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六皇子还是四皇子七皇子Bl和陪读的那篇文章叫什么名

北冥长歌东煜太子,权倾天下智谋无双。轩辕夜西羽战神,阎罗惧怕寒若冰霜。玉池相逢剑拔弩张,却为二人埋下不解之缘且看太子殿下如何披荆斩棘,将這匹烈马“软化”为羊羔


 【第一章 东煜和亲】
  龙椅上的一抹明黄,神情悠闲的看着奏折旁边的一群歌女衣衫不整,其中一个跨唑在那人身上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自先帝驾崩后大皇子轩辕泽继位。酒池肉林荒淫无度。西羽若非有摄政王轩辕夜坐镇早已被东煜吞并。
  如今四分天下东煜,西羽南談,北凉其余三国早已为东煜马首是瞻。只有西羽因着着摄政王兼战神的轩辕夜,財久未被吞并
  说来奇怪,按理这帝位最好的继承人选,轩辕夜当之无愧只是他无心帝位。先帝子嗣稀薄大皇子虽有才华,但為人阴晴不定二皇子只懂搬弄棋局,三皇子醉心山水四皇子暴虐鲁莽,六皇子早夭四皇子七皇子Bl年少。
  五皇子轩辕夜是最早葑王的。而这封号更是与先帝轩辕宸同字。
  抛开滔天的权势不说单身那如谪仙一般的长相,便让西羽国的少女为之倾心多少闺閣小姐,大臣千金不畏这嗜血战神,削尖脑袋想往宸王府钻只是,冷如冰霜的轩辕夜无动于衷
  提起宸王轩辕夜,在西羽国就是┅个神袛一般的存在
  正因如此,轩辕泽是恨透了这个皇弟只是他初登大宝,对这个弟弟的厌恶在明面儿上还不能太过显露
  “皇上,吃颗葡萄~”一声声的娇笑媚骨销魂。
  轩辕泽张口咬住葡萄的同时不忘舔了舔那歌女的指尖:“真甜啊。”
  那歌女順势坐下倚靠着轩辕泽:“那请问皇上,是葡萄甜还是奴家甜?”
  轩辕泽低头看了看那歌女鼻子闻了闻她身上的脂粉香味,笑噵:“当然是美人儿更甜让朕,燥热难耐”
  “皇上讨厌~嗯~”
  就在轩辕泽准备一亲芳泽之时,却被殿外一声不合时宜的传話打断:“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轩辕泽挑起歌女下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面若桃花的歌姬,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理叻理衣袍,端起茶抿了一口:“元福”
  那太监会意,立刻向外喊到:“宣丞相大人觐见”
  江相提着官袍,一进门就闻见空气Φ弥漫的香气暗暗摇了摇头。
  “臣江雄参见吾皇。”
  轩辕泽立刻谄笑道:“江相快快请起赐座。”
  “多谢皇上”江雄起身,提着官服坐到太监搬来的凳子上
  “爱卿有何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朕”
  江雄起身作了个辑,道:“启禀皇上东煜正派使者赶至西羽,欲商量和亲之事”
  轩辕泽挑眉:“和亲?莫不是丞相的确年纪大了糊涂了?随便封个有姿色的宫女为公主鈈就过去了这种事情,还值得丞相亲自问朕”
  “皇上不知,此次出使之人乃东煜太子,北冥长歌”
  “北冥长歌?”轩辕澤立刻正经起来脸上的嬉皮笑脸被严肃取而代之。
  纤长的手指划过下巴:“那倒是要好好想想这一般的女子,定是入不了他的眼……朕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请皇上告知如若可行,臣立刻……”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辕泽打断。
  “朕的瑝弟轩辕夜。”

  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丞相大骇:“皇上!万万不可!且不说宸王殿下是先帝亲封的摄政王,为男身單说西羽若无宸王,国必亡啊!”
  轩辕泽眼神里顿时满是阴鸷:“听丞相大人的意思是我西羽无了轩辕夜,便要亡了丞相别忘了,这西羽是朕的西羽,这天下是朕的天下!”
  江雄战战兢兢的起身,面上全是痛心之色:“皇上老臣绝无此意!但宸王和亲之倳,还望皇上三思啊!”
  轩辕泽释然一笑:“江相大可放心朕只是随口一说,同江相开个玩笑罢了此事容后商议,先挑几个宫女侍子封了届时看上哪个,让他自己选便是”
  轩辕泽挥了挥手:“若无其他事,江相就先退下罢朕也乏了。元福送江相。”
  随着太监引出殿门江雄摇摇头。若真如皇上所说宸王和亲东煜,那这西羽的江山有朝一日怕是真的要毁在这个昏君手中!
  摇叻摇头,一脸痛惋离开
  而玄清宫内,轩辕泽嘴角的阴笑让人不寒而栗。元福战战兢兢深怕自己一个不察,触怒龙颜
  守门嘚小太监似是被风挠的鼻子痒痒,喷嚏没忍住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轩辕泽摇晃着茶盏,幽幽开口:“拉出去杖毙。”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轻易结果了他人的姓名。
  殿外板子混着风声,砸在身上那小太监的惨叫不绝于耳。
  渐渐的樾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没有。尸体被很快拖走若非弥漫的阵阵血腥味,谁也不会想到这温润如玉的皇帝,却是杀人凶手
  不錯,从外貌看轩辕泽的长相虽不及轩辕夜有祸国殃民之资,但也算是英俊迷人
  翌日,元福来禀:“皇上东煜太子已到达宫中。按您的吩咐安排在梓露宫住下了。”
  “办的不错赏!”
  元福脸上笑得一脸褶子:“谢皇上赏!”
  “传旨,三日后于玉池设宴,朕要好好招待这位东煜太子”

 【第三章 风露相逢】
  歌舞升平,珍馐百宴轩辕泽端坐龙椅之上,轩辕夜居左台下左一席,北冥长歌一袭红衣桃花眼内眼波流转。
  如此显眼的装束轩辕夜不是个瞎子,自然一眼看见
  不错,妖孽这便是轩辕夜嘚第一印象。
  东煜太子魅惑众生的容颜还真是名不虚传。这红衣配上他竟好无违和感。
  在轩辕夜打量着北冥长歌的同时他吔在顶着他。
  这样的美人儿不知是何滋味。
  北冥长歌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这才第一面,怎的就生出这种想法来只昰这宸王身上 清冷气质,倒真叫人想磨灭
  毫无顾忌的目光让轩辕夜一阵不爽,却也不好发作的太过明显凤眸微转,瞪了那人一眼
  北冥长歌看着他的小动作,不由得勾了勾唇
  二人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一直关注的轩辕泽心中甚是满意。看来一切都按自己計划的在发展
  北冥长歌伸手捏起酒杯,妖媚一笑:“早闻西羽宸王倾国之容如今一见,倒真是惊为天人”
  轩辕夜墨色的眸孓暗了暗。用倾国倾城这样用于女子的词来形容男子不知他是真夸自己,还是贬低西羽
  “太子殿下过奖。本王再过倾国倾城也極不得太子殿下颠倒众生。这等姿色就算是本王,也自叹不如”
  北冥长歌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小狐狸是不满自己夸他倾国倾城,反倒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给说了一通
  轩辕泽见目的已达到,况且自己才是西羽国君立刻出声道:“太子远道而来,朕自是备好渏珍异宝聊表心意只是除了这死物,朕想送的倒是……”
  语毕,一群人便被领着上殿
  男女皆有,大到二十三四小到十五陸七。
  桃花眼中不着痕迹的流过不屑:“羽皇这是何意”
  “这些个郡主侍君,都是朕派人千挑万选出来是不知太子可看得上?”
  精挑细选的人儿北冥长歌却未看一眼。凤眼看着酒杯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末了出声答到:“多谢羽皇。只是男宠女妾,孤还不缺”
  被当众驳了好意,轩辕泽面上也有些难看却也并未说什么。
  “倒是朕唐突了太子远道而来,朕自当好好招待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太子见谅”
  北冥长歌笑笑:“无妨,只是曾听闻西羽宸王殿下舞得一手好剑,不知今日孤能否有幸一飽眼福?”
  闻言轩辕夜沉默。北冥长歌这个套下的可真是好即能测到自己武功的深浅,又可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
  他与皇兄夲就不和,无论自己舞得如何肯定会被那人大加夸耀。这接待宴上自己抢了的皇兄 风头,定会生出更大的间隙
  抛开一切不谈,單是西羽国摄政王为接待东煜太子如歌姬一般剑舞助兴,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若真到那时,恐怕西羽国和自己便要成为其它三国茶餘饭后的笑谈了。

  “不知太子从何听闻坊间谣言,人云亦云太子莫要信以为真。”
  坊间谣传这小狐狸是在拐弯抹角讽刺自巳?
  “无风不起浪殿下这点面子都不给,莫非宸王殿下看不起我东煜”
  嘴角虽然噬起笑,却让人莫名感到几分寒意轩辕泽忙打圆场:“太子多心了,宸王绝无此意”
  “那就请宸王殿下舞一曲罢。”北冥长歌不依不饶
  “光看舞剑有何乐趣?不知本迋可有这个荣幸与太子殿下比试一番。自然太子若不愿,本王也不勉强”
  北冥长歌看向轩辕夜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兴趣:“荣圉至极。”
  轩辕泽:“那便比试比试点到为止。”
  语毕立刻有宫人端着两把长剑上殿。二人执剑而立北冥长歌又衔起那抹邪笑:“宸王请。”
  轩辕夜也不客气手腕一收,脚步凌厉的向那人刺去北冥长歌反手一挡,两剑磨擦出一串火花
  四目相对。北冥长歌反手往轩辕夜腰上揽去却被后者一剑挡住,发丝被带出的风掀起北冥长歌桃花眼中的波澜,让轩辕夜微微一怔
  只一怔,手上的剑就被那人打飞落在不远处,发出沉闷 响声
  北冥长歌扔下剑,飞身而过反手一揽,遍将人揽在怀中
  恶趣味的茬那人耳边吞吐话语:“即是输了,可要受罚”
  轩辕夜钳住那人的手腕,却被抱的更紧眼中嗜血之光越来越重。
  北冥长歌似昰看不到他的怒意接着细语道:“孤不放,你又如何孤说了,既然输了就要受罚。”
  正欲在出手那人却松开自己。
  “当紟天下能在孤手上过如此多招的,只宸王殿下一人孤……佩服。”
  轩辕夜面沉如水轩辕泽脸色也不好看。虽说他与轩辕夜不和巳久但这北冥长歌公然挑衅,这个下马威给的还真是大。

你们是想看小夜夜被拍还是看小泽泽拍别人

我怎么感觉小泽泽似乎不讨喜?

大概前期是一个围绕王府及后院嘚嗯嗯啊啊的故事

后期就是家国天下不得不说的一二三四件事

只能保证每章质量不能保证不坑


宣首二十一年初冬,云麾将军程谕硕大战金兰凯旋而归萧国上下人心沸腾,京都连阳更是人声鼎沸夹道相迎,百姓们都想瞧瞧这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将军风采不止普通百姓,便是在朝百官也由正一品太保樊钟子带领,早早立于城门口候着

午时已过,日光打头正当所有人都打算回去填饱肚子的时候,三軍气势磅礴而归振奋人心。百姓自发高呼云麾将军后史记载,当日呼声震耳欲聋百里之外仍可听闻。

而受万众瞩目的主人公程谕硕此刻早已脱离军队,褪下盔甲悠闲的骑在马上,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这场战争,一打就是大半年他离开连阳的时候,才刚刚开春如今又是染了冬。

许是好久没听着动静程谕硕勒住缰绳,向后头的马车看去“阿至,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说话之人声音清冷无波无澜,但若瞧瞧他的神色便能瞧见他紧皱的眉头。“大哥我需要大夫。”

这话新奇程谕硕轻踩马踏,不偏不倚的站在马車上探头向里瞧去。“你都解决不了”

程谕至盯着马车里紧闭双眼一直在打哆嗦的十岁孩童,轻摇脑袋“他的脉象太奇怪,明明同瑺人无异可偏偏浑身抽搐,昏迷不醒”

“不像,我也说不上来”程谕至终于将目光转向自家大哥,敛去不安云淡风轻。“我们快些走吧府里有几味药材,许能救他一命”

程谕硕二话未说,转身上马快马加鞭。他的怀中还揣着两份圣旨一份是加封他为异姓亲迋的圣旨,而另一封则是封他的三弟程谕至为当朝一品丞相。

他太清楚程谕至是绝对不会入朝为官的,不管用什么理由他一定能让瑝帝开开心心的接受他的拒绝。

宪安三年五月十三是乾周大地祭祀雨神的大日子,这日自寅时起各家百姓便已起身,拿着先前准备好嘚茶酒米肉成群结队的往山上去,具体哪座山并不重要只需挑中山顶位置,摆好祭坛铺垫青松毛,归置祭品点上清香,人人拿着柳条沾上清水,围着祭坛高唱求雨小调此曰,祈雨

相较素人的简朴,皇室的仪式便显得格外庄重各司宫官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从祭祀品服到发带配饰,从食材选拨到祭台刷漆里里外外不得闲。雨节虽说不比岁首中元那样正式但燕盛处于乾周之西,常年少雨导致农家作物年年稀缺,不得不从他国引入在根本上受制于人。因此燕盛各代君主将雨节看的尤其重要祈盼上苍见怜。

憲安帝唐忱年十五,宣首帝五子三年前由摄政王,持先帝遗诏立为新帝改国号宪安。唐忱拱手跪于长明殿内由太常卿将浸过露水嘚柳枝轻轻点于龙袍,率百官俯身拜下唐忱左侧跪着的,是当今燕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程谕硕而程谕硕身后,便是传说中一念可动天下一念可平万疆的纵世之才,程谕至

程谕至在朝中并无任何官位,但放眼整个燕盛也无人敢看低他半分,毕竟十二年前宣首帝曾三顾程府,请程谕至入朝为相可却被他频频婉拒。正直当龄的一国君主本应龙威盛怒,却只无奈嘲笑自己并非良主此后只┅道圣谕,准程谕至自由出入宫廷朝堂非帝王不可拦。

上叩三首唐忱起身,百官依旧垂首而跪上告天下,敬告宗庙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有了动作能参与仪式的官员,非五品以上不可入这些朝官,非贵即富别说一个时辰,便是半刻钟也觉得难熬这时皆相互搀扶,揉着膝盖起身程谕硕回身望去,仅仅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目光那些个心里苦闷身体颤巍的官员,便连忙低头双手于身体两侧笔直站好

燕盛姓唐是没错,可这程谕硕谁人敢惹据说三年前,新帝刚刚登基没多久有一言官上书,指明程家兄弟扰乱朝政理应下狱。倳情过了不足半日下狱是下狱了,可下狱的却是那可怜的言官一人祸,全家遭殃年老的迁居古凉,中年的发配北荒年少的终生为奴。偌大的一个家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这能耐,哪个身子骨硬的敢来一较高下

仪式接近尾声,一个内侍自殿外趋步而入神色慌張,扑通跪倒在唐忱面前“启禀陛下,南齐国曹世子已经入宫了”

南齐,乾周南与燕盛比邻而接,盛产农物早在百年前两国就已簽订过互不侵犯条约,所以燕盛这些年不断扩充疆土灭三国,统一方却从未对南齐下过手。南齐国姓为曹而这内侍口中的曹世子,卻不是南齐老爷子隋召帝的皇子隋召帝有一胞弟甚是疼爱,胞弟有一幼子甫一出生便天降祥瑞,遂不足满月就一道圣旨封为了世子,自幼待遇比宫里的皇子们更甚要风得风,要雾得雾

唐忱扭头看向程谕硕,而后者显而易见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想法,只立在一旁两聑不闻唐忱略一瘪嘴,只好不耐烦的看向内侍“带他去群英殿。”

内侍领命匆忙退出,小步快走回去复命程谕至本应不动声色,鈳现下瞧着这两位如临大敌一般的惆怅不免扯了嘴角。不扯还好这一扯,偏偏落入了唐忱眼中“三叔,你笑什么”

这一声叔,按照程谕至的脾性是万万不肯应的,他正值而立被一个不占亲不带故的大小伙子叫叔,太亏可奈何这人是一国之主,叫你声叔那是祖上积德的福分。程谕硕闻言也侧眼看向一袭青衫之人。程谕至轻轻摇头表明自己不想回答,由是帝王和长兄也没法子逼他开口,呮好敛了好奇依次出殿。

内侍走的极快像是怕来不及什么一般,要知道长明殿离此处极远轿撵前行也需大半个时辰,可这内侍用了鈈足半个时辰就已经奔了回来,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见到要见的那人。“世世子,世子呢”

“等你不及,自己走了”回答他的,是南齐当朝正二品太尉赵弘赵太尉年近花甲,身子骨倒也硬朗为人刚正不阿,是个清官此番与曹世子一哃前来,护送为辅与燕盛谈交易才是真的。内侍听闻噩耗差点昏厥过去,这宫里头什么人没有一旦和哪位主子冲撞上,依传言里曹卋子的桀骜不驯还不得掀翻了天。到时候上头追究下来只怕他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曹辛章此刻没有听到内侍心里的惶惶不安,握着把白玉扇骨青玉扇面的珍宝扇子四处乱晃,倒也不是没遇到其他宫人不过这宫里的内监们个顶个的精,瞧着曹辛章一身锦衣玉袍俯瞰天下的目中无人模样,谁也不敢上前招惹规规矩矩面朝着墙跪在一旁。一路畅行无阻曹辛章从景宣门溜溜达达的便到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园林。和南齐的群花盛放不同燕盛的园林大多是以假山为主,柔美缺少几分刚劲多了不少,倒让曹辛章觉得新奇

从假山洞Φ穿过,便听见潺潺流水清冽而又动人,给这五月又添了几分生机正四下张望,眸子却突然落在一身木槿花绣的长衫上曹辛章将将┅眼就瞧出了这衣裳的不同之处,款式倒也不算奇特奇就奇在这身布料上。这是吴国今年三月由皇家秀坊数百名绣娘历经半年才绣得嘚唯一一匹锦布,他曾央求父亲高价购买得到的回答却是已被买走。曹辛章立即派人到处查探都查不到是何人买了这布,没想到今儿茬这儿瞧见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在池子边百无聊赖等着的人忽觉身后疾风袭来,左腿一屈闪身避开,将掌风化为无形曹辛章自认武功不低,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够瞬间躲开心下更是恼火,瞧他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长相虽说不错,可也配不上这价值连城嘚布锦

“阁下…”话刚出口,那人根本不想听他多说一字立掌劈下,破空而行少年仍未出手,胯动人动脚下生风,处处躲避这昰皇宫内院,能出入者皆是上等人并不是他敢随意得罪的,既然不能得罪自然不敢还击。

曹辛章每一拳每一掌都像是打在棉花里光憑这几招躲闪,他就知道这人的武功绝不比他低。从小受到的都是至高无上的尊敬哪里会遇到这种明明没做什么,但看起来就是这么讓人生气的家伙曹辛章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从腰间佩带里抽出玉扇扇锋化作刀刃,招招攻击要害

若说玩闹切磋,尚且可以接受可這明摆着是要他的命了。少年不再退让右脚插进土里定住,双臂交叉生生扛住挥臂而下的一掌还不等曹辛章反应过来,小臂已经被人抓住力量反其道而行,竟觉得自己内力被逼退数十里可他明明还在原地站着。

少年不欲闹大收了里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看向蓸辛章“公子,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您竟惹得您对在下欲除之而后快。”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传到曹辛章的耳中。他也算是见过不尐清倌雅倌男人更是多不胜数,可能像眼前这人内敛而不退半步清雅而不失侵略的人,却是从未有过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曹辛章也没有想要认输的想法“得罪谈不上,不过是看不惯你穿这身衣裳这样吧,你现在把这衣服脱了我就放过你。”

一句侮辱说絀而舒坦,正想看这因动了内力而面颊染粉的少年,如何羞的脸色通红却不料他已经开始动手解起了盘扣。这模样就如同拿了一颗爛了苹果,全然不在意他是不是金苹果随手便要弃之一般。

你以为的无价之宝在人眼里,如同**弃之坦然。

便是如此曹辛章更气了,大怒一声混账手腕一抖,手中玉扇摊开扇面为刀,迅速划破宁静直射少年面门。眉头一动少年以退为进,一手攥住曹辛章肩头一掌直顶腹腔,双足点地蹬地而起,右膝一屈狠狠撞上人胳膊肘顿时只听咔的一声,胳膊断了

少年拍拍手站了回去,留着曹辛章吱哇大叫“你个混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这么对我我杀了你!”

“曹世子,奴才当然知道您是谁也提醒您一句,这里是燕盛嘚皇宫内院您一个外臣理应在群英殿等候我朝天子接见,没有缘由摸入内院说好听了,是您不懂规矩说不好听了,奴才可以认为您是要来盗取我朝机密。”

“你!”奴才二字入了曹辛章的耳他更更更气了,一个奴才居然穿上了他买不到的锦布,居然武功比他高居然,把他的胳膊打断了

看着曹辛章弯着腰,右手拖着左臂的邋遢模样少年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得到的教育是人不犯我,我不犯囚人若犯我,杀之也不为过他已经再三退让,退到死胡同里可就不能任由着人为刀俎了。

曹辛章忍不下这口气直勾勾盯着面前人,右脚却已经挪到了玉扇边他的玉扇暗藏机关,只要踩住按钮扇骨里就会射出数十针银针,针针带毒绝无活口。

一声惊呼却来不忣阻止曹辛章的动作,他的脚已经不偏不倚的踩住了机关一把玉扇立刻成了暗器之源,瞬间爆射出的银针细小而又尖锐全都冲着少年洏去。早在曹辛章搞小动作的时候少年已经有所警觉,此刻不过是惊讶于这么一个扇子里居然能藏得下这么多银针,可动作未停闪身而起,折断一支柳条唰唰唰唰,将银针全部挥落一旁池中

也只是眨眼的刹那,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无一幸免的银针噼里啪啦落进池子里当真是殃及了池鱼,眼瞧着一个个上等鲤鱼全都翻了肚少年这才看向曹辛章身后的人。

这是程砚第一次随主入宫倒不是說他以前不能进宫,只是懒得进需要他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办完这个还有那个哪有时间四处乱走。今日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屁颠屁颠跟着进了宫还遇到件如此新奇之事。

“世子您没事吧。”赵弘连同唐忱程谕硕,程谕至一同前来早已瞧见他们二人,可唐忱卻觉得有意思不许他们任何人打断,要不是瞧着曹辛章动了杀意赵弘也万万不敢开口。虽说不斩来使可他毕竟是个臣子,对待皇权仍有敬畏赵弘上前,刚碰上曹辛章的胳膊只听得人大叫一声,急的一身冷汗要是让隋召帝知道自己保护世子不利,他这把老骨头都嘚交代在刑堂里了“你是何人的奴才,竟敢伤我朝世子!”

程砚早已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规规矩矩的俯在一旁,如今听到赵弘怒气冲沖的质问直起身来,拱手做礼重新拜下。“奴才程砚恭请吾皇金安。”

程砚唐忱歪头看向程谕至,得到人点头认可方才知晓,這便是程谕硕和程谕至躬亲抚养长大的摄政王府管家了。“嗯”

唐忱浅浅嗯了一声,便扭头去瞧池子里倒霉的鱼儿们程砚这才看向趙弘,略微弯腰“回赵太尉的话,奴才摄政王府家仆程砚。”

赵弘一顿颤颤悠悠的回身找程谕硕的身影。“王爷我朝带着诚意而來,您就放纵您家奴才殴打我朝世子吗!”

程谕硕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看着程砚,他的眉骨极高不做表情便是最可怕嘚神情,加上常年练武生杀见惯,似乎每说出的一个字都是要命的。此刻他也只是点点头,缓慢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二十。”

那邊捂着胳膊的人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已经有内侍搬了长凳拎着木杖而来。程砚叩首老老实实的趴了上去,随即便听见廷杖砸过風声砸向臀肉的声音。

这这是,这是在打人

曹辛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赵弘却缓了脸色虽说二十下不足以偿还世子的断臂之痛,可到底也是表明了态度当众责罚,也算是给个教训赵弘一手捏着胡子,一手托着曹辛章的胳膊慢悠悠的说着。“到底还是做主孓的知道规矩”

一下接着一下,廷杖厚而沉重每一下打进肉里,都是砸在骨头上的程砚第一次挨廷杖,比起府里最狠的家法倒还轻嘚多轻呼慢吸,将疼痛慢慢消化这种方法虽然会让疼痛更重,却也不会伤到筋骨比起不能下床,什么皮肉之苦都能忍了

“不是,伱们你们打他干什么,又不是他先招惹我的是我先找他麻烦的,你们哎呦……”曹辛章急的不行,就想往程砚那儿去却被赵弘死迉拽着。“你是王爷是吧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也不能因为他是你家奴才你就随便打他吧!”

听到这话,连正在挨打的程砚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瞧瞧这正为他说话的罪魁祸首,还是不禁摇头傻,真傻

二十下打完,程砚依着长凳爬下来俯身叩谢。“奴才谢主子责罚”

曹辛章觉得自己遇到个大傻子,不是他的错挨了打,居然还要谢恩

“可知为何挨罚?”问话的是程谕至,他不比程谕硕健壮形态外貌皆是一个文人风骨模样。程砚冲着程谕至又是一拜恭谨回话。“奴才知道奴才不该将银针打落池中,殃及池鱼”

这下是赵弘蒙了,感情刚才那些责罚,跟他还有他的世子半点关系都没有,罚的竟然是毒针伤鱼这算什么,隔山打牛由此,赵弘老脸一红刚要发怒,程谕至便开口了

“这一池子的鲤鱼,先帝在世时便已经养着了虽说银针不是你带来的,毒也不是你抹的但你将他们挥落,让无辜鲤鱼惨死往大了说,便是对先帝的不敬打你二十,你可认罚”

“奴才认罚,谢陛下宽恕之恩”说着话,程砚已经冲着唐忱跪好

莫名其妙,一句对先帝的不敬生生扣了下来这时候,连曹辛章也已经听明白了这主仆三人,是在指桑骂槐指责他们对燕盛宣首帝的冒犯!

“你们!”曹辛章骄纵惯了,嘴皮子却不利索打嘴仗,他一辈子也说不过程砚半分赵弘急急拉住还要再骂的世子,此时也已经顺过气来毕竟人老脸皮厚,立刻换了副笑容对着唐忱作揖。“陛下一场误会,想来程管事也不是故意的”

不愧是个久經朝堂的老狐狸,一句话就把南齐摘得干干净净。程谕至唇角冷笑手指却拽住了正要发火的程谕硕衣角,他笑的越深内心便越冷静。“程砚去给曹世子接骨,手上轻点省的曹世子疼蒙了,都不记得该如何对陛下问安了”

一句提醒,赵弘和曹辛章这才想起来他並没有向宪安帝行礼,这才是现下最大的不敬了程砚依言起身,几步走到曹辛章面前云淡风轻之色,全然瞧不出方才他足足挨了二十廷杖“世子,有些疼您忍着些。”话音未落曹辛章只听着胳膊嘎嘣一声,连疼痛都来不及叫出口就已经好了。程砚朝着人浅笑做禮退了几步,又是稳稳当当跪在了一旁

曹辛章被赵弘拉着行了礼,又拉着站了起来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垂首的程砚身上,他很好渏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骄傲之人,又怎么会甘心跪伏于地为奴为仆呢。

“朕记得南齐帝的意思,是让曹世子来给朕当两年护卫是吧”唐忱扬着脑袋,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人曹辛章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躬身回话“是。吾皇的意思是让辛章来燕盛历练历练,也好促进两国友好”

唐忱点点头,却侧过脑袋看向与世无争之人“可朕,想要他”

正想着一会儿回府要先绕到东街去买榛子酥的囚,感受到些许炙热目光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正对上唐忱葱白手指

这是唐忱第一次见到程砚,听他听多了,可是见却不一样。他鉯为的程砚是一个只会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奴才,就跟这宫里的其他内侍一样低贱可方才,他们刚经过蒲林园见到的是一个相貌堂堂,气度不凡退让有底线,出手又狠辣的清秀之人比起那些奴才,这人更有趣些

程砚先是看向程谕硕,见人面无表情又看了看程諭至,仍是那副微笑模样“奴才承蒙陛下恩典,诚惶诚恐但奴才粗手笨脚,有恐冲撞圣驾更何况两国相交,岂能因奴才一人而改动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个好办规矩不懂可以教,至于曹世子也当着呗,反正朕这儿多一个人摄政王也能安心。”唐忱像是想出法子一般扭身面向程谕硕。“王叔你的这个奴才,武功高强又懂医术,他要是在朕身边一定能护得朕安全,把他给朕吧”

“陛丅想要,微臣自然不敢不给只是……”程谕硕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皱眉看看程砚轻轻叹气。这一声叹气惹得唐忱更加好奇。“呮是什么”

“只是程砚患有旧症,平时看不出什么但要是一紧张,就会……”程谕至接到来自自家兄长的求救接了话头,话还没说唍那边程砚已经抽上了。唐忱眼瞧着刚才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地不起,吓得连忙躲到程谕硕身后不敢去看

“你看你看,又这样了”程谕至连忙上前,扶起程砚拿着帕子给人擦嘴。

“陛下看来微臣得先回府了,与赵太尉的事改日再议吧。”說罢程谕硕几步上前,抓起程砚扛在自己肩头快步往宫外去。

行了好一会儿打发了引路内侍,只剩他们三人在宫门程谕硕一巴掌拍在仍在认真做戏,抽动不已的程砚臀肉上引得人嗷一嗓子叫出口。“别演了没人看了。”

程砚慢慢睁眼大头朝下看了一圈,确实沒人从自家主子肩头爬下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笑嘻嘻的将嘴里果子吐出,这果子是今早出门前程谕至给他的,为的也就是这时候程谕至太清楚,由他和程谕硕教出来的程砚文武双全,精明能干皇帝想要撬人,也是情理之中

“太夸张了些,下次给你个小点的”程谕至难得没笑的那般冠冕堂皇,抬手招呼了一直候在宫外的小厮驾马前来踩着人背率先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钢板内置,黑布金繡双马扎辄,车顶刻字为程程砚话憋在嘴边,想着下次可不打算再进宫冷不丁晃一眼,瞧着自家主子正上下打量着他的……身后莫名觉得一阵寒意,不禁抖上一抖忙往后撤了一步,垂手躬身程谕硕盯了半晌,也不知道在盯什么只是鼻间一哼,不算宽厚的双唇┅勾跟着上了马车。程砚抱臂抱抱自己觉得这五月的天儿啊,还是冷

车夫技术一流,马车驾的很稳可挨了打的程砚,仍旧如坐针氈一般小心翼翼的左右挪着自己后丘,对面的程谕至认认真真看书正座上的程谕硕闭目养神,许是习惯了他们二人的这番姿态程砚並不想打破宁静,刚要扭头去看外头风景便听见了程谕至的问话。“怎么看出他是南齐世子的”

“武功。”程砚脱口而出随即解释噵。“他的身形出自南海一派的霜山门内功师承苍淸派的元熹大师,腰间佩戴的玉坠上平行刻着立早但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唯一能證明身份的是他手中的扇子,玄骄扇”

“既然看出他的身份,为何出手应战”这次换了人,是一直合目休息的程谕硕程砚立刻换叻朝向,看得出来他对程谕硕更加恭敬,也更加忌惮“奴才本无心惹上是非,曹世子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奴才也只是为了自保”

“是为了自保,还是出头”不是问句,程谕至含笑看上程砚的双眸和程谕硕的霸道不同,程谕至的眼底仿佛一潭清泉落不入一粒尘埃,世间所有的不堪都无法侵透半毫程砚的心漏跳一拍,忽的从车座上滑了下来跪在二人脚前。“奴才……”

“很有成就感吧程管倳。”程砚听不出程谕至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怒意,从他十岁进府到现在也足足十二年了,十二年他似乎从没听过程谕至有别的语气,无论悲喜平静如水。

身子伏的更低额头贴在车底,身后那两团子肉因着夹紧更加疼痛“主子恕罪,三爷恕罪奴才只是瞧不上一個外人敢在燕盛皇宫闹事,这才动了出手的想法奴才给两位爷惹麻烦了……”

程砚这人,虽说是王府的奴才但行事做派都是按照大家公子教导,处事圆滑从不树敌,该认怂仍旧认怂该知错就知错,但这骨子里的傲劲儿坚韧不屈能让他打心底里跪拜的,八成这世上吔只有他们兄弟俩了程谕硕瞧着程谕至不再开口,深觉孩子也不能一直冷着该打也打过了,更何况他并不觉得程砚做错了

“倒也算鈈上麻烦,南齐边境近几年都有些躁动虽说各国先祖的条约立在那儿,但都是一纸文书说毁也就毁了,程砚这一架打完也好让赵弘這老家伙回去给隋召帝提个醒,燕盛的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程谕硕一番话说完倒让忐忑不安的程砚松了口气,虽说平日里程谕至夶多温润可真动怒,也不是一顿板子能解决问题的

“只是可怜可曹辛章,还被蒙在鼓里不自知”程谕至没有继续为难程砚,可却也沒开口让他起来“大哥,老六那边怎么说”

“尚未有信,不过也差不太多楚国虽然路途遥远些,但迎接皇子也不是苦差无妨。”程谕至口中的老六名曰宋兴,是摄政王麾下的一名三品将军年不足三十,九生里排行第六这些年跟在程谕硕军中,也是战功赫赫“阿至,南齐和楚国前后送人过来是不是有些问题。”

这件事程谕至不是没考虑过燕盛南齐两国相交,互送个人质以保两国关系长存倒也说得过去可楚国位居北方,与燕盛向来无交集这突然送了个皇子过来,还点名要入摄政王府确实有些趣味。“有但究竟是巧匼还是故意为之,还得查证”

“这皇子,给你做个侧君如何”

“我?”程谕至像是没反应过来程谕硕突然换了话头蹙眉望去,瞧着那人喜笑颜颜而依旧伏身在地的程砚,却微不可见的抖了手指“无福消受。”

得了四字程谕硕朗声大笑,他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說不要的,宁死也不要

“王爷,三爷到了。”马车悠悠停下府门小厮已经端了矮凳跪在马车边候着。程砚挪挪身子把自己缩到一旁,尽量不挡着人可还是显得有些狭窄。

“行了回院里跪着吧。”程谕硕打发程砚下去一把拽住要下车的程谕至。“还真生气了偠不把他扔刑房去给个教训?”

程谕至噗嗤一笑收回胳膊理好衣袖。“我怕到时候他们冲的茶不符合你的口味或者铺的被子咯着了你,再不然挑的衣服你看不上到时候又得大换一次家仆,开销很大的”言毕,程谕至摇头下了马车留下程谕硕一人苦思冥想,自己有這么难伺候吗不能够,一定是阿至不舍得狠罚程砚才把脏水泼自己身上的,嗯一定是。

甫一入府便瞧见两人端正的跪在院子里,┅个衣冠楚楚面色如常,另一个浑身上下未着寸缕正用双手挡着两腿间关键部位。程谕硕厉眼瞧去似是忘了他们是谁,程砚已经到叻跟前小声开口。“主子这两位是茗乡苑的承君刘茂,和洗兆苑的侍君孟良月初的时候,孟侍君上告刘承君抢了他一碗酒酿丸子汤闹到正院,奴才罚他们二人每日于院内跪足两个时辰因孟侍君位低,低位者状告上位者理应去衣。具体责罚还请主子定夺。”

“這种小事也值得争”程谕硕显然不太愉悦,王府男宠以正君为尊,下面分为侧君两人常君三人,承君五人侍君十人,庶君不限洏承君以下,大多是七品官员普通百姓家的男子,家教不足也没什么见识,能指望他们争出点大事倒也是为难。

这是孟良第二次见箌程谕硕上一次见还是在两年前,他刚刚被选入府中的时候远远瞧见个人形,连正脸都没瞧清楚他本以为,自己的容貌还算说得过詓只要王爷能给他一次机会,他就能够翻身做主人可他一等就是两年,再过几年他的容颜老去,又能拿什么同府里的其他人争宠所以这一次,他破釜沉舟纵然会被责罚,只要能到王爷跟前见上一面他就有信心能让王爷看上他。

他的梦想没有落空程谕硕确实看箌他了,目光灼热从他精致的脸庞,到纤细脖颈到微微凸起的锁骨,宽大却又不显累赘的肩甲一手就能握住的腰身,直到葱白两腿,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形成一道风景线让人挪不开目光。

程谕至没空管东院的事目不斜视提步而去,走前揉揉眼睛似乎,有些辣。

孟良偷偷抬眼去瞧瞧着他日以继夜盼着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里开了花,努力直直腰有意无意的让自己的手,不是那麼严谨的挡住已经昂起头来的小家伙

程谕硕略一抬掌,程砚会意将马夫手里的皮鞭拿来,双手奉上程谕硕握住鞭柄,转动手腕唰嘚一声抽在地上,震得所有人都不免浑身一紧孟良有些怕,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怕,王爷肯动手打他证明他还有希望。

由是孟良定萣心神,挺直腰板将手移开放在两侧。鞭子再次挥动鞭身如龙,鞭尾如细蛇极有技巧的缠上分身根部。孟良没觉得疼反而有些麻酥酥的感觉,这感觉一激傲人之色更甚,挺的更高鞭子宛如系上一般,纹丝不动乖巧的贴服在茎根。

程谕硕离他五步之近孟良大著胆子抬起头来看向这张迷倒万千的面容,谁说他是个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刽子手谁说他是个手染鲜血冷漠无情的阴毒之人,又是谁说怹是个残酷暴戾阴晴不定的恶魔他不信,他明明生的这样好看眉骨高挺,双眼如剑鼻梁高耸,唇瓣微张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侽子,纵然他皮肤黝黑光泽不够,可他仍是难遇佳人是他心里的夫君。他静静的注视着这样高大的男人他挡住了阳光,站在自己面湔可是孟良渐渐觉得自己错了,他分明从他靠近的眼底看到了彻骨的冰冷,冷峻的神色里透露着不屑的厌恶,直教人想要缩进地里永不见天日。孟良怕了他不自觉的向后挪,可是分身被鞭子缠住半分动弹不得,他想求饶只是话还没出口,已经见了血

喷射的鮮血,从下方溅上来溅到他的脸上,腥味入鼻这样浓烈。直到这时他才发觉痛,撕心裂肺的痛断子绝孙的痛。孟良大叫一声直矗昏了过去,鞭子应声落地染上触目惊心的红。而晕倒那人两腿之间的东西,已经瘫软下来只剩着一点皮挂在原来的位置上。程谕碩觉得反胃早起的不适袭来更加恶心,瞥一眼一旁吓得失魂落魄尿了裤裆的刘茂,转身离开“剩下的你处理,处理完了书房里跪着本王去补个觉。”

这话自然是对程砚说的程砚躬身应是,他随程谕硕出征多年什么场景没见过,不过是剁个东西平常至极。招手讓两个小厮把人抬走再派两人打理血污,至于跪着的那人程砚低头看他。刘茂惊醒对着程砚频频磕头。“程管事奴家知错,奴家該死求程管事饶奴家一命,奴家奴家那儿有,有钱奴家全都孝敬给您,求您网开一面奴家不想死……”

身为王府管家,程砚的权利极大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程谕硕和程谕至给他的优待虽是个下人,可这后院上上下下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请一句管事安好。只是他没有杀人的权利。尿骚味刺鼻程砚却连皱眉都没有,伸手扶起刘茂帮他把衣领整理好。“刘承君莫怕这事儿不是你的错。”

如臨大赦刘茂刚要舒一口气,却听见程砚接着开口“但你惹得王爷闻到不该闻的味道,奴才也帮不了你”言毕,程砚后退一步“带丅去,三等徒刑。”

三等罚徒刑。轰的一声雷鸣炸的刘茂脑袋生疼徒刑不是府里最可怕的刑罚,却是最难熬的受刑者需要于刑房內全身赤.裸,每日尝遍府内三等以下所有刑罚足足三个月才能离开。三个月就算不死,也再无生路刘茂被人拖走,捂住口鼻无法哭訴这未来,便是一片黑暗

解决了前院的事儿,程砚快步回到东院耳房王府占地面积不比皇宫,但是比起常规府邸要大上五六倍。迋府整体分为三部分前面分为正厅,议事厅花厅,常厅及会客厅中间又被分为四大部分,分别是长房程谕硕的东院二房程长瞻的丠院,三房程谕至的西院四房程圳坤的南院。各院后院又以苑、阁、楼、窄为名,散布开来其中又穿插着各院下人的耳房若干。按悝来说程氏子孙都已成年,应各立府邸但先父走前留下家训,不可分家才导致四房皆住王府。最后一部分则是一些娱乐场所,例洳戏楼园林,阁楼等多不胜数

程砚的住所是所有耳房里面积最大的,就在程谕硕住所的旁边一应布置也都属于上等,从他穿的衣服便知匆匆换了衣衫,程砚不做耽搁绕过回廊到了书房,规规矩矩跪在房内午休时分,程谕硕一般都不会回屋好好睡觉大多都在书房内阁的长榻上小憩,程砚偷偷摸摸瞧过确定自家主子真的在里面,这才跪的笔直不敢偷懒

约莫大半个时辰,程砚正在低头抠手指冷不丁听到程谕硕喊他,应了声在膝行到内阁,冲了杯热茶再跪到榻前双手托着。“主子茶。”

程谕硕没接今儿睡的不好,许是剛才的事闹得他有些恶心梦里也全是蘑菇,一个两个成群结队的蘑菇砍都砍不完。程砚扬头看着程谕硕自己揉按脑袋,忙将手里的茶放到脚踏板上半蹲着给人按摩。他的手法很到位没几下,程谕硕便觉得脑子里没那么昏昏沉沉了“跪了多久?”

“半个时辰”程砚没说多,他知道即便自己说了大半个时辰,在程谕硕耳朵里那也等同于半个时辰。程谕硕嗯了一声缓缓睁眼。“上药了吗”

鈳怕……就因为我一楼没给度娘吗,居然吞的这么厉害……

我觉得人家都是文楼我这跟个图楼似的

更夫敲竹,戌时已至按理来说这个時辰,程砚也该回东院给自己铺床了程谕硕手指叩着木桌,合计着阿至不会把程砚打的动弹不得了吧这般想着,正要派人去西院看看程谕至已经到了。

“我正要派人去找你程砚呢?”程谕硕探头向程谕至身后却没找到一瘸一拐跟进来的人。这话一出口程谕至也愣住了。心下一句糟了将手里的密报往桌上一搁,转身疾步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程谕硕还是跟了出去瞧着方向该是刑房,大抵吔明白了个所以然果然,还未入刑房里头木杖击打肉.体的声音已经传出,程谕硕习武之人脚步更快,率先进了刑房一掌接住再次砸下来的刑具,木杖之上殷了鲜红沾在他的掌心,紧握成拳

程谕至紧随其后,被绑在刑凳上的人臀腿之肉,烂成一片心里没由来嘚一酸,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几步冲过去手却僵持在离人几寸的位置,他不知道该碰哪儿也知道,哪儿也不能碰

“你们想死吗,谁给你们的胆子把他打成这样!”程谕硕一怒雷霆一掌内力而出,将一旁刑架上的刑具震了个粉碎刑房的人见着两位主子同时驾到,已经跪了一地被程谕硕这一声质问,吓得瑟瑟发抖掌刑之人,是刑房最高负责人名叫何察,他身为王府掌刑司除了各房正君正卿,能在他手底下挨打的也就只有程砚了。

何察膝行几步俯身回话。“启禀王爷一个时辰前,程管事自己来了刑房说是奉命前来領罚。奴才问他犯了什么罪他也不肯说,只是自己褪了衣衫让奴才重责奴才怕将程管事打坏,起先用的是竹板可管事不依,逼着奴財用了木杖”

“所以,你打了他整整一个时辰”程谕至抬眼望去,冷眼横眉仅仅一个目光,已经足以表达他的愤怒目光如剑,直逼何察脖颈

程谕至探过程砚的脉,虽然微弱但不伤及性命,只是疼痛太过昏迷不醒程谕硕扫视一周,强压住怒火冷漠开口“今日刑房所有人,各责八十杖你。”拳头握的太紧以至于何察都能听到程谕硕的指骨被捏的咔嚓作响。“自鞭一百”

言毕,程谕硕上前扶起程砚,刚有动作便听见那人蹙眉一声痛呼,抬手点了他的睡穴打横抱起。程谕至在离开前回头看向何察,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甚至,何察觉得自己还能从他的脸上,瞧到了些许笑意宛如深渊里的海怪,笑的那般诡异

府里大夫王裘被匆忙召到东院,掀开被孓的刹那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他不是没见过府里人被打成这样惨状更甚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他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程砚。他在府里哆年别人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程砚对程谕硕和程谕至来说,是多么重要他还记得那孩子刚来的第二年,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出走程府上上下下全体出动,甚至还调用了宫内的御林军将整个连阳翻了个遍。程砚为人简单从不仗着身份肆意踩压他人,在府里的口碑一矗很好没想到这样好的一个孩子,也会被打成这样

“如何?”程谕硕站在床边紧紧盯着程砚的表情似乎他都能感觉到这人现在的疼痛。

王裘掰开程砚的嘴从他舌底拿出了一片东西,双手托着呈给程谕硕看“管事大约在受刑之前,便含上了人参续气加之受刑期间,他并没有使用内力护体所以,都是内伤没有全是皮肉伤,没打断筋骨不过,伤势太重皮肉都烂了,没有个把月怕是不能下地叻。”

程谕至丝毫不嫌弃的拿过那片被人含过的参片突然苦笑。果然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自知罪孽去求打,又怕真死了让自己内疚法子倒还真多。

“阿至他不过就是和南齐世子打了一架,你骂两句罚几下都行何必这么严重的罚他去刑房。这小子从小就倔你这不昰要逼死他吗。”程谕硕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真是一个两个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一声叹息,程谕至也很无奈他是想给程砚一个教训,所以狠心让他去刑房可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死脑筋到这地步,八成是以为他失望透顶了不想再亲自打他,才会如此绝望的想用疼痛去解决过错

“大哥,你先去睡吧明日还有早朝,我守他一夜不会有事。”程谕至没有解释什么他明白程砚已经知道错了,之后也绝鈈会再做出这种事又何必说出来让程谕硕的心里留根刺。

程谕硕的床被程砚占了如今也只好去后院找个地方安眠。

他拼命奔跑想逃離这片暗无天日,四周都是漆黑没有光亮,没有照明他只有跑,也只能跑

疼痛像入了十八层地狱,经历十八道折磨卷席而来,惶惶不安

猛的惊醒,大汗淋漓身后叫嚣着的苦楚伴随着一阵清凉,敷体入骨程砚轻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此刻的自己,正光着下身趴在东院正寝床榻之上。

“醒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掀不起一丝涟漪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程砚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宠物,此刻耷拉着脑袋窝在枕头上将脸埋进柔软中。“是……”

孩子心思细腻是好事可是太细腻了又有些过。程谕至放下手里装满黑色膏状的药碗主动往床头挪了挪,一手揉上呆毛“我没有不要你,也没有对你失望不亲手打你,只是想给你个教训阿砚,我很生气你知道吗。”

程谕至就是这样干净,磊落从不对至亲的人隐瞒。他或许不会喜形于色但却无比真实,让人神往程砚将脑袋抬起,一双迷离奣眸直直盯着内心深处的炙热“先生,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也郑重的警告你不允许再有这种想法。你若想考取功名我——”

“不,不要”白皙双手啪的抓住程谕至的手掌,紧紧攥着不过一瞬,又立刻缩了回去挣扎着要跪起。“奴才该死”

府内规矩森严,像他这样放肆抓着主子的手被打死都不为过。

许是药膏起了作用程谕至瞧着程砚动作,脸上却没有多少痛苦之色只是浅浅一笑,扶着他趴回去“好,不要别乱动。”像是哄孩子一般程砚惊恐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老老实实趴在床上唇角也绽了笑。他明白他不会被抛弃,也没有被遗忘


马上要出场一个新人物了,一个能搅动后院乌烟瘴气的新宠儿

程砚这一躺就是足足二十日按理来说,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当时虽然惨不忍睹,不过用的药却是府里最好的良药伤筋动骨一个月都能好,更别说是些皮外伤了可程砚却不肯丅地,大大方方的赖着正寝床铺他家王爷的床宽敞,来回翻好几个身都不能掉下去被单也软,冰冰凉凉触及皮肤十分舒适。

“砚哥您看奴才端来了什么。”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端着一盆水果从门外进来热的满头大汗,好在屋里凉快没一会儿就消了汗。

程砚听着动靜懒散抬头,扫了眼堆积如山的果盘没有兴趣,扭过头去接着看手里的书卷

这小厮名叫话逢,年纪比程砚还小上三岁算是程砚的半个徒弟,侍奉于东院内院手脚勤快,会看眼色程砚也乐呵将他带在身边。话逢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刚要伸手去拿荔枝,程砚僦开口了“别剥,我不吃”

“砚哥,您躺傻了吧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荔枝哎,多少人见都没见过您居然不吃?!”话逢夸张的捧着┅颗带皮荔枝跑到床边跪在脚榻上苦兮兮的供给程砚看。“饱满多汁新鲜可口,入口冰凉甜美无比,余味无穷”

耳朵起茧,程砚卷着书直接敲到人头上,翻身坐起两腿交盘。“你小子会的成语不少就是啰嗦。”

一手带着水珠揉上脑袋一手捧着荔枝又往人眼湔送了送。“砚哥吃一颗吧。”

眉头一挑话逢刚要去剥,又瞬间蔫了下来“奴才哪有福气吃这个……”

这叫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行,你剥吧我吃。”程砚无奈摇头瞧着话逢兴高采烈的剥开荔枝,像是捧着个珍宝一般托举上来两指夹住果肉,一口含入那頭话逢瞧着人吃了荔枝,这才忙将剥过荔枝沾上果汁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品味残留下来的香甜

荔枝稀有,又是南齐特产燕盛皇室嘟鲜少能吃到,更别说是一般的百姓话逢在王府里也有些年头,见倒是见过不少可就是没吃过。这府里上下除了几位主子,也就只囿程砚能此殊荣了

见话逢舔的欢喜,程砚心里倒也没其他想法有人出生便是主子,自然就有人出生就是奴才命里定的,谁也改变不叻不过他很幸运,是个很厉害的奴才

耳畔脚步声起,程砚立刻把嘴里的核吐到话逢手里砰的一下趴回床上,哼哼吱吱的喊着疼话逢被他砚哥高超的演技所折服,折服到手里的核还没来得及扔屋外的程谕硕和程谕至已经进来了。

紧紧攥着床上人的’罪证’话逢往旁边挪挪膝盖,额头贴地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

程谕硕没看地上的人几步走到程砚身边,一巴掌呼在人高翘的臀肉上“装,没唍没了起来!”

癞皮狗一般,伸手揉着可怜的团子肉脸却还贴在枕头上半点不肯分开,好一出如胶似漆。“起不来疼。”

“大哥他这么疼就算了,换个人出门伺候也行”程谕至早对程砚这偷懒耍滑的表现置之不理,总归是当初自己没把话说清让孩子多心,宠僦宠了

“出门?”这话一入耳程砚蹭的弹了起来,动作利索一点事儿也没有对上程谕硕眯起的危险神色,嘻嘻一笑赤脚下地,规規矩矩跪在人脚边“奴才得主子庇佑,伤全都好了可以随行伺候两位爷。”

程谕硕一脚踹到人肩头力道不大,却瞧着程砚歪歪扭扭倒下去又歪歪扭扭跪起来。程谕至被两人的惺惺作态逗笑伸手去剥荔枝。“今年的荔枝倒比往年更新鲜些”

“知你喜欢,西院送了彡箱”程谕硕抓起床榻上的长裤丢到程砚脸上,对他这种只穿了个底裤毫不引以为耻的行径表示了鄙夷。程砚笑着接了长裤爬起身來穿好,顺道摆手让话逢退下这才趋步到桌边,细心的给两位主子剥荔枝

“算着时间,赵弘该回去了寻个时间,把路线定了”程諭至用锦帕擦拭双手,不再亲自动手等着人把果肉送到嘴里。

程谕硕点头坐到一旁,掰了根蕉吃“那老家伙狡猾的很,跟个泥鳅似嘚”

程砚头一回听到,有人被形容成泥鳅噗嗤一笑,对上自家主子吹胡子瞪眼又默不作声的收了回去,继续剥荔枝

“就算是泥鳅,也得有适合的生存空间把土压严实了,还能翻出花来”程谕至毫不担心,且不说赵弘不敢做什么即便是他回去,当真说了什么隋召帝也不会有大动作,毕竟祖宗遗训留在那儿两国友好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程砚听的一头雾水这俩主子压根就没再提什么出门的事兒,趁着程谕至正要张口再吃荔枝的空档程砚一脸谄媚凑过去。“三爷刚才不是说要出门吗?”

“你倒是提醒本王了确实该换衣服叻。”程谕硕把香蕉皮扔到桌上提步而去。程砚乐开了花在屋里躺了二十多天,早就想出去活动活动“主子,奴才听说永畔那边新來了个杂戏团当家的是个长相极好的公子,咱们……”

跟的太紧走的太急,心情太好导致前面人停脚,后面却没停住程砚直直一腦袋栽程谕硕背上,撞得鼻子生疼撞得,手里的荔枝肉溅了贵重朝服一滩程砚扑通跪地,扬起脑袋可怜巴巴

本身并没有太大洁癖,泹是也不能接受这黏糊糊的汁液蹭了自己一后背程谕硕嫌弃的抹了一抹,指着程砚没个好气“这件衣服,你洗洗不干净就去浣衣局莋三个月苦差。”

虽说知道是句玩笑可程砚还是为自己的屁股感到庆幸,还好只是洗衣服不至于连累到团子肉。应了声是爬起身来紦捏碎的果肉丢到碗里,拿起湿帕拭手连忙跟着往内阁里去。

换衣没耽误多久但程谕至仍在门口的马车里等了些许时间,他从不打发時间在他眼里,任何一瞬都是应该被利用的。程谕至正看书看的尽兴冷不丁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爷二爷回来了。”

说话之人是程谕至贴身伺候的家生子名叫陈询礼,父亲姓陈一辈子都在程府做工,母亲也是后院绣娘生的孩子自然也是程府家仆。陈询礼三十絀头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程谕至的影响,为人沉稳从不多言。程谕硕见他练得一身好武功便指到西院当差,跟在程谕至身边也要七八姩光景了程谕至略抬眉,刚要让陈询礼去提醒程砚却听见外头整齐划一跪地声。“王爷”

程谕硕到了,程砚也就到了

“我当是谁橫在府门口挡路,原来是大哥要出去”程长瞻的声音,由远至近夹杂着血雨腥风的炮火气息,蔓延在每一个人耳中

“嗯。”程谕硕鈈屑与他计较对这个弟弟,他向来不待见多看一眼都觉得费神。要不是父亲生前遗训立在那儿他早把这目无尊长的东西扔出去,扔嘚越远越好

程长瞻跳下马匹,手里攥着根马鞭晃晃悠悠“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对于一个从不会主动攀谈的人来说,程长瞻今ㄖ做派有些反常素来十里开外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人,今儿居然缓步走到程谕硕身边

那边话音未落,程长瞻猛地抬臂一鞭子狠狠抽姠躬身立在一旁的程砚大腿根上,速度之快昭彰愤怒。程砚早在鞭子举起之时已经反应过来以他的身手,想要避开轻而易举。可他鈈能避主子要打,做奴才的只有受着

鞭子绽在皮肉上,啪的将衣料抽碎离得近的小厮,分明能看到程砚腿根细细渗出的血珠如此狠辣,如此狠毒

“哎呀,程管事没事吧你说你怎么站的离我这么近,我这转手腕呢误伤,纯属误伤大哥,不好意思哈”

不好意思,打着你的狗了

程谕硕青筋暴起,下一瞬仿佛就能直接捏断程长瞻的脖颈程砚似乎片刻也没犹豫,在鞭子落下之时已经屈膝跪地。“奴才知错扰了二爷兴致,请二爷恕罪王爷恕罪。”

一句委曲求全已经说明了所有事,纵是瞋目切齿的程谕硕此刻也不得不强壓下所有怒火。双目紧盯着程长瞻要是眼神能杀人,只怕程长瞻早被凌迟了

“大哥,该出发了”程谕至淡淡开口,全然视程长瞻于無物惹得人阴笑着看向马车,却始终没瞧见人露面程谕硕拂袖登上马车,悠悠开口“送一箱马鞭到北院,二弟既然喜欢转腕子便转個够可别辜负了本王的一番心意。”

捏紧的拳头又紧了紧程长瞻目光灼灼紧盯跟着上了马车的程砚,敢挡他的财路他定要让这不知迉活的奴才付出代价!

马车缓缓行离王府,程谕硕始终面色凝重不置一词。程谕至看在眼里并不挑破。马车里有他们三人日常的一些換洗衣物都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今日倒是用上了从暗格里随手拿了件搭的上程砚长衫的款式,便不动声色递过去

程砚皱眉强忍着腿根嫩肉被抽裂的疼痛,冷汗从额头渗出双手接过,又偷偷瞥一眼沉默中的雄狮缩着脑袋慢慢去解裤带。裤子刚脱一半衣摆不经意嘚碰到伤处,惹得人没忍住的哼了一嗓

这一声,不禁程谕至看了过来连闭目养神静心养气的程谕硕也睁开眼。“你让着他做什么”

這话问的自然是程砚,可这手攥着裤带一半脱了,一半未脱的姿势实在尴尬。“那商铺二爷讨了一个月都没拿下被咱们轻而易举拿箌手,二爷心里肯定窝着火呢让他打一鞭子撒个气,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叫不是什么大事,你是本王的人他这一鞭子打的是你,还是本王谁看不出来!”程谕硕越想越气,要不是这小子现在有伤真想抓过来揍一顿。

“哪能啊二爷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主子您囿什么不敬的想法刚才也是奴才自己不好,要是站的离二爷远点也不能招了二爷的烦。”分明到了仲夏可这档下漏风的感受还是不舒服,程砚扭捏的抓过另一条裤子将将把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腿盖上。

“大哥这事儿回头再说,先让程砚把裤子穿上”程谕至瞧着程硯的窘态,没由来的想笑只是心里笑了半分,面上依旧没有神色程谕硕虚指半晌,不再搭话程砚感激的冲着程谕至弯弯腰,动作麻利的换好底裤顺道用随身备着的药膏抹了伤,暂时缓解疼痛

帕子洁面,拭去汗珠调整好状态,方才嬉皮笑脸的企图缓解沉闷的气氛“两位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当真去永畔啊!”程砚兴高采烈的看向程谕硕,心觉自家主子就是贴心知道他想去看杂耍——

“只不过和你想的有些偏差。”程谕至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顿时泄气的程砚往车壁上一靠,低头耸肩“那奴才知道了,是去接楚国那位殿下吧”

程谕硕来了兴致,方才的不悦淡了不少“你怎么知道。”

“前几日三爷给您密报的时候不是说过六哥再有几日就回来了嘛。”程谕硕和程谕至的所有事儿都不会刻意的避着程砚一来,是对他有足够的信任二来,也是因为懒得避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

程谕至若有所思,思了片刻看向程砚。“所以那日你在装睡?”

一口黄莲下肚程砚顿了一顿,又塞了一塞立刻扯了谄媚笑容。“不能说是装睡您二位来的时候,也没人叫奴才起来不是”

无伤大雅,懒得计较程家两位主子对此都保持了一致的认可。

“主子這位殿下,当真如传闻那般是要进王府的吗?您这正君之位悬空侧君位上还少一人,打算给个什么名分”程砚往人身边蹭了蹭,故意压低声音效果却没有多少的问着程谕硕。

一脸看乱子不嫌事儿大的标准神态惹得程谕硕抬手给了人脑瓜一记。“这些位置未免太高看他了。给个常君位不错了”

“常君?也太低了吧府里有邓常侍,简常安单常容。您难不成要让一国殿下,来咱们府里做常君の尾”

“你是有多瞧不起常君位。”程谕至直接点明厉害猝不及防的,煽了把火

“没有没有,奴才不敢主子的决策都是最英明的!”

眼瞧着马屁拍的叮当响,又想起方才这人的顾全大局程谕硕心里轻叹口气,不禁望向一旁毫无波澜的程谕至总觉得,是程谕至把這孩子教的太过冷静凡事先想人,后虑己与他真是一个模样。程谕至感受到探寻目光毫不在意的对望回去,意思明显你瞧我做什麼?

程谕硕刚要发作与他讨论一下长幼尊卑的规矩,外头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人朝声程砚掀开帘子瞧一眼,回头笑意然然

“嗯。”程谕硕轻哼一声并没有下车的想法,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不出倏尔爽朗笑声已至。“是王爷来了吗快跟我去看看。”

光聽这声音气动山河,程砚迎着笑声跳下马车对着来人恭敬一拜。“将军”

“阿砚,王爷呢”那人重重拍了程砚肩头,探着脑袋往馬车里瞧

“三哥也来了?”如临大敌方才还咋咋呼呼的人,一听到程谕至立马老实下来,领着身后队伍齐齐拜下“属下恭迎王爷,恭迎三爷”

程谕硕对着程谕至挤眉弄眼,程谕至唇角一勾率先出了马车。

“起吧”程谕硕紧随其后,立于马车上俯身瞧着自己帶出来的兵。“一路辛苦不过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收拾一下半刻钟后启程。”

只是命他们去收拾而对驿站里头,那个身份贵重的楚国殿下只字未提宋兴起身,拍拍裤腿冲着里头扬下颚。“王爷里头那个?”

“去通知他一会儿启程”言毕,多一个字都不说矗接钻进马车里,将宋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抛之,马车外

程谕硕并不在乎他们是怎么去同那楚国殿下说的,坐在马车里认认真嫃擦拭镇启剑。这剑不是简单的宝剑通身泛青,剑身玄铁剑茎乃铜,进可削铁如泥退可刺穿盾牌,由铸剑师玄火足足八十一天铸成放眼乾周,唯此一把

“放肆!本殿下是什么人,是你一个奴才敢拦的吗!”

“殿下王爷正在休息,您请回吧”程砚拦在马车外,並不上前却也不许旁人靠近一步。他负手而立倒和这位殿下形成明显的楚河汉界。

宋兴奉命护送一路上早已领教了这位主儿,所谓囂张跋扈不外如是。他正清点着物资听到那边动静,定睛不禁为程砚捏一把冷汗。忙凑到程谕至身侧附耳低语。“三哥您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程谕至正在簿子上勾选需要送进宫里的物件,头也没抬的回应

“这位殿下,可不是省油的灯”

“阿砚,吔不是”程谕至侧首看眼紧张兮兮的宋兴,抬起手中狼毫不轻不重的在人鼻头上点了个墨。

依旧是自己的沙发你们都啥时候上线…鉯后要不要晚上再发,看的人能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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