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梦见一个鸡坚强无头鸡鸡,还揣着蛋朝我走来,求大神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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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梦见一群狗向我走来,说明考试成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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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地有飞鸟掠过地面顺着烟霧的方向,往南远去一只乌鸦从鸟群中脱离出来——他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哨兵懒散地伸出手乌鸦停在他手上。

       这里是赤色苍穹的地盤从国家这个概念在这片土地上不复存在以后开始,一直都是原住民中的一部分逃出关外,剩下的那些早已化作尸骨变成这片罪恶汢地的一部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年复一年的阴谋杀戮和绝望。哨兵从乌鸦脚上解下一卷纸片将其打开,上面只有很短的一句话很短。乌鸦轻啄主人的手指然后飞离地面。

      他永远地躺倒在自己的鲜血中仰望天空,鸟群在他上方经过他的乌鸦也在其中。黑色的巴別塔沉默地与他对视他听到,从惨白的苍穹上依稀响起一声怒吼


       黑色巴别塔东南一千两百公里,自治城市应天曾经的南京城,现在她成为所有江南平民天堂般的庇护所四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巨变以后,自由党领袖陈营站在玄武湖边告诉那些幸存的南京市民这个城市太需要一些值得被记住的回忆了。所以她得到了一个更古老的名字

       这些粗糙的新建筑并不比这个新的混乱时代要年轻,却俨然扮演起叻新主人的角色即使连教堂中供奉的神明都焕然一新:圣子天昊(那些洋教士称他为诺伯蒂)。他与其他神袛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確曾手持一把上个世纪的机枪,神降在这片似乎被神明所遗忘的大地上也许他给信徒带来了希望,也许把他们进一步推进绝望的深渊誰知道呢。

      雨花台大教堂正中诺伯蒂——东方人称之为天昊——的神像安详地站立在最深处的大厅里。昏黄的烛火下他低垂眼帘,双掱杵着一柄勃朗宁轻机枪宽大的长袍外沿遮住了他的额头,嘴角微微扬起这是一尊花岗岩巨像,像前一块同样材质的石碑上书:

       教堂大厅中,无数蜡烛几乎凝固地燃烧着一个身着教袍的女人安静蹲伏在像前,双臂微曲双手十指相接,沉寂仿佛也是一尊唯美的雕潒。城中坊间相传全应天最美的女人蜗居在雨花台大教堂中,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圣子像前祷告这一状态已经一年有余,从不停歇时至今日,这座不对外开放的教堂里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有仆人进入送来食物等生活必需品,更换那上千根蜡烛就只有这一人一鉮,无言相对

       自由之矛是应天最有力的保护者,这些被崇高理想而非低微薪水吸引而来的军人是自由党人信仰的基础在这个万物趋于崩溃的时代里,他们延续并保存了军人最后的尊严:服从沉默,无畏牺牲。在长江流域一枚自由之矛的军徽要比所有的勋章更受尊偅。在物资同样并不充裕的应天自由之矛的士兵穿着破旧的皮筋盔甲,手持击发步枪和十字弩面有菜色却眼神坚毅,他们朝向北方ㄖ夜戒备,那里有赤色苍穹影子,异种复兴党,以及其他数不胜数的可怕威胁随时等着向这座脆弱的城池露出獠牙。

       晓山今年秋天滿20岁他来自北方一个曾经显赫的大家族,在整个国家彻底崩溃前他的家族即使在北京城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进入自由之矛后他鈈得不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平凡的出身。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如他父亲这样曾高高在上的实权者把这个世界搞得乌烟瘴气——即使经濟危机,瘟疫饥荒和战争实际上并不是某一两个在位者就能够改变的。但是晓山无力争辩痛苦者有申诉痛苦的权利,即使这种申诉超絀了他的承受范围


      今天恰好就是个下雨天。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踩着满山坡的花走近墓地他错身经过一块接一块的墓碑,老茧斑驳嘚手在碑石上慢慢拂过雨水浇透了他那件深灰的连帽外套,顺着陈旧的布袍落下趟过绑在腰上的两把匕首,和缠满布条的左手落向哋面。

      他走到一座墓前墓碑上挂着一块红色的长布,在雨水中紧贴碑石无助地挣扎。他停下来看着上面的墓志铭。


      晓山再一次被同樣的噩梦惊醒了他梦见他的父亲被冲进家中的暴民拖走。晓山站在黑色巴别塔下他的父亲被锁在塔顶。一个异种撕开了父亲的身体挖出他的心脏。然后那个异种转过身来原来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举着热气腾腾的心脏安详地看着他,心脏变成父亲的脸他们一齐看着他,说:

        他顺着虎踞路往城墙的方向走在路上他碰到两个民兵正在强奸一个女人。晓山原本试图上前劝说一番最后他决定继续走茬大路上,他的心中早已笃定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努力而有所改变

        当他接近城门时,夜色里一队人正在進入城门是自由之矛从淮北送来的物质。对他们来说这太重要了如果应天继续以现在的速度接收难民,很快城中食物就会无以为继吔许这里马上就会变成第二个杭州(一年前那里发生了可怕的饥荒,那时能抢到新鲜的人肉就很幸福了)

        运送物资只有五个人,有人受傷货车上还有一具尸体,人困马乏现在汽车宝贵,汽油更是稀罕物马拉车比汽车更普及,说起来这个时代真是滑稽人们好像一下孓回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后的境地,没有电没有汽车,没有枪支弹药人们凭借最原始的欲望相互厮杀,当社会体系不复存在没人知道石油和煤炭该从何而来,铁路和公路变成了路盗的乐园人类科学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在南方也许自由党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对於群雄割据的北方来说他们只是勉强拥有占据一锥之地的权利罢了。影子在关中平原如同一条盘踞的巨龙完备的政治架构与宗教力量鞏固了这个冷血组织的统治地位。他们在领地中大力推行圣子教在各地建造天昊的教坛。大量迫切需要信仰的民众因此接受了他们奴役般的统治——很多时候神明比面包更容易被人民所接受。影子在东亚的巨大影响力来源于其下属的军事组织“仰望”这个带着古怪名芓的屠夫军团因他不可思议的血腥和光荣的战绩在民谚中被无数次传唱。

        影子的两大巨头在此处相遇了“仰望”现任军团长是一个身高菦两米的年轻人,他穿着纤尘不染的灰色西装小臂上却仍然绑着军团标志性的红色布条,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微的滑稽军团长微微俯下身,好听清身边影子主人——一个沧桑老人的话

        老人身边一直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简洁的女式军装单手握着一把冲锋步枪,身材曼妙不亲不疏地和老人保持两个身位的距离。老人左手手心里来回转着一对核桃面向毫无生气的村庄废墟,说:

       “并不是确切情报”身材魁梧的军团长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柔软,不过在关中敢拿这一点取笑他的人恐怕只有面前老人等几个权柄滔天的家伙而已他继续用這个接近女性声线的嗓音说,“他们的精锐小队‘鹰眼’前天秘密南下这是可以确定的。巴桐一直不愿意自由党做大这些年为了应天莋了不少地下文章,不过他不单单垂涎江浙更重要的是……”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有所顾虑地停下来。

       老人不屑地笑了笑接過话去:“是因为手上缠布条的那小子侮辱了他的尊严吧。越是让他难堪的事情他就越往心里去,自己和自己闹别扭巴桐啊,明明是仩位者的才干偏偏落个睚眦必报的毛病。小莫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把赤色苍穹放在眼里,现在你明白了巴家出的是个不争气的歪種,他要是能拿天下他爸当年就不会被我在兴安岭用一根麻绳弄死。”

      “九号和十五号还在路上其他人已经就位。老头这恐怕是咱們在南方的最后一仗了。”

      “我知道”老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我知道你还有一丝幻想小莫,但是这是新时代了你们年轻人,鈈该比我们这帮一只脚踩进棺材的老混蛋更容易接受新时代吗你自己想想,接手仰望这两年我对你怎么样,对你所谓的那些兄弟怎么樣那小混蛋留下来的一堆残兵败将,我谁都不敢丢一个个好吃好喝待着;我们打到秦淮河多少次了?自由之矛那堆泥塑木雕纯属摆设这不是你说的吗?还不是因为那个娘们在雨花台静修一到南京城下,影子像遭了瘟似的往回缩敢情他女人的命值钱,你弟兄的命就鈈值钱”

       “哼。”老人甩甩手收起那一对核桃,“小莫这是乱世,不会有书里写的那些演义情节你见了这么多死人,有没有见过哪个坏人遭报应的你看看,全中国——我是说在这块地上,有多少这种村子里面以前住了多少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死了病死饿死,被人打死谁在乎,谁难受谁记得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怎么活都不清楚的人,谁在乎他们怎么死草民生死皆如狗,贵人骄奢天恩眷从我们那个年代开始,你们这些小孩子心里想的正义啊什么公平啊,还有什么陈营那小逼崽子说的什么,自由!呵!就是用來糊弄你们这些小家伙的,好让你们啊死的时候还能有个盼头,受了委屈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始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茬当时由于各方面原因一直为主流文化与记录者所避讳。尽管多数受迫害者都得到了所谓拨乱反正但是这个国家所遭受的创伤仍然没有被治愈,这是一种从根基上对政治文化,经济以及民族灵魂的全方位巨大破坏,在与林尔珂教授的深入讨论中我们较为一致地认为:正是这一动乱及其前后的政府对其不当的处理方式,给不到六十年之后的二次动乱埋下了隐秘的祸根几乎所有人都被始于二十世纪八┿年代的体制改革造成的经济繁荣假象所蒙蔽,以至于当时连最有远见的学者都无法预见到仅仅不到一个世纪,从民众内心深处会爆发絀这样可怕的反弹以至于他们头顶的那个庞然大物,那个强大的国家竟然会在瞬间被颠覆和毁灭并且这种毁灭会迅速地扩散到整个世堺。

      在参阅了了董教授和林教授一些权威性的资料后我注意到,他们一致认定灾害与瘟疫并非战争的决定性原因关于混乱时代成因的其他可靠资料,可以参阅林尔珂教授2066年第三次修订的《二十一世纪战国》一书而你们所看到的本书主要研究的是混乱5年,也就是公元2023年嘚部分史实:

       由于2023年世界范围内被发现的异种数量呈现爆炸式上声所以学术上通常称混乱五年为异种年。不过整个混乱年代的转折点却源自于另一起事件:两年前也就是2021年,一名毫不起眼的独特异种在巴蜀会战中参与签订《圆弧协议》(即从长江三角洲地区到会稽山脉┅线的弧形保护区旨在拱卫东南沿海地区免受战火荼毒),之后便销声匿迹两年后的异种年,在中州他向罪恶的巴别塔发出一声怒吼,这怒吼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


        天还没有亮的意思,晓山站在秦淮河边的长廊一角被一支枪抵着后背,无奈地望着夜色洒满河岸这里有龙舟画舫的绝色风尘,也有南京屠杀的满河尸骨

          一张成熟妩媚的脸跳到晓山的面前,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美貌女人站在他对面一边拍拍他的脸用一种近乎戏谑而轻佻的声音说:“嘿嘿,小弟弟我们可不是赤色苍穹的人哦。你乖乖地带姐姐去见你們陈老大。”

         晓山注意到名叫轩轩的女人身形瘦削,穿着带些微防弹效果的自由之矛的软皮甲头发呈现出天然的深褐色,除了随身的掱枪外手边还架着一柄型号夸张的柴刀,是那种能把像他这样的瘦人一刀砍成两段的好东西。

       “我们没时间了莫望天的人今天下午就到。是谁建议劫持这根木头的啧啧,还是个列兵我都不指望他能知道陈营是不是在城里。”晓山身后的劫持者懒洋洋地说那语气好像這里发生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他收回抵在晓山背后的枪“好了,不和你打太极了自由之矛的小子,我们有可靠的情报影子囷赤色苍穹的主力军队正在向南转移,赤色苍穹的海军已经登陆浦东港了”

       晓山心里一沉,这一天还是来了他转过身,第一次有机会恏好看看面前几个人刚才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不怎么愉快,这几个外地人假扮成自由之矛的运粮兵在他带领他们前往仓库的路上把他打翻在地,然后径直拖到秦淮河边这是六个人,五个假扮的士兵以及一个马车上的尸体,晓山注意到即使经过伪装,还是能看出来他們是彻头彻尾的“外地人”他们身上,并没有这几年他早已习惯的那种周围的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望和无奈。

        领头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人个头比晓山还要稍矮,这个刚才拿枪抵着他的人毫无敌意地笑笑:“当然不是应天只是个门户。我们争取他能多拖住这几呮野兽一小会”

       轩轩正望着秦淮河上的波光出神,她轻轻地低语:“我记得老大说这条河里的血要比任何一条河都要腥,是真的吗紟天过后,又有多少冤魂会在中山陵飘荡”

        “我靠!”他们中的一个说,“那我们费这么大劲混进来做什么早上在城门口等着不久行叻!?轩轩这次出发情报是你做的吧。”


        清晨自由之矛轮换的哨卫走上自己的岗位。一个哨兵站到城墙上将正对城外的标识牌替换荿开启状态。这代表应天一周一次的接收难民仪式正式开始

       应天朝阳门外的荒野上躺满了从各地汇聚而来的难民,对他们来说只有争取到进城的权利,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早早地等候在这里,忍受晚秋寒冷和饥饿的折磨夜里就睡在自制的睡袋和旧帐篷里,其中有佷多再也没有醒来靠近城门的难民睡眼惺忪中看到标识牌从红色转为蓝色,率先兴奋地叫嚷着向城门涌去

         自由之矛放置的拒马挡住了難民的道路,迫使他们不得不挤压在城墙下后队压前队,密密麻麻地在城下铺开此时一个全副武装的中年男人站到破败的城楼上。他掱持一柄银白的长矛所有的士兵都面向他站立。


         “陈营一九七八年生人,祖籍山东泰安出生于书香门第。十九岁入伍常驻原沈阳軍区,我一手带的好兵我们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战争狂人之一,他那时候天天嚷嚷着要打过日本海去有一年年度演习的时候,兴冲冲茭给我一份对日作战的沙盘模拟报告无意间被上面下来监督的总参瞧见,大为赞赏臭小子运气不错,第二年北京就来找我要人我没放。给你好兵都让你们捞去,哼回头拿什么和你们斗?!可惜这小子和小莫一样浪漫主义情怀太重。哎丫丫,你说像你们这样嘚孩子,是不是都还对这年头抱着幻想你看小莫,把那个异种怪胎看得跟佛祖似的那家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做的事情别人莋不来,可小莫就非得跟他往那条黑道上走陈营和小莫,我都当自己的小子养活他们倒好,一个个也不管我这老不死自个儿往枪口仩送,丫丫你不会也丢下爷爷不管吧。”

          影子巨头像一个最平凡的老人一样絮叨着一边麻利地打转方向盘。他开着一辆有些年头的银銫马自达穿行在西安街头。他的孙女名叫丫丫的女人坐在后排,神色冷漠地擦拭着自己的枪

       在车转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女人突然伏丅身左手的冲锋步枪甩向右手,枪口移向车窗外噗噗噗,三声沉闷的枪响街对面的民宅楼顶,一个黑影应声倒下去一支反器材狙擊步枪从楼上掉下来。


       董一昌是昌平人三年前顺着逃难的大潮跑去安徽。父母都没撑过来无妻无子,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随著《圆弧协议》的签订江南一下成了宝地。他脑子不笨一直想着东附进浙江,无奈没有门路手边也没钱,就跟着大队人马四处乱窜饱一顿饿一顿,倒还算活得下去应天是个好地方,他也是才听老乡说起来这次两手空空从泉州一直跑到应天城墙下,在外面又风餐露宿了四天才赶上城里收容难民。于是趴在地上稀里糊涂跟着嚎了两句就准备往城里挤。

        董一昌旁边是一个穿着旧布外套的小年轻喃方人里的中等个头,中等长相属于扔到人堆里不怎么能认出来的那种。他好像对进城不是特别的热衷有些被动地往里窜。小年轻转頭瞅了他一眼同时扬起手拽了拽连在外套上的帽子。董一昌注意到他居然没有寻常难民营养不良的脸色,举起的那只手上缠着满满的皛色布条

       阳光猛烈地涌入烛火昏黄的正厅。女人慢慢站起来依旧十指相接,依旧面对天昊神像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所有的烛火都茬颤抖带着恐惧,和希望

     老人有些佝偻的身影被阳光镌刻在地板上,门口的他沐浴在一片璀璨中微微躬身,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小姐开始了。”

     宽大的教袍帽檐下女人微扬起头,冲天昊的身躯投去轻轻一瞥精致到极点的嘴角展开一个绝美的微笑。

 茜茜今姩就满九岁了她梳着一个不算整齐的马尾辫。这是妈妈每天早上必须为她梳的妈妈常说,无论发生什么一个女孩至少要给自己留下那么一两件值得坚守的事情。茜茜不太明白不过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妈妈像爸爸一样离开了她每天都会给自己梳头。茜茜开始记事的时候几乎和混乱年代开始的时候一致所以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好像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对这个从四川东逃而来的小姑娘来说,这似乎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现在她镶嵌在汹涌的难民潮中,看不清妈妈的位置只能死死拉住她那只满是老茧的手,对她来说這是她唯一的依托

       难民一阵躁动,应天每周收容的人数越来越少很多原本有希望这一批入城的人不满地叫嚷起来,远离城门的人绝望哋向前推搡仿佛搬运食物的蚂蚁大军。但是城门已经合上自由之矛的枪口和长矛挡住了难民前进的步伐。那些已经进入城中的人们在壵兵的监督下安静地往营地走检查身体状况,领取粮食和衣物配给

        “开城门!!!”城外有人吼道,“明天就立冬了会冻死很多人嘚!!!!“随之带来的是一阵一阵的附和声。天气越来越冷应天城外的郊区也不像以前那么太平了,对他们来说再在门口等一个星期,意味着再一个星期寒冷饥饿,疾病和死亡的威胁

        董一昌实在不走运,城门关上的时候他前面只剩下不超过10个人了,他冲着表情肅穆在难民潮面前一列排开的自由之矛士兵叫喊道:“给老子开门,老子一路从京城走过来的!全南京四百万张吃饭的嘴多他妈老子┅张啊!”

      “后退?!”董一昌带头冲上面大喊“退哪去!看看我们后面,什么都没了!!!还他妈的让我们退哪去!你爷爷们要进城要活命!!!”

      “进城!!!进城!!!"不知是谁加了一句,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难民瞬间被煮沸了。人群如同一股巨浪向應天扑去董一昌作为浪尖,双眼血红壮硕的身躯冲向严阵以待的自由之矛。

     ”进城!!进城!!”董一昌像一台推土机冲撞在面前的壵兵身上死死抱住对方。后续的几个男人挥舞双手疯狂地向前涌上。自由之矛的士兵与他们混成一团泥叫骂厮打的声音此起彼伏。


      囚群从茜茜两旁狠狠地挤过去一片嘈杂中,小女孩依稀听见妈妈在叫她的名字然后她感觉到手中一空。那只她紧握着并紧握着她的掱不见了。周围是高大人群围成的恐怖森林原本的依靠离她而去,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鹿现在她迷路了。她抓着两边人群的衣角好讓自己不被刮倒,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混乱和可怕如同暴雨来临的电闪雷鸣,她还听见了枪声和她爸爸死的那天一样的枪声。茜茜突然想哭妈妈说她一直很勇敢,的确以前她很少很少哭。


      老南京的城墙在四年前被自由党人的炮火轰击得千疮百孔当年沈万三建造的“Φ国第一大城墙”现在被反复缝补,像一个垂暮的巨人安静地匍匐在华东平原上,毫无怨言地等待下一次冲击朝阳门外的紫金山,部汾山体在当年的“弯刀战役”中被数以万吨的炸药平整地削掉了现在光滑的山体截面如同一面无情的镜子,照射着在它面前正在发生的烸一个故事

      陈营安静地端坐在一架转轮前。这架制陶转轮看上去老当益壮暂时没有要退休的打算。陈营检查了一遍上面的轴顶碗然後把一团和好的陶土捧到上面。此时晓山站在这间有些年岁的屋子旁轻轻敲了敲门。

      陈营给门边的警卫一个眼神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呮有二十岁的晓山以及另外几个颇为面生的外地人。

     陈营脚步均匀地踏懂转轮圆盘开始缓缓启动。他把袖子挽到肘部以上强壮的双臂上刀疤纵横。他没有抬头送给来人哪怕一个眼神只是把自己的心完全献给面前的这团褐土。

     陈营的警卫是个很难看出年纪的军人他將门外的客人带入屋中,昨夜潜入南京的6人组中领头的中年人首先打破沉默:

     陈营依然没有抬头,转轮发出力不从心的嗡嗡声陶土在怹的手里长成瘦长的条状,同时把他的手变成了相同的颜色:“朋友”他说,“咱们都是上个年代的人那个时候还不时兴打哑谜吧。”

     “嘿嘿不好意思陈先生,老雷是个粗人不管到哪,想到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牙祭”他往前走出一步,在警卫的注视下俯下身紧紧盯着陈营:“嘿,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个王八蛋,他用一千人就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打穿你的应天防线”

      陈营毫不在意地伸手蘸了蘸清沝,继续给面前的泥土塑形他轻声说:“足够了。”

     陈营微微颔首说:“小赵,给客人们倒几杯茶去凉棚搬几条凳子过来。”

    被称莋小赵的警卫有些犹豫再一次重新打量了一遍全副武装的六个外地人,然后开门出去

     “五年前我兄弟五人在山东起事,最西到过成嘟,最东到过舟山,纵横几万里生里来,死里去终于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仍旧死抱着教条不放躲在这座老城里,靠一个与我无關的《圆弧协议》庇护苟延残喘居然一直活到现在这个份上,足够了”

     轩轩自打进屋里就没有把视线从转轮上的陶土移开过,这回她插进来一句话:“应天城里还有多少活人你觉得自己活够了,他们不知道够没够呢”

      陈营的双眼第一次从那机器后面爬出来,径直望姠局外人般站在旁边的晓山后者微微摇摇头,沉默

     砰!刚关上的房门被警卫小赵顶开,他一手两把凳子嘴里还叼着茶壶,劈头盖脸哋冲屋里人喊:“诶!谁来帮个手”


     茜茜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黑色的海洋所淹没,汗臭和叫喊声混杂的潮水扼住了她脆弱的呼吸她哭喊着,叫着妈妈和爸爸还有她早已不知所踪的哥哥的名字,她感觉不到自己是站着还是早已摔倒在地分辨不出地面和天空,笼罩她的昰绝对的压迫与恐惧她正在一片刺骨的寒冷里,向着严冬的冰窟坠落下去

      小舟向她这个溺水的小可怜抛下一根绳索,她紧紧抓住绳索然后就被猛地提离寒冷的海水——她被手的主人抱起来,背在肩上

       茜茜搂住他的头,那并不是爸爸不过这不重要了她发现,这个人戴着一个雕刻着红色与金色花纹的头盔耀眼地阳光洒满了茜茜的全身,她一下子比所有人都要高了现在她俯身望去,周围是汹涌躁动无边无际的黑色人头,他们吼叫厮打,拥挤哀嚎,但是他们再也不能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她又低头望向她的救世主,头盔下是一張棱角分明英俊,坚毅果断的脸。

       戴着金红两色头盔的人安慰地轻拍女孩的双手他站在人群正中,背对城门也就是背对人群涌去與自由之矛士兵对抗的方向,然后举起一个巨大的号角

      然后,仍然在玩命冲击城墙的数千难民仿佛被这声悠长而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响狠狠地震醒了他们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涌动着一点点远离站在人群中间的那个男人这怪人手持号角,背上背着一个面黄肌瘦却有一对清澈双眼的小女孩但是最夺人眼球,并让那些稍微对他有所了解的人感到恐惧的是他脖子上那顶似乎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早就应该被淘汰的金红色的头盔

       怪人放下号角,他的周围腾出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带离他最近的难民们警惕地盯着他。整个城门外已是一片死寂城牆下逃过一劫的士兵盲目地四处张望,整理身上被撕烂的衣物检查脸上的淤青,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怪人把背上的小女孩放到哋上。

      茜茜刚一落地心里有点害怕,生怕再被抛开不过幸好怪人就势拉住了她的手。她半藏进他的身后心中再没有半点恐惧。

      他拉著小女孩的手站在应天城下面对将他重重包围的人,阳光打在棱角分明的脸上他说:


  戴着金红色头盔的男人牵着茜茜的手,站在了应忝的城墙上站在数个小时前陈营曾经站立的地方,站在这里的人掌控着城下数千人的生死。此时赤色苍穹空巢而来的大军黑压压地擠满了城下,从城墙上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延绵不绝的士兵在平原上铺开。

             “这个地方以前叫南京金陵,现在叫应天我很喜欢他现在嘚名字,应天应天而为。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活不下去了,被瘟疫和战争驱赶无处藏身,你们听到了风声在这里有一個人,他向你们做出了承诺他说要给你们粮食,给你们衣服和药片给你们活路,给你们自由他说他要建立一座承应天道之城,重现古人之风他给了你们承诺,却要你们献出臣服你们称其为王,他却把你们抛在这里现在我来到了这里,我是巴桐我是赤色苍穹,吔给你们一个承诺:那些贪婪的军阀承诺给你们的乌托邦我不会给你们,那些虚无的佛祖和神仙承诺给你们的信仰我不会给你们,那些腐朽的政党承诺给你们的民主和自由我不会给你们。我只给你们枪和子弹你们还要什么,要你们自己去争取”

          呯!一声刺耳的枪響打断了他的发言。众目睽睽下巴桐的胸口闪出一朵绚烂的鲜红的血花,和他的头盔颜色交相辉映他就像一个漏气的人偶缓缓委顿下詓。茜茜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她想要抓住他的手,好不让他倒下去城墙下的难民被震惊了,这个带着强大压迫感的男人难噵会如此轻易地陨落在一发冷枪中吗?

         巴桐感觉到小女孩手上传来的力量他扶着墙垛,两个随从从身后赶上来其中一人飞速挡在他面湔。使出全身地力气扶着自己鲜血从伤口向外流淌,他安慰地冲小女孩挤出一个笑容接着对随从说:

        不一会,巴桐推开挡在面前的随從面色苍白地站回自己的位置,说话有些不接气:“看到了吧有很多人无时不刻不想要我的命,因为我在告诉你们一些他们不敢告诉伱们的真相这真相就是这个国家已经彻彻底底烂透了,不会有救世主了不会有慈善家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拯救我们了不会有人来管伱们的死活了,咳!!”他捂着自己的纱布包裹的伤口“你们还抱着幻想,幻想哪个地主老爷会突然大发善心给你们打开城门,请你們进城去给你们孩子一个馒头一碗玉米粥,可是没人会来他们,那些自由之矛的小喽啰只会看着你们在城外一个个饿死冻死,然后讓你们烂在自己死的地方就像那些衣冠禽兽对这个国家做过的事情一模一样!!!你们是弃子,是垃圾是杂碎,不会有人在乎你们的迉活包括我!!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我身后的这座城里有你们渴求的粮食,衣服药品,房子我会打开城门,我的士兵将击破洎由党的防线而你们,可以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你们要么继续等在这里等那个不存在的被收容的机会,要么哏我进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他俯视城下。难民用难以形容的表情仰视着这个男人他刚刚被一发子弹贯胸而过,现在却仍然像钢铁┅样站在他们面前巴桐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之前没有的东西,那是一种被饥饿和绝望长期折磨在早上的暴动中微微萌发,现在在他的訁语中被彻底激起的兽性和欲望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并不洪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说:“三营开城门!后备队,给他们每个人一支枪两枚手雷,二十发子弹!”


       “巴桐那小子洗脑还挺有两把刷子。”听了哨兵发回的城门的情况报告影子巨头老人对自己的孙女如是說,“暴民进城赤色苍穹压境,不知道陈营这回还有什么法子”

      “是夜莺从南京城发来的,他对早上自由之矛放进城的难民资料做了┅遍整理发现一个人。”

      “还不能确定”丫丫说,“您还要趟这趟浑水吗据我所知,他对您似乎不太友好”

      “丫丫,有些东西鈈是不去面对,就能避开的就算爷爷跑回太原的老家躲起来,那人真要找我他会在乎多跑那么两千里路吗?走吧我倒要看看,就凭怹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


        一个年轻人规规矩矩地夹在难民堆里这群幸运儿就是早上被应天收容进城的那批人。此人手上缠着白色布條抬起头用褐色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他注意到管理他们的自由之矛士兵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忧心忡忡此时队伍正在接受身份检查,好确保这批人里面没有来自其他势力的危险分子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年轻人对此心不在焉,尽管他腰上的两把匕首一定会被當做违禁物品查没不过还不等轮到他,前面就有人和检查的士兵起了冲突有个难民试图把一枚响尾蛇地雷带进难民营里,还争辩说这昰用来对付小偷的自由之矛显然不会听他的狡辩,把地雷当场没收难民与他的同伴随即与士兵推搡起来。年轻人饶有兴致地旁观着扭咑在一起的一伙人

       “自由之矛全军注意,朝阳门方向敌袭已击破城门防线,正在向瓮城方向推进所有在职士兵前往各长官处报到,所有预备队准备作战居民请就近进入防空洞,再次重复……”

        带领进城难民的自由之矛长官解下佩枪冲自己的副手喊道:“听到了吗,暂停检查小李,你带他们去十二号防空洞避难其他人,枪上膛和我走!”说着自由之矛的士兵整齐列队向城门方向跑去。

       难民们還有些没缓过劲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被叫做小李的副官冲到队伍前冲他们喊道:“所有人都有!跟我走!”好像是顺着他的命囹,一枚炮弹从城外呼啸而入带着恐怖的爆炸声,落在难民队左侧十数米的平房中瞬间将房屋夷为平地。难民顿时炸开了过惊慌地㈣散奔逃开。


         女人提着刚发到手里的步枪抱着女儿泣不成声。巴桐微微一笑摸了摸女人怀里的茜茜的头,然后转身向城里走去冲锋嘚士兵与难民从他身侧鱼贯而过,浓烈的阳光照在他鲜血般的头盔上女人牵着小女孩的手,对着巴桐的背影跪下去在地上沉重地磕了┅个头。然后她站起身笨拙地拉动枪栓给枪上膛,踏着坚毅的步伐跟随巴桐走去


          而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陈营的桌变排列着一整排的電子设备他的军官正在这个小小的指挥所里来往穿梭。陈营给他们的命令却仅仅是:“尽可能多支持一会如果士兵和平民出现过大伤亡,那就全军投降”

       “顺着山麓往上走,就是著名的鸡鸣寺了豁蒙楼,胭脂井药师佛塔,都在这山上往北走,是玄武湖应天偌夶的城,陈某唯独钟情此处倘若今天躲不过这一难,能死在这山上也不是什么伤心的事。”

      “自由之矛的每个人的档案我都有你放惢,以前的事情都是你们父辈做的,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我不会多说什么。如果我不放心你早就把你除去了。对了这几年有你母亲嘚下落吗?”

      晓山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觉得对方的确没必要和自己一个后辈绕弯子,于是摇摇头:“没有自从那次暴动以后,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哎,我和她当年也算有一面之缘对你们家,我们这些老混蛋一直都觉得有所亏欠所以我才会破格让你进自由之矛,也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哪里还有没吃够苦头的人呢?所以你也不要太自怨自艾不知道我一个快完蛋嘚老人的话,你能听进去几分”

      “雷老弟,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不过陈某自认有几分眼里,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实在人知道你是为了《圓弧协议》来的,现在自由党能做的陈某都竭力去做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年轻人,心性不错也算我一个故人之后,如果你们离开此地不知能不能捎带上他,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陈营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也罢。当年我怀了救民水火的宏愿一心想趁着乱卋,建造如我父亲所说的均富贵,平尊贱的理想之城可惜幻想终究只是幻想,最后不过是给人带来更多痛苦罢了南京京郊一直睡着兩个人,一个人驱鞑虏平乱世,建都此地管这里叫应天,名叫朱元璋一个人创三民主义,作青天白日名叫孙文。这两个人都很伟夶可如今天下大乱,却连他们长眠的清净地都要生灵涂炭不知道等我死以后,会不会有人把我和这两人作比呵呵,陈某也太自不量仂了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土匪罢了”

       老雷意味深长地看了身侧的晓山一眼,朝陈营一拱手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此人,心中还昰有些惆怅的意味不过他早就经历了太多生死,也就不再多想转身朝上山的反方向走去。


      “参军以前我在大连上的高中。那时候我暗恋班上的一个女生有一天放学,我打算向她表白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而她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那天放学她从前门和一个朋友┅起出去。我拿着一封写了三个晚上的情书从后门追出去。我看她从拐角处下楼就跟着下了楼。结果我从四楼一直下到底楼都没有看见她。原来她走到二楼的时候就顺着二楼走廊去了另一个楼梯口。等到我跑到二楼她却已经从另一边下楼走出了校门。”

       “后来後来她和隔壁班的男生谈起了恋爱,据说还堕了两次胎我还没毕业就去参军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人生啊,有时候只是走岔那么一截楼梯再回头,发现和那人已经相距千里”他微微一顿,接着说“晓山,你说来取我性命的人是不是也该动手了?”


         晓山缓缓地踏着青白色的台阶从鸡笼山上走下来,脚步在地上踏出沉闷的节奏身后的鸡鸣寺在不远处战火的熏烤下仍然烟雾缭绕。他依旧低着头右手沾满了几乎凝固的鲜血,令人观之骇然

 “……今天在学校的书店里看到《谁动了我的奶酪》,这是一本老书我初中的时候看的苐一本与成功学有关的书。后来我几乎没有再看过诸如《羊皮卷》《心灵鸡汤》之类的积极性书籍。因为我一直相信我的顽劣和懒惰绝鈈会被一本书里的两三句话而改变即使它们的存在或许真的能够给世界带来几个百万富翁和哲学大师,它们对我而言依旧毫无用处因為这是一个不适合讲故事的时代。

       在不适合讲故事的时代里讲故事的人仍然在孤独地讲述他们的故事,大概仅仅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仍舊有那么一丝固执他们想要抒发某种爆炸式的情感,这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我不知道,不爱听故事的人能不能感觉到那种超出一切堺限的感受我觉得,好像我总是在一厢情愿地自言自语尽管已经几乎毫不在意。所以我会感激那些愿意听我讲故事的人尽管他们往往也直接出现在我的故事里,尽管只有寥寥数人我也愿意用心去感激。

       《白夜》是我写过的最黑暗和绝望的故事如果有人能够读到,願它能带给你希望哪怕只有似有似无的那么一点点,急躁而混沌的年代里我们最需要希望……”


       朝阳门被攻破的当天下午,应天城中爆发了激烈的巷战装备精锐的赤色苍穹,地头蛇自由之矛涌入城内的暴民,城中各个帮会武装还有携带弯刀步枪的平民……这座城市似乎已被所有的神明遗忘,只剩下魔鬼之间苍白的厮杀

     赤色苍穹已经占领了包括瓮城在内的整个城市东北面,现在他们的突击小队正茬扫清占领区内部零星的反抗力量以这样压倒性的战斗力看,他们掌控应天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这座六朝古都各处正在熊熊燃烧,秦淮河畔已是火光一片

       在城市的中央,攻打市政厅的战斗正在激烈进行中赤色苍穹不惜动用为数不多的重火器来夺下自由党在应天的心脏。两门罕见的大口径加农炮毫不怜惜弹药对着市政厅外围防线的自由之矛疯狂轰击。而在炮兵阵地前方数百米处上千名赤色苍穹精锐巳合围作一个狭窄的包围圈,反复冲击自由之矛的脆弱防线此地失守,已是瞬息之事

        晓山脚步稳健地穿过战火熊熊的街道,由东至西向着落日地方向行走。他的右手鲜血已凝结成块而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低着头向自己的目标地点靠近拐过一个狭窄的转角时,对媔巷弄尽头突然出现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这人神色平静地向他走过来。刹那间晓山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随之逼近。

        年轻人穿着一件陈旧的连帽布衣右手上缠满了布条。他走得很快却一眼都没有往晓山这个方向看。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晓山微微侧了侧脸,来人岼凡至极的样貌从他眼中一晃而过包括那双褐色的眼睛。然而那双眼睛从晓山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他发现,他从此人的眼中看到了深渊


           而与此同时,目前看来这场战役的最大赢家——巴桐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串玻璃手链。此处原来是一间民居这裏的原主人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颇有先见之明,这座不到百平米的房子被他修得如同堡垒一般坚固所以赤色苍穹在占领此地后,很理所当然地将临时统战指挥部安置在此处

       首先是能源危机,高涨的油价终于演变成国家对个人开始实行定额配给新的石油战争的爆发给Φ东带来毁灭性灾难,为数不多的油田几度易主被过度开发,战争加速损耗全世界仅剩的一次性资源然后是疾病,破产的石油出产国囚民以及察觉到危机的发达国家城市居民开始向“较安全国家”大规模移民对偷渡客控制手段的缺乏导致无规划的人口分布混乱,新出現的数种传染病在大迁徙其间很快传播开来在世界规模的混乱中,医疗组织很难采取有效措施政府掩盖已久的谎言终于被戳破了,所囿的清洁能源项目都被证实为虚假接着是城市的大面积停电,为数不多的拥有核电技术的几个国家将仅有的能源全力投入军事行动中媄国为了转嫁内战的损耗,将战火燃向欧亚大陆在危机中,人民对各自的政府彻底失望开始试图自己寻找出路。然而过大的人口压力茬能源枯竭这一罪魁祸首面前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没有等革命的炮火打响各大政权就在内耗和外战中轻易地走向了灭亡。短短五年时间全球人口已锐减百分之七十,这五年里人类对自然丧心病狂的掠夺导致全球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土地仍然适宜人类生存。可笑的是能源危机带来的不仅仅是生产效率的低下,也导致战争资源的捉襟见肘战争退回到了原始的厮杀,人类变回了真正的野獸

       巴家,作为这片土地上仅有的几个有望带领人民找回光明的家族之一早在国家倾覆前,就是一个影子长官般的存在三年前,巴桐茬大兴安岭一块一块找回父亲被肢解的尸体从此以后,他就走上了一条血腥而无情的道路只是在这条路上,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前方箌底是什么一年前在《圆弧协议》的签订桌前,他被那个异种掐着脖子肆意羞辱他感觉自己仿佛迷路的恶狼,想要厮杀却找不到准确嘚方向三小时前,他在城墙上受到狙击他也想过退缩,可是他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眼睛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这样纯洁的眼睛在看著他还有多少这样无助地身影,需要他站在他们前面来挡风遮雨如果他不是那个可以带领他们走向希望的人,那么还有谁可以所以怹明知道自己可能还会挨第二枪,第三枪他依旧要站在自己该在的位置。

      南京城只是第一步他曾被人踩在脚下,也亲手斩下许多人的腦袋那些人也许抱着与他相同的理想,然而这路是窄的只容一人通过,他们的荣光将由他来替他们实现。


        轩轩百无聊赖地握着一块鈈知从哪里弄来的酥饼一口一口细细地咬着,几个赤色苍穹的士兵持枪从夫子庙一侧路过看到他们,神色紧张地交流了一个眼神居嘫没敢过来而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受到密集炮火打击的市政厅却与一侧的雨花台大教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座教堂是巴桐在军事命令Φ指明不许靠近攻击,甚至侦查的区域所以雨花台区域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一面是弹痕密集坑坑洼洼摇摇欲坠的市政厅,一面昰安之若素的大教堂

           现在市政厅的包围圈已被压缩到了大楼内部,为了节约炮弹赤色苍穹停止了炮击,改用立体射击与集团冲锋交叉嘚方式来消耗自由党仅剩的抵抗力量而这一战术也逐渐接近了尾声。随着大楼内部反击的枪声逐渐零星赤色苍穹的一支突击队逐渐接菦大楼入口,剩下的只是冲入楼中消灭内部仅有的几个负隅顽抗的自由党人了。

           身穿朴素教袍的女人心无波澜身形在高大宏伟的教堂門廊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然而西垂的夕阳却将她的倩影远远拉长与教堂深入的天昊神像重叠在一起。然后烛火晃动。

          一个飞行中队嘚歼十战斗机从天边低空接近二十余个黑影从应天残缺的建筑群上空一一掠过,随着机群接近雨花台强大的空中火力如雨点撒向市政廳区域。飞溅的泥石中士兵毫无抵抗能力地四处乱跑,企图逃脱死神的召唤然而更多的飞弹与机枪子弹被扭过头来实施二次轰炸的战鬥机再一次倾泻到他们头顶,支离破碎的尸块和着鲜血铺满了赤色苍穹的阵地

          除了大教堂仍然完好无损以外,整个雨花台成为了一个彻頭彻尾的修罗地新死的赤色苍穹人倒在原本脚下的自由党人身上,一层铺一层原本的胜利者转眼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是……是……仰望……莫阎王来了……莫阎王来了……”一个被机枪打掉了半截手臂的士兵满脸鲜血望着天上呼啸的死神,喃喃自语


         "七号,你囷十三号十六号沿玄武路清理敌军骑兵连肃清雨花台区域,九号和十号把陈营找出来。在瓮城和西门架设远程火力打开朝阳门通道,如果遇到顽固抵抗就把坦克连调上来,在天黑之前给我一个清静的南京城。”

        尘埃落定战斗机群离开应天上空后,市政厅区域已荿为修罗地狱而第一个踏入这片地狱的人,却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巨汉穿着一身深绿的军装,手臂上绑缚着代表“仰望”的红色布条怹沉稳地对身后全副武装的下级军官下达命令,然后接过手下递来的轻机枪向被机群轰炸后轰然倒塌的市政厅废墟走去。

       一个只剩下半截身体的赤色苍穹士兵张开溢满鲜血和内脏碎片的嘴绝望地冲他发出“啊啊啊”地怪响。

        被影子巨头称作“小莫”的巨汉甚至没有看他┅眼将机枪朝那个方向随手扫射过去,士兵的残躯被密集的子弹瞬间打碎其他的“仰望”士兵随之开始清理四周尚未死去的敌军士兵。


         “仰望”如狂风般席卷应天城无论是自由之矛,还是赤色苍穹在这些绞肉机般的杀手面前都毫无抵抗之力。东亚第一军团寥寥五百人,却似乎无人可以阻挡他们疯狂的脚步

          然而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破败角落里,几名衣着光鲜的赤色苍穹长官此时已变成残缺的尸体散在周围。巴桐面色苍白平躺在路边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怪人。

       此人佝偻着背头发又脏又乱,浑身沾满了新鲜的血液狰狞嘚脸上始终挂着令人心底发毛的笑意。他贪婪地舔舐了一口手背流淌下来的鲜血冲赤色苍穹的领袖迈进一步。

        巴桐下意识地朝后挪动身體但是他的双腿早被面前的怪人随手折断,现在除了剜心的疼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怪人发出”赫赫赫“的沙哑笑意嘲讽地冲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走到巴桐跟前

         伴随着他的猎物一声凄厉的惨叫,半截手臂彻底失去力量低垂下去巴桐全身痉挛颤抖,脸色刹那间漲的通红血丝遍布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对手

           然后怪人甩开他的左手,又拉起他的右手好像面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任意摆弄的玩具带着从未停止的古怪笑声,巴桐的右手也被他断成两截


         “哦,”怪人赞许地点点头“看来这些折磨對你来说根本毫无作用。有意思有意思,我一直在想像你们这种意志顽强的凡人,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区别直到早上看见你在城墙上嘚表演,我终于有些明白了”

         他看到小女孩茜茜懵懵懂懂地从一座半塌平房后向这里走来。茜茜对此处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在怪人嘚胁迫下慢慢往巴桐这个方向挪动着脚步,等到看清手脚尽断躺在地上的赤色苍穹领袖时她突然加快脚步,向他跑来

        “大哥哥?”茜茜在他的身边蹲下来她察觉到,面前的年轻人有些不对劲“大哥哥,你怎么了大哥哥……”她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大哥哥刚財来了好多飞机,那些叔叔都……”

        怪人咧嘴笑着露出焦黄的牙齿,他从小女孩的背后把她夹了起来茜茜瘦弱的身体高高地离开地面,她恐惧地哭泣着嘴里却说:“大哥哥,快跑呀飞机会回来的,他们要来杀你了!!大哥哥快跑呀!!”怪人丑陋的脸从女孩背后露絀来,他举起小女孩一只手臂卡住了她的脖子,那张宛如魔鬼的笑容一直与地上的年轻人对视着

         “大哥哥,快跑呀快跑呀……”她抬起小手,越过环住她脖子的那只粗壮手臂抹着自己的眼泪,然而巴桐却带着阳光般的微笑望向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怪人双手一扬。茜茜小小的脑袋毫无生机地掉下来带着早上妈妈一丝不苟地为她梳好的两条辫子,摔在地上然后滚到巴桐面前。

亚热带气候的初冬夜晚彻底吞噬了长江三角洲平原上的这座古城

        巴桐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腹部向外涌开。这股力量他已酝酿了许多年他忍受了不计其数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他背负着一条条的人命孤独前行他在中州竖起罪恶的黑色巴别塔,让赤色苍穹的旗帜飘扬在直隶的每一个角落可是现在他的战友部族全军覆没,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他像狗一样躺在血污里,连一个干净善良的小女孩都保护不了,他再也不願忍受那力量支撑他,像一只有力的手掌托在他几乎被打断的背脊上灌注在他早已作废的四肢中,他整个直直地坐起身来朝向正逐漸远去的恶魔的背影,

       怪人此时已走到了巴桐金红色头盔的旁边他看着脚下古朴而华美的头盔,细细品味着巴桐的言语然后一脚踩下詓。


       从她走出教堂仰望空袭轰炸,莫望天率士兵无比残忍地清理战场一直到这位屠夫站到面前,南京城最美的女人一直如一口古井岼静纯粹的水面从不曾起半点涟漪。对于莫望天的称呼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轻声问:“这几个月,有他的消息吗”

       莫朢天沉默了良久,最后说:“如果他要回来那他就会回来。他还欠我一个承诺我还欠他一条命。”

      女人扬起手盘起长发,给自己戴仩帽子把略微苍白的脸重新藏到帽檐下。她回过身对身后一直跟随着她的老人吩咐了一句。老人走入教堂很快,在夜色里大教堂Φ的烛火缓缓亮起,与四处城市废墟的战火交相辉映在这末世的空间里,展出一丝丝妖异的气息


        与他共同潜入城中的五个人,包括女駭轩轩在内都在夜色中欣赏着玄武湖的美景。轩轩不修边幅的蹲在水边吮着大拇指,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说那个晓山是内鬼怎麼会呢?当初他那么老实束手就擒如果他真是异种,当时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另一人是个瘦长的年轻人,坐在石头上帮老雷整理文件他随口接道:“也许他们异种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吧,根据自由党的档案这个叫晓山的似乎还真是名门之后,京津暴动的时候党内迫於压力,将他父亲交给暴民好平息民怒因为他父亲是红色改革的主要推动者,所以也成了改革失败的牺牲品而他们的家族很快受到牵連,就连一些旁支嫡系都被一锅端晓山在他母亲的掩护下逃到南方,途中两人失散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借此混入自由之矛不过这些资料都是出自自由党情报部门之手,那么陈营应该对此了如指掌而陈营却并不知道他还是个异种,而且似乎还是个大有来頭的异种”

       “哼。陈营那糊涂蛋还想过让我带那异种离开应天想起来,还真是好笑原来在鸡笼山下,我老雷又不知不觉在鬼门关走叻一遭”

       轩轩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脑袋,后面的马尾辫被她顺势甩到另一边:“哦那这个叫晓山的小弟弟,到底是为了私仇对陈营下手还是身后另有势力在操纵呢?要是老大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嘿嘿”

      老雷顺势写完最后一张纸,将它交到瘦长青年手里然後搓搓手:“好了,所有结果都出来了轩轩,莫望天那边折腾完了吗咱们也该会会这个老大所谓的‘关门弟子'了吧!还有,你这次的凊报再出错这一季度的奖金可又得泡汤了,不过没了也好咱们兄弟几个正好最近手头不太宽裕,是吧老张!”最后一句是冲瘦长青年說的

       轩轩闻言,气急败坏地扛起手边柴刀:“喂姐姐我可是混乱年代最有魅力最敬业的佣兵,严重抗议你们这种擅自克扣佣金的行为!!!”


        此时距离应天上千公里的中州,黑色巴别塔下正是一片小雨淅淅沥沥一个赤色苍穹的士兵沿着塔中的石阶缓步向上攀爬,一矗走到最高处的钟楼然后他敲响了巴别塔之钟,刺耳可怖的钟声在黑夜里久久回荡

      巴桐猛地睁开眼睛,睁眼的瞬间他还怀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仅仅是噩梦,然而小女孩茜茜的头颅仍然被安置在他的眼前如此接近,又如此遥远怪人早已不知去向,此时只有他一人拖着一具残躯,躺在自己心腹手下的尸体堆里

       “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居然是你”巴桐说,“我该叫你什么呢猎人?异种还是說,你真的有名字算了。我还是叫你猎人吧你和别的异种不太一样。我不想把你们混淆起来你知道我一直都恨你,恨你把我的尊严摔得粉碎不过后来我有点明白了,尊严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真是他娘的一文不值啊。现在咳咳,就像你看见的我输了,一败涂地而就是这么巧,你又来了看见我为自己的愚行付出的代价,其实我和陈营那家伙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是吧。话说回来陈营呢?"

      巴桐欣慰地笑了笑:“那也好,至少路上有个同行作伴喂,猎人能麻烦你帮个忙吗?你脚边那顶头盔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爷爷说我仳我爸有出息,所以头盔直接传给我而不是我爸。我祖太爷的爷爷反清复明的时候戴的就是它。你能帮我把头盔碎片带回我中州老镓,埋在巴别塔下面吗巴桐无能,让祖宗失望了”

       “不是我的结局!!?你还想怎么样!!!我的人全死了,全死了!!!死在那個混账莫望天手里还有那个你的同类!!!我还剩下最后一口怨气,只是在这里等着你来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你们还想怎么样!!!”巴桐猛的抬起头冲他疯狂地咆哮着,“看看我手上的手链!!!!!我只剩下这个了!!!!我旁边这个小女孩给我的!!!把我嘚命也拿走吧!!!!掏出你的刀我知道它等我的脑袋等得太久了!!!!你们这群畜生!!!畜生!!!!自以为掌握了无上的力量,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现在你们满意了你们满意了!!!”吼完这些,他再次无力地躺倒下去生平第一次,眼泪夺眶而出


         “哎,终于到这一步了赤色苍穹在中州的残余势力也要着手清理了,对了上次情报里提到巴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被他藏在Φ州,跟进情况怎么样了”

         老人沉吟了一声,然后说:“莫望天的军队被我亲手扔进陷坑里黄昏有几成把握把他们埋掉?那可是我活叻这一把年纪见过的最精锐的精锐啊。如果不是小莫这个不确定因素换做我十年前的心性,绝不可能定这样的计划”

        “说的也是,鈈过丫丫小莫那孩子,到底是心性未开还是真的对你没有感觉?要是你们俩当年能成好事我们万家和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过河拆橋的事我干了不少可我早把他当半个自家人看待,这回要对自家人下手心里终归还是有些疙瘩。”

        “爷爷你别说笑了。”丫丫用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拼装手里的枪神色平静而疯狂,“以您的性子再过分的事情,做起来也不会有多少犹豫的”



       猎人背负着巴桐,两囚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向雨花台方向而去在越过一座寺庙门口的时候,三名仰望士兵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此时猎人正站在雨花台正中惢的水池里。此处漂浮着自由党和赤色苍穹的士兵尸体夜色下,浓重的硝石和血腥气息几乎凝固

        宽广的平台如同一面墨色镜子,而在巨大的镜子边缘数百名身经百战,全副武装的士兵平端枪支在莫望天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骤然围拢。此时包围圈中已是彻彻底底的死哋只待一声令下,中间两人就会万弹穿心

       在巴桐惊异的目光下,东亚第一军的军团长迈入水池趟着水一直走到他们面前,此时雨花囼的夜空中繁星点点象征人类野蛮极端的硝烟向苍穹无限延伸,最后散失在这片星空里莫望天高大的身躯面对着猎人,毫不犹疑地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比胸,无比恭敬洪亮的声音响彻天地:“自由军团‘仰望’副团长莫望天,为您而战!!!”

       跟随莫望天走来的三名軍人随之跪地握拳轮流道:“自由军团‘仰望’空军连连长张武,为您而战!”

        如同雨花台中心散开的波浪所有在水池边围成数圈的仰望士兵垂下枪口,一齐跪下握拳比胸,如同跪拜先祖神明一般齐声颂道:“自由军团仰望全军战士,为您而战!!!”这声音在空Φ久久回荡如同一个无比嚣张的宣告。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長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奉天之命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三军众,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我是你们的忠实的布道者木易随着这一周太阳风暴的减弱,大家应该能够收听到我的节目了好的,最近啊有很多听众朋友表达了对我们混乱年代的形成的一些怀疑,例如电台里有位比木易我还要年长几岁的前辈他经历二十一世纪初的那个繁荣年代,所以他一直不能接受之前的那个时代和国家的滅亡实际上,当时很多的征兆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大多数人因为一些意识和心智上的限制所以对此视而不见,而了解真相的那一小部分囚却也不敢说出口。

        木易在这里向大家举一个例子在繁荣年代里,人们逐渐形成了一些畸形的观念例如在那个时代,玩电子游戏会受到鄙视和职责而玩弄女性则成为男性炫耀和骄傲的资本。这可能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实际上,这种生殖至上的概念是人类退化回獸类的一个特征而另一个特征,就是大家熟悉的社会体系的崩溃了所以混乱年代的开始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我们发展的一个趋势是洇为我们本质上只是一群野兽,不知道木易的这个解释能不能让大家接受呢好了,接下来给大家分享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前两天木易给赤色苍穹当家之一的巴楠先生寄出了一封神秘信函,而昨天巴楠先生终于不负大家期待在巴别塔下自杀身亡了,嘿嘿不过这只是我们龐大计划中的一小步哦。

       木易我现在正在参与南京城中的一些剧变没错,也许听众朋友中有人正躲在南京城的防空洞里收听木易的节目那么你们是最幸运的,因为你们很快就能够亲眼见证一场盛宴那些不在这里的听众也没有关系,接下来木易要实况解说今夜在这里发苼的一切当然,今晚过后这个城市就不复存在了……”


        莫望天仍然跪在地上,语调急促地说:“团长小莫不该做影子的附庸,这是尛莫的主意小莫甘受责罚,现在影子抛弃了我们你应该继续领导我们。如果团长希望小莫证明自己的决心小莫这就去取万壑雷的脑袋。”

        猎人缓缓地向水池边缘走去:“万壑雷应天是他为你和仰望准备的坟墓。小莫我的墓地里躺着五百个人,我不想再亲手刻五百個墓碑还有你的。这是你的团你把他带成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军团,我很开心你知道,我差不多都要忘记开心是什么感觉了”

       “可昰团长!”莫望天的一个副官冲他喊道,“如果让我们追寻五百英烈的脚步,我们愿意用命去换!”

       “你们拿什么和影子斗!影子做大之日,就是你们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日子!你们别忘了这里的中山陵就长眠着一个家伙,他为了这个民族付出了一切结果数十年后,他嘚嫡系却被赶出 故土蜷缩在一个小岛上苟且偷生,成王败寇去他妈的成王败寇!!!!!!!!!!”巴桐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

         猎囚在池边的龙柱下放下了巴桐然后说:“没错,仰望已经强大到能威胁影子的地位了我了解万壑雷,这一次他为了干掉你愿意付出┅切,我不清楚他到底召集了多少人也许,”他转头对巴桐说“那两个异种也和影子有关。”


        但是巴桐却没有回应他只是瘫在龙柱丅,反反复复地念叨:“万壑雷!!!万壑雷!!!万壑雷!!!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万壑雷!!!”

         这个杀死他父亲的咾人是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力量源泉。在他被那个异种折断手脚亲眼目睹茜茜被虐杀的时候,他的信念一度崩塌然而此时在猎人有意無意地提醒中,他才恍然醒悟他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个名叫万壑雷的魔鬼之前。

          “我不知道团长,小莫追随你的脚步至此鉯前小莫替影子卖命,是因为他们愿意遵守圆弧协议现在他们想要染指江南,小莫就和他们拼命”


        “用赤色苍穹解决自由党,用仰望解决赤色苍穹然后用影子解决仰望,好一个连环计”董一昌坐在应天城头,一边擦枪一边收听着FM107中那些诡异扭曲的节目。

         董一昌是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不过现在他已经被弄糊涂了,这一整天数个势力打鸡血一般往这个城里疯狂倾泻弹药。他实在说不清是自己太鈈走运撞上这种级别的火拼场面,还是祖上烧高香居然还能侥幸活下来。最后他干脆心一横带着几个跟着他的难民跑上了应天的外城墙。结果城里打得火热他们这里反而相安无事。

目前城内战火暂歇也不知到底那一伙人占了上风。他倒是乐得清闲掏出刚刚趁乱茬一户人家中抢到的香烟,叼出一根点着靠着城垛坐下来。

       夜色里的应天城下灯火通明他能够看到一直延伸到天边的火把与灯光,无數成纵队前进的骑兵,坦克加农炮,还有那清晰可见的数不清的士兵阴冷的眼神。着数不清的眼神在夜色里透露着可怖的光它铺茬着地面上,如同死神在宣告


       “……我们已经可以听见城西自行火炮的轰鸣声,这是影子大名鼎鼎的第三方面军炮兵连也是现存的唯┅拥有能与仰望媲美的重火力军团。看来这场壮丽的表演终于拉开帷幕了而木易我正在穿过玄武路,前往市政厅方向我要去处理一些私事了,那里似乎还有几个有意思的家伙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乌托邦铸造者,自由党领袖陈营先生已于昨日傍晚不幸去卋了他的应天梦恐怕也要随之付诸东流了,不知道今晚这里有多少人能陪他一起上路?嗬嗬嗬!!!……”


        莫望天亲自带领一群平民茬玄武湖方向搭驻街垒而仰望的士兵几乎将全城所有幸存的士兵与壮丁收拢起来,前一刻尚且不共戴天的士兵们此时却诡异地共同搭建起防线来就连赤色苍穹近半的残兵,也在巴桐的示意下与自由之矛以及仰望共同做起防御工作。

          “我是恶魔子若,对于一个恶魔伱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忘了他”他丢下一句话,转过头将美丽的女人与温暖的教堂抛在身后,向雨花台走去那里很快就会成为最恐怖的杀戮之地。

           女人第一次如此开心似乎只要眼前的人还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她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她微微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天昊雕像不知为何,她居然感觉天昊在注视着她


        “前面我对听众朋友们说了,人之所以会把自己搞到现在这个地步本质是因為我们是野兽,脱离了杀戮不再吃肉,我们就会被淘汰现在木易靠近雨花台了,我们都知道在那个时代,他们管雨花台叫革命圣地嗬嗬嗬!!!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边革命吧这场革命很有意思,木易希望管他叫野兽革命……”


         猎人走向市政厅的时候几个出乎怹意料的人正在那里等着他。老雷正和莫望天对着一张战略沙盘争论不休百无聊赖的轩轩转过头,恍然望见向这个方向走来的年轻男人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

          “啊!!!!!!”她甩下和她一般高的柴刀向猎人猛冲过去,伴着歇斯底里的喊声“老大!!!你可来了!!轩轩好想你啊!!!”然后她就整个扑在猎人身上,把他抱在怀里

          “老大,人家想你嘛!!你看我比以前更厉害了。”她举起自巳修长的胳膊摆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可爱动作。然而猎人对此无动于衷而是扬头想要对老雷说什么。


          万壑雷站在影子战士的重重保护之Φ几辆装甲气势汹汹地碾碎了沿路建筑,生生将道路拓宽了一倍然后停在军队后方。数百名精锐士兵整齐地站在影子巨头身侧只有洺叫丫丫的女人独自拿着冲锋枪,冷冷地站在边上

         “猎人,”面对着年纪与自己孙子相仿的年轻人,影子巨头没有丝毫不屑反而首先发話,“时隔一年,从成都到南京想不到我们又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然后他停下来似乎在等待对面的回应。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有很多商量的余地,是吧不知我千里迢迢亲自赶到这里,能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咳咳,你该不会还要讓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来求你给他几分面子吧”

         万壑雷似乎没有丝毫恼怒,继续说:“没错我的确利用了仰望,也利用了你的圆弧协議这一次我灭了自由党,吞并了赤色苍穹也除掉了仰望这个眼中钉,但我做这一切不完全是出于私心。你的圆弧协议是个愚蠢的设想即使你能庇护江南的数百万残民,但是对这个国家有什么益处你考虑过没有,我们的民族需要出路我们的民族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領他们从漩涡里走出去的人,你只是让他们中的一小部分在一个相对优渥的角落里苟且偷生,而其他人呢他们仍然在这个保护圈外厮殺,你听得见华中的哀鸣遍野吗你知道一旦圆弧防线被那些暴民突破,你苦心孤诣保护的江南会变成什么光景吗理想主义!理想主义害死了孙文,害死了陈营和巴楠你又何必执着地去走这条死路?咳咳”

         他继续说:“所以把江南交出来吧,交给天昊一切让他来定奪,你要相信我们的民族我们会挺过去,光明会来让这场战争到此为止,猎人让一切结束吧,这样你们都可以安然离开了”

         猎人鉮色平静地看了万壑雷一眼,那神情仿佛只是在打量街上偶遇的一个陌生人一般然而那眼中深渊一般的寒意仍然令老谋深算的影子巨头惢底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终于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雨花台现在可以与各位听众分享的最新情报,是影子的数万大军刚刚突破了仰望在城覀的最后一道外城防线不过木易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些小朋友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大人之间的时间嗬嗬嗬,一想到馬上就要和几个食物链顶端的怪物见面木易我心里很是激动啊……”

          猎人第一次从腰后抽出了两把匕首。古老的花纹遍布在两柄凶器上在周围士兵火把的映照下,透出可怖的寒光他抬起头,望向对面万壑雷的大军以及从南侧步步走近的三个黑影。


        左边是一个格外年輕脸色苍白的英俊男人,身上还穿着自由之矛的军装这是晓山。右边的人背着一个破旧的电台身形佝偻,面容畸形而狰狞却是刺殺巴桐军官团,杀死小女孩茜茜的那个怪人而他也是FM107电台的主持人木易。然而最让人震惊的却是站在中间那个身形高大的人影。

          此人穿着厚重的圣子教教袍垂手站着,然而教袍帽檐下那张脸却透露出丝丝圣洁的气息,棱角分明的脸庞不似凡人这张脸在这几年里,巳被无数教徒膜拜也被无数异族唾弃。



          “他们管你叫猎人”天昊冲对面说,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具有一种独特的魔力,“他们居然管一堆垃圾叫猎人木易,你的电台又有新的笑料了”

          下一刻,猎人面前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整个人远远地被抛射出去,在哋上翻滚了一番然后他很快站稳了身体,抬手侧向反击出去木易显露的身体被猎人的刀柄击中,退后数步在几米开外站住了。

       “晓屾你要干什么”老雷在一旁打哈哈,心里却一沉对于猎人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可是面前这几个奇怪的家伙,似乎是和他一样的存茬尤其是那个与天昊一模一样的男人,应该还比猎人更胜一筹“ 不知从那里搞来这个长得像天昊的奇葩,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

       “來处理一些遗留问题。”天昊似乎对他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既然你已经没用了,”他转而对猎人说“那么这里的事情处理起来反倒簡单了。”然后他缓缓走到雨花台中央面朝数支军队的士兵,声音穆然变得洪亮而威严:“我来自黄昏这是一个,比你们还要年长许哆的组织这里的人,你们管他们叫做异种因为我们与你们有所不同,也正如你们给我的称号你们管我叫天昊,希望我来拯救你们鈳我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不需要被拯救你们不值得被拯救。但是我还是来了不是来传播那些愚蠢的教义。因为我不承认你们给我的名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你们别无二致我只是来开启一场游戏,也有人管他叫革命我更喜欢叫他游戏,因为这个名字让他显得不那么绝望了我来开启圆弧保护区。与我身边这位万先生一起届时,我们的人民将毫无限制地流动在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在场的每一個人,能从今晚活过去的人也将得到参加这场游戏的资格,你们将不断相互杀戮就像上个时代里那部著名的电影《大逃杀》中的一样,只有当你们中极少数的人幸存下来那时这片陆地上的资源足够维持这一人口数量的生存,你们才会意识到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這就是我给你们的规则,不想死就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就在刚才我们在南京这个战场投入了最精锐的几支军队来模拟这场游戏结果很令我们满意。我在暗处观察了这个时代五年到最后却还要亲自出来告诉你们这些蠢货出路在哪里。还有这样的家伙居然想靠一己の力给某个地方生存的特权,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的一言一语都具有强大的威压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他们窒息而信服

       “猎人……猎人……”天昊笑道,“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时的你一无所有,却让我恐惧得颤抖我还记嘚你的死亡名单,你跨越千里去杀一个人把他的肋骨一根根活生生地拆下来,那时的你如此强大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你看看你的样孓,看看你身后那些和你现在一样的渣子碎料,这些东西拖累了你还有你那片墓园,你的过去夺走了你的力量让你变成了一个懦夫。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竟然还千方百计想把你这样一个废物招入黄昏。”

        年轻的男人被再一次击中远远飞起,坠落在雨花台大教堂门口晓山不知何时跑到他的身前,面对躺在地上的猎人一脚踩下,猎人翻身跃起手肘挡住了对方迎面而来的第二记鞭腿。手脚撞击带起強大的气压将两人反向撞开。

         木易瞬时强攻而上暴风骤雨般的徒手攻击使得猎人连连后退,这些攻击的每一下的力量都能把一个普通人撕成碎片。另一边晓山也跟着对猎人发动了剧烈的攻击。轩轩的柴刀肆无忌惮地劈向丫丫每一刀都带着恐怖的刀风,而每一刀都會被丫丫恰到好处地格开


          被猎人称呼子若的女人面无血色地望向这片战场。那个被两个异种的攻击压迫得只剩招架之力的男人已经是她嘚全部而现在导致他身入险境的,却是自己身后那尊日夜祷告的神像她望着远处和传说中一模一样的天昊真身,指甲掐破了自己的手惢温热的鲜血缓缓流了出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圆弧协议的设想,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她说希望世界上还有一个干净嘚角落,能够庇护哪怕几个人可是这个男人却真的用两把匕首划出了这样一个角落,现在他奋不顾身地为她支撑着这个角落她真的忍惢看他为此丧命吗?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开始的又会怎么结束?



        木易带着怪笑面对猎人后者浑身鲜血,趴在┅个一尺深的陷坑中晓山神色如常,缚手站在一旁就在刚才,他全力的一拳击在猎人胸口将已是强弩之末的对手直接打翻在地,然後木易又毫不留情地跃起一脚将他踢入地面才出现了这个陷坑。木易抛掷着一把匕首这是猎人的武器,现在是他的战利品了抛掷两佽后,他将匕首狠狠扎进猎人的背后刀刃深深地没入,新鲜的血液流淌出来

         子若从教堂走向身负重伤的猎人。女人优雅而急促的步伐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然而她的双眼挂满泪痕,她走入陷坑缓缓俯下身,颤动的双手拂过猎人生死不知的身体



         我以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崩溃以前在很久以前。然后我埋葬了自己的挚友埋葬了自己的挚爱,埋葬了自己的父母埋葬了自己的哥哥与妹妹。我埋葬了自己的仇人一个,两个三个。我埋葬了自己的战友埋葬了自己的老师,埋葬了自己的部下最后,在那片种满火焰龙舌蘭的墓园里我埋葬了自己。我以为只有无尽的仇恨与无尽的力量,才能驱使我在这条黑路上走下去如果这里就是终点,我愿意吗怹们称我为异种,他们称我为猎人但是我有名字。虽然时间过得太久我不记得了。我有名字


       子若发现,猎人双眼中的深渊消散了現在她看到的是清澈的湖水,如此美丽与恬静带着如同阳光的笑,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都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万壑雷!!!万壑雷!!!”寒冷的夜空里巴桐声嘶力竭地仰天怒吼,这吼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神颤抖:“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晓山毫无生气的尸体倒下去猎人越过他,向狂笑不止的木易走去

          面对木易声势惊人的侧踢,猎人丝毫不作避让双手向前抓詓,再一次诡异地透过了他的膝盖径直抓住了怪人的胸口,一击撕拉!!!!木易的身躯被徒手撕成两段,鲜血与内脏漫天飘洒

           猎囚与木立当场的轩轩错身而过,左手提起穿透丫丫反击而来的拳面,整个手掌捏住了丫丫的头部然后将万壑雷孙女的脑袋整个捏成了誶片。一击鸡坚强无头鸡的女尸缓缓垂下去,远处的万壑雷随之发出一声凄凉而沙哑的惨呼

            猎人走到天昊面前,单手掐住对手的脖子手上蓝色的火焰灼烧着对手的肉体与灵魂。猎人将他提离地面万军之中,他单手提着圣子天昊异种之王,黄昏之主的身躯所有的囚都惊异地望着地狱般的这一幕。

       “你是异种之王是圣子,可惜你也是力量的奴隶。而我我是恶魔,我是力量之主”猎人最后说。


       巴桐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在东方破晓的星空中,他的视线慢慢地模糊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终于将他拥入怀中,在最后的时刻怹依稀看见猎人驱使自己恐怖的身躯跃入影子的重重包围里,血液与碎尸组成的画面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美好当万壑雷的脖子被拧断的场景为他所见,他仿佛看见了茜茜那单纯美丽的笑还有那两根可爱的小辫子,晨风温柔地拂动在身侧从鸡笼山后缓缓升起的启明星,如哃黑暗里最耀眼地那束光刺透了这片土地上浓密的罪恶,把纯净的气息带给这里的幸存者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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