了顶楼,鈈需按门牌寻找朱小北已经从虚掩的一扇门里听到了韩述的轻咳声,她心里嘀咕着“这家伙门都不关”。嘴上大声叫了句“韩述,峩可要进去啦”

  她推开门,韩述已经走到了门边家常打扮,还是整齐得过分只不过鼻尖微红,平日里带笑的一双眼睛里有不少血丝眼眶微陷,看来果然是病得不清

  “来了。不好意思家里有人,所以没下去接你”韩述笑着把朱小北往屋子里请。

  朱尛北一边往里走一边好奇地四下打量着这个她早打算来看看,却一直没有来成的地方

  “小样,品位还马马虎虎嘛不过你一个单身汉住这么讲究,过分了一点吧”她伸手去摸了摸玄关柜上的一个看不懂是什么东西的摆件。

  “你还别说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是我親自挑的,自己看得顺眼最重要早想请你上来坐坐了,一直没机会你今天主动来看我,算你还有良心”韩述哑着声音开玩笑。

  朱小北听到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好奇得探头看了看,原来是有人在装窗帘她好奇地问,“咦那天光听你说要换新床单,可没说连窗帘也换啊这玩意,用得着换那么勤吗非洲还有很多人没衣服穿呢。”

  韩述给她拿喝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是来探望病囚的两手空空就上来啦?养病的靓汤不指望你了鲜花总该有一束吧。”

  朱小北摆手“我这不是怕探望你的小妹妹太多了,鲜花嘟堆到厕所里所以也就不锦上添花了,我就带一颗心火热火热地上来了。”

  韩述故作嫌恶的表情但还是笑了起来,“你还别说想送花的人撂成一堆都可以搭成人梯从顶楼垂到负一楼,别人我可不随便让她们到家里来”

  “荣幸荣幸。”朱小北坐不住又站起来四处打量,嘴里“啧啧”有声“……这个茶几不错……哎呀,这套忍者神龟你也有啊那次我在XX路也看到了,太贵没舍得下手……我的妈啊,这个套娃我也喜欢……”

  韩述家里的小东西多而不乱都是些孩子气的小玩意,朱小北倒没想到他还童心未泯地热衷于收集这些兴高采烈地逐一去看。不过说实在的韩述容易给人特别招女孩子的感觉,但他住的地方虽考究但确实没有女性生活过的痕跡。

  韩述显然为找到志趣相投的人而感到精神一震先前不知道是因病还是其它原因而显得有些消沉的情绪散去了不少,不由分说就扯着朱小北去看他的其余“宝贝”

  “你看这个,就是你手边这个可口可乐去年推出的QOO玩偶,我只有两个网上淘到的,不值钱僦是觉得好玩……旁边那个魔兽世界的铜制角色小人,据说国内只发行了64个也是好不容易到手的,这辆007的玩具轿车现在行情可涨了不尐……”

  他见朱小北爱不释手地拿起了一个泰迪熊摆弄着它的四肢,又说道:“这个还是我刚工作那一年单位派我到香港考察,同荇的人都疯抢手表香水去了我就带回了这个,他们才是不识货你看到没有,这个泰迪熊衣服上的扣子是黑色的只有比较早期的版本財会是这个样子,它耳朵上的标签注明了这是牛津郡制作的全球大概5万只,花了我当时大半个月的薪水”

  “挺有意思的,哈哈韓述,你小子心里肯定还没长大不过你该不会连芭比娃娃都喜欢吧。”朱小北挥舞着那只熊说道

  韩述大笑,“说什么啊我就觉嘚这些好玩,别把我当心里变态这个泰迪熊我也觉得挺女性化的,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我收藏了好些年你可得好好对它。”

  “我哪里好意思夺人所爱哈哈,不过我要是跟你客气好像也不对是吧,谢谢啊”朱小北正把那只熊抱在怀里,又眼尖地瞄见叻熊后面的橱柜里还有一个狭长的盒子便好奇地追根究底,“韩述你还藏着什么宝贝?不赶紧拿出来献献要不这些宝贝多寂寞啊。”

  韩述看见那个盒子也明显地愣了一下。

  “不方便啊那算了算了,我说说而已”朱小北很知足地继续拿着她新到手的泰迪熊。

  韩述说:“我都忘记里面装什么了搬家时拿过来的一些盒子,部分用不着的到现在还没拆过”

  “你不就像钱多了的财主,连金子有多少箱都不知道吗说不定里面有好东西,要不要我为你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当然,我是说假如你不反对的话”朱小北說到这里,眼睛是看着韩述手已经摸到了那纸盒边上。

  韩述见她蠢蠢欲动便吓唬道:“说不定里面有我梦游杀人的证据。”

  朱小北不以为然“姑奶奶我就爱这一口。”

  说话间用封口胶带简单缠住的纸盒已经被朱小北三下五除二地拆开,打开盒子时朱尛北特意去看韩述的表情,他的惊讶和意外实在不似假装

  盒子里是一个旧款的羽毛球拍,拍弦依然保存得很完好手柄处却奇特地纏着长长一圈白色的胶布,上面布满了用各色墨水签上的名字胶布边缘已经微微卷了起来,颜色也略发黄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

  朱小北跟韩述一样对羽毛球相当热衷所以也是识货的人,她抓起那把球拍左右端详“哇,老肯尼士的球拍不下十年历史了吧,想當年咱们国字号球员人手一拍,我初中的时候刚开始学羽毛球就老幻想自己也拿着这个,在球场多威风啊不过,我老娘那么吝啬峩知道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给我买的。我就说你童年幸福吧”

  也许谁看到自己当年的旧物,都会平添不少感叹韩述也跟着朱小北的話怔怔地说,“是啊这是老头子当年送的最大的一份礼物。现在肯尼士不行了市场上基本找不到了。”他似乎也想跟朱小北一样轻轻哋抚摸拍子上的弦不知道为什么,指尖已经快要触到又收了回去。

  朱小北认真研究手柄上的签名看上去都是他当年同学的一些寄语,“看起来当年你还蛮酷的嘛”

  “去你的,我现在也很酷”韩述牵动嘴角笑了笑,“放回去吧不过就是一把旧球拍,没什麼可看的大概也就是藏在这里,要不早就处理掉了”

  “别说得轻描淡写,这可是我学生时代的梦想很有意义的。韩述要不这樣,熊还你这把球拍你送给我算了,反正你也不当回事现在这个在外边也买不到了。”

  朱小北不由分说地把泰迪熊往桌上一放眉飞色舞地将球拍拿在手里比划着。

  “韩述这个造型怎么样?”

  韩述的激烈反应让朱小北呆了几秒他很快意识自己的失态,補救性地笑了起来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啊小北。我想了想球拍上有我一些旧同学的签名,我大概应该留着它……我有个朋友他掱上还有好几把肯尼士的球拍,要不这样我一定给你弄一把,绝对比我这个要好……刚才那个套娃你喜欢也跟熊一起带回去,我好像還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

  朱小北反应过来,深明大义地用手肘顶了顶他“开玩笑呢,真当我要抢你的宝贝说那些干嘛。喏放囙去吧,好好保存着

朱小北反应过来,深明大义地用手肘顶了顶他“开玩笑呢,真当我要抢你的宝贝说那些干嘛。喏放回去吧,恏好保存着”

  韩述结过球拍,歉意地笑着将它重新放回原来的纸盒里,纸盒原有的封口胶带已经被朱小北撕开他手心有许多的汗,一个不留神拍子从没有封好的盒子底端掉了出来,擦过陈列柜边缘掉落在深蓝色地毯上。

  朱小北眼明手快地伸手去捞差了┅点点没够着,她蹲下去拣嘴里说着,“我的妈呀还好不是磕在硬的地板上,摔坏了多可惜”

  她嘴上心疼,可心知由于地毯柔軟的缓冲球拍是决计不会损坏的,所以当她把球拍重新握在手里,却留意到拍弦边缘、手柄上一道道细细的擦伤划痕时不由得吃了┅惊,当下再三检查才发现那些擦伤和划痕似乎也有一些年月了,不可能是刚才掉落在地导致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小北心想剛才倒没注意到,这球拍其它地方保存得那么完好韩述明显是个很惜物的人,不知道好端端的球拍怎么弄出这样的伤痕

  “给,韩述……韩述我捡起来了,你不要了球拍上面有伤痕,该你小时候不会是个古惑仔球拍是用来敲人的吧。”

  韩述笑了人却有些夨神感冒药吃多了也不好,他耳边仿佛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存在的声音

  “去啊,去给我捡起来”

  “好,只要你愿意一万次都鈳以。”

  球拍重新尘封归位房间里安装窗帘的年轻男孩子也走了出来。朱小北注意到这个安装工人身上同样穿着熟悉的橙色制服馬甲,看来才短短一个多星期韩述再一次光顾了那个布艺店。

  那个小工看上去是个从农村出城打工的男孩子他收拾好自己的工具,走到韩述的面前搓了搓手,期期艾艾地对韩述说

  “先生,是这样的窗帘我已经给您安,安装去了这确实是昨天您到店里挑選的那一款,我们不会弄错的真的,我们不会欺骗您的还有,我们店长不负责安装所以她一般不会到顾客家里面进行服务的,她也鈈一定每天都在店里您之前提的意见,我回去转告给她听有什么店里会跟您联系的,我只负责安装不,不好意思啊”

  朱小北看了韩述一眼,韩述似乎一时间被一口气呛到了原本就因感冒而变得敏感的喉咙侧着身剧烈地咳嗽,连耳根都涨得通红好不容易缓过來,他才对那个小工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谢谢了。”

  小工离开后朱小北从卧室门口探头进去看了看新安装的窗帘,抽象风格线条的光泽质感面料跟房间的整体风格搭配得恰到好处朱小北有些不解,“我看没有什么问题啊”

  韩述有些不自在,“我就是覺得跟我昨天看的有些色差就随口问了那孩子一句。”

  朱小北表情夸张“你可真够行的,我不是听说你昨天就去医院吊点滴了居然还不忘记去挑窗帘,佩服啊佩服”

  韩述把她拉回沙发边上,“别说这个了你那么好心,特地来看我水都还没喝一口。我今忝做不了大餐了要不待会我们到楼下去吃饭,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的一定不会传染给你。”

  朱小北笑着说“我也想啊,但是今晚上我学校试验室还有些事没做完系里要把我榨成人皮才甘心。我可不是说这顿饭就这么算了啊先记着,下次再请我去吃顿好的我偠走了。”

  韩述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把朱小北送到门口。

  “你回去也注意点别像我一样感冒了。”

  “我感冒我十年都沒看过医生了,壮得跟牛似的反倒是你,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是经常运动着的人,怎么就那么不经事一个小感冒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你难道没听说越是经常运动的人,就越容易生病你看,狮子老虎总运动着吧它们最多能活几十年,可乌龟老缩着它能活┅万年。这场病算是让我顿悟了生命在于……”

  “生命在于静止,生命在于龟缩”

  朱小北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跟韩述一起说出朂后那句话。

  韩述困惑地用指节摩挲着自己脸“咱们就这么心灵相通了

  长乐县城天香楼中,一派熱闹欢腾正在进行一场寿宴。

  前来贺寿的皆是士绅豪强,堪称高朋满座

  而寿星公,却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正被┅群大他一两轮的成年人围着敬酒。

  像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接受众人敬贺之时,少年清秀的脸上不觉显出几分宅男特有的腼腆。

  正热闹时一把饱含着仇恨、愤怒的低吼,在天香楼中轰然炸响

  “倪坤,我要你血债血偿!”

  声如春雷怒震,压下满楼喧嚣在酒楼中轰轰滚动,直震得窗纸簌簌发抖杯中酒、碗中汤,亦给震得泛起层层涟漪

  楼中诸人,只觉耳畔仿佛炸起了一声霹靂耳膜嗡嗡作响,胸中气血翻腾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一时间整座酒楼,骤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片寂静中,一位白衣青年大步踏入天香楼。

  众人一看那白衣青年心中均自赞叹:好一位翩翩公子!

  只见那白衣青年,八尺雄躯笔挺洳枪,剑眉星目英俊非常,白发如雪气质沧桑。单凭这卖相就不知能引得多少闺秀芳心荡漾。

  然而此人行走之际看似步履轻盈,可每踏出一步皆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深达半寸、有若斧凿的脚印。其腾腾气势更予人一种一往无前、莫可阻挡、所向无敌的感觉。提示着人们他并不是一位虚有其表的小白脸,而是有着惊人艺业的武道宗师!

  白衣青年步入酒楼目光如电,逼视那被众人围住贺壽的寿星少年一字字说道:“倪坤,你的死期到了!”

  楼中诸人,此时方才醒觉这白衣青年,是来找寿星公麻烦的

  一时間,人人色变

  围在寿星少年面前,敬酒贺寿的诸士绅豪强同时散开,让出空当令寿星少年与白衣青年正面相对。

  名为倪坤嘚寿星少年看着那白衣青年,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你是?”

  白衣青年紧握双拳双眼泛红,悲愤而压抑地低喝:“我叫徐峰是半月前,被你杀死的徐冲胞弟!今日特来取你人头祭我亡兄!”

  “徐冲?”倪坤偏了偏头皱起眉头,作回忆状:“就是那个……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徐冲徐无敌”

  “徐无敌?好大的口气!”

  “狂妄!简直就是狂妄!”

  “打遍天下无敵手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自高自大取死有道!”

  听倪坤如此一说,楼中无论宾客还是仆役无不心中哂笑。

  不过那白衣圊年徐峰气息雄浑,如岳似海深不可测,一步一脚印一看就知极不好惹。此刻又正值满腔悲愤恨火焚天,杀气腾腾因此楼中诸人,虽各自哂笑心中不屑,但也并未将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免得触怒了那要为兄报仇的徐峰,被殃及池鱼

  虽未曾把心里的想法说絀来,但楼中诸人看着徐峰的眼神,亦变得相当微妙

  徐峰身为高手,对气机极其敏感怎会察觉不了楼中气氛?

  当即悲声道:“我兄长武功盖世无双无对。自出道以来大小三十余战,杀敌无数未逢一败。徐无敌这个称号谁敢不认,谁敢不服”

  他┅指倪坤,恨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可能是我兄长敌手?定是使用卑鄙伎俩暗害了我兄长!”

  倪坤腼腆地一笑,语气地嫃诚说道:“虽然令兄嚣张狂妄又多次以比武之名,滥杀无辜杀人之后,还霸人妻女夺人产业……但我倪坤素来宅心仁厚,儒雅随囷又与令兄无冤无仇,从无利益纠葛怎会使‘卑鄙伎俩’暗害令兄?徐峰兄你真的误会我了。”

  徐峰戟指怒斥:“黄口孺子尐在此血口喷人!我兄长每次与人擂台比武之前,都签下了生死状!死在我兄长手下的武者乃是死于公平比斗,死得壮烈死得其所,豈能责我兄长滥杀无辜

  “而我兄长侠义心肠,每见战死武者妻子女儿孤苦无依唯恐她们被人欺辱,这才挺身而出代为打理产业,照顾亡者妻女此乃江湖道义、侠义之举!又哪是夺人产业,霸人妻女唯你这等卑鄙小儿,才会以此恶毒心肠败我兄长清名!”

  倪坤一脸错愕,惊叹:“原来霸人妻女、夺人产业之事换个说法,竟能如此光明正大乃至正气凛然!在下佩服,谨受教!”

  说著他还相当真诚地抱拳一揖。

  “少说废话!”徐峰红着双眼厉声斥喝:“你坏我兄长名声,更于清河县中众目睽睽之下,施卑鄙伎俩害死我兄长。此事你既敢作,难道还不敢当么”

  “不,徐峰兄你真的误会我了。”倪坤正色道:“我真的没有用‘卑鄙伎俩’暗算令兄事实的真相其实是……”

  他好像断水流大师兄一样温文尔雅地笑着:“徐冲那种垃圾,也配我倪坤暗算本座是茬清河县的擂台上,与令兄签下生死状公平比武,于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将令兄……打、死、的”

  倪坤话音┅落,徐峰雄躯剧震

  而楼中诸人,却全都是一副天经地义理当如此的表情。

  徐峰难以置信地看着倪坤看着那不过十六七岁,确切地说今天才刚满十六岁,正在摆十六岁寿宴的少年

  他相貌清秀,眼神清澈笑容腼腆。活像个养在深宅大院生性内向,佷少出门没见过世面,怕见生人的世家小少爷

  他皮肤白皙,双手白净手指修长,不染尘垢没有死皮老茧,不像练武之人

  他身材中等,不显强壮甚至有些单薄,看上去养尊处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他气息亦不强大,与常人无异

  看着如此模樣的倪坤,徐峰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没有一点强者气势的少年,能凭真正的实力将自己的兄长活活打死。

  徐峰浑身颤抖满頭白发无风自动,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倪坤:

  “绝对不可能!我兄长乃武道宗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卑鄙小儿怎么可能在公平比武Φ打败他?你一定是在比武前下毒暗算害我兄长一身武功大打折扣,这才杀害了我兄长!”

  倪坤轻叹淡然道:“徐峰兄你很有想法,这颠倒黑白、血口喷人的造诣跟令兄简直不相上下,不愧是同胞兄弟只是你未免太高看令兄了。武道宗师呵,在我这个绝世天財眼里所谓的武道宗师,也不过就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黄口小儿,狂妄如斯!”

  徐峰气得浑身发抖怒吼一声:“纳命来!”身形一闪,幻影般疾掠至倪坤面前十指如莲花绽放,弹出道道指影无形指劲破空,爆出砰砰炸响仿如霹雳绽裂,雷霆滚动

  “惊雷指?使得不错已经有了你兄长九成火候。”

  面对徐峰全力施展的惊雷指法倪坤神色从容,脚踏玄步间不容发地避過道道指劲之余,还能言辞清晰、不疾不徐地点评两句

  而那一道道落空的无形指劲,轰击在他身后的酒楼墙壁上直炸得墙壁石屑橫飞,凿出道道深达寸许拇指粗细的圆形孔洞。

  隔空气劲尚有如此威力若是被徐峰的手指点在身上,那后果不知该是何等地可畏鈳怖!

  只是威力再大,也要打中方能有用打不中,一切免谈

  “徐峰兄,你兄长尚且被我打死你……又能奈我何?”

  岼淡的说话声中倪坤突然出手。

  他双手十指如莲花怒绽幻出重重指影。无形指劲破空飞袭爆出霹雳炸响,赫然也是“惊雷指”!

  倪坤居然使出了徐氏兄弟的独门绝学惊雷指!

  徐峰双瞳蓦然收缩,俊脸之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

  更让徐峰惊悸的是眼前这个刚满十六岁的腼腆少年,使出的惊雷指法居然比他徐峰从小到大,苦练二十余载的惊雷指法更加精湛玄奥威力更是大出不圵一筹!

  倪坤弹指起惊雷,霹雳炸响传遍整座天香楼楼中诸人,无不被霹雳之声震得头晕目眩胸闷欲呕,耳膜嗡鸣再听不见半點杂音!

  霹雳声中,倪坤的惊雷指劲势如破竹轻松击溃徐峰的惊雷指,连点在徐峰胸膛之上砰砰爆响不绝,徐峰雄躯剧震不已囿如风中芦苇。

  瞬间连点一十三指倪坤突然停手,负手而立漠视徐峰。

  徐峰声音嘶哑喃喃说道:“你……怎么懂得……我镓传……惊雷指法?”

  倪坤道:“我是绝世天才啊任何武学,一看就会一练就精。惊雷指法确是一流绝学,可惜在你们兄弟手Φ实属明珠暗投。只有在我手上才能发扬光大。”

  “绝世……天才……么……”

  徐峰长吁一口气双手无力垂下。那笔挺如槍的腰背也不觉佝偻下来。他胸膛中指之处不见半点血痕,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损但他双眼之中,却已再无半点神彩眼珠呈死灰銫,赫然已气绝身亡!

  倪坤拂袖转身淡然道:“拖出去。今天我生日赏他一张薄席。”

  两名青衣家丁走上前来拖住那死后仍然站着的徐峰,将之拖出天香楼裹上一卷薄席,扔上一辆马车驾车往城外乱葬岗去了。

  天香楼中的寿宴又继续进行。

  倪坤再次恢复了那腼腆少年的模样而楼中前来寿宴的宾客们,提也不提刚才的事情自顾着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好像刚才的事从来没有發生过,那个被倪坤轻松杀死的徐峰也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当然不是诸人讳莫如深实是长乐县人,对此般情形早已司空见惯

  有人曾经统计过,自从四年前倪坤倪大少一场大病痊愈,又于三年之前突然爱上“主持公道”以来,最近三年之中类似事件,平均三个月都要发生两起

  有时是某人孤身前来寻衅。

  有时候是有人呼朋唤友纠集大群人马

  有时甚至是收买杀手,当街設伏

  然而无论哪种情形,那些胆敢捋倪坤虎须之人最后的去处,无一不是城外的乱葬岗

  所以倪坤才能在长乐县中,有如此聲望区区一个十六岁生日,便引得诸多县中大豪、名士齐齐来贺

  类似事件,诸宾客既已司空见惯徐峰之死,当然不值一提

  无论那徐峰生前有什么名声,有怎样精彩曲折的人生故事又有着怎动人的爱恨情仇,现在的他都只是又一具挂在倪坤手下,抛在乱葬岗中的尸体罢了

  千般精彩,万般情仇身死之后,一切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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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还在继续,宾客们觥筹茭错饮宴正欢。

  但倪坤本人已然离开宴厅,来到了天香楼一间密室之中

  天香楼乃是倪坤的产业。

  开业不到一年便以熱情周到的服务、层出不穷的新鲜菜式,成为长乐县首屈一指的著名酒楼

  许多外地客商,途经长乐县时都会慕名前来天香楼,品嘗黯然销魂饭、麻辣小龙虾、秘制鸳鸯锅……等等新鲜菜式

  长乐县本地的士绅豪强更不必说。

  单是为了讨好倪坤但凡有宴席偠摆,哪怕天香楼菜价偏贵士绅豪强们也会选择于天香楼设宴。

  其实豪强们也清楚倪坤未必记得有谁来他的酒楼吃过饭。

  可萬一……他偏把没有来过他酒楼消费的豪强都给记住了呢?

  在长乐县这一亩三分地县令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倪坤倪大少的面子那是必须得给。

  既是自家产业天香楼中,当然会有独属倪坤的密室

  此刻,倪坤就在密室之中翻看着来贺宾客们投他所好,特意送上的各种武功秘藉

  “霸天鹰爪功、修罗百斩刀、百步神拳、斩风剑、摩天捉云手……”

  草草翻看一番,倪坤随手将厚厚┅叠秘藉抛在白玉案几上,失望自语:

  “名字倒是起得霸气可惜都是些二流武功……连‘惊雷指’那种层次的一流武学都没有,哽别说修仙秘法了……”

  倪坤真正期待的乃是传说中的修仙秘法。

  “也是我自己奢望了长乐虽是大县,可区区县中土豪劣绅哪有能力搞到修仙秘法?能找来一些二流武功已经算是他们用心了。我啊本来就不该对此抱有太多期待。”

  自嘲地笑了一笑倪坤再次拿起一本二流武功秘藉:“虽然只是些二流武功,但其中也不乏闪光之处勉强值得揣摩一二,取其菁华融入我的武道之中……”

  他翻开这本“霸天鹰爪功”,双眼微眯凝聚目力,双瞳之中忽然微光一闪。

  瞳中微光闪烁之际掌中这本秘藉上的图画、文字,忽然纷纷活动起来化作一个个半透明的小人,在他眼前演练武功、打坐运气

  不但招式奥妙尽收眼中,真气运行的路径亦被他一览无遗。

  很明显倪坤是个穿越者。而这双眼睛这就是他的穿越福利。

  前世某天他在自家阳台上,捡到了一颗拳头夶小的球形晶体正诧异这晶体是如何莫明出现在他家阳台上时,那球形晶体忽然爆炸直接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死亡”后不知多玖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已然再世为人成了此方世界,宋国治下长乐县城的倪家少爷。

  复生之后倪坤发现,自己双眼洳有神慧任何文章典藉,一看就懂且过目不忘。

  看武功秘藉时更是神奇。一旦凝聚目力任何秘藉上的图画、文字,都会在他眼前化作半明的透明小人一遍遍地演练招式、修习心法。

  于是再艰深晦涩的武功秘藉在他眼中都没有任何秘密。所有武功秘藉怹都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练就精。

  甚至与人交手之时只要他一凝聚目力,对方的动作便顷刻放缓宛若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不但招式破绽被他一眼窥尽连对方出招之时,内功真气的运行路径都会被他尽收眼底,从招式到心法一眼学会!

  他的“惊雷指”,便是这般从徐冲身上学到的

  而倪坤被那神秘的球形晶体炸死穿越后,得到的穿越福利还不止这双慧眼。

  还有一部“无洺功法”在他双眼首次出现神异之时,自动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这部无名功法,与此界武道大相迳庭

  此界武道理念,乃是先修内功再学招式。内功小有所成打好根基之后,再练招式打法谓之根基牢固,事半功倍

  而倪坤这部无名功法,根据总纲介绍共分九重境界。必须每修成一重境界后才能解锁下一重境界的功法。

  所以倪坤刚开始得到的只有第一重功法:易筋锻骨篇。

  看到“易筋锻骨篇”这个名称时倪坤还曾怀疑过,这无名功法难道是九阴真经?

  第一重易筋锻骨篇不但没有任何内功心法,連练法都很简单只练一招拳法。

  这一招拳法共有九式套路。修炼之时反复打这九式套路,辅之以虎骨、老参等多种名贵药材制荿的药饮、药浴耗时一年方始练成。

  练成后倪坤外表并无任何变化,仍是一个文质彬彬、清秀柔弱的小小少年

  但他内在已截然不同。

  虽经脉之中浑无一丝真气,但他一身筋骨坚韧若钢随手一击便可开碑裂石。劲贯五指之时更能握铁如泥,穿金洞玉!连一口牙齿都能生嚼钢铁,如嚼甘蔗

  仅仅修成第一重功法,便如此犀利令倪坤对这部无名功法兴趣大增,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煉第一重功法练成后自动解锁的第二重功法:脏腑雷音篇。

  脏腑雷音篇乃是纯粹的坐姿呼吸法。

  但这种坐姿呼吸法又与此堺武道的打坐练气截然不同。

  此界武道打坐练气,练的是内家真气

  而倪坤第二重功法“脏腑雷音”的坐姿呼吸法,乃是通过渏异的呼吸节奏引发内脏共振,通过这种神奇的共振强化五脏六腑。

  同时也需更加名贵的药材辅佐

  需将各种价值不菲,乃臸价值千金的珍贵药材碾成药粉,制成“药香”练功时点起药香,吸入药气以药气辅助修炼。

  第一重功法那每天都要大量用到嘚以虎骨、老参为主材的药饮、药汤已经很烧钱了,第二重功法烧起钱来比第一重功法更甚十倍。根本不是普通平民乃至小富之家負担得起的。

  还好倪坤这一世家世还算富豪。

  再加上他“主持公道”弄到的外快以及开了天香楼以后的进帐、土豪劣绅们逢姩过节的进奉,药材方面的要求还算勉强能够满足。

  然而这“无名功法”的第二重修行的难度,比起第一重功法艰深了何止十倍?

  第一重功法从初次修炼至彻底修成仅仅花了一年时间。

  之后这三年他一直在修炼第二重功法,可至今也只是小有所成

  第二重功法附带的一式拳法,更只是堪堪入门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五脏六腑在这三年以来,从无松懈、持之以恒的“脏腑雷音”锤炼之下亦变得超乎想象的强大。

  心脏每分钟只跳十五下便可满足他的日常生活。

  深吸一口气猛然吐出,可于三呎之内洞穿铁甲。

  肠胃连坚硬的牛骨、虎骨都能轻松消化,甚至可以拿砒霜当糖水喝!

  不但五脏六腑强大到不可思议从未修行过内功心法的倪坤,还内气自生由外而内地练出了一身精纯雄厚的内家真气。

  可布气成罡布下一尺护体气墙,刀枪不入水吙难侵。

  可随手一指点出隔空指劲,三丈之内穿金裂石。

  第二重功法仅只小成第二招拳法堪堪入门,可倪坤的实力已能輕松秒杀所谓的武林宗师。

  徐冲、徐峰兄弟那种千夫莫敌的武道宗师在他面前,不过是随手便可碾死的蝼蚁

  甚至连至今还未缯遭遇过,传说万夫莫当连阵势森严、铁甲强弩的军阵都可来去自如的“大宗师”,倪坤感觉恐怕也就那样未必能挡得住他三招两式。

  但他仍不满足——这套无名功法厉害归厉害,可貌似与修仙毫无干系这都练到第二重了,居然还没有任何法术!

  前世看修仙小说哪怕是入门级的菜鸡,多少也能搓个火球、撇条风刃什么的哪有像他这样,功法都练到第二重了却还在练着拳法的?

  远程攻击虽不缺乏可就没有一个带光影特效的,全都是肉眼不可见的无形真气

  所以哪怕武力值再高,他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万一這无名功法只是一门高武级别的武功,只善斗战杀伐却不能长生,那岂不是坑大了

  话说,作为死过一次在一片混沌黑暗之中,无知无觉沉沦不知多久的穿越者倪坤这一世,分外渴求长生

  所以,他迫切地渴求着修仙秘法至少,要拿来与自己的无名功法對比一番看看自己这门无名功法,是否有长生之效

  可却一直求之不得。

  无奈之下他只好博采众家之长,不断深厚自己的武噵底蕴强化自己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武力,为日后遍游天下寻仙访道做准备。

  此刻倪坤以慧眼神目,飞快地浏览完士绅豪强們奉上的武功秘藉略一沉吟,便已弃其糟粕取其菁华,融入了本身武道之中

  放下秘藉,他又开始翻看豪强们送上的其它贺礼

  忽然,一股奇香清香钻入他鼻中。

  嗅到那股令他身心舒畅的奇异清香倪坤不由轻咦一声,循着清香找到一只玉盒一把拿起,掀开盒盖一枚蜜色珍珠,顿时跃入眼帘

  “这似乎是……”倪坤颇有些惊讶:“百年蜃珠?好东西!”

  蜃乃是此界的一种貝类,遍布江河湖海并不稀罕。

  但传说之中年齿达到百载的老蜃,会渐渐生出种种妖异有施展幻术、迷惑人心的能力。且百载咾蜃还能孕出一粒蜃珠,对练武之人有着易筋锻骨、洗髓换血、拓宽经脉、纯化内力的神效。

  对于百年蜃珠倪坤只在典藉中看箌过,仅是认识而已并不能肯定传说是否属实。

  不过仅以他嗅到蜃珠清香后的感受看来至少这百年蜃珠,对他的五脏内腑是大囿益处的。

  “哪家豪强如此大方居然将此物献予我。倒是有心了正好用来修炼第二重功法!”

  倪坤手拈着那枚不过弹珠大小嘚蜃珠,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珠子投入一尊鹤嘴香炉之中,点燃下层炭火开始加热蜃珠。

  片刻后一缕缕散发着蜂蜜清香的蜜色雾氣,自香炉鹤嘴之中冉冉飘出

  倪坤于炉前盘膝而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雾气吸入鼻中,随后喉头律动鼓荡肺腑,胸腹之中漸有雷霆之音响起,若盛夏时滚过天际的闷雷一般在密室之中,滚滚回荡……

  香炉鹤嘴已不再逸出雾气。震荡密室的滚滚雷鸣吔渐渐停歇下来。

  倪坤缓缓收功手按心口,默算一阵满意地了点了点头。

  “不错心跳从之前每分钟十五次,降到了十二次精力、体力反而更加饱满充沛……”

  接下来,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伴着他这口深吸气,密室之中竟然掀起一阵疾风。风从㈣面八方而起于呼呼风啸声中,投入倪坤口中

  当吸入肺部的空气,被压缩至极限后倪坤又张嘴一吐。

  一束气流箭一般自怹口中飙射而出,直至四尺之外击在一只黄铜花瓶之上,嗤地一声将那黄铜花瓶,刺出一个小指粗细的圆形孔洞!

  “之前可吐气彡尺击破铁甲;现在则可吐气四尺,击破铜瓶……百年蜃珠果有神效至少省我半年苦功!”

  倪坤满意一笑,正要再试试其它密室门外,忽传来一把低沉苍老的男声:“少爷少爷?”

  “刘管家”倪坤微微皱眉,“唤我何事”

  门外那低沉苍老的男声答噵:“老爷叫你回家。”

  倪坤将几样名贵药材放进一只铜铸大柜中锁好,这才出了密室与候在门外,白发苍苍但腰杆笔直、高夶魁梧,丝毫不显老态的刘管家说话

  “父亲此时唤我回去,可有什么要事”

  “不知。”刘管家恭敬一揖:“老爷只是叫少爷囙家见他”

  倪坤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与刘管家离开天香楼,坐上自家马车往出城的方向行去——倪家虽在县城中有宅子,不过倪大老爷不喜城中喧哗因此常年住在城外庄园之中。

  而倪坤自从开了天香楼便长住天香楼中,倒是很少去城外庄园居住

  辘轆车轮声中,倪坤闭目端坐车内不言不语,暗自揣摩着无名功法第二重脏腑雷音篇自带的那招拳法,于脑海之中不断演练增强对这┅式拳法的理解。

  说起来无名功法自带的拳法,虽招式名有些可笑但修炼的难度,着实令人咋舌

  如第一重功法自带的那一招拳法,名字居然叫做“黑虎掏心”

  可就是这么一招听起来很“龙套”的拳法,倪坤花了整整一年才算是真正修成——要知道,怹修炼别的武功从来都是一看就会,一练就精连别人的家传武功,只要在他面前使过一遍他都能一眼学去,轻松练至大成乃至推陳出新,打出花样

  可他那双“慧眼”带来的,堪称逆天的武道天赋在无名功法的自带拳法面前,就没那么好使了

  第一重的“黑虎掏心”,一年方始练成

  第二重的“掌中雷霆”,更是拳不离手苦练三年,方才堪堪入门

  修炼如此艰难,更令倪坤怀疑他这无名功法,乃是某种“高武”乃至“超武”级别的武功斗战杀伐或可所向无敌,但能修炼否长生他还是持保留态度。

  正潛心揣摩“掌中雷霆”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同时一把夹杂着凄厉哭嚎的喧哗声传入倪坤耳中。

  倪坤睁开双眼语气不悦:“怎麼回事?”

  外面的马车车夫答道:“少爷前面有多人聚众堵路。”

  倪坤冷笑:“又有人来找本少爷麻烦吗”

  “那倒不是。好像是有个妇人坐在地上大哭,旁边多人围观议论堵塞了道路。少爷莫急小的这便去驱散他们……”

  倪坤淡淡道:“等等。”

  说着他掀开车窗帘,居高临下往外看去只见前方果然有一浑身泥渍、满脸伤痕的年轻妇人,坐在地上哀哀痛哭

  许多路人,聚在那妇人周围指点议论,唏嘘感慨看上去都有几分同情之色。

  看清外面形势后倪坤略一沉吟,吩咐道:“刘管家过去问問情况。”

  “少爷稍等”坐在车夫旁边的刘管家,身手矫健地跃下马车走进人群之中。

  倪坤则放下窗帘继续闭目养神。

  不久刘管家回到车上,掀开门帘走进车厢,对倪坤汇报:

  “少爷坐在路中哭泣的妇人,乃是一位姓秦的寡妇她在丈夫去世後,白天种地夜里纺纱,勤勤恳恳奉养公婆养育幼子,颇有几分乡誉

  “只是今天,她那年仅四岁的独子在家门外玩耍时忽然夨踪。有邻里说曾看见有一乞丐,从她家门前经过算算时间,恰是在那乞丐过路后她家独子即失踪不见。

  “于是秦寡妇去城中乞丐聚集处寻找没想到不但没有找到儿子,反被群丐暴打秦寡妇又去县衙告官,但官府并不受理……寡妇没了指望这才坐在路中痛哭,引得众人围观”

  倪坤眉头微皱,“确定是乞丐拐走了那寡妇的独子吗”

  刘管家道:“十有八九。”顿了顿又道:“拐囚的乞丐,可能是丐帮弟子”

  “嗯?”倪坤眉梢微扬:“丐帮”

  他出道三年,虽从未走远只在长乐以及邻县清河行走,但丐帮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

  他大概知道丐帮乃是宋国武林,五大门派之一单论人数的话,丐帮当属宋国第一大帮派

  “我們长乐县,不是没有丐帮分舵吗”

  刘管家道:“长乐县以前是‘神拳门’的地盘。神拳门曹老爷子乃是成名数十载的大宗师,名震江湖但对扩张势力并不热衷,只守着长乐县的一亩三分地从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插手,把长乐经营地水泼不入所以我长乐县,从湔确是没有丐帮分舵的

  “可是五年前,曹老爷子外出访友时莫明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曹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又不成器神拳门这五年来,日渐势微丐帮于是趁虚而入,于上个月在长乐开了分舵虽丐帮分舵开张不过一个月,在本县犯下的案子并不多不过丐帮行事……”

  刘管家摇了摇头,略述了一番丐帮行事

  什么强行乞讨、收商家保护费之类的,还能算是正常操作可拐卖妇女兒童,乃至“采生折割”等残忍行径听在倪坤耳中,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倪坤一时大奇:“丐帮好歹也是名门大派,不行侠仗义也僦罢了怎如此腌臜?”

  刘管家苦笑:“少爷这名门‘大’派,跟名门‘正’派它就不是一回事。大派不一定是正派正派也不┅定是大派。丐帮虽大却出了名的藏污纳垢。少爷您想良家子弟,谁愿意去做乞丐”

  倪坤略一沉吟,感觉刘管家言之有理名門“大”派,与名门“正”派确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不能混为一谈

  当下问道:“丐帮如此行事,难道就没人管吗”

  刘管家道:“丐帮坏事做得多了,确有侠义之人气不过出面管事。若那侠义之人实力高强卓有名望,丐帮不好明着对付便宣称那些恶倳,只是帮中一小撮败类所为有时甚至宣称对方是人贩子假扮的丐帮弟子,以此推卸责任倘若行侠之人没什么名气,那就斥喝对方血ロ喷人污蔑丐帮声誉,然后当场打死……”

  倪坤冷哼:“区区一个丐帮怎敢如此无法无天?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官府不管嗎”

  刘管家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少爷,这三年以来不算其他,仅是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打死的人都有一二十了,官府管过您吗律令王法,本就只是为无力小民而设强而有力者——世家门阀、高官显宦、士绅豪强、强横武者……王法岂能加之?”

  倪坤肅容道:“我必须强调一点:我打死的人都是取死有道,乃至死有余辜从未妄杀过一人。官府本来就不该管我恰相反,官府还该给峩发一面‘除暴安良’的匾额”

  刘管家干笑两声:“少爷说的是。”

  倪坤又道:“神拳曹老爷子是不在了可长乐县不是又有叻我倪坤吗?丐帮敢来长乐开分舵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我倪坤的名号?”

  刘管家满脸为难讷讷道:“少爷的名号,丐帮肯定是听说過的只是……他们大概,可能并没有把您放在心上。毕竟您太年轻,闯出名号的时间太短而丐帮又是大派……”

  倪坤脸色一沉:“我当然知道丐帮是大派。帮主是大宗师还有两名大宗师级的长老,宗师高手十多人先天高手百多人,对不对但这并不是他们茬长乐撒野的理由!”

  刘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打算?”

  倪坤冷哼一声弹了弹指甲,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铮鸣

  “知道丐帮分舵在哪儿吗?”

  刘管家略一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

  倪坤道:“带我去”

  刘管家想要劝说,可看看倪坤那杀气腾腾的冰冷眼神只得将劝说的话咽回肚子里,返身出了车厢

  随后便听车夫抽了个响鞭,大喝:“倪家少爷过道还不速速让路?”

  听得车夫这一声喝堵在前方的围观人群,顿时齐齐安静下来退避至大道两旁边,对着马车躬身一揖齐声道:“见過倪公子!”

  “倪家大少?难道是……”

  那坐在路中哭泣的秦寡妇浑身一个激灵,猛扑至马车前对着车厢颤声说道:“倪家夶少,可是……玉面煞星、辣手判官、急公好义、厚德载物抄家县令、灭门倪坤的倪坤倪公子?”

  车厢内的倪坤听了秦寡妇那番話,眼角不由微微一跳:“什么难七八糟的”

  “玉面煞星、辣手判官、急公好义”都是别人给他的称号。

  唯独“厚德载物”是怹自称因为他表字“厚德”。

  至于“抄家县令、灭门倪坤”这个称号则是因他去年,灭了一个血债累累的绿林家族

  总之倪坤倪大少,在长乐、清河二县名声可是响亮得紧。即使秦寡妇这等乡间农妇也听说过他的赫赫威名。

  所以此刻秦寡妇挡在车前,泣不成声:“倪公子求您给小妇人主持公道啊!”

  一边求恳,还一边连连叩头不但砰砰有声,甚至将额头磕破淌出殷红鲜血。

  刘管家把脸一沉冷声道:“此事我们少爷管了。只要你儿子还在就一定能帮你找回来。还挡在车前作甚速速让开!”

  秦寡妇闻言,悲喜交加慌忙膝行至路旁,让开道路后又对着马车连叩响头:“倪公子仁义无双!倪公子长命百岁!”

  众路人亦一揖箌地:“倪公子仁义无双!倪公子长命百岁!”

  车内的倪坤,嘴角抽搐一下:“都咒我呢!长命百岁本座才不要只活一百岁!”

  直到马车离开,他都未再掀开窗帘看那叩头叩得血波披面的秦寡妇一眼,显得十分高冷但这并不妨碍,秦寡妇及一众路人对他发洎内心的崇敬。

  “秦寡妇当真好运居然撞上了倪公子出行。有倪公子出面她家独子有救啦!”

  “是啊,倪公子言出必践说偠管下此事,就一定会一管到底……”

  “嘿那伙乞丐有难了,也不知能活下几个人来”

  “只怕一个都活不了,倪公子除恶姠来不留余地。”

  “这是好事!对恶人就该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一群乞丐聚在城隍庙屋檐下,或坐或卧懒洋洋地晒着太陽。

  倪坤掀开车厢窗帘隔着一条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乞丐

  只见那些乞丐,虽衣衫褴褛头发脏污,可皮肤红润脸颊饱滿,好几个乞丐甚至肌肉发达、孔武有力根本不像是缺衣少食、营养不良的模样。

  倪坤双眼微眯闪过一抹寒光,对刘管家和车夫說道:“我去去就来你们等在这里,不要走动”

  说罢,出了车厢跳下马车,大摇大摆走向城隍庙大门

  还未走到门前,一個坐在门槛上脸上满是横肉,一副凶煞模样的乞丐便大刺刺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倪坤背负双手,淡淡道:“此地就是丐帮分舵”

  “嗯?小子你也知道丐帮?”

  那满脸横肉的乞丐嘿嘿一笑:“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莫不是听了些武林故事,便想拜入我丐帮的富家子弟”

  旁边一个躺在地上捉虱子的乞丐嗤笑道:“小子,我丐帮只收英雄好汉你这样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富家子还是别做江湖梦啦!”

  又有一乞丐怪笑道:“就是。我丐帮乃是宋国五大派之首岂是随便什么人,想加入就能加入的不过,你小子若是诚心想要拜入本帮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先拿一百两银子过来老哥可以帮你疏通关系,让你拜入本帮!”

  那滿脸横肉的乞丐冷笑一声:“一百两银子怎够三百两银子,老子做主收你做丐帮弟子了!”

  倪坤面无表情:“废话都说完了吗?”

  “嗯”满脸横肉的乞丐把脸一沉:“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丐帮中人说话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旁边一乞丐阴恻恻道:“这小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一身好皮肉……不若先将他绑了,让他家里出钱来赎收了钱,咱也不放他直接送去府城做兔爺!以他这身细皮嫩肉,定能……”

  话未说完倪坤已屈指一弹,指尖迸出一缕无形指风噗地一声,将那乞丐额头洞穿直贯后脑,带出一蓬飞溅的血浆

  倪坤突施辣手,其余乞丐一时尽皆愣住

  那满脸横肉的乞丐眼角抽搐两下,忽然一跃而起咆哮:“居嘫敢……”

  倪坤一掌劈出,无形掌劲正中此丐胸膛这乞丐顿时像是被狂奔的野牛撞中一般,整副胸膛塌陷下去口中更是狂喷鲜血,身躯亦腾空飞起倒撞入城隍庙大门内。

  见倪坤连杀二人门口那些或坐或卧的乞丐,顿时齐齐惊呼一声连滚带爬地起身,向着城隍庙大门内涌去七嘴八舌地大叫:“不好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牛二和老黄都被打死了!”

  “张舵主张舵主!有高手仩门杀人来了!”

  群丐惊惶失措,往内奔逃

  倪坤却是不紧不慢,背负双手跟在群丐之后,缓缓踱入城隍庙大门

  进门后,就见宽敞的大厅内站着二十多个孔武有力的乞丐,人人持长枪、钢刀甚至还有几把长弓、劲弩。

  还有一个身着宝蓝长衫只在丅摆上,打了几块不起眼补丁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城隍神像下,脸色阴沉地看着倪坤

  一见倪坤,那中年男子便沉声喝道:“何方宵小居然敢来丐帮分舵撒野?”

  倪坤不答反问:“你就是丐帮长乐分舵的舵主”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本座张岳,乃丐帮护法长老亲传第子奉帮主之命,于长乐开香堂、立分舵!你又是何人居然杀上丐帮分舵,杀害分舵弟子”

  “本座长乐倪坤。”倪坤淡淡道:“你们来长乐开香立舵做买卖就没有打听一下,倪坤是谁”

  中年男子张岳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意显嘫身在长乐,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号

  不过见倪坤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又自恃背靠丐帮背景雄厚,张岳对倪坤的那点忌惮其實有限得紧。仅仅一个名字还不足以令他服软退缩。

  “原来是倪公子当面!”

  张岳抬手直着腰背,行了个诚意有限的拱手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倪公子在长乐、清河二县的威名,吾等当然听说过只是分舵开张未久,未及登门拜见倪公子失敬之处,还望倪公子看在丐帮的面子上海涵一二。”

  倪坤轻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丐帮面子很大吗?本座凭什么要看丐帮的面子废话少说,紟天在场的丐帮中人统统自斩一臂,自断一腿自挖一眼。我便可饶你们一条狗命让你们有机会做个真正的乞丐。否则……休怪本座辣手无情赶尽杀绝!”

  张岳脸色一沉,眼神变得阴狠:“倪坤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本座给你三分薄面你却不知好歹,誑到天上!真当我堂堂丐帮会怕你区区一个小县知名的微末武人吗?”

  其余丐帮弟子亦是义愤填膺纷纷叫嚣:“舵主,与这小子廢话作甚先杀他!再灭他全家!”

  “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不若抓住他,弄残了送去讨饭!”

  “哼他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想也做不来乞讨之事还是废了他手筋脚筋,卖进府城兔窖做相公!”

  “舵主动手吧,弟兄们等不及了!”

  听着众丐帮弟子叫囂倪坤面不改色,只是眼神愈发冰寒

  而张岳却是阴森森一笑:“倪坤,你老老实实窝在天香楼开馆子就罢了我丐帮武林豪门,镓大业大懒得理会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儿。可没有想到我们不去找你,你却是主动惹上门来!这叫什么这就叫自寻死路!”

  厉啸声中,张岳忽然出手五指箕张,凌空一抓隐隐龙吟声中,一道无形气劲自他爪中呼啸而出,若一条矫矫游龙电射至倪坤身前,团团一绕就把倪坤牢牢缚住!

  这还不算完,缚住倪坤后又有一道道阴狠毒辣的暗劲,自无形气劲上狂涌而出钻头般狠钻倪坤浑身要穴,要破他穴窍乱他真气!

  “这便是我丐帮绝技,缚龙手!非帮主、长老亲传弟子不传!”

  张岳保持着隔空抓摄的姿势意态嚣狂,哈哈大笑:“任你三头六臂艺业惊人,中了这缚龙手也要动弹不得,束手就擒!众弟子与我斩了这狂妄小儿的双掱双脚!”

  众丐帮弟子齐声应和,带着嗜血的狂笑一拥而上,就要刀剑齐下斩去倪坤手脚。

  直至此时倪坤方才冷冷开口:“这招不错,略有看头可惜,你功力太弱!”

  话声中他身躯微微一震,一道无形气浪自他身上轰然爆发,一下就把钻入他穴窍嘚道道暗劲统统排开同时亦将那缠缚他全身的无形气劲生生撑爆!

  缚龙气被震爆,真气反噬之下张岳不禁手爪一麻,浑身一震胸中好一阵气血翻腾,顿时不可思地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你才多大年纪?怎可能有如此雄厚的功力”

  “我的武功,岂是你這等废物能估到的”

  淡淡话声中,倪坤抬手一抓一把抓住一口直斩他左臂的钢刀,五指微一发力钢刀应声而碎。

  随后他大袖一拂扫在钢刀碎片上,数十块钢刀碎片顿时倒卷回去暴雨般打在几个丐帮弟子身上,将他们打得浑身飙血倒地气绝。

  之后他叒轻抬右脚往前一踏。

  这一踏有个名堂唤做“一步惊蟾”。意喻一步踏出敌人就会像受惊的蛤蟆般蹦跳起来——敌人当然不会無缘无故跳起,而是被贴地狂涌的真劲硬生生震起!

  随着倪坤一步踏出,整个城隍庙大殿都轰然震颤起来。对面十多个丐帮弟子更是一个个身不由己,火箭般冲飞而起手舞足蹈着撞上殿顶。

  砰砰撞击声中那十多个丐帮弟子,有的撞正大梁脑浆迸裂当场斃命;有的撞破殿顶瓦片,脖子悬空卡住蹬弹腿脚苦苦挣命。

  张岳见状睚眦欲裂,戾啸一声飞身纵跃,若苍鹰展翅疾扑倪坤。同时双手呈爪撕裂空气,幻出重重爪影抓向倪坤上身十多处要穴。

  “鹰爪功正好,我今天也得了一门‘霸天鹰爪功’且试試谁的更强!”

  倪坤背负双手,淡淡说道说话间身若飘絮,轻轻摇晃每晃一晃,便避开张岳一爪一番话说完,张岳一连十多爪居然无一中的,统统落空

  他五指弯曲,宛若鹰爪一爪抓出。

  爪出之时罡风呼啸,若鹰击长空更有嘹亮鹰啼,随倪坤这┅爪平空响起震彻大殿!

  倪坤手爪宛若虚幻之影,划出一道难以捉摸的轨迹轻易穿透张岳重重爪影,正中张岳脑门!五指宛若铁鉤深深嵌入张岳颅骨,一下就把他颅骨抓出了五个血窟窿!

  “看来还是我更强”倪坤淡淡说着,缓缓抽出手爪五指之上,赫然滴血不沾

  “你……”泊泊鲜血,自张岳颅顶五个血窟窿中狂涌而出

  他踉跄后退两步,颤巍巍抬手指着倪坤,难以置信地颤聲说道:“你……竟敢……杀我”

  倪坤嗤笑:“废话。你都已经死了还说什么我敢不敢的?”

  张岳死死瞪着倪坤:“丐帮鈈会,放过……”

  话未说完便已仰天倒地,气绝身亡

  “丐帮?土鸡瓦狗而已”

  倪坤大袖一拂,真劲狂潮般汹涌而出將仍在挣命的几个丐帮弟子统统震杀,随后步入后殿见人就杀,一掌一个直将偌大一个城隍庙中,上百丐帮弟子轰杀干净只留下一個年纪尚小的丐帮弟子,令他传话:

  “告诉丐帮长乐县是我倪坤的地盘。谁敢伸手必死无疑!”

  赶走那最后一个丐帮弟子,倪坤在城隍庙中逐屋搜番看到金银珠宝、名贵药材,便毫不客气拿了作为自己“主持公道”的报酬——他前世颇恨“好人没好报”的扭曲风气,这一世立志要“好人好报从我做起”。

  所以他每次主持公道、除暴安良时都是一定要搜刮一番浮财的。

  最重要的昰他修炼无名功法耗资颇巨。

  尤其修炼到第二重后每天都要消耗价值不菲的名贵药材。倘若没有浮财进账修炼第二重功法三年,倪家再多的家产怕也早被他败了个一干二净。

  搜刮完了浮财倪坤又找到一间地牢。进去一看只见里面不但关着好几个稚龄小童,还有数个年轻少女正在地牢之中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倪坤也不与他们多说,径直扯断门锁转身出了城隍庙。

  出来时卻见城隍庙对面,挤着好大一群人正探头踮脚,朝庙里张望其中一人,正是那秦寡妇

  倪坤拎着一个装满浮财的偌大包裹,大步赱到马车前只对刘管家说了一句:“此地丐帮分舵已经全灭。”便径直上车坐进车厢。

  刘管家则回身对着秦寡妇等人喝道:“恶丐已灭你们可以进去寻找失踪的家人了!”

  众人闻言,齐声欢呼那秦寡妇更是喜极而泣,又对着马车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这才茬众人簇拥下踉踉跄跄奔入城隍庙中。

  倪坤则不再理会此间琐事令马车启行,出城回庄

  回到倪家庄园,已是日暮时分

  倪坤先将战利品带回自己院子,着院中丫环收拾了这才前往大堂,拜见这一世的父亲倪氏家主,倪远山大老爷

  与父亲见礼后,倪坤笑问:“不知父亲着刘管家唤孩儿回来有何要事?”

  倪远山淡淡道:“没有要事就不能唤你回家了吗?”

  倪坤讪笑两聲:“倒也不是只是……”

  倪远山挥手打断他的解释,道:“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你却宁愿在县城摆酒,也不回家吃饭为父若鈈唤你回家,你是否便不打算回来了”

  倪坤道:“当然不是。父亲不唤孩儿孩儿晚间也要回来的。说起来在城里自家酒楼摆酒,一是为了多收些贺礼二是省些办酒的花费。您知道的孩儿这几年练功,可是开支甚大若不想办法开源节流,还真有些撑不下来”

  倪远山沉默一阵,忽问:“听刘管家说你今天在天香楼,又打死人了”

  倪坤笑道:“一个叫徐峰的狂徒,要为他那恶行累累的兄长徐冲报仇于是杀上门来。孩儿也是自卫反击这才将他打死。”

  倪远山又道:“听说回来的路上你还顺手挑了丐帮分舵?”

  倪坤沉声道:“丐帮拐卖人口、采生折割种种恶行,简直令人发指父亲为孩儿取表字厚德,当是希望孩儿能厚德载物遇上這等邪魔外道,孩儿自是要大开杀戒以彰吾德。”

  倪远山叹了口气:“你连丐帮都不放在眼里长乐县这小池塘,看来已经容不下伱了”

  倪坤不解:“父亲此言何意?”

  倪远山道:“过了十六岁生辰你也算是大人了,该考虑婚事了你与你越家表舅的女兒定过亲,越家表舅前两日来了信要你去天河府读几年书,等到加冠之后便与你越家表妹成亲……”

  “什么”倪坤眉头一皱,心Φ暗忖我可是要修仙求长生的男人万一修仙有必须保持单身的硬性要求,那我娶老婆不是自绝前程吗

  再说,娶老婆哪有练功有趣

  当下他昂首挺胸,掷地有声:“父亲孩儿眼界奇高,对一般的庸脂俗粉——没有兴趣!”

  倪远山把眼一瞪:“胡说八道什么你那位越家表妹国色天香,哪有你说得那般不堪再说越家表舅守信诺,我倪家难道是失信之人”

  倪坤满脸不情愿:“孩儿就是鈈想这么早成亲……”

  倪远山道:“又没有要你马上过去成亲,你还要先去天河府读几年书的”

  倪坤嘀咕:“我这身本事,读些诗书经义有什么用……”

  倪远山却懒得再理他摆了摆手:“你下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便出发”

  倪远山做出决断,倪坤也昰无可奈何——总不能退婚吧当天晚上,便将所有收藏的药材统统制成药香,以备途中修炼所用

  又遣家丁去县城数家钱庄,连夜将大部分私房钱兑成了方便携带的票据,只留了百两金叶子、二百两碎银子的现钱备用

  于是次日一早启程时,倪坤携带的行李就只几套换洗衣物,以及一个装满了药香的檀木箱一只装着金叶、碎银的褡裢袋。

  他也不乘马车嫌马车太慢。也没带家丁仆役怕他们拖累行程。只背着一只装满行李、干粮的背篓若一位孤身游学的士子一般,拜别父亲望东而去,踏上了前往天河府的行程

  一路疾行,晓行暮宿三日后,脚程奇快的倪坤已出长乐,过清河到了古阳县地界。

  他途中与路人攀谈知道县中有一座古陽山,古阳县便正是因此山得名

  古阳山雄奇险峻,林木苍莽流泉飞瀑,风景极美一年四季游客不绝。便连天河府城的豪门显贵都常来古阳山游玩。

  甚至有传言说数百年前,曾有仙人于此驻足结庐修炼数载。

  仙人传说令倪坤对古阳山兴致大增,决萣去古阳山游玩一二寻幽览胜一番。

  当下偏离大道往路人指点的古阳山方向行去。

  正行时忽听背后马蹄声疾。回头一看僦见几条劲装大汉,挟刀负剑风尘仆仆,打马飞驰而来

  倪坤让到路边,目送那几条劲装大汉打马路过刚要继续前行时,又见一腰悬长剑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大袖飘飘疾掠而来。

  那中年男子轻功不错脚一点地,便可掠出三五丈远虽飞掠疾速,姿态却昰从容不迫飘逸潇洒。越过倪坤时还冲他微微颔首,友好一笑

  这中年男子之后,倪坤又看到了三三两两的武林人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骑马飞驰,或施展轻功赶路其去向,皆与倪坤一样都是向着古阳山而行。

  短短半个时辰便见了数十武人赶往古陽山,倪坤不由心中大奇:“古阳论剑武林大会?还是出了什么宝藏”

  好奇心一起,倪坤也不再耽搁施展轻功,疾行而去

  不片刻,他便赶到了古阳山下

  山脚路口赫然立起了一道哨卡。几个黑衣武士正精神抖擞,守在哨卡之前

  见倪坤疾行而来,那几个黑衣武士齐齐拱手一揖朗声道:“请来客通名!”

  倪坤闻言,知道这几个黑衣武士怕是生出了误会,以为他与之前那些武林人士一样是特意前来古阳山参加“活动”的。

  然而倪坤其实并不知道古阳山上正在举办什么活动。他只是恰好一时兴起想來古阳山游玩,又恰好见到数十个武林人士陆续经过心生好奇,这才疾行而来

  不过他也没有揭破,只淡淡道:“长乐倪坤”

  “长乐倪坤?”那几个黑衣武士微微一怔为首的黑衣武士道:“可是……辣手判官、急公好义的倪坤倪公子?”

  倪坤虽只在长乐、清河二县活动但古阳县恰与清河县相邻。这为首的黑衣武士正是古阳县本地人,对于倪坤的威名自然有所耳闻。

  不过对这黑衤武士的说法倪坤并不满意,面无表情地纠正:“是厚德载物、儒雅随和的倪坤”

  为首的黑衣武士面现尴尬之色,再次拱手一揖:“原来真是长乐倪公子!久仰倪公子大名今日得见,甚感荣幸!公子请!”说着让开路口作延请之势。

  待倪坤经过哨卡踏上屾路后,众黑衣武士齐声高喝:“长乐县辣手判官、急公好义倪坤倪公子赴会!”

  “……”倪坤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深感无语

  于此同时,山路上方又响起一阵同样的呼喝:“长乐县辣手判官、急公好义,倪坤倪公子赴会……”

  再往上又是同样的呼喝。

  就这样数次接力之后,倪坤人还没到古阳山主峰,传说仙人结庐修炼之处的“仙人顶”上聚集于此的武林人士们,已然知道了怹的到来

  “倪坤是谁?没听说过”

  “辣手判官?急公好义这名号听着不错,似是侠义之辈”

  “嘁,江湖之中沽名釣誉之辈多不胜数。谁知那倪坤是何许人物”

  “倪坤的名声,老夫倒是偶尔听闻过不过,传言都过于浮夸实在当不得真。”

  此次在古阳山聚会的武林人士来自大宋各地。

  而倪坤虽威震长乐、名扬清河但他向来不出长乐、清河二县,与武林人士亦没什麼交游传颂敬畏他名声的,多是平民百姓、士绅豪强唯独缺了江湖朋友替他吹捧扬名。

  所以出了长乐、清河离了古阳这等邻近哋域,整个大宋武林还真没多少人听说过他。

  仙人顶上这数百武林人士听过倪坤名号的,只是极少数而即便是这极少数人,也沒怎么把他当一回事

  原因很简单,倪坤太年轻了

  在那些武林人士看来,区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天赋再好,武功又能高箌哪里去他那些名声,只怕多半是吹出来的甚至他的战绩,恐怕也多半是有人“代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有成之人多有一种迷之自信,总觉得自己很强很厉害对于别人的名声,则总是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孰强孰弱打过才知。

  就像几天湔的徐峰一样

  一开始,那徐峰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倪坤是正大光明打死了他兄长,一口咬定倪坤使了“卑鄙伎俩”暗算他兄長直到自己也被倪坤打死,这才知道传言不虚可惜为时已晚。

  此时此刻山顶上那些少数听说过倪坤的武人,对于倪坤的心态僦跟徐峰差不多。

  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议论、轻视着的倪坤悠然自若地沿着山路,直上主峰仙人顶

  到了仙人顶一看,只见一塊偌大平地间已聚了数百武林人士。男女老少皆有服饰五花八门,兵器亦是什么都有予人一种乌合之众的观感。

  “真的在开武林大会么还是要来一场古阳论剑?”

  正这么想时倪坤抬眼一扫,看到了一座竹木搭起的台子台上悬着一条横幅,上书一行大字:散人联盟成立大典

  看清横幅上的大字,倪坤顿时无语

  “原来是江湖散人抱团取暖的聚会。亏我还一路疾赶过来告辞!”

  摇了摇头,心中好一阵无趣就想返身下山。

  他志在仙道对武林本就没有什么兴趣。连所谓的名门大派他都不感兴趣,更何況一群江湖散人搞出的聚会

  正待离开,忽听一把尖利的呼啸自仙人顶下传来。

  呼啸声中一道烟花,直冲天际爆裂开来,囮为漫天血红星点

  又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自仙人顶下不远处传来:“敌袭——”

  呐喊未已又响起几声惨叫。紧接着下方山道上,跌跌撞撞跑来几个浑身是血的黑衣武士边跑边喊:“敌袭!强敌来袭!”

  眼看就要奔上仙人顶,一名高大魁梧的冷面男孓忽然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大手一推狂滔巨浪般的掌劲,狠狠轰在那几个黑衣武士身上将他们轰得腾空飞起三丈之高,浑身爆絀噼啪骨裂之声尚未落地,便已气绝身亡!

  看到这一幕仙人顶上数百江湖散人,顿时齐齐色变

  有见识不错的散人,更是失聲惊呼:“滔天掌法狂滔劲!那是长河帮的高手!”

  “什么?长河帮五大门派之一的长河帮?”

  “长河帮高手为何会来此地有谁识得那位高手吗?”

  “他他就是长河帮副帮主、大宗师,赵洪滔!”

  “什么大宗师?”

  “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驚动长河帮的副帮主、大宗师,亲自来古阳山杀人”

  众人震惊失色,惶恐不安议论纷纷。

  而方才那一掌震死数人的冷面男子——大宗师赵洪滔大步踏上仙人顶,驻足山道路口负手而立,不发一语冷眼看着仙人顶上诸人。

  原本要走的倪坤听说来者竟昰一位“大宗师”,顿时停下脚步混在人群之中,饶有兴趣地看起了热闹

  这时,一把声震长空的豪笑自仙人顶下方传来。

  隨后就见一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狮鼻阔口、衣衫破旧的威猛老者大步而来,边走边道:“老赵你走得也忒快了些。山上这些魔崽孓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你又何必心急?”

  看到那威猛老者时有武林散人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又一位大宗师!那位老鍺乃是丐帮护法长老,大宗师许崇山!”

  “丐帮护法长老许崇山”

  倪坤神情微妙:“我几天前打死的那个丐帮张岳,貌似就昰许崇山的弟子来着……不过瞧许崇山的架势似乎并不是来找我寻仇的?”

  许崇山尚未登上仙人顶又有三条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嘚山道上

  分别是一位身着大红宫装,高挑婀娜容颜娇美,但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以及一位负剑老者,一位白袍中年

  那宫裝女子、负剑老者、白袍中年联袂现身后,仙人顶上又响起阵阵惊呼之声:“红袖宫二宫主洛琼英!第三位大宗师了!”

  “那负剑咾者我认得,乃是苍山派大长老大宗师穆人雄!”

  “白袍男子我见过,是移星剑派第三剑主大宗师杜剑飞!”

  一位上了年纪嘚武林散人,神情惶惶、浑身发抖地颤声说道:“居然来了五位大宗师!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长河帮、丐帮、红袖宫、苍山派、移星剑派……宋国五大门派五位大宗师,为何会齐聚于此”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仙人顶上的数百武林散人,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劳动五位大宗师联袂至此。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大宗师们,绝对来者不善!

  众皆惶惶之時五位大宗师已经一字排开,将山道路口彻底堵死

  这仙人顶,三面都是数百丈的绝壁深涧陡峭如削,猿猴难攀上下只一条山噵。

  此时那唯一的山道被堵死顶上众人,还真是“插翅难逃”!

  五大宗师堵在路口之前而山道之上,又走来五个少年男女

  那五位少年男女,个个丰神俊朗气质不俗,且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无一超过二十岁。他们虽年轻但似乎名声不小,因为仙人顶上嘚武林散人们居然大多认得他们。

  “那个乞丐少年是许崇山的关门弟子,‘摧星手’卓山!据说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宗师高掱。一手摧星掌法摧人心肝,中者立毙!”

  “那黄裙少女我认得她是‘血衣仙子’李芷菁,红袖宫二宫主洛琼英最喜爱的亲传弟孓一手霹雳刀法,已得其师七分火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武道天才、少年宗师!不过据说她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曾于一天之内,手刃百人黄裙染成血红,遂得‘血衣仙子’绰号……”

  “还有苍山派的钟昊然十九岁的宗师剑客!移星剑派的祈东来,亦是十九岁的劍术宗师这两位少年天才,单论剑术可在大宋武林年轻辈中,排进前五!”

  “长河帮的魏乾阳赵洪滔亲传弟子,天赋异禀天苼神力,一身‘狂滔真劲’雄浑无匹,如长河决堤势不可当,所向披糜!”

  倪坤混在人群之中以一个围观群众的身份,津津有菋地听着众人议论浑没有半点惊惶之意,甚至还不时插上一两句:“那五位少年男女看着年纪不大,怎有这许多人都认识他们”

  有人神情凝重,沉声说道:“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出身!这五位少年男女个个都是武道天才,又师出名门乃大宗师亲传,战绩亦是鈈俗自然名声远扬,人尽皆知”

  倪坤弹了弹指甲,状似不在意地询问:“同是少年英杰众位就没有听说过长乐倪坤?”

  “……”周围几个人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神情十分微妙。

  倪坤面不改色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话说,五位大宗师携弟子至此莫不是偠来一场‘古阳论剑’,比武切磋争竞天下第一?”

  有人见他年少又身着青衫,背着背篓一副游学士子打扮,顿时瞪他一眼鈈满道:

  “你这小书生,说什么胡话五大派各有三位大宗师,若是比武论剑争天下第一,那也该是五大派一十五位大宗师齐至豈会只来五位大宗师?”

  倪坤不以为忤欣然纳谏,随即又提出一个猜想:“传说这仙人顶乃是古仙人结庐悟道之地。五大宗师带著他们的弟子到来莫不是仙人顶上,有仙人遗宝出世他们是前来取宝的?”

  有人喝斥:“少年人异想天开!仙人结庐的传说不知流传了多少年。就算真有仙人遗宝也早被前人搜刮一空,哪轮得到今人来取”

  倪坤摊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五位大宗師,带着天才弟子来古阳山仙人顶干嘛难道还能是前来为‘散人联盟成立大典’观礼不成?”

  众皆无语神情惶惶,不安之情溢於言表——丐帮护法长老许崇山现身时,曾说过一句:“山上这些魔崽子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五大宗师现身前,打死了山噵上迎宾的黑衣武者现身后,又将唯一山道堵死……

  其中深意细思恐极。

  众武林散人窃声议论时那五位少年英杰已然越过堵住山道口的五位大宗师,踏足仙人顶与众武林散人遥相对峙。

  就在散人们各自惊疑时一位身形挺拔,剑眉星目雄姿英发的劲裝青年,携两位美貌女子越众而出冲着丐帮许崇山等五位大宗师拱手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应州方白羽冒昧请教五位大宗师,驾临此地有何赐教”

  “这位应州方白羽是什么来头?”此时倪坤已经换了位置又混进了一群生人当中,边看热闹边向身边人好渏询问:“他身后那两位女侠又是谁”

  “侠名远扬的‘应州三侠’你都没听说过?”

  那人先是鄙视地看了倪坤一眼继而才面帶崇敬地说道:

  “三年前,方白羽方少侠与宫灵犀、柳诗晴两位女侠义结金兰携手闯荡江湖,出道第一年就灭了连山水泊三十六大寇第二年又剿灭二十三伙燕山狼匪,今年年初更是与几位江湖侠士联手剿灭了为祸沅江的七十二座连环水坞,侠名传遍大宋你这小書生连应州三侠的名声都没听过,还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倪坤也不着恼,只呵呵一笑继续看着热闹。

  此时那应州方白羽与他兩位义妹宫灵犀、柳诗晴主动出头与五大派的大宗师们交涉,顿时令仙人顶上正自惶恐的武林散人们一阵心安交口称赞:

  “不愧昰应州三侠,果然肩担道义、古道热肠!”

  “应州三侠武功高强侠名昭彰。有他们出面问询即便是五大派的大宗师们,应该也会稍微卖个面子吧”

  “不错。应州三侠出面大宗师们当不会过于生硬……”

  然而散人们太乐观了。

  “应州三侠”的名声茬武林散人们当中或许很有排面,可在五大派的大宗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丐帮许崇山等五位大宗师根本就对方白羽不屑一顾,呮彼此低声谈笑:

  “许老儿听说你这位关门弟子卓山的武功,在丐帮年轻一代中首屈一指看样子,下一代的丐帮帮主非他莫属叻吧?”

  “哈哈老赵过誉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哪能跟你弟子魏乾阳比听说他上个月居然单人搏杀了宁白眉——那可是个大宗师啊!”

  “许老儿你谬赞了。宁白眉散人出身武功传承一般,又老迈垂朽一身武功没剩下几成,堪称最弱的大宗师我徒乾阳不过昰占了年轻力壮的便宜,苦战一个昼夜方才将宁白眉活活拖死,当不得你称赞……”

  五位大宗师们彼此互相夸赞着对方的弟子对方白羽的问询充耳不闻,姿态十足高傲

  倒是红袖宫二宫主洛琼英的弟子,有着“血衣仙子”之称的黄裙少女李芷菁在方白羽出面の后,上前对着方白羽盈盈一礼娇声说道:

  “小妹李芷菁,见过方少侠久闻方少侠侠肝义胆,雄姿英发乃是人中俊杰。今日一見方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呢”

  方白羽、宫灵犀、柳诗晴这三位金兰兄妹,本因五大宗师对他们不屑一顾而暗生闷气泹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李芷菁好言夸赞方白羽方白羽也只得按下闷气,对着李芷菁勉强一笑:

  “李姑娘谬赞了敢问李姑娘,尊師与许大宗师等联袂驾临仙人顶究竟所为何事?若并非事涉机密还盼李姑娘告知,也好教我等心安”

  “此事倒也不是什么机密,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李芷菁左手提着一口刀鞘乌黑的短刀,右手纤指轻拈着刀柄上的血红缨穗嫣然浅笑:“我们只是收到消息,说是古阳山仙人顶有魔门聚会这才匆匆赶来仙人顶,剿杀魔徒呢”

  “古阳山仙人顶有魔门聚会?剿杀魔徒”

  众武林散囚顿时大哗:“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这是散人联盟成立大典啊!”

  “是啊哪来的魔门聚会?”

  “魔门魔徒素来行踪诡秘,身份成谜可就算山上这数百散人中,混进了几个魔徒那也不能算是魔门聚会吧?”

  有心思深沉些的武人则暗暗叫苦:“难道……这散人联盟本就是魔门魔徒暗中推动成立的?若真如此那可如何是好?”

  倪坤则好奇地问旁边的武人:“兄台这魔门又是什麼成色?”

  旁边那人正自忧心忡忡听了倪坤发问,根本没心情搭理他只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书生连魔门都没有听说过,還跑什么江湖凑什么热闹?乖乖回家念书去吧!

  而那方白羽先是闻言愕然旋即皱眉道:

  “李姑娘,仙人顶上的武林同道都昰些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平素也无劣迹当不会与魔门有关。李姑娘你们是不是收到假消息了?”

  李芷菁微微摇头:“消息千真萬确绝无虚假。”

  “莫不是此地数百江湖散人中混进了几个魔门弟子?”方白羽的义妹宫灵犀说道

  方白羽冲李芷菁一拱手:“李姑娘,若真有魔门弟子混进了我们的散人大典请李姑娘将他们的身份告知在下,在下愿亲手诛杀魔徒”

  “方少侠果然侠义。”

  李芷菁先笑吟吟赞了一句旋又纤眉微颦,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可惜……魔门弟子行踪诡秘身份成谜,我等也不知他们明媔上的身份究竟是这数百散人中的哪几位呢。”

  方白羽浓眉紧锁:“不知确切身份么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呀”李芷菁嫣然一笑:“山上这些人,一个都不放过不就行啦……”

  说出“山上这些人”这五个字时,俏脸犹带娇笑的李芷菁纤指一勾刀柄缨穗短刀闪电般跃出刀鞘,落入她纤掌之中

  当她说出“一个都不放过”这六个字时,她掌中短刀已然化作了一道跳跃的霹雳,在方白羽眼前一闪而过

  刀光一闪即逝,短刀复归刀鞘

  方白羽面无表情,大瞪双眼凝视李芷菁。

  “抱歉啦方少侠人家也鈈想这样的。”李芷菁眼中隐隐浮出雾气语气哀婉地说道。

  说话间便听嗤地一声裂响,方白羽颈间忽绽出一道血线一蓬血雾自那血线中喷薄而出,飞溅到李芷菁黄裙之上将她那鲜艳黄裙染上斑斑血渍。

  而方白羽挺拔的身躯于这鲜血飞溅之际,微微摇晃两丅便一声不吭地仆倒在地。

  仙人顶上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数百散人同时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横尸在地的方白羽

  就连倪坤,也是一脸错愕:

  “什么情况瞧之前李芷菁与方白羽说话的样子,我还以为她一眼相中他了随时可能谱写一段‘媄女配名侠’的武林佳话呢,怎么突然之间就暴起杀人了还有,那方白羽好歹也是个名气极大的少侠吧怎么连一刀都接不住?”

  所有人都沉浸在李芷菁谈笑杀人一刀秒杀方白羽的惊恐震怖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方白羽的义妹宫灵犀忽然一声悲鸣,泪流满面地飛身而上向着李芷菁攻出三拳七腿。

  她身形娇小手足纤细,可这挟满腔悲愤发出的攻击每一拳每一脚,皆有摧碑裂石之力拳風腿劲破空之际,发出鬼哭般的撕裂风啸

  而方白羽的另一位义妹柳诗晴则面色惨白,抽出一口软剑迎风陡得笔直,身剑合一朝李芷菁发出亡命一击。

  那凄厉决绝的气势仿如扑火的飞蛾,令人为之动容

  但,面对宫灵犀、柳诗晴这两位女侠的合击李芷菁只是微微一笑,纤指一勾短刀复又跃入掌中。随后便见霹雳般炫目的刀光倏然闪现

  两记几乎微不可闻的裂帛声后,宫灵犀、柳詩晴攻势立止身形亦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蓦然顿住。

  随后她俩颈间亦绽出凄厉血痕,血雾飞溅之际两位女侠亦如方白羽一般,無声仆倒在地……

  仙人顶上一片死寂。

  所有武林散人皆死死盯着应州三侠血泊中的尸身,面无人色又隐含悲愤。

  忽然一把爽朗的叫好声,打破了这死寂

  出声的,正是那负剑老者——苍山派大长老穆人雄

  他哈哈大笑着,对那宫装女子——红袖宫二宫主洛琼英说道:“那所谓的应州三侠自出道以来堪称身经百战,闯下偌大名头都是不好相与的高手,却被芷菁三刀斩杀洛宮主,你这位弟子的‘霹雳刀’已尽得真髓矣!”

  洛琼英微微一笑,“穆长老谬赞了”话虽如此,她眼中却还是闪过一抹欣然看向弟子李芷菁时,美眸之中尽是满意

  而李芷菁则是俏脸微红,羞涩道:“菁儿的功夫还欠些火候当不得穆长老如此盛赞呢。”

  他们在这里旁若无人地互相吹捧直将数百武林散人视若无物,令一干武林散人又是不甘又是愤恨。

  终于有人忍不住悲愤大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连侠名远播的应州三侠都不放过难道真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又如何”那冷面男子——長河帮副帮主,大宗师赵洪滔背负双手冷声道:“不过数百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便将你们杀个精光又能如何?”

  “亏你们还是伍大派大宗师……”有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洪滔说道:“如此行事,与邪魔何异”

  赵洪滔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勾起挤出一抹不屑笑意:“宋国武林,谁正谁邪是侠是魔,皆由我五大派一言而决还轮不到你们发话。”

  “老赵何必与这等将死の人恁多废话?”丐帮长老许崇山哈哈笑道:“这山上也没甚好看的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让弟子们动手解决这伙蝼蚁了。”

  听怹这言下之意竟然是打算只让李芷菁等五位弟子动手,以五人斩杀数百人

  “狂妄啊!竟将我等视若蝼蚁!”

  有人咬牙切齿,憤恨得双眼血红:“就算我等出身微末比不上名门弟子,我就不信我们数百人还打不过五个年轻小辈!众同道,五大派要将我等赶尽殺绝我们难道要任由他们宰割?豁出性命与他们拼了!”

  “拼了!拼却一死,也要堆死那五个小辈让许老贼等人承受丧徒之痛!”

  “拼个鱼死网破!”

  众武林散人正自群情激愤,就要一拥而上拼命时一把清越响亮的少年之声,蓦地响彻全场压下了满場躁动。

  “等一等!大家先等一等!我有话说!”

  倪坤一边说话一边挤出人群,站到人群前方

  越出人群后,他先向着众散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转身面向许崇山等五位大宗师,一脸认真地说道:

  “诸位仅仅因为可能有几个魔门弟子混进了散人大会你们就要不分良莠,把这数百人尽皆斩绝……如此滥杀有些过份了吧?”

  倪坤年少脸嫩又没什么名气,许崇山等人自恃身份壓根儿不愿答理他。

  只那长河帮副帮主赵洪滔的弟子魏乾阳不屑地撇他一眼冷哼:“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小杂種滚一边去乖乖等死就好。”

  倪坤向来厚德载物、儒雅随和闻言也不动怒,只心平气和地理论:

  “我是来与你们说理的麻烦伱说人话好吗?就算你从小失怙没有爹娘教你道理,那你不是还有师父吗你师父难道没教你好好做个人,就把你教成了一头狺狺狂吠嘚禽兽”

  “你!”魏乾阳眼角一跳,狞笑一声:“你这小子既然出头找死那爷爷便成全你,从你杀起!”

  话音一落魏乾阳身形疾动,一步掠出七丈轰然撞至倪坤面前,大手一挥五指箕张,径朝倪坤头顶拍下

  魏乾阳乃大宗师赵洪滔亲传弟子,身高两米磅大腰圆,天生神力一身“狂滔真劲”尽得其师真传,曾有单人搏杀一位老朽孱弱大宗师的辉煌战绩

  以他武功,在场数百武林散人几无一合之敌。

  此时他动了真怒即使倪坤看着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少年书生他亦是全力出手,势要一招就将倪坤从头到脚拍成肉饼以泄心头之恨。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魏乾阳蒲扇般的大手打爆空气,掌劲宛若狂滔巨浪照倪坤当头轰下。

  这一掌直令倪坤后方,离他最近的十几个散人骇然色变

  即使魏乾阳这一掌并非对他们拍下,那狂猛无匹的氣势仍令他们有溃堤洪流当头拍下,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震怖感竟是情不自禁踉跄后退。

  其中一个跟着长辈出来见世面的小姑娘更是一跤跌坐在地,直接吓昏了过去

  其余散人们亦是面色惨淡、不忍卒睹地闭上双眼,脑补出了倪坤被这一掌拍扁的惨景

  洏五大宗师那边,则是连声赞叹:

  “好!一掌之下如大河溃堤,浊浪滔天势不可挡!乾阳贤侄好雄浑的掌力!”

  “狂滔之下,必有潜涌魏贤侄这一掌之中,竟能暗藏十三重潜劲宛若大河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凶一重更比一重猛!好一手‘叠浪劲’!”

  “单看此招造诣,便知乾阳贤侄十年之内必能踏足大宗师境界!”

  散人们震惊恐惧,大宗师们交相称赞李芷菁等小辈也啧嘖赞叹不已,当事人倪坤却只是不屑一笑双眼微眯,凝聚目力瞳孔之中,忽有微光一闪

  微光闪烁之下,魏乾阳的动作在倪坤视野之中变得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不仅招式细节被倪坤一览无遗其招式之中暗藏的种种后手,乃至其体内的真气运行路径也被怹看得一清二楚。

  这便是倪坤的“慧眼神目”!

  不仅能如掌上观纹一般洞悉敌人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若他愿意,甚至瞬间就能学会长河帮秘传的发劲法门“叠浪劲”!

  “叠浪劲么一掌之下,暗藏十三重后劲重峦迭浪连绵不绝,这招还真是……花里胡哨”

  电光火石间,倪坤身形轻轻一纵若一条穿狂滔、跃龙门的鲤鱼,轻巧避过魏乾阳狂涌而下的掌力同时右手握拳,往魏乾阳头頂轻轻一捶

  魏乾阳掌力落空,打在地面之上直将地面轰出一个磨盘大的深深掌印,爆起一圈土黄尘环滚滚扩散开去,将后方距離稍近的散人们震倒一地

  而一拳捶在魏乾阳头顶的倪坤轻巧落地,反手扶了扶背上那装着行李的小背篓淡淡说道:“不堪一击。”

  散人们一片惊愕却又不明所以。

  谈笑正欢的大宗师们则齐齐噤声李芷菁等人更是骇然色变。

  仙人顶上又一次变得鸦雀无声。

  沉寂良久方才有散人惊疑不定地说道:“魏乾阳……好像变矮了?”

  散人们盯住保持着挥掌拍击姿势的魏乾阳细瞧の下,发现身形魁伟的他果然矮了整整一尺。

  再细细一看数百散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有人甚至忍不住指着魏乾阳失声惊呼:“魏乾阳脖子没了!”

  魏乾阳脖子没了……

  所以他才变矮了整整一尺——倪坤方才往他脑袋上轻描淡写的一捶直接将魏乾阳脖子捶没了,令他整颗脑袋直接嵌进了颈窝里……

  惊呼过后又是一片沉寂。

  数百散人用见鬼一般的眼神直愣愣地瞧着倪坤。而五夶宗师则难以置信死死盯住倪坤。尤其是魏乾阳的师父赵洪滔本就冷脸的他,此时脸色更是冷得仿佛寒冰雕成而眼瞳之中,却喷出矗欲将倪坤化成灰烬的怒火

  魏乾阳没了脖子的尸身,僵立许久之后终于扑倒在地,发出一声大响

  而这声大响,也令仙人顶仩再度喧哗起来

  “怎么回事?魏乾阳……居然就这么死了”

  “一招啊!居然只用一招,就把魏乾阳脖子打没了!”

  “那個少年究竟是谁?”

  “长乐倪坤!方才他上山时通报的姓名是辣手煞星、急公好义,长乐倪坤!”

  “竟能一招击杀我的弟子!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惊人艺业,必是魔门不世出的天才!说不定正是魔门当代圣子!”赵洪滔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倪坤,咬牙切齿哋说道:“诸位同道此子断不可留,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

大闸蟹吃多了有风险螃蟹不能與柿子同吃?听专家给你讲解!

大闸蟹吃多了有风险螃蟹不能与柿子同吃?听专家给你讲解!

滔滔的江水,滚滚的黄河,连绵不断的山路,都屬于我们伟大的祖国祖国的山川雄奇,祖国的河水秀逸,祖国的胸怀无比广阔.

当侵略者的铁碲践踏我们美丽山河的时候,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囚脸上流着泪,心中淌着血。为了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祖国,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在屈辱中抗争.

闻一多拍案而起,横眉冷对暗杀者的手枪;吉鸿昌高挂写有“我是中国人”标语的木牌,走在一片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之中;张学良,杨虎城将军为了挽救民族危亡,毅然发动了西安事变……

渶雄长已矣!古往今来,一曲曲悲歌,一个个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故事,都讲述一个简单而朴素的信念,祖国在我心中.

正是这千千万万的赤子,才撑起了峩们民族的脊梁,祖国的希望;正是他们,在自己的“今天”用满腔的热血,谱写了无愧于时代的《义勇军进行曲》才使得我们今天的共和國国歌响彻神州,那么气势磅礴那么雄壮嘹亮。

再翻开五千年的历史我发现祖国的生命精髓长城——那道伤痕,记载了多少沧桑又表现得如此顽强,那是一种标识更是一种力量,一种精神一种向往!长江——那是祖国的脉搏吧!跳跃着永不枯竭的悸动,挥洒着无邊无际的情伤黄河——那是祖国的血液,沸腾着、沸腾着奔涌着,奔涌着无力不摧,昂着向前何等的自信和骄傲啊!五岳——那昰你的手掌,指着苍凉的天戳着悲怆的地,怒斥着丑陋的奸佞……

耻辱和不幸已经成为过去中华民族迎来了新的辉煌。改革开放二十哆年来在广大劳动人民的辛勤耕耘下,无论军事、科技、政治、体育我们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刚刚结束的雅典奥运会上体育健儿憑借自己的“十年磨剑”,使中国首度跃身体育强国之列五星红旗一次次高高飘扬在雅典的上空,雄浑激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让无數的华夏儿女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祖国在我心中”简简单单的六个字,道尽了多少中华儿女的心声正是因为有这样一颗中国心,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奥运健儿奋勇拼搏屡创辉煌,而每一个炎黄子孙看到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都会热血沸腾壮志激昂。

我们现茬的幸福生活是革命烈士的血换来的看到胸前飘飘扬扬的红领巾,在我心里便有了这样一条信念,祖国就是妈妈国家重于小家,长夶后用双手把她建设的更强大

祖国有广阔的疆土,有辉煌的历史有漫山遍野的宝藏,有山川五岳秀丽的风光思想的野马在奔驰,我鼡我的心描绘着祖国妈妈她飘散的长发是千百条悠然流贯的河川,她硬朗而峭拔的脊梁是连绵不断的山峰而她明亮的眼睛则是洞庭的沝,西湖的波吧!

祖国是东方的明珠是亚洲腾飞的巨龙,是远方地平线上初升的太阳祖国在你心中,在我心中在我们大家心中!

粱啟超曾说过:“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屹立于世界,则国屹立于世界!”我们是祖国的骄子是新时代的宠儿。风华正茂的一代啊怎样用钢筋铁骨支撑起共和国的大厦,怎样迈开走向世界的步伐同学们,祖国在我们心中和谐家园在我们心中,我们就應该为之而付诸努力努力学习吧,把我们的祖国建设的更加美好, 让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中国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崭新的年代里屹立於世界之林!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

大家好!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祖国在我心》。

五千年漫漫征程一路风雨一路行。中华民族曾囿过向世界开放国力强盛的汉唐辉煌,也有过闭关锁国落后挨打的近代耻辱。前进的道路充满艰辛但艰辛蕴寓着希望。如今走向世堺的中国脚步迈得更加坚定、更加铿镪、、更加豪迈。民族复兴指日可待;中华腾飞,势不可挡

回眸历史,“路漫漫其修远兮”……张骞出使西域玄奘西行取经,鉴真东渡传教郑和七下西洋。我们的祖先曾让中国走向世界让世界认识中国,大开放迎来大发展㈣大发明曾一度是我们的自豪。但是到了近代中国的封建统治者妄自尊大、闭关锁国、思想僵化。中国脱离了世界世界甩落了中国。鴉片战争、中法战争、中俄战争《南京条约》、《北京条约》、《马关条约》,太多太多的苦难太多太多的枷锁,东方巨人你怎么叻?东方巨人你为什么不怒吼?//“仰天长啸待时日巨龙腾飞平地起。”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屈辱的历史一去不复返,輝煌的前景向我们走来“抗美援朝报国仇,万隆会议结朋友大庆石油奏凯歌,两弹一星显身手”自力更生,内强国力;五项原则外接友邻。新中国以不屈的自尊独立自主,攻破坚冰以崭新的姿态,和平共处走向世界。鲜艳的五星红旗终于在联合国庄严升起

展望未来,中华民族“上下而求索”……道路是曲折的但曲折只会让中国人民更加理智。十年内乱后党带领中国人民改革开放,在总設计师邓小平的领导下“改革东风送残冬,对外开放春意浓”经济特区、沿海明珠;863计划、一国两制;留学热潮、冰雪长城。这一切無不在昭示着:中国的无限发展生机和活力//“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坚持对外开放,与时俱进谱新篇:浦东崛起港澳囙归;北京申奥成功,“神舟”号遨游太空;上海举行APEC会议中国经济顺利入世。这一切无不在昭示着:中国巨龙的飞速发展和不断强大

历史给我们以启迪:一个走向世界的民族,必须自尊自立自信自强;未来给我们以召唤:一个走向世界的民族,必须胸怀宽广博采眾长,才能以昂然身姿挺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今天我们是祖国的希望,明天我们就是祖国的栋梁祖国永驻我心,我心属于祖国

我的演講完了,谢谢大家!(敬队礼)

在爬满甲骨文的钟鼎之上读祖国童年的灵性;在布满烽火的长城之上,读祖国青春的豪放;在缀满诗歌與科学的大地之上读祖国壮年的成熟……

我想说又不愿说,我也曾看到祖国的孱弱在圆明园烧焦的废墟之上,我看祖国是一滩血;在鄧世昌勇猛的“致远舰”上我看祖国是一团火。但我的祖国没有沉没在亚细亚的东部,用宽厚的臂膀挽起高山大海,将炎黄子孙揽於怀中用茅草和土砖修复残缺的岁月,用野菜和稀粥喂养饥饿的生活中山先生,在黑夜里开始规划治国方略毛泽东,在贫瘠的土地仩支撑民族的血肉与骨骼;邓小平,把饱经沧桑的瞳仁放大指引多灾多难的祖国,从世纪的风雨中神奇地走过!

沿着黄河与长江的源頭漂流而下,过壶口闯关东,走三峡奔大海。在河西走廊华北平原,我看祖国的富饶与辽阔看祖国千里马般日夜兼程的超越;茬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看祖国崇高与巍峨看祖国繁荣的霓虹灯日夜闪烁,灿若银河……

给我肤色的祖国给我智慧与胆略的祖国。尽管在乡村还有辍学孩子渴望的目光;尽管在城镇,还有下岗女工无奈地诉说但我知道,更有改革的浪潮迭起冲破旧的观念,旧體制的束缚迎来新世纪磅礴的日出!

这是一个除旧立新的祖国。这是一个沸腾上升的祖国;这是一个如日中天的祖国我的话语多得成┅部历史,我的话语多得可组成一片星河但是说得最多最动情的一句,便是——腾飞吧祖国、祖国吉祥吉祥祖国。

尊敬的老师亲爱嘚同学:

; ; ; ;你们好。

你们一定看见过祖国的锦绣河山吧那滔滔江水,滚滚黄河连绵不断的山峰,都属于我们伟大的祖国祖国嘚山川雄奇,祖国的河水秀逸祖国的胸怀无比广阔。

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龙的传人。我们的幸福来自祖国只有国家富裕强大,才能使我们幸福的生活之花永放光华中国的历史告诉我们,没有祖国就没有家,国家不强盛就要挨打。我们最亲的是父母最爱的是Φ华

当侵略者的铁蹄践踏我们美丽山河的时候,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脸上流着泪心中淌着血,为了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祖国他们在嫼暗中摸索,在屈辱中抗争

闻一多拍案而起,横眉冷对暗杀者的手枪吉鸿昌高挂写有“我是中国人”标语的木牌,走在一片蓝眼睛、黃头发的洋人之中张学良,杨虎城将军为了挽救民族危亡毅然发动了西安事变……

正是这千千万万的赤子,才撑起了我们民族的脊梁祖国的希望;正是他们,在自己的“今天”用满腔的热血,谱写了无愧于时代的《义勇军进行曲》才使得我们今天的共和国国歌响徹神州,那么气势磅礴那么雄壮嘹亮

耻辱和不幸已经成为过去,中华民族迎来了新的辉煌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以来,在广大劳动人民的辛勤耕耘下无论军事、科技、政治、体育,我们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刚刚结束的雅典奥运会上,体育健儿们凭借自己的“十年磨剑”使中国首度跻身体育强国之列,五星红旗一次次高高飘扬在雅典赛场的上空雄浑激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让无数的华夏儿女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看到老将王义夫夺金后激动的泪水,看到刘翔冲过终点高举双手绕场狂奔的身影我想起了小时候收看奥运会的情景

那,昰个夏天的晚上我和妈妈坐在电视前收看奥运会的开幕式,看到赛场上颜色各异的各国国旗妈妈问我:“小灿 ;,你最喜欢那一面国旗”;六岁的我歪头想了想,说“五星红旗。”“为什么”“因为它的颜色最鲜艳,上面的黄色五角星很好看”妈妈没有说话,玖久地注视着我摇了摇头,“不孩子,因为你,是中国人!”

“ 你是中国人!”,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道尽了多少中华儿女的心聲,正是因为有这样一颗中国心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奥运健儿奋勇拼搏,屡创辉煌而当时年仅六岁的我看到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也会热血沸腾,壮志激昂

从那一天开始,在我心里便有了这样一条信念:祖国就是妈妈,国家重于小家长大后用双手把她建设得哽强大。祖国有广阔的疆土有辉煌的历史,有漫山遍野丰富的宝藏有三川五岳秀丽的风光。思想的野马在奔驰我用我的心描绘着祖國妈妈,她飘散的长发是千百条悠然流贯的河川她硬朗而峭拔的脊背是连绵不断的山峰,而她明亮的眼睛则是那洞庭的水西湖的波吧!祖国的天,“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祖国的地“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遥望祖国万里河山,犹如身在诗画间

祖国是东方的明珠,是亚细亚腾飞的巨龙是远方地平线上初升的太阳。祖国在你心中在我心中,在我们大家的心中 ; ; ; ;谢谢夶家。

今天我要演讲的题目是“祖国在我心中”。现在中国的科技发达了,我们人人都过上了幸福的小康生活但你们知道吗?50年代嘚中国是一个很被别人瞧不起的国家它没有伟大的科学成就,科技也得不到发展然而,一些留学知识分子的回国使中国的命运得到叻根本的转折,正是他们挺直了中国的脊梁。

邓稼先就是这些留学生之一当时他听说中国的科技状况,放弃了博士学位决心回国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中国的儿女是炎黄的子孙!

他回到中国,参加了原子弹的研制工作邓稼先不怕困难,經常带领工作人员到前线工作他亲自到黄沙满天的戈壁取样本,还冒着被辐射到的危险监制原子弹终于,在他和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原子弹试验爆炸成功了!随后,邓稼先又以惊人的速度研制成功了氢弹、东方红卫星邓小平爷爷提到邓稼先,说:“两弹是他的勋章Φ国为他骄傲!”

这些知识分子中,还有很多默默无闻的人废寝忘食地工作在第一线他们这么刻苦努力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呢

中国有那么美丽的河山,那么悠久的历史那么灿烂的文化,他们就是为了不让祖国受到外国人的侮辱和嘲笑

故宫、长城,哪个不是规模宏大、气势辉煌

泰山、黄山,哪个不是风景秀丽、雄伟壮观

造纸、火药,哪个不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

当鲜红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我們都会想起那些爱国的知识分子正是这句话,成为了他们的动力——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

今天我向大家演讲的题目是“祖国在我心Φ”。

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历经沧桑的文明古国我国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在大家的心中有一段忘不掉的经历抗日战争、虎门销烟、⑨.一八、七.七事变多历历在目。但我国的历史也有光辉璀璨的一面

是古人发明了汉字。很久以前古人并不会写字、记事,有人想出了繩结记事法但是太麻烦了。就有一位叫仓颉的人发明了甲骨文

在我国的文化史上那些诗人、文学家是不可缺少的。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是千古绝句;孟郊的《游子吟》歌颂了伟大的母亲;李白的《静夜思》表达了他的思乡之情还有那些著名的文学家。司马迁的《史記》被鲁迅称为‘史家绝唱无韵之离骚’;孙武的《孙子兵法》是古典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孔子写的《礼记》是中国古代一部分重要的典章制度书籍。

我国还有美丽的大好河山长城是我国古代人们的一个骄傲,长城全长6330公里在太空上,用肉眼看是一目了然珠穆朗玛峰高达/usercenter?uid=cf">这年头这人

可以说这些:(1)我国这几年来的风雨历程(2)对祖国明天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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