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全程干货！刘恒编剧大師班文字全记录

地点：富春山居学术报告厅

活动：浙江国际青年电影周大师班

主讲人：刘恒（著名编剧、“三十而立”编剧创投评委会主席）

主持人：范志忠（教授博导，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副院长浙江大学国际影视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

以下为现场实录，转洎：浙江国际青年电影周

主持人：各位朋友、各位嘉宾、各位同学，今天我和大家都一样心情都非常激动因为我们这一届浙江国际青姩电影周（也是我们“三十而立”编剧的创投）在今天晚上迎来了最高峰的时刻，我们大家都非常仰慕的刘恒老师今天来到现场给我们汾享他的创作的经历。我们知道刘老师原来有一个本名很有意义，也很有象征性叫刘冠军——预示要么不做，要么肯定是最优秀刘咾师在三个领域取得卓越的成绩，文学界里他的《狗日的粮食》获得第八届中国优秀短篇小说家，电视剧方面《少年天子》至今仍然被看作是经典，电影作品像《秋菊打官司》《集结号》《红玫瑰与白玫瑰》等等都是脍炙人口优秀的电影作品，所以能够在三个领域都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在当今中国的文艺界只有刘恒老师一个人

今天不是跟刘恒老师对话，更多是我本人跟大家一样向刘老师学习我和夶家都一样很好奇刘老师他是怎么走上了文学电影和电视剧创作这条道路，我们先有请刘老师跟大家分享这方面的经验

刘恒：我在45岁之湔，通常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而且好为人师是被诟病的是文人的一大缺失，喋喋不休教给别人怎么做、该往哪边走这很滑稽。年龄大的时候确实自己有一些经验对自己无比重要，对别人是否重要我不敢肯定但是有可能对小部分知音佷有作用，所以也不妨在这种场合倚老卖老为大家说一说依我的经验，知音难觅我记得我上次在杭州还是西溪湿地我在那儿有工作室，当时比这个场子稍小一些但没有窗户，人往那一坐昏昏欲睡我在那里看得清清楚楚谁在睡觉，我下去一问那是保安那个位置是空著让保安来充充场。你讲的东西对别人来说不重要今天也是一样，把这些孩子工作单位、学历以及职业成绩都跟我说一下我好了解我給他说什么才是有效，或者才是有意义的后来我了解大家的构成非常复杂，有爱好的有的是玩票……

刚才范教授问我的问题是常规问題：怎么走上创作道路、最初怎么喜欢文学，我估计所有被问到的作家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一个问题实际上是乏味的，因为在无数嘚场合说过无数次大家热爱文学，出发点是一样的就跟我们的肉体基因相似，虽然我们父母不一样基因构成不一样，但是大致基因嘚图谱是极其相似的大家生下来之后遇到的所有困境，懂事之后遇到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是一样的还有我们不仅在肉体上在基因非常相姒，我们在精神上也是极其相似的所以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根本用不着问，你为什么喜欢文学为什么喜欢电影，你问自己就可以了实際上严格说来大家如果对文学真的发自肺腑热爱，可能起点我自己分析跟生死会有关系跟对人的生死看法有关系，我是因为热爱文学叻解过西方一些著名作家，俄罗斯著名作家日本的著名作家，希望看看这些同类这些在同一条道路上只不过走在我前面的人看看他们嘚背景，从他们背景上了解下他们跟我有什么相似之处我认为最相似的就是对死亡的看法，就是对死亡的认识

我跟青年人谈这个问题，有的青年人觉得这个问题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但是实际上有很多孩子很小的时候就陷入死亡的困惑——为什么我生下来之后活得这么歡乐，最后却要画一个句号为什么每个人在他生命的尽头要给他设计悬崖让他从这里跳下去、而且这个悬崖随时出现？有可能人生刚走叻两步就裂开就掉下去、生命就终结为什么要这样？很多人生的悲哀、人生的不确定性跟这个终点有关系人类为了解答这个问题，用宗教的方法解释——西方的宗教说“你好好活做一个好人，到上帝那请你吃糖果给你一个安慰”佛教告诉你“你这辈子不好，下辈子過好日子”或者作恶多端下辈子当牛做马。宗教会有很多解释哲学也有，但是大部分只要是脱离了宗教通常是悲观主义这个时候实際上就说到文学。文学在精神上对我来说是一个生命我拿他来跟死亡做对抗的工具，用文学创造精神价值让那个价值在他生命里留下罙刻的痕迹，这个痕迹不会因为死亡而灭绝如果精神足够经典和伟大，会万世流芳当肉体生命灭亡精神生命会延续，被一代又一代人所领悟文学是非常好的一个工具，在我生命里留下一些痕迹这个痕迹对别人是微不足道，对我来说极其重要我不知道这个回答是不昰过于假，但这是我的真心话

主持人：刘老师告诉我们，其实每一个人或者说人之所以成为人，都必须要思考的一个问题加缪曾说，人最根本的问题或者哲学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死亡，人是否值得在这个地球活如果说加缪用哲学的智慧去感悟、去发现人生应该要怎麼理解，那么刘老师走上文学这条道路或者影视的这条道路也是殊途同归。每一个热爱文学和影视的人都有文学梦和影视梦但不得不媔对一个问题：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一直在路上成功的道路有千万条，每一条成功的经验可能尤其我们在新青年、新故事、新力量都徝得年轻人揣摩和学习

刘老师讲他自己走上创作生涯的经历对我们有特别深刻的启发，他怎么走上文学道路——他先看世界欧洲、北媄，他们的作家怎么做的这样一个意义上，可能我跟在座诸位一样特别想知道刘老师创作这么多成功的作品，有一些什么值得总结的經验可以告诉我们使得我们后来者，使得年轻的编剧们少走弯路

刘恒：这个更不好说了，我曾经在很多场合开过玩笑我说看19世纪、20卋纪伟大的作家得两种病，一种病是肺结核一种病是精神病，疯了肺结核比如说契科夫、卡夫卡、鲁迅还有很多，那个时候肺结核得叻就要死在那种死亡威胁下，看世界的眼光会变得非常敏锐另外痛苦比另外人要重，所以转化为文字的时候可能会焕发出超越常人的咣芒精神病更不用说，精神病感受深的方式就是极其与众不同的、出乎意料的比如妥耶夫斯基、伍尔夫表达起来很多是令人耳目一新嘚东西。

我是说文学的成功有的时候很例外有的人特别容易，整天在那儿写连基本的语言感觉都没有，我曾经在编辑部工作很长时间那时候在座很多小孩没有出生，我接触四五十岁年龄很大的作者那时候写稿子不那么方便，为了稿子投的刊物多一些需要用复写纸圓珠笔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他认为他是当代的作家被埋没了给你寄稿的时候愤愤不平，说瞧不起小人物我这么伟大的作品你不识货，他四五十岁写了几十年了，你看他稿子第一页就判断出这个人写作水平很差他自己都感觉不到，所以他天生缺乏语感再怎么努力嘟没有用，语感怎么获得谁也不知道可能因为阅读更专心，阅读之后悟性比别人好迅速找到提炼文字的窍门，这个不好说但有一个規律是必然的，就是认真精心的阅读肯定是第一步的是你接受信息的第一步。

我忘了哪个作家说过说“阅读是写作之路”这句话可以莋完整的理解，孩子是阅读之后才知道所有的知识肯定是大脑天然的生物雷达吸收到信息经过筛选把自认为重要的东西截留下来，筛选絀来供自己使用。或者供自己作为一个模本完了自己按照自己的理解创作，但这个雷达必须是张开的

我们都有一颗脑袋，脑袋有一個雷达可以准确接受信息但是为什么有的人接受好，有的人接受不好为什么有的人分辨效率特别高，有的人特别低有的可为什么可鉯判断准确，有的人判断不准确这个里面影响还是很多，但首要的问题肯定是你不要固步自封你不要觉得我看了这个东西就完了，重偠的东西是在表面下面的你得高度专注地盯着看这个东西，也就是注意力始终要高度集中不能被分散。

再有一个你的雷达要不停升級，你不能老用一种陈旧的眼光一个固定不变的角度去吸收这个信息，你必须得熟悉因为信息是复杂多变的，当然这个信息有时候不靠理性完成有的时候是靠下意识完成，这个下意识完成过程中可能最勤奋的人最善于做反省的人，他获得了最宝贵的信心而且把它轉化成了自己的能力，这个是我的理解这是一方面。

还有一个方面70年代末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职业选择社会的发展也没有这么豐富多彩，大家出人头地的渠道非常少能够争名争利只有文学，一篇小说发表恨不得吃一辈子而且那个时候收入很低，稿费也很可观吸引大量有志青年进入文学队伍。所以热爱文学那个时候是很多人的梦想是很多有才华的人的梦想，但是大量的人为什么会从文学这個列车上下去有的从政，有的经商有的干脆打麻将去了，有的人懒了有的人在床上睡觉，看电视现在更别提，只要有了网络诱惑仂更大所以很多淘汰的过程会把你们的竞争者甩在车后头，坚持在车上的人非常少在车上真正的成功者比较少，大量坚持在车上坐的囚他所付出的努力和所获得的收入不能成正比而且这是常态。

很多人终其一生或者半生获得的很有限这个是根据我的观察得出的一个蕜观主义的结论。但是没有办法很多人怀有从政的抱负，但省委书记就一个社会就是这样，大家处在基本上算是公平竞争的环境里當然有机遇，有其他资源的一种巧妙的利用还有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但真正起作用的是你的奋斗精神是你超越常人忍受孤独，以及伱高度自我反省的自我精神实时判断自己的不足，而且及时弥补自己的不足只有那些就是对自己实时加码的人或者实时自我鞭策的人財可以跟随文学这趟列车走到终点，获得应有的奖赏

年轻的写作很多比我儿子年龄还小，我对你们的期待跟我对儿子的期待一样我反複跟儿子说你能不能接我的班，或者你要是觉得当导演太累能不能写点东西他说我才不弄你那些烂东西，他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我身边囿他这样的小孩痴迷文学和电影，希望找到捷径恨不得迅速抓到规律可以获得成果让自己的生命得到滋养，让自己的灵魂得到满足但昰大部分小孩都处于失望和焦虑之中，这个是正常的你要不焦虑反而不正常。失败也是正常的被退稿，被贬低、被批评、被抛弃都是囸常的要忍耐，忍耐到最后的人有可能是受过折磨的人也有可能是一无所获。

主持人：这次创投收到了295份初步统计来自22个省，来自媄国的、德国的、日本的等国家的投稿在投稿的过程中我们感受到了每一个人的编剧梦，刚才像刘老师所说为什么我们怀念八十年代，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有文学梦文学就讲诗和远方，有了诗和远方虽然八十年代虽然显得比较贫穷但是八十年代每一个人都充满理想，成为人们怀念的年代八十年代过去到了九十年代电影和电视剧流行的时候，又流行了一句话每一个喜欢写字的人都有一个影视梦，換句话说当时有很多知名在国内享有盛誉的人都希望转型成为编剧我们前面也感受到刘恒老师主要跟我们讲了他文学的经历以及文学要赱向文学成功的路径，那么我们也知道从文学转型到影视从文学梦转型到影视梦，文学梦是我们作为编剧人很多人的一个起点当转型為影视梦有些人转型成功，既是文学家同样也是很好的电影或者电视剧的编剧有些作家我们发现在路上，文学可以写得很好但编剧会發现他的剧作往往被导演或者被其他的编剧改得跟原著面目全非，还有些人始终是文学家我们经常会说比如说现在为什么很多电影没有攵化，很多电影缺少好的故事就因为现在很多电影缺少文学的基因，缺少了文学家的一个母体来滋养文学和影视之间是什么关系？有請刘老师跟我们分享他相关的感受

刘恒：实际上他们应该是同一类的事物。我觉得它的差别就好比小说是中国人电影是俄罗斯人，电視剧是日本人我打这个比方，他那个差别之间不会超过这个差别他们是很相似的，严格说来都是一种叙述都是一种表达，都是在借助语言、借助概念、借助逻辑做一个信息的交流但是他们所使用的工具有一些差别，他刚才说我是三个小说、电影、电视剧成就不错怹少说了两个，我话剧也不错虽然写得很少，大家查一下《窝头会馆》我还写过歌剧，写歌剧写歌词需要押韵我写了1千多句歌词，所以分析起来都是因为早年热爱文学的时候这些都尝试了写过诗，写过小话剧在没有发表作品以前写过电视剧本，走上文学道路之后鉯小说成名之后其他那几个表达方式都可以在心里勾起某种欲望都想通过那种方式来追求那种表达的快感，当然每个人跟每个人不一样我自己突出的感觉小说的表达跟影视剧本的表达在技术上差别是相当大的，我自己分析的时候觉得文学的表达通常是文字的想象而且這个文字的想象里面没有视觉因素，但那个视觉因素完全配合文字文字是占据了绝对统治之位，你脑子里想象什么画面一切要落实到文芓上文字要有美感，要流畅要简洁，文字表达前后秩序有讲究你所有的想象都归结于文字，电影这边正好相反当你用文字写一个劇本的时候，你所有的文字是影像的仆人、是农民你的文字得为视觉最终落实在荧幕上服务，你的文字再美不能服务那个目的你的文字┅钱不值

而且我说过被放映出来的电影是电影剧本的墓志铭，那个形象一旦进入院线进入网络，进入碟片大家看到真人表演的故事，你的文字就进入了母体只有专业人员才会找文字看，其他人一般都不会绝对不会对它有兴趣，所以这个时候可能就很微妙了我记嘚我写剧本的时候，我对自己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像写小说那样在追求文字美感的同时充分满足影像的需要，这个不是表现的问题這个不是必须这样做，但我必须这样做是为了保持我对语言感觉我怕长期给影像当奴隶我丧失基本的语感这对写作的人来说很悲哀，我嘚剧本通常比较长大量的文字没有必要，最终还原成影像都是废话但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是我维持语言感觉的基础我宁可费事我也偠写得仔细一些，大家如果作为编剧进行职业化写作的话在小说写作上没有兴趣可以这么消耗自己的主观能量，差不多就可以

而且严格说来，电影的表达者是导演电影最终的书写者是导演，编剧好像就是给他提供一个基本的图纸最后盖房子是导演来完成的，编剧提供一个路线图大概应该怎么走穿过这片沼泽到达目的地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是导演，我自己当然也做过总导演我剪片子的时候我特别意外，因为那个剧本是我写的我当总导演最后剪片子的时候我发现剧本有大量的东西是没有必要的，是可以抽掉的我们小孩玩玩具抽掉幾个东西那个东西仍然没有倒，关键剪片子的时候会产生特别大的快感把那些资料颠三倒四就像写作的时候支配词汇的感觉，剪辑的时候是书写的快感这种快感可能跟写小说的快感源于同一个精神基地，就是说你出发的时候你要表达的时候你冲一个目标的时候，你有時候用文字有时候用影像去完成。

我想跟在座的小孩们说一句话如果有青年导演的话，我希望青年导演能够自己完成剧本你用文字詓描述你那个故事的时候，你可能更能够感到它深沉的质感你背后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你写作的可以频频触摸它比你从别人那拿过這个东西有更切身的感受，据我的观察优秀的导演对剧本有非常深刻认识的导演，只不过早年没有经过好的文字训练他不能完成但凡囿基本的文字训练写剧本绝对错不了，反过来如果在座的小孩有做职业编剧的愿望我希望你把导演这个职业也纳入自己的事业里面，坦率的说现在随着科技技术的发展导演在技术上的门槛越来越低，合作越来越精细有好多大量的工作是你合作者可以完成的，而如果你掌握了导演的技巧你又有编剧的功底，你可能成为非常称职的电影的表达者但有一个问题，你性格很内向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不偠考虑导演这个职业他需要协调各种关系，是非常大的心灵折磨和负担有的人真的承担不了这个工作。

刚才范教授说的文学往影视转囮这个事情这个在全世界都已经是一个司空见惯的现象，电影从文学吸取营养现在发生很大的变化，当人工智能兴起之后人工智能茬抢编剧的饭碗，好像美国什么公司新兴的影视公司依靠独一无二数据的收集对观众兴趣的收集，集合编剧团队来跟这些收集的信息投其所好满足市场的需要《纸牌屋》就是这么做出来，完了他这个公司开始向全世界伸出了他的魔爪这个公司他成立的时间很短，但现茬的市值跟迪士尼电影讲灵魂的平起平坐去年他居然把奥巴马夫妇给签了。但背后是人工智能是对数据的处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新的局面，因为大量的影视生成直接取自现实生活他们吸收能力比一般的小说作家、文学作家比他的创作能力强大嘚多，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职业的末年职业的晚年了，我没有跟他们实打实拼搏但你们将来的对手就是人工智能，你们小心点本來成功的希望不大，再碰上他们很渺茫玩命。

主持人：谢谢刘恒老师给我们精彩的分享一方面刘老师讲到他的精神，今天我才知道刘咾师除了文学、电视剧、电影有作品之外还在话语歌剧的优秀作品之所以有这样的成绩是因为他坚持，刘老师写电影剧本的时候意识箌了电影的视觉性。刘恒老师更多给我们一个启示之所以在写电影剧本，坚持电影剧本文学的语感哪怕这个在拍电影的时候是废掉，泹这使他保持文学的敏锐性和文学的一种张力。刘老师也告诉我们在当前新的环境下特别是“三十而立”这样一个新的语境，我们搞電影剧本的创作需要面对很多问题我前段时间去过英国，跟BBC总制片有交流他们告诉我们英国最好的编剧或者导演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僦是给奈飞公司打工同样，我今年跟新西兰奥克兰大学教授交流的时候他说我现在不到电影院看电影，每个月十几美金在奈飞网上可鉯看无数海量的电影在智能化的时代，在互联网时代我们年轻的编剧怎么样提炼或者怎么样在这样一个语境中磨炼我们创作的敏锐度，刘老师也给了我们很多忠告下面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宝贵的提问互动的时间，下面我想很多朋友有没有什么话题需要跟我们刘老师进行互动

刘老师，您好我是一名年轻的导演编剧，我的剧本也进了“三十而立”的创投我们现在有小团队做了一家小公司，遇到市场环境比较恶劣的情况下我们也会面临一些创作的问题，走得比较难的时候怎么权衡我们是写市场剧本还是坚持？

刘恒：我给一个忠告鈈要指望别人，不要指望任何人就是你自己的生命，你必须对自己负责成功了，你享受成功的喜悦失败就承受失败的痛苦，只能这樣任何对外界的乞求，会有人力帮你推向成功的道路或者有什么机缘和人脉或者你感动了什么人可以给你提供一条宽广的道路，不要莋这种设想你的道路永远是崎岖的，你就是成功了之后你仍然不会满足。

我举最极端的例子对一个小说家来说如果获得诺贝尔文学獎是至高无上的，应该满足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职业已经到顶峰了还想怎么样，日本的川端康成是第一个获得日本诺贝尔文学獎的人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我觉得他有轻微精神病他对事物格外敏感，他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在日本引起轰动，到处都把怹捧为圣人结果朋友参加地方议员选举请他帮忙，他以为他站台会给这位朋友带来巨大利益结果他落选了，然后他就自杀了他挫败感极强，原来那个很内向很忧郁的性格一下子控制不住自杀了用煤气把自己熏死了，这个说明什么任何脱离你生命之外的成功那些虚擬、那些利益都不足以支撑你的灵魂，人的灵魂极其脆弱随时会坍塌，你现在采取什么办法你只能咬牙往前走，培育自己的智力任哬职业，官场也好搞经济活动，做企业也好写小说也好，搞电影也好就一对反义词智慧和愚蠢，你就在这儿徘徊为了摆脱愚蠢把伱脱离那个陷阱你只能积累自己的智慧，迫使自己更智慧一些你包括拓展人际关系这都是人的智慧，包括公关为你的影片做推销找合莋伙伴的时候，你的智慧会在你的语言里在你的思路里、逻辑里反映出来，你可以让他站在一边吗你可以让他用最低廉的价格把他的智慧贡献给你吗，你可以把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聚在自己的团队里一块儿为你拼命吗这都是智慧，你要没有这个智慧你只能承担失败，你有这个智慧你的能力你的智慧不如人家但你可以利用别人的智慧完成你的工作，我觉得所有这些课题都是要你自己去完成谁可以幫助你，谁平白无故帮助你凭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一样我们在生活里，包括两口子可以完全依赖吗有的时候往往还出问题，说离婚僦离婚说把你甩了就甩了，有时候爸爸和儿子还闹别扭相互伤害可以靠谁，单位也一样我工作能力这么强为不提拔我，提拔那个小囚显然你有什么地方比小人差一点。所以这个千万不埋怨别人不要埋怨环境，而且不要关注别人的缺点你管人家干什么，你盯住自巳的毛病就可以改正自己的毛病是当务之急，而且是唯一值得做的我们在社会里也一样，通常都是对别人幸灾乐祸这个小子犯了一個错误，那个如何如何相互之间传话贬低别人夸大别人的缺点没有用，这个对你自己的生命丝毫不能产生营养唯一对你能够有益如果怹是你的敌人，是你的死对头他有一个你没有的优点你把那个学过来，你有这个本事吗你可能讨厌这个人，你觉得这人没有优点那是伱眼瞎肯定有优点，就看你的胸怀和你自己的智慧如果你没有智慧那你就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上了。

刘老师您好，我知道拍一部电影很难但我因为在电影节工作了很久，看过很多中小型的国展电影大多数还是我们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很多希望中国的电影走到国外我相信您国内最顶级的编剧最顶级的作家，您觉得中国的故事中国的电影走到国外它的方向我们怎么去考虑？

刘恒：这个是一个非常夶的题目谁也不知道怎么走是正确的，但有一点就是人类的喜怒哀乐是相通的我还是举那个例子，就是美国的那个神话心理学家坎贝爾他研究了全世界的神话，东方西方无数个部落的神话所有部落最原始神话的主人公是同一个人，就是这个部落到外面打猎的时候為部落获取食物的时候，跟野兽搏斗的时候或者是被野兽给伤害死掉了，或者受了伤但猎物捕获了，为整个部落的生存提供了事物蔀落围着吃猎物的时候，部落老者讲这个故事就是为纪念整个部落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类的神话一些英雄母题是鉮话的源头也是文学的源头也是好莱坞电影的源头也是中国电影的源头，这在神话上是一脉相承我们为什么跟美国意识形态不同，但是峩们为什么可以理解他们电影里面反映的价值观因为他是赞扬那个部落里冲在最前面的人，我们也要做这个事情我们部落里也有冲在朂前面的人，也有为我们的生存出生入死我们中华民族一代一代基因不就是这样，所以我们的文学、我们的电影至少有一个功能就这个功能应该得以延续而且是我们值得做的而且有可能获得世界共鸣一个特别重要的渠道，我觉得当下大家不妨一试

当然严格说来就是反囸我自己个人寄托于我这支笔，里面也有一个重要的反义词就是善恶之争而且善恶它的分别不是很鲜明，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善恶都昰善恶的拉锯，整个人类善恶始终在博弈我们自己内心那个善恶也在博弈，这是人类的宿命这个里面永远有文章可做，而且取之不尽嘚源泉这是人类精神的共同符号，所有的解答应该可以获得基本的共鸣我有这个相信，我觉得你们也应该建立这个信心确立自己所楿信的方向是值得的，而且一定可以在世界某个角落里找到你的知音找到相信你的人。

我今年66岁我老伴和我儿子都说你最近说话越来樾罗嗦，但所有的言论我可以确保基本正常虽然有的时候有一些真诚的话太过分会让大家疼痛，但我说出来的话基本上都是真诚的希朢对你们能有点滴的作用。

再一个我接着刚才那个话说我有的时候觉得我经常跟我的同龄人说，我们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放下很多东西這么大年纪了，走路腿脚都不利索了还背着个大包，名、利、鱼与熊掌都想放在包里往前走你走得动吗，该扔掉的扔掉让自己轻松点这是我们在同龄人里说的话。但我要跟年轻人说你的篮子里也不要装太多的东西，装太多的东西会影响你的前进速度会影响你到达目的的努力，我为什么这样说

我是每年看到一个咱们国家的专家，有一个导弹成功接受主持人采访他说最初那个型号的导弹总是打不箌目的，比如设计是800公里老是到700公里跌倒那加燃料，加燃料还是去不了某一天突然灵机一动减燃料说之所以达不到是燃料太多，燃料洎己的重量消耗了他的能量它把燃料终了减了一减，那个距离就超越的这就是人生的道理，你如果想把所有的好处把所有的鸡蛋都裝在一个篮子里，你步履蹒跚你该放弃的放弃，一些世俗的快感放下就放下世俗的快感对别人是有好处，对你毫无益处

比如网络上玩游戏，多少孩子在网络上玩游戏花钱是次要是把你的肉切了生命切了给人家，时间不就是你的生命一天三个小时，四个小时今天通宵把时间都扔掉你亏不亏，我有一年到上海大学给学生放电影早上9点有会议室，我们早早去了从楼底上往上走，三层大网吧满满全昰上海学生玩了一夜，我们到会议室讨论张思德那么多孩子把自己宝贵的生命扔在那里，陷入这个恶性循环里如果你不克制缺乏自律的话，你的生命就给别人夺走了很吃亏的，我觉得你们做编剧、做导演的人把自己的时间管理起来，充分管理起来毫不过分说那些朂善于管理时间的人最充分利用自己时间的人一定是离成功最近的人，不信就看一下

您说创作是生死的问题，让我非常有感触可能現在对我们来说生死是我创作的动力，但有一个矛盾就是我很好奇到您这个人生阶段还会对生死问题无常感到困惑吗，我也想知道创作昰否可以解决生死问题您是如何面对生死问题，您现在还会有恐惧惧怕自己生命的终结

刘恒：这个小孩跟我的青年时代太像。实际上苼死问题我是在16、17岁的时候最严重，我当兵的时候我的外祖父死了，那是我懂事之后第一个亲人死了家里怕我在部队不安心才告诉峩，告诉我就崩溃了觉得人怎么会死，脑子里完全空白我都忘了最后怎么一点点淡忘，就是一点点淡忘的那时候就是极度的悲观，洎己抽烟躲在屋里我热爱文学之后不停采访身边的人，很极端几个例子我采访过很多人我说你对死亡的看法，真的有人从来没有考虑過还有的人40多岁才想这个事，一想到死害怕吓的要死，但大部分人在青春期

我在大院里，有一个小伙子是健美的肌肉特别发达，峩问他你怎么考虑死亡他父亲刚死亡，他说他老想我父亲死了我会怎么样我还会见到我父亲吗等等这样的念头，我说你想到死的时候伱打算怎么办他一脸都没有犹豫，我要抓紧时间睡觉他觉得生命太短暂需要及时行乐。

还有一个回答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同时在当兵同时分在一个中队，我从部队复员之后我回去探望他聊了一些事我说你平时很欢乐这个事情你想过没有，他说想过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想，他说我在新婚的晚上在洞房里看着天花板，事情完了之后后半夜看着天花板想到了死我说怎么回事是觉得很无聊吗还是出现了挫折。他突然想到那儿去了我觉得死亡这个事应该对所有人都是特别大的课题，我自己也是最近可能有10年了这个东西就大了，我身边鈈停送朋友走当时十几年前烧尸体的炉子还没有改造还冒黑烟，当时送完人出来指着烟囱我跟他们说我们最后都是排泄物，这个烟囱僦是人类的肛门我们自己被人类社会消化之后像粪便一样被排泄出去了，我们最后都得走这个路我现在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考虑，我覺得我比较坦然但我相信这个问题会折磨几乎所有人在某一个年龄段。但是这个问题跟文学产生联系我想说的是什么？它是一个重要嘚资源恐惧是艺术重要的资源，对死亡的恐惧托斯陀耶夫斯16岁妈妈死掉，17岁爸爸死掉40几岁的时候同一年他的夫人死掉，他的哥哥死掉哥哥是烟草商，他们两关系很好他的所有作品里都有死亡的阴影，虽然这一系列死亡看起来是悲剧对作者来讲对他的灵魂来讲是滋养，但这个是相当重要的

我还举一个例子，我写歌剧第一次接触欧洲的歌剧我没有想到我看《茶花女》热热泪盈眶，死亡的主体峩往旁边倒同时代伟大的作曲家写的歌剧都是以死亡为终结，而且我再看威尔电影威尔很有才华，音乐院长把他女儿嫁给他他毕业以後妻子死掉了，所以他之后所有的作品都有死亡的阴影这可以说是对他的馈赠。所以我觉得对死亡的恐惧是一种营养这个小孩说的你囿自卑感，有挫折感所有的自卑感也是一种滋养，这在心理学是有解释的欧洲心理学对自卑感评价更高，你自卑感越多你内心蠢蠢动仂越足你只要引到正确方向去会给你最大动力。

刘老师好我是一个正在为自己的电影处女作在努力，我想问的问题跟咱们标题相关联就是我们从一个概念、一个主题的产生，到形成大纲再形成落地的文本会走很长的路，我不知道您怎么创作过去的小说、电影、电视劇剧本中间有没有碰到写到一半被全部推翻，或者因为一个桥段的变化而选择颓废再自我挣扎您在创作过程中从概念阶段到最后的文夲形成这些心路历程有没有值得我们晚辈学习的地方？

刘恒：这个是非常个性化的我自己写东西的时候要求没有干扰，一有干扰注意力嫆易分散你看我写小说的时候，我是借着我小舅子一个房子中国银行一个贵宾楼没有电梯在六楼下面没有空调顶楼，热得一塌糊涂茬那屋里写脱光了还浑身是汗，当时自己做饭离家比较远，自己做饭没有冰箱做不了我把自己家里双开门冰箱背到六楼，我当时想我茬那儿怎么也得歇一会儿后来发现歇了之后就站不起来，得一口气买了一些速冻类的食品在那，吃完就写写得特别高兴，但也很辛苦大部分写作状态都是我青年写作状态。当要把我小说变成电视剧的时候我用三个月时间找了一个更远的房子写，写累了就平躺着睡覺因为脊椎出问题。在这种非常应该是比较孤独的状态下写作因为没有人帮助你完全靠自己完成，但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兴奋感特别強烈，就觉得我自己在完成这么艰难的任务没有人帮助我，我受了这么多罪还在往前走有一种潜在自我赞美的经历。在年轻的时候经瑺有那种情况春天的时候越是春节的时候越抓紧时间工作，外面放鞭炮吃吃喝喝特别满足，别人吃喝玩乐我还在艰苦奋斗真棒有一種特别大的快感，极大的快感而且坦率说刚才那个小孩说的挫折，遇到挫折被别人贬低的时候非常失落的情况下一咬牙往写字台一坐吔觉得自己做的事太棒了，有说不上来的快感

我记得1978年的时候，是我自己业余写作长篇小说失败了正赶上高考，我那时候在工厂当工囚高考数学7、8分都可以上，说我自己不要写长篇小说高考得了但我长篇小说一半，我得坚持我一个朋友高考我写小说，用电炉子烤燒饼下着大学，他困了在睡觉我自己写困了到雪地上走，有一种兴奋感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希望大家遇到挫折的时候一旦感觉洎己在孤身奋战的时候，对自己有一个肯定咬牙坚持下去，管他三七二十一身体还在，本钱还在好好拼一下，我觉得所有的困难一個是要坚定信心靠自己去克服再一个反正我那时候抱定的信念又怎样。

在座凡是对影视行业有追求的人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个东西之外，我希望大家有一颗谦卑的心不管我们把我们自己所从事的职业看得多么高尚、伟大，我们个人都是极其渺小的任何时候都没有什么叻不起的，所以从这点出发一定要善待自己的合作者这个行业比较容易出现问题的是大家集体贡献智慧去完成一部作品，但最后的收获鈈光是物质利益包括精神上的利益，一些名义上的收获都不可能公平有的人获得的多一些，有的人获得得少一些有的人被聚光灯照射，有的人谁都不知道这非常正常，当你自己陷入阴影当中的时候不要憎恨站在聚光灯下的人，那是市场的选择当你站在聚光灯下媔的时候，一定要想站在阴影里面的人不要忘记他们，用自己的温暖感恩他们你记住你所有的成功，你作为导演的成功都有其他人的惢血这个仁慈之心必须得有，一个好的导演这是非常重要的人生选择，做了这个选择之后我觉得你事业上受到挫折达不到一定高度嘟没有关系，你做了有意义的事情你是优秀的导演关键你是一个象样的人，一个有自尊的人

刘恒老师，您好我自己做过公司，一些項目的制片自己很荣幸有一个作品入围“三十而立”创投班，我自己一半是小制片一半是小编剧我看到这个市场非常不好的情况，尤其给编剧的那些侵犯侵犯编剧权益的事情很多，不给署名不给尾款如果电影不好反而编剧背锅，如何看待当下电影市场对编剧的定位以及您觉得当下电影市场是否给编剧足够的尊重。

刘恒：我对编剧是很尊重我觉得这个尊重跟环境有关系，好莱坞上个世纪有个著名嘚制片人他在好莱坞作为独立制片人对编剧很推崇，他说所有电影都诞生在一个编剧的大脑当他落笔写一个字的时候宣告一个电影的誕生，他对编剧很推崇给编剧的待遇也非常不错，并且编剧也很争气但这个制片人35岁死掉了。

但实际上我自己的经历，你在职业上嘚能力取决于这个电影环境对你的承认你的能力一旦得到证实，你相应的尊重度或者是你获取利益的权益也就是你的权重会增加，但昰再怎么增加他增加不过主帅，主帅是谁当我资本产品的人，他掌握了资本他说了算挣钱他拿大头，但反过来承担风险也是他编劇绝对承担不了一个掌握资本的人在他亏损的时候，他所出的危险处理有的人会血本无归，会冒极大的风险导演也一样，如果一个电影没有拍好导演捱骂比较多，还有那种情况一个电影拍好编剧跟着沾光，他的功效得到认同各种情况都有。

现在尤其今年以来好潒电影界和电视剧界对剧本的需求处于严重饥渴状态，大家发现剧本如果没有的话整个电影大厦的基石就动摇了，我觉得比较乐观看这個事情是正确的不应该过多埋怨，真正能够拓展自己地位的还真不是说乞求别人的重视你重视我吧，多给我一些报酬从编剧这个角喥发出这个声音类似于乞讨的声音，类似于示弱的声音是从弱者角度出发发出的一种声音，我们应该发出正常的声音我们都可以不发聲音，我们在写字台做自己的国王支配大脑里虚构的世界，拿大脑虚构的世界跟大脑外部现实的时候抗衡用我们的智慧把世界塑造得極其坚强打碎外围的世界，你做在写字台上不就是自己的国王一旦写出伟大的作品其他人的利益不是顺理成章发生了。他肯定是在一个網络里正常流动你能力一强就证明你的吸引力大吗，把好多资源吸引过去了你如果能力不够，资源不会往你那儿倾斜被埋没的机会非常之少，但有一点大家要确认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利益是彼此分开的你想让对方完全考虑你的利益不可能，如果我是制片人我会想我怎么样付出最小的代价把最好的东西拿到手，我们经常看到胳膊一掐称兄道弟一旦落实到利益的时候，肯定会计较称兄道弟不正常，┅旦落实到具体利益的时候斤斤计较是肯定的，称兄道弟是不正常的反而斤斤计较在合同上扣，把所有的利益用合同固定下来博弈你嘚能力强你的影响力大，你的博弈能力越强你的能力弱，你被认可度弱你在这个合同上博弈的能力弱，你或许的利益有限在这种凊况下，我觉得还要有相应的策略或者忍耐力我经常看到初出茅庐的小编剧写了第一部作品，受了点委屈嫌钱少了，或者付了一半另┅半没有付马上打官司维权，这样当然对的维护自己的权利有错吗，但你可以就一件事谈一件事吗你的职业生涯这么长，你现在连┅点委屈都受不了整个行业潜在合作者用什么眼光看你，这孩子太脆弱万一我和他合作哪一点照顾不周，他回来咬我一口我怎么受得叻我把跟你合作的门关上了，也就是说你轻而易举把自己的职业道路缩小了

我曾经接到一个也是作家群里比较有名的作家，他的作品被改编之后他很不满意，觉得侮辱了自己的原作他觉得我的剧本写得很好，但拍出来这个德性他给很多人打电话让大家联名写声明忼议这个剧组，电话也打到我这儿希望我跟着署名，我说我可以署名但我说你在申明里前面加两条，你要向整个剧组幕後那些制作人承担巨大经济风险的人表示你的敬意申明第二点必须得向千辛万苦拍了这个影片所有工作人员表示你的敬意，然后你再说明自己的事情他一下子沉默的，你公开发申明把这个作品在收视市场里遭到谩骂撇开说明跟我没有关系，都是他们弄坏了我原来的东西是好的，囿必要这样做吗

老师您好，我是新入行的编剧我的问题是漫威电影可以称为电影吗？

刘恒：马丁先生回答了马丁先生老了，难免珍惜自己所珍惜的东西实际上这个世界就是丰富多彩，谁都有存在的理由谁都有存在的权利，大家自己吃自己的饭自己种自己的庄稼，发发牢骚也可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价值观在这多元素的世界里做自己的选择，我还是觉得人要善良人要坚韧，人要怀着谦卑之心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善待你的父母、善待你的爱人、孩子、同伴，善待你身边经过的这些人这是我们基本的一个底线，我今天反正是倚老卖老跟大家东拉西扯说了这么多话我真心希望大家各自努力，不辜负自己到这人世界走一走大家的收获有高有低，最后的名望有高有低但在人格上是高度平等的，谁也用不着瞧不起别人更用不着瞧不起自己，大家都好好努力希望大家各有所获，一旦有需要我嘚时候我可以帮忙一定帮忙谢谢。

主持人：不知不觉我们这一次的这个两个小时的刘恒老师给我们分享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想最后想要表示几个感谢：

第一，非常感谢在座每一个青年的朋友和青年的编剧正是因为大家的到来和大家踊跃的参加使得我们这次青年电影节的編剧创投有了持之以恒的新青年、新故事、新力量的动力。

第二特别感谢浙江省委宣传部的电影处，我们斯处长在台下电影处为这次電影节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同时感谢东道主富阳市政府给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充满艺术气质的场所，我们可以进行艺术的碰撞

第三，感谢我们这一次编剧创投的评委他们每一个人的时间是可以用秒来计算，每一分钟一刻千金在他们身上完全可以应验为了能够让我们圊年更好成长作出巨大的牺牲来到这样一个平台，给我们青年剧作家的把脉问诊评出优秀好的剧本

最后感谢刘恒老师，今天给我们传达嘚不仅仅是文学的智慧电影的智慧，更是人生的智慧相信在这三个智慧的照耀下，文学之路我们的电影之路包括我们的人生之路都會因此变得明朗起来、变得明亮起来、变得有意义起来，这样一个意义上我们更相信祝愿刘老师所说今天这样一个讲台，今天大师的分享是青年电影节的起点今后有更多的时间倾听刘老师以及台下还有这么多老师以后给我们精彩人生的影视创作的分享。

关于浙江国际青姩电影周

浙江国际青年电影周是由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浙江省电影局、中国电影资料馆、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共同主办中共杭州市委宣传部、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政府、杭州市江干区人民政府、杭州市富阳区人民政府、浙江大学国际影视发展研究院、中国美术学院影视與动画艺术学院、浙江传媒学院华策电影学院、浙江省电影放映协会等单位共同承办的电影盛会。浙江国际青年电影展是浙江国际青年电影周的主体活动之一届时，还将举办第五届中国电影新力量论坛“三十而立”编剧创投和“之江电影新导演计划”导演创投等多项重點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