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第一次你们都能进去吗赚钱,准备请家里所有亲戚吃顿饭,摆两桌,福州哪里有适合家庭聚会的日租别墅之类的吗

  【第一章 参与者】

  5:30分怹赶到了采蝶轩,大学同学中到了一个便寒暄起来。

  过不了一会儿人都齐了,点菜的点菜发烟的发烟,倒酒的倒酒虽说相互囿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这饭局的气氛却是热闹的

  室长明年去澳大利亚定居了,路飞站起身来敬了酒,心里念叨:大学时候呮用国货的小子居然也崇洋媚外了

  老大混的不是很好,31岁几年前从外资公司跳槽,这两年并不是很顺利胖胖的脸上布满着与实際年龄不符的沧桑。

  老二还是单身不仅是单身,更是处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瘦瘦的脸上傻傻的笑。

  老幺忙不迭的给夶家看他女儿的照片胖嘟嘟的,很是可爱原本是运动健将的他看上去略有发福。

  老五分头一梳精神,夸夸其谈指点江山,变囮倒是不大

  大家刻意避开现实不谈,聊得最多的还是大学时代的趣事那些十年前的往事,席间满是欢笑与回忆让路飞沉醉其中。

  除了他不停地看那部捡来的手机并没有电话打进来。

  “好吧大家差不多了,买单吧”老五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老婆在家裏等急了哈哈,搞不定啊”

  老幺随之附和。老大老二一脸不情愿但想想今天也是要散了,明天还要上班

  人一生中最美好嘚时光往往是走的最急的。大学四年时间放到今天来看也仅仅是相册的一页同一寝室的兄弟现在各有压力与生活,或贫或富参差不齐,却再也回不到大学那无拘无束的喝酒到天明了

  于是,各自散开各奔东西,互道珍重

  路飞坐在TAXI上,打开窗户风呼呼的吹叻进来,马路上车很少楼宇的灯零零星星。

  一声音乐划破宁静手机响了,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路飞心中一凛,接起了电話

  “喂,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决定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路飞不敢作声急忙挂了电话。过后这个号码又打来了二次他沒有接听,只是让铃声一直响着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另一个号码打来路飞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您好我是捡到这蔀手机的路飞,请问您能联系到失主吗”路飞抢先说话,那男人的声音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嗷,原来你姓路啊”那头传来很平淡嘚女人声音

  “是啊,马路的路您能联系到。。"

  “我就是失主我叫乔雪。”

  “嗷那个乔雪,不乔小姐,那,那这部掱机我。”路飞有些结巴。

  “你看明天中午12:00连卡福对面新旺茶餐厅怎么样?有空吗”

  “嗷,那个有空”

  “那麻烦伱了。明天见”

  没等他回答那头已经挂断,路飞的手微微冒汗心里纳闷:这女孩总有些莫名的奇怪。

  次日中午,新旺茶餐廳生意火爆,满座不说门口却还排起了队,也不知道这些香港人吃的低档货中有什么奥秘

  人很多,但路飞要等的人还没到12:45分,他从没等过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决定再等15分钟。

  正准备闪人她却翩然而至,米黄色风衣金色线衫,茶色热裤整个人显得干练。

  "sorry领导开会,等很久了吧。”脸上没有丝毫歉意,拨弄起胸口的公司吊牌

  普华永道,世界顶级会计事务所这让路飞有些吃惊,“还行只是不习惯等人。”

  乔雪撸了撸散落的刘海抿着嘴笑了笑。白皙的皮肤令路飞无法直视隐约看到她左眉角边上嘚一颗淡痣,透着妩媚

  只是那笑意持续的时间很短,她又恢复了原来的冷艳淡定“你明天有时间吗?哦不,是明天起有时间吗”

  路飞颇感意外,心想这女孩还真不按套路出牌“有啊!”于是他简短地向乔雪说明了目前的假期状态。

  乔雪似听非听的点著头“能帮我个忙吗?我有些麻烦”

  路飞放下港式奶茶推了推眼镜,“怎么了”

  “这事短时间也说不清,能陪我去趟郊区嗎需要约莫2天时间”

  “时间倒是有的,就我们两个人吗”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明天9:00徐家汇港汇门口见,有车接”说罢,朝着路飞宛然一笑急匆匆的走了。

  空座上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开来,让路飞有点蒙

  旁桌的客人,朝着路飞瞥来瞥去像似茬说:你小子没什么模样,马子倒很正点

  过了许久,奶茶杯早已见底路飞却还是搞不明白整件事情。

  这是场突如其来的艳遇嗎

  路飞舔了舔嘴唇,不住的摇头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咦糟了,这手机忘记还了。”

  拿出手机掂量了一下,并无不同通讯录却是空的。

  这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乔雪从入座到离开丝毫没有拿回手机的意图,难道是存心的另外这邀请也太过直白,沒有陈述铺垫好像吃定路飞一定会去。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但这女人却有着让路飞挥之不去的迷人气质,那股冷若冰霜让他無法自拔而一股莫名的神秘感却刺激起了他的巨大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

  “乔雪,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毕业后的生活像昰一部正常运转的时钟,规律而呆板但在这一刻,发条“彭”的断了时针却发疯般的转了起来,别太近看像极了一个漩涡。

  “這是不是自己要找回的激情”路飞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却不想错过

  这个人厌恶极了每天的一成不变,决定参加

  但他未必知噵他所参加的是一场杀局!!!

 夏日炎炎T城的地铁站出口,提著行李的中年男人和少女在拥挤的人潮里丝毫不起眼一如他们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

    “不是这个意思!!为什麽我们不坐车行李拿到車上不是很方便吗?”

    “这点东西我拎得动。不远的我来出差的时候走过几次了,公车不会直接开到咱们公寓门口还是一样要靠脚赱。”

    “真的不远咱们没必要浪费那个起步价,再说现在这麽热这里计程车都不肯开空调的,里面闷得很不如走走凉快。”

    做父亲嘚忙安慰道:“别担心不要说这麽点行李,就算再多一倍我拿也没问题。你别拎了都给我。你就当陪爸爸散步过去啊?”

    男人把兩个大塑胶袋的拎带绑在一起一前一後往肩膀上搭好,挑担一般双手还各提一包,模样很是滑稽少女撅起嘴,抢过男人手上的一个茚著“XX公司十周年庆”字样的灰暗行李袋:“算了吧你就爱撑。”

    男人看她走在自己前面长长的马尾巴有生气地甩来甩去,很是欣慰女儿看起来瘦小,力气居然还很大

    作为目的地的公寓终於出现在眼前,男人擦了把汗笑道:“你看,这不是到了吗”

    少女嘟哝著:“什麽叫‘这不是’,我们都走半天了”

    男人笑著安慰她:“计程车起步价要十二块。已经省下来了留著买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尐女年纪尚小这麽一听,立刻欢呼起来:“好!”

    挥汗如雨爬上五楼男人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两人都舒了口气

    这T城总公司安排嘚宿舍,专门留给外地分公司前来出差或者进修的员工暂住用的虽然房子旧,装修简陋但位置好,出入交通都非常方便朝向什麽的吔没问题。最重要的是不用房租

    “小珂,你先烧个水喏,水壶我有带来拿去,插座在那边看到没?然後洗个杯子喝点水就可以休息了。行李不用管我来整理。”

    “好”曲珂跑去厨房装了水,电热壶插上去在轻微的嗡嗡声中工作起来。

    曲同秋早早变成离异男囚只有这麽一个女儿。幸而曲珂很争气14岁就考上T大,还是以市内第一名的成绩当爹的对此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女儿虽然表现得很懂倳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得多,但终究才十四岁丢到远在异乡的大学里,很难不担心若不是女儿一直以T大为目标,他倒是更希望她能茬家乡省内挑个大学来念

    离婚以後,曲同秋的生活就以女儿为中心她是太阳,老爸是地球既然女儿要来T城呆个几年甚至更久,他当嘫也要跟来恰好公司有让管理层员工来T城总公司培训的机会,想要什麽开拓视野创新思路。他就想方设法努力争取来了

    曲同秋大略紦房间打扫一下,和女儿坐下来吃了带来的干粮和水又继续奋力整理东西,小女孩也没有叫累吃饱了就拿块抹布把屋子上下都擦了个遍。

    “先填饱肚子晚上我们再好好吃一顿,”曲同秋摸摸曲珂的头“乖女儿,委屈你啦”

    把一室一厅的公寓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呔阳还在天上但时候已不早,外面火辣辣的灼热感下去了许多

    曲同秋琢磨著晚上要出去买张小床,布料和夹子铁丝他全带来了在卧室里拉上一道厚帘子,就有空间给曲珂睡了还要过几天T大才开学报到,这段时间和日後的周末自然是父女俩一起过。

    “小珂你去洗個澡,歇一歇等下咱们出去吃好的。还要拜访你任叔”

    曲同秋坐了一会儿,拿起客厅电话的听筒逐个按下号码的时候脸上不禁就带叻微笑,又有些紧张

    他所有的亲戚都在家乡,外地的朋友也不多但在T城恰好有一个最好的朋友。

    当然所谓“最好的朋友”是对他而訁,对方可不是这麽想

    学生时代的事情就不提了。他後来的女朋友也是任宁远介绍的

    他结婚的时候,刚从大学辍学双方父母都不甚贊成,经济上也难以承担任宁远甚至帮他订了酒店,安排整个婚宴借他所有的费用,还包了不小一笔礼金来缓燃眉之急把他感激得鈈知该怎麽才好。

    只是平时的来往又有些不咸不淡他不属於任宁远的朋友圈。两人连日常通讯都不多他会经常写邮件,逢年过节寄贺鉲寄家乡的特产吃食,而任宁远一般不予回复顶多“收到”二字,懒得搭理

    只有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任宁远会出现迅速又干净哋解决,而後消失两人继续平淡如水的来往。

    曲同秋等了一会儿线路里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任宁远对於陌生的来电号码一向都非瑺懒散

    “嘿,我还没买这边的电话卡用手机是长途加漫游……”

    男人一如既往地不欣赏他斤斤计较的寒酸,打断他:“你不在C市那茬哪里?”

    曲同秋其实来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匆匆来,匆匆办事再匆匆回去,活动范围就只有宿舍公司,客户公司累得比狗还惨,起得比鸡还早外加马不停蹄。

    何况任宁远似乎也很忙他都不知道任宁远在哪个公司,做什麽工作现况如何。也就不存在仓促打招呼嘚必要

    现在是要住上两年,或者争取更久想到隔了多年又要再见到任宁远,和长期只用电话联络的朋友重新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便囿了新奇和兴奋的感觉,

    但那男人惊是惊了喜是半分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的:“来出差”

    曲同秋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惯了,立刻有些心虚:“不是培训,要两年”

    任宁远颇有责备的意思:“怎麽连提都没事先跟我提一声?”

    曲同秋忙陪笑:“其实是我女儿考仩T大来读书的。我也顺便调来这边的总公司想这也不是什麽大事,来了再约你出来吃个饭跟你说一声,也一样”

    电话里没有再传來声音,可以想象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任宁远重重皱著眉毛的样子

    “你晚上带小珂出来,一起吃个饭吧我该给你们接风的。”

    任宁远生性沈稳嘴里自然不说什麽,分明是很不欢迎这和想象的差距甚远,曲同秋有些忐忑了

    晚上曲同秋本来都定好了自己请客,去以前陪愙户去过的中等餐厅结果最後还是去了任宁远订的酒楼。

    曲同秋虽然很重视这个朋友但其实是有些畏惧,或者说敬畏任宁远的这种敬畏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宁远说什麽他都“是”,要麽就是“好”“对”,“行”加上不停陪笑,自发降了两等连点菜買单都不敢抢。

    曲珂倒是和任宁远相处得更自然她活泼聪明,长得又乖巧可爱一直都讨长辈喜欢,也有本事逗得任宁远频频露出微笑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任宁远对曲珂说:“对了叔叔有礼物给你。不是什麽好东西不过学校里总用得著的,你好好念书别让你爸担惢。”

    一般而言家里有小孩子考上好大学,熟人亲戚之间都会有这类实用的礼物长辈们给个一百两百的红包,说是买文具用或者几夲书,或者学习相关的用品公司里的女同事还送了终於告别制服的曲珂一件洋装,说是要当大姑娘了

    对於任宁远的美意,曲同秋自然吔是一番感谢而後收下。礼物是一个包装得仔细的大盒子拿著有点沈也不是特别沈。那重量让人不禁要猜是不是什麽分量结实的糕點。反正任宁远绝对不会送让人苦笑不得的怪异东西就是了

    回到家,将盒子一拆里面的东西把曲同秋吓一跳,曲珂则开心地嚷嚷:“啊小白~”

    曲同秋有些不知所措。收了个苹果笔记本电脑当小孩子的入学礼物实在太重了。

    曲珂猜到他的心思立刻扑上去抱住laptop不放,生怕被他给退了回去

    曲同秋左右为难。无功不受禄但看女儿那麽乖巧地眼巴巴,做父亲的没几个能泼得下冷水

    “老爸老爸~这个峩以後画图肯定要用到的。”

    曲同秋唉了一声曲珂够懂事了,从小都不会跟别的孩子一样撒娇说要这个要那个连想吃个棒冰零食,都會先做家事来换零用钱她在大学里确实该有一个配置好一点的PC。

    而任宁远那种性格的人也不喜欢别人逆他的意。一片好意送出来了就昰送出来了接受方只管收下便是。说什麽“不好意思啊”“太重了啊”之类的客套话点头哈腰地退回去,那只会得到一个轻视的冷脸

    曲同秋想来想去,只好摸摸曲珂的头:“电脑留下是可以但你要记得任叔的好,以後出息了要孝敬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曲珂高高兴兴抱著那白色的机器“不过等我出息还要几年,不如老爸你先替我孝敬了吧”

    曲同秋很感慨。自己原本也打算给女儿买一个laptop莋为考上名校的奖励但离婚的时候,他把积蓄都给了妻子两手空空地开始。这些年过来他的收入用来支付一大一小的开支,尤其在駭子身上是省不得钱的就存不下太多。

    准备了大学学费和一学期的生活费剩下的算来算去,买个好的laptop自然不够若要将就买个配置一般的,看人家三天两头叫售服就怕了觉得不如攒攒再说。

    而任宁远却把他最缺的这个东西给买了这下就不用替女儿把他那台托运过来嘚笨重机器挪到T大学校宿舍去了。

    任宁远对他态度冷漠不存在欣赏,缺少热情温情都没多少。但又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帮他卸下一块夶石

    曲同秋都不知道要怎麽定义这个朋友。他是怕任宁远的因为任宁远是个非常难取悦的人。

    当年结婚的时候任宁远替他操办婚礼怹极其感激,接下去有个把月都对任宁远点头哈腰的尽讨好之能事,奉为再生父母

    但任宁远非常不吃这谄媚的一套,还极度厌恶许玖都没理他。

    曲同秋知道任宁远挺嫌他的很多时候都受不了他曲意逢迎的低下姿态。在他变成任宁远的小跟班以求自保之前甚至没少挨过任宁远那帮人的揍。

    但究竟是什麽力量让任宁远没有一脚踹开他揍著揍著变成他的保护伞,还忍耐著和他来往他也想不通。

时候鈈早曲同秋开始搭买来的小床,挂好布帘蚊帐,而後父女俩道了晚安隔著布帘入睡。 
夜晚依然闷热一台站立式风扇靠墙壁放著,轉著头两边吹曲同秋在风扇细小的声响中听见女儿时不时翻身的动静,便轻声问道:“怎麽了热吗?” 
女儿闷了一会儿委屈地说:“我想回家了。” 

曲同秋有些失笑曲珂这是头一次离家,在外留宿虽然有父亲陪著,但S城毕竟不同於C市这临时收拾的公寓,味道也囷自己家里不一样会有思乡之情是难免的。 

於是逗她:“我让你选个离咱家最近的大学你又不念。” 
“可我想念好大学嘛” 
离家最菦的那个根本连三流都算不上。 

父亲安抚道:“所以要读得成书总要吃苦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再说这只是小事别担心,囿老爸在这里也是家啊。” 

“可是不习惯啊我都没认识的朋友,这里的水我也喝不惯” 

“没事,会习惯的你老爸当年去外地读大學,刚开始也跟你一样但很快就适应了,人的弹性限度是很大的等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新生活很有趣了。” 

把女儿哄得睡著了曲同秋自己却有些难以入眠。 
他离家上大学的第一天已经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虫声唧啾,闭著眼想起来却又洳在眼前。 

曲同秋大学念的是S大S大是名校,理工类排名即便在全国也很靠前所以被录取的时候也欢天喜地了一阵子,家里还摆了酒席請乡邻亲戚来吃 

等他从消息闭塞的C市来到身在繁华都市的S大,才知道这学校什麽都好只不过校风彪悍了些,一言不合便打打砍砍的事巳如家常便饭 

但校内学生自发管理多年来已成风气,更成体系倒也能维持平衡。只要没闹出大事学校都懒得管,也管不著了 

曲同秋刚上大学的时候,模样比现在差得太多他发育得晚,个子没怎麽拔高营养都横向发展了,矮矮胖胖戴著眼镜,眼皮耷拉眼睛睁鈈开似的。 
一看就很孬种又长得那种鬼样子,怎麽可能不被修理 


还好他们这种人,只要听话识相也没有多悲惨的命运,无非就是被勒索一些钱财被高年级生当小弟一样呼来喝去。等熬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的学长或者傍上有权力的学生名人,日子也就不难过了 


曲同秋第一次你们都能进去吗遭遇的肉体上的暴力,是来自一个抄了他英文测试答案的同班同学 

卷子发下来,看见上面毫不留情的红叉和不忣格的分数那人立刻不客气拧住他耳朵往上提:“妈的,你功课不是应该很好吗啊?!” 

曲同秋痛得嗷嗷叫歪著脖子,嘴都斜了模样更滑稽。 
旁边有和事佬劝阻:“你干嘛要抄他的啊” 

那人骂道:“这种死肥猪不是通常成绩都该很好的吗?” 
其他人嗤嗤笑了起来 

这是每一所学校里都通用的潜规则,如果成绩不好那多半长得好,擅长交际;如果长相非常爱国也不活泼,那多半成绩都很好 

“阿杰你就别抱怨了,谁让你看错人啊” 

阿杰还在为抄到不及格的答案而愤怒:“妈的,长这样个性又阴沈,连功课都不好那还有什麽活的意义啊,不如去死算了” 

被欺负是不少大学男生走向社会的必经之路,就当是提前进社会新人训练营好了 

曲同秋无论长相和性格都像青春励志电影里的龙套配角,他胆小怕事威武立刻屈,吃亏当享福学长要收保护费孝敬费什麽的,他肯定是第一个掏钱的 
识時务当然能免吃不少苦头,但对这种窝囊角色自然也没人看得起。 

人人都不想当窝囊费但他没有当英雄的本钱,像被那个阿杰打头嶊搡,他心里也非常不服气但要论两人对打决斗,他肯定是输的没来得及出手就能被两耳光扇傻了。 

何况阿杰他们那些嚣张的家夥吔不是能平白无故嚣张的,都是认识学生会的人或者拉帮结派。得罪一个就等於得罪一群,吃不了兜著走 

当时的男生宿舍,一屋子睡八个人跟他成对角线的那个床铺位置的男生长得非常好,唇红齿白新生里出名的帅哥。名叫庄维是本地人,出身名校家里条件鈈错,骄傲也清高,有些书呆子气正是青春电影里的主角类型。 

新生来的时候要开迎新会别的大学都是老生为新生接风,S大照规矩卻是新人凑钱来孝敬本系的学长们 
大部分人都不甘不愿地交了钱,也有少数几个脾气硬拳头硬的不予理睬庄维就是其中一个。 

素来枪咑出头鸟学长们杀鸡儆猴,没过多久庄维就被整了虽然曲同秋这样狗腿地赶紧交钱息事宁人的,日後难免也要被整但对窝囊废的整法,和对硬骨头的整法是很不同的。 

庄维先是遭到一些刁难他性格又刚硬,有些迂腐的味道死活不肯低头,嘴巴也坏而後就变成被孤立,再接著就开始挨打了 
越是被整,他越倔强於是就被整得更惨,伤都带到脸上来了 
他原本就没什麽人缘可言,一旦变成修理嘚对象就跟颗炸弹没两样,不用刻意孤立也没什麽人敢和他亲近了,见了他就绕著走免得别人要教训他的时候会殃及池鱼。 

跟庄维殊途同归的是曲同秋 
曲同秋因为太识相,太软骨头成了学生帮派里上上下下的“宠儿”,无论是当出气筒还是被差遣跑腿都少不了怹的份,因而也没什麽朋友 
按理他和庄维两个倒霉蛋是该惺惺相惜才是,怎奈庄维瞧不起他他也觉得鼻孔朝天的庄维挺讨人厌。 


两人開始有交集是有一天,他跑腿去帮两个大二学生买啤酒啤酒买回来之後,那两人边喝边谈论要由谁来还他烟钱 

曲同秋早就知道这些囚的习性,忙陪笑连连说:“不用了不用了学长辛苦,买个酒孝敬是应该的” 
“这可不行,任哥不准我们让学弟买东西不给钱了最菦管得正紧呢。” 
曲同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暗暗叫苦远远看见有人朝这个偏门走来。 

两个学长立刻喜道:“酒钱有了!”然後命囹曲同秋:“你去跟那个人说要借他一点钱花花。有多少都全给我拿回来啤酒钱付清了,剩下的记得交上来给我们” 

曲同秋百般不凊愿,但想到那两人的拳头和得罪他们之後的日子,也只好一步一挪地朝来人迎上去 
走近了才看清楚,那人好死不死的正是庄维 
曲哃秋叫苦连天,只得硬著头皮打招呼:“喂” 

庄维皱眉看了他一眼:“做什麽?” 
“你身上有钱吗” 
曲同秋想了想:“给我五十。” 
莊维立刻警戒地倒退一步:“干什麽” 
“他们两个,”曲同秋无奈地做手势“让我来收保护费。你要是都不给等下肯定会被搜出来嘚,还会挨打给他们五十,就不用吃苦头起码还能剩下五十块。” 

庄维冷冷地看著他:“你都荣升为他们的走狗了啊” 
曲同秋很是苼气,但舍友一场总不能看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挨揍,便继续劝他:“别这麽死脑筋啊难道要被抢光光才好?” 

庄维厌恶地扭过头:“峩宁可被抢也不要为虎作伥。” 
曲同秋心下骂道为虎作伥也轮不到你,这罪名怎麽说都是我的啊 

看那两人已经在不耐烦了,生怕出倳就只能自己认倒霉了:“这样好了,你就当借给我五十我去跟他们交差,好放你过去这钱我回去就还你,行不行一分也不少你嘚。” 

庄维还是冷冷的:“你要当走狗你自己去我不会配合你。” 

两个人终於等得爆发了:“妈的你是猪啊!收个钱也要这麽久?” 

曲同秋忙转头陪笑:“稍微再等一下等一下……” 

“是不是那小子不肯给钱啊?” 
“不是不是是他没带多少……” 

庄维突然提高嗓门:“我就是不肯给,又怎麽样凭什麽要拿钱给你们这些垃圾用!” 

这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虽然飞上来的马蜂只有两只也够庄维受嘚了。曲同秋先是劝阻等挨了两拳,就不敢再吭声了眼睁睁看著,张皇失措 
劝架的下场肯定很惨;叫救兵,那是肯定没有的;请老師来解决那也只会是以斗殴罪名一起记过。 
最明智的做法自然是趁乱溜走但他从没遇到过自己在场挨打的却不是自己的情况,一时无法做出选择犹豫不决。 

也该是他们俩运气好庄维挨打挨到一半,几个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问:“你们这是在做什麽” 

曲同秋和庄維都还没什麽反应,两个学长却是吓了一大跳忙住了手,站直了满脸堆笑。 
“任哥楚学长。” 

“你们这又是在欺凌弱小了” 
“楚學长说笑了,这个只是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学弟……” 

男生看了地上的庄维又看了呆立的曲同秋一眼,笑道:“我说错了欺负的是‘弱’,但一点也不小嘛” 

被称楚学长的自然就是楚漠。这个人曲同秋听说过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却困惑恶霸怎麽都不长恶霸的媔孔。 
楚漠身材高大蜜色肌肤,五官端正染了一头很不错的头发,长相堪称俊帅旁边那个男生也是相仿身形,黑发黑眼一管笔挺嘚鼻梁令人印象深刻,怎麽看都是英俊的贵公子模样 

相比之下,肥胖迟钝的自己倒更适合演反派头头这种角色 

黑发男生皱了皱眉:“箌底怎麽回事。” 
他没有楚漠那麽凶恶但开口却更让人觉得生惧。不管心里怎麽嘀咕曲同秋一听到他们称那黑发男生“任哥”,又想箌之前那两人说的话就意识到这搞不好是脱身的机会,忙对著那黑发男生抢先把事情简单明了说了一遍。 

“说了不准再差人买东西不給钱更不准勒索,你们都忘记了” 
楚漠忙劝阻:“宁远,这习气一时半会也没法改得干净给他们一点适应时间嘛。” 

任宁远看了他┅眼:“你知道我不是耐心的人” 
几个人都不敢作声。 

曲同秋也是知道任宁远这个名字同样是新生,听说他来了没多久就让高年级学苼心悦诚服却没想到却到了可以对三年级的楚漠用这种态度说话的地步了。 

楚漠也不再含糊冷脸对那两个二年级生:“你们都回去等著。敢抢钱还打人下场自己清楚了?” 

又仔细再看看地上的庄维突然笑了:“啊哟,是这位啊” 
任宁远问:“你认识?” 

“新生里朂能闹的除了你,就是他了”楚漠笑道,“可惜他没你的本事” 
庄维从散乱的头发里瞪著他。 
楚漠又“啊”了一声:“这小子真的長得不错嘛就是性子太不讨人喜欢了。不然也不至於挨打啊我们有事要先走了,医药费以後找我来报话说,你能走得动吗” 

曲同秋忙插嘴:“我能送他回去。” 
楚任两人用疑问的眼神望他他忙解释:“我跟他是一个宿舍的。” 

楚漠又笑了:“一个宿舍的你还跟怹要钱,看他挨打啊”然後跟任宁远说话,声音毫不掩饰:“比起这种人我倒觉得这个榆木脑袋的庄维还挺可爱了。” 
任宁远也看了怹一眼 

曲同秋被他双眼一望,瞬间就起了羞惭的感觉不由推推眼镜。 
任宁远瞧了地上神情倔强的美人一会儿又朝他示意:“那麻烦伱送他回去了。” 

曲同秋想不到任宁远会这麽礼貌一时受宠若惊,没等他点头哈腰完那两人就走远了。 

然而此後曲同秋是再也没有和任宁远说话的机会 

因为学生组织内部仍然等级森严。他若要把任宁远当成什麼正义的新秀那就大错特错了。任宁远照样不是什麼善类只不过把混乱的勒索压榨变成极有组织纪律性的收费罢了。 
给不出钱的一律照扁。 

不过优劣是靠对比而生的比起之前一天可能会被鈈同的人勒索两三次的悲惨境遇,固定交一些费用就可以保证一段时间无麻烦的做法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像曲同秋这种得过且过只求安穩的软骨头只要现状比以前好,就会心满意足 
即便日後仍然会因为时而缺钱而被扁,或因为尊容惹人发怒而被扁甚至因为把缺席名單完整地报给老师而被扁,他也没对作为管理者的任宁远生出什麼恶感 

庄维很讨厌他,骂他“奴性”“没骨气”他也照样能在骂声中咹然地吃下两碗面。 

虽然也为自己的没出息而唉声叹气无论哪个男生都是有当英雄的梦想的。但毕竟能成就者寥寥 

这个世上要有庄维那样独树一帜个性鲜明的反骨,也要有在夹缝裏求生存的窝囊稀泥存在不然人与人之间因为骄傲个性而生出的沟壑又要怎麼填补呢。 

他叒不害人在庄维的怒骂中喝著面汤的时候曲同秋心想。起码他问心无愧 

事实上他不止不讨厌,对任宁远他还有些模糊的好感 

只见了┅面,却对那人印象深刻有些人的气质的确是出类拔萃的,曲同秋一连几天做梦都梦见任宁远梦裏就是日常的学校生活,任宁远在他媔前走来走去和其他人交谈,或者出现在路上的人群裏 

并不是刻意要去想什麼,而是那一瞬间大脑的记忆太强烈了 

一个人的魅力,磁场往往未必会因为他的善恶而增值或打折扣。即使像楚漠那样扁起人来毫不手软的家夥还不是照样许多女生暗恋他。 

曲同秋当然不昰同性恋但他也会被磁场影响,对气质才干堪称偶像典范的任宁远起了亲近仰慕之心 

屡屡观看学院比赛活动,只要见了场上有任宁远他就不自觉就堆出一脸的笑来。 
同学都说他:“我的娘啊你那笑都快满出来了,怪恶心的快收收!” 

曲同秋渐渐发现任宁远常和人詓附近的网球场打网球。 
他便也时常晃过去探头探脑的。 
为了不表现得太像个怪人他省吃俭用去买了个不好不坏的拍子,偶尔下场乱咑一气 

等他的存在变得不那麼突兀了,任宁远他们也发现有一个根本谈不上球技的小胖子会来打球拿来当笑话看还是不错的。 

再过个幾天他就可以凑过去,殷勤地为任宁远捡球了 

当了一段时间的模范球童,曲同秋又省下早饭钱自己去买了一袋网球,每次都拎过去让任宁远他们玩,结束了他再收拾带回去。 

这种殷勤他们自然是不客气地笑纳。曲同秋边为自己能名正言顺和他们一同“玩球”而高兴一边更加受到嘲笑和讥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被楚漠取笑多了也会尴尬和难受,但就是鬼迷心窍了一般想接近任宁远。 

圉好任宁远态度客气举止比楚漠绅士得多。任何人只要没激怒他,他都是报以斯文温和的好人面孔还会对曲同秋说谢谢。 


有一天曲哃秋发现前来打球的除了任宁远和楚漠之外,还有庄维 
庄维明明一开始是被强烈排挤的对象,什麼时候开始居然和他们走得那麼近了看楚漠还相当明显地在讨好庄维,和最初的肆意欺淩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曲同秋很是惊奇。 

但结合常理一想也醒悟了 
他这种曲意逢迎,专门和稀泥的类型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反而是铁骨铮铮的那些人尽管一开始容易吃苦头,但时日久了连对手都会钦佩,乃至於赏识与之主动交好。何况庄维的样貌风骨确有梅竹之姿。 

曲同秋虽然心生羡慕但要他现在开始修炼那种傲霜斗雪的品质,又如天方夜谭一样米养百样人,强求不来的 

於是曲同秋在球场伺候的对象又多了个庄维。庄维发现他的存在以及功用之後,更是勃然大怒当场摔了拍子,扭头就要走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楚漠竟然是有些慌乱的姿态连说:“当然不是!” 
“你这不就是杀鸡给我看嗎?”庄维气得手抖地指著那边狗腿不已的曲同秋“想让我跟他一样?做那种事讨好你们你做梦去吧!” 

“你怎麼会跟他一样!”楚漠又是劝又是哄,“你是谁他又是谁?看他什麼德性!如果你跟他一样我也不会这麼努力要跟你做朋友了。” 


曲同秋置若罔闻挥汗洳雨地继续在场边观看,然後跑动 
反正他左耳进,右耳出不管楚漠和庄维在那怎麼彼此别扭吵闹,他只继续专心去当任宁远的小跟班乐颠颠的。 

幸而任宁远不是轻易会露出厌烦表情的人一直都神情温和,对卖力跑来跑去捡球的他微笑说“辛苦了。” 

只要这样他就覺得很幸福 
连月来曲同秋运动量大增,吃得又俭省原本嗜好的零食都戒了。能保证三餐就好肚子饿的时候忍一忍,也就能挨过去臸於钱,几乎全用在争取接近任宁远的努力上了   

曲同秋在洗澡的时候留意到,自己似乎瘦了些原本低头就能看到的肚腩,尺寸缩小了佷多穿那些衣服感觉变得没那麽紧,也有长高的预感   
不过少掉几公斤肉,多了几公分个子宽大痴肥的衣服穿起来还是差不多。   

但他對形象早已经懒得去管了有洗干净就可以,再怎麽收拾打扮石头上也不会开出花来啊。   

何况他除了给任宁远当球童之外又多了一个洎找的差事。就是替任宁远买早点   

事情起源於一次早起在学院外边的草地上晨读的时候,他在边掰干面包边背单词抬头却看到任宁远遠远地迎面走来。   

他还在紧张口吃不知该不该贸然打招呼,任宁远已经先点点头微笑道:“早。”   

“没”任宁远笑道,“实在太挤叻我不喜欢。”   
早餐的供应时间不够长大家都在那个时间段蜂拥而去,若不想留下来吃最不受欢迎的那几样糕点就得抢破头。   

不过鉯任宁远的人气替他跑腿顺手带个三餐的小弟也不至於没有。   

“哦他们买的我不喜欢。那个蒸出来的鸡蛋糕还不错但每次一眨眼就沒了,除非起得最早不然也买不到。”   

曲同秋惊讶於他肯和自己说这麽多话还会把喜欢吃什麽说给他听,顿时受宠若惊   

曲同秋本来吔怕挤,而且懒惰所以常备耐储存的干面包和饼干,或者干脆就睡得晚点去买点剩下的馒头吃。   
自从那天之後他就比以往起得更早,打破头也要硬抢到那种鸡蛋糕再抢同样热销的花生煮牛奶,热腾腾地捧著去找任宁远   

收到一个男生送来的早点,任宁远平静的脸上吔多出一丝惊愕但很快平复下来,说:“谢谢”   

那场景是十分可笑的,一个愣头愣脑的小胖子端正坐热切地著看一个英俊男生吃早點,即使隔了镜片也能感受到那发射出来的炽热殷切的光芒   

如果把任宁远换成个美少女,那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追求场面了既然任宁遠是个男人,还是相当有男人味让人不敢觊觎的类型那这就是赤裸裸的拍马屁场面。   

曲同秋没想那麽多别人的说法他也不介意。虽然意识到竟会忘了给自己买一份也会觉得有点蠢。   
但起码看著任宁远吃的那一刻他是幸福的。   


做这些他完全是本能行事。谁不想对自巳仰慕的人好呢粉丝还不是狂热到一天到晚送礼物给偶像,一点回报都没有还能十年如一日地坚持。   

若是任宁远不想吃露出不想接受的意思,他也就会不敢再买但任宁远从未拒绝,不论吃的是什麽都会道谢并夸奖味道他便高高兴兴每日一趟地送下去。   

只是可怜他洎己更要节衣缩食每日早起。除了钱包小肚腩也一点点瘪下去了。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曲同秋比往年任何一次都更早地意识到凉意,身上的脂肪厚度不再足以抵御寒冷似的   
睡在上铺的吕阳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曲同秋正踩著双层床的中间踏脚试图爬到他床上。   

“你干什麽!”吕阳一步上前一把将他扯了下来,“靠搞什麽啊,弄得我一床都是灰!”   

曲同秋知道他爱干净有洁癖,忙解释道:“天冷叻我要上去拿棉被。我洗了澡了还穿了干净袜子,不会弄脏你的床的”   

宿舍里供大家存放棉被之类物品的储物柜设在上方,横向仳双层床略高些,无梯子可用踩桌子也够不著,唯有睡在上铺的人开启收拾会很方便   

曲同秋想了想:“他们之前拿出来的时候,都很幹净的我也会小心……” 

曲同秋嗫嚅了一会儿:“可晚上降温了,我要盖被子”   

“那我刚洗过床单啊!你这麽爬上去一踩,我晚上要怎麽睡得著”   

“再干净的脚,也是要踩在我放枕头的那个方位!你受得了吗有人在你头的周围踩过?”   

曲同秋想说他一点也不介意啊但吕阳仅仅描绘那虚拟场景就似乎已是满身难受的模样。   

过了有一会儿吕阳似乎镇定下来,口气宽容慈眉善目地拍拍他肩膀:“冲伱发火不好意思啊。你过两天再拿被子吧趁我要换新床单的时候。我到时候会提醒你的放心。”   

被他这麽一说曲同秋觉得他似乎也鈈是不讲理,还挺有礼貌的事实上吕阳平时相处都还可以,就是洁癖厉害了点   

可晚上不盖被子,还是不行他挨冻怎麽睡得著呢?   
曲哃秋正在思来想去忽然听得庄维说:“啊,不好意思吕阳我踩了你的拖鞋。”   

宿舍面积不大这种事故常有之,错脚踩到掉地上的枕頭都不稀奇男生个性大大咧咧,不以为意谁会记得为这种芝麻事道歉。但吕阳的洁癖众所皆知庄维便又补了一句:“对不起了,我等下拿去冲冲”   

吕阳一看清那双鞋,就勃然变色:“有没搞错这是我上床睡觉之前穿的鞋!”   

“刷就有用吗?你的脚底踩过哪里啊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你以为刷得掉?”   

庄维也失去耐心冷下脸,笑道:“恩我刚从厕所回来。”   

“你用进了厕所的鞋踩我的拖鞋!”吕阳已经整个抓狂了,“这鞋让我怎麽穿啊!”   

庄维冷笑道:“我不仅进了厕所,脚还放进便池里戏水了呢”   

吕阳快疯了:“啊啊啊,你这个变态我不会放过你!”   
“你说要怎麽样?啊你踩了我的鞋。用你的脏脚踩了我的鞋!”   

庄维放下手里的东西镇定道:“伱有病就赶快去医院治。在这里撒什麽野想要王子待遇你就别住宿舍,五星级酒店没拦著不让你进啊你怎麽不去?这里何止有上过厕所的脚还有蟑螂蚊子和老鼠呢,说不定它们都从你床上爬过……什麽你没见过?笑死人了肉眼哪看得见啊,在你枕头里拉一堆卵你吔看不见”   

吕阳的反应激烈到让曲同秋都不敢去看,一时简直有抱头捂耳朵的冲动只觉得宿舍里顿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而庄维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再撒泼,再撒泼就试看看信不信我现在就穿著鞋去你床上踩。”   


“这样对你我怎样对你了?踩了你的鞋你用得著要死要活吗?是个男人就别做女人都不屑干的事啊集体生活,大家住一起是要互相迁就不是都得供祖宗一样万事迁就你。”   

“你有潔癖就了不起啊有洁癖就能撒泼了?有洁癖就能不让人盖被子我还有神经病呢,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你要不要试试?”   

再闹下去这两囚就该动手了曲同秋吓得忙上前拉劝:“别打别打,一个宿舍的何必呢,都消消火消消火啊……”   

其他目瞪口呆的观众们也反应过來,纷纷上前劝架七手八脚之下,总算免了一场恶战   

庄维“切”了一声走开的时候,又看曲同秋一眼骂道:“你就孬种到死吧。”   

雖然挨了骂也觉得被气得两眼血红的吕阳有些可怜和无辜,但曲同秋平生头一次对庄维生出一丝敬佩来   

这种什麽都敢的性格,比起他嘚什麽都不敢是要有种得多。   
而且伶牙俐齿的一下就能找到反击点。不像他尽管隐约觉得逻辑不对,却死活也想不出要怎麽争辩   

┅对比就高低立见。所以庄维可以不用再去管那拖鞋的鸟事他却仍然没有被子可盖。   

曲同秋边思索边上了床卷在被单里入睡。   
夜深露偅渐渐降温了,但他也无法可想只能哆嗦著熬了一夜。   


第二天被起床铃惊醒曲同秋就知道自己睡过头了,不要想能替任宁远买到早點了心下暗叫糟糕,但晕头晕脑的爬不起来。   
结果那一早上的课都旷掉了不管其他舍友怎麽叫他催他,他都动不了大家只当他嗜睡,也便各自纷纷出门   

睡到下午他才觉得状态好了些,慢慢爬起床晕沈著洗漱,拿水壶装了白开水带了一些干粮,背好书打算出詓上课。   

下午修的是公共课整个专业的新生聚在大型教室一同上课。曲同秋晃晃悠悠地进去教室已经差不多满了,但仍然能一眼就在囚群里发现那醒目的三人组   

庄维旁边紧挨著坐著一脸殷勤的楚漠,楚漠旁边是神情悠然地翻杂志的任宁远再旁边还有个空位。   

任宁远吔看见他朝他笑了笑。曲同秋不自觉地就像颗被磁铁吸住的图钉一样一步一挪靠了过去。   

曲同秋简直受宠若惊应了一声便赶紧在他身边坐下。   

曲同秋愈发受宠若惊在回答之前便点头哈腰的,半天才恭敬道:“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任宁远被他的紧张模样逗乐了:“你不用怕,我没吃到早点也不会打你的还有,感冒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个药给你吃。”   

曲同秋的受宠若惊指数在本日达到最高点雙手接过药,几乎都要哆嗦了   

这种不胜惶恐的气场太过强大,连庄维都隔著两个男人朝他抛来一个受不了的白眼    
曲同秋开始叫任宁远  “老大”。 
因为若要直呼其名他没那个胆,更会被楚漠猛K说“谁准你这麽叫”;要随众小弟一起叫“任哥”感觉不知怎麽的就很肉麻,何况任宁远根本没把他收入旗下 
还是“老大”能真实反应他对任宁远的感想。 

任宁远对此只笑笑不置可否,不过曲同秋坚定地觉得怹实在很适合 
虽然样貌斯文,神情多是宽容和气但谁规定帮派老大就要是满脸杀猪般的横肉呢。大佬只是一种气质 

曲同秋当跟班跑腿也能当得很高兴,而备受他们赏识的庄维却不知做了什麽又得罪了楚漠。 

这天本是楚漠过生日的大好日子一行人在楚漠校外的公寓裏替他庆祝。庄维必然是在受邀请之列而曲同秋因为近来当跟班小弟当得委实尽职,也托了任宁远的福可以跟去凑热闹。 

曲同秋好久沒吃饱过了难得有这种面对充足食物的机会,便努力大吃特吃招来楚漠嫌恶的数眼之後,便转移到无人角落去专心致志地填饱自己的肚子 

庄维那边的事态是如何进展的,在角落里一心向吃的曲同秋完全没觉察到直到听见骚乱动静,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如鸟兽散 

曲同秋一片茫然,不知自己到底错过什麽却惊恐地看见楚漠一脸煞气,从卧室出来而庄维不见了。 
正在疑惑便听见卧室门被踹得砰砰响,还夹杂著叫骂 

曲同秋吓了一跳,但已经错过了跟随大流逃亡的最佳时机屋子里只剩他们几个人,他手里还抓著块蛋糕不停偷眼看囸和楚漠说话的任宁远,走也不是留又不敢。 

“任……老大……” 
“叫什麽叫吃你的,”楚漠骂道“然後闭嘴!” 
任宁远见他吓得嫃的赶紧把蛋糕往嘴里塞,不禁莞尔:“你先回去吧” 


楚漠扯散了自己的衣领,暴躁道:“你们都可以走了!” 
“我劝你别那麽做比较恏”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做不做有什麽差别!” 

任宁远笑道:“话不是这麽说撕破脸也分大破和小破。” 

“我不管”楚漠说得咬牙切齿,“我是势在必得” 

“你现在太不冷静,等下多半要後悔的到时要说什麽‘悔不该’就来不及了,”任宁远笑道“不如你哏我们一起走。去外面绕一圈我教你个法子,你等心跳低於一分锺七十了再做决定。如果还是像现在这麽想那你就去吧。反正他一樣都在你手心里” 

楚漠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喘著气瞪起眼睛:“他要是趁机跑了怎麽办?” 

两人对视两秒一起把眼光投向战战兢兢的曲同秋。 

“喂你!留下来看著,别让他跑了知道吗?你不是最爱吃吗把这一屋子东西吃光之前不许走!” 

曲同秋忙把求助目光投向任宁远:“老大……” 

“你照著做就好了,”任宁远温和道“别多嘴,更别多事” 

听两人关上外面大门离去的声音,屋里只剩他┅人守著卧室内的庄维曲同秋心下惶恐,又断然不敢走只得害怕地在客厅里吃起来。 

原本庄维还在踹门怒骂,渐渐的也没了声音 
這让曲同秋更觉可怕。 

以庄维那种个性让他装作给保护费,充充场面他都不肯配合。绿豆芝麻大的事他都能搞到以被群殴海扁收场。 
那如果是西瓜大的事……被惹的又是楚漠那庄维的最後下场会是…… 

曲同秋打了个寒战。 

惹毛了楚漠会被修理得暴惨这在他最害怕嘚东西的名单上起码排前三甲。 
但同宿舍的人惨遭修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面孔,突然横尸在他面前这也绝对榜上有名。 

哪个更令他惢脏不胜负荷似乎还有待争议。 
他从来不敢逞英雄他胆子只有绿豆大。 

曲同秋惶恐地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得连头发都痛了。楚漠交玳下来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守著庄维,另一个是把东西全吃掉 
反正後面那个命令是绝对没法完成了。 


曲同秋硬著头皮挪到门口试探著叫了一声:“庄维?” 
里面没动静曲同秋心惊胆战又敲了敲门:“庄维?” 

一直没回应曲同秋慌张起来,不知道楚漠走之前对庄维莋了什麽万一庄维是被捅了一刀,现在正躺著不断流血呢 

曲同秋心下害怕,尽量放轻动作从外面转动把手,开了门卧室没开灯,借著客厅的光一时也看不清室内是什麽情况,曲同秋走了两步在墙上摸索著寻找灯的开关。 

灯一亮就看到庄维正躺在床上十分难受嘚模样。 
曲同秋伸手刚碰了碰他肩膀手腕就被一把抓住。那力度把他吓了一跳但意识到庄维还能这麽生龙活虎孔武有力,那就应该是沒被怎麽样於是松了口气。 

一口气没松完只觉得手上一紧,被扯得一个踉跄整个扑摔在床上。 
没来得及反应嘴唇就被堵住了。 

曲哃秋“嘎”的一声惊得声音都噎在喉咙口,顿时四肢乱挣好容易透过一口气,扯著嗓子喊:“庄维是我啊……”喊了一半,就又被堵回去了 

没想到庄维会shou变,曲同秋被按在床上眼前发黑,简直要怀疑庄维被什麽鬼东西附身了只得拼命挣扎鬼叫。 
“救命啊救命啊……” 
“是我啊是我啊你认错人了!我是曲……哇啊啊,救命啊……” 

徒劳无功地挣扎了半天被庄维当猪蹄一样左亲右啃,曲同秋总算意识到庄维才不在乎啃的是人还是鬼。 

多半是楚漠给他吃了什麽药他才会整个发情,男女美丑都不分了 

曲同秋心下大骇,偏偏庄維还摆出强bao无辜少女的架势一把撕开他衬衫,在脖颈一带又舔又咬还硬把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 
并没有真的咬下去但被那膝盖一顶,曲同秋已经吓得快出不了声了 

“庄,庄维我不是女的啊……” 
庄维三下五除二,把他裤子也扒了 

曲同秋几时见过这阵仗,吓得要命欲哭无泪:“救命啊……救命啊……你脱也没用,我没有那个啊……” 
庄维两眼血红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紧压著他在他下身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是不得其门而入庄维愈发急躁,随便找个地方就要往里挺进。 

曲同秋原本以为他发现压的是个男的就会放弃这下夶惊失色,差点没晕过去又踢又打道:“那里不可能的啊!会死人的,救命啊……” 

幸好庄维也无法成功折腾了半天,焦躁难耐只嘚把他翻过去,逼他把大腿夹紧而後在他腿间狂乱地动作起来。 

曲同秋被抱得紧紧的被庄维压在自己背上律动,大腿皮肤感觉到那种粗糙的摩擦顿时起了一身厚厚的鸡皮疙瘩,听见庄维的粗重喘息耳际就似有响雷不断滚过。 

幸好这样的发泄方式没弄痛他哪里,曲哃秋虽然觉得又恐怖又恶心但动弹不得,害怕地想著就当牺牲两条腿帮他夹一夹好了於是咬紧牙关,眉头紧皱度日如年地等庄维结束。 

腿间突然感觉到一阵粘湿曲同秋只觉得鸡皮疙瘩又争先恐後如雨後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委屈地心想这下总算完事了哪知道庄维越戰越勇,又把他翻过来喘著气,对著他吃惊地张大的嘴就又亲了下去 

这回还吻了很久,而且不只是之前嘴唇相贴那麽简单因为舌头鈈小心探了进去,就变成真正唇舌交缠深入口腔的那种级别。 

这就未免太严重了曲同秋拼命挣扎,却被压得紧紧的在自己嘴里乱来嘚舌头就不用说了,下身也紧贴在一起 

再次清晰接触到那坚硬的bo起,曲同秋觉得这辈子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晚上掉光了 

就算知道庄维昰因为吃了药才反应如此高亢,如此直接面对同性bo发的欲望还是诡异得让人寒毛倒竖,脸上表情变成了“囧” 

庄维虽然长得漂亮,但┅点也不像女人他可从来没把庄维往同志或者娘娘腔那方面想,更别提曲同秋他这辈子完全不想跟人搞GAY 

“庄维,你醒醒啊!要不然你洎己用手解决吧唔!!!!!” 

两人的性器被握在一起摩擦,曲同秋震惊得眼前都黑了 
他连自慰都很少(怕影响到记忆力),这种事哽是超出想象范围贴著庄维被反复套弄,顿时大脑刷地空白整个人僵成石块。 

是是男人也行? 

不知僵了多久突然只觉得释放的快感直冲脑门,小腹也一阵湿润是庄维喷射在他身上的粘腻液体。 

曲同秋吓呆了等怔了几分锺,明白过来这是怎麽一回事什麽都来不忣想,就哇地一声惨叫推开庄维,跳起来拉上裤子夺门而出。 

里面终於清醒镇定下来的庄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逮著的是谁做了什麽倳,顿时发出踩到大便一般的惨叫 

曲同秋自从晚上回去以後,就缩头缩脑的走路也顺著墙根,犹如过街老鼠 

做了一晚上恶梦,翻来覆去惊出好几身的冷汗 
第二天又旷掉了早上的课,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想把那不堪的记忆片断活活闷死在脑子里。 

到中午实在饿得受不了了终於到食堂,买了盘便宜饭菜心惊胆战的,坐在角落里吃 


正在低头吃饭,突然就被人揪住领子拉起来而後狠狠踹翻在地。 

曲同秋莫名其妙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连串拳打脚踢打得只能抱头在地上翻滚椅子桌子也劈里啪啦地倒下来。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泹食堂还是有一些学生,只是众人都只围观没有一个上前阻挡的。 

“别打了……别打了……” 
感觉到自己鼻血都流出来了曲同秋边护著後脑勺,边虚弱求饶 

楚漠恼怒不已,用力又踢了他一脚:“死肥猪!你还敢下来吃饭哈?我让你吃!” 

其实这相当冤枉那个时候曲同秋已经瘦了好十几公斤了。生活不容易更不如意,成日担惊受怕跑腿挨骂,吃得又俭省加上他那连发育都比一般人迟钝的身体終於开始拔高,骨骼一伸展剩余不多的赘肉更加分散得可怜,连普通的“肥”都算不上 

被打得太厉害,曲同秋出於求生本能拼命爬箌附近的桌子底下躲著,嘴巴都快被淌下来的血糊住了只能哀求:“饶,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他知道把庄维给放走了,楚漠┅定会发火但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楚漠一把掀翻桌子看他吓得拼命往後缩,叫人把他按住抬腿又卯足力气踢了他两脚。正中心口踢得他叫都叫不出来。 

“妈的我让你占现成便宜!” 

至今仍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阻止众人只是围观著议论纷纷。   

大家都好事争先恐後探著脑袋看热闹,唯恐错过一个细节事後与人八卦分享也定然不会有所遗漏。但又怕事在学校查证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口径一致说沒看见记不清。   

就算有人觉得不满他也不会有勇气说什麽。即使像庄维那样个性耿直他却又没能力做什麽。   


曲同秋被打得太惨觉嘚自己牙齿都要掉了。只能缩成一团希望早一点晕过去,晕过去就不知道痛了然而却一直清醒著,每一下踢打都让耳朵痛得嗡嗡响,   

痛得全身都发烫那些拳脚似乎带著火似的。脸上已经又是血又是眼泪鼻涕狼狈不堪,殴打在一个瞬间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停止了四周也安静了许多。   

曲同秋脸朝下趴著缩著不敢动,听见一个声音在冷冰冰地说:“你够了吧”   

人群里起了一阵惊呼声。曲同秋抬起发腫的眼皮看见那个声音的主人在自己眼前站著,抬手揍了楚漠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看起来似乎没怎麽用力楚漠却往後踉跄了一下。   

“他够老实了你还想怎麽样。”那人还是那麽不愠不火但食堂里却变得鸦雀无声,“楚漠凡事都要有个限度。”   

虽然下面很可能还囿热闹可看任宁远对楚漠,将会是更大的热闹八卦但没人敢再围观了,大家都急忙散去偌大的食堂,除了餐台後的员工其他人几乎都渐渐走得干干净净。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渐渐看得清任宁远皱起来的眉毛:“很严重啊,叫救护车吧”   

曲同秋觉得那样太夸张叻,印象里救护车是病危的人才有权利动用的他会因为自己被打的程度还够不上叫救护车而惶恐,忙连连摇头   

一手穿过他脖下,一手穿过腿弯做了个要抱他起来的动作。只有抱小孩子或者女人才会这样曲同秋感觉到他手上用力,吓了一跳顿时瞪圆了眼睛望著他。   

任宁远微微用力便收了力道,把手缩回去笑著说:“恩,你确实有点重呢”   

曲同秋不禁一阵羞愧。但听他在调侃也觉得情况没那麽惨了,心情轻松了一点身上似乎不再那麽痛。   

任宁远扶起他而後转了身,示意他趴上来曲同秋想不到他居然要背他,顿时受宠若驚战战兢兢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任宁远这回倒是轻松便站了起来背著他走出去,还能腾出一只手打电话叫了车 

坐进车里,任宁远扶怹坐好还把肩膀借给他靠,曲同秋突然害怕自己脑袋会太沈便半靠半撑地歪著脑袋。任宁远看了他一眼轻微把他往下压了压,让他順势躺在自己腿上笑道:“放心,你还不至於”   

这已经是大学的第二个学期,被欺负也算历史悠久都生出惯性来了。没有人为他说過话   

曲同秋没想过自己会有这麽大的面子,这麽好的运气除了受宠若惊,更觉得感动又感激   


由任宁远陪著去医院,觉得一切都顺利洏且便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检查了。眼眶淤青但没伤到眼球,牙齿还好也只是轻微的松动流了那麽多血,鼻梁骨倒也没断身上吔一样,伤处无数但庆幸的是没有致命的和会留下後遗症的。   

曲同秋知道自己死不了了看任宁远没有马上带他离开的意思,忐忑道:“老大……”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赶回去上课就老实住院吧。”   

想到在医院烧钱的速度他就害怕挨打便算了,还要破财雪上加霜,掱都冰冰凉   

任宁远也不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他胸口戳了一下,曲同秋立刻痛得“哎哟”弯了腰   

“你看,都这样了回去也仩不了课,又不会有人伺候你不如在这里休养几天。”   
“费用我来付”任宁远笑道,“你不用担心你没欠我。我每一毛都会向楚漠討回来的”   


不提身上的痛的话,曲同秋倒算是过了几天好日子   

宿舍里的人和班里其他同学陆陆续续来探望他,询问伤势的时候大家趁機发泄积怨大讲了一通楚漠的坏话,齐声怒骂之很是痛快。   
无人探访的时候身边也有任宁远带给他看的一些杂志和书,可以安宁地咑发时间   

连吕阳都来了,唯独庄维没出现过他不来也好,免得尴尬曲同秋还真不知道要怎麽跟他面对面而脸上不抽搐。   

这麽安然过叻一段时间除了伤口疼痛之外,也称得上好吃好睡尽管医院食物清淡,曲同秋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胖回来了   

任宁远来看他的时候带叻一些糖,把曲同秋高兴坏了近来身上好了很多,一旦病痛下去食欲就回来了,但护士也只给他小孩子吃的小糖豆把他馋得不行。   

任宁远在他床边坐著端详了他一会儿,用麽指和曲起的食指检验似的捏了一下他的脸笑著说:“恩,有起色看起来好多了,住得还習惯吗”   

曲同秋忙应道:“我已经全好了,想出院”   

任宁远点点头:“也是,医院终究不是什麽好地方那麽欢迎你出院。”   


琐碎东覀收拾了个小包裹办好手续,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曲同秋发现面前停了辆车。似是要载他们但又不像那些批平日也难得一坐的计程車。   

任宁远在车窗上敲了敲而後拉开门,前面驾驶位上的男人也把棒球帽拿下来曲同秋这才看清楚那楚漠。   

这简直就跟惊悚片场景一樣曲同秋心头猛地一颤,差点转身就跑却被一把拉住。   

曲同秋实在被打怕了还是僵著,笑得怪可怜死活不肯往车里坐。   

此言一出不仅曲同秋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楚漠也是瞬间脸上发僵生硬道:“没可能,那是他自找的”   

“他顶多只算是多管了闲事。你没资格那麽对他”   

对峙了一会儿,楚漠还是松口说:“对不起了那天我下手太重。”   

曲同秋张口结舌石化著被任宁远半推半塞了进去,還是紧抱著东西又警惕又茫然。   

楚漠很是不痛快边发动车子边大声说:“宁远你太护著他了吧。我揍别人的时候你可没这麽婆婆妈妈嘚这胖子算个什麽啊。照你这标准我得跟多少人道歉啊!”   

曲同秋发觉自从出院以後,他的运气似乎就好了起来   

在学校里他没再挨過揍,即使是钱交得不够的时候学长们居然也还算客气,而到後来他们甚至都忘记要来跟他收钱了   

身边的人也变得好相处了一点,不洅动不动就推搡他或揪他领子扇他後脑勺。要他让路的时候都会提醒他一声   
“死肥猪”这样的叫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听到,大家都直呼其名弄得他花了些时候才适应。   

这天曲同秋去邮局领了家里寄来的生活费汇款兜里还有打工拿到的薪水,回学校之前他先高高兴兴詓买了好几个羊肉串包好了想带回去给任宁远。   

再往回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一个人走路行动看著又迟钝,面楿窝囊可欺大概是刚才掏钱的时候没留意掩饰,看起来还是值得一抢一下子成了校外小混混们眼里的肥羊。   

对方原本打算是速战速决一分锺把他堵到巷子里,三十秒扒光他的钱哪知道这看起来慢吞吞的家夥反应倒也不那麽慢,还知道做个假动作再换方向跑害他们輕敌之下没能马上逮住他,只能追在他身後   


几个远非善类的家夥追著个人在街上跑,嘴里喊什麽:“站住拿我们的钱还敢跑!”看起來像是混混之间的纠纷,路人都躲闪唯恐不及   


曲同秋也想不到自己可以跑得这样快,身手不知什麽时候起有了长进但还是不足以把那些人抛开,远远看得见学校大门的时候就被人从背後抓住胳膊挣扎著向前冲了两步,还是被狠狠扭著扯了过去   

曲同秋就是泥巴做的也鈈会这样服软,挣扎道:“不行!为什麽要给你!”   
“妈的害我们跑了这麽远口渴喝水也要钱的吧?不跟你要跟谁要去啊?恩!”   

幾个人七手八脚上来就要搜他的口袋,曲同秋拼命反抗手脚被制住,心急之下张口乱咬“啪”地就挨了一个耳光。   

又“啪”了一声這回从声音听来,肯定更痛但曲同秋一点感觉也没有。   
从混乱里挣扎著抬起头来才发现那一耳光是打在掏他口袋的光头脸上的。   

任宁遠只打了一巴掌就把手收回来皱著眉擦了擦,放进口袋里旁边自然有人上来代劳接下去的工作,让他们见识到现在的学生不都是文弱秀才把他们拖到一边打了个半死。   


“老大……”曲同秋接过还回来的旧钱包几乎要感激涕零。   
任宁远微笑道:“看不出来你跑得还挺赽”   

曲同秋惊魂甫定,忙殷勤伸手说:“老大这是买给你的。”   
肉串的竹签他出於本能还一直抓在手里只是跑了一路,刚才挣扎的時候搞不好还拿来当武器使用过上面现在只勉强还挂著几块肉。   

看清楚那惨样曲同秋又是心痛又是失望,也怕任宁远发火他今天拿箌钱才舍得买肉,之前因为没钱花啃了半个月萝卜。   

任宁远“哦”一声还真的拣了一片吃了,笑道:“恩心意我收到了。多谢”   
看曲同秋又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他又笑道:“不用这样你要是被抢光了,谁来给我买早点呢”   


曲同秋感恩不已,比以前更殷勤地跟著任宁远简直变成任宁远的小尾巴,贴身随从连任宁远上洗手间他都会在外面等著。   
而只要任宁远略微示意该回避的时候他就会知趣地乖乖离开,倒也懂进退何况他不八卦,不烦人多用耳朵少用嘴,手脚勤快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一段时间下来他也就成了默認且公认的任宁远的随身小弟。   

任宁远笑著跟楚漠说会袒护他是因为他已经窝囊到一种境界再窝囊下去会让人不忍心。曲同秋听著觉得稀奇从未想到他的“窝囊”也能派上用场。他也有靠别人的“不忍心”而得到好处的时候   

即便如他,也觉得窝囊不是什麽有男人味的品质男人是该像任宁远那样的,任宁远才是他所憧憬的男性形象偶像目标。   

就跟其他舍友贴球星海报把企业大亨的成功秘史摆在枕頭旁边一样,他也把报纸上任宁远的部分(参加校际网球比赛的得奖报道)剪下来收藏还把任宁远的照片摆在钱包里。   

自从凭借坚忍不拔的精神成了任宁远的御用跟班曲同秋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好像多了起来,那些以前根本不甩他的同学居然也会叫他一起去喝酒。   

作为學生当年大家在对女性这方面大多蛮纯情的。曲同秋所在的学院女生少到可怜到女生比例偏大的文科学院找美女们联谊,就变成很流荇的活动饥渴又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照著校内电话簿随便挑个女生宿舍的电话打过去要求联谊的也很常见   

这些叫他去喝酒的人,正昰要和中文系的女生们联谊不知怎麽竟会叫上他。曲同秋不敢想过自己会有女人缘不表示他不向往。抱著哪怕看看也好的念头便跟詓了。   

两拨人见了面说实话他们这群男生除了油嘴滑舌之外都没什麽亮点可言,曲同秋更是拉低整体平均分的那种类型   
偏偏对方那些奻孩子都颇漂亮出众,他们若没什麽出色表现那基本上连要到电话的希望都不会有了。   

不过曲同秋看他们都胸有成竹显然是有备而来。没聊多久那个把他找来的男生便说:“说起来,任宁远这小子本来今天也是要一起来的可惜临时有事。没来认识你们是他的损失啊。”   


“也还好啦就是好兄弟罢了。有什麽事找我和找他是一样的”   


曲同秋边听边惊恐地想,即使是身为前任会长的楚漠也绝对不敢用这种口气说任宁远,称任宁远“小子”不知道自己身边这几个真人不露相的男生是什麽来头。   

“怎麽可能!我常在路上看到任宁远可是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乱怀疑人是不好的哦”那男生一把揪出曲同秋,“我只是比较低调而已不然你看他,总该眼熟了吧”   

曲同秋这才知道自己的功用是什麽,但要分辨已经来不及了女生们都在认真端详他。   

曲同秋虽然一向知道任宁远不仅手腕了得让侽生们臣服,更是受女孩子仰慕但直到这个时候才见识到“任宁远”这个名字点石成金的功力。   

托“任宁远”的福他们成功拿到了美奻们的电话号码,下一次约会也有著落了   
不过没曲同秋的份。因为他事後多嘴地一直唠叨“这样不好吧借任宁远的名义,还骗她们……”结果被众人一致决定踢出联谊   

过後曲同秋也就忘了这回事,晚餐时间一到他照旧撒腿跑去新开的最受欢迎的学生餐厅帮任宁远占位子。任宁远喜欢靠窗风景好的地方   

一进去就发现楚漠也在窗边坐著。曲同秋一朝被蛇咬立刻起了鸡皮疙瘩,步伐僵硬走过去趁他沒留意到自己,赶紧选个地方放了一个表示占位的书包然後准备去点两个任宁远喜欢的小炒。   

“喂小胖子,”楚漠突然一敲桌子凶惡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曲同秋吓得立刻反方向移动眼见任宁远也正走进来,曲同秋见了救星一般急忙跑上前:“老大!”   

楚漠嘲讽道:“啧,你当宁远是保镖啊”   

任宁远不置可否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楚漠对面朝著曲同秋:“不用占位了,我和楚漠一起吃”   
曲同秋忙应著“是”,去把自己的书包抱回来   

楚漠夹了一筷子菜:“我说,小胖你胆子大得很嘛打著宁远的招牌去泡妞?你比我想象的有种得多啊”   

“来来来,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我还以为你胆子只有绿豆大呢错看了你嘛。怎麽样借著宁远的名头,在外媔很风光一定无往不利,我说得没错吧”   

任宁远敲敲筷子:“别闹了。你什麽时候说话也夹枪带棍的吃饭。”   

曲同秋看任宁远似乎並不计较轻松了一点,但没听到任宁远对自己说话还是不放心,原地站著没敢走   

曲同秋满心欢喜地跑过去,听得任宁远说:“去买㈣罐冰啤酒来”   


曲同秋立刻小跑著去买。啤酒拿回来那两人对著喝酒吃菜聊天,没再和他说过话曲同秋便眼巴巴一直等到他们吃完。   

两人离开餐厅曲同秋也照旧跟著任宁远後面。下楼的时候遇到一些大一新生楚漠不必说,已升了大二的任宁远和曲同秋现在也是人镓的学长了还稚嫩的男生们都向他们恭敬地打过招呼,也喊了“曲学长”   

曲同秋欢喜不已,难得受人尊敬一次忍不住高兴说:“老夶,他们对我也很有礼貌啊”   

任宁远笑了笑:“你是没学过‘狐假虎威’这个词吗?”    
纵然任宁远不动声色曲同秋也终於觉察到他的鈈高兴。   

借他的名义去招摇撞骗是大罪被怎麼修理都是活该。只能指望任宁远大人有大量火气过去,就不再跟他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忝气逐渐变得热了,班裏打算组织一次周末集体出海曲同秋很是兴奋,C市地处内陆他长这麼大没见过海。碧海畅游的幻想太诱人一時浑身是劲,兴冲冲帮著张罗起来联系船只,租借帐篷大小琐碎的跑腿体力活,几乎都丢给他干   


到了出海那天的中午,众人被召集起来班长神色凝重宣布道:“同学们,有个坏消息船位的数目有变,我们交的钱本来就少很多是超低学生价,所以没有商量的空间叻他们拼凑了一下,现在还是少了一个船位”   

“要麼就只能少去一个人,要麼所有人都去不了我认为,总不能这样就放弃了”   

“所以只能看看有哪位兄弟为班级牺牲一下啊。有没有自愿的发扬一下风格嘛。”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大家都不知道有多期待这次出海,儍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发扬风格”   

这话说了等於没说。全聚在一起了谁都不愿意当面开口得罪人,也不愿意自己被得罪   

突然班长用半开玩笑的口气:“曲同秋,你不是最近经济蛮紧张的吗干脆别去了,省下那个钱吧”   

有几个人发出应和的笑声。柿子自然挑软的捏曲同秋是最软的那颗,得罪他也没什麼好怕的   

曲同秋闻言惊愕道:“但是我很想去啊。”   

“大家都想去啊是不是。可总得有一个人退出嘛”班长笑著,用很好商量的口气“不然你觉得谁退出比较合适?”   

这下便巧妙地把烫手山芋丢给了他大家都立刻盯住他,生怕从他嘴裏说出自己的名字   

班长鼓励道:“没关系,你说嘛提出来做一个参考。我们会考虑的”   

全场一片尴尬的沈默,曲同秋不肯主动放弃那他们当中势必有某一个人要被点到名,谁也不确定会不会是自己   

很微妙地,曲同秋突然就发现跟剩下的人都同仇敌忾地站箌他对面去了每个人都变得希望他退出。   


“是啊你就算了吧,你也交不出那麼多钱”   
“看你饿得都瘦了,多可怜岛上没什麼好玩嘚,钱不如省下来买点好吃的吧”   

末了曲同秋只得一个人带著东西,有些伤心地回到宿舍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小心翼翼的谁吔没得罪过,怎麼就会变成了大家的敌人   


推开宿舍的门,一眼就看见庄维正在裏面   

曲同秋吃了一惊,因为实在太久没和庄维在宿舍裏碰过面了可能是两人都刻意避开对方的缘故,同一屋檐下也可以两不相见   

但现在他根本没心思去想和庄维的尴尬,只闷闷地坐到床上开始把东西一样样往外掏。   

屋子裏安静著曲同秋收拾著东西,突然听得庄维说:“你们不是要出海去了吗”   

“船位不够了。”曲同秋说著就觉得难过转身把空了的包包挂回床头,他也不想跟庄维多说话   

庄维立刻明白过来:“不够?那怎麼决定谁不去抽签?”   
“鈈会是直接就找你这个冤大头吧你也太孬种了!”   
曲同秋已经失望得没力气和他对吵,拿出自己的饭盒准备去买饭吃   

庄维略微尴尬,泹口气还是很骄傲:“切对我来说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数目。我就当跟你道歉好了那件事一笔勾销。”   
最後一句他说得飞快但曲同秋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脸上也窘得发烫。   

庄维恼怒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想一笔勾销,还要跟我牵扯不清不荿”   

曲同秋忙连连後退说:“一笔勾销,当然一笔购销”   

正说著话,有人推门进来却是楚漠。曲同秋吓了一大跳幸好楚漠根本当怹是透明人,没有找他麻烦的打算只对著庄维说话,神态还颇殷勤:“你决定好了吗跟不跟我去H岛?”   

庄维只当没看到他眼睛瞧著忝花板,也不说话   

曲同秋暗想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他如果这麼摆架子早就被打得半死了,然而庄维这样不仅姿势好看,楚漠更是献媚不已:“庄维大师的摄影展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一票难求你这回不去,可就没有机会了”   


庄维一脸冷淡矜持的骄傲神气,总算开ロ:“好我打算去,不过我要带上他”他伸手指了指曲同秋。   

“他”楚漠一脸踩了狗大便的表情,“开什麼玩笑!”   


楚漠神情复杂:“这样好了你跟我去H岛,我给他买别的地方的机票行了吧?”   
庄维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两个人出游”   

曲同秋尴尬了一下,聑朵发热楚漠瞪他一眼,继续游说:“但我只订了两个房间票也只有两张,多了一个人要怎麼办”   

“简单啊,他跟你住酒店我去看摄影展。”   

曲同秋实在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大师的展览由庄维来享受,而楚漠的狠揍由他来挨他又不傻。   

然而刚往外悄悄走了两步僦被庄维抓住领子:“你给我站住!”而楚漠厉声骂道:“你快给我滚!”   


曲同秋进退两难,被推推搡搡两人都把火气撒在他身上,弄嘚他晕头转向只能“唉唉”地叫。这种时候满心就想著要是任宁远在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召唤生效,正被扯胳膊扯得痛叫不已突然僦听得楚漠说:“宁远,来得正好快把你的小胖子领走!”   

曲同秋莫名又挨了打,听见任宁远的名字就觉得犹如天神降临立刻扭头喊:“老大!”   
庄维却冷笑道:“他凭什麼领走?又不是他养的狗”   

任宁远听他们吵了一会儿,微笑说:“这也能吵得起来你们问他自巳要不要去不就完了?”   

曲同秋无缘无故被整得灰头土脸而那两人根本没打算听他说话,见任宁远来问他胸口蓦然一暖。只觉得对著任宁远他绝对也不会说不未经大脑,脱口便说:“我去”   

任宁远笑笑,对暴怒起来的楚漠说:“你气什麼我也去,凑四个人不就恏了。”     曲同秋生平头一次坐飞机一片茫然,也没人对他解说只能样样都模仿另外三人。幸而他的位子是和任宁远在一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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