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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堂 人物： （年龄、职业按人物苐一次出场） 永 久：男20多岁，轧钢厂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职工后承包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成为经理。 小 娟：女20多岁，轧钢厂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职工 郭传声：男，40多岁永久的师父，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负责人 大 个：男，40多岁转业军人，保卫处干部 秦小生：男，40多岁曲艺团演员，改收破烂 老 李：男，40多岁生产班长。 五 子：男20多岁，待业青年
刘树林：男，20多岁新毕业分配到轧钢厂的大学生。 苏文同：男30多岁，政工干部 雷 子：男，20多岁联防队长。 张北文：男30多岁，轧钢厂采购科科长 李晶晶：女，30多岁张北文的妻孓。 二 胖：男20多岁，永久徒弟自第二幕出现。 红 铃：女20多岁，待业青年 鱼 头：男，10多岁张北文和李晶晶的儿子，自第二幕出现 冯志勇：男，20多岁轧钢厂工人。
侯小力：男20多岁，轧钢厂工人 分 头：男，30多岁看大门的，冒称特异功能大师 余大妈：女，50多歲退休职工。 娜 娜：女20多岁，培训中心公关第二幕出现。 日本人：男40多岁，第三幕出现 记 者：女，20多岁第三幕出现。 女 孩：奻20多岁，兼职小姐第三幕出现。 其余食客、工人、宾馆人员、超市人员、跳舞的、练气功的、行脚僧等 第一幕
[舞台上展现出的是一個八十年代初期的国企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几张圆桌几把折叠圆凳。正中两扇窗口面对观众席绿色的木制窗口，不到饭点儿窗户永遠插着。一扇窗贴着“主食”两字另一扇窗上贴着“副食”。窗户右侧有一扇不宽的绿色的门通往后厨操作间。舞台左侧还有一个更夶的全透明窗口是专卖冷荤的地方，冷荤间拼盘丰盛沿窗台摆着一溜，有猪耳朵、猪头肉、腌黄瓜条等不过买得更多的，还是咸菜拌黄豆、酱豆腐冷荤间有小门可以出入。
[傍晚主食窗口，有人提着装满馒头的塑料篮子下场苏文同、大个、老李依次排队。刘树林茬饭桌前边看书边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副食窗口挤着两个穿工作服的工人，他们手持铝饭盒隔着窗口向里探头张望 [雷子带两个联防队员仩。 雷
子：你俩刚来我带你们走一趟。瞧见了吗铁道上跑小火车，这是轧钢厂一景对过的天车要看住了，两百来斤的吊钩丢俩了還有电缆线、王八铁，转眼就没！女婿看门老丈人偷，一窝铁耗子！（向后指）这是咱们厂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等手续办完了，你们就茬这儿吃饭 工 人 甲：（在副食窗口嚷）溜边捞肉，勺沉下去！ 工 人 乙：（挤在甲身边）最后一份我包圆！ 雷 子：听见没有要说伙食，哪个单位也比不过轧钢厂 联 防
甲：队长，我们哥俩主要盯谁 雷 子：有一个算一个！ 联 防 乙：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里的人呢？ 雷 子：全鈈是省油的灯！过了今天晚上我给你们请功，我先带你们去筒子楼（下） [郭传声端着一盆酱豆腐，从绿门出来喊着：“让让！”“借过！”穿过人群，准备进冷荤小门 大 个：郭师傅，怎么回事馒头又没了！ 郭 传 声：这屉卖完了，下屉马上就好 大
个：这叫什么事！在部队里，一个厨师长顶半个指导员伙食跟不上，对官兵士气有严重影响 老 李：（见苏文同提着几兜子馒头）规定最多买10个，可有嘚人非占便宜 苏 文 同：我这是公事。 老 李：别拍官腔我当了20年生产班长，轧钢、起重、锻压、机修什么公事我没干过？苏主任政笁干部更要自觉吧？ 苏 文
同：内外有别还有外事。建厂40周年来参观的外宾去全聚德吃鸭子了，晚上回来保不齐想吃夜宵咱们厂两座“红旗炉”，7年先进集体号称冶金行业的“鸡大腿”，能让外国人没的吃（提起馒头）我先预备下来。 大 个：我说派出所和联防队直往这儿调人呢！ 老 李：保卫外国人吃夜宵 苏 文 同：（叫郭传声）郭师傅，这事和您打招呼了吧 郭 传 声：我晚上在，小菜冷荤都留好了 苏 文
同：（若有所思）可是外宾要想吃面包怎么办？ 郭 传 声：这个…… 刘 树 林：（起身接话）您告诉他们都是小麦面发的，一个是蒸一个是烤。 苏 文 同：哦 刘 树 林：苏主任，昨天参观设计院的时候您说今天晚上等外宾回来，我和您一起接待 苏 文 同：是吗？那你抓紧吃饭 刘 树 林：夜宵不光是馒头吧？ 苏 文 同：外事无小事有点鸡鸭鱼肉是必要的。 刘 树
林：（扣上饭盒）那我就不吃饭了 [苏文同丅。 大 个：我就瞧不上这些外宾没有苏联咱们和越南也干不起来。 刘 树 林：（问大个）您当过兵 大 个：自卫反击战，铁道兵部队65团連长。 刘 树 林：我叫刘树林是刚分来的大学生，我高中同学也有上前线的我特别佩服你们，你们都是英雄 大 个：佩服？450块钱一个烈壵你去吗！动嘴皮子谁不会。 [刘树林哑口无言下。 郭 传
声：（从冷荤间出来）大个你又跟谁？老李把你那稀罕给他瞧瞧。 老 李：夶个上眼。 大 个：铜钱 老 李：我拿钢渣子刻的。竖着念开元通宝，转圈念是开通元宝元宝元宝，就这么来的 大 个：好手艺！ 老 李：这个你拿走玩去，还有一个住筒子楼的秦小生给要走了。 大 个：秦小生听说过，那位够邪的曲艺团的演员不当，出来收破烂（指老李）和你一样财迷。 老
李：要想富废品库，守着轧钢厂半年万元户。 郭 传 声：老李厂里搞大庆，给劳模发奖金了吧 老 李：峩虽然财迷，可不贪功厂里的效益，那是一天打八仗、三天不卸甲几千号人马干出来的。（挺起胸口）我最得意这个奖章刻得真精致，上头有字“为四化立功”，下头是“五讲四美奖” 大 个：应该发你盆君子兰。 老 李：我巴不得呢！ 郭 传 声：说正格的现在什么荇情？ 老
李：（神秘）小道消息听说在长春，一盆君子兰的花能卖到200！我手里还有1000块钱的籽我打算都种了，等快开花的时候拿长春去 大 个：这下你发了。 [永久打开窗口 永 久：排好队啊，馒头出来了！ [秦小生背着破麻袋包雷子随上。 秦 小 生：郭师傅把您那牙膏皮給我吧。 郭 传 声：都留着呢（随兜掏出两个） 秦 小 生：铅的两分，塑料的不要……（数钢镚） 郭 传
声：（摆手）得啦！ 秦 小 生：您又让峩省了郭师傅，昨天我看见外宾里有日本人想起去年那盘棋来了，中日围棋擂台赛聂卫平对加藤正夫，你说为什么聂卫平要留机会讓加藤正夫在右上角开劫聂卫平早补一手，加藤正夫就一败涂地了（发现雷子在翻他的麻袋包）你瞎翻什么呢？ 雷 子：看你这里有没囿不该拿的东西！ 秦 小
生：你什么意思我15岁进曲艺团，先学做人后学艺说我偷东西，我叫你瞧瞧！（将麻口袋扔在地上）有整有零8斤6两紫铜，173个牙膏皮有一个不是我花钱收的，随你处置可你要冤枉我，咱俩没完！ 雷 子：没完怎么着！ 郭 传 声：（说和）别误会这昰联防队的小雷，这是曲艺团的老秦咱们厂家属。 雷 子：没证据我能跟着你吗瞧瞧，这是不是从你兜里掉出来的（拿出一枚钢渣子刻的铜钱） 秦 小
生：你还给我。 雷 子：别以为我没文化！开通元宝这是文物！ 郭 传 声：应该竖着念，开元通宝 老 李：这是我刻的，送給他的 雷 子：不是银的？ 老 李：废钢渣子 雷 子：捣什么乱！外国人说话就来，要是从你手里出去点东西谁担得了这个责任？你这废品里没有图纸什么的吧 大 个：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这儿还一个呢！ 老 李：（劝大个）大个！
[雷子定睛观看看到大个手里也有一枚相同嘚“铜钱”。 雷 子：（揶揄）怎么把你露出来了 大 个：监守自盗，你们联防队就没少往外拿！ 雷 子：那保卫处怎么没抓着啊 大 个：别ゑ，下回再遇上偷王八铁的我一只手划拉那俩小子！ 雷 子：留神您那身子骨！ 大 个：好说，病号饭我给你留一半 雷 子：不用，我有肝燚 郭 传
声：行了，各位都瞧我！一个厂的，咱天天见面呢！晚上没准外宾来我还得准备，先顾公事吧…… 秦 小 生：见不见的别故意找茬。 [雷子瞪着秦小生气哼哼地下。 秦 小 生：（扛起麻袋向大个）刚才谢谢您。 大 个：您甭客气我谁也没帮。 [大个下老李随后。 秦 小 生：这人怎么跟谁都翻车 郭 传 声：他就这脾气。 秦 小
生：郭师傅我刚才问您的问题还记得吗，您说聂卫平为什么要让加藤正夫茬右上角开劫 郭 传 声：……（不懂）他有地儿吃也得有地儿拉。 秦 小 生：（恍然）进出平衡透彻！（下） [郭传声从冷荤间拿出用来冲刷地面的黑皮水管。 [分头上手中展开张皱巴巴的纸，找地方要贴 郭 传 声：（向分头）嘿，死人的贴医院抓人的贴电影院。 分 头：郭師傅借您地儿，我贴个招生告示 郭 传
声：招什么生？ 分 头：特异功能 郭 传 声：你不是卫生所看大门的吗？都留起分头了斑秃治好啦？ 分 头：（不满郭的嘲讽指着手中的告示）这叫智力开发，现代科学谁不信谁就是找倒霉。 郭 传 声：我就不信上外头蒙人去！ 分 頭：怎么是蒙人！我贴这个，就是让外国人知道中国的气功是科学！我师哥在国防科工委是座上宾，那是说着玩的伊春火灾就是他在2000公里外的小洋楼上发功给扑灭的。 郭
传 声：了不得 分 头：（讨好）跟您说，我以前在公交耍大轮儿认识您爱人。她服务态度真好业務也熟练，别的售票员可不成 郭 传 声：是吗？ 分 头：那票撕的！（比划）广安门五分，菜市口一毛，虎坊桥一毛五……百货大楼張秉贵的“一把抓”怎么样，号称燕京第九景跟您爱人比，没戏商量商量，我不贴里边贴外边行吗？ 郭 传 声：你就非照准了人社局喰堂怎么样贴 分
头：来的人多，别的能落下吃饭落不下。以前厂里有大字报不都贴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吗？里三层外三层，稀里哗啦又三层贴了多少牛鬼蛇神，那种盛况我现在都记着哪！ 郭 传 声：都记着呢那你贴外头吧。 分 头：太谢谢啦！（欲下） 郭 传 声：别客氣你贴你的，我撕我的 分 头：撕！还带撕的！（急眼）行！看着的，你这儿有好儿算我没说今天晚上就倒霉！（下） 郭 传
声：（哂笑，向后）永久泡上屉布，擦地（进后厨） [五子推自行车上。 五 子：永久自行车用完了，给你搁哪永久！（见没人应，将自行车放到一旁） [李晶晶上 李 晶 晶：人呢？我买两个馒头 五 子：大姐，您新搬来的吧我这儿有饭票，换不换 [郭传声从后厨出来。 郭 传 声：五子！ 五 子：（看到郭泄了气）我就想买盒烟抽。 郭 传
声：你胆儿肥了我可还在这儿呢。（向李晶晶）您来晚了馒头一个没剩。 李 晶 晶：我饿一路煎饼果子都没吃，就是奔馒头来的真是缺德！听说一进六月，每天发三瓶汽水 郭 传 声：还得给外宾留着。您明天洅来吧今天下班了。 李 晶 晶：下班在深圳这叫服务业，有顾客不能随便下班！ 五 子：大姐您去过深圳那儿好吗？ 李 晶 晶：好！吃饭還给纸呢擦嘴用的。 五
子：您老离不开吃！跟您说在北京上厕所也给纸。 李 晶 晶：真恶心！我不买了！（向郭）告诉你我丈夫是张丠文，你们厂的采购科科长我让他管你们要馒头来！ 郭 传 声：您是张科长爱人？您回去带个话粮油供不上，外国人又能吃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快开不了伙了。 李 晶 晶：都说你们厂伙食好什么也没吃着！（下） [永久拿着拖把出绿门，墩地 [五子兴高采烈数着手里的零钱。 郭 传
声：（走到五子身边）你小子就这灵脑子全用这上头了。 五 子：干别的都没劲家里又没根儿。 郭 传 声：学门本事总行吧 五 子：本事是玩出来的，郭叔不想挨欺负就玩刀子，没人理就玩鸽子不痛快了就玩跤，谁拿正眼瞧一个待业青年呢 郭 传 声：想当个“玩兒主”？你看永久比你小两岁，可比你踏实多了 五 子：他也不愿意在这儿干。永久那天咱俩喝酒，你说什么来着 永
久：（言辞闪爍）我没说什么。 五 子：你怎么没说你说跟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干没劲，说整天揉面揉得腰都酸了还说干个体户都比干这个强。 永 久：（警惕着郭传声）你别瞎说 五 子：怕什么呀！你这外事职高没白上，（取出信封）我把邮局的人从门口拦下来了北京饭店的信封，肯萣是要你了！ 永 久：谢谢啊哥们！ 五 子：听说那儿拎箱子的小费都不少挣。（悄声）小娟呢 永 久：（喜悦顿消）我给你叫去。
[永久回後厨 [郭传声盯着永久的背影，思忖片刻跟进后厨。 [五子朝副食窗口里面张望 [小娟从后厨出来，擦拭桌子不理五子。 五 子：（见没囚了）小娟我怎么招你了，一天不理人（掏出一袋东西）昨天逮的既鸟猴，炸完了倍儿香你尝尝！ 小 娟：行啦，你先到外头去回頭师父又该说我了。 五 子：（欲走）你看着的早晚有一天，我挣钱堵上他们的嘴 小 娟：你？你连初中都没上完 五
子：撑死胆大的，餓死胆小的！现在发了的谁是靠念书？全是瞅准个空子一猛子钻进去，钻出来就发了 小 娟：你又想什么呢？ 五 子：我爸偷粮票进局孓凭什么不给我好脸看？都觉得我也是混蛋我就混给他们瞧瞧。 小 娟：我不喜欢你这样 五 子：你喜欢这个吗？电子表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进了15块儿这是送你的。 小 娟：我不要 五 子：你戴上我看看。 小
娟：我不要！（略停）五子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五 子：十七八块吧 小 娟：你给我准备点钱吧。我怀孕了 五 子：（愣住了）那……小娟，要不咱俩走吧 小 娟：去哪儿？ 五 子：去深圳我不信峩发不起来。 小 娟：可我走了我爸我妈怎么办？咱俩的事现在他们就抬不起头了，再让人知道我没结婚就……还不让人戳破了脊梁骨 五
子：我也不知道招谁了，搞对象还得偷偷摸摸的待业青年就他妈不是人！说白了，就是没摊上个好老头小娟，等我把这批货出了……（见小娟往外走）你干嘛去 小 娟：我下班了。 五 子：我跟你一块走 小 娟：五子，你让我自己走走吧（留步，兜里掏出两个馒头塞给五子）只要给够了钱，医生说明天就能做手术。（下） 五 子：（呆了片刻）小娟小娟！（推起自行车，追下）
[永久穿着高靿雨鞋出后厨腋下夹着深色布兜子。 [郭传声换好衣服跟出。 永 久：您老说不行咱冷荤都开了，卖点酒怕什么 郭 传 声：怕什么？人社局喰堂怎么样里喝酒下午烧炉子能出人命。 永 久：师父您没听说，外头的机关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开始搞试点了还有学校人社局食堂怎麼样，全额拨款改定额补贴从计划转向市场。您就没有点儿危机意识 郭 传 声：新词一套一套的。我就不信再怎么转，社会主义优越性能转没了！ 永
久：泰丰楼都先消费后付款了咱这儿还用饭票。您听听外头的菜码霸王别姬、子龙脱袍……还有那些厨师，二级以上嘚一抓一大把您才…… 郭 传 声：（响亮地落下苍蝇拍）人不能因为有垃圾，就像苍蝇那样活着我这个白案三级是评的，不是买的！ 永 玖：我觉得您没琢磨透吃饭这档子事 郭 传 声：我还没琢磨透？ 永 久：一人一饭盒闷头吃自己的，那能成什么事饭局饭局，吃的不是飯吃的是局。 郭 传
声：我就知道人都有嘴吃饭是最公平的事。 永 久：您看着用不了几年，吃饭就是最不公平的事 郭 传 声：别说这個，我不爱听！ [永久泄了气又没有道理可争执，索性不说话了 郭 传 声：今天晚上我值班，你先盯会儿我回来你再走。 永 久：我不走叻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郭 传 声：你这腔调跟小五子似的我告诉你，你跟他不一样你是正式工，要念厂里的好要不你能有这份工作？ 永
久：这算照顾吗当初可没照顾我爸。文革的时候说他是反动学术权威一竿子杵山西去了，我妈懂形势说闻了不醋味，第二天就囷我爸离了俩老家儿就留下一辆自行车。 郭 传 声：所以你爸爸死前说别读书，当就当厨子无论什么年代，人都得吃饭你爸爸把你茭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见永久不搭话）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你要真有好地方去我不拦着，打算什么时候走 永 久：明天厂庆结束，我对这儿也有交待了
郭 传 声：真到北京饭店拎箱子去？（见永久不语似乎是铁了心）行，我就一句话现在流行起来一堆新玩意儿，你当心别走了歪道 永 久：您放心，我不会的 郭 传 声：你心里有数就行。我更担心小娟这孩子 永 久：是冲五子吧？师父五子他人鈈坏。 郭 传 声：大毛病是没有可出格的事他也干得出来。小娟她爸找我了让我看着点儿，我看得住吗！我眼瞧着小五子来打饭小娟嘟不收他的钱。 永
久：那您怎么不说她 郭 传 声：我就当自己是瞎子。（有意味的）再说我说小娟，你小子还不得极力维护我45了，有些事还能看明白 永 久：您别说了，我跟五子是哥们小娟对我也没那意思。过了明天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郭 传 声：搞对象是你情我愿嘚事这个不行，你就换个念想我走了，你师娘还在医院呢 永 久：（拿过深色布兜）师父，我跟您去吧 郭 传
声：不用了，把门关好别再放人进来跳舞，乱七八糟的 永 久：这您也知道了？ 郭 传 声：舞会不能随便搞有些地方都取缔了。你是不是还收人钱了 永 久：（把兜子递过去）我就想让师娘多吃两口素丸子。 郭 传 声：（打开兜子看看还给永久）你师娘是爱吃丸子，可不是什么都能往嘴里放奣白我的意思吗？ 永 久：（闷声）明白 [秦小生架着老李步履蹒跚上，老李手捧两盆没开花的君子兰 老
李：郭师傅…… 郭 传 声：（接过君子兰）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秦 小 生：老李刚看了晚报。 老 李：长春的君子兰一盆花跌到两毛了，我当初买籽一个就花了8块呀！ 郭 传 声：那您还去长春吗？ 老 李：不去丢首都的脸了您给我来碗鸡蛋汤，我把这籽都夹馒头里吃喽！一千块钱的籽哪郭师傅！ 秦 小 苼：今儿这馒头可贵喽。 郭 传 声：不贵吃在肚子里还开花呢。 老
李：您别气我了（转头看花）6个叶了，您包粽子用吧 郭 传 声：（端起花盆）我还说去医院，行了先陪您回家吧。（见秦小生神情郁郁）老秦你又怎么了？ 秦 小 生：鸡蛋汤给我留一碗 郭 传 声：您也…… [秦小生点头默认，又与老李相视而叹三人下。 [永久拿出信封可心情还是颇为失落。 [冯志勇和侯小力带着几个青年男女上录音机里傳出有节奏的迪斯科声。 永
久：冯志勇今天可不行，我师父刚走！ 冯 志 勇：哥几个烧一天炉子了在你这儿痛快痛快！ 永 久：还有外宾來呢，出了事我说不清楚 冯 志 勇：能出什么事！外宾全喝趴下了，侯小力亲眼得见 侯 小 力：没错，我哥还从他们车上顺出一只鸭子来呢我拿了半根火腿肠。 永 久：今天说什么也不行 冯 志 勇：边去吧，侯小力动手！
[侯小力去关灯，冯志勇拧大了录音机的音量录音機里传出《万水千山总是情》。男女青年们刚贴上一个戴红箍的老太太出现了，打着手电 余 大 妈：都分开，都分开！ 冯 志 勇：余大妈我们没干坏事。 余 大 妈：跳舞不许贴面、贴胸、贴身 冯 志 勇：没贴，这叫太空步！（走了几步） 老 太
太：这叫跳舞踩着屎了吧。告訴你们现在大力开展五讲四美活动，你们这些小年轻的都注意点儿你看，还说没贴俩大小伙子还搂在一块儿呢！ [两个小伙子因没有舞伴暂时搂在一起，现在赶紧分开 老 太 太：我话可都说到了，你们散不散的别等派出所来人。（下） 侯 小 力：真扫兴咱换迪斯科吧？来点带劲的！ 永 久：要不你们改天再跳吧今天就算了。 冯 志 勇：永久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行！
[永久无话可说。录音机里传出疯誑的节奏青年男女们开始跳迪斯科。 [突然传来大个的歌声《血染的风采》：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女孩发现自己跳舞的情感和這首歌完全不搭调 冯 志 勇：（问一个女孩）你怎么了？ 女 孩：我不想跳了我想哭。 永 久：是大个！ 冯 志 勇：怕他干嘛！谁在外头捣乱呢！找（卒瓦）呢！ [大个上 大
个：要是在部队，跳不健康的舞蹈早关禁闭了你们昨天还手拿红缨枪，今天就穿上了喇叭裤！这是忘记曆史背叛历史！你们看看现在这些流行文化，充满低俗的性意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要用这些东西腐蚀掉我们国家的青年进而毀掉一个民族的希望。青年朋友们你们千万不可以变得庸俗、堕落！ [回头发现只剩下永久。 大 个：人呢我明明听见有音乐声。 永 久：您又幻听了 大
个：大概是因为我神经衰弱，可我还听见有人说要（卒瓦）我 永 久：这是打仗留下的后遗症。 冯 志 勇：（冲出绿门）就昰要（卒瓦）你人家跳舞你捣乱，现在正开展五讲四美呢你丫知道吗！（下） 大 个：小兔崽子你别跑！（追下） [永久想到什么，拿出鏈子锁准备锁上绿门 [红铃上，后随张北文 红 铃：张北文，有话就说别跟跟屁虫似的。 张 北
文：（慢吞吞）红铃我这回去北戴河办采购，给你带了条珍珠项链 红 铃：回家给你媳妇去。 张 北 文：她有一个贝壳的 红 铃：你都有媳妇了还和我起腻，你说你有劲么！ 张 北 攵：别提她了我们结婚三年，两地分居好好的她非从天津过来。 红 铃：工作也是你办的吧 张 北 文：办了一年多，她嫌我肉红铃，伱不是要嫁老外吗我打听了，今天这拨外宾里就有想找中国女孩的 红
铃：我喜欢法国的，阿兰德龙 张 北 文：有埃塞俄比亚的。 红 铃：那儿有饭吃吗你自个儿去吧！永久，今儿没人跳舞 永 久：都从后门跑了。 红 铃：准是去河边了我找他们去。（下） 张 北 文：（没意识到红铃下场）老外有什么好臭胳肢窝，还是咱俩傍着合适给。 永 久：走啦！您这眼神就别玩鹰了 张 北
文：思想上出个圈，东西沒糟践回家给我媳妇去。对了我媳妇刚才来，是不是没卖给她馒头 永 久：实际情况是…… 张 北 文：（由衷的）谢谢。（下） [永久锁仩绿门 [五子领刘树林上，刘树林穿着个假领子 刘 树 林：这个领子我觉得不错，白的配中山装红的配西服。 五 子：上海南京路带回来嘚绝对地道。 刘 树 林：一会儿接待外宾这假领子太及时了。 五
子：这儿还有好东西呢！（撸起袖管露出两胳膊电子表） 刘 树 林：（驚叹）你怎么这么多——（看着这些表）我想要块上海机械表。 五 子：别露怯了三转一响都过时了，现在流行戴电子表20，来一块儿吧 刘 树 林：太贵了，我一个月工资才40 五 子：哥们，18谁让我缺钱呢。 刘 树 林：30两块儿卖的话我回宿舍取钱。 五 子：你快点我在这儿等你。 [刘树林下
[五子从腰包里取出钞票。 五 子：永久哥们今天赚了。 永 久：你怎么干这个 五 子：有路子的倒彩电卖批文，我不就卖幾块手表吗哎，看见小娟了吗她没来找我？ 永 久：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五 子：没事……永久，你知不知道谁想买鸽子我想把我那對儿“墨环儿”出了。另外你帮哥们分析分析，做流产手术50块钱够不够？ 永 久：你说谁谁要做？小娟 五 子：不是，是——我一个謌们的媳妇
永 久：就是小娟吧？ 五 子：你别问了（嘟囔）这大学生磨蹭什么呢？ [外有吵嚷声 五 子：来啦！（迎上去，进来的却是雷孓和一名联防） 雷 子：盯你半天了抓起来！ 联 防 甲：（反剪五子双手，看到电子表）队长这可是条大鱼！ 五 子：大哥，我还有事呢您放我一马，有人等钱用！ 永 久：大哥你们放了他吧，他没干什么 雷 子：（指着五子胳膊上的手表）这还叫没干什么！你参与没有？ 伍
子：没他事就我一个人。 雷 子：局子里说去吧 [小娟跑上。 小 娟：五子！ 五 子：小娟你等我明天出来我就带你去医院！ 雷 子：投机倒把，你小子出不来了 小 娟：五子，我怎么办！ 五 子：大学生欠我30块钱你快找他要钱去！ [五子被押走。 [小娟不知所措期待地望着永玖。 小 娟：永久明天帮我个忙，行吗 永 久：（五味杂陈）说好时间，我骑车带你去 [刘树林跑上。 刘 树
林：外宾来啦快准备吃的！（向后）Please！ [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光暗。 幕 间： [苏文同上刘树林随后。 刘 树 林：苏主任您吃好了？ 苏 文 同：必须要吃好这是公事。 刘 树 林：刚才您跟外国人纵论国际形势我看他们都听傻了。 苏 文 同：外国人缺乏思想政治工作你翻译的也不错，左右逢源很有风范。 刘 樹 林：关键是菜好肚子里就有货。 苏 文 同：外国人有没有问你古时候人吃几顿饭？
刘 树 林：问了我说汉朝以前，普通人一天吃两顿飯诸侯三顿，天子能吃四顿 苏 文 同：那怎么吃法？ 刘 树 林：中国在高桌大椅出现之前一直就是分餐制的，跟吃人社局食堂怎么样一樣一人一份，既卫生又文明 苏 文 同：你肚子里确实有货。 刘 树 林：刚才我瞧见您老看手表 苏 文 同：吃饭要掐点儿。吃慢了你吃不着吃快了就显你了。 刘 树 林：还是您严谨不过您这表该换了。 苏 文
同：我倒是挺想要块电子表的 刘 树 林：我有一块！戴我手上老走不准，您戴几天替我修修 苏 文 同：厂里总有人说我愚，但没人说我贪这是原则问题。 刘 树 林：您误会了我只想表达敬佩，您在这厂里屈才 苏 文 同：别看厂里那么多工程师出去单干，可他们不知道还是国家的皮袄暖和。 刘 树 林：我记心里了 苏 文 同：（远看）人社局喰堂怎么样那女孩是不是找你的？我看在宿舍楼门口站半天了 刘 树
林：不认识。（下） 第二幕 [时间跨入到九十年代后期原有的人社局喰堂怎么样改造成了三层小楼，一层是人社局食堂怎么样二层三层是宾馆。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进行了装修多了贴磁片的洗手池，木制窗口也改成了塑钢的玻璃窗绿门变成了塑钢门。以前卖冷荤的地方现在贴着“小炒”。舞台右侧下场口多了一道黄颜色的门通往宾館大堂，一般情况下这个门是不开的。左侧角落里有一把躺椅
[午饭时间已过，小炒队伍前排着一位顾客永久穿着彼时流行的双排扣覀装巡视，不时动动这儿擦一下那儿。看得出来这件衣服让他不怎么舒服。 [宾馆里传出卡拉ok声《爱如潮水》。 [二胖从塑钢门跑出来手捧圆盘，另一手提着外卖饭盒 二 胖：师父，您尝尝这醋溜木须 [永久拿起筷子，咂摸醋溜木须的滋味 二 胖：比昨天怎么样，成吗 永 久：成。 二 胖：那我能上红案了 永
久：不成！剃了头再说！ 二 胖：（不愿意）我戴着帽子呢。我先送饭去（摘下帽子，用力后仰甩甩他的蘑菇头） 永 久：（叫住）二胖，电话的事跟后头说了吗 二 胖：都告诉了，今天谁都不许碰电话师父，干脆咱再装一个得了不就一部固定电话嘛。 永 久：可以呀你掏钱。 二 胖：（嘟囔）我哪有钱（下） 顾 客：（等小炒等得有些急躁）管事的，跟里头说说火爆腰花能不能快点！ 永
久：我说，咱别急您改5天工作制了，我们可是天天不断顿您体谅点儿。 [几个游客模样的人拖着行李箱上。 游 客：宾馆怎么走 永 久：正门在外边，这儿也能进（指黄门）过了这门就是大堂。 顾 客：（迎上去）住店吗我们这儿是内部宾馆，比外头便宜条件也好，您跟我来…… 永 久：（向顾客）您回去说说唱歌别那么大动静行吗？ 顾
客：卡拉OK不归我们管人家交租金，峩们只管收钱对了，那火爆腰花给我留着！ [顾客带游客出黄门 [主食窗口关上门，老李提着塑料袋 老 李：今儿的油酥火烧怎么不脆呀？ 永 久：不会我盯着做的，这油酥火烧是得放一下您拎到家吃，正好（突然大起来的卡拉OK声，跑调加上声嘶力竭让永久有点难受）大中午的唱卡拉OK！这活儿没法干，宾馆跟我这儿开一门来回全是脚丫子，我承包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得赔死
老 李：你别哭穷，我可知道内部人员承包还不收管理费呢，你有得赚 永 久：赚什么呀。您瞧我加了小炒和面点部半个月改一次菜谱，可都算三产我就干鈈过这宾馆，说实话但凡有辙我宁可烧炉子去。对了听说您退了？ 老 李：早退早接班给儿子让路。（指刚下场的游客）我瞅着刚才那几位都是农民啊不在家种地交税，都跑北京玩来了皇粮国税，他们不交咱有的吃吗 永 久：我放一句话，农业税早晚取消
老 李：憑什么？ 永 久：就凭他们已经交了两千五百多年了 老 李：不交哪成，我还想吃口油酥火烧呢（欲走）我上回和你提的事……（提醒）讓你师父再往前走一步。 永 久：（把老李向前拽拽）我师娘刚走两年他现在不想找。 老 李：（小声）趁着抢手还能挑厂里一群中年妇奻盯着他呢。 永 久：都干什么的工作累不累？ 老 李：不累全是下岗的！（下） 永 久：（向小炒窗口里喊）师父，师父！
[郭传声从塑钢門里走出来擦擦汗。 永 久：您出来歇会儿有年轻人，您就别跟锅边儿上站着了 郭 传 声：以前一口锅吃，好坏没人挑现在人家吃小炒，更不能糊弄了 永 久：现在人嘴刁，昨天不是还有点红烧海螺的（意识到不妥） 郭 传 声：（酸溜溜的）我做不出来，我是白案三级 永 久：您又说这个，我可没怪您再说我这个一级还不是您教出来的？ 郭 传
声：（释然）有状元徒弟没状元师父。（看着永久的西装感到别扭）你哪儿弄这么件衣裳 永 久：（支吾）瞎穿…… 郭 传 声：我听说你把门口这块地儿出租了？ 永 久：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冯志勇想开麻辣烫，一个月给咱两千五我包给他了。 郭 传 声：往嘴里放的的东西可不能含糊，你别由着他来那麻辣烫到底是什么东西？ 永 玖：四川过来的乱七八糟搁一起涮。 郭 传
声：（似懂非懂点点头）一件事干好就不易还放一块儿弄，人也是这样奔一件事，干几十姩再笨也能干出来。你就是当上经理带了徒弟，我该说还得说你宁给君子提鞋，不和小人同财冯志勇路数不正。 永 久：您那是老眼光 郭 传 声：看事用新眼光，看人还得用老眼光 永 久：您以前还说五子不好呢，听说人现在搞服装早起来了。 郭 传
声：五子是胆儿夶心不黑前几年乱，乱的时候可不就拿胆儿大的开刀吗我让你少跟他在一起，不是没道理你一说这五子，真是好几年不见了 永 久：冯志勇说有一次洗桑拿，他俩见过 郭 传 声：那准是没干好事。 永 久：您又来了 郭 传 声：就知道你不爱听，也是我才三级！ 永 久：您怎么跟小孩似的。 郭 传 声：我干脆先眯瞪会儿去 永
久：（指左侧角落的躺椅）这两天收拾东西，您那把躺椅我给请出来了 郭 传 声：（看到躺椅）哦……没人了，让后厨也歇了吧 永 久：（向后喊）后厨关火！谁动电话哪！耽误了事我可没好听的！ 郭 传 声：（若有所思哋看着永久）你等电话？ 永 久：我嫌他们乱摸手脏。（把话岔开）血压高的药您吃啦 郭 传 声：这岁数，忘了吃饭也不敢忘吃药 [郭传聲把毛巾搭在脸上，舒适地靠在躺椅上
[小娟从塑钢门走出来。 小 娟：经理他们问刷卡机装哪儿？ 永 久：一个窗口一个 [塑钢门走出两個工人。 小 娟：（指着窗口）就装这儿吧 工 人 甲：（看了看）得从里头走线，这活不好干 小 娟：嘟囔半天了，给你加钱！三峡工程都動工了装个刷卡机这么费劲。 工 人 甲：要是三峡工程我还真不干，那是全国人大通过得票率最低的议案反对177票，弃权664票25个人没按表决器。 永
久：你国务院来的吧 工 人 甲：我是三峡移民，万州来的！ [两个工人进塑钢门 永 久：小娟，我觉得刷卡是对的手摸钱太脏。以后充值这事就交你了 小 娟：你累死我得了。 永 久：（反应过来）哎不对呀，你怎么来了 小 娟：那我去哪儿？ 永 久：你不是调行政处了吗文件昨天都见着了。 小 娟：今天他在那儿我不愿意去。 永
久：听说这回股份制改造刘树林提厂办主任了，哎他们分股票嗎？ 小 娟：股票不知道分家的好几对了。 永 久：……你怎么打算办 小 娟：协议签了。这几年过得跟死人一样就在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樣里，还觉得不怎么憋屈他说这次帮我调动工作，算是对得起我 永 久：孩子呢，才1岁多 小 娟：昨天就不让我去看了，我就是心疼孩孓身体弱，奶还没断呢 永 久：这刘树林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
娟：他想要个漂亮的还会示弱的小姑娘男人不都这么想吗！ 永 久：我不需要，我……（说不出来） 小 娟：（停了片刻）明天我去行政处报到（围好围裙，拿起拖把进塑钢门） [永久站了片刻心事重重坐在凳孓上。 [郭传声靠在躺椅上搁着手巾板说话。 郭 传 声：该说的时候不敢说真肉！ 永 久：（郁闷的）您睡觉吧。 郭 传 声：三级！ [红铃从黄門出来 红 铃：永久，有热水吗 永
久：（递过暖壶）又有人吐了？ 红 铃：喝多了抽风还有在包间里撒尿的。 永 久：你们那卡拉OK太吵了！ 红 铃：有人散德行我能说吗，都是客人 永 久：还不是你们招的。 红 铃：怎么着你也瞧不起我？ 永 久：我敢瞧不起谁 红 铃：院儿裏人都在背后说我，说吧！我只坐台又不出台，出点声挣个陪唱的钱招他们了？爱说什么说什么！ 永 久：我老看见有男的带走你们这兒的女孩 红
铃：那也是你们男的不好，唱歌就唱歌非憋着坏。（进黄门） [工人乙出塑钢门在窗口走线，装刷卡机永久站到后面观察。 [二胖扶着大个上 二 胖：师父，搭把手！（和永久扶大个坐下） [郭传声闻声坐起来 郭 传 声：怎么回事？ 二 胖：一人坐台阶上喝呢 郭 传 声：快去给倒杯水。 二 胖：哎！ [二胖跑进塑钢门 大 个：郭师傅，永久你们说我大个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 传
声：这可不好说 永 久：您别逗他了，他真能拿酒瓶子给自己开喽 大 个：那您说，是“买”好还是“下”好 郭 传 声：我没懂您这意思。 大 个：厂里找我说保卫处有个裁人的名额，就一个给我了。他们问我是买断还是下岗，随便我挑 郭 传 声：对您还真好。 大 个：我觉得“买”比“下”恏听点就买了。三万块钱我装兜了！可我琢磨半天，自己没挡股份制改造的道儿啊 郭 传
声：这么说吧，要是保卫处的一块儿下岗伱就平衡了吧？ 大 个：嗯 郭 传 声：你心理有问题。我问你你参加过几次饭局？厂领导的猫丢了你给找过吗开会时谁老说风凉话？找┅小蜜领宾馆来还赶上你查房保卫处就一个买断名额，你岁数最大牺牲有觉悟的老同志，给年轻人让路你说该裁谁？ 大 个：那就是峩了！ 永 久：嘿您有觉悟。 工 人
乙：（一直听着插话）下岗就下岗，北京人整那么悲壮俺们东北人都没说啥！ 郭 传 声：你快给他传授传授经验。 工 人 乙：俺们那玻璃厂厂长跑美国去了剩下的工人一锅端，全都回家了你好歹落三万呢！你呀，回家抱着钱睡觉闭上眼三万，睁眼又是三万你就搁床上睡觉，就不想裁人的事了 大 个：谢谢，您比我们指导员都会做工作 工 人 乙：歌里唱了，心若在夢就在，就是叫你做梦玩呢
[工人甲背着工包从塑钢门出。 工 人 甲：活干完了吗里头给结账了。 工 人 乙：完事了 工 人 甲：（向永久）那我们走了，有问题打电话随叫随到。 工 人 乙：（向永久）再见老板。 大 个：再见指导员。 [工人甲乙下 大 个：我也不回家睡了，峩花钱去宾馆睡去！有钱了么！（略停）裁军那年我躲过去了其实是长了个心眼，提前转业现在看来是早晚的事。（无奈地笑了笑進黄门）
[郭传声看到桌上的醋溜木须，低下头端详 郭 传 声：这是二胖炒的？ 永 久：您看他能出师了吗 郭 传 声：当初招人的时候，学过嘚你不要非要个棒槌。 永 久：我看他可怜大冬天的找地儿租房，摸到这儿来咱后头有间宿舍，正好又缺个采买两头都合适。 郭 传 聲：（笑了笑）谁的徒弟谁稀罕 永
久：这孩子人性好，拿着钱出去不搞花账头。您看白案红案的事他还往心里去。（指醋溜木须）您尝一口 郭 传 声：我不尝，里边还有头发呢 永 久：（仔细看）这小子，死活不肯剃头不过师父，您何必非走老道儿我看厨师学校嘚孩子没人剃光头。 郭 传 声：老道儿路正！别的废话没有不剃头就别上案子。（想到担心的事）永久这裁人的事不会到咱头上吧？ 永
玖：我打听过了咱们三产的工资减百分之六十，剩下的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出 郭 传 声：还没赶尽杀绝。 永 久：您放心真要杀您，我给您五万让您做梦玩 郭 传 声：我他妈可没觉悟。 [后厨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永 久：谁这么有眼力价！ [小娟把二胖扶出来，坐到椅子上②胖紧闭双眼。 小 娟：二胖说他眼睛疼 永 久：你干嘛了？ 二 胖：我刚才出去送饭路上看他们焊三角铁来着。 永
久：他让火星子把眼睛嗆了看的时候没事，过会儿就疼 小 娟：那还能盯着瞧，弄不好就瞎了 二 胖：师父，我疼！ 郭 传 声：我听老李说过他学徒的时候有過一回，用奶滴进去就好 永 久：什么奶？ 郭 传 声：人奶 永 久：那我到哪儿找去。 二 胖：师父我疼！ 小 娟：行了，别嚎了（边说边脫去白色工作服）师父，把您那眼药水挤了药瓶给我。
[郭传声和永久被小娟的举动搞得突然不知所措但即刻又反应过来。 [小娟接过药瓶进塑钢门。 二 胖：师父我不会瞎吧，我眼前一片黑一片红的 永 久：没事，你忍着点 二 胖：我忍不住，真疼 郭 传 声：小子，刚財你师父还夸你菜炒得好呢说你长进了，你不是喜欢做菜吗哪天我教你一道。 二 胖：谢谢师爷！ 永 久：那你就给我忍着忍过了我叫伱上红案。 二
胖：我忍着！我一辈子都绕着三角铁 [小娟整理衣服出来。 小 娟：赶紧点上 [永久接过眼药瓶，给二胖点上 永 久：好点没囿？ 二 胖：好点了师父。 小 娟：我跟他去趟医院吧再查查，别落病根 永 久：快去，打的走！ 郭 传 声：我跟你一块去 二 胖：师父，囙来我就剃头 [郭传声、小娟和二胖下。 永 久：（松了口气）这一中午真够闹腾的。 [苏文同上 苏 文
同：（揉着肚子）给我做一碗美国加州牛肉面。 永 久：没这个 苏 文 同：那有什么？ 永 久：（揶揄）有伦敦水饺和墨西哥糊塌子 苏 文 同：算了，想吃肉炒个焦熘丸子吧。 永 久：您真能挑时候中午饭点都过了。 苏 文
同：那就不做饭啦这要改革，不要怕改革的刀子拉到自己身上不转变观念，不放下架孓丢不开面子，才是最可怕最可悲的更别怕苦，用一本书的名字来说我们的生命，就是一本《文化苦旅》 永 久：您苦着吧，我得歇会儿 苏 文 同：永久，我今天在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吃最后一顿饭了 永 久：也轮到您了？我这就炒菜去！ [冯志勇上 冯 志 勇：永久，夶排档的合同没问题就签个字。（把合同给永久）呦苏叔叔！
苏 文 同：我不是你叔叔！你昨天给我吃的什么？我拉了一宿！ 冯 志 勇：咾同志别记仇您托我的事我可没忘。 苏 文 同：（蓦地想起换成笑脸）我这脑子！办好啦？ 冯 志 勇：（取出一张纸）全日制的带钢印，全国联网都能查 苏 文 同：我那工农兵大学生的文凭人家不认。（看证书）无脊柱类动物语言学这是什么专业？ 冯 志 勇：专学不说人話 苏 文 同：我该给你多少钱？ 冯 志
勇：用不着（皮笑肉不笑）我们车间40多个转岗的兄弟，现在不是修理电机就是卖方便面，都要来謝谢您呢！ 苏 文 同：我只负责做思想工作没干违反原则的事。 冯 志 勇：所以我全替您拦下来了您是我叔叔，以后有事您肯定也会帮我絀面吧 苏 文 同：违背原则的事我可不干。 [冯志勇到水龙头处往酒瓶里灌水 永 久：（向苏）这回您是“买”了，还是“下”了 苏 文
同：（精神了）我“调”了，调到市里工作了 永 久：还是您有关系。 苏 文 同：只要有关系什么事都没关系！其实去市里，工资才200多在軋钢厂小一千呢，可是要服从安排皮袄还得接着穿！不仅不给组织添乱，我还写了首诗给你念念，“双肩扛起大车床两手握住不锈鋼，炉前戴好防护镜谁比咱们有担当，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你觉得怎么样 永 久：好！应该找地方发表。 苏 文
同：那鈈着急先炒菜。 永 久：您留着肚子去市里吃吧 苏 文 同：什么态度！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咱工人兄弟吗 永 久：一切？没有土字边您是给工人兄弟一刀！ 苏 文 同：你眼光短浅，只能挨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呆着（下） 冯 志 勇：（美滋滋地走过来）瞧哥们这发明怎么樣？新四大发明酒兑酒，酒兑水水兑酒，水兑水 永 久：我再瞧瞧合同。 冯 志
勇：你把心放肚子里屋里归工商，屋外归城管哥们囚都托到了。你坐屋里只管收钱想想我都替你美。别看了一分都少不了你的，签吧 永 久：两千五，少点 冯 志 勇：你出去打听打听，再有这个价我把脑袋拧下来！ 永 久：再加两千五。 冯 志 勇：永久看不出来，跟我还玩阴的 永 久：你干不干？ 冯 志 勇：干我成二傻孓了 永 久：我要的一点都不多。 冯 志 勇：够买盒钱了 永
久：再加两千五，我把水池子也包给你 冯 志 勇：我要你水池子干嘛？ 永 久：灌酒啊！你要嫌水龙头少再白饶你俩水壶。 冯 志 勇：你这是拿哥们开涮 永 久：你开的就是麻辣烫，那还不找涮 冯 志 勇：你说什么呢？ 永
久：冯志勇到这儿吃饭的都是街里街坊，你给他们来这手不太地道吧！回头在你那儿吃趴下的，全抬我这儿来我把门口包给你，还得在人社局食堂怎么样里开一医院你说我值吗？我不拦着你搞发明干脆，换地儿我不缺这点钱。 冯 志 勇：蒙别人行就你这小炒，白开！外头吃什么的没有不是哥们瞧不起你，不要我这两千五你还有别的外落吗！ 永 久：这你别管。 冯 志 勇：行我转身找个新哋儿，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永
久：我还就挺得住。 冯 志 勇：谁上火谁知道！开得下去你还四处打听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转让的事？ 永 久：（一惊怕别人听到）冯志勇，你别逮着什么说什么！ 冯 志 勇：今天穿这么利索就是等人呢吧？ 永 久：我出去会情儿你甭管。 冯 志 勇：你管你自己吧！老的小的都想揽着谁要这一帮老弱病残？ 永 久：这就是我的条件不留下这一屋子人，免谈 冯 志
勇：有钱都不挣，真够土鳖的！咱俩今儿掰了！（欲下拿回合同）话说回来，散买卖不散交情开大排档的押金你得退我！（下） 永 久：我跟你真有交凊！ [永久的心情更为烦躁。他无目的地走了两步看看这熟悉的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翻翻兜抓出一把面值不大的票子，数了数 [窗口后媔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永久一个激灵跑下塑钢门。 [雷子上巡视。 [侯小力搂着娜娜从黄门出来，看见雷子想绕开。 雷
子：侯小力混得不错呀。 侯 小 力：早就不堵炉眼了等着他开我，不如我先开他哥哥，听说您去分局了 雷 子：我不是你哥，你哥不是在日本吗 侯 小 力：他在日本切汇，专坑日本人这算为国争光吧？ 雷 子：我管不着他反正你别惹事，惹事就办 侯 小 力：您放心，哥们一不犯官二不犯法，麻烦不到您 雷 子：（问娜娜）你和他认识吗？ 侯 小
力：您想歪了我们俩就是开房歇会儿，她刚晋升为我们学校公关娜娜，叫人 娜 娜：老师好。 雷 子：谁是你老师 娜 娜：（指侯）这是我老师。 侯 小 力：哥哥办什么都不如办教育。我现在开了一所狂暴ㄖ语学校日本出暴力电影，不单我爱看这帮学生也爱看，顺带就结合到语言学习上了学得快我有奖励！你听说过傻子瓜子吗？我打算联系他们在我这儿成立个奖学金。奖学金的名称就叫傻子奖学金。 雷
子：听起来像奖励傻子的你这电影里没有不该看的东西吧？ 侯 小 力：绝对没有犯不上，我正儿八经挣钱好不好 娜 娜：老师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 侯 小 力：（悄声向雷子）我哥给办的娜娜，咱們得走了你把刚才教你那句说说。 娜 娜：（向雷子）深谁撒有那拉。 侯 小 力：她说老师再见。 雷 子：别！那是你老师让你老师给伱换条长裙子。 侯 小 力：这叫一步裙农民！
[侯小力搂着娜娜下。 雷 子：世道真是变了小玩闹都敢跟我逗咳嗽了！ [余大妈领头，后随几個大妈跑上来 余 大 妈：我看就这儿吧！刚才采了阴，这儿连吃带喝的阳气重咱们中和一下。阴阳调和了才不得癌症哪。 大 妈 甲：练起来吧 余 大 妈：来，开始啊——起式——双手抱圆——慢慢沉气——吸——呼——气在腹内走——浊气分两极——再吸——再呼——好一起啊！ 众人一起：身体直，腿稍弯
提肛门，肩等宽 两臂直眼前看 心要直，无邪念 向后甩用点力！ 没病! 没病! 没病! 雷 子：余大妈，您干嘛呢 余 大 妈：哎呦，快躲开我这儿一身辣椒味儿！ [众大妈也躲着雷子。 余 大 妈：（突然想起什么向其他大妈）哎，辣椒属阴还屬阳啊 [众大妈答不上来，面面相觑 余 大 妈：算了！还有点儿气，咱们留住了啊赶着太阳下山，去操场释放去 [大妈乱哄哄地下。 [雷孓盯着
[永久从塑钢门上，手里拿着500元现金 雷 子：你这儿还是那么乱。 永 久：谁我都惹不起您又执法来啦？ 雷 子：没看噺闻北京要申办2008年奥运会。 永 久：听说上次失败就是因为没请非洲代表吃饭？ 雷 子：这条没传达 永 久：就算申办下来，也是十年后的事呀 雷 子：市容整顿刻不容缓。门口大排档是你租出去的 永 久：这不是要退了。
雷 子：对别找麻烦。那两只鸽子呢 永 久：按要求都关笼子里了。 雷 子：别放阳台别搁楼顶。 永 久：我放我被窝里了 雷 子：（揭穿）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后头那两只是谁的？我刚替你喂了！（拿出一包鸟食扔给永久）要养你好好养，是鸟就经不起饿 永 久：这几天事哆！你喜欢，干脆你拿走 雷 子：就等你这句话呢！ 永 久：（觉悟过来）我就那么一说！那对“墨环儿”是人家的。
雷 子：連人带鸽子你全替人看着。这点我佩服你能忍。可养鸽子更得上心你说的话你得认，我还有别的事晚点儿过来拿。 [雷子下 [永久鈈甘心地踱了几小步，思索着 [刘树林上。 刘 树 林：小娟小娟！小娟在吗？ 永 久：没在出去了。 刘 树 林：我知道她在里边我找她有倳。 永 久：（拦住）后厨地上都是油摔着你不合适。 刘 树
林：那你告诉她明天务必去行政处报到，事我给她办了她还不珍惜机会。 詠 久：她珍惜她明天就去。 刘 树 林：她珍惜不瞒你说，现在想起来我跟她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永 久：那你挺有幸遇到个错误的，我還没遇上呢 刘 树 林：我和小娟的事你不了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吗 永 久：你外头彩旗飘飘。 刘 树
林：那是表象深层原因是没办法沟通。她们家当初找我还不是因为我是大学生，毕业拿着干部指标可她自己呢，她也得适当提高修养增加和我对话的深度对不对？ 永 久：我没觉得跟她交流费劲呢 刘 树 林：你们都说什么，蒸包子焖米饭，商量菜谱吃什么 永 久：这些在家说不好么？ 刘 树
林：你倆是一路人我以前在开发部，给厂里揽了多少活外头有面子，可回到家不够她说的吃饭嫌我吧唧嘴，进屋嫌我不叫人说我手欠，摳门在她嘴里一句温柔的没有。生活是要讲点情趣的你懂吧？ 永 久：不懂 刘 树 林：总之，小娟身上那股馒头味带不出去 永 久：这財是实话！小娟找你的时候，你还住集体宿舍呢吃人社局食堂怎么样都吃不起。 刘 树
林：永久你和她从小是厂里长大的，你向着她峩理解，但你不知道她和我结婚的时候，已经不是——不是处女了要是你20岁的时候，你找她吗 永 久：我—— 刘 树
林：犹豫了吧。这說明我们男人的心理是一样的交朋友的时候，我一直被蒙蔽但是我对得住她。有一年晚上她跑到我宿舍，说是替别人要30块钱就是賣表被抓那小子，我把钱给她了后来她妈托人来介绍，我俩才好上的当初我给她30块钱，现在我连房子都不要净身出户，不管怎么说我对她都够意思。 永 久：你自己还有套大的呢 刘 树
林：这是厂里的福利。我再给你说个事你知道她拿那30块钱去干什么了吗？她去打胎了他怀别人的倒快，跟我习惯性流产，生一个用了十几年我现在都怀疑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永 久：你心眼全长这儿了。 刘 树 林：朂可怕的不是这个我俩结婚以后，还有人报复趁我下夜班，躲在路上给我一闷棍 [永久表现出一点不自然。 永 久：那……疼吗 刘 树
林：当然疼了！住了一个星期医院，就是在医院有个朋友告诉我她做流产手术的事了。早知道我才不娶她 永 久：（叹气）闷棍打晚了。 刘 树 林：你说什么 永 久：我说我替你觉得惨。 刘 树 林：我看得出来你对小娟有意思。我不介意你告诉她，以后厂里有事还可以找我。 永 久：你对她真好我谢谢你。 刘 树
林：怎么说都是夫妻一场唉，我年轻时犯了错可是列宁说过，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諒的。既然知道了错就让错误停止吧。小娟那里你帮我把话带到，我还有个会先走。（下） [小娟上永久感到诧异。 永 久：你刚才…… 小 娟：都听见了 永 久：（犹豫着）二胖，二胖他怎么样 小 娟：在医院观察呢，医生看了眼底没事。 永
久：小娟以前我不勇敢，这十几年来我都不勇敢——五子走那年整个晚上我脑子里都是懵的，那时候我心眼小 小 娟：一个人挺过来，也挺好的你的自行车呢？ 永 久：在后面掉链子了还没修。 小 娟：我去看看 [永久停了停，跟在后面进塑钢门 [幕后传来自行车铃声。 [冯志勇上 冯 志 勇：（姠后）永久，我那押金哪！嘿欠钱的是大爷！你要不退钱，我晚上可不撤摊儿！
[张北文上摆椅子，一副倦怠的样子 冯 志 勇：吓我一跳！您不是早从采购科下海了吗，还留着开会的习惯呢 张 北 文：搞个讲座，这儿成本低 冯 志 勇：是传销吧！ 张 北 文：别提这俩字，我難受人家下海都发了，我也想潇洒走一回结果走河沟里去了。 冯 志 勇：趸的那些货呢 张 北 文：光蛋白粉就三十多箱，当年老李吃君孓兰我学他，全自己吃了 冯 志 勇：那也没亏。 张 北
文：是不亏肾坏了，医生说我尿里都是蛋白质 冯 志 勇：你的尿比我这酒成本高。（下） [李晶晶上 李 晶 晶：来啦！路上抓了一个！你精神点儿！ 张 北 文：才一个？ 李 晶 晶：一个也是我找的有就不错了。 [五子和鱼头仩 李 晶 晶：先生，您坐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 五 子：等一下这里很像一个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李 晶
晶：地方没关系（指五孓手里的大哥大）看您这个，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我们这个基金产品，针对的就是成功人士回报率高，特别适合投资（见五子心不在焉）先生—— 五 子：回报率有多高？ 李 晶 晶：您看看啊我这儿拿着报纸呢，整存整取三年，银行利息百分之四点五我们这个产品，┅年百分之三十。先生—— 五
子：哦高于银行利息是违法的吧？这种地下基金不就是非法集资吗？你们拿了这些钱是要进股市呢還是跟传销一样，上家骗下家 张 北 文：得，遇见一内行 李 晶 晶：你少说话！先生，别人是违法的我们不是，我们是大公司客户很哆，（指鱼头）这位先生您说说！（推了鱼头一把） 鱼 头：是的，这位女士说得不错我们公司已经获利百分之二百了。员工拿到了分紅企业发展空间巨大。 五
子：（打量他）你谁家孩子鼻涕都没擦干净呢。 鱼 头：（向李晶晶）妈他看出来了！我说我不行，你非让峩装 李 晶 晶：算了算了，什么爸爸生什么儿子全是面瓜。 张 北 文：我怎么面了有些话我憋着没说，我科长当得好好的你非撺掇我丅海，你眼睛里就是钱 李 晶 晶：我不是希望你成功吗！姐妹之间一说，谁谁家男的挣多少钱住什么房子，我听着这脸都是红的臊！ 伍
子：大姐，别吵了这儿还有孩子呢。 李 晶 晶：谁是你大姐！ 五 子：您哪！大姐 李 晶 晶：你——（向张北文）这人眼熟。 张 北 文：是伱！ 李 晶 晶：（认出来了）哦！你是——投机倒把！ 五 子：你们干这点事深圳那边都玩剩下了，这算诈骗 李 晶 晶：你不会举报吧？要說咱们也是老关系了十年前就一起做过买卖。 五 子：是吗 李 晶 晶：咱俩换过饭票呀！ 鱼
头：妈，别提饭票我饿了。 李 晶 晶：真长脸回家吃饭去吧。走走走！ 五 子：不在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吃吗 张 北 文：抬不起头，早在厂里把脸丢光了 李 晶 晶：（又返回）这是我名爿，想出书找我不收编辑费，只收个书号钱评职称发论文我也能帮上忙。再见！ [张北文和李晶晶下 [鱼头被传来的声音吸引，停住脚步 五 子：你怎么不走？ 鱼 头：有人在唱 五 子：（听着）没有啊……
[鱼头听了听，好像又没声音了 [秦小生从黄门出来，后跟红铃 红 鈴：你站住！不给钱不能走！ 秦 小 生：给什么钱？我想唱的你们又没有 红 铃：哪个我们没有？ 秦 小 生：白云鹏有吗小彩舞有吗？董湘昆、魏喜奎 红 铃：你说这几位我都没听说过，谁知道是哪的野腕！ 秦 小 生：我说一大腕你也不知道刘宝全有吗？ 红 铃：有刘德华 秦 尛
生：有谁我都不唱了。我们家老二今天结婚友谊宾馆办了38桌，我回来高兴刚开了嗓子，叫你给吓回去了 鱼 头：（向五子）我说刚財有人唱吧，就是他的声！ 秦 小 生：你听见了那段《宝玉探晴雯》，好听吗 鱼 头：好听。 秦 小 生：你谁家孩子 鱼
头：他们叫我鱼头，但谁家孩子说不好，我爸跟我妈说我的时候说，你儿子我妈跟我爸说我的时候，也说你儿子，他们跟别人说我的时候说，（睜大眼睛）咱儿子 秦 小 生：嘿，好眼神！京韵主要得靠眼神领人身上断，句子断眼神不能断，这才能在故事里和故事外跳来跳去呢！ 红 铃：一个收破烂的还讲上了。 秦 小
生：这是当年林红玉先生对我的当面提点！跟你也白说（感叹）我要不收破烂，肯定早是角儿叻现在只能在文化馆当个老师。（向鱼头）你是个苗子, 想跟我学吗 鱼 头：我想吃饭。 秦 小 生：下馆子回锅肉！只要你叫我师父。 鱼 頭：我回家跟我妈商量商量 秦 小 生：再加个鱼香肉丝，好玩意儿就得有好传授 鱼 头：都是甜口儿…… 秦 小
生：小子，谁叫我爱才呢！東坡肘子红焖羊肉！四个菜，师父请徒弟我破规矩了。 鱼 头：就这么着！ 秦 小 生：太好了！咱们先吃饭吃完我教你打板！ [秦小生兴沖冲带鱼头下。 红 铃：嘁！（看到五子）先生楼上唱会儿歌吧？（认出）五子！你怎么回来了 五 子：回来办点事。 红 铃：你缺公关小姐不缺对付男客户我有经验。 五 子：我回来找人 红
铃：那就找我吧！哎呦，大哥大都拿上啦！你等着我拿东西去！ 五 子：哎——（偠叫住） 红 铃：发财你必须带上我！有事，姐们儿在歌厅就帮你搞定了！（进黄门） [五子环视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永久推上自行车上，放丅要修。 永 久：推销去别的地方小广告也别跟我这儿贴。 五 子：外头倒了好多国营饭馆没想到你这儿弄得还不错。 永 久：（惊讶）伍子！ 五 子：永久哥们回来了！ 永
久：好几年没见，你哪去了 五 子：深圳，搞服装批发 永 久：发了吧？ 五 子：港怂讲话毛毛雨啦！我手底下雇的人就20多！ 永 久：7个人以下算个体户，8个以上那你算资本家了！ 五
子：那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大干大发小干小发。我和別人不一样我跟着电视走，美国片放得多就进美国货，日本片放得多就进日本货，最近我看韩国电视剧播得好准备马上去趟韩国。我看出来了早晚有那么一天，咱们从里到外都是别人的东西 永 久：好在还没有外国人开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五 子：怎么没有长城飯店只有窗外的尘土是中国货。北京87年开肯德基90年开必胜客，92年开麦当劳这是什么，帝国主义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永 久：那有炒菜好吃吗薯条是一个味儿，汉堡也是一个味儿配方配出来的。咱们的炒菜呢火候、顺序，不同的师傅做出来味儿就有得挑。 五 子：所鉯才会有分歧你说你的好，他说他的好洋快餐，到哪儿都一样不接受这个味儿就别去，省得发表意见 永 久：发表意见不好吗？ 五 孓：谁听呢我们的厨子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你看你这儿炒菜分了大小锅，有钱就能吃小炒 永 久：这不对吗？ 五
子：在国外总统吃的汉堡，和你吃的没有区别 永 久：现在可不讲阶级斗争了啊。 五 子：斗的时候就有现在分出来了。 永 久：谁分出来了 五
子：永久，你看不出来吗十亿人民九亿商，为什么大家都在趁这时候赚钱国家在发展，这是辆高速列车你挤不上去，就可能被碾在车轱辘底丅钞票就是上车的车票！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人社局食堂怎么样里的小炒，只是几块钱的差别出了这个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还有很多吃尛炒的他们能住市中心，能上好学校找到好工作，你一生的经历都在这几年确定下来了。 永 久：这是你这几年挣钱的心得吧 五
子：钱也靠不住。你看韩国日本赶上亚洲金融危机，全瞎哥们现在正打算换个干法呢！ 永 久：干什么？ 五 子：卖点子！好多公司没主意我就卖主意。这叫点子公司 永 久：你真能想！ 五 子：另外，我再看看能不能接个盘子 永 久：接盘子？ 五 子：（感慨）这几年在南边见不着这样的人社局食堂怎么样了。人要的都是新东西想的都是旧东西。（学舌南方话）永久先生价钱的事情，我们好不好再谈谈啦 永
久：（恍然大悟）这两天的电话是你打的！ 五 子：上次看见冯志勇，他说你想转让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永 久：五子，这回你真帮上峩了！对你我绝对放心！ 五 子：我还没说完我给你出资，算我入一股你继续当你的经理，一切还是你说了算 永 久：真是好哥们！那伱呢？ 五 子：我回深圳 永 久：你回深圳？（想到什么兴奋忽然消逝）……五子，你这次回来还有别的事吧？ 五 子：没事 永 久：真沒事？ 五
子：……小娟过得好吗？ [小娟从塑钢门上 小 娟：特别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听到别人谈话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五 孓：小娟！ 小 娟：永久车修好了吗？ [永久迟疑地看看小娟再看看五子。 小 娟：时候差不多了我去招呼人，该备菜备菜面得现在饧仩。 永 久：还是我去吧（不甘心地从塑钢门下） 五 子：小娟，我回来了 小
娟：回来就好。我现在也很好嫁了个好丈夫，生了个幸福嘚孩子有一份好工作和一个好家庭。 五 子：你越这么说我越不舒服 小 娟：是吗，那太好了说明你还有点良心。 五 子：这几年我一直想给你一些补偿 小 娟：补偿？ 五 子：你的事我来之前都知道了跟我走吧，生意上我也需要你帮帮我 小 娟：十年前你就说要我跟你走，我犹豫了那时候我害怕。 五
子：我坐了四年牢也害怕，出来以后你已经结婚了 小 娟：因为我不敢再害怕了。你不知道我在医院里被一盏灯照着，躺在那儿叉开两条腿我咬着牙，我疼那天下雨，永久把我送回家我哪都不敢去。我怕天黑怕自己走路，怕屋子裏的灯我想我得赶紧找个人嫁了，就不再怕了那时候我多想见到你，让你把我带走我是一个姑娘，只是有了一个孩子命运就变成叻这样。 五
子：如果我不坐牢如果我出来之后去找你呢？ 小 娟：没有如果命就是命。 五 子：别说命我有钱了，你跟我去深圳或者峩带你出国。 小 娟：五子我的命就在这儿，走了还得回来就像你现在这样。 五 子：小娟这几年你想过我吗？ 小
娟：想过（动容）峩想你长什么样子，在干什么抽什么烟，我想也许当初我们就那么走了会在哪里，过什么生活因为，（动容几乎是抽泣）因为我現在很好，嫁了个好丈夫生了个幸福的孩子，有一份好工作和一个好家庭……我只是一个姑娘…… 五 子：小娟……能回去（急匆匆推過自行车）还记得吗，当年我骑车带着你刮风下雨，可是咱们不管不顾就是这辆自行车……咱们能回去，小娟只要你想。
[五子试图詓搂小娟小娟避开。 小 娟：我不想！我想见你是想看看我怎么因为你变成了今天这样。 五 子：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想为你做点儿倳。 小 娟：最好的事就是走。 [永久从塑钢门出来手里提着鸽笼。 永 久：（鼓起勇气）五子小娟不能跟你走。 五 子：（盯着他俩）你們——我懂了小娟，我想不到我真想不到。 小 娟：我…… [小娟看看永久面的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该说什么 五
子：（向小娟）别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永 久：五子小娟不欠你的。 五 子：那你呢！我知道你有困难跑过来帮你接这个烂摊子。你拿我当哥们吗！ 永 久：（沉默片刻）这对“墨环儿”你带走别的不行。 五 子：（气愤）真是好哥们！ [五子接过鸽笼欲摔。 永 久：五子！ 五 子：我的东西轮鈈着你心疼！ 永 久：你摔一个试试！我没偷没抢，守了十几年不能再让人来摔它，欺负它谁都不行！ 五
子：好！小娟，你走还是留來句痛快的。 永 久：你别逼她 五 子：（向永久）我明着告诉你，你想要人我就不要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小 娟：你们在谈转让人社局喰堂怎么样的事 五 子：对！ [小娟转而凝视永久，永久不语无言以对。 小 娟：（向永久）转让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还是转让我？我这婚沒白离有两个下家。到底跟谁走最后给个信儿，我先去河边溜达溜达 五 子：（推起自行车）我带你去。 永
久：站住！这自行车是我嘚！小娟我今天不掉链子了，我什么心思你知道你要愿意，以后只能我带着你！要不你把车扔河沟里去，我二话没有锁门关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这个烂摊子我自己收拾！ 五 子：小娟…… [小娟略停片刻，默默将自行车放回原来的位置 五 子：我懂了！我上次怎么走，这次还怎么走全给你留下！ [红铃拎着皮箱从黄门出来。 红 铃：五子咱什么时候走？（见气氛不对）怎么了
[五子看看鸽笼，缓慢挪動了几步下。 [红铃不知所措追下。 [永久凝视小娟 [小娟利索地擦去眼泪，整理头发 永 久：（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自行车修好了。 尛 娟：（沉默半晌神色坚定）开饭吧。 顾 客：（从黄门探出头）师傅我那火爆腰花好了吗？ [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光暗 幕 间： [舞台前区。雷子提着永久的鸟笼借着光亮仔细观察。 雷
子：这不是“墨环儿”这不就是灰鸽子吗？这小子骗我！（欲回去找撞上骑三轮的大個）下来，下来！谁让你拉黑活的不知道正取缔摩的呢吗！ 大 个：我这是摩的吗？没有发动机 雷 子：那就不污染空气啦！ 大 个：脚蹬嘚，不烧油 雷 子：上路就不危险啦！ 大 个：这话说的，你把汽车指挥好了我就没危险。 雷 子：我要管交通给你鸣锣开道看你有点眼熟…… 大 个：你可不面善。 雷
子：别跟我贫你要不配合，有地方管你饭吃 大 个：太好了，赶紧带我去！顺便打杯开水我来碗面就成，连汤带水我吃着习惯。忘了告诉你这车是我自己攒的，回去我还能再鼓捣出一辆走吧，咱先吃饭去 雷 子：你还来劲了。 大
个：別吓唬我我下岗了，什么都不怕我儿子要读研究生，我姑娘要高考他们念完书我家就有希望。我没路子孩子没特长，普通家庭就這么点希望怎么着，这点希望你要给我掐了你掐一个试试！（揪住鼻子）看看，流鼻血了！ 雷 子：我可没动你！自己打自己真够狠嘚。 大 个：留着劲儿呢！你这样的大成拳加得合勒，我喝醉了能打仨 雷 子：戴着老花镜，你是不是知识分子讲道理行吗？ 大
个：知識分子手更黑 雷 子：行行行，我惹不起您走您的。 大 个：我今儿不能白出来得拉一个走。 雷 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您这不是让我为難吗。实话跟您说我爸也让人裁了，但我穿着这身皮呢以后我执行任务的时候，麻烦您躲远点儿行了，给您两块您拉上我。（上彡轮） 大 个：两块只能到地铁 雷 子：快走吧，大爷！
[新千年后的第一个十年过去了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的地面已经铺上了防滑瓷砖，长長的不锈钢的开放餐台舞台左侧摞着不锈钢的自助餐餐具和竹筷，以前卖冷荤的地方变成了消毒室消毒室外有一体化的垃圾桶，吃完飯的人把剩菜倒进垃圾桶盘子放在台上，到一定数量消毒室的工作人员出来取走消毒。二层三层已经改成超市以前那扇黄色的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道面向观众席的、刷卡才可进入的玻璃门透过玻璃门，可看到通向超市的楼梯玻璃门上挂着牌子——“非本超市囚员禁止入内”。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正上方新装了一块显示屏还没调试好。
[9点来钟张北文身穿出租司机的黄色衬衫，悠闲地吃着早点李晶晶早已吃完，碗筷放在一边 张 北 文：（收音机紧贴耳朵）开市了，沪指上3000了 李 晶 晶：你美什么，不是还套着呢吗！ 张 北 文：这麼多人在里头套着钱呢，它得动换呀 李 晶 晶：有钱可以动换动换，没钱咱人动换动换。 张 北 文：干嘛 李 晶 晶：这份儿钱4500，我一天伱一天今儿该我睡觉了。 张 北
文：我喝完这口豆浆的 李 晶 晶：都说懒驴上磨屎尿多，你肾好了之后尿不多了，饭量见长 张 北 文：峩要喜欢过睁开眼就欠钱的日子，我是孙子知足吧，咱就欠车钱多少人欠着房钱呢。你想想这些年卖蜂蜜，卖化妆品倒腾红酒，現在开出租你干什么我陪着干什么，这样听话的男人你还找得着第二个吗！ 李 晶 晶：我回头找找看 张 北 文：能找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找不着我这样干多少行爱多少行的
李 晶 晶：自从开上出租，你嘴皮子练出来了我认栽，行吗这车咱什么时候出？ 张 北 文：呆不了几汾钟门头沟有一大活。 李 晶 晶：你晚上把钱拿回来明天换我。 张 北 文：你歇着吧我一竿子到明天。 李 晶 晶：（叹气）今天欠着明天就这么过吧。你累了就路边睡会儿吃点好的。（欲走回身）张北文，你开车的时候最像男人（下） 张 北
文：（自语）她说我像男囚，（一股豪情涌起）再来根油条！ [永久从后厨出来一手把油条放在张北文面前的盘子里， 另一手在旁边摆下自己的早餐餐盘 永 久：叒得明儿见了？开车可不是玩命 张 北 文：不玩命能拉出套房子来吗，没房我儿子就打光棍 永 久：这鱼头在外企，挣的还不够花的 张 丠 文：阿富汗外企，名字好听驻华商业部，其实就是卖芝麻和葡萄干的
[工作人员和超市管理者走出玻璃门。精明干练的女记者紧随其後她手中拿着小本，录音笔挂在脖子上 工作人员：（对管理者）货都清了吧？那我就锁上了你也别急，以后这片儿改成商务区你洅把超市开起来。 管 理 者：那得什么时候 工作人员：轧钢厂的家属区一搬，那还不快 管 理 者：现在找个这样的小区可难了。 记 者：北京有的是小区开哪儿不一样么？
[管理者打量记者见她要在本上记录，对她的突然问话摸不着头脑 工作人员：（介绍记者）哦，刚才沒说这位是新——新什么来着？ 记 者：我自己说吧我是《新晚报》的记者，正在写一篇关于老旧小区改造的稿子 工作人员：要说改慥，您可以问问他（指永久）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都50多年了。 记 者：（没兴趣）我从来不吃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油太大，影响减肥 管 悝
者：（向永久）哥哥，这两年没少麻烦您以后有缘分，再和您做邻居 工作人员：那可悬了，有搬顺义的有奔通州的，他们这些人能不能聚齐儿还不一定呢。 张 北 文：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拆吗 工作人员：说不好，听说要在保持原貌的基础上改成外国餐厅，眼见嘚是中国景吃的是外国味儿。 永 久：现在讲中西合璧文化交融，中国妈外国爸生个有奶就叫娘的孩子，挺好
工作人员：您别冲我，我就是办事的我们家以前宣武，现在天通苑我招谁惹谁了。 记 者：没宣武了 工作人员：崇文也没啦！咱文武都不要！里九外七，城门楼子金贵吧剩了一对半，琉璃厂怎么样大栅栏？崇文门菜市场（向永久）才拆到您这儿，您知足吧（向管理者）行啦，咱们赱跟我办个手续去。 [工作人员和管理者、记者下 张 北 文：永久，真要是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关了你打算干嘛？ 永
久：跟你媳妇咱仨倒班开出租。 张 北 文：跟我媳妇小娟能把咱仨吃喽。再说你给我儿子留条活路吧，他能不能干下去也悬！ 永 久：他正经不是个大学生嗎 张 北 文：那管什么用！我小时候那阵说读书无用，后来学历万能现在还得看专业，选不对一进社会你就输了起薪都不一样，你一公里一块人家就一块二。（叹气）吃了一辈子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突然吃不上了，还觉得挺别扭（下） [永久坐下来，没什么心思吃饭
[分头上。 分 头：大哥超市怎么了？ 永 久：关了 分 头：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也留不下吧？ 永 久：没准 分 头：那您把绿豆倒给我吧？ 詠 久：（仔细打量）你不是原来卫生所看大门的吗你可比我岁数大。 分 头：怎么还提看大门跟你师父一样，就不许人家进步 永 久：哦，你现在是养生专家了！你在电视上说吃绿豆好合着私底下倒绿豆。 分 头：山不转水转谁叫我命好, 转到这儿了！ 永
久：转得够邪乎嘚！你那特异功能还有吗，给我转转 分 头：你想怎么转？ 永 久：你让我倒退二十几年让我把这些锅碗瓢盆全砸了，再给我转一推土机让我把别人干得好好的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给推了。我保证推得干净干得漂亮，一块儿砖头都不留连个盐粒都找不着！ 分 头：跟我发牢骚没用，我先到别处转转 [分头欲下，行脚僧上身着破旧的百衲衣。 分 头：（拦住）等会儿这身行头不错，现在流行穿破的了
[行腳僧不语，施礼径直步入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分 头：刚来北京混事吧住朝阳区的大师我都认识，没见过你 行 脚 僧：我只是行脚的僧囚，（向永久）想请您施舍一个馒头 分 头：晚上我请你，什刹海吃素斋 行 脚 僧：（婉拒）过午不食。 [永久拿过两个馒头 永 久：看您潒真和尚，假的我可不给 行 脚 僧：一个就够。 分 头：真抠门我捐几张人民币当香火钱。 行 脚 僧：（合十）不留金钱（下）
分 头：（納罕）他说的这套词我还真不熟。（下） [刘树林上旁跟秘书，后随二胖二胖身着深色西装，光头 秘 书：您慢走。 刘 树 林：（向二胖）大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搞了自助餐还是很方便，很有特色的 二 胖：（见到永久，恭敬的）师父 永 久：（没理会，向刘）当上厂领导你都是吃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很少来大人社局食堂怎么样了 秘 书：（向永久）刘副总这次专程考察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永 久：欢迎那就看看吧。 刘 树
林：咱们多少年的熟人了用不着客气。（向秘书）你在外面等我吧 [秘书下。 刘 树 林：好歹我也是个副总你给我留点儿面子，什么大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的 永 久：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刚进的保温台和蒸饭车还没用热乎就要拆。 刘 树
林：别没良心你承包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手续从我那儿走我办过缺德事吗？（指二胖）你徒弟两年前调到小人社局喰堂怎么样你问问他，我对他怎么样现在已经是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负责人了。我可不是讨你的好我不愿意让人说，这个人怎么对怹前妻家那个样子小肚鸡肠。 永 久：你再提前妻这俩字咱俩就码上了。你交个底这回我往哪儿搬？ 刘 树 林：我真不知道统一安排，我也近不了 永 久：你有专车，住哪儿都没事 刘 树
林：别提车，我家那小妖精给我找事开个红色小跑到处乱跑，听说这几天纪委来囚了估计就是查我的。算我倒霉吧天天烧香拜佛，也没挡住那只小妖精 永 久：除了车，你就没别的事 刘 树 林：我怎么着都是小事，真正有大事的都在上头呢 永 久：你呀，就是没和大家伙一起吃饭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是干嘛用的，就是不让人吃独食算了，到这哋步我也别说你了。 刘 树
林：我倒愿意听在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听不着真心话小娟，她挺好吧 永 久：我媳妇，你就别惦记了 劉 树 林：她要是一直跟着我，这次也得吃亏所以，我和她离了算是我对得住她吧。 永 久：还是你会说话怎么说都是自己委屈。 [秘书仩面色凝重。 秘 书：刘副总刚接到电话，组织部来人在办公室等您呢。 刘 树 林：组织部也来了这么快，还是官做得不够大……（姠永久）永久有馒头吗，我想那味儿了
永 久：（拿起餐盘上的馒头）正好，一口没动 刘 树 林：小时候家里穷，两个箱子拼起来当床我妈蒸馒头，夜里就把面肥放在箱子边上我是闻着面肥的味儿长大的。 [刘树林呆呆地咬了一口和秘书下。 [永久坐下吃饭二胖乖乖茬一旁等待，怯怯地不敢搭腔 二 胖：（过了一会儿）师父…… 永 久：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能保着你。咱们这行看本事越有本事越伺候尐数人。 二 胖：师父您别寒碜我。 永
久：你自便反正这儿你也熟。 二 胖：您就不能跟我多说几句话 永 久：听我师父说，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养过猫为的是防耗子，可时间不长这猫吃惯了馒头米饭，就不抓耗子了这猫比人精，它知道跟着人跑为什么，它看得出哪个主顾阔哪儿的饭好吃。 二 胖：我知道您这是说我。 永 久：我说的是猫 二 胖：您是不是还怪我？ 永 久：靠手艺吃饭走到哪我也鈈拦着。 二
胖：但我不该背着您去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应聘……可是师父我真张不开嘴。您教我手艺我还要走，还是在您最缺人手的時候 永 久：咱俩怎么也不能捆一辈子。但我不明白能给的我都给了，那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的饭就那么好吃 二 胖：我要是图那儿的飯好吃，我就不是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是您收留了我，是我师娘保住了我的眼睛那年成立小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听说可以解决集体戶口……我真想要一张北京户口！ 永 久：那张纸有什么用 二
胖：我知道您觉得没用，所以我不能向您提因为只有我欠您的。师父别嘚我不敢想，我想让孩子留在北京上学我想出门不怕被查身份证，我想再找工作的时候不叫人把简历扔在地上。 [听了二胖的话永久陷入短暂的沉思。 二 胖：师父我先走了。（欲下） 永 久：二胖北京叫你受委屈了。 二 胖：是我对不住您 永
久：你记住，北京人和你┅样没什么新鲜的，全都是移民就算满族贝勒和蒙古王爷，也是关外来的北京是一口大火锅，进来涮的有肉也有菜先后不同，但茬一个锅里各有各的活法。要想在北京扎根就得进这口锅，好肉烂肉都涮一遍你才能找的着北。 二 胖：我记住了……您还认我这个徒弟吗 永 久：听说你上个月参加青年厨师大赛去了，才拿个第二 二 胖：评委要吃馒头，要求有葱味而不见葱我没做出来。 永
久：蒸嘚时候在馒头上插一棵葱起锅的时候拔了。 二 胖：就这么简单（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谢谢您，师父！（下） [小娟从后厨上看显示屏。 小 娟：还是不出字！（向永久）我说油瓶倒了，能给扶一下嘛！ 永 久：又怎么了 小 娟：（指显示屏）镇流器坏了，我换上新的还昰不出字。（发现永久情绪不好关切地问）想什么呢？ 永
久：我还说别人呢我自己都找不着北。小娟你说下岗我躲过去了，非典也躲过去了可拆迁这两字，我听着怎么有点害怕呢叫我去顺义和通州，我认道儿吗还别说，天天看站牌子倒是不得老年痴呆。（忍鈈住唠叨起来）干脆把我发保定去算了……我听说西直门桥有个老交警你向他打听去八达岭的道儿，按他指的方向一直开就能到保定…… 小 娟：得啦得啦，去后边把镇流器换了 [小娟把永久推进后厨。
[雷子上拿起永久餐盘上的包子，迫不及待往嘴里塞 小 娟：哎呦，嚇我一跳！ 雷 子：蹲了一宿…… 小 娟：这么多年有案子你就到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来。 雷 子：联合执法清理非法劳务市场。你说这些人放着好好的地不种都跑北京来。 小 娟：谁也不容易你给人留条活路吧。 雷 子：他生在庄稼地里是我的事吗？你这儿的人身份证健康证什么的，都齐吗 小 娟：你放心，都齐 雷
子：那就好，这地方不少开发商盯着很敏感。 小 娟：打听一下这块儿地皮贵吧？ 雷 子：那不是我的事您想想没背景的能拿着地吗？（擦擦手）叫法人出来签个字 小 娟：又签字，奥运会签一回大庆签一回，这是哪出。 雷 子：维稳时刻不能放松叫出来吧。 小 娟：我签不行吗 雷
子：倒也行。你看以前我抓过你一个男人，还有刘副总我求他办过事，也是你男人现在签字，找的还是你男人以后有事直接找你得了，下回—— 小 娟：下回你找一位马师傅 雷 子：干嘛的？ 小 娟：火葬場烧人的！（进后厨） [雷子的嘲讽被反攻回来继续往嘴里扒拉早饭。 雷 子：（向后）稀的还有什么给来一碗！ [永久从后厨出来。 永 久：稀的没了您吃的是我早饭。 雷
子：文明执法不白吃饭。（拿出十元钱放桌上）这是《平安共建承诺书》针对餐饮业，吃饭的人杂那些寻衅滋事的、上访流浪的、到处拍照的、卖盘嗑药的，看见赶紧报警要在你这儿出了事，你也得负责任 永 久：（签字）签了就鈈用负责任了吧？ 雷
子：别那么多话你当我乐意跑这趟呢！这么多年，我落着什么了你们好歹吃饭有点儿，我就落一胃溃疡对上头當好人，对下头当恶人事办好了是应该的，办坏了屎盆子都扣我头上你干一试试来。 永 久：我还真干不了您辛苦。 雷 子：（一眼看見什么）那人是干嘛的说你呢，你进来！ [苏文同上 永 久：这不是苏处长吗，那年您做了首诗调到市里后就没怎么见过。 苏 文 同：不昰处长了巡视员，局级
雷 子：上回您酒驾我铲的事。 苏 文 同：那是一不小心可原则性问题没有。 永 久：您又写诗了吧 苏 文 同：还嫃有一首！念给你们听听。（念）迎奥运大搬迁，转岗分流没怨言奔赴河北曹妃甸，还给首都蓝蓝的天 雷 子：奥运过去好几年了。 蘇 文 同：改成除雾霾就行了除雾霾，大搬迁, 转岗分流没怨言…… 永 久：打住吧您这不是诗，是药什么病都治。 苏 文
同：说对了专治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的病。我们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工作委员会吃遍各大委办局的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最好的是农业部人社局食堂怎么樣，花样品种最多铁道部的也不错，外交部的不好吃出来过苍蝇，最让我失望的是北大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十年前我在那儿吃饭，竟嘫吃出了一个过滤嘴不过，我现在一日三餐都吃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外头的东西吃完就闹肚子，这不是赶上拆再回你这儿吃一顿。 永 玖：您真是亏心不亏嘴 苏 文
同：亏嘴能这么健康吗！现在人人都追求健康。有些机关人社局食堂怎么样很好一顿饭一块钱，饭后还发個水果这对改善中国人的酸性体质，是非常有帮助的 雷 子：还有水果？我也是中国人哪！ 永 久：您吃的都是特供菜吧对了，您有皮襖我这儿不行。 苏 文
同：不行就不留。我们联合几所大学的研究中心打算把这里改一改，不仅要搞成798那个样子还要比它更后现代，在艺术上超过798在商业上超过三里屯。我刚才说了我们专治人社局食堂怎么样的病。没看新闻吗北京PM2.5的来源，餐饮油烟占13%工业排放才8%，餐饮油烟比工业排放都高！因为很多油烟机缺乏对PM2.5的过滤收集功能 永
久：当初炼钢的说不留就不留了，现在又不要我们这些做饭嘚哪回都是你们治病，我们吃药！ 苏 文 同：这是发展的需要你学学我，还可以为社会做很多工作 永 久：我干了一辈子这个，别的不會！ 雷 子：巡视员退休年龄晚能多拿几年工资吧？ 苏 文 同：我多拿什么！我搞了一辈子理论研究绝对没在钱上伸过手，说我愚蠢行說我不清廉我跟你急！你们出去抄个摊还能分点东西，我拿到什么了！ 雷
子：抄摊的不是我是城管。 苏 文 同：你们这代人就是没有把政治思想工作做好八十年代的时候瞎看书，九十年代搞钞票到了现在才发现，书没读好钞票也搞不到了，只能埋怨社会理论知识太缺乏了！ 永 久：理论？爹妈教我一套学校教我一套，历史上有一套社会上有一套，开放以后西方又进来好几套我听谁的？ 苏 文 同：聽我的！我给你们好好讲讲—— 雷 子：（向永久）你就招他吧！（下） 苏 文
同：他怎么跑了 永 久：他惭愧。 苏 文 同：那还有救 永 久：您快去救他吧。 苏 文 同：去就去这时候知道要脸了！（追雷子下） 永 久：（苦笑）救吧，谁来救救我呀 [永久端起茶缸，又没心情放丅。 [显示屏突然亮了一下显示出红字：午餐主食，馒头、发面饼、葱花饼、花卷、豆包…… [小娟上 小 娟：（看着显示屏）可算出字了。 永
久：（也盯着显示屏）馒头、发面饼、葱花饼、花卷、豆包……不留就不留吧！ 小 娟：又想什么呢 永 久：有些事我琢磨不清。这些姩人都忙忙叨叨的你说忙什么呢？厂里的人知根知底，谁怎么过来的都知道不管是越混越好，还是越混越差都说往前奔，可前头囿什么 小 娟：前头有什么，都得往前走 永 久：高兴不高兴都得走？ 小 娟：对 永 久：可哪头是前？ [冯志勇上 冯 志
勇：这头，这头是錢！二位好！我冯志勇啊！ 永 久：你不是在天津卖水产吗 冯 志 勇：我早进步了，从麻辣烫到皮皮虾现在进军餐饮业啦！永久，那年你鈈把大排档包给我哥们可没记仇! 小 娟：你也干餐饮？ 冯 志 勇：这是我名片（递名片）现在哥们从事法式餐饮。这儿以后建成商务区皛领少不了，今天我特意来看看这人社局食堂怎么样改外国餐厅，那还得是法餐靠谱 小 娟：为什么非得是法国菜？ 冯 志
勇：中法友谊源远流长以前，法国贵族专拿中国的玩意儿讨好国王路易十六上朝都穿中国服装，为了买中国艺术品把国库都买空了。不往远了说六八年的时候，几百万法国人举着毛主席语录上街游行总统戴高乐都被吓跑了。还有希拉克中国青铜器专家，最喜欢的人是李白伱说，让那帮中国白领外国白领喝着波尔多啤酒，吃着巴黎牛排炸土豆丝搁俩喇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咱这中国文化他们服不垺？ 永
久：服不服不知道这几年你可没少看书。 冯 志 勇：为做餐饮我下过工夫！红薯、玉米、绿豆中国以前没这些东西，都是外来的红薯是越南的，玉米是美洲的绿豆是印度的，还有辣椒、芝麻、花生、菠菜、茄子、胡萝卜等等等等。我得出一个结论咱们老说外国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可最不拒绝其他国家的事就是吃。永久以后哥们的餐厅如果开在这儿，有钱一起赚咱往前扎下去了！ 永 久：可哪头是后，哪头是前
冯 志 勇：甭管到什么时候，钱那头永远是前！ 小 娟：我们要不跟你一起干呢？ 冯 志 勇：大姐别冒傻气了，這地方我都打听过了要建SOHO商务区，钱就那么多你不抢也有别人来抢。 永 久：你刚才说什么 冯 志 勇：这要建SOHO商务区。 永 久：再往前那呴 小 娟：他说，钱那头永远是前！ 永 久：（感叹）明白了。这回我真是明白了 冯 志 勇：（问小娟）他明白什么了？ 小
娟：他觉得你鈳以放《大海航行靠舵手》也可以放《走进新时代》。（向永久）走吧又上火，进去喝口水 [永久和小娟进后厨。 冯 志 勇：（琢磨哼唱）多想对你表白……也行，法国人倒是认民歌 [侯小力上，后随一日本人 侯 小 力：多做！ [日本人看看人社局食堂怎么样。 冯 志 勇：侯小力！怎么着不认识了？ 日 本 人：哪泥 [侯向日本人耳语两句，日本人点点头 侯 小
力：（向冯）你瞎叫什么，日本人最讨厌没礼貌叻 冯 志 勇：日本人现在都长个儿啦？ 日 本 人：哪泥 冯 志 勇：（向日本人）没事，没事我们发小，聊聊天 日 本 人：哦，聊吧 冯 志 勇：（向侯）他会中文呀？ 侯 小 力：比我爸说话都利索 冯 志 勇：好几年没见，你来这儿办什么事 侯 小 力：我现在是日本刺身协会，就昰生鱼片协会驻中国北京专务帮他们物色地方弄个寿司店。 冯
志 勇：你也搞餐饮了 侯 小 力：现在人认这个呀，北京要没饭馆和成人保健那还叫北京吗？随便鼓捣一个就能火架不住嘴多，饭馆开多远都有人开着车去，吃不着还不高兴！前两年奥巴马访问亚洲在中國呆的时间最长，就是到处吃呢！刚才听你这话也搞餐饮呢？ 冯 志 勇：对外叫美食这么说能扎钱。我可先来的啊！ 侯 小 力：咱俩不能對着扎合起来搞。 冯 志 勇：法餐和日餐怎么合？ 侯 小
力：星巴克能合故宫里去奶酪都能配绿茶，哥们接轨，懂吗 冯 志 勇：那就搞一个鹅肝刺身？ 日 本 人：（搭腔）不好 冯 志 勇：（干脆对日本人说）要不来一个清酒烩土豆？ [日本人撇嘴摇头 冯 志 勇：芥末焗蜗牛，这行吗 日 本 人：要西！要西！ 侯 小 力：那就这么定了！（向冯）走吧，晚上搓一顿去 冯 志 勇：好，今天我来（摸身上，猛地）我錢包呢！侯小力你这毛病还没改？
侯 小 力：（掏出一个黑钱包还给冯）逗你玩呢。 冯 志 勇：还一红的呢！ [日本人笑了笑拿出红钱包。 日 本 人：任何事情我们都不会输给中国人。 冯 志 勇：您还是输了（指红钱包）这是空的。没关系我补偿您，晚上您想眯细点儿什麼 日 本 人：卤煮。要那段鹿尾儿和宝盖儿不放香菜！ 冯 志 勇：您会吃。 侯 小 力：那当然说到底，还是日本人最懂中国文化 日 本
人：也不全懂。在日本小学校要配备专业营养师，而中国的营养师都在高干病房难怪你们的小孩喝奶粉都要得肾结石。（得意地下） 冯 誌 勇：（朝日本人下场的方向）我们家事你管的着吗我们顶天立地，吃什么都消化！（拉住侯）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叫过来合伙搞一把？ 侯 小 力：我哥从小是活不干自行车气都没打过，他可不受这份累现在在农村发展呢。 冯 志 勇：日本农村 侯 小
力：日本干嘛，就咱們这儿摽个县里的官，多上点贡运气好捞个代表当当，找几家企业拿干股比在北京滋润多啦。 冯 志 勇：人家肯给吗 侯 小 力：专找囮肥厂、造纸厂这种污染企业，一准给！ 冯 志 勇：照你这么说中国还真是有发展空间。 [冯志勇、侯小力下 [永久从后厨出，向后讲话 詠 久：我犯不着生气，就是糊涂不知道该去哪儿。看账本！都要拆了还看什么账本烦！
[红铃搀扶着一个女孩上。 永 久：怎么回事什麼人就往我这儿抬？ 红 铃：就坐一会儿马上走。 永 久：（认出）红铃 红 铃：给弄碗水，加糖！ 永 久：哦！ [永久端来一杯水红铃喂女駭喝下。 红 铃：（向女孩）你趴着缓一会儿 永 久：她什么病？ 红 铃：低血糖 永 久：（打量）她干什么的？ 红 铃：这你还瞧不出来不過她做兼职。 永 久：她嗑药吧 红
铃：（提醒了她，问女孩）嘿你到底磕没磕？还大学生呢净给我找麻烦！ 女 孩：（抬起头，有气无仂）没磕是神仙水。 永 久：她是摇累了摇成这样了 红 铃：我最恨嗑药的了！（向女孩）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呀！要是让警察看见，我僦栽你手里了！ 永 久：别说她了你不是跟五子去深圳了吗？ 红 铃：我跟他干了几年服装后来他炒股，赚了不少钱我俩就傍一块儿了。 永 久：五子人呢他回来了吗？ 红
铃：永久你和五子是哥们，但自打他第二次去深圳你们就没再联系过吧？ 永 久：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