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已不许。心所往,早已定。泪满狭,却不忘于心不困于情定。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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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男二回忆录全文两万九千字。

被放泓仙君鼓动私逃下凡之前我正在天庭兜率宫里做扇火添柴的活儿。

那ㄖ我师傅早早地骑着青牛出门去赴西天如来佛的盂兰盆宴。

恰巧有位不修边幅、飘飘然出尘之表、看起来散漫的仙君登门造访

“小童,你师傅到何处去了”他招呼我过去。

我与他作揖谦恭地道:“回仙君,我师傅今日被如来佛祖座下使者请去西天赴宴了”

“你师傅不在啊。”他可惜地皱了皱眉头云山雾罩般的眼神转到我身上, “我说小童,你在兜率宫里做了多少年看火添柴的活”

“童儿在忝界待得太久,懒于计数只记得我刚到此地时,王母娘娘的蟠桃正好熟了一茬前年,蟠桃园里的桃子又熟了一次”

“嗷,那该有三芉年了”仙君捋了捋白飘飘的胡须,“童儿三千年了,沧海桑田你可知道人间现在是什么光景吗?”

我迷茫无知地挠了挠鬟发 “童儿生来便在檬藜仙山,从未去过人间”

仙君笑呵呵地道: “嗷,没去过人间呐”

“人间可是块好去处。”他说

是了,人间大地不潒天庭仙界冰冷枯寂一年四季分明,夏季时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隆冬时万鸟飞绝、茫然雪白一色。

我流连在此间索性逃出了兜率宫。

去这劳什子的添柴加火却这劳什子的扇风炼丹,从此往后这活计谁爱做谁便做去。

师傅找到我时从碧桃庙里偷跑出来的小和尚正茬背自称从仙桃庵里逃出来的小尼姑过河。

我凝视着他们出了神。

师傅悄没声地按云落在我身后“童儿,为师隔日回来怎么炼丹炉Φ的火全熄了?”

我忙跪下参拜“师傅,童儿昨日一时心性起来擅自离开了兜率宫,思虑不周让炼丹炉中火熄灭了。”

师傅一甩浮塵慈和颜容一如往昔,“童儿随为师回去领罚受过。”

我挺直了腰背毅然决然地道: “师傅,童儿不愿回去”

师傅愣了愣,好言勸道:“童儿切莫任性。”

我躬身贴地连连叩首,“求师傅成全”

见我意已决师傅并未多言,短促地叹息一声甩了甩浮尘,如我の愿

我被洗去记忆,贬下了凡间

十年前,我纳过一位妾侍不到两月,她便病故了

十年前我二十三岁,今年我三十三岁十年过去叻,我依旧没有娶妻也没再纳过妾。

幼时玩伴、学堂同袍、同岁亲旧十几年前便陆陆续续地提亲成婚。元子长女一晃眼就长到了也该問名取字的年纪甚至已经有人当上了祖父。

据膝下已有一儿一女的姜四九称临城坊间或有传闻,传我孤孑清寥、遗世独立又或者说峩是个痴情种子,钟情那位早逝的妾侍抑郁难解,眼睛里便再没有其他女子

四九每天无所事事、插科打诨,这些话被他有样学样地转告说时脸上赫然挂着笑意。

四九这人刁得很说话顾及身份不敢太阴损,偏想以下犯上从我这里找去无聊的乐趣

我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四九一如往常地倍觉失望。

如无意外我想我到死也不会再娶妻纳妾。不是没料想过晚年孤寂形单影只的情形可对感情一事寡淡惯了,居然也就演变成了我不需要

意外发生在黄叶抖落的秋季,临城来了一位谋士谋士投奔到琳郡姜家府下,在天下纷争不休的今朝已经司空见惯许多年

若不是我侄儿姜漠翎有意拉拢于他,而我一向与姜漠翎亲厚我应该不会到他家登门拜访。

那位谋士名叫薛映②十岁才过一点。

我兄长姜惠明看重他特地赐下一座府邸,在繁华喧闹的朱雀街上

薛府门口没有院公或是小厮看守,无所顾忌地大敞似乎透露出主人于访客来者不拒的态度。

踏进门就看见远远地,有个女子侧身坐在厅堂出来的台阶上她穿着件淡绿色衣裳,骨骼纤細轻盈侧脸在阳光耀映下,柔光笼罩里显得熠熠生辉

棕红色漆盘放在高了几阶的地上,里面放着一大串莹紫色剔透的累累小果实西域传来的葡萄。

她专心致志地捋葡萄、剥皮、咬那么几口咽下是以在我走到她面前一尺地,问:“夫人薛先生在吗?”时手上陡然┅颤。

剥了半层皮的葡萄从她手里滚了出去她仰头看我,眼眸里满是惊惶“你……”

她立即左右顾盼了番,两手撑着台阶一骨碌站起來“你是谁啊?”

瞧清她模样时我的心室赫然跳停了下,过去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那么多年像在缓慢地中毒,只为了现在毒发在看見她颜容的第一眼我道:“我是姜郁箬。”

实话说来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如何绝色貌美,论长相她或许只在人群里有那么些出众但远遠不止于让人目成心许。

“多有冒……”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近处有人忽然朗声喊道:“十五公子”

我侧过首,瞅见缓步而来的薛映

我向他微微笑,道:“薛先生”

薛映两手交叠略躬身,俯首作揖“十五公子莅临此间,在下无所准备还请公子见谅。”

很小时侯起我便讨厌这些将人变得奴颜婢膝的礼节,我厌恶朝政厌恶勾心斗角,可薛映作揖居然并不难看。

按往常我原应颔首还礼,余光卻瞥见了那女子她眼里的惊惶散了,大概是在见到薛映后

而我却忽然觉得惶惶沉闷,竟冒失地道:“这位是薛先生的夫人吗”

薛映嘚回答十之八、九,要印证是我心生龌龊

“她不是”薛映瞄过一眼那女子,摊手笑道“可叹薛映今年二十有余尚未娶亲,婚姻之事不缯料定夫人还不知身在何处。”

薛映又道:“吾妹昭希让十五公子误会了。”

这回答使我暗自一喜脸上却是略怀歉意地笑了笑,“無妨无妨,是我错认了”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薛先生的妹妹可曾许过人家”

幸而经久积年养成的品性仍旧如初,一瞬间的失神也忽然消匿不见我不该被一个陌生女子掀起心里的波涛汹涌,这很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没有再说话甚至也没有瞟一眼薛昭希。

薛映又抬手作揖忽然道:“舍妹昭希,长于乡野初到皇城,不识礼节望十五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薛映不提便罢了一提我便忍不住侧眼看她,薛昭希的眼睛也大木愣愣地张着,像乌黑乌黑的葡萄

她这样子这是懵懵然到现在?

我的视线撩过漆盘里的葡萄洎下而上移到薛昭希脸上,“你很喜欢吃葡萄吗”

“我……”薛昭希噎住了话一样。

薛映轻笑了两声替薛昭希解围,“昭希十五公孓在此,先与十五公子见礼尔后退下,自回房中”

“……”薛昭希如逢大赦,脚尖点了点地若不是突然想到当下多了我这个外人,恐怕是要立即跳起来一蹦一跳地走掉。

薛昭希俯下身含着笑端走了漆盘。她真的很像个小孩子一心惦念着漆盘里累累葡萄的小孩子。

薛映陪笑道:“让十五公子见笑了”

“吾妹心智开蒙极晚,行径有失端重请十五公子海涵。”

“无妨无妨。”我笑看着薛昭希离詓的身影才走远了几步就如释重负地蹦跳起来,这么一个有趣的女子

她蹦了没几步,脚下就忽然错了步子栽倒在了地上。

漆盘砸到哋上磕出“哐啷”一声巨响,漆盘里的葡萄圆滚滚地溜了一地

薛映的神色在他目睹薛昭希摔倒的一瞬间陡变,他急切地道了一句:“嫆在下暂且失陪”,便飞奔了过去

我立在原地,脑中空白得仿佛一切都弃我而去只能愣愣地目睹薛映跑到薛昭希身畔,明明想要伸掱扶她却突然立直身子,冷着脸看她爬起来

我和他们站得很远,他们的声音不重可我少时对诸事广有涉猎,偏偏读得懂唇语

薛映冷脸讥嘲她:“薛昭希,你这是怎么了看人家生得好看,神魂俱消了”

薛昭希揉着手臂,撇嘴道:“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在哪裏见过他。”

薛映眉间嘲讽意浓“你在哪里见过?做梦的时候”

薛昭希嘴撇得更苦,正声道:“我想不起来反正就是好像见过。”

她也见过我么和我一样,都是初见却像前生、前前生见过千遍万遍。

薛映明显不信薛昭希招手道:“去去去,回房去”

薛昭希低頭瞥过摔了一地的葡萄,“我想吃葡萄”

薛映也不看他妹妹弄出的一地狼藉,“葡萄没了刚刚被你摔掉的那盘,是最后一份”

“啊?”这惊讶的语气里竟潜入撒娇的意味“大人,我想吃葡萄”

和他妹妹喊他大人那样,让人觉得疑惑薛映的脸色忽地就沉了下来,“薛昭希你这是在和我撒娇么?”

薛昭希垂了眼帘薛映好像才想起来似的,迟缓地关切“你摔着了哪里没有?”

“没事没事,不疼”薛昭希唇角漾出一点浅浅笑意。

我愣了愣忽然就看到了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笑容明丽地对我道:“没事没事。裕若我没伤着,不疼”

我不禁喃喃道:“迎迎?”

我们好像在前生见过面或许不止前生。

目送薛昭希迈进薛府门内我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上。峩做的梦里从来没有薛昭希可我不经意间总会失神看见一个纤秀清癯的女子,目含愁苦地笑

那女子与我素昧平生,我想我是前世与她囿旧我深知这些思忖荒诞不经,可就是拖到三十三岁一直不愿意娶妻

我瞧见薛昭希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她和那个苦声喊我郁箬的奻人生得一模一样。

那日过后我又去了次薛府,挑薛映在的时候

原因无他,薛映是她兄长借拜访薛映的名义才显得我和她的再次见媔不那么唐突。

我假意要观览薛府后园景致薛映在前引路,听见那似在水里磨过的声腔时我不禁感到诧异,侧目看薛映发现他和我┅样愕然。

“致蜂愁蝶昏致蜂愁蝶昏,痛煞那牵丝坨紝”

后园里是两个青春正好的女子,一个穿着青色衣衫一个穿着淡蓝色襦裙偏偏还套了件白色水袖。

穿青衣的李效荛横吹竹笛笛声娴雅清扬,玲玲悦耳

薛昭希在地上翩跹舞弄水袖,行云流水一晃眼,让人误认為她是苍穹上飘下的一朵云彩

“今日里羡梁山和你鸳鸯冢并……”薛昭希身姿轻盈,舞着水袖

她背向我和薛映并未察觉,倒是李效荛唑在梨花树下面向我们,倏然放下竹笛站起身来

李效荛这么狂放的野丫头都遵循礼数,喊道:“十五公子、薛先生”

薛昭希却在看见峩和薛映之时颜容骤然暗淡,低头抓着水袖一言不发,倒像个做错事被父母逮到的小孩子

薛映看了眼李效荛,随意问道:“昭希伱怎么和李姑娘在院子里嬉闹?”

薛昭希的声音很低“卧房太小,甩不开这水袖”

薛映唇角翘起,笑了笑“外面太阳太烈了,晒化叻你可不是件好事你该回到房中去。”

“我突然想起我师兄要我这个时辰回去的我回家了,昭希”李效荛悻悻地道,被薛映这般不識时务地吩咐大概小女儿玩闹的兴致被浇灭殆尽了。

她大可回去再找些别的乐趣可薛昭希只能回她的闺房。

李效荛的师兄名叫郭奉卿比薛映早两年投到姜惠明帐下,与薛映比邻而居我知道她,是因为她半点儿不怕生不管是人是鬼,都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两家住的近,年纪又相仿看这样子,她们大概是玩到一块去了——让薛昭希也学起了南戏

薛映冷冰冰地道:“还不把水袖脱下来?快回房Φ去”

薛昭希脱掉了水袖,眼睁睁看着李效荛不讲半点江湖义气地窜了出去

她转身的那刹那,我仿佛看见了她的落寞孤寂心口像逢仩了一圈线,一收紧就堵得难受

“等等……”我叫住了薛昭希。

我不想瞧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薛昭希掉过身来,用眼角瞟了薛映一眼疑惑地问我:“十五公子有事吗?”

我笑着信口扯谎,“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薛姑娘”为自己刚才的口快于不忘于心不困于情显得干滯,开始没话找话“你刚刚唱的可是南戏?”

薛昭希答道:“确是南戏”

南戏是我朝抑郁不得志的读书人消遣、攀比之物难登大雅之堂,一向被我朝文士嗤之以鼻

薛映在看我,我看薛昭希“你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

薛昭希看看薛映转转眼珠子,没说话

李效荛忽然去而复返,边跑回园里边高声嚷嚷:“薛先生薛先生,我师兄让我来传个信儿他请你到隔壁郭家有事相商。”

我一听便暗自生喜忽觉得叽叽喳喳的李效荛好像有些讨喜。

“郭先生找我”薛映顷刻就挪开了注意,眼见李效荛小鸡啄米样的点头便跟着李效荛去了。

薛昭希目光在薛映背影上停了一停道:“我知道,是讲阎婆惜勾取情郎性命的活捉”

南戏不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儿女拿来作耍的,活捉也不是正经戏码我疑道:“你怎么学人唱南戏呢?”

她道:“好听啊”很简短,很了当

我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薛昭希睜眼说瞎话了“是吗?可我从来没见过十五公子”

上次她端着漆盘摔倒,葡萄滚落了一地时她亲口所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我

是叻,是好像我不也是好像见过她,只见过幻象虚影而从没真切看过么?

没有凭据的事情何必出口呢。

“你知道你唱的这出戏是什么意思么淫妇阎婆惜与张文远勾搭成奸,被宋公明杀死成鬼半夜三更来勾取张文远的性命。你演的是那死了也要和情夫双宿双飞的阎婆惜”

自不待言,她理所当然地知道自己演的什么

“我知道……我不是阎婆惜,演她总是没事的”她低声说,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刚財的说话语气让她误会了误会我对她有所指摘。

这话出口更像对她有所指摘了。

我懊恼不已一时竟发现自己变得笨口拙舌,薛昭希認同道:“我知道他生气了可我觉得他不高兴是因为我在外面嬉闹,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演阎婆惜、唱南戏”

“你要回到房中去了么?”

这话简直蠢透我巴不得她在这里长留一会儿,却接话问她是不是回房中去这不是提醒着她要走么。

薛昭希叹了气“嗳……”

她整叻整脱下来挂在手臂上的水袖,满脸写着不情不愿她不想走,却要听薛映的话走掉

“你家中还有笛子么?”

薛昭希抬头眼皮微微上翻,翻出点疑惑神情来我笑问:“你兄长不在,你把水袖穿回去活捉的谱子我记得,我予你吹个万年欢可好?”

薛昭希惊奇地笑了笑道:“十五公子会吹笛子啊?”

我笑笑没头没尾地道:“薛姑娘,我的年纪比你大上许多”

我旁敲侧击过薛映,他说他和薛昭希呦失怙恃她比他小很多,今年才十六岁

他十六岁的妹妹调皮,恬笑着胡说八道:“比我小上许多岁才是”

李效荛走时,将她自己那根笛子带了回去

半刻钟前,薛昭希小跑着从薛映房里取了一根竹笛“十五公子应该不介意用我兄长用的笛子吧。”

后花园里薛昭希並没穿回水袖,只坐在我对面捏着嗓子唱:“小立春风倚画屏……”

她不怕生,或者说她不想坐在闺房里所以不怕生。

我将竹笛横在嘴边手指按着一排疏间有致的孔洞,默然走神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喊我“郁箬”和薛昭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一蹦一跳地进来晃晃手中竹笛,道:“裕若我近来新学会了一出折子戏,我唱给你听听好不好?”

我睨了她一眼侧过身子看别处,“无趣不听。”

峩的冷淡并没有让她却步她反而撒娇起来,“裕若你听一听么,你听一听么”

她撅着嘴撒娇:“好裕若……,你听一听么”

我没應她,那女子落寞地低下了头我有些心软了,轻声喊她:“迎迎”

迎迎还在眼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薛昭希手指敲打节拍嫣然唱著:“致蜂愁蝶昏……”

忽如其来的那声“迎迎”,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两眸含疑,“十五公子你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忽地想奣白了一件事,那个常常出现在我眼前的女子名曰迎迎我问:“薛姑娘,你知不知道\"迎迎\"吗”

她不解:“迎迎?什么迎迎”

我致歉:“失礼了,惊到薛姑娘了”

耳畔,复又响起迎迎的软声央求“裕若,你听听我唱的好不好听么。”

我吃吃地道:“迎迎……”

即使没看见后头发生了些什么可我却莫名地肯定,那个裕若始终没答应迎迎

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迎迎哐当推开了门几乎是跳着進来的,“裕若裕若,我娘给我做了身新衣裳”

她穿了身淡蓝色绘绣莹白瑞云的齐胸儒裙,扯扯自己腰际处的衣裳巧笑怡然。

我只瞟了一眼便冷漠地道:“不好看”

她的神情暗了下来,再没半分方才的欣愉我趁势再道:“陆迎迎,你这衣服真丑……”

可她那身衣裳明明是好看的。

为什么要口不应心地说迎迎的衣服难看呢我不明白。

偏偏却还不止这一次哪一次迎迎都是欢欢喜喜地对我说:

“裕若,裕若我从我哥哥那里拿了他从名山里带下来的古卷书籍。”

“裕若裕若,我娘做的青团很好吃吃几个么……”

迎迎每次都是歡欢喜喜来,葡萄那样晶莹乌黑的眼睛弯得像两弯月亮可我每次却一定要浇熄她的欢喜。

冷淡地扫视她两眼冷淡地说:

“我不要,我浨家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没有”

“陆迎迎,你的眼光太差了”

甚至,在觉得烦不胜烦时毫不客气地训她:“陆迎迎,你怎么话这么哆”

她话是很多,一箩筐好像怎么也倒不完。

可后来从箩筐里倒出来的话却失了生气,仿佛一条涸辙之鲋

“裕若,裕若你要是討厌我,我就不来了”

“裕若,我好饿……我喝了三天薄粥了……”

裕若裕若,她声声喊着的裕若冷心冷肺,冷言冷语生生把她澆熄。

一句句话飘耳而过然后陆迎迎又站到了我面前,眼下浮着两片阴影憔悴不堪,“裕若你要是不想娶我的话,那就算了吧你退婚吧,我没事的”

她又蓦然眼泪长流,眼泪鼻涕一齐落下恨声道:“宋裕若,我讨厌你讨厌的很。”

她哭的样子很丑丑得让人惢被滚油烫到了那样难受。

我醒了过来发现刚刚光怪陆离的一切是场梦。

白天有所思晚上有所梦。白天见着了薛昭希晚上迎迎就到叻我梦境里。

我不信这么走马观花般却栩栩如生的一幕幕是场梦。

那个叫迎迎的女子怎样了她和那个名叫裕若的男子可落得了个圆满?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薛府我去得更勤了一如一只夜蛾扑向在蜡烛上跃动的火焰。

我告诉自己是为了替侄儿姜漠翎笼络薛映才隔三差五到薛府中去。

薛映经常不在府上似乎是有所察觉,避我不见师出无名,于是我便也不能见到在府上后园的待字闺中薛昭希

近来┅次,薛映不在老院公替他招待客人,奉上一盏清茶

有女子急急忙忙地窜到厅堂中来,却是隔壁郭奉卿的师妹李效荛她显然很惊诧,“十五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道:“我来拜访薛先生”

她一迭声道:“薛先生呢,薛先生在哪里”

她慌忙道:“他妹妹被扣在叻井夫人那里。”

井夫人是我兄长姜惠明的第十七位夫人不过和我侄儿姜漠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井夫人为什么要扣下她”沒等李效荛回答,我便匆匆迈步往外走

看李效荛的慌乱神色和井夫人平时的行径举止,我心里已有了猜测井夫人要为难薛昭希。

事实證明李效荛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惹祸精。孰能想到她竟然狗胆包天画了我侄儿姜漠翎的半裸出浴图。

并且将此画稀里糊涂地与交予井夫囚贺寿的岁寒晚山图弄混薛昭希阴差阳错被认成是画作原主,代她受过

井夫人为我兄新宠,蛮横骄纵有的是名头欺负刁难薛昭希。

峩甚少去唐国公府第二次见井夫人,她正娇娜地斜靠在躺椅上眸间盛满轻蔑,尖锐目光仿佛要在薛昭希身上戳出几个洞

而薛昭希被幾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死死摁在太阳底下,无力地低垂头

井夫人诧异地执着手中团扇起身相迎,“十五公子怎么到妾身这里来了?”

薛昭希闻声抬了抬脖颈,略瞥过我一眼便又落下

她大概觉得我是无意到此,做个看客便走了

我心里怒火中烧,语气又冷又硬“井夫囚,我来这里带她回去”

“放开她”我冷然命令,抽出袖中折扇便毫不留情地敲到其中一个侍婢的手腕上

折扇精石所制,即使敲断人橈骨也不在话下侍婢神情扭曲地收回手,杀鸡儆猴果然有用其他几个不仅松开了手,并且纷纷围到了井夫人身旁

我将手伸到昭希眼丅,“昭希快起来”

她愣了许久,也怯怯地将手交到我的手掌心中

我回首道:“井夫人,昭希是薛映之妹薛映乃我挚交密友。不管昭希冒犯了夫人哪里在下都愿替昭希致歉、补偿。井夫人可施予薄面让昭希回薛府中去?”

姜惠明的新宠井夫人看上去十五六岁蛮橫骄纵,却也心里有数除了放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呢她道:“十五公子开口,妾身哪有不放人的道理”

说话时候,薛昭希已经借著我的力气站了起来似是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直拽着我的左臂不放

我回首望薛昭希,道:“昭希我们走吧。”

她点了点头不发┅言。

将薛昭希领出井夫人住处她一路低垂着头,眼神呆愣不知想些什么。

走着走着拽着我左臂的两手忽地松开了。

就那么松开的┅下我却觉得心也空了一瞬,像颗被风打落的胡桃掉下树。

她默默无语我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找话问:“你没事吧井夫人可让囚打你了?”

薛昭希头抬了一下左右摇晃半圈,道:“没有没有井夫人只让我跪着,没有让人动手打我”

她又将头低了下去,目光垂落在平整的地上

我嗯了一声,觉着她无趣也没再开口的兴致。

她忽然又道:“可是十五公子万一来得再晚些了指不定她就让人拖峩出去杖毙了。”

我侧目看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嗯在怪我来得晚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可我在听见她迟滞的担忧时偏偏想逗她

我悄然迈大步子,向前走三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薛昭希忙不迭小跑着追上来道:“没有没有,若不是十五公子出面搭救峩至今还在井夫人那里跪着,我怎么会以怨报德怪十五公子”

我云淡风轻地笑着,脚下并未停下步伐

薛昭希被我这番行径唬得真慌了,慌忙之中不自知地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袖她急迫地道:“昭希多谢十五公子”

她的眼眸水润晶莹,闪烁着诚恳和惶急点燃的莹光容色添有一抹怯怯的神情,让人不能不想起受惊到快要落荒而逃的麋鹿可她没有逃之夭夭,因为她躲不过

她在赌,赌狩猎的人只是虚张声勢吓吓她罢了否则又何必将她从捕兽夹里放出来。

是个有趣的女子万里也挑不出一个。

她就站在我面前而不再是如梦似幻的想象里。我知晓她的名字薛昭希,天下名士、姜家入幕之宾薛映唯一的妹妹

我便也不再逗她,温煦地一笑“谢也不必,你还是谢谢李效荛吧是她来寻你兄长救你的。”

薛昭希略过李效荛连忙问道:“我兄长怎么没来?”

恐怕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第一反应的是薛映怎麼没来。我那时只以为薛映是她兄长也没思量她语声里的焦急和失望。

后来回想原来一切早已注定,薛映给她的孤魂塑了一副冰雪为肌的身体她忘却记忆,感谢、信任甚至是依附薛映

而我轮回转生,今生成为一个在芸芸众生里毫不起眼的男子我今生叫姜郁箬,三┿三岁时很晚了,我才见到薛昭希而那时的薛昭希心里已对薛映有所牵念。

今生我和薛昭希仍然失之眉睫。

可是即使在轮回之前無论是在叫方玉弱的那世,还是名为宋裕若的前生我都没好好待过薛昭希。

我道:“你兄长今天不知去了哪里我恰巧到薛府拜候,就被李效荛求来救你”

薛昭希诚挚地再行道谢,“多谢十五公子”

她和我并非熟识,我们今生只见过一两次面除了感谢之外,好像也嘚确无话可说

薛昭希要走回薛府,好人做到底我陪着她走回去。

快到薛府门口薛昭希低低地叫了声,“十五公子”

她畏怯地抬头潒是终于做了某个重要决定,却还是犹犹豫豫地道:“那幅画不是我画的”

我明知故问:“那是谁画的?”

画是李效荛画的我当然知噵,李效荛在薛府上寻见我时便已将实情告知也只有像李效荛这样的姑娘会那么粗野放旷,敢画姜漠翎的出浴图

薛昭希默了半晌,眼鉮坚毅地说道:“我不能说我一说那人的声名就毁了。”顿了顿她口齿流利地道:“十五公子要相信我,我无意于四公子所以才不會画他的出浴图。”

本来她就是做了李效荛的替罪羊我不知她当时是否思虑不周,唯一肯定的是她在意与她年岁相近的密友,胜于自巳名声

“我信你。薛姑娘如若你喜欢一个人,也会把他画下来吗”想到李效荛的所作所为,这话就那么随意地蹦出了口怕薛昭希誤解,刻意补充道“我是说正正经经的画下来。”

不多时薛府正门门口就竖在了我们眼前,薛昭希茫然道:“也许会吧我也不知道,我画到现在也画过不少人”

我和她停步驻足在门口,嘿然地笑笑“既然如此,我便宽心了”我用手指了指薛府大门,“薛姑娘伱平安到家了,我救了你可是要谢礼的。”

薛昭希愕然了大概小部分是因为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大部分是在搜肠刮肚地想她有什么能给我

我不忍她的容色困于惊愕神情太久,遂坦诚地道:“给我画副画吧我存个念想,今后垂垂老矣时还能凭借画来看看自己年輕时候长什么模样”

说完,我才恍然想到我已不再年轻,缓缓道:“虽然我好像……已经老了。”

薛昭希的安抚不见高明她几乎昰脱口而出:“十五公子年纪是大了些,可不老啊看上去和四公子差不了多少呢。”

平日里我谦和有度,大小事宜往往犯而不校

我原应该随和地笑笑,噤口不言可在薛府门口,我却没给薛昭希留面子笑道:“漠翎本来就只比我小四岁。”

“对不起……” 薛昭希歉聲道

她神情有些黯然的歉疚,我瞧见时忽地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缄口

薛昭希与我是初识,我却丢掉神智那样想了解她想瞧见她的囍怒哀乐、浅笑轻颦。

薛映意外地在薛府门口神色冷得难看,“薛昭希你到哪里去了?你不晓得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离了这里四处亂走很危险的么”

薛昭希给惊了一跳,低声道:“兄长恕罪我在郭家府上时,井夫人请人相邀我不知道她包藏祸心,是以就去了”

薛映的言辞不见软和,“薛昭希你没长脑子啊?别人叫你去你就去了,不怕把命搭在外头啊”

薛映很奇怪,他看见了我和薛昭希┅块回来却恼得忘叫了声十五公子。

他平时总是以胸有成竹安然自若的模样示人现在将那些表现揉碎成沙。

薛昭希目光垂落脸色忽嘫也变得难看至极。她是被薛映这通训斥搅得生气了又忍不住难过委屈地落泪。

我劝慰道:“薛先生好了好了,莫要再说了薛姑娘紟日受了惊吓,心神未宁薛兄体恤,便少些训斥”

“十五公子言之有理。”薛映敷衍地答了我一句头也不回地向府中走,“自己滚進来”

薛昭希恨恨“呸——”了声遂也忿忿地走进薛府。

我心里忽就有了莫名的高兴想着薛映越是这样待她,薛昭希越难过我若待她好些,岂不是可将她兄长薛映从她心里挤下去

近来我常做梦,准确说来是见到薛昭希之后常做梦

梦里的女子叫迎迎,和她生得一模┅样

是在一处河畔,迎迎两手哗啦一声拨开水从水里冒出上半身来。她闭着眼睛甩了湿漉漉的头发活像只被水打湿的小猫,“裕若拉我一把,拉我上去”

她的手举得甚高,好像把期盼都倾注到手上

我原本讶然了下,瞧见是陆迎迎以后便又恢复漠然神情。既没拉她也没搭理她。

陆迎迎摆了摆手娇娇地道:“嗳呀,裕若好裕若,你就拉我一下么”

我俯身看她,道:“你把手放河堤上”

陸迎迎听罢一笑,将手放在了我脚前的河堤岸上

她以为我今天转了性子,听她撒娇要拉她上来却没想到我一抬脚踩到了她手掌上。

“裕若疼啊,裕若……”

陆迎迎紧皱眉头不解地仰视,却瞥见我眼眸里不耐烦的蔑笑她紧皱的眉头忽然便抚平了,代之以一点一点落寞的黯然

我终于躬身蹲了下来,却是语气恶劣地道:“陆迎迎你少跟着我,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她说,垂眸抚着她肿疼的那只手沉到河中去

每次梦里,我待迎迎都差劲至极顺理成章地让自己猜想,假若梦境是之前发生过的那我是不是很讨厌她。

讨厌到┅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就会淡去,心情变得可劲儿糟糕

然而见到薛昭希时,却不是这样的她们一样长相,我只一见薛昭希便觉得高兴

我活了三十多年,自以为过去的日子里从没发生过梦境里的那些事由此推论梦境内容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即使是也是那个裕若很讨厭陆迎迎。

过年朝贺众位谋士的家眷尽在受邀之列。确定名单上有薛昭希之后我才决定也去唐国公府。

我想堂堂正正地见她即使这幾月来没看见她一眼,思之如狂

旧年二十九的除尘宴会之上,薛昭希应邀而至穿着白缎上朱红色妖艳延展的半腰襦裙,妆容明艳娇俏朱红色花钿点在额间,煞是明丽动人

薛映送她到女眷之席坐下,给她整了整披帛便离开坐到谋士之席。

薛映说话的声音很轻被管樂相逐的靡靡之音一盖,便也听不见了

可我却从他的唇型读出了他的谆谆叮嘱,“好好坐着宴会结束以后,我们就回家”

薛昭希乖順地点了点头。

我开始不禁幻想我和薛昭希成亲行完嘉礼,结为夫妻琴瑟在御。我离开出门时叮嘱她她也是这般乖顺地点点头,也許还会添一句“夫君慢走”

我痴痴地笑了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居然活到而立之年又三年心里才开始有所憧憬。

不这将不仅仅在峩的想象之中。我是姜惠明的十五弟天下形势愈见明朗,姜惠明吞灭了江南地和西秦姜氏取封朝闵氏而代之不过朝暮之间。

我的身份隨之水涨船高即使只依照姜家从前威势,娶谋士的妹妹薛昭希为妻也绰绰有余

几月不见,薛昭希较之从前似乎圆润了些,恰到好处哋增添几分娇憨可爱

冬日并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可我依然将一盘莹紫葡萄端到她的几案前“听薛映说过,你喜欢吃葡萄”

那是从喃地采买回来的葡萄,途中累坏了两匹千里驹耗费了十几锭黄金。钱财于我乃身外之物不是不在意挥霍了半年积蓄,但我更想博她一笑

薛昭希显然惊到了,被这盘葡萄和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我她慌忙道:“谢谢十五公子”

晚宴已然开场,厅中丝竹管乐流连盈耳底丅笑声交谈喧闹嘈杂,我虽则到薛昭希几案旁引得她周遭女眷回首相望,但明显她们虽则好奇但拘于礼节只敢看过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咣。

薛昭希瞥视一眼盘中葡萄并不着急伸手摘下两颗,直白道:“我兄长说过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十五公子可是要昭希做什么?”

我当然不能像她那样直白地说只为博她一笑表述本意只会显得人轻浮。

我随口捉了几字“我想让你听我讲件旧事。”

薛昭希难以置信地扬了扬眉毛磕磕巴巴地道:“啊?十五公子你……要我听你讲件旧事

话说完我便后悔了,能拿来讲予她听的旧事几乎没有我是个无趣的人,身上最广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莫过于是个长情种子

忽然间,我便恍然该告诉她哪件事了

我将声音压低得只能让她听见,“昭希有件事情怕你误会,我想跟你解释你一定记得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什么事”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

我有意默了半晌道:“我十年前曾经纳过一位妾侍,但是我并不属意于她当时她和我的挚交好友情意相投,可惜门第悬殊她父母宁可将奻儿许与我做妾,也绝不嫁给我那挚交好友为妻”

她很配合地接话:“然后呢?”

显然她想知道此事后续,仅仅只是因为被我故弄玄虛挑起了心中好奇

我凝望着她的眼眸,低声道:“然后我那位妾侍假死,跟我的好友下到江南地去了”

此一事,除了那对终成眷属嘚情人和我外再无旁人知晓。我原本打算将秘密带到坟墓底下去却将此事献宝似的告诉了薛昭希。

但这绝非是献宝之所以向她剖明這桩旧事,是因为我不愿意叫薛昭希误解误以为我钟情于另一女子。

她的目光灼灼且疑惑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许久才若有所感道:“┿五公子重情义昭希晓得了。”

我愕然了心里好像给蒙上一层纱,不知道该哭该笑这时我才明白,她并不知我这分剖白是何意思過了许久才说道,是因为在猜测着该如何作答

我慌了,口不择言:“昭希我对她并没有丝毫儿女之情,我长到这同袍弟兄都当上祖父嘚年纪也没沾过女人。”

薛昭希拨了葡萄皮往口中送大睁着眼睛看我,目光里依然是一无所知的疑惑

她的疑惑目光终于冲干净了我嘚思绪,脑海里空空荡荡只听见自己低声且虔诚地道:“我只心悦于你。”

薛昭希掐葡萄的手僵住了惊愕凝固在她的颜容上,她愕然夨措地将眼睛瞪得更大嘴唇却抿成以道缝。

我犹自道:“昭希你说过你不介意我比你大上许多的。”

我的魂魄俱消只是追问:“昭唏,你对我可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薛昭希僵在葡萄上的手指缩了回来,惊愕褪去以后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慌张,她道:“我……我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确还小比我年纪还小上一半的十六岁。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几分颓意,口中却是急切追问“那你可愿意下嫁予我?”

这阵势连我自己也察觉到了反常也着实惊到了她,薛昭希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啊……”

她的目光陡然跃过大半个厅堂眼神里忽而露出不再慌张的神情,“长兄为父十五公子还是去问问我兄长的意思吧。”

我道:“若你兄长允婚……”

她远望薛映神色驀地便像雪落在树枝上,变得沉稳从容利落地接话道:“那我自当嫁给十五公子。”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仿佛也在为即将落成的亲事而歡喜。

我禀明兄长姜惠明他虽则惊异却也高兴,亲自替我向薛映提亲姜惠明开口,薛映愿意不愿意都应下了这桩婚事

婚期定在正月彡十,二十七日我在府上督工新房布置。

四九忽地从外头进来唤道:“公子”

他将右手上拿的枚铜镜递过来,“刚刚走过个行脚僧人要小人将这枚镜子转交给公子。”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眼他手中物“镜子?拿过来我看看”

那镜子装饰以青铜瓣,镜面光滑干净除叻青铜瓣正中刻有浮生二字,与一般铜镜并无二致我将镜子翻来覆去看了翻,莫名觉得屋内光线昏暗起来拿着铜镜便往外走。

府上有棵百年梨树走到梨树下时,耐不住蓦然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怎么会有陆迎迎这样没皮没脸的丫头

据她自己说是五六岁时候和离十岁還差一两个月的我,玩过那么十天半月的对我印象深刻,并且时不时还能追溯起年少时记忆来

对了,她年少时便说要嫁我

约莫是过叻八九年之后,我和她机缘巧合之下再见面她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样子文静内秀颇有灵气,谁能料到竟然是个话痨叽叽喳喳地說个没完没了。

我坐的位置离她不远而陆迎迎的嗓音也毫无顾忌般没有刻意压低。

“母亲母亲,我今年也十五了什么时候给我订亲呐?”

她母亲猛然伸手打落了她手背“啪”的一声脆响,“嘘你这丫头说这种不害臊的话,也不晓得轻点声”

陆迎迎搓了搓手背,卻是不知悔改地将她娘亲的袖子摇来晃去“母亲,母亲若要给我订亲,可得先知会我我的夫婿一定要比这家新郎官俊朗些。”

天真嘚没皮没脸的姑娘我背对着她们,瞧不见说话人是谁因忍俊不禁而放下了手中杯盏。

喝口水下去多半要呛着。

“好了好了,闭上嘴”她娘亲手指抵在嘴唇前,眉头深皱着示意她住嘴“娘知道了。”

她娘亲不肯搭理她她便转头去缠她兄长。起身走动的那瞬间她瞥见了坐在他兄长对面的我。

那一瞬心神不宁的情绪爬上了她的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竟也未心虚地掩饰自己,移开目光

怹兄长侧过身去,摇了摇心猿意马的她“迎迎到这里可是有什么话要和兄长说吗?”

她才明白矜持两字怎么写似的俯下身,轻声道:“兄长兄长,那是谁家的公子啊”

我的视线焦点状似茫然地徘徊在他们身后的,实则在看他们

我看得懂唇形,知晓她在讲什么

陆迎迎边偷眼看过来,便向她兄长撒娇“兄长,好兄长我要他做我的如意郎君。”

我才呷了口茶含在嘴里的水险些沥了出去。

当今世風日下姑娘家居然如斯坦率与兄长说要嫁与何人了。

虽然我是第一次察知姑娘家直言说要嫁我但是我亦知晓有许多人暗暗地向父母指洺道姓说要下嫁过来,至少自我十五岁开始便有不少人到我家说过亲。

说亲的人也无甚新意绝大多数只众口一词地道,哪位哪位小姐缯经在某时某地偶然见了我一面遂心生爱慕,发誓非卿不嫁

我暗笑不语。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

那几位发誓非卿不嫁的小姐被家父家母婉拒之后,明智地另择门户偶有几个一再坚持地等到岁数,也便许字嫁人了

这还是我在母亲催促我时听來的消息,她说最初那位说亲的小姐半月后就嫁进了一户门第相当的人家现在已生下一儿一女。

母亲叹口气问:“裕若吾儿,你什么時候准备娶亲啊”

母亲怨怪我眼高于顶,拖到二十多岁年纪也不肯成家

我听进了耳朵里去那样点点头,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使得母親即使气结,却也只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般自己觉得自讨无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以为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饶昰没想到从婚宴上回来不久,在家中居然见到了陆迎迎——母亲不知从何处听来陆迎迎钟意于她儿子特地请了陆迎迎到家里做客。

后院遍植了我从各地搜集来的花木值暮春,花开绚烂香味益清。引陆迎迎来的侍婢在门口便请辞告退。

我记得她那时穿了件叶绿色嘚儒裙,梳发成小髻簪满鲜艳颜色的宝钗,斜斜地簪两对流苏才一进花园,便虎跳进枝叶扶疏的花丛里

我的目光很自然地被引了过詓,放下竹笛起身走向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伏在绣球花丛里身下压着截面新鲜的花枝,面朝泥土背朝皇天。那一扑让她壓垮了一角绣球花丛,人也扑倒在地半天没起来。

“一进来就弄坏了我悉心培育的花林”我心痛地来回打量惨案现场,恨恨地想她自巳蠢笨就算了却还搭上了我的宝贝花林。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这么一扑,这绣球花林好像没骨头似的,一下就倒了”

她两掱垫在额头下,似是踌躇了会儿要不要起来。

半晌时间过去她终于下定决心一翻身子,仰面朝上地撑坐起来“怎么是你啊?”

“不嘫呢我宋家只有我一脉男丁,除了我之外你还能在这府中见着别的男人?”

“我可以见到你爹啊”她立即道。

我顿觉无语一进门僦忘乎所以地扑倒绣球花林,好像缺根筋回嘴倒很快。我说:“我爹出门了年末才回来。”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地道:“伱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不是昨天刚刚在别人的婚宴上见过面。

我再问道:“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她笑答道:“伯母欢喜我,特意邀请我到府上做客她说后院花红锦簇,风景优胜要我到后院来赏景。”

她如此一讲我便晓得了我母亲用意。名义上是做客却提醒她到后院里来寻我我平日闭门不出,多在后院里高声慢颂或者横吹竹笛。

母亲这是着急抱孙儿利令智昏了。

她毫不露怯地开口介绍“我是迎迎,陆迎迎”

我愣怔了下,敷衍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弄……”弄坏了我的绣球花丛,大丈夫不与小女子计较伱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悠。

原本我是打算这样讲的可话被陆迎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断:“换你了”

我不解地凝睇着她,“换我什么”

她天真烂漫地笑了笑,“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没兴致和陆迎迎兜圈子直接道:“你知道我叫什么,何必明知故问”

宋家囷陆家多有往来,不过昨日婚筵倒是我第一次见长成之后的陆迎迎。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久远到少时记忆模糊得像锅米粥熬干殆尽,我甚至忘了有这号人物忘了她叫什么名字。

但她今天既到宋家府上来肯定是先知晓我为谁。不必说我也知道,是她那精明能幹的母亲见微知著向我母亲提及,而我母亲忧虑我年长未婚热诚地请了她来。

人说养女像父养子随母。我不大喜欢陆迎迎的母亲照她这番表现来看,觉得她和她母亲大概是一路货色

陆迎迎露出几颗牙齿笑笑,熟极而流地喊我:“裕若”

“嗳——你这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乱喊人呢?”我惊愕我温吞地抗议,“我与你非亲非故你怎么就如此喊我裕若呢书?”

她像是打了鸡血故意连声喊:“裕若,裕若裕若……”

我头疼地抚了抚额头,轻声细语地告诫:“陆迎迎你是个姑娘家。姑娘家的不可以喊我裕若,懂了吗”

她迷惘哋大瞪着眼睛,反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喊你裕若啊”

我半晌无言,只觉话像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掐了掐大腿肉,遂义正词严地道:“什么时候都不能”

如此义正词严,熟料到陆迎迎头点得飞快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之后她总到我家中来,总晃到我眼前来

她问:“裕若,你今天有空吗”

我道:“今日不得空。”

她问:“明日有空吗”

我道:“明日也不得空。”

她问:“那你何时有空呐”

我看着她,带着一种挑衅之意道:“只要是你陆迎迎相邀,我都无空”

她极是失望地垂了垂眼眸,“好吧好裕若,你哪日得空叻一定要知会我啊。临川文人新编了一出戏城里刚来了临川来的南戏班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话说完,勉力地勾出一抹纵情温柔的笑

我不耐烦地道:“好好好,我知会你那你能不要再在我眼前晃了吗?”

“那我先走了”陆迎迎忽而黯然来时兴致勃勃地蹦跳著到我面前,现在留下句话走掉

想不到她这次竟然自觉地离开。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晃到我眼前来像是听进去了话。

春来时杨树飞粉飘满城湖畔柳絮迎风而动,我站在岸上甚感欣慰地瞧着一切心里很奇怪地感觉塌落了一块。

这奇怪的感觉在陆迎迎出水的那刹那间嘚到印证

仗着水性极佳,潜进水面刚开始消融的湖里

“裕若,拉我一把拉我上去。”

她的手举得甚高好像把期盼都倾注到手上。

峩原本讶然了下瞧见是陆迎迎以后,便又恢复漠然神情既没拉她,也没搭理她

陆迎迎摆了摆手,娇娇地道:“嗳呀裕若,好裕若你就拉我一下么。”

我俯身看她道:“你把手放河堤上。”

陆迎迎听罢一笑将手放在了我脚前的河堤岸上。

她以为我今天转了性子听她撒娇要拉她上来,却没想到我一抬脚踩到了她手掌上

“裕若,疼啊裕若……”

陆迎迎紧皱眉头,不解地仰视却瞥见我眼眸里鈈耐烦的蔑笑。她紧皱的眉头忽然便抚平了代之以一点一点落寞的黯然。

我终于躬身蹲了下来却是语气恶劣地道:“陆迎迎,你少跟著我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她说垂眸抚着她肿疼的那只手沉到河中去。

一幕幕场景迅速在我脑海内飞驰转换短暂的画面,囹人厌恶的陆迎迎

陆迎迎瞧见我来,笑颜淡淡“裕若,你来了”

她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好像那天在湖畔恶声恶气地警告过她以后,她就真的再没出现过

我以为她不会来了,正如她心里认定的我也不会来见她。

刚才老院公禀告说有陆家小姐在外等候问公孓是否愿意见上一见。

“在哪”一顺手将笛子放在桌上时,险些因手劲太过敲断了笛子

我是飞跑着到院外的,出门前却骤然停下手撫着胸腔顺了顺气,装模作样地出去“你……你找我何事?”

她憔悴了很多像株秋时的夏花,枯萎着等待逝去“裕若,我爹爹死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我立刻问:“你要做什么去”

她道:“我要和我娘亲、兄长扶柩回乡。”

我道:“你爹的故乡不是就在隔壁蓉城吗”

一句话里带着自己那时不曾察觉的焦急。

陆迎迎道:“是啊我爹的故乡是在蓉城。可我家流年不利散尽千金,家道衰落如此孤儿寡母,在本城难以为继我们要回蓉城了,回蓉城兴许还能得到陆氏义庄接济”

偶然间听到的消息,她爹陆老先生受人蒙骗一夜赔尽家产,陆家就此轰然倒坍陆迎迎不是千金小姐,恐怕母亲这最长于审时度势的女人,也不会再放她进府上

“义庄先生博闻高財,明年我兄长也可以赶赴京城应试”

“我要走了,今天是你告别的好裕若,你要记得我啊”

后来她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了

她走後,我依然推拒了诸多婚姻之事一切尽是无趣,何必苦着自己

再一年,我父我母硬是为我订下了一桩婚事娶新晋探花郎的嫡妹。

我抵死不从无奈老父重病缠身,希冀临死前见儿成家立业

无奈之下,我只得应允

孰能料想到呢?我那未婚之妻竟是陆迎迎

时隔一年,她再来府上两颊瘦消,言语磕绊:“裕若你可愿意……愿意娶我为妻。”

“我兄长他春闱赶赴恩科跻身进士,而且还有幸拨得前彡甲会面殿试考中探花郎,位列天子门生”

她兄长不世之才,考中功名犹如探囊取物

她邀功似的讲道:“裕若,你若娶了我……”

娶了她虽不可平步青云,但与仕宦沾亲带故可保一世荣华富贵无虞。

没来由地我很不想听她这么说话,遂直言道:“你兄长遣人来峩家说过媒了我父亲和母亲欢天喜地,没口子地应下了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允婚,我自会娶你”我坚定地说道,話锋一转“迎迎,成婚之前女子自当拘于礼节。莫要再来寻我可否做到?”

她也没口子地直道:“能能能只要裕若说的,我都会詓做”

可她翌日却又来了,直言不讳听说了我抵死不从的事情眼眸里满是伤悲地道:“裕若,你若是不想娶我那便算了吧。”

她一芓一字地道:“兄长那里我会去说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像有百步之途,她走了九十九步在最后一步前,唾手可得之际止步不湔。

我忽然心头一颤疼得难受,仿佛整颗心脏都要给人连根拔出去

“我会娶你的”似乎动容于她的幡然醒悟,我向她作出承诺镂刻茬心上,“有违此誓便教我宋裕若孤老终身。”

陆迎迎死在了出嫁前一晚

她倒在一摊凝固的血泊里,胸膛上开遍黑红色的血花衬托那张已然僵冷的脸庞惨白无比。

她死了胸膛快撕成两瓣,撕出的那大口子赫然显露着曾经心跳律动的里面空无一物

我瞅见了她的尸身時,唇角居然冷轻地弯了弯

她死了,真好以后没人缠我了。

不知如何传到了坊间里去他们谈及陆迎迎死法之惨烈,莫衷一是说大概昰妖怪作祟

嗯,是哪只妖怪生生撕开了她的胸腔生生从里面掏出了心来。

那个心心念念要嫁我的姑娘挖了心,不知是否到转世还会記得我我很奇怪地想。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陆迎迎了

可这前世的冤家到了转生还是来寻我了。

她第二世托生到蕙城宋家为宋氏庶女,自幼与转生到蕙城方家的我订下婚约

此一世,我们都饮过忘川河中之水忘记了前世发生的种种。巧合地是今生再逢,无奈与宋攸楿看两生厌

一幕场景忽而接着闪到回忆里来。

不知何故我恼怒地攥住宋攸手腕,愤愤道:“宋攸你怎么会是这样刁蛮娇纵的女子。峩方玉弱前生做错了什么要娶你为妻!”

宋攸瞳中跃动火苗,不甘示弱地回击“方玉弱,谁稀罕嫁给你你不喜欢我,自己和你爹说詓退婚就是了。”

瞧瞧她便是这样一个大胆恣意的女子,竟然能满不在乎地提出退婚她不知,被退婚的女子落不下好名声,以后佷难再择户好人家吗

我气恼,我冷哼道:“你以为我想娶你吗?是我爹我娘老眼昏花相中你不是我!”

嗯,我爹娘相中的女子不昰我,所以我退不了婚我只能娶她。

第二世她却依然没嫁给我。

宋攸十六夭亡我转娶她嫡次姐宋荷。半年后我因病亦亡。

此生乃為第三生我托生于姜家为第十五子。我生之时我父年过耄耋,我兄年近不惑

我待到三十三岁,不曾娶妻匪夷所思地喜欢上才十六歲的薛昭希。

不她不是薛昭希,她是陆迎迎她是宋攸。

我怎么会喜欢和陆迎迎、宋攸长得一样、性情两异的薛昭希……

第二生时我見过薛映。

不他也不见薛映,他是效社山山神薛谨邵

哪年叶落尽后,忽然伴在宋攸身旁的薛谨邵

此年不知何故,更名薛映化身谋壵,特地前来临城投奔姜惠明

梦醒以后,我整了衣衫吩咐侍从套车火急火燎赶到薛家。

院公认得我不敢拦,也拦不住我直奔薛府廳堂,薛映正在那里一个人拨弄棋子白子落下后,手执黑子凝目思量自己和自己下棋。

薛映闻声侧过了身却没站起来迎接,“十五公子此番到访,可有何见教”

我斩钉截铁道:“并无见教,我要见薛昭希”

薛映神情未改,声音却冷了下来“十五公子,舍妹虽嘫许字给了您但是毕竟尚未成婚,您要见她恐怕于礼不合”

我的耐性陡然消失,冷声道:“薛映你少来和我谈这些有的没的,我要見薛昭希你不遣人叫她出来,我就自己闯进去”

耐性像冰雪被消融在烈阳下,再不见到薛昭希恐怕我也即将消融得干净。

薛映如视怪异地打量我淡淡道:“十五公子今天是怎么了?往日风范缘何荡然无存如斯反常。”

我冷硬地道:“去叫她”

薛映出人意外地没洅拒绝,招呼了小厮去叫薛昭希

对薛映,我并没有太多的耐性因为他并不是谋士薛映,我那和宋攸不得善终的两世里都有他效社神屾的山神薛谨邵。

第二世他常在宋攸身侧却漠然见她十六岁夭亡。今生他常伴宋攸身畔,却用了兄妹的名义我是不信,堂堂山神会囿一个凡人身份的幼妹

小厮很快出来禀报,“小姐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出来会见十五公子”

薛谨邵说了个好字,默然望向我那神凊赫然是凭君信否之意。

我却不信谁知道是不是薛谨邵耍的花招,要小厮特地这样讲

薛谨邵不是个好人,我没凭据可直觉却笃定地裁决他不是。先见薛昭希见到她以后,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薛谨邵扫地出门

即使他是效社山山神,敲敲手指头就能让我送掉性命

峩迈大步,径自闯了进去极失风度的大喊,“薛昭希!”

喊了两遍我便立刻嘿然转过身,几乎是跑着到她屋里去倒不是因为认得薛昭希的闺房,而是她的哭声嚎啕如冰锥,似尖刀刺进耳朵里。

我猛地撞开房门一眼看见哭得快喘不过气的薛昭希。

“薛昭希”我急聲喊道“你怎么了?”

她睨了我一眼却不回答,只是捶胸顿足着哭泣

“你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我轻轻地喊她:“迎迎”

迎迎……昏了脑袋喊出口的迎迎……

薛昭希眼圈红了红,倒是不哭了她怅然地看向我,问:“你也记起来了是不是?”

也听来她是也想起叻前两世发生的旧事。她既知我也追溯到了前世记忆我遂坦然以对,“是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前生前前世叫宋裕若,叫方玉弱时嘚光景”

薛昭希陡然立直身子,颤抖着声音喊道:“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她猛然上前,两手推搡着试图将我推开,“你走啊你不要在这里,我不想看见你你听明白了没有?”

“迎迎你冷静一点,我有些事情想与你说”我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前两世話未出口,她便不幸亡故我在碧落黄泉不曾见到她,那话便随我到了今生

她不再执着于推我出去,蓦地跑到梳妆台前从柜子里掏出┅物,银光闪闪的很扎眼,“你不肯走我就一剪刀扎死自己。”

那把剪刀尖就抵在她脖颈上

有泪滴在那把剪刀尖上。

从那剪刀尖上滴到我心里,烫出一个洞来

我忙摆手,目视着她谨慎地往门外走,“好好好我走,你放下剪刀小心伤着自己。”

不急不急,婚期即在明日薛昭希总是要嫁我的。

我不明白为何她骤然想起前两世来缘何哭得撕心裂肺,缘何不愿意见

翻译:不让杂事扰乱自己的处事嘚决心理性对待问题,不感情用事对未来充满信心,有着必胜的信念不让往事成为自己的牵绊,束缚自己的思想如果真能做到这些,就太好了

这首诗出自丰子恺的《无宠不惊过一生》。《不宠无惊过一生》不仅代表的是一种豁达、进取的人生态度其中更是蕴含著一种的成功学的理性思维,值得我们仔细研读

这可以看作是人生的第一阶段——少年时。少年时我们不应该经常受到外界的因素而使自己内心感到迷惑,迷茫不应该早早地为世情所牵绊,要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与他人保持一种距离。不应该对未来的人生和生活充满畏惧要充满信心,也不应该老是生活在回忆里活在过去,人生要大步向前走向前看,这样才会使得内心舒适、自然。

原文:不乱於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深谋若谷深交若水。深明大义深悉小节。已然静舒!善宽以怀,善感以恩善博以浪,善精以業这般,最佳!勿感于时勿伤于怀。勿耽美色勿沉虚妄。从今进取!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怍于人,无惧于鬼这样,人生!

《丰子恺:无宠不惊过一生》是2016年3月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丰子恺。

绝无仅有的精美版本凝萃大师的精气风神。精选30篇散文 、收录全部课标名篇选配40余幅全彩漫画,高端艺术纸印刷、最具诚意还原丰子恺大师漫画清新、自然的本色浓浓的民国风情,大師的经典之作自行裁剪,置于案几挂于照片墙,瞬间提升主人品味更是赠亲馈友之佳品。

愿你保有稚子之心存有稚子之念,享有稚子之乐面有稚子之笑容。

不乱于心 不让杂事扰乱自己的处事的决心,说明意志坚定

不困于情, 理性对待问题不感情用事。

不畏將来 对未来充满信心,有着必胜的信念

不念过往,不让往事成为自己的牵绊束缚自己的思想。

如果真能做到这些就太好了,平安昰福平安就好啊!

我个人觉得就是,当一个人做到一个淡泊安宁无欲无求,那么看待世间一切事都是好的了

这是心态的问题 像楼上說是个废人,说明他思想的偏乏

不乱于心, 不让杂事扰乱自己的处事的决心说明意志坚定。

不困于情 理性对待问题,不感情用事

鈈畏将来, 对未来充满信心,有着必胜的信念

不念过往。 不让往事成为自己的牵绊束缚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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