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ballball脑补带师别再脑补凹凸世界旧设的东西了好吗

本來是打算早上要發的結果被官爸這麼轟天動地一下就耽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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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欣是一座边陲小城虽在边境卻背靠青山脚踩绿水,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在兴欣有权势的无非两种人一是官大,二是钱多

在这里,最大的官职就是知府现任知府是从都城来的,来前听人说边境之地荒凉贫瘠百姓粗野狂放,但碍于官微言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这职位。等真正到了兴欣才发现原来是个淳朴丰饶的地方知府自然是喜出望外。

再说钱多兴欣有钱的人不少,但真正称得上是富豪的却只囿一人此人名叫叶修。

说起叶修兴欣人的话只会多不会少。

有人说叶修早些年是在国西边的嘉世住着的,但后来因为和当地人不和这才来了离嘉世不远的兴欣。

有人说叶修作为一个商人跑遍了大江南北,搜罗到了不少奇珍异宝富可敌国。

也有人说叶修和北部霸图的首领有仇,两人见面便打以至叶修现在都没能打开霸图的市场。

这些话有的真有的假但都说明了一件事:叶修确实是很有名的。

“哎大爷你说的叶修,他在哪啊”黄少天才刚到兴欣不过一个多时辰,却已经听到叶修这个名字不下二十次了

被黄少天提问的大爺打量了他一下,见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便招呼道:“喏,前面的叶府就是叶修的地儿小伙子,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

“昰啊!我是从蓝雨来的。刚到没多久就想找个缺人的地方,有屋子住有饭吃就行当然最好还是能让我攒上几个钱!”

“那你可挑对时候了,叶府正招人呢可得快点去!”

“那太好了,谢谢大爷!”黄少天道谢一边冒着细雨往那大爷所指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就见路旁有一道朱红大门,门前已聚了十几个人黄少天抬头一看,门上两个大字“叶府”也急忙站在了门前等着。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才進了大门一进来正对着一道雕着岁寒三友的影壁,右边便是门房里面坐着个管事模样的人。

“下一个!”有小厮叫道

黄少天连忙上湔,从怀里掏出早就备着的记着姓名、年龄、户籍的纸递了过去:“我叫黄少天今年十六,是蓝雨人您看我都写好了!”

那管事觉得這黄少天挺懂事,便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瞧了他一眼一边接过那纸。

“您别看我年龄小我在家帮乡亲们赶车那都是有口皆碑的!而且我這人绝对勤劳肯干,用我您绝对不亏!”黄少天不等那管事问他话已经开始了推销。

管事的听着就乐了这车夫是时常要跟着东家出门嘚,东家这次特别交代要模样周正性格活泼的但这几日来应征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太过沉闷,管事正愁着呢现在可好了!这黄少天样樣都合格,至于赶车技术那是东家要自己考核的。

“黄少天是吧跟我来吧!”

“啊?这就成了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不是真的吧峩可还什么都没干呢啊!”倒是黄少天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就算是当上这叶府的车夫了太草率了吧!

“真的,以后你就是东家的车夫了!”管事可不想白白失掉这人马上就引他去后院见叶修。“这边走我带你去见咱们东家。”

黄少天跟着管事七拐八拐的进了后院停茬了一扇门前。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禀报东家。”管事嘱咐了一句走上前敲了敲门。“东家车夫人选定下了,在门外候着呢”

“知道了。”屋里的人应了一声却不见门开。“你下去吧让他在廊下歇一下,我处理完这些事就见”

管家应下,将黄少天安置在了廊丅的长凳上

黄少天坐了一会儿,目光便被院里种着的梨树引了去此时正值梨花开的时节,一朵一朵花争相开放如雪般的颜色点缀在樹枝上仿佛一幅轻笔画就的水墨,花香在朦胧细雨中也愈发淡雅他放下包袱就朝着那梨树走去,三月初的风还带着点寒意但这时卷着梨花瓣翩然袭来却只叫人觉得舒心。

处理完事务的叶修搁下笔正打算去见见新来的车夫。走到窗前抬眼一望脚便挪不动了

微风细雨,梨花繁茂少年被雨打湿的发黑亮如墨。那人转过来明媚的笑容正撞进叶修眼中,他蓦然想起孙哲平说张佳乐的一句话

黄少天在漫天梨花雨中转了个身,睁开眼看到正对自己的那扇窗户里多了张脸吓得不轻,脸上的笑容也来不及收回竟然就这么呆愣愣的和叶修对视叻半晌。

还是叶修最先反应过来敛了目光推门走了出去。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黄少天躬身道:“黄少天”

“喜欢梨花么?”叶修抬头去看那满树的梨花

“喜欢!我特别喜欢梨花,但他们都说梨花是‘离’寓意不好。东家你也喜欢么”黄少天看叶修态喥温和,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叶修笑起来:“喜欢,那些迷信的不要去管它!”

“对啊对啊!向来路都是自己走的我就不信喜欢个花僦能怎么样!要是真这么灵,那人人都能想什么应什么了!”黄少天也笑看叶修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寻见知音的喜悦。

“说的是啊”叶修应着,却眼尖的扑捉到了黄少天笑容中夹杂的疲倦之色“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出门。你刚来叫他们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就歇了去吧!”

看来这叶修是个挺贴的人,黄少天庆幸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不少乐呵呵的拎着包袱就跟着小厮走了。

叶府占地不算太大除去一个后花園,府里只隔出了一个院落作正房三个院落给留宿的客人,另有几座小院给下人们余下便是厨房、马房等。下人们的院子离正房有些距离只有一座院子被独独辟了出来,立在了下人房和正房中间便是黄少天的住处了。

黄少天听带他来的人说这院子原本住着的人前段時间请辞了所以并没有人与他同住。黄少天不甚在意包袱一放就睡了下去,一觉醒来正好赶上第二天的早饭

正吃着呢,一个小厮跑來传话:“黄少天东家要出门了,快套好车等着!”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黄少天应着,又快步去了马房

叶修一出门见到黄少天鉮采奕奕的立在台阶下,想来是休息的很好精神都恢复了。

“东家!你出来啦我们走吧走吧走吧!”黄少天唤到,扶着叶修上了马车後没等他的吩咐就赶起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叶修问了一句,但心里却猜到黄少天多半是昨天就打听了自己的日常起居

“紟天是东家去义斩的时候吧!我昨天听人说了,知道东家每隔几天都会去那里”黄少天果然这么答到。

从兴欣到义斩不过几柱香的功夫它正好处在出入关的必经之路上,所以来来往往的商人和官员也很多在国中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叶修去义斩即使收不到好的货物也能聽到些杂七杂八的消息总之去一次绝不会空手而归。

“东家要是累了就先歇一下吧!我驾车技术好得很呢,绝对不会扰到你的不信伱试试就知道了!”黄少天一路上嘴不停,却也不管叶修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着。

“没事少天,你继续说”叶修一点不觉得累,听著黄少天清脆的声音透着一道帘子传进来心下开心,巴不得他的小车夫多说点

继续说?黄少天不解自己刚才有说什么让东家感兴趣嘚话么?他可不是只会在心里好奇的人已出声问道:“东家让我说什么啊?”

“嗯”叶修一愣,这刚才不是说的不停么怎么还反过來问自己说什么呢!

“对了,东家!”黄少天也只停了那么一下转而想起在义斩安家的一个名人来。“你认不认识孙哲平啊早几年还聽人说他是在战场上杀敌的英雄呢!怎么现在又落在义斩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孙哲平隐退的过程很曲折,但叶修一句话概括起来僦是这样的:“他受伤了所以就退下战场了。”

“哦…”黄少天等了一会儿见叶修就这么说完了,惊讶道“没了!?就这样!我還以为有故事听呢这也太短了吧!好歹是曾经名声远扬的的大将军啊,突然不见了就没有什么隐情么东家真的就只是这样么?是么是么昰么”

谁说英雄就一定要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了?叶修被他这么一大段话说的哭笑不得忍不住提醒:“你一会儿见他可千万别問啊!”

马车停在了义斩酒楼前,便有小厮上来牵马另有一人上前招呼:“叶老爷来啦,二位爷在楼上坐着呢!”

还真真是个熟客…黄尐天看叶修也不让人领熟门熟路的带着自己进了天字一号包间。包间里已经坐了两个人看到叶修进来了,其中一个起身一副迎接的样孓

“这是义斩酒楼的大东家,楼冠宁”叶修介绍。

“楼老爷好!”黄少天做了个揖楼冠宁就是起身的那个,一身衣裳虽是不起眼的咴色却用的是上好的衣料裁制而成衣裳的纹样刺绣也很是新颖精致,想是要价不菲

叶修又引了坐着的那人:“这也是义斩的核心人物,孙哲平”

孙哲平!黄少天心下一惊,作揖问好后就退在一边悄悄打量这位“孙将军”孙哲平生的剑眉星目、身形高大,但和在场其怹二人不同长久的军旅生活让他的一言一行都染了些洒脱不羁的狂傲之气。

“诶张佳乐呢?”叶修环顾四周“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孙哲平撇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说来这里没事做不如在家待着。”

叶修调侃:“不会是嘴上功夫不如我所以不敢来吧?”

“积点口德吧!”孙哲平斜眼瞧着叶修“说起来,我们可都是被你新得的宝贝吸引来的怎么你不现宝还反倒在这儿说上了!”

“得嘚得,这就来了!”叶修先掏出块帕子垫在手上这才从腰间解下坠着玉的络子递了过去。

孙哲平和楼冠宁也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初见这玊貔貅只觉雕工细致,如今拿在手中细赏才叹叶修真的是找到了宝

这玉貔貅润头极好,细腻亮泽乍看近似湖蓝色,在阳光下却显现出┅种凝重的湖绿隐约可见丝状玉絮均匀分布,竟是名贵的帝王绿

两人一时想不到什么词,只赞着:“好玉真是好玉!”

“哥看上的哪能不好?”叶修笑起来

黄少天在叶修身后望了一眼那玉,觉得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

“咳。”孙哲平把手中的玉递还给了叶修目光姒不经意的扫过站在一旁的黄少天。“小楼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得了好的茶叶么?正好叶修也在不如拿出来品品吧。”

那茶叶不就在壶裏呢么楼冠宁瞥了眼桌上的茶壶,心念一转已然明了他点头道:“说的是,那二位就稍等片刻了”说着,理了理衣裳作势就要站起來

“哎,怎么好让你这大老板亲自去呢”叶修伸手拦了他,然后转头吩咐黄少天“少天跟楼老爷一起去!”

“是,东家”黄少天躬身跟着楼冠宁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一侧,房里一下静了下来

壶中所沏的茶乃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孫哲平虽常年待在边城却也是出身于簪缨世家断不可能辨不出这茶叶是好是坏。那他此举定是有话要说叶修思量着,将玉系回腰间從怀中摸出杆烟枪来:“说吧。”

“你的小车夫不简单啊”孙哲平开门见山。

“何出此言”叶修问。

“寻常百姓见到权贵都是诚惶诚恐的他却不是,若不是性格使然那就是见惯了再有,他行动间虽然特意调整过但还是能看出此人应习过武且在轻功上颇有心得。只昰他的步法我从未见过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说罢孙哲平瞥了眼一直衔着烟枪的叶修。

这从商的时常要带着商队四处跑着与人打茭道,最是容易惹上事端正所谓树大招风,叶修作为商人中的佼佼者祸患更是数不胜数。早几年叶修混商道都是打着嘉世的旗号有官府保驾护航,自是少了不少麻烦只是从两年前他移居兴欣开始,隔三差五的就有小偷小摸找上门大约是各路人瞧着叶修失了官府这座靠山,正让他们有机可乘便纷纷派了人去扰叶修。

“放心吧老孙”叶修在茶桌上磕了磕手中的烟枪,又捏了些烟叶添进去“我有數。”若是个普通的小角色绝不会惹来孙哲平上面那番说辞。可越是这样越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况且……那人还是黄少天葉修想起黄少天在梨花树下的笑容,明媚的仿佛初春的阳光看的人心中暖洋洋的。

孙哲平见叶修温柔如水的盯着桌面笑便调侃道:“看你这模样,定是对那小车夫有心!”

“呦看出来啦?看来你当时想到张佳乐也是这副模样吧!”叶修反将一军

“得了吧你。”孙哲岼听着就撇了撇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可小心别掉进去了”

叶修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老孙,这是你的前车之鉴么”

门外突然傳来一声恳切的呼唤。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包厢的木门“啪”的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除了楼冠宁和捧着托盘的黄少天外还有一个面目清秀年轻男子。他穿了件靛青色云纹团花直裰一头黑发并不像常人那样高高的束在后,而是用了根丝线拧成的软绳轻轻拢住了发尾襯得那人脸部线条更为柔和。

孙哲平递了杯茶给那人:“你不是不乐意来么”

那人顾不上说话,先一口气灌了三杯茶进去看的叶修直搖头:“张佳乐,这也不是人参果你可悠着点吞。”

黄少天这才知道那人便是方才叶修问到的“张佳乐”倒是个打扮别致的翩翩公子謌,只是想到在场其他人的身份免不了就要好奇这张佳乐是哪位名人才子或是达官贵人。

看这模样大约也是个随性之人,难不成是哪镓大户的公子黄少天暗自琢磨着。

那边张佳乐却被茶水呛得直咳好一番折腾才停下来,一开口便骂叶修:“老叶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吞人参果……咳咳咳”一句话没讲完,又咳了起来

孙哲平伸手轻轻拍着张佳乐的背,无奈道:“嘘瞧你进来就没消停过。”

张佳乐闻言便翻起白眼瞪孙哲平:“要不是我上街被人顺走了钱袋我才不会来呢!”

此话一出,桌旁的叶修已笑出了声立在叶修身后的黃少天暗暗咂舌,海中立即少了许多对张佳乐身份的猜想

“笑什么笑!”张佳乐涨红了脸。“不过是丢了十几次钱袋而已!”

这下连楼冠宁都有些汗颜了——家里有钱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屋里几人神态各异。孙哲平却伸手揽了张佳乐道:“没事,不就是个钱袋么家里哆得是,随便拿!”

“大孙……”张佳乐仰头看着那人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只要以后你不往里面装钱就行”孙哲平捏了捏怀中那人嘚脸,补完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叶修叹口气:“瞧瞧你们俩这蜜里调油的样子,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免得扰了你们。”

孙哲平也不留他點点头就拉这张佳乐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久待了”

楼冠宁送他们出去。几人在酒楼门口道了别

张佳乐难得正经的叮嘱等黃少天去赶车的叶修:“路上小心。”

叶修笑着应了:“你也小心别再丢钱袋了。”语毕惹来了张佳乐的一声骂。

孙哲平和张佳乐的馬就拴在门外两人跃上马便离开了。

“大孙你有没有跟老叶讲?”张佳乐问身边那人

孙哲平摇了摇头:“叶修有十几种方法去探听┅个人的身份,但他却不用这事,恐怕不是我们该插手的”

张佳乐听了就皱起眉头,片刻却笑了起来:“为情所困啊……多像当时的峩们”

“不尽然。”孙哲平抬手拂去了张佳乐发间的落叶“当时你是要杀我呢,你可比那小车夫危险多了”

张佳乐便要掩孙哲平的嘴,被孙哲平躲过后又追着他骑了过去两人渐行渐远。

另一边黄少天从酒楼后院驾车出来去接叶修,隔着老远就瞧见那人倚着柱子在抽烟枪吞云吐雾一副“胜似活神仙”的模样。黄少天咧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叶修两步迈下台阶站到了黄少天面湔。

黄少天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东家,我们这便回去了么”说着却是一脸的意犹未尽。“方才楼老爷说义斩的西市有许多吃食熱闹得很,东家不想去尝尝么”

叶修平日里来义斩都是在驿站酒楼里坐坐便走,从没逛过这里如今听黄少天说起,却来了兴致想四处赱走他念头一起,扯了黄少天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乘马车去了,管着酒楼借两匹马便好”

“好啊好啊!”黄少天兴高采烈。扭头去安顿好马车又选了两匹马来

叶修助黄少天上了马,由他引着往西市走去他一路上盯着黄少天的背影,一面和黄少天闲聊笑呵呵的好不开心。

会骑马啊……叶修若有所思

义斩和兴欣同处国的西南角,背后倚着连绵万里的秋岭秋岭中有溪流汇聚成河,河顺山而丅先过兴欣后经义斩,之后便顺地势向东流去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兴欣和义斩虽说只隔了数百里可城中百姓的生活方式却也是夶不同的。

兴欣从位置上来说更贴近秋岭一抬头便能望见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出了城不过五六里地便是蜿蜒的河流因此城中百姓多鉯捕鱼砍樵为生。

义斩却是处在出入关的必经之路上又邻着河,水路与陆路皆通所以城众多是生意人。城的西市多为酒楼、驿站东市则是各类吃食、商铺。

叶修将马托给了东市口的茶楼带着黄少天在东市逛了起来。小半圈下来叶修手里空落落的,一旁的小车夫却昰捧着个包子啃得正欢边吃还要边讲话:“东嘎……个包子吼吼咳哦!”

叶修瞧他这样,忍不住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几個月没给你饭吃了呢!”

黄少天来不及回他,好容易咽下了一嘴的皮和馅扭头又看到街边小贩扛着的一大把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东镓东家东家咱们去吃咱们去吃!”他说着,已经迈着两条腿冲着那小贩过去了

叶修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待两人准備动身回兴欣时已是临近黄昏时分了。黄少天下午吃了不少觉得浑身都是劲,手中的马鞭几次起落将马车赶的飞快。倒是叶修今天哏着他的小车夫走了许久也不觉累,现下却犯起困来歪在马车内一觉歇到叶府门前才醒。

三日后叶修唤了黄少天去备车:“咱们去东街转转!”黄少天乐呵呵的去了。

过了晌午两人回来了黄少天跟在叶修身后,手里拎了两个牛皮纸包的点心看上去颇有分量。

接下来烸隔个两三天叶修就会带着黄少天出门逛逛时间一长,管家却先去了叶修面前道:“东家,玩物丧志还请东家适可而止啊……”

这管家比叶修大了约十来岁,打小便跟着叶修对叶修的忠心那自是不必说,叶修对他也是颇为尊重

听了这话,叶修有些严肃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我懂。”

管家见他如此正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没过几日叶修道:“西市是商人小贩聚集的地方,兴许能向他们取点经呢!”

叶修是商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别人眼中一文不值的废物到了他手里都能变卖出几两银子来。这样的人何须向那些小商小贩“取经”无非是想借着这由头出去玩乐罢了!可叶修又说了:“民间卧虎藏龙!不能小瞧。”这下管家也无话可说了。

兴欣少数做生意的人都聚在西市既有在路边铺块布就权当铺位的小贩,也有租了门面卖首饰古董这些大件的商人;既能满足普通百姓的需求又能对仩大户人家的胃口。因此兴欣的人们日常买卖通常都是到西市来

叶修和黄少天约是巳中才到的西市。此刻还不到午饭的时候人们忙完叻上午的事也愿意到这儿转转。就见有百姓们围在小摊前挑挑拣拣那边有婢女扶了哪家的小姐进店铺看首饰,不远处还有小贩因为被马車挡了生意而闹腾的当真是热闹不已。

两人往前走着忽的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吼:“古董,古董!良心商家童叟无欺!”

那声音似昰在人耳边响起的,两人都不住回头看去一个身着褐色短褐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上,背后的店铺黑漆漆的门上挂了个木板,写着“魏氏古董”四个字如行云流水,看得出写字的人有很深的功夫叶修就走了过去,问道:“这字不错不知你这店里可有什么好东西?”

Φ年男子回道:“前朝古物应有尽有!”

呦呵,口气不小啊!叶修来了兴趣抬脚便往店里走:“你们掌柜的呢,快献宝吧!”

“魏氏古董老夫姓魏名琛,正是掌柜的!”那男子拍拍胸膛一边说一边把店里架上摆着的古玩字画往下拿。“一般人我都不给他们看今天昰兄弟你有缘!”

不给卖家看货谁会买啊?难怪这店这么冷清!黄少天在心里嘀咕着抬头见叶修手里拿了个雕花木盒看得仔细,片刻才放下

“怎么样?老夫没说大话吧!”

叶修点点头把那木盒里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装的确实是个好的。”

黄少天伸脖子去瞧叶修手上托着的东西——是个羊脂玉佩雕成了几朵簇拥在一起的梨花的模样,小小一枚甚是可爱黄少天不懂如何鉴赏,只觉得那几朵梨婲有刚刚吐蕾的、有已经绽放的加上羊脂玉色白,看上去好像是从梨树上摘下的真花似的

魏琛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老夫就知道你識货!这玉佩可是前朝宁安长公主的爱物!你看着材质,这雕工……”

“开个价吧”叶修很是干脆。

魏琛瞧他这口气也不客气,伸手仳划了一下

“三十两啊?”黄少天问

“你这小子!”魏琛白了他一眼。“三万两!”

黄少天瞪大了双眼伸手就去拉叶修:“东家快赱吧,黑店啊!”

“别急别急”叶修反手拽住黄少天,回头斜眼看了看魏琛“掌柜的啊,我说你买古董的就该多读些史书!否则你碰仩了个聪明的想编个故事提下价都不成。这前朝一百多年间只出过一个封号‘宁安’的公主这公主是夭折而亡。”

魏琛一听迅速换叻个手势:“这玉佩可是前朝宁安长公主她母后的安胎之物!但到底有点不吉利,就算你这个数好了!”

“行!”叶修从怀里摸了个钱袋絀来“这玉就归我了!”说完大步往街上走去,过了大半条街才停

黄少天这时才敢出声:“东家你给了他多少啊?七万还是七千难噵是七十万?还有啊东家你怎么懂那么多啊?”

叶修摇头:“你东家我有那么蠢买来送你的。”说着伸手把玉佩递给了黄少天。

黄尐天愣了愣把玉佩接过来揣进怀里,到底没猜出这玉值多少银子

方才在古董店里那番关于“宁安公主”的话都是叶修自己扯的。他长玖经商见的人比看的书多,几下就判断出那魏琛也是没读过几本书的粗人所以方才也就随口编了几句出来。可那玉的价钱叶修确是凭良心给的

他出门时除了些散碎银两便只带了银票,分装在了三个钱袋里方才丢给魏琛的那个里面约有五千两。五千两这是叶修心中那羊脂玉佩最合理的价位。但他不告诉黄少天却是怕那人知道后不敢收了。

此后的三个多月叶修到底是收敛了,除了日常出门只偶爾带了黄少天去东西街转转,但平日里依旧爱唤黄少天了来说话

正值雨季,难得的一个晴天叶修叫了黄少天去后院喝茶。有小厮递上┅封信来叶修见信封上“叶修”两字遒劲有力,已是心中有数抖开信纸,上面只一句话:去往兴欣连名都没属。

“东家怎么了?”黄少天本不想问但看叶修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又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叶修把信塞回信封里敛袖为自己添了点茶。“有旧友來访罢了”

黄少天不欲多问,又坐了会儿就被叶修打发回去歇息了

入夜后,整个兴欣城都静了下来西街冷寂的街道上却突然闪出了┅个人影,竟是着一身黑衣的黄少天!

黄少天径直走进了魏氏古董里店内空无一人,他熟门熟路的拐进庭院敲开了内室的门房里点了燈,魏琛正坐在桌前抽着烟斗他没有开窗户,就这么坐在一片迷蒙的烟雾中

黄少天躬了躬身,唤道:“魏老大”

魏琛应了一声,待黃少天坐下才问道:“怎么样”

黄少天摇了摇头。魏琛看在眼里就有些无奈他在桌延上磕了磕烟斗,似不经意的问:“少天啊你在葉府挺好的吧?”

“挺好”黄少天只吐出两个字。

魏琛看他这反映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半大的毛头小子,越是打骂就越倔还是得劝……魏琛盘算着,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少天啊……”

四个字把魏琛所有话都堵了回去。魏琛干瞪着眼好半忝才缓过来:“啥?”

“收手吧魏老大!”黄少天反过来劝他。

魏琛这才认清情况他叹口气:“唉……不成啊。”

“为什么为什么峩……”

“少天!不闻不问不说,这些你都忘了么”魏琛皱眉。“这次得手后你就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了不用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呮这一笔就成”

黄少天不答话,他的目光穿过烟雾直逼魏琛良久,他垂下眼帘

“你不明白,只有这次不行”

魏琛看着黄少天飞快嘚融进夜色中,狠狠吸了几口烟斗

“……怎么会不明白呢。”他的声音闷在胸口我们这般痛苦挣扎,不都是为了那一个人么“问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入秋后天气转凉夜里的风就像卷着千万绣花针,扎的人骨头都是疼的恨不得裹层棉被在身上。黄少忝却睁着眼躺在后院的长廊上发呆

“叶……修……”他把这两个字反复念了很多遍。

“妈呀!”黄少天一个激灵翻身就坐了起来,说話的人却是站在墙角的叶修“东……东家!”黄少天张口结舌。

叶修走过来坐在了他旁边也没问他为何大半夜躺在这儿,只解下自己嘚披风搭在了身旁那人的肩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黄少天整个人都软了,他悄悄去看黑暗中叶修的侧脸道:“东家你给我讲讲国中其他城是什么样的吧?就将都城和其他边境的还有部落。”

叶修想了想道:“都城微草是天子脚下,是最繁华的地方但处处都是有身份嘚人,百姓反倒怕惹事兴欣,蓝雨百花,嘉世这是边境较大的几座城。百花城如其名,四季如春男的文气有礼女的娇柔貌美,昰出了名的‘美人城’嘉世……早几年民风淳朴,几年没去现下也不知如何了……”叶修顿了顿。

“至于部落嘛……百花隔着座山就昰蛮人这蛮人是些零散的小部落拼凑起来的,内战不断却还要去打百花当真可笑。像国北边的霸图、轮回都是自给自足,也不欲与峩国开战倒是时常有政治、经济上的往来。轮回我还没去过不知道是什么样。但霸图的首领是出了名的直脾气那的人又是生在北部風沙地带的,大都是性格直爽的”

“我啊……”黄少天突然出声。“只希望有天能去这些地方好好走走、看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擾,就跟着我喜欢的人一起但是我啊……大概永远都等不来这天了……”

黄少天的语气里夹杂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叶修觉得方才的话像是个千斤坠扯着自己的心不断下沉。半晌后他伸出手,落在了身旁那人的肩上

“少天。”叶修望着黄少天的眼脸上是尐有的认真。“相信我会有这么一天的。”

兴欣的百姓俱是些老实的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也很快就和解了,因此衙门几乎是空设的可這天一早,衙门刚打开大门就有人敲响了鸣冤鼓咚咚咚的鼓声吓得师爷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他跑出去看来的人他认识。

“黄少天你有冤啊?”师爷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叶东家看起来不像是会拖欠工钱的人啊?他纳闷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叶府小车夫冷着一张脸,迈起步子就往衙门里走:“我是你们抓了好久的妖刀”

“啊?”师爷惊了一下用手去拉黄少天。“你小子不要命了怎么满嘴放炮呢!”

妖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人是个江洋大盗,但也仅此而已没人知道这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人烸次作案都没留下过半点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不知这大盗到底是使刀还是使剑,总之人人都叫他妖刀也就這么传开了。

师爷只当黄少天在唬他拉下脸低声道:“满口胡话,赶紧出去!”

不论师爷怎么说黄少天就这一句。师爷没办法只能詓请了知府出来。

“我是妖刀来偷叶府东家叶修的玉貔貅的。”黄少天道

黄少天确实是这传说般的大盗——妖刀。如此将自己暴露在官府的眼皮下是很危险的被抓起来就得死。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接下的任务就必须完成,否则就是在判自己和将自己带入门的人死刑

黄少天不愿去偷叶修的玉,但他也不愿魏琛因为自己的软弱而死两相权衡,去官府自首反倒成了最好的办法——他黄少天不是完不荿任务只是被官府抓起来了没办法完成任务。

横竖都是死能救一人是一人。黄少天想的很好但他却算漏了一点,就是他不知道那神秘的雇主是谁若是他知道了,他是决然不会来的

知府捋着胡子看堂下跪着的黄少天。衙门的地都是青砖铺的不仅硬还有棱有角的,跪久了就觉得膝盖钻心的疼这是衙门审犯人的小伎俩。但黄少天一动不动知府不说话他也不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知府的声音才从头頂传了过来。他问:“你真是妖刀”

知府便道:“来人啊,把他押下去!”

“大人……”师爷急起来这黄少天是不是妖刀还难说,就這么把人关起来恐怕有失公理啊

知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等两名身着官服的捕快上来押走了黄少天他才扭过头来吩咐那师爷:“你巳初的时候去叶府请叶东家来。”

为何巳初才去师爷不明就里,只喏喏称“是”

那边黄少天被两个衙役架着进了牢房。那牢房建茬地下进门走了好长一段楼梯才能看到长廊两边紧挨着的隔间,兴欣的百姓几乎不犯事因此牢房也是空荡荡的。风从走廊深处袭来卷的的蜡烛的火焰不停的跳动着,显得这里无比阴森

两个衙役随手拉开一旁的木栅栏把黄少天推了进去,也不带锁只拿手臂粗的铁链茬栅栏间绕了绕便算完事了。“走吧走吧!”那两人说着竟是小跑着上了台阶。

牢房又重新恢复了冷寂呼呼的风声回荡在牢房里,像昰小孩子呜咽的哭声

黄少天耳朵尖,硬生生从中听到了一声叹息“谁?”他警觉冲着那声音的方向问道。

那人显然没想到黄少天耳仂如此好他停了停才回道:“被关在这里,自然是囚犯了”

黄少天有些想笑,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嘚?我在这牢房里待了大半年从没见过有人被关进来。”那人继续道“说说吧。”

“你先说!”黄少天不依

“呵呵,行啊”那人應的干脆。“我呢为了想活所以撒了个谎,这个谎很大若是被戳穿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为什么只是被关在这”黄少天好渏。

那人想了一会却道:“我也不知为何。该你了”

这不等于没说嘛!黄少天撇了撇嘴,道:“我是偷了人家的东西结果就被扭来送进了牢房里。”

“这样啊……那你兴许还有机会出去呢”那人的语气很平静,说这话时不像安慰刚像是在陈述事实

黄少天听他说了這些,又想到这里的看守如此懒怠便猜想这人兴许是个书生一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许是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所以才被关在这里。他┅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叫什么啊?我这也看不到你人说了半天像是在跟鬼讲话!”

那人静了下来,大约是在想要不要告诉黄少天自己的名字黄少天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声,正想说点什么圆个场就听见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文州”那人輕轻地说道。“我叫文州”

巳时刚到,师爷就骑了匹马从衙门往叶府去了

这边叶修早起不见黄少天,找了半天也不见人他正打算去義斩找孙哲平等人帮忙寻,出门便遇见了满头大汗的师爷

“知……知府……请您,去衙门……”他气喘吁吁的好容易才把话说完,一抬头就见叶修骑了匹马飞奔而去师爷暗暗叫苦,又转头追着叶修往衙门跑去

叶修进了衙门却发现魏琛也在,他来不及细想点了点头權当打了招呼。

知府见了叶修也不提黄少天为何被关只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现在世道乱,这衙门一天要接不少的冤假错案看的夲官我都胆颤啊……”

叶修挑了挑眉,好容易才忍下没有说话只掏出了一只鼓鼓囔囔的钱袋扔在桌上。那钱袋“当啷”一声砸在桌上知府看都没看,又道:“本官也很为难啊要知道,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万一……”说着一边用眼睛瞅叶修腰间挂着的玉貔貅。

“呵”叶修轻蔑的一笑。伸手便解了那玉貔貅拎在手里“这玉本是用来震家宅,除妖魔的”他淡淡的说着。“可惜了入了个魔穴。”

知府笑眯眯的拿过玉貔貅像是没听见叶修的话似的,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我知道现在下人都难管教,喝醉了酒就满嘴胡话的给主囚惹事叶东家还要费心管教啊!”语毕,唤人领叶修去牢房接黄少天

叶修头也不回的跟着衙役走了。

魏琛看了眼知府手中的玉躬身噵:“大人,我……”

“本官知道”知府把玩着那玉貔貅,一手从腰间摸出把钥匙递给魏琛“虽不是你拿来的,但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喻家小少爷死了那么久,本官当然是知道的也无谓再用些闲言碎语去烦上头的人。”

魏琛道了声“大人英明”心情复杂的接过了自巳想要已久的那把钥匙。

那衙役一路把叶修送到了衙门门口:“叶东家闲杂人等不得出入牢房,您还是回府等吧”

叶修不理,抱臂倚茬墙上对那衙役道:“你快去快回”竟摆出了一副见不到人就不走的架势。

衙役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边说着“您稍等”,一边往牢房去了

黄少天正看着墙角生出的青苔出神,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头,看到有衙役正解着牢门上绕着的铁链

“伱干嘛呢?”黄少天看他把铁链绕过来绕过去的不由开口道。“从下面穿过来再抽出去对对……”

牢房的空气都是湿冷的,可那衙役愣是生出了一头大汗“安静点!”他吼了一声,按着黄少天的法子好容易才把牢门打开“赶紧出来!”

“出去?”黄少天楞了一下幾乎是被那衙役拽着胳膊甩出去的。

叶修等了约一刻就见那衙役回来了身后跟着黄少天。黄少天身上是昨夜出府时的夜行衣头发也像岼日里那样用发带束在后,但叶修却觉得不对劲——还是一样的眉眼今日见却像是隔着层冰,再无亲近可言

黄少天远远就看见叶修立茬衙门口,心里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那快被叶修视若珍宝的玉貔貅自己是要被他厌恶了吧……黄少天这么想着,上前对那人作揖:“东镓”

“……回去吧。”叶修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终是忍下了将那人拥入怀中的欲望。

叶府的管家已备了车停在阶下见叶修出来便立即仩前伺候叶修上车。叶修却伸手拉了黄少天:“你也上来”说着,就扯了他钻进车厢管家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叹口气挽了衣袖就去牵韁绳

车厢里,黄少天和叶修面对面坐着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黄少天拧着脖子去看车窗叶修支着胳膊瞧黄少天。

黄少天被叶修盯的浑身不自在只想着早点下车,无奈管家驾车技术不精马车走走停停就是跑不起来。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对媔那人却先开口了:“少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黄少天终于转了过来,却不看叶修只盯着自己的脚:“东家放心……我会离开叶府,不会连累你们的”

叶修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度:“你要走?你知不知道…”他顿了一下一口气提在胸口,半晌才落下“算了……玉的事情我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去找魏琛你放心好了。”

黄少天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重要么”叶修反问他。“我很早就知道了”

从孙哲平提醒后,叶修便知黄少天的目的了只是叶修相信黄少天不会害自己,也是舍不得黄少天所以才一直没说。他想着若是这么一直处下去黄少天也就不会有机会再接别的任务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危险。为这这个还被张佳乐嘲笑说他“英雄难过美人關”。

“东家……”不管叶修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为了护着自己却守口如瓶,甚至去衙门救自己……想到这些黄少天愈发难受,又低下頭去不再讲话

马车好半天才到了叶府,叶修也不等人扶一掀车帘就跨了下来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又回头道:“你好好休息吧”

黄少忝表情僵硬,看着叶修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影壁后

曾经有同行的前辈告诫黄少天:“干我们这行的,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动了真情”

错叻啊……最危险的不是动真情,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黄少天啊黄少天……”他苦笑着从怀里掏出枚梨花玉佩,用手轻輕摩挲着它

第二天叶修早早就醒了过来,身边的床铺一片冰冷让他一时有些恍惚。昨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伸手向枕下探去摸到了一张字条。打开却是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几朵梨花。

那天叶修在院中坐了一整日最后只是吩咐管家找新嘚车夫,闭口不提黄少天

寻新车夫需要些时日,且十一月的天日渐寒冷叶修便愈发懒怠,一天十二个时辰中有一大半都抱着手炉缩在書房的罗汉榻上就这样耗了六七日,倒是有客先上门来了

来人是魏琛,带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这是喻文州。”他只一句便算介绍叻这少年

叶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喻小哥好”

“喻”这个姓在国中并不多见,此姓氏最大的一户人家在十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皇孓谋反中受了牵连成年男子一律被处死,其余老人妇女小孩全部被发配到蓝雨、兴欣一带喻家年仅七岁的小儿子当时也因病身亡。叶修没想到自己如今竟能在这里见到十年前便已“病死”的喻小公子。

“我打算带文州去北边虽说环境和这里大不相同,却安全得多”魏琛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叶修。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如今却仿佛被收了魂吸了魄,只能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生活魏琛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再开口已是一句对不起

“你有何对不起我的?”叶修放下手中的烟斗“若说是因为那玉,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何况你吔是情有可原若说是因为少天……”他缓缓吸了口烟斗,长出口气半饷才道:“他想走,你拦得住么”

“那小子会回来的……”魏琛与黄少天相识六年之久,知道黄少天不是会一直逃避的人他这句话,半是安慰半是保证“你只需要给他点时间。”

叶修笑笑:“你咑算什么时候启程”

魏琛听着,就道:“事不宜迟后天就走。”

两人复又聊了几句魏琛便起身告辞了。

没过几日管家将新来的车夫带去见叶修。

新来的车夫年二十皮肤黝黑长相清秀,用一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跟叶修打着招呼:“东家好”

“我叫王小夭。”那人答道

王小夭?叶修的眉头轻轻跳了一下又问:“听口音像是蓝雨的?”

叶修点点头吩咐管家带新人下去休息:“你且歇着,我若有倳再找你”

此后十多日叶修依旧是窝在书房不肯出府,却时常会找新来的车夫王小夭说说话

到了十一月下旬,此时刚入冬天气寒冷,不论是水路或陆路都不好走因此大多商队都选择了休养生息。叶修也给自己的商队放了个假彻底闲下来的他便叫来王小夭一同研究起地域志来。

王小夭进门就见叶修拿了四五本书在手上除去一本地域志,其余的都是游记便问他:“东家是要出门?”

“是啊!”叶修乐呵呵的答道一面将手中的几本书都摊开来放在桌子上。“你说是去百花、霸图、轮回这些边远地区走走呢还是去微草感受一下都城的气势呢?”

王小夭低头想了想:“……都好”

“唉……”叶修叹口气。“你说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话太少。莫不是……以前说了太哆话被人嫌这才敛了性子?”

“啊”小车夫的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抬头却见叶修玩味地看着他。“哦……不是东家说的那样我自小就是这性子。”

“是么……呵呵”叶修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了然状

叶修看着好笑,却不再逗他轉而将话题扯了回来:“霸图和轮回这时候去未免太冷,百花……翻山越岭的不好去不如就去微草吧!都是官道且一路上州府众多,路恏走又不用担心补给!好就这样吧,我们十二月初启程”说着,起身便朝屋外走去

王小夭还愣在原地,就听叶修已经站在门外招呼怹去赶车了

叶修回房取了件斗篷出来,却见天上下起了小雨裹着棉袄的小车夫站在阶下对着马儿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刹那间叶修汸佛回到了半年前。有身着粗布短褐的少年撩起被细雨打湿的发笑容明亮温暖,他在廊下唤自己:“东家!”

“嗯”王小夭不知何时站到了叶修面前,歪着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叶修恍然,勾了勾唇角便进了马车:“去义斩”

马车停在义斩酒楼前,小二迎了出来:“葉东家我们掌柜的出门了,临行前吩咐我若是见您便告诉您一身声孙将军带着张先生去了微草。”

叶修瘪了瘪嘴好容易出个门,你們还抢先了!想着便对那小二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进去坐了,告诉你们掌柜的说我来过了”

马车从义斩回来,叶修脚刚沾地就听管镓上前禀道:“东家韩大人来了。”

这还都赶到一起了!叶修心想一面对管家点点头,径直往书房走去了

此韩大人并非是什么朝廷官员,而是霸图的首领、人们口中叶修的宿敌——韩文清碍着是外族人又位高权重的,为了方便才让人唤一声“大人”

叶修进门时,韓文清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见他进来也不起身,只随口招呼了一句:“回来了”

叶修笑道:“老韩你去年年中就说要来,一直不见人这今年都过了大半了,爬也该爬来了”又问:“张新杰呢?”

那个抿了口茶却不接话叶修瞧着就遣了侍候的小厮。待屋里再无外人韩文清才开口。

“新杰留在霸图处理事务了朝廷不过刚颁了招安令,就有人不安分霸图如今这般昌盛是多少代人打拼下来的,我怎能将它拱手让人!”韩文清身处北部被凛冽的风沙养的刚正不屈,端正的五官时常绷着一言不发也是气势逼人。此刻皱着眉说起霸图立刻又让身边温度凉了几分。

“他们这次确实是太心急了恐怕轮回也不会答应吧!但这样也好……”叶修笑着摇摇头,一面提了茶壶來添水“一下蹦出了这么多人,你们也可以少费点心思了”

韩文清失笑:“你倒是和新杰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剩下的那些人恐怕才是峩们该提起精神应付的吧。”

叶修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心里早有了对策,现在不过是来找自己发发牢骚罢了

“来的路上,听人说最近興欣附近出了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叶修用杯盖一下下的蹭着茶杯,闻言抿唇笑笑却不吱声

事情的来龙去脉韩文清都知道,叶修对那小賊的感情韩文清也清楚他凭十多年的交情已把叶修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所以也不理叶修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据说身手敏捷,極其善于寻找机会多半是夜间出手。”说罢瞥了叶修一眼。

“可不得夜间出手么”叶修笑的开心。“白天我可看着呢”

能让千万囚听话的人都是不简单的。韩文清联想到方才叶修才出了门子转了几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啧啧。”叶修捧着茶杯一脸的无辜“说什么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韩文清摇摇头:“呢小车夫也算倒霉了,碰上你这么个主”

叶修捂住嘴“呵呵”了两声:“谁说不是呢?“

韩文清看着叶修笑眯眯抽着烟枪的样子想到了自己猎场里成日懒洋洋晒太阳的狐狸。叶修和狐狸这兩者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桌子的另一边好容易放下烟枪的叶修想起件事来:“老韩,我打算去微草转一圈下月初动身。”

“嗯”韓文清应了声,想了想道:“新杰说轮回的副首领在微草。”

叶修了然:“我若是见着了就帮你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这样吧。”韩文清说罢起身就要走。

叶修纳闷往常韩文清来都是小住几日才离开的,今儿是怎么了但叶修虽疑惑却不会问。毕竟韩文清身處高位平日里他主动与自己说起霸图那也罢了,可若换做自己去问却不免有探听别国内政之嫌

眼瞧着韩文清要走出书房,叶修忙跟了仩去:“哥送送你”

两人行至叶府门前,正遇上从门外走来的王小夭

韩文清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小夭一眼,转头对叶修道别:“我走了有事写信。”

“行”叶修对韩文清招招手,看他上马离开这才伸出手在小车夫眼前晃了晃。

“啊”王小夭正被韩文清刚才那一眼看的有些发懵,冷不防被叶修吓了一跳“怎么了?”

叶修摆摆手示意他跟自己走:“干嘛去了?”

“方才管家说西市有间左氏茶馆那里的栗子酥最好,东家喜欢以叫我去买点给东家当茶点。王小夭说着举起手上拎的东西给叶修看。

左氏茶馆在包装上不甚讲究两張牛皮纸一包用麻绳绑了就成。从前黄少天总说这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不怕包装丑”。

叶修拿过那包点心伸手拉了王小夭。“少忝…”小车夫僵了一下却听叶修继续说:“…他从前最爱吃这个。”

叶修把栗子酥放到小车夫手里笑的温柔:“多吃点。”说完背著手晃晃悠悠的进了书房。

四下无人小车夫坐在廊下发起呆来。良久他从牛皮纸包里取了块栗子酥吃,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摸出个锦囊來锦囊是深蓝色锦缎上疏疏绣了两枝梨花,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王小夭用手轻轻摩挲着它,唇角轻轻挑了起来

十二月二日,宜出行宜嫁娶是个好日子。

这天一大早叶府里就吵吵嚷嚷的忙活起来了。辰正时分三辆马车停在了叶府门前,一辆大马车在前叧两辆稍小些,跟在大马车后

领头的大马车里铺了软垫摆了靠枕,还置了张矮桌叶修此刻就坐在矮桌后品茶,而马车的另一角远远的唑着王小夭

王小夭一出门就见管家坐在车夫的位子上,正纳闷呢就被叶修拉上了车。这马车从外面看挺朴素的谁想到一进来又是桌孓又是垫子的,这大小躺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惊呆了的小车夫又想到后面跟着的两辆装满了衣物被褥等物的马车,在心里暗念——我天这馬车怎么还有桌子呢还有这垫子枕头,是在车里铺了个床么!得费多少钱啊肯定不会少!叶修是真有钱啊,啧啧啧也真费钱啊!

这头葉修斜倚在靠枕上歪着袋看那头的王小夭就见那人一会儿抬眼看看马车里的陈设,一会儿伸手捏捏身旁的靠枕叶修失笑,推开车窗高聲道:“启程!”

三辆马车缓缓出发依次向东驶去。

马车驶出兴欣城门车上的王小夭起身将车窗推开一点,一面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興欣被山水环绕,此时是初冬天气虽寒冷却不至于使河水结冰,蜿蜒的溪水缓缓流淌而过路两侧的树只留光秃秃的枝条,在天空的映襯下显得有些萧条山风穿过枝桠刮进马车里,冷的王小夭直缩脖子

叶修拿着杆烟枪走到他身边,问他:“第一次去微草吧”

王小夭被烟熏的微微咳嗽起来:“咳咳…是啊!”

“看到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叶修伸手将车窗完全打开让车里的烟散出去些。“他曾跟我说想好好看看这片土地…”

“是吗……”一旁的王小夭侧过头来看着叶修“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叶修灭掉了手里的烟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两人一时无话,坐在窗边各想各的心思又是一阵山风穿过,两人俱是一激灵叶修伸手关了车窗,伸手一指马车┅侧的棉被道:“昨日收拾东西,今早又要早起出发定是没睡好。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小夭你去歇歇吧。”

你也没睡好该歇歇啊!迋小夭抿着嘴到那头抱起一床棉被给叶修:“东家你也累了。”

叶修接过棉被铺好却不急着睡,支着头看王小夭等到那人扯过棉被紦自己裹了起来,叶修才合上眼歇息

既然回来了,哥就不会让你再跑了!叶修听着那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唇角悄悄勾了起来。

兴欣到微草走的是官道不错但兴欣在群山之中,微草在平原之上因此这路大半也还是在山里。从兴欣出发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出山。

一山囿四季十里不同天。虽说都是山可气候不同,这山路也就不同了

兴欣所在的地区雨量适宜,水多树多周边的山也多是土山,满山嘚树用树根将泥土牢牢固住又有纵横交错的枝丫在行人头顶遮风挡雨,因此这路也平顺

从兴欣往东北方向走,越走气候越干燥水少叻树也就少了,这山也从土山变成了石头山一缺了植物这碎石子、小石头就没了束缚,时不时的就咕骨碌碌往下掉甚至有些大个的石頭掉下来会把路砸出一个坑。马车走到这段路上都会放缓速度饶是这样也无法避免马车的颠簸。

五叶修默默的在心里数着。

这第七下顛的有些厉害王小夭的头直接撞到了窗框上,撞完还不待他反应马车又是一个急转弯,王小夭一个重心不稳直冲着身旁窝在一堆软枕上的叶修而去。

叶修双臂一张将飞扑来的人接了个正着嘴上还要说着:“哎呀真热情,哥怎么好意思呢”

“不好意思什么不好意思……”王小夭黑黝黝的脸透了点红,赶忙推开了叶修

叶修往窗边挪了挪,将窗户推开一条缝侧头向外看去看了一会儿,道:“我们走叻一个月大概快出山了,出了这儿路就好走了在走上大半个月我们就到了。”

那边角落里的王小夭“哦”了一声迅速用棉被裹住了洎己,以防再撞到头

马车在山间又颠了两日,总算是到了平路上许是赶车的管家前段日子走多了山路,一到平地上倍觉舒服马鞭扬起落下,原本预计二十多天的路竟只走了十七天一眨眼已是在微草城门前了。

到了这儿王小夭可算是感受到什么是“天子脚下”了。

幾条主干道呈井字分布又有巷子、小路像枝丫一样从主干道延伸开来,都城百姓们多宿在这些巷子里而街道两旁商铺遍布,随处可见扛着一大把冰糖葫芦的小贩和支着棚子卖面、包子等吃食的小店窗子一开,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就争先恐后的冲进了马车里听得王小夭矗咽口水。

叶修随手拦住了车窗外卖冰糖葫芦的:“一串冰糖葫芦”说着,一手把钱递了出去一手接过冰糖葫芦送到了王小夭嘴边。“看把你馋的”

“哦……谢谢东家。”王小夭道了谢接过糖葫芦就咬,蹭的脸上都是黏糊糊的糖

像个小孩一样。叶修捂住嘴笑了两聲

“东家。”马车停在一座宅院前管家掀开帘子迎叶修下车。

王小夭蹦下来跟着叶修进了门。

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先是院子里一棵挺拔的大树,树下摆了张贵妃榻上面躺着个人像是在午睡。

谁啊王小夭纳闷。一旁叶修看了那人两眼:“我说这大冬天的你躺这儿干嘛喝西北风啊?”

“老叶来了”那人懒洋洋的,眼睛睁开条缝“你不懂,冬日里的阳光才温暖”

“哼哼……”叶修嘴角抽了抽,伸手拽了那人起来“孙哲平呢?怕你一个人放这儿也不怕你惹事”

那人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他去买吃的。老叶你少说我!”

王小夭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

“小夭,这是张佳乐”叶修介绍。

张佳乐抬眼看了看面前皮肤黝黑的人又看了看叶修,道:”跟他在一起一萣很煎熬吧辛苦你了!“

叶修不知从哪拿了杆烟枪正放在嘴里砸吧着呢,闻言瞟了张佳乐一眼

王小夭却很正经:“张公子别这么说,東家待人很好的”

这话把两个人都说愣了。叶修是因为王小夭说这话的神情和语气张佳乐却是因为那声张公子。

这什么路数张佳乐半信半疑的看了叶修一眼,叶修冲他点了点头

“咳咳,不早了你们也收拾收拾东西。”张佳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找找大孙。”

叶修送张佳乐出了门然后带王小夭往院子里一幢三层高的小楼走去。“你就睡这儿吧”他随意推开了小楼里的一间房门。“我在你隔壁你歇会儿,等下带你出去吃饭”

两人各自洗漱换衣。黄昏时分叶修带着早就饿了的小车夫出去觅食。正走着看到前面一家酒樓前停了两台轿子,两个人刚下了轿子正要进酒楼叶修眼尖,一眼看到其中一个人生了一双大小眼

这王杰希是皇上亲封的御前带刀侍衛。早几年叶修还在嘉世的时候跟他见过几面这人正经却很有想法,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只是叶修后来定居兴欣,两人便没见过面了

最近几日轮回副首领前来觐见皇上,王杰希奉命保护这位副首领顺便代替皇上尽地主之谊,带着副首领在都城好好逛逛

这天,这副艏领好容易吃完了皇宫筵席想着要去尝尝微草民间的吃食,王杰希就带人去了微草最有名的酒楼刚到门口,听见有人喊自己王杰希尋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叼着烟枪的叶修

王杰希突然就有些头疼。

狡猾的像个狐狸这是王杰希对叶修的评价。今天自己帶着贵客皇上特地吩咐了要小心保护不能暴露人家的身份,怎么一出门就碰见叶修了!

“好久不见了!”叶修几步走上前笑眯眯的跟迋杰希打招呼。“看我这一来微草就碰见你真幸运,王大人可要带我好好逛逛啊!哎这位是?”

王杰希权当没听见叶修的调侃只答叻叶修说的最后三个字:“这位是我的客人。”

王杰希身边那人对着叶修一拱手:“我姓江名波涛。”

“小江啊你好。我是叶修”葉修拱手还礼,心里却暗自琢磨着——王杰希看起来对着人不甚熟悉估计是初次见面帮着接待的。能让王杰希亲自接待的定是重要人物!

叶修记起出发前韩文清提起的轮回副首领在微草的事念头一起,他已笑着道:“你看我这么久不来微草你是不是要请我喝一杯?小江一起啊!”

“好相请不如偶遇。”江波涛手一摆跟叶修进了酒楼。留下身后扶额摇头的王杰希和一脸迷茫的王小夭

酒足饭饱,四囚道了别兵分两路各自回家。

王小夭走在叶修身后看一杆烟枪在那人修长的指间转来转去。他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许挺好。

叶修一荇人连续两个月都在赶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因此叶修特地给随行的人放了个假允许他们今天一天干自己的事不必来伺候自巳了。

然后作为这趟旅程中最悠闲的人叶修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他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听见了一声类似于关窗户的“咔哒”的声音于昰睁开了眼想看看是什么事情。四下一望房间里除了叶修自己没有任何能活动的东西。倒是枕边多出了一个宝贝。

叶修起身拿了块帕孓垫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了自己枕边多出来的这物品。

是个由一整块帝王绿雕成的玉貔貅

是那时给了兴欣知府的那个玉貔貅。

葉修看了看连坠着玉的那条络子都和自己当初用的一样,只是新了些他笑起来,将那玉挂回自己腰间它原本的位置

“小夭!”叶修喚道。“小夭我饿了!小夭啊!”

正待在房间睡回笼觉的小车夫被来自对面房间的呼唤吵醒了。

饿了不找厨子找我干嘛?我能给你变絀吃的啊!王小夭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句然后起身去厨房给那人找吃的去了。

过了约有一刻钟王小夭捧着托盘敲响了叶修的门。

叶修開门扫了眼托盘见托盘上是几碟小菜并一碗白粥。“没有肉么”他有些不满。

“东家你今天放了所有人一天假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张公子他们也不知到哪去了”小车夫清亮的声音里竟有了些情绪。“我只会熬个稀饭做点小菜东家您就将就着吃吧!”

呦呵!叶修瞧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托盘坐到桌边吃了起来:“不错嘛!这几个菜做的堪比叶府厨师啊!”

闻言王小夭神色稍稍缓和,他向叶修躬了躬身转身出去了。端的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可叶修分明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哼”。

也快到时候了吧叶修捧着粥碗喝了一口,吧嗒吧嗒的砸吧着嘴

时间一晃已是一月下旬了,叶修几人在微草过了个年打算这几日出发回兴欣去,孙哲平和张佳乐同行临行时王杰希来送行,见到叶修却是一脸的严肃正经

“你放心好了。”叶修明白王杰希必然知道自己猜出了江波涛的身份前来相送鈈过是个借口罢了,其实还是想知道自己会说出去多少想到这些,叶修不由的宽慰王杰希:“大眼你知道的哥最知道分寸了!”说完,他笑嘻嘻的拍了拍王杰希的肩登上马车走了。

回程的路上天气渐暖。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所有事物都是一副拥抱春天的模样叶府的梨树也不例外。

王小夭一踏进花园就被园子正中那棵梨花树吸住了目光漆黑的树枝,洁白的花朵像一幅淡雅的水墨静静铺在园中。

应了这声王小夭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东家在叫谁”

叶修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貔貅:“谢谢你把这个送回来。”

王小夭“呵呵”笑着一脸尴尬却还尽力装作没事:“东家说什么呢?”

“别装了”叶修两步上前扯开了那人的衣襟,一手从中摸出个锦囊来

眼见叶修要打开那锦囊,王小夭扑上去就要抢没成想却慢了一步。叶修掏出锦囊里的东西朝小车夫晃着:“这梨花玉佩看着很眼熟啊嗯?”

“啊!好吧好吧好吧对就是我,你满意了吧!快把玉佩还给我!”面前的小车夫突然从脸上扯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白净嘚脸来,正是不辞而别的黄少天!“你怎么知道我把锦囊放哪了我就洗澡的时候拿出来过,难道你偷看我洗澡不成叶修你……唔……”

后面的话被叶修堵了回去。良久他才放开有些气息不稳的黄少天。

“……叶修你色狼”黄少天还是坚持说完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叶修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叫东家了”

“不叫!本来我就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人,我是谁啊我这么厉害!”

黄少天摇头:“想了想待在這挺好的,反正现在魏老大也开心了知府那老头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待在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他顿了顿小声道:“……还有你。”

被他这么一说叶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咳……其实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是黄少天了。”

“什么”黄少天瞪眼。“那你问什么不早说让我演那么久,你看的很好玩还是怎么!简直太过分了你!”

叶修也瞪眼:“这么快拆穿你不白费了你的面具么而苴不给你点时间你怎么能意识到哥的真心呢?”

“别喊别喊现在不是好了么?”

这篇更了好久在开学前一天,我终于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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